马豹逃走已经四年了,东方家一直找不到人,一直在防备他会突然杀回来。东方家毁了他的帮派,那是他半辈子的心血,他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明白这点的东方卓,所以在此时此刻才会怀疑,这轮的攻击,到底是RH的人,还是马豹杀回来了。
所乘坐的车子突然加速,叶梅刚开始确实紧张害怕。只是不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紧张和害怕的情绪竟然渐渐的就淡了。随着情绪的变化,她的身体开始慢慢放松,她把紧闭的眼睛睁开,抬头去看紧紧搂着自己、护着自己的东方卓。
满面森然的注视着车窗外飞速景物的东方卓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对上她慢慢变得平静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怔忡,不过他迅速缓了脸色,“一切有我。”
她轻轻点头,看着他不肯挪开视线。
司机喊,“左急转八十度。”
叶梅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过后是巨大的几声重物撞击声,紧接着身下的车子行驶恢复平稳,她半趴在他的怀里,胃里难受的一阵翻腾,脸色有点难看,一时间爬不起来。
东方卓一个用力,带着压在身上的她坐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
她刚想张嘴说没事,只是嘴唇一动,胃里一阵翻涌,她忙捂住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东方卓一边帮着替她拍背,一边吩咐前边的司机,“安全了就快点找地方停下来。”
司机答应了一声,注视着左右的路况,然后在不远处的路边临时停车位上停车。
东方卓迅速带着叶梅下车。
呼吸到新鲜空气,叶梅立刻精神了一些,只是胃里有什么东西又一次翻涌而上,她忙蹲下来等着痛痛快快地吐上一场。可是,蹲下来有一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东方卓蹲在她身边,放轻手上的力道不停地替她拍着背,看她干呕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皱起好看的剑眉,“吐不出来就算了,先上车,离这里不远,我们可以找到安静的休息地。”
她摇头,“不,我会吐车上的,呃……呕……”她又一阵干呕。
东方卓看不下去,不由分说地直接把人扶住拉起来,半搂半抱地往车上带,“吐就吐了,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有闲心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她浑身无力,软软的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抱进车里,听着他吩咐司机说要去什么酒店的。
她实在太难受了,坐在他腿上,上身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右脸贴在他的左胸口上,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像只受伤的小猫。
一路上,她又干呕了几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次会吐,东方卓却不管不顾地拉起西装外套的一角,摆出一副随时随地要接她的呕吐物的架势。
她虚弱地赖在他身上,眼眶有温热的液体滑出、滚落。不管将来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即使是分手,她也会一辈子记得今天的这一刻。有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在她难受欲吐的时候,曾经不嫌脏地用身上的衣服要接她的呕吐物。这份心意,足够她感动一辈子了。从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即使她以前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后悔过曾经签了那样荒唐的一份结婚契约书。可是到了今天,她一点都不后悔了,真的,一点都不后悔了。那份荒唐的结婚契约书,让她认识了他,从而互相了解,结为了真正的夫妻。她和他是夫妻,真好。她可以向他撒娇,让他疼;她可以名正言顺地钻进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她可以不舒服,因为有他会照顾;她可以被他亲吻,被他爱,因为他是她的名正言顺的老公。
她已经开始变得贪心了,真想一辈子这样和他过下去,真想。她已经明白,自己对他,对这个丈夫,不仅仅是喜欢,不仅仅是喜欢呐,真好。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胸口热热的,眼眶热热的,全身酥软的,只想赖着他一辈子,不分开。她不会后悔,爱上这个名为东方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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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夫妻 【128】失踪
叶梅的眼泪,让东方卓更为担心。他临时更改了目的地,并吩咐司机开快点,还空出一只手打行动电话要人准备好房间、叫好医生等着。
十分钟后,他们的车停在私人公寓的独立的小院中。
这时候的叶梅,正窝在东方卓的腿上,手抓着他的前襟,将泪痕未干的略显苍白的侧脸贴在他的前胸,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东方卓叫住准备下车去开门的司机,让司机把他放在车里备用的西装外套拿过来。他先用西装外套把睡着的人包好,这才抱着人下车。
出来迎接的东方矢看到东方卓怀里抱着个人下来,挑了一下好看的眉,让出门口的位置站在一边,“这是?”
东方卓把人抱稳,边进门边说,“你嫂子。”
东方矢的妈妈,东方卓的三婶儿诧异地站在玄关处,原本要问出口的话一下惊飞了。
东方卓抱着人站定,“三婶,打扰了,不知道房间有没有准备好?”
三婶儿回神,尴尬地笑,“准备好了,在这边,三婶儿带你去。”
一楼宽敞的一间卧室,东方卓在三婶儿的帮助下把叶梅轻放到床上,拿开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替她盖好被子。
三婶儿不无好奇地猛盯叶梅的脸,发现床上熟睡的女子明显哭过的样子,更为好奇起来。她想着,不会是阿卓的样子太凶,把这个女子弄哭的吧?她能不好奇吗?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什么时候见过东方卓曾这样温柔地看一个女人,照顾一个女人。
三婶儿心里在想什么实在太明显,东方卓心里尴尬,但表面上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三婶儿,这是我妻子叶梅,刚才她受到一点惊吓,可能要打扰三婶儿半天了。”
三婶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阿卓的冰脸和毒嘴,很容易吓哭年轻的女子,她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只是,阿卓把妻子弄哭,这可不太好。三婶儿犹豫着要不要劝他几句的时候,东方矢轻敲一下门,对着门内人说大夫到了。
许久不见的聂大夫迈着方步起来,声音不高不低地问,“是谁生病了?你们竟敢把刚睡下的老头子从床上挖起来,胆子不……”他话说一半,看清站在床边的高大男人是谁后,立刻正了正脸色,“卓少爷,病人是哪位?”
东方卓看到请到的医生是他,弯腰把叶梅的一只手腕拿出被子,向旁边让开一步,“我妻子病了,请聂叔叔帮忙看一下。”
居然是当家少夫人,聂大夫不敢怠慢,挽好身上唐装的袖子,坐在女佣搬来的椅子上,伸手,给床上的人把脉。一分钟后,他先是点头,再摇头,弄得大家是一头雾水。他收回手,示意换另一只手。
东方卓把叶梅的这只手放回被子里,再去抓出她的另一只手,以眼神寻问聂大夫,他这个大夫是不是挪到床的另一边去坐比较得劲儿。
聂大夫摇头,让东方卓扶好叶梅的手,探手把脉。又一分钟,他收回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问东方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卓少爷想要先听哪一个?”
东方卓心里忐忑,却对眼前这个爱装模作样的老头子很是不满地冷眼瞪过去,“有差别吗?无论好坏总是要说的,前一秒和后一秒的事情您也计较。”
居然被个晚辈损了,但这个晚辈如果是东方卓的话,说句实话,他这个一代名医还真就只能认倒霉了。他摆出大家派头,先是清了清嗓子,伸手。
女佣不知所以。满头黑线的东方矢只能自己上手,端来一杯热茶恭敬地递过去。
聂大夫递给东方矢“你很不错,有前途”的一眼,抿了一口茶水,将杯子还给东方矢。沉吟片刻,这才说话,“夫人的体寒之症……”声音拉那么长,没了。
如果不是他的医术高明,如果他不是长辈,东方卓恨不能立刻将这个故意拿乔的臭老头子一巴掌拍在地上。
东方矢和三婶儿在一旁一脸同情地盯住就快发火儿的东方卓,母子俩人很有默契地后退两步,选择了安全的距离。
聂大夫很想再抻一会儿,但旁边冒火的眼神杀伤力太强,所以他一时抻不下去,只能继续。“夫人的体寒之症需要慢慢调理,需要长期、大量地服药,这是个坏消息。不过,当前这个还不是最要紧的,咳。”他又清嗓子。
东方卓握拳,有股杀人的冲动。
聂大夫意识到不好,及时站起来,忙说:“恭喜当家人,夫人有喜了。”
闻言,东方卓神色木然,像一尊没有表情变化的雕像。
聂大夫在心里暗骂臭小子反应太差劲儿,说:“卓少爷就要当爸爸了,恭喜。不过,夫人似乎受到了惊吓,影响了胎儿的稳定,我这就开一副安胎、安神的中药,等下谁去熬一下,再趁热让夫人服下。”
三婶儿比自己怀孩子还高兴,“阿卓,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呵呵……”“聂大夫,这熬药的事交给我,我有经验,我来。”
东方矢却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神在木然的东方卓和睡着的叶梅之间游移。
聂大夫有点小受伤,这里除了老三的媳妇(指三婶儿),居然没个人搭理自己,尤其是晋升为准爸爸的卓少爷。他眼珠儿一转,立马有了主意。有什么关系,准爸爸这里受不到重视,他去找个会重视的所在去,于是乐呵呵地叫上老三的媳妇跟着自己出来。
东方矢大着胆子碰了一下东方卓,“大哥,你不会是在发呆吧!”人家不理自己,于是他再次看向床上的人,“真奇怪,还以为你们一直在人前故意演戏,扮恩爱夫妻骗大家的,没想到你们来了个假戏真做,连孩子都有了。这也勉强就是个清秀佳人而已,没想到大哥能看上眼,还让她怀了孕,有点意思。”
东方卓已经恢复正常了,拿冷眼瞪没眼力见儿还赖在这里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特别没眼光说他老婆勉强是清秀佳人的时候,心里很是不爽。
东方矢还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变化,摸着下巴,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有点意思,一个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的人,突然有了老婆,这个老婆还是从契约开始的。契约老婆,契约儿子或女儿,真有意思。等本少爷玩儿够了,也娶个契约老婆试试。”
东方卓微笑,但笑不达眼底,大手按上他的右肩,“阿矢,大哥很久没替你松松筋骨了,很怀念是吗?”
东方矢一个激灵,用左手慢慢推开他的手,后退,再后退,并一本正经地说:“大哥,你先陪着大嫂,我去给爷爷奶奶报信,顺便看看药熬得如何了。”话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他迅速退出去,带上门。撤退成功,他靠在卧室外的墙上擦了擦汗,心道好险。他会这么怕,那是有理由的。他在心中默念: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该走的人都走了,东方卓动作轻缓地坐到床沿,伸出一指轻柔地、细细地描绘她的眉眼。他盼了许久的他们的孩子,终于来了。或许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太强烈,使他激动得手指开始微微的颤抖。
她动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会影响她的休息,忙收回手,看到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舒了口气,站起来,开始在地上来回地踱步,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醒了,知道自己怀孕了会不会不高兴?她如果不想生孩子怎么办?应该不会,她或许非常喜欢孩子也说不定。等等,刚才聂大夫是怎么说的,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他一刻也呆不住了,回身替叶梅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这时候聂大夫正坐在客厅讲手机,“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以在你那堆宝贝里任选一样东西当谢礼。”“放心吧,我会亲自给你孙媳妇配药,两个月,不,一个半月,我老聂肯定把她的身体调理得健健康康的。”
从叶梅房间里出来的东方卓问三婶儿,“阿矢去哪里了?”
三婶儿笑笑说,“他拿着聂大夫开的单子,去聂大夫的诊所取药了。别担心,再有几分钟就回来了。”
聂大夫对着手机说了句,“这就给他”,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东方卓,“卓少爷,你爷爷有事和你说。”
东方卓接过来,“爷爷。”
“阿卓,公司的事尽量分派给下边的人去做,下边的人如果不可信,你从其他兄弟里调一个人过去帮你。你媳妇的情况现在不稳定,你多抽出点时间陪她安胎。”
东方卓:“是,爷爷。”
“聂老头子那边爷爷已经说好了,他不把你媳妇的身体调养好不会离开巴黎。最近你身边杂鱼太多,爷爷让阿雅再派两个人过去帮你。”
东方卓:“爷爷,雅先生那边就不要惊动了。您也别总操心这边的事,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爷爷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可担……老太婆,住手……”
“阿卓,是奶奶呀!”抢话筒成功,奶奶抱着话筒笑呵呵地说道。
东方卓:“奶奶。”
“呵呵……奶奶听说了,奶奶的乖孙媳妇有了,呵呵……等下奶奶准备准备,坐明天的飞机过去看你们。孙媳妇是第一胎,肯定会很紧张。奶奶有经验,奶奶过去可以陪她聊女人的体已话,顺便把我的经验传授给她。”
东方卓:“奶奶,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远的旅程,身体会吃不消的。这样,等叶梅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我们回去看您。”
“不行,不行,孕妇最好不要坐飞机,会累坏的。奶奶结实着呢!明天就出发,就这样说定了。”讲完自己想讲的,奶奶果断地放下话筒,理都不理冷着脸的爷爷,乐呵呵地去了厨房,冲着里面喊,“许管家,快点出来把我前几年收藏起来的老人参找出来。还有厨娘,你们家亲戚是不是养的土鸡,快打电话让送来两只。明天都带上,送给孙媳妇补身子。”
正在和厨房对单子的许管家应声出来,去找老人参。厨娘喊了一声“好嘞”,跑去找电话,要乡下那边赶紧送过来。
爷爷摇着轮椅过来,“老太婆,你消停消停吧!谁家飞机也不让你带活鸡。”
奶奶很惊讶,“不让带活鸡?这都什么破航空公司,赶明儿个让咱家阿卓开个能带鸡的航空公司。”
爷爷立马无语。
奶奶想起老五家的媳妇很会保养那一套,于是跑去打电话,“五媳妇啊,阿卓媳妇有了,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补身子的好东西?”“是,是,妈很高兴,让阿翔也抓紧,都老大不小了,怎么都不愿意娶媳妇?”“好,好,给妈这就送来。”
爷爷敲了敲拐杖,“管家。”
徐管家挥汗如雨地跑进来,“老爷,什么事?”
爷爷:“去,把我收藏三十年的陈酿挖出来,明天给阿卓空运过去。”
徐管家忍不住提醒,“老爷,酒水,飞机上不让带。”
爷爷递给徐管家你是笨蛋的一眼,“东方家的私人飞机是白吃油的吗?关键时刻不用,什么时候用?”
徐管家颠儿颠儿地找人、找锹,要把温室花棚地底埋了三十年的沉年好酒挖出来。他一边指挥人挖,一边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老人参,又是陈酿的,这可都是老爷、老夫人的宝贝。
女佣从旁边经过,告诉他卓少爷那边传来好消息,老爷、老夫人就快抱曾孙了。
徐管家一听急了,催促所有人动作都快点。把酒坛子挖出来,他亲自盯着让人小心地放进存放贵重物品的储藏室,之后跑到客厅,站定,“老夫人,少夫人喜欢什么颜色?”
奶奶愣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管家,“卓少爷要添丁了,宅子里该准备婴儿房了。墙要什么颜色,窗帘要什么颜色,曾少爷的小床要什么颜色,曾少爷的小被子、小毯子、小衣服,还有尿布,通通都要准备。少夫人是功臣,就按少夫人喜欢的颜色来准备是不是好点?”
奶奶激动了,手舞足蹈地跑去把所有在Z市当了妈妈的东方家女眷全部招集过来,准备开一次关于照顾孕妇和装修婴儿房的座谈会。
Z市这边为了未出世的孩子忙乱。巴黎这边为丢了一个大活人而乱成了一锅粥。
东方卓向聂大夫请教完一些注意事项,三婶儿那边药也弄好了。东方卓端着药进房,准备亲自喂老婆喝药。他推开门进屋,一床被子掉了地,床上的人却不见了。他以为她去了卫生间,放下手里的药碗去敲房间附带的卫生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推开卫生间,里边居然没人。
他意识到不对,仔细观察房间内的情况,摆设没有异常,他走过去拣地上的被子,下边露出叶梅的鞋子。鞋在,人却不见了,而且他们坐在客厅,根本没有看到叶梅出去。他扔下手中的被子,几个大步冲到窗口,一推,窗户开了。冬天,谁家的窗户都会关得严严实实的,谁也不会傻得去把窗户虚掩上,让冷风往里灌的。
这里是一楼,这个窗户还是北面的窗户,有心人想要进来提前计划好并不难。他骂了一句该死,看着窗外的情况,大喊东方矢的名字。
东方矢在第一时间冲进来,“怎么了?大哥。”
东方卓回头,“赶紧招集人手,你大嫂不见了。出了这个窗户,会通向哪里?”
其实进门的时候,东方矢也意识到不对了。被子在地,床上没人,窗户大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同样骂了一句该死,告诉东方卓从这个窗户出去,跳过后墙,就是一条单向的柏油路。
他话音刚落,东方卓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东方矢暗叫一声不好,跟着跳出去,紧紧追在东方卓身后跑的同时,迅速通知各组人马全员出动。
东方卓翻出窗后,跑步过去起跳,一手攀住墙头,轻松跳过两米多高的墙,落到地上,左右查看,留神注意柏油路上留下的新车痕。
司机先生闻讯把车开了过来,前来汇合的高跟着从墙里跳出来。
聂大夫站在墙里喊,“卓少爷,老三媳妇说了,家里女佣的制服塞在床底下,女佣不见了。”
东方卓抬头,冰冷的视线望向西北方向,“追。”说罢,上车。
司机先生脚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高跳回院中,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停在前面的车旁,上车,发动车子,去追东方卓的车。
东方矢暴怒,什么黑道、白道的,所有在他掌控中的势力全部调出来,势要将该死的吃里扒外的女佣和女佣的共犯抓回来折磨得生不如死。但他也知道,现在至关重要的是,要救回刚被查出怀孕的大嫂。大嫂没救回来前,折磨谁、杀谁的,全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接到消息的东方庸。安顿好妻女,带上武器,穿着防弹衣出门。儒雅的大学教授,瞬间变身为战场上的修罗。
东方矢的哥哥和父亲,接到消息扔下手中的工作迅速赶回家中,一是保护家人,二是勘察现场,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帮助在外边奔波寻人的众家人。
事关重大,连警方都被惊动,派出了大批警员进行全城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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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夫妻 第129章
叶梅失踪一天一夜了,在巴黎能动用的人都动用了,东方矢的人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了女佣的尸体,而叶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东方卓像头暴怒的狮子,布满血丝的眼谁也不敢直视,真正做到了惜字如金的最高境界。但他异常的冷静,在这一天一夜里,他一边寻人,一边用笔记本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哪个也不曾耽误。就是他的这种冷静,让了解的他的家人更加担心起来。
三婶儿煮了一碗面,正在劝东方卓吃点时,在一边焦急等待的东方矢的电话响了。
右手食指一直放在接听键上的东方矢一秒也不敢耽误,接起来,“说。”“马上过去搜他的家,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他放下电话,面向东方卓,“大哥,女佣的共犯找到了,但大嫂不在。两队人正赶往他的住处,一队人正把人押往这里。”
东方卓面色冷凝地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带到五号基地”
五号基地,是指一处位于城市边缘的地下仓库。这里只有一个守门人,还是一个最会审讯犯人的因公殉职的警察。是的,因公殉职,这个守门人在警局里的档案就是如此。
东方卓坐在隔壁的房间里,透过面前特殊材质的半面墙的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一切。有一个瘦小的法国男人正背手站着,有一个长相粗犷的中年法国男人被绑在椅子上。里边没有暴力的场面,只有怪异的一对一的对答。
瘦小的男人盯着目标的眼睛,用尖利的声音提问,“名字,家人。”
中年男人目光涣散地看着站在对面的人,“彼得,孤儿,没家人。”
“被你们绑去的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
“做什么工作?朋友都有谁?”
“工作,货车司机。朋友,ROSE的亨特儿。”
“女佣玛丽,和你什么关系?”
“女朋友。”
“昨天你们都做了什么?仔细地讲。”
“我开车送货,玛丽打电话给我,说有挣大钱的办法。她的雇主家里来了重要的女客,就是亨特儿手里照片上的女人。我打电话告诉亨特儿这个消息,亨特儿要我们帮忙把人弄出来,他会给我们一大笔钱,我们可以拿着钱离开这里结婚。”
“接着说。”
“我不敢,玛丽说她有办法,让我立刻带着亨特儿开车到她雇主家院墙后等着,还要我们带梯子。我们很快到了,联系玛丽,玛丽让我们用梯子翻墙进去,她再给我们打开一个窗户,让我们从窗户爬进去。玛丽说床上的女人已经被麻醉了,不会醒,亨特儿和我把人弄出去,放到后车座。”
“那个女人呢?你们藏到哪里去了?”瘦小的男人再次回到重点问题。
“不知道,我不知道。车上,玛丽跟亨特儿要钱,亨特儿说没有,他们吵起来了。玛丽抢方向盘,车撞上路边的树,坏了。亨特儿的一个小弟来了,他们把我打昏,后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在家里醒来,玛丽的东西都不见了,我怕她抛弃我,我出去找她。打她电话,她一直不接,我去找她的朋友,她的朋友都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然后有两个陌生抓住我,不让我去找玛丽。我要玛丽,我的玛丽。”
“亨特儿经常去什么地方?”
“ROSE,警察局和监狱。”
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瘦小的男人对椅子上的男人下了“睡”的命令,开门出去。
看他出来,高向他转告东方卓的命令,“先生要你把该清理的清理干净,放人。”
瘦小的男人点头,返回刚才的审讯室。
东方卓一边往外走,一边对跟在身边的东方矢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东方矢:“我会派人跟好他,调查一切和他接触的人。”
没多久,传来消息说彼得的住处发现一只样式古典的玉镯,没有其它收获。而ROSE的亨特儿有下落了,正在进行追捕中。
十五分钟后,武尚笑传来消息,亨特儿已抓获,他正在拷问叶梅的下落。
据亨特儿交待,他在一周前从黑市意外得到一张东方女人的照片。有人说抓到这个女人,就给照片背后的邮箱发邮件,然后一手交人,一手交钱,他将得到一百万美金的赏金。刚开始他并不相信,可在前几天,他听到来ROSE玩儿的两个客人低声谈论说黑市又有悬赏任务,一个东方女人,一百万美金。
他半信半疑地拿出照片看,正巧被相好的玛丽和被玛丽骗得团团转的彼得碰上。昨天,彼得和玛丽分别都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照片上的女人出现了。他兴奋极了,照片上的人真实的存在,那就证明这个一百万的悬赏是真的。玛丽提议他带上彼得来,如果出事,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彼得身上。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彼得也是共犯,他不会也不敢把事情说出去。
而他另有打算。他计划借助玛丽和彼得的手把人弄出来,到了安全的地方,把知情的玛丽和彼得做掉,弄个车祸的假象,一百万美金就是他一个人的了,他还可以继续呆在ROSE里,不需要逃亡。
玛丽的确有点小聪明,居然第一时间伸手找他要钱,大概是想要立刻逃走。他不给,她抢方向盘,不允许他把人带走。车子撞树上发动不了,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这时候,在ROSE收的小弟开车过来接他,为除后患,他和小弟一起把彼得打昏,把玛丽架上车,把绑到的女人带上,开车去彼得的家,他们把彼得仍床上,将绑架的女人手腕上的一只镯子留在当场,计划把玛丽也敲昏,然后放一把火烧了这里。
但玛丽趁机跑了,他们来不及放火,赶快出去追,把玛丽抓回来,塞进车里想逃出巴黎再说。玛丽闹的厉害,亨特儿烦的不行,把人掐死了,然后经过车站附近时,趁没人注意把尸体推下去,逃走。
出城的各个路口都有警察拦路检查,绑架的女人就在车上,他们没办法,只能退回几公里,找了间路边的小旅馆住下。他们偷偷把绑架的女人抬进去。之后亨特儿找旅馆主人借了一台能上网的旧电脑,按照照片背后的邮箱地址发了邮件出去。
天边微亮的时候,对方回复说到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在旅店后边的小树林里交易。
亨特儿兴奋,但留了个心眼儿,让自己的小弟带着已经清醒却被他蒙住眼睛的女人到小树林里去交易。他自己则躲在视线角度好,又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手拿望远镜观察交易情况。
对方来了两个人,在小弟拿箱子的时候,其中一人迅速刺了小弟一刀,还捂着小弟的嘴,把人放倒在地上。箱子和人,都被那两个男人带走。他不敢出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踪过去,大概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蓝色和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找好地方趴下,拿望远镜观察。
一左一右两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蓝色轿车的后车门外,一个负责拉开车门,一个用手护着,从车里下来一个东方面孔的少年。那少年挥开左右,上前解开被绑的女人手上的绳子,拿下被绑女人蒙眼的布,却没有扯下女人嘴上的胶带。那少年嘴里说着什么,情绪很激动,抱住这个女人不放。女人似乎很是反感,极力闪躲,少年要拉她上车,她不肯,试图躲开。一个灰衣人上前推了那女人一把,却被少年赏了一巴掌。最后,女人被少年强行抱上车,两辆车绝尘而去。
他看到了车牌号,却不敢追,潜回房间躺在床上假装还在睡觉。天光大亮,他吃过旅店提供的简单早餐回房间,查检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不想留下蛛丝马迹让人知道自己干过的事,于是房间检查过后,连停在外边的车子都清理了一遍。之后他越想越害怕,准备退房,决定离开巴黎,躲一阵子再回来。旅店的人根本没看到被他绑来的女人和小弟进来,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大大方方地退房,开车逃亡。没想到,他刚出巴黎,就被武尚笑抓到。
武尚笑怎么会对他客气,先是卸掉他的四肢各个关节,然后哪里疼往哪里打,却不要他的性命。他受不住,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交待了。包括看到的车牌号,还有那张照片后的邮箱号以及照片的藏匿处。
根据得到的最新情报,众人行动起来分头去查。很快传来消息,车牌号是假的,照片后的邮箱号已经注销,只能等待特殊技术部的那三个怪胎追查、分析那个被注销的邮箱号,希望能得到新的线索。
天再次黑了,只能等待的东方卓站在公司楼顶遥望远方。他一直在想,东方面孔的少年,会是谁呢?亨特儿说,东方面孔的少年见到叶梅情绪很激动,拥抱叶梅,叶梅闪躲,他的左右推了叶梅,少年却给了左右随从一巴掌,他自己把叶梅强行抱上车。难道那个少年和叶梅是旧识?如果不是旧识,少年为什么见到叶梅会那么激动?少年对待叶梅的态度透着不寻常。这决不会是RH或马豹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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