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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迷迷糊糊的去禀报。

不多会儿,府门打开,长公主竟然亲自出来,看到他先是一愣,看到他拉着的阿鸾更是一惊。

陈楚玉对着长公主作揖道:“楚玉见过阿姐。”

长公主惊的蹙眉,“你…是陈楚玉?”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牌,递过去,“阿姐认得这块玉牌吧?”

长公主一把抓过玉牌,她当然认得,这块看着平平无奇的玉牌是难得的楚国美玉,当初她的父皇总共打了四块,一块给了太子,一块给了她,剩下的两块给了封崖和那个私生子楚玉,他的名字就是由此得来。

当初那个冒牌陈楚玉救了瑞阳,她在赏赐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白玉牌给了她,可是那个陈楚玉并没有认出来,那个时候她就怀疑她是假的。

她当初特意赶去,并不是为了瑞阳,而是为了陈楚玉,因为她早在陈从郁死的时候就确定看那个私生子在陈家,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藏在了哪里,后来冒牌陈楚玉回了京都,却住进了相国府,有温江雪和封崖在她不好下手,是费了好些心思才让瑞阳将她与封崖引到八里桥。

没想到是个假的。

更没想到如今竟有个‘真的’找上门来。

“我带了一份见面礼来投靠阿姐。”陈楚玉拉着阿鸾上前,“阿姐可要收留我?”

阿鸾惊慌失措的在眼前。

长公主有些头大,他竟把阿鸾抓了来…

“阿姐放心,没人看到我们来了这里。”陈楚玉道。

从善半夜被长公主的人叫了起来,带到了长公主住的南院。

一进大厅就见陈楚玉坐在那里,旁边坐在哭泣不止的阿鸾,正堂坐着长公主。

“陈楚玉?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善先一步诧异道。

陈楚玉看了一眼长公主,“如今阿姐确信无疑了吧。”

“你们在搞什么鬼?”从善蹙眉看他们。

阿鸾惊愣愣的叫了一声,“陈…少爷?”她还是第一次见从善穿女装,第一次…知道从善是个女的。

“你们…将阿鸾抓了来?”从善眉头更紧。

阿鸾想过去,却被陈楚玉扣住了手腕。

陈楚玉笑道:“我可不是抓她来的,是她自己要跟我来找你。”他看从善,“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放开她!”从善要上前。

长公主一挥手就有小厮上前按住了她,“行了,就让你来认个人,老老实实的回西院待着吧。”她并不喜欢从善,就像当初她不喜欢碧珂一样,太不听话了,只是瑞阳喜欢,她不想惹儿子不高兴,就当养个宠物给他开心就好。

长公主挥手道:“送她回去。”

小厮应是。

从善忙道:“长公主,可以让我和阿鸾说两句话吗?”

阿鸾哭着要挣扎开,哭的长公主心烦,便道:“放开她。”

陈楚玉松开阿鸾,阿鸾就跑过来躲在了从善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小声哭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善握了握她的手道:“不要怕,他们是闻人寻的敌人,不会伤害你的。”从善盯着长公主很陈楚玉,对阿鸾低声道:“你不用怕,你只用记住什么都别管,他们说什么就做什么,保护好自己,等着人来救你就好了。”

阿鸾怕的厉害,紧抱着从善的胳膊,“那你呢?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从善盯着长公主笑了,“我们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等着。”

阿鸾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长公主挥手让她退下,又让人将阿鸾押进了另一间厢房里,命人看好了,谁也不许出入。

从善回到房中,推窗就看到封崖早候在屋檐之下。

封崖跳进来,低声问她,“可来了?”

从善对他点了点头,“之后的事你就不必管了,他们会自己找上闻人寻的,你只需要保护好阿鸾的安全。”

“那你呢?”封崖问她,“万一他们发现是你…”

从善一眨眼笑了,“你认为凭陈楚玉的脑子,他会怀疑到我身上?”一个会威胁她让她给温江雪下毒的人,他如今只怕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真聪明,把闻人寻的软肋掌握到手了,“况且我被关在这里,他们怎么会怀疑我。”

“我怕林瑞阳对你…”封崖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善耸了耸肩道:“你放心,温江雪不会让他有空闲时间的。”一个盖宫殿的差事就将他困在宫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回来不到片刻就又被温江雪找各种麻烦引去了宫里。

“这之后他忙着他的江山大业,更不可能有时间了。”从善笑道。

果然林瑞阳被长公主称病急急叫回府,就去了东院和陈楚玉会面,商量他们的计划,一晚上都没有来从善这里。

从善乐得清闲,一觉睡到大天亮都没醒。

是听到外面丫鬟敲门给她送饭的声音,她才掀开了蒙头的被子醒来,一睁眼却对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吓的她几乎叫出声。

温江雪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竖指低低的“嘘”了一声。

“陈小姐可起了?”丫鬟在外面问她。

她看了一眼温江雪,心突突乱跳的拉下温江雪的手道:“我困的厉害,先不吃饭,等我睡醒了再送来。”

丫鬟应了一声退下。

等到外面脚步声走远了,从善才搂着被子缩在床角警惕的瞪温江雪,“你怎么进来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好玩就没叫醒你。”温江雪笑眯眯的看她,“陈从善,原来你睡觉打呼噜啊,那声音…”

“闭嘴!”从善尴尬的脸红,“你偷偷摸摸的混进来干嘛!你要是被人发现,我就完了!”

温江雪坐在榻边,不开心的挑了挑眉,“怎么?你的老情郎封崖能来,我就不能来?”

“你…当这里是客栈啊!”从善压低声音道:“我是在被囚禁!封崖来是有事找我。”

“那我也有事找你。”温江雪道。

从善不信他,“你能有什么事找我?”

温江雪看着她,幽幽笑道:“我来看看我的‘义子’有没有被人做那些她‘不喜欢的事情’,不可以?”

从善脸顿时一红,伸脚踢他道:“不可以,滚出去!”

温江雪一把抓住她的脚,低眼瞧了瞧,她没穿袜子,脚又白又小,“陈从善,你脾气见长啊,你让为父滚,出,去?”

为父…从善浑身起鸡皮疙瘩,简直要让他这个不要脸的人气死!

“陈楚玉才是你义子,我如今是陈从善。”从善挣了挣脚,“你撒手。”

他就是不放手,越抓越紧,笑道:“你跟我玩这套是吧?陈从善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她一紧张。

温江雪忽然拉着她脚踝猛地一拽将她拖倒在榻上,他翻身就躺了上来。

从善一惊,忙伸手推他急道:“义父义父义父义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温江雪居高临下的看她,忍不住笑了,无可奈何的气道:“陈从善,你有本事撂狠话,你怂什么?你不是挺能耐吗?”

从善心里气的啊,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斗得过一个不要脸的老流|氓!她不怂就得吃亏啊!

嘴上却只能道:“我这不是…尊敬您吗?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撒个娇。”她伸手推他,“义父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您说过,不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对不对?”

温江雪忍了忍,道:“我是说过,但我没说过你可以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我这不是认错了吗…”从善很委屈。

“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温江雪道。

还赎罪…从善压着火,就见他往下低了低脸,笑吟吟道:“你主动一次。”

“什么?”她没明白。

“你的嘴只是用来道歉和撂狠话的?”温江雪问她。

“什么…意思?”她还是没明白。

温江雪又低了低,“它也用来讨好我,求饶的。”

从善脸一瞬间就红了,羞的无地自容,气的…手足无措。

“恩?”温江雪等着她。

她做了半天思想斗争,门外忽然有人敲门,“从善,出来吃饭,吃了再睡。”

是林瑞阳的声音,从善在那一刻如临大赦啊!

温江雪却一蹙眉,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说你不饿,让他滚。”

那哪儿行!

从善急忙摇头,她宁愿跟林瑞阳去吃饭,也不要对着这个老流|氓。

温江雪有些生气,便又道:“你不想知道闻人寻那边的动静吗?”

从善一顿。

他又挑眉,“还不让他滚?”

、第75章

他又挑眉,“还不让他滚?”

林瑞阳又在房门外敲门,“从善?你不舒服吗?”

从善内心挣扎了一下,扬声道:“没有,我…睡得太晚,困的厉害,我再睡一会儿起来在吃饭。”

林瑞阳仍是不放心的又问一句,“你不饿吗?”

温江雪的手就故意的在她腰上一捏,捏的她又痒又疼,险些叫出声,抓住他的手怒瞪他一眼,又忍着忙道:“不饿,你别管我了,我再睡一会儿。”

林瑞阳无奈的在门外说了一声,“好吧,你睡吧,醒了让翠翠热一下再吃。”转身走了。

从善应了一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渐渐消失才猛地推开温江雪闪身跳到了地上,将衣襟拉好,道:“说吧。”

温江雪翻身坐在榻上,望着她笑道:“那胖子对你挺好啊,怪不得你乐不思蜀,不愿意回相国府。”

他就爱这么阴阳怪气的讥讽她。

从善笑了一声,坐在桌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哪有相爷对我好,除了抽我鞭子,打断我的腿,经常羞辱我以外都特别好。”

温江雪蹙了蹙眉道:“我什么时候真的打断过你的腿?”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你若是非要把那些亲密举动当成羞辱,那就当吧,我就喜欢羞辱你。你是我的仇人,我羞辱你不应该吗?”

真的是没天理了!不要脸到这么理直气壮,她还能说什么?

从善很不服,可是她不知道怎么继续反驳,只能噎了噎生硬的问他,“你不是要告诉我闻人寻的动静吗?”

温江雪也不继续逗她了,过去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拿了个杯子让她倒茶,等她倒了,他十分拿捏的慢慢喝了一口放下才开口道:“闻人寻很着急,这次阿鸾的失踪让他想起了之前那次,所以他格外的慌张,将大理寺的一干人等,包括暗部的人都抓了起来审问。”

暗部被牵连在她的意料当中,而且封崖能混出来来看她,显然是没有什么事。

“不过暗部的人一致将莫少离供了出去,现在闻人寻在查莫少离的身世,可能会查到你们陈家。”他看了从善一眼,“好在你如今的身份也和陈家没什么关系,等此事解决后,你换个新身份随我回相府就是了,以后陈府再出什么事也不会牵连到你。”

从善低头想了想。

温江雪看她沉思,以为她在为不能已陈从善的身份活着而难过,便开口问道:“你很介意不能当陈从善?”

从善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随后笑道:“不,陈从善对我来说只存在在十一岁之前,那之后是不是陈家人已经无所谓了。”陈家也从来没有想过再接纳她,“况且如今陈家已经没人了,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是在想,也许等不到闻人寻查出莫少离的身份,莫少离就要先动手了,因为越拖对他越不利,我若是猜的没错,他与长公主已经将阿鸾送出京了,在预备动手了,不然林瑞阳也不会借着长公主重病待在府中不入宫。”

她分析的冷静,温江雪看着她,不由又问:“你当真不介意?”

从善望着他笑了,“我当真不介意,陈家现在于我来说只是一个空宅子,是不是陈家人,陈从善都无所谓。”她想了想又道:“若是真的有一天我要换个身份出林府,那名字能不能我来决定?”

“你想叫什么名字?”温江雪问她。

她眼睛一亮,说了一个名字,“皎。”

“脚?哪个字?”温江雪不知她说的是哪个字。

从善便拉过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道:“皎皎如月的皎。”

“皎?明亮洁白的意思?”温江雪看着她细细的手指,问她,“为何想取这个字?”

从善有些害羞道:“这是小时候想学男子取字,逼着从郁帮我取的…我很喜欢这个字。”

温江雪看着自己的掌心,又默念了一遍:“皎皎如月,阿皎。”

“好吗?”从善问他。

温江雪攥住她还放在他掌心里的手指道:“好,寓意好,适合你,配上温姓,也不错。”

“姓温?”从善一诧,温皎?好像…并不太好听。

“不然呢?你想姓什么?”温江雪笑道:“姓封?”

从善脸一红,抽回手指道:“相爷说了什么便是什么吧。”

温江雪看着她,又道:“只是,你换了身份要恢复女儿身,还要避开被闻人寻或者朝中人认出,是不能再回暗部了。”

从善神色果然暗了暗。

温江雪看着她的神色问她,“你很喜欢留在暗部?”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道:“我喜欢当官儿…升官发财。”

温江雪忍不住笑了,“小王八蛋官瘾不小,那以后相国府的管家给你当。”

她才不要,当个管家还得伺候他温江雪。

温江雪又在她房中赖了半天,直到林瑞阳又亲自来催,温江雪才好不容易走了。

从善松了一口气,开门出去,林瑞阳在外蹙眉看她,“你今日怎么这么贪睡?”往她屋子里看了一眼。

从善应付了两句,随他去前厅吃饭。

一进前厅从善愣了一下,陈楚玉居然还在,林瑞阳居然还没有将他与阿鸾转移出去。

从善过去,在陈楚玉的一脸坏笑中匆匆吃了饭。

然后林瑞阳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会派车送你和陈贤弟出京,我娘会随你们一块出京,你不用收拾什么,等会有人去接你。”

从善一愣,“为何?”也要送她出京?

林瑞阳握了握她的手指道:“京中最近不□□全,你还是先离开一阵子,等局势稳定了我会接你回来。”

长公主和她都要送出京,看来…林瑞阳是要闹大了啊,真要造反??

她没说什么,吃了饭就回房。

等到晚上林瑞阳果然来接她,一路带她上了马车,马车里坐着长公主,却是不见陈楚玉和阿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