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念着我的好就行了。”老夫人摸摸她的发髻,“别到时候去了王府,成日都不晓得回来。”

“怎么会,只要您愿意,我三天两头回来。”

老夫人笑起来:“别浑说,这豫王只怕要不肯的!”

祖孙两个其乐融融。

说得会儿,陈莹从上房出来,谁料竟在园子西边遇到萧隐,那里离集萃苑很近,她一下想到刚才听到的荣安伯的事情,连忙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肥,两更并一更啦。

061

年轻姑娘穿了件月白色的秋衫, 乌发梳成简单的单螺,耳边垂着一对碧绿的水珠坠子,清爽又不乏味, 好像今日的天气,不暖不冷, 让人心情舒畅。

男人看一眼,眸中露出笑。

他唇不厚不薄的,陈莹发现,笑起来嘴角竟是很翘,带着点儿甜, 她向他行一礼问道:“王爷怎么突然来了?”

“陈大人相邀。”

原来是陈怀安请的,难怪刚才都没有听到下人同老夫人禀告,许是有小厮径直就迎到集萃苑去了,她犹豫了下:“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起荣安伯…”

萧隐眼眸眯了眯,与陈莹道:“你随我一起去集萃苑罢。”

“我也去?”陈莹惊讶。

“是, 你也去。”萧隐拉住她的手,上回让她去试探萧月兰,他看出来,陈莹是个挺聪明的人,这样的姑娘, 让她听一下也没什么。

陈莹笑起来。

两人朝集萃苑走去。

玉佩随着她的脚步,微微在腰间摆动,萧隐垂眸看了看,嘴角弯了弯, 今日陈莹不知道他来,可还是把玉佩戴着了。

男人的笑容落在眼里,陈莹觉得有些孩子气,她不知道萧隐原来这么容易讨好的,只不过戴了玉佩,他就那么高兴了,她歪头问:“这玉佩是萧老爷同萧夫人送你的吗?”

萧隐抬起头:“不是,是祖父送我的。”

那是萧家最勇猛的老将军了,陈莹想到以前听陈敏提起的事情,说当时的太子看中萧老将军的未来妻子,想要抢夺,后来萧老将军便是将三皇子送到了皇位上。这位老爷子想必是十分的厉害,不然怎么能绊倒大梁国的储君呢?

“这块玉佩,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绝不会让它掉了。”陈莹低头又扎紧了些。

萧隐觉得她可爱,伸手捏捏她的脸。

陈怀安听说萧隐来了,起身相迎,谁料走到门口却看到这侄女儿,他露出惊讶之色,但想到两人即将成亲,萧隐又看重她,便是也理解了。

等到两人进来,他将门关上。

萧隐这时才露出一丝怒意:“只怕是宫里有人走漏风声,让髙纶钻了空子,不然凭他,根本不可能提前准备。”

如同许多权贵,立下功劳之后便是贪图安乐,享受奢华,髙纶自从被封伯爵之后,暗地里做下的龌龊事不少,不提别的,他两任妻子死得不明不白,妻家不敢追究就可见一斑了。

陈怀安瞧一眼萧隐,他这侄女婿却不同,兴许自出生便是锦衣玉食,享尽了荣华,反是不太在意,一心为梁国驱除外夷,不过他这趟回来,京都局势势必会有变化。谁让他手里还握有兵权呢,外敌虎视眈眈时,他是利剑,但没有了这些,萧隐便是一种威胁了。

他知道自己既然选了萧家站队,必是要为萧家考虑。

“髙纶逃过一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来要做的事情。”陈怀安淡淡道,“不管是谁提醒了他,这人的心思只怕是在王爷的身上。”

萧隐挑眉:“你是说让髙纶对付本王吗?”

他并不怕,因那一日从髙纶手里救回吕氏,便知有这一天。

年轻人骄狂自大,毫不畏惧,这是一种优点,但有时候却会被别人利用,陈怀安心想,也不知萧隐知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王爷要扳回局面,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陈怀安看着他。

对面的男人面色沉稳,眸色却深邃锐利,萧隐凝视他半响,嘴角一撇,发出声不屑的轻笑来:“许多人可能都在盼着这一天。”

见他明白了是什么,陈怀安一笑。

只有陈莹听得云里雾里,她心想陈怀安装神弄鬼的也就罢了,怎么萧隐也跟打哑谜似的?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情?她突然觉得比起这两个人,自己还是太过天真了!

两个男人说得会儿,萧隐欲要告辞。

陈怀安送到门口时,问陈莹:“听说你们的宅院已经找到了?”

“是,在华英桥下。”

那里一到春天,桃李盛开,华英缤纷,故而由此名字,陈怀安心想,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她一定会喜欢吧?他没有再多说。

走在路上,萧隐问道:“你要搬家吗?怎么不告诉本王一声?”

“难道王爷要送我吗?”陈莹打趣。

“送你又如何,本王又不缺宅院。”

他很慷慨,陈莹笑道:“多谢王爷好意了,只母亲很中意那处院子。”她想到刚才的事情,低声相问,“王爷,您到底要做什么呀?”

满脸的好奇,萧隐一笑,并不告诉她:“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陈莹看他卖关子,忍不住撇嘴。

姑娘发嗔,看得心痒,萧隐低头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下,待到要吻嘴唇,陈莹好像鱼儿一样滑远了,轻斥道:“你不说,也休想!”

她快步走了。

真是一点不好欺负,不予她说,连亲都不给了,萧隐有些后悔起来,或者该仔细告诉她?

陈莹回到房里,便一直左思右想的,甚至睡前也是,结果梦里金戈铁马,瞧见萧隐手中扬剑,浑身浴血,但他仍没有停下来,冲入了厮杀的人群中。

远处,黑烟滚滚,好像着了火,地上堆满尸体,寸步难行,陈莹突然惊醒过来,心口狂跳,不管是在浮山,还是京都,哪怕她受过委屈,困苦过,但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她心想,然而萧隐却是在那种地方待了十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得了的?

也难怪萧月兰提起这种事情的时候,满是骄傲。

他毕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手里有十万兵马,或者更多…

陈莹轻吁一口气,靠在了床头。

侄儿马上要成亲了,萧氏喜不自禁,让尚衣局做了许多的新衣裳,都是要送给陈莹的,还让御膳房开始着手准备那天的宴席,她是打算让豫王府摆上上百桌的席面。

“嫁衣也已经做好了,不如你先过个眼?”她与今日来拜见的萧隐说话,“我瞧着不错,就是重了些,不知道陈姑娘可会难受。”

这要是看过了,还能有惊喜吗?萧隐坚决不看:“姑姑觉得好,便是了,再怎么重也不至于把人压垮了罢?”

“倒不至于。”萧氏眉开眼笑,“反正是坐在花轿里的,说到花轿,我也命人做好了,用了红木的,看起来喜庆,你到时候在轿顶放些花更好看。不过天气冷了,恐怕没有那么多的花儿,只有芙蓉,茶梅了,或者让人做些假的,一点不比真花差。”

萧隐真觉得她有点啰嗦,顺了心意,话更多了,他眉头拧了拧:“这些琐碎的事情交于下人做便可以了,姑姑不用如此劳累的。”

可她把他当儿子看待的,怎么会觉得劳累?在萧氏心里,萧隐自然是比赵括亲近多了,她笑着道:“累什么,都是高兴的事情,再说,你之后还有月兰呢,我先熟悉了,办她的婚事更游刃有余一点。”

今日来,萧隐便是为这个,他朝殿中下人们使个眼色,那些人便都退了下去。

看起来十分的严肃,萧氏道:“怎么了?”

“月兰不能嫁给太子。”

“什么?”萧氏吃了一惊,“你在说什么?月兰同括儿青梅竹马,自小就在一起,感情深厚无人可比的,她不嫁给括儿要嫁给谁?我可是问过她了,她很是欢喜。”

这妹妹就是个笨人,在姑姑面前做戏,结果自己一点儿都不欢喜,他正色道:“她是怕您不高兴,故意骗您呢。”

萧氏话都说不出来。

“是太子喜欢她,她不好拒绝,她这个人,心善,小时候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怎么肯拒绝太子?所以便是答应了。姑姑,您要为她好,便把这事儿同皇上商量一下吧。”

萧氏实在没有想到萧月兰竟是那样的傻,她又不会强迫她嫁人,怎么要如此委屈自己呢?她虽然是有些失望,但还是道:“既然她不愿意,也只能作罢,幸好还没有定亲…这傻孩子,真是太傻了!我是希望她可以陪着我,但我并没有想要勉强她。”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黄门来传话,说皇上请萧隐过去。

“定是为你的婚事。”萧氏笑道,“他前阵子就在说了,一定要让你的婚事盛大些,许是要赏赐什么,你可不要贪心。”

因他父母去世的早,萧隐常在宫里,与赵轩是十分亲近的,有时候这孩子的举动在她看来,都是僭越了,可赵轩从来没有生气,她的丈夫是个性子很好的男人。

萧隐答应一声,过去了。

赵轩正在御花园里,见到他便露出笑容来:“你而今终于要成家了,你姑姑总算也能放下心来。”他招招手,“陪朕走一圈看看花罢。”

深秋的园子有些寂寥,即便是皇宫,也不能让百花竟艳,萧隐一边看着一边想,到底是谁泄露了风声,照理说,这奏疏便是该赵轩看到的,或者他又疏懒了,叫执笔太监明安相帮?他脚步顿下来,与赵轩道:“微臣今日来原也有事相求。”

赵轩奇怪,问道:“何事?”

两人赏花,其余人等都离得远远的,萧隐颔首道:“而今盛世,四海太平,百姓安乐,微臣大婚在即,想偷懒歇一阵子,还请皇上准许。”

062

萧家自萧老将军始, 便是掌控了大梁国的兵权,故而当年的太子才敌不过,后来赵轩因身子病弱, 又依仗萧老王爷坐稳了储君之位,赵轩又如何不知萧家的重要?

这些年, 都是萧隐在边疆阻止了外夷,没有他,绝谈不上什么盛世。

赵轩虽然忌惮萧隐,可心里清楚,一旦萧隐真的将兵权交出来, 又会被别得武将瓜分,但那些武将比起萧家,又会有多忠诚呢?他身体不好,又无治世大才,前半生依仗皇太后, 后半生也是因手下能臣,文有杨阁老,陈怀安,武有萧隐,才能顺遂。

他并不想打破这种局势, 只愿意太太平平下去,将来把皇位交给赵括便好。

“你想偷懒几日容易,但别的就休想了。”赵轩笑道,“梁国的兵士都等着你操练呢, 还有朝政大事,朕也要同你商量。”

“皇上,微臣何德何能…这些事情,还有太子殿下呢。”

“他有什么资历可言?”赵轩摇摇头,“括儿虽然聪明,可一直深居宫中,处理能力太过差了,他要多多学习才能担起重任。不像你,你虽然只比他年长几岁,却已经有你父亲的本事了,好了,”他手掌在萧隐肩头拍了拍,“你莫再想这种念头,好好准备婚事,朕等着喝一口喜酒呢。说起喜酒,朕召你来,便是打算将宫里酿制的酒赐予你,吉日里锦上添花。”

萧隐连忙道:“谢皇上隆恩。”

年轻男人英姿勃勃,立在阳光下浑身散发着强势的魄力,赵轩眼眉含笑,他自己孱弱,太子赵括也是瘦弱的身形,有时候他想,要有个萧隐这样英伟的儿子就好了,所以他对萧隐是真心有几分喜欢的。

“朕听皇后说,嫁衣已经做好了,是不是?”他问。

“是,姑姑还准备了花轿。”萧隐有点无奈。

“你姑姑是疼你,把你当儿子似的,莫身在福中不知福。”赵轩想到那日萧氏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仍是有些心惊,他这辈子最对不住便是萧氏,萧氏若没有嫁给他,定不会落得无儿无女的结果。

她应是比现在幸福多了。

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赵轩看着远处早已凋零的春花,脑中回想着太后临死前说的话,他心想,也许可以重来,这样残酷,令人变得无情无义的地方,他或许都不愿意待着了,也许当个逍遥自在的藩王也没什么不好。

萧隐与陈莹成亲之日是定在十月初二,不过就几天了,宫里把嫁衣都送了来,除此之外,还有一顶珠冠,冠身金丝缠绕,顶部镶嵌着十来颗硕大的南珠,极为的贵气。

但看着也极为的重,陈莹由不得抱怨道:“那是要把我脖子都压断了!”

吕氏听见,一叠声的呸:“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怎么能讲这些话?前几日你祖母甚至都叮嘱敏儿,叫她不要浑说,你瞧瞧你…”

看母亲十分着急,陈莹扑哧一声:“我就不信我说这些,往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真这样,想要什么日子岂非就靠自己一张嘴?

吕氏向来说不过她的,只是抿了唇。

怕母亲生气,陈莹又笑着挽住她的手:“好了,我不说行了罢?不过这珠冠真的有点可怕,您掂量掂量…”她刚想拿起来,不知陈敏何时进来的,一把抢过去,哎哟叫道,“好家伙,真重,瞧瞧这珠子,不知值多少钱呢!”

陈静见妹妹这样大惊小怪的,连忙道:“还请大伯母别介意,自从母亲病了,越发没人管她了。”

“谁不知她的德性,无事,娘也不会怪的,就是怕将来的姑爷…”陈莹打趣。

谁料陈敏嘻嘻一笑,将珠冠在头上比划了下:“怕什么,堂姐你做了王妃,不管是我,还是姐姐,以后门槛都要被踩破的,我才不怕呢,我到时候必定要千挑万选。”

这种话也只有她说得出来,陈静听得面红耳赤。

从来没有人把沾光的事情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陈莹大笑。

几个人又看了看嫁衣,连声惊叹。

姐妹两个走了,吕氏忙叫人收起来,一边同陈莹道:“我今儿得带几个丫环出去一趟,叫她们把宅子收拾下。你瞿大婶说了,顾先生有些东西在里面,如果我们不要便是退给他,要了也说一声。”

陈莹道:“那我也跟您去。”

“不行,这都没几日了,你如何出门?”吕氏再不准了,“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

看她难得这么的严肃,心知母亲还是相信这些婚前的说法的,她便道:“那您小心些,可别只带几个丫环,也带几个护卫,遇到不认识的,千万不要下来搭话,还有…”

“真把我当孩子了。”吕氏笑起来,“我会仔细着的。”

其实经过荣安伯的事情,她也是害怕的,但总不能因此一辈子不出门了,她既然要同陈佑搬出去,就得像个母亲的样子。只要当心些,多带几个护卫便无事,吕氏又叮嘱陈莹几句便是去新买下来的宅子了。

还是很满意的,她站在庭院里,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与桂兰道:“你们把这里留着的家什看一看,都报给我。”

第一次来的时候吕氏便是注意到的,有些家什很是古朴,也有些破旧,可能顾先生怕他们不喜欢扔掉了,所以才叮嘱瞿氏。

这真是个念旧的人,吕氏打算都还给他,因这宅子已经卖得很是便宜了。

丫环们便一处一处的去看。

吕氏在庑廊下走,琢磨着怎么给女儿布置个房间,留待她回娘家时可以歇息下,这时候,守在外面的护卫进来禀告,说是有位顾先生在外面。

那是原主人了,吕氏连忙走过去。

大门口,立着一位个头高高的男人,穿着青色直裰,面孔白净,瞧着三十来许的样子,见到吕氏笑道:“想必您就是陈夫人了。”

在瞿氏的口里,陈夫人生得很是美貌,性子又好,正是像了眼前这人,顾温道:“我正好路过看过有人在,便是想来打个招呼,陈夫人您是多久搬进来呢?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最近观天,许是这两日要下雨,二进那儿左厢房似乎还有些漏水,陈夫人可请人修一下,那工钱我来出。”

吕氏还没说一句呢,他已经说了好几句了,可因语气十分的真诚,一点不让人讨厌,吕氏道:“您客气了,怎么好让您掏钱,我今天来是看下家具。”

“哦。”顾温恍然大悟,“我是同孔太太提过这事儿,这些家什您要不要?”

“我还是还给顾先生您吧。”吕氏并不惯与陌生的男人说太多的话,略略低下头,“请您说个地点,我叫人送过来。”

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了,顾温心想她毕竟是妇道人家,便是笑一笑:“好。”

可人还不走,吕氏又不知再说些什么,半响道:“您走好。”

“好。”顾温看到她脸上有一团淡淡的红晕,觉得这个妇人的性子有些像姑娘家,他把地点告诉吕氏,作揖告辞。

吕氏很快就让丫环把那些家什收拾好了,让几个护卫抬去了顾温家,这就回去了,女儿马上要出嫁,她是十分珍惜在一起的时间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成亲^_^

063

越是迫近, 时光走得越快。

不知不觉,便是到那一日了。

早上陈莹起来的时候,发了好一会儿的怔, 看向窗外,奴婢们忙里忙外, 小厮们抬着嫁妆,好像打仗似的,她才更加清晰的知道,这是什么日子。

她要嫁给萧隐,做王妃了!

想到昨晚上, 老夫人叫凤娘拿来几本图册相看,谆谆善诱,她的脸便是一阵的红,也不知是谁开的先河,叫新娘出嫁前学这个, 弄得她晚上都没有睡好,做了好几个可怕的梦。

伸手抚一下额头,她从床上下来。

石燕听见了,连忙进来道:“姑娘怎么醒了呢,老夫人千叮嘱万叮嘱的, 今日早上不要吵醒姑娘,让您多睡一会儿…”

这嫁人可是个体力活儿。

“也不知怎么就醒了,再睡不着。”陈莹道,“你端些水给我喝。”

石燕忙去了, 彩云又让传了早膳来。

等到下午,陈静几个都来了,包括陈彰陈佑,尤其是后者,晓得姐姐要嫁人,真是一步不离的待在她身边,陈莹绞脸,哎呀的喊痛,他就走过去拉着陈莹的手,紧紧不放。

陈莹的脸被绞得干干净净,绒毛都没有了,好像个剥掉壳的鸡蛋似的。

“佑儿,好看吧?”她笑着问他。

“嗯,就是红红的。”陈佑摇一摇手,“还疼吗?”

“不疼了,倒是你捏得我手疼。”

陈敏扑哧一声。

陈佑略略松开些:“姐姐,我能跟你去王府吗?”

“可以啊,等我回门之后,你要住多久都行。”陈莹承诺他,“所以别担心了,我又不是不能回来,知道吗?”

听到这话,陈佑又高兴起来。

因陈莹不是京都长大的,老夫人问起要请什么姑娘,涉及到添妆,人情往来,陈莹一个都没有请,便是只有陈家的姑娘,她倒是觉得安静。这些时日,她大小聚会也参与的多了,并没有意思,到头来与自己最亲的仍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