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瞪了钟有玉一眼,让他暂时闭嘴,自己回身抱住林信,放到床上盖好被,“睡一会儿吧,拔营的时候叫你。”
林信勾着他的脖子,在那微干的薄唇上舔一口,“要清阙哥哥陪我睡。”
沈楼僵了一下,无奈失笑,低头把人压在枕头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声哄他:“我去去就来。”
竟真的答应过来陪他。
林信的眼中泛起亮光,满是笑意,大方地放他离开。
沈楼绕过屏风,抓着钟无墨的衣领,将人拽出帐篷,一路走到呼延河边。哗哗的流水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幕,将营地里的声音隔绝开来。
“沈清阙,你作甚!啊!”钟有玉忍不住开口,话没说完,就被沈楼一拳打在脸上。
“我说过,阿信的血落到蛮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你为什么不听?”沈楼的拳头上青筋突起。
上辈子林信被偷了血,噬灵便出现了,这辈子亦然。这些时日与温石兰交手,却迟迟没有见到噬灵,足可见蛮人的噬灵已经告罄。如今,林信的血被钟有玉双手奉上,也不知这蠢货拿走了多少。
“我想着,若是不行就毁了,”钟有玉悔恨不已地抱住被雨水打湿的脑袋,“林信的血,到底有什么用?”
“总归不是解毒用的。”沈楼又打了他一拳,转身便走。
噬灵与林信的关系,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林信自己。世人不会体谅他怀璧其罪,只会怨他为何不以死卫道。
天塌下来,由他沈清阙一肩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呼延河演唱会篇》
楼楼:左三拳,右三圈,脖子一脚,屁股一脚,哄睡媳妇,我们来打有玉!
钟有玉/无墨:把你的魂,我的魂,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信信: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放血对我来说早就习以为常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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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出处
《健康歌》范晓萱
《爱》小虎队
《倔强》五月天
第80章 无衣(二)
大军拔营, 一路向北行进, 傍晚才停下扎寨。
沈楼把钟有玉的尸体扔给他们兄弟俩,让他们自行处置。兄弟俩决定留下来帮沈楼,便将尸体就地焚烧。
熊熊烈火舔着木柴,渐渐将那年轻的身体包围,烧成灰烬。
“看着自己的身体火葬, 总觉得哪里别扭, ”钟有玉小声嘀咕, 把自己惯用的灵剑挂在腰间, “小墨, 我突然想起来,以后打架,咱俩一人用一只手,那就可以使双剑了。”
“嗯。”钟无墨应了一声, 看着那堆火焰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说你,把我弄到你身上, 以后你还怎么娶媳妇?你跟你媳妇洞房的时候,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说合适吗?”自己的身体彻底没了, 钟有玉开始仔细考虑以后的生活,越想麻烦越多。
“我不娶妻,你娶。”火焰渐渐熄灭,钟无墨上前,将骨灰装进小瓶子里。
“那也不行啊, 那我跟你嫂子洞房的时候,你不就能看到了。”钟有玉把刚抓起来的一把骨灰摔到地上。
“别闹。”钟无墨重新把骨灰抓起来。
沈楼站在不远处,万分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那个左手跟右手打架的傻子,转身回了帅帐。
林信正坐在主位上,一边提笔写信,一边听渊阿打探来的消息。
“太子封锁了各州官道,鹿璃出不了南域。英王殿下跟东域借了船,走水路,行踪隐匿,如今不知到了何处。”从南域回来的刃一说道。
“属下告知太师之后,太师便进宫了。”被指派去浣星海报信的刃二道。
听到沈楼进来,林信收笔,将信折好用火漆封上,交给刃三,“去吧。”
刃三领命而去,刃一和刃二低头给沈楼行礼。
“怎么起来了?”沈楼走过去,把林信抱起来,放回床上去。
林信毫不反抗地任他抱,摆手让渊阿都退下,“这伤已经不打紧…你这是抱上瘾了?”
“上辈子没抱住,”沈楼低声说着,跟林信挤在一个被窝里,将人往怀里扒拉,“这辈子补回来。”
草原的黄昏时分安宁,巡营兵的脚步声在帐子间回荡,夹杂着钟家兄弟自己跟自己吵架的声音、火头军分发饭食的声音。人间的烟火气,让历经两世的魂魄落到实地。
“哎,我问你,你上辈子,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林信拉过沈楼的胳膊,垫到自己脑袋下。战乱途中偷得片刻清闲,竟让人比平日更想谈情说爱。
也不知是沈楼装得太像,还是他当局者迷,那时候他还真没看出来。
沈楼垂目,认真思索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那次琼林宴吗?新科状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被皇帝夸赞几句有些得意忘形,点名要与割鹿侯对对子。谁都没想到,整日舞刀弄剑、言辞狠戾的割鹿侯,竟有吞凤之才,将状元对得哑口无言险些厥过去。
是那次岁贡宴吗?不胜酒力的割鹿侯,一杯接一杯地跟他拼酒。眼尾泛起桃花色,整个人软绵绵地倒进沈楼的怀里,似哭似笑地问他:“他们都欺负我,你为什么不把我带走?”
亦或是,更早的时候,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打从在闲池第一次见到林信,他的目光便总是跟着那骄阳般肆意妄为的少年,沉迷而不自知。
“你呢?”沈楼耳尖微红,忍不住反问他。林信这人狠起来六亲不认,浪起来男女不分,从他俩认识开始,就没有停止过调戏他。所以他一直分不清,那究竟是喜爱,还是戏弄。
“肯定比你早,在你还不认得我的时候,便非你不可了。”林信捧着沈楼的脸,甚是认真地说。
心尖微颤,那么一瞬间,沈楼几乎要相信了这番鬼话。旋即觉出不对来,相识之前哪里来的非君不可,显然是哄人的花言巧语。捏住林信的手压到枕头上,欠身吻住那惹人恨的嘴巴。
林信笑着由他吻,另一只手钻进沈元帅的衣襟里乱摸,立时被沈楼喘息着抓住。
“别动。”沈楼吸了口气,撑在他身上,克制着没有再继续。
“怎的,没力气了?”林信明知故问地挑衅他,“若是一路奔波力不从心,不如让我来。”
沈楼气得牙根痒,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还有伤。”
林信呲牙笑,伸腿勾住沈楼的腰,“哎呀,不要打那里,怪羞人的。”
“…”
次日一早,营中不见了钟无墨的身影。
“寻粮草去了。”沈楼不甚在意地说,下令拔营,继续急速行进。他给了那兄弟俩三千兵马,叫他们去抢洛阳粮仓。
“你怎么,比先前还要着急了?”林信坐在旸谷剑上,跟着沈楼的马向前飘,灵剑比马匹平稳得多,不会扯到伤口。
“太子怕是忍不了我几日了。”沈楼轻甩缰绳,跃上小土坡,沉清冷的声音,借由浩瀚的灵力,传到每一名将士耳中。
“前面就是阴山,温石兰的大军便在山下。蛮人有巫术,名为噬灵,修士染之灵力尽失,凡人染之即刻毙命。噬灵珍贵,蛮人定会用来对付修士。尔等切记,如若染上,立时回转,入营隔绝,等太师朱星离来医治,切不可恋战。”
上一世没有抑制噬灵的方法,战场上只能将染上的将士即刻杀死。以至于很多人染上了不敢说,造成了更大的伤亡。
将士们听说染上了还有救,便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齐齐应“是”。
林信看着沈楼稳定军心的手段,微微挑眉,飘到沈楼耳边轻声说:“原来你也会说谎。”
“孤没有说谎。”沈楼正直无比地说,他只是话说一半而已。
太子在等着钟有玉传旨的回音,不料却等来了函谷关遇袭,洛阳粮仓被劫的消息,“谁干的?”
“素…素国公。”
第81章 无衣(三)
太子根基尚浅, 四域国公他只信西域是忠心于他的。谁料想, 第一个公开叛乱的,竟然就是钟有玉!
“混账!”太子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笔墨杯盏哗啦啦碎了一地,“周亢!”
“臣在。”原本的御前侍卫周亢,如今已经升为羽林军副统领。因着妹妹抬入东宫做妾妃, 整个家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你带兵去, 拦截钟有玉, 扣下所有粮草, 将人给孤带回京。若是抵抗不从, 格杀勿论!”太子咬牙切齿地说,拳头攥得咯咯响。
劫掠关口粮仓,与谋逆无异。
“是!”周亢语调森冷地应道,窄短的额头即便他低眉垂首, 也遮不住那双凶光毕露的三白眼。
周亢领命而去,周良媛从后殿款款而来。今日没有穿黑袍子, 只穿了一身普通的宫装, 看起来比先前要温婉一些。
“大巫传来消息,割鹿侯就在沈楼的军营里。殿下不如以皇上的名义召他回来, 他可是圣女的儿子…唔…”话没说完,周氏突然被太子掐住了脖子,顿时没了声息。整个人被他单手提起来,渐渐只剩下脚尖触地,腿脚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休要将孤当傻子耍弄, 孤与你的大巫,不过是互惠互利,可不是他的信徒,更不是他的走卒!再来讨嫌,孤先灭了蛮人!”封章冷眼看着她挣扎,一字一顿地说完,才甩手将面色青紫的周氏扔到地上。
“咳咳咳…”周氏伏在地上呛咳不止,好半天才缓过来,斜眼看着太子的脚面,低头掩住脸上的怨毒之色。
载着粮草的车马走不快,眼看着还有一天行程就要赶上北域军队,却得到了周亢即将赶来的消息。钟有玉很是懊恼,“咱俩要是两个人,便可以一个跟他周旋,一个带着粮食跑了。如今,可真是不便。”
钟无墨:“…”
钟有玉:“你说句话呀,怎么又不说话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少。现在瞧不见,你不说话我都找不到你。”
钟无墨:“有办法。”
带着五百轻骑的周亢,很快追上了钟有玉的队伍,却不见粮草,只钟有玉一人和零星的几十名将士在一起烤肉吃饭。
“呦,周统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钟有玉穿着一身白衣,不甚风雅地席地而坐,瞧见周亢来也没起身,举着串了烤兔子的树杈,用力撕扯了一口,“这个肉烤得老了。”
“属下奉太子令而来,还请素国公交出从洛阳劫掠的粮草,随属下回宫。”周亢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跟着的两名羽林军去找粮草。
大军在外,现下京中兵力不足,太子只给了周亢不足十名修士,其余皆为凡人兵。而钟有玉身边,修士兵也寥寥无几,谁也不能灭了谁。
互相打量一番,钟有玉揽住周亢的肩膀,将人拉到一边,竹筒倒豆子般喋喋不休道:“非是我愿意去劫掠粮仓,实乃被沈楼逼迫所致。你看我像是谋逆的人吗?像吗?显然不像!我跟太子自幼亲厚,我反谁也不会反他。这些亲兵,都是北域的人,其中还有几个高手,我是身不由己。既然周统领来了,刚好可以救我于水火。你瞧,那边那条路,是粮草运走的方向,过会儿咱俩佯装打一架,你把我捉走,咱们一道往那边追粮草。”
说着,指了指西边的路。
周亢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钟有玉叹气,“好吧,实话告诉你,三千精兵分两路,一路往东,一路往西,已然走了许久。这西边的是真粮食,东边的是假的。沈楼定的计策,是要我把你引到东边去。”
周亢翻身上马,“走。”
“等我吃完。”钟有玉不紧不慢地重新拿起兔子。
周亢刷拉一声拔出灵剑,削断了串肉的树枝,“国公要吃,大可回京再吃。”
“你敢冲我拔剑?”钟有玉突然变了脸,拔出灵剑瞬间朝周亢扑过去。他灵力不及周亢,所以先发制人,直冲那双三白眼刺去。
周亢仰身躲避,膝盖着地以跪姿滑开丈许远,翻身一跃而起,准备回击。却发现钟有玉已经御剑向西奔逃,立时踩上灵剑追逐,飞了半晌才将人拦下。此刻,已然将他带来的轻骑甩开很远。
为防有诈,周亢制住钟有玉之后,便在原地等着他的骑兵。押送粮草的有三千将士,不知有几名修士。贸贸然独自追上去,怕是会被灵剑戳成筛子,必须带着他的兵将才好。
走走停停,钟有玉一会儿要小解,一会儿要喝水,耽搁了不少时间。前去寻找粮草的两名羽林军回来,悄声对周亢道:“有两路,一路在西,一路在东。”
正说着,钟有玉趁其不备,再次御剑奔逃。
“前面三十里便是粮草所在了,”报信的羽林军说,“有上千人。”
周亢咬牙,夹紧马肚子狠抽一鞭,带着骑兵追着钟有玉而去。
马匹再快也赶不上灵剑,不多时便不见了钟有玉的身影。绕过一座孤山,就瞧见了大队人马,正推着粮草行进。
一身黑衣的钟无墨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
“素国公!”周亢咬牙切齿地追上来。
一把带墨色剑穗的灵剑凌空飞来,挡在了周亢的面前,乃是钟无墨的本命灵剑“砚兮”。
钟无墨沉声道:“何人?止步!”
周亢一惊,仔细看看马上的人。钟家兄弟生得一模一样,但只要见过他俩的,都不会认错,概因这两人的性子相差太远,从表情便能区分开。
“二公子,你怎么在此?”周亢环顾四周,草原上一马平川,根本不见钟有玉的影子。
“兄长令,回西域。”钟无墨生就一副讨债脸,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别人欠了他钱,理直气壮。
周亢拔剑,挑开一辆马车上的围布,露出了一车带着泥土的青草,显然是这一路随手拔的。咕噜噜,一颗石头从青草堆里滚出来,掉在周亢的马蹄边。
上当了!东边才是粮草,钟有玉已经御剑往东去了。
周亢咬牙,掉头就走。太子令让他捉拿素国公,没说要捉钟无墨。当务之急,必须马上追赶钟有玉和粮草,否则他们就跑到沈楼的兵营去了。
几百人马跟着周亢掉头,一路往东去。尘烟滚滚,不多时便消失在孤山之后。
钟无墨收回灵剑,从马兜里取出白色外衫重新穿好。草原风寒,穿厚一点节省灵力。将士们将覆盖在车上的青草杂石尽数扔掉,露出内里白花花的粮食。
启程,快速往阴山奔去。
“哈哈哈哈哈,那憨货,等他追上东边的车马,黄花菜都凉了。”钟有玉快活地笑道,从马兜里取出自己的灵剑“琢兮”,重新挂到腰间。
钟无墨没应声。
“我弟弟竟这般有勇有谋,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钟有玉捏捏自己的脸。
钟无墨拍开那只捏脸的手,让他抓紧缰绳,“走了。”
两只队伍方向相反,周亢辛辛苦苦赶了半日的路,终于追上东边的队伍,却依旧不见钟有玉。所谓的“粮草”车上,尽是带草皮的大块泥土。
周亢气急,点了所有的修士,跃上飞剑,“尔等随我来!”
“糟了,周亢追上来了!”离军营不足二十里,眼瞧着胜利在望,却见几道灵光如离弦之箭飞冲而来。
钟有玉拔剑,令粮草先行,自己与几名修士留下应战。
“太子有令,素国公谋逆,杀无赦!”周亢灵光熠熠的长剑兜头劈来,显然是被气疯了,再不给钟有玉辩驳的机会。
钟有玉左手持“琢兮”,右手持“砚兮”,两剑交叉,稳稳抵住了周亢的剑。
离上次闲池围猎不足一年,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够钟家兄弟长进多少。少年人与武状元的差距仍在,即便用双剑,灵力还是一人的灵力,依旧不是周亢的对手。
“小墨,咱俩打不过他,我数一二三,咱们快跑。”
“跑”字刚落地,钟无墨已经接管了身体,跳上灵剑快速奔逃。
钟有玉吓了一跳,让弟弟控制灵剑,自己则高声大喊:“救命!”
一道耀眼的灵光自营中射出,巨箭的破空之声如冬日北风,呼号着将周亢射了个对穿。周亢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然而那箭太快太重,力碎锁骨带着他飞出十几丈远,牢牢钉在一处小土坡上。
与此同时,林信踩着旸谷剑飞驰而出,在周亢挣脱之前,扬起吞钩弯刀,“咔嚓”一声割断了他的头颅。
一切发生得太快,间不容瞬,等钟家兄弟看清状况,周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林信甩掉弯刀上的血,死得这般利索,真是便宜这龟孙了。若不是战事紧张,他定要废了周亢的灵力,饿他三天,再把他扔到战场上,好叫他偿还上辈子封重所遭受的一切。
收刀入鞘,瞥了张大嘴的钟有玉一眼,“真是没用。”
沈楹楹手持桑弧弓,蹦跳着跑过来捡箭。她的大箭都是特质的,嵌有小块鹿璃,不能丢弃。拔下箭,冲那合体的兄弟俩做鬼脸,“真是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双十一要买什么篇》
师父:朱砂,银针,黄表纸
师伯:猫砂,猫粮,猫罐头
楼楼:套套,刻刀,星湖石
信信:清阙抱枕,清阙立牌,楼信R18同人本
第82章 无衣(四)
粮草齐备, 鹿璃勉强够用, 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阴山脚下。
过了阴山,便是蛮人的王庭。乌洛兰贺若的王帐,和各部落的贵族,都聚集在阴山以北。
沈楼坐在帅位上看着舆图, 林信懒洋洋地倚在他身边, 把玩着虞渊的剑穗。
“温石兰龟缩到哪儿了?这许多日都不见人影, 莫不是被打怕了吧!”沈楹楹坐在元帅帐里, 给自己的大箭修羽毛。一支箭用两次尾羽便会受损, 须得重新配上。
“秋庭,我帮你修吧。”钟有玉凑过来,抓起一支大箭。
沈秋庭的箭筒里,一共只有七支箭, 却塞得满满的。概因这剑都是玄铁所造,比寻常箭要粗许多倍。
“让简言哥哥给我修, 你走开。”沈楹楹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