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从顾屿江手里脱身后直接撒腿狂奔,连着跑出去好多个路口,她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直在响的手机。
“姐,你现在有没有空点了?”
“又怎么了?”程悠气喘吁吁问道。
相比前阵子的心事重重,程浩像是忽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听声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姐,我没事了。说起来还要多谢那个顾医生了呢。”
“赚了那么多黑心钱没什么好谢的。”
“姐,你怎么还在误会他,他还没和你解释清楚么——对了,我知道了,那天你过去阿菠萝医院的时候,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就走了,他应该只是和胡医生认识而已,平时在人民医院的心血管科上班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程悠难以置信地杵在原地。
“当然啦,我昨天才发现他之前还发过我短信提醒我是玫瑰疹去皮肤科就诊呢。对了,他昨晚特意来找你什么事啊?姐,他是不是喜欢你要追你?姐,你怎么不说话了,没事吧?”
“没事——”程悠扶额,想起自己刚才脱身时没轻没重顶的那一下,她心头蓦地沉了下去。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闯祸…
第9章
程悠这膝盖骨顶上来的利落劲,看着居然像是练家子,把陈淮也看得目瞪口呆,“你没事吧?”陈淮疾步走到顾屿江身边,一脸关切的问道,顺便不无同情的瞥了一眼顾屿江不可描述的位置。
话说他这兄弟都还没谈过恋爱,这要是出点什么闪失,那可真是要吐血了。
“我没事。”顾屿江不太自然的应道,说完后走到外面街道那里,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就回去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顾屿江低头看了下,靠近大腿内侧果然有片淤青了。
幸好,就差一点还没有伤到要害位置。
他多看一眼淤青的位置,又忍不住肝火上旺起来。
第二天顾屿江刚一上班就先做了台大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吃过午饭后本来想着抓紧时间休息下,没想到院长内线打过来找他谈话。
这阵子他为转正高做准备,为此还特意挤出时间去写论文,顾屿江清楚自己的实力,相应考试和论文答辩都不会有问题,最近他手上也没有过医闹之类的事情,也不知道院长找他什么事。
“小顾,坐。”院长郑元方向来挺欣赏顾屿江的,一看到顾屿江就起来招呼他坐下。
“有事吗?”顾屿江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听吕主任说你这阵子在准备转正高的事情——挺忙的吧?”郑元方和气笑笑。
“一般。”
“这次卫生厅只下来两个名额,递交转正高的申请还有好几个,他们不像你才三十初头,都是四五十岁了,这次要是再转不了正高,以后就更难了。你一毕业来我们这里刚满两年就顺利转副高了,起点是我们这里最高的,你们年轻人反正有能耐,转正高的事就别这么急了,发扬下奉献精神。这次递交申请里面有几个正好赶巧了,都有亲戚在卫生局。”郑元方试探顾屿江的意思。
“博士毕业工作满两年转副高,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并没有占用掉卫生厅拨下来的名额。”顾屿江听了几句就明白了郑元方的意思,他这个年纪就已是副高的职称的确不太多见,转正高于他是可有可无的小事,他并不执着,不过让他知道其余的候选人先开始动用人脉走门路,这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郑院长,急不急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用你提醒。而且,本人精神觉悟向来不高,奉献这种词,你以后用不着再和我提。”顾屿江说完后起来往外面走去。
“小顾,你要是坚持转正高我不反对,可是你也该晓得要通过评估才可以,尤其是这阵子的关键考核时期,你就该低调收敛点先处理好你自己的私事再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现在风头浪尖上你要是执意争这个名额,别到时候弄得被人匿名举报给院里抹黑。”就个人能力来说,郑元方还是挺欣赏顾屿江的,既然顾屿江不打算放弃这个名额,他干脆善意提醒起来。
“我能有什么把柄?”顾屿江听出郑元方的话外之音。
“前天你老婆过来闹的事情已经传地沸沸扬扬了,为免事态扩大我劝你这次的转正还是先放一放。反正每年都有名额,你还年轻,不用急着今年就要转正高。而且再闹腾下去,我怕不单是你个人的私事,万一院里到时候被人盯上弄出□□就不好了。”郑元方掏心窝和他商量起来。
郑元方这点没说错。
现在这个风头浪尖他要是再去执意争这个名额,枪打出头鸟,因为作风不良被匿名举报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虽然他问心无愧,不过一旦院办介入让他接受调查之类的流程走一遭,如果有不良居心者暗中恶意带下风向,到时候事态很有可能会继续发酵扩大。
以郑元方的立场自然是以大局为重,会做出这样的建议无可厚非。
还真被郑元方猜中,果然就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拿这事做文章了。
当天下午院办就收到了匿名举报顾屿江的信函。
私生活糜乱作风不良进而怀疑他收受贿赂,建议院办介入调查,这是匿名举报者的提议。
顾屿江中午听郑元方提起过这事已经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觉得多大意外。
临近下班,护士台方向的同事突然大喊起来,“顾老师你赶紧过来看下14号床——”
顾屿江直接朝病房方向跑去,其余同事听到动静也跟着跑过去。顾屿江火速跑到14号病床前探了下患者的脉搏,又翻了下死者的眼睑和下颚,预计死亡时间在半个小时前。
死者上周来他这里看过,顾屿江初步判定是严重室性心律失常,检查结果出来发现患者还伴随糖尿病胆囊息肉肾结石好多个病种,不过最致命的却是心律失常,他那时就提议患者立刻办理住院手续准备手术,然而直到今天上午死者儿子才不情不愿的陪他过来办理住院手续,途中又嘀嘀咕咕着新农合的医保卡落在家里了,那人一晃又不见人影了,顾屿江聊天时得知死者来自山区家境贫困特意和护士长打过招呼先给他留了床位安排进来再说,没想到就这个把小时的空隙里就出了状况。
“我怎么压根都没察觉到他有什么异常——”隔壁床的患者被吓得不轻,惊弓之鸟似的解释起来。
“我一个小时前还刚过来给他挂过输液,他那时还好好的正准备睡觉——”值班护士脸色也早已吓得惨白起来。
是睡眠中发生的急性心肌梗死。
“我爸怎么了?”门口方向传来死者儿子的声音,没几步那人就走到了病床边,看到眼前这一幕,明显松了口气,“老头子身上毛病多的是,这样走了也好,至少没受什么苦。”他大概是为了解释自己刚才的如释重负,居然先和护士解释起来。
值班护士和旁边的同事都偷偷舒了口气,要是遇上容易激动的家属,眼前这种巧合状况是很容易被抓了把柄闹事或者放大为医疗事故的。
顾屿江看了下老人家床位下面沾着泥巴的解放鞋,鞋面已经破烂的不成样了,床头柜上折着一套的确良中山装,同样洗得发旧。他没再多说什么,从病房里退出来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程悠回去后辗转反侧,把这几天的事情都捋了一遍,想通之后她又失眠了。
第二天头昏脑涨起来,偏偏开会就开了大半天,下午又忙着各种宣传工作,她中途实在抽不开身,一刻不歇的忙到下班时间,立马跑去宿舍那边换了衣服就出来了。
程悠直接开车去人民医院那边,从电梯里出来到心血管科那层,她又莫名犯怂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昨天膝盖顶到顾屿江的关键位置那她就成罪人了。
程悠也不确定顾屿江还有没有在办公室里,只是想着去碰碰运气。
她过去的时候夜色已黑,偌大的诊室只有顾屿江坐在那里,看向漆黑的窗外出神起来。
程悠敲了下门。
顾屿江这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顾医生——之前的事情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程悠开门见山道歉起来。
然而顾屿江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脸上不无倦意,和她印象里那个雷厉风行的顾屿江判若两人。
“顾医生,是不是我之前的言行给你造成了很大困扰?要怎么澄清,我都会配合你的。”毕竟是自己鲁莽再先,程悠不无自责问道。
“算了,不关你的事。”顾屿江脑海里还是一直浮现出那双破烂沾土的解放鞋,他心情糟糕得可以,这会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静下,他敷衍应了一句就脱下白大褂往外面走去,是要下班回去了。
其实顾屿江要是像之前那样劈头盖脸的训她一顿程悠就能心安理得回去,反倒他这样郁郁寡欢的潦倒不振,看得程悠莫名担心起来。
程悠一直跟着顾屿江到地下车库那里。
顾屿江转身,语气明显不耐,“别再跟着我了!”
程悠直觉觉得顾屿江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该不会是自己昨天真的闯祸了吧,她想到这里还是委婉的多问了一句,“顾医生,你——还好吗?”
顾屿江这会已经走到他自己的车子前面,他没有去开车门反而转身,后背慵懒靠在车门上,他从裤兜里掏出烟来,就在程悠面前吞云吐雾起来,隔着冉冉散开的白雾,程悠看到他脸上隐隐浮起笑意,“我和你很熟吗?”好看的丹凤眼里寒意成霜,不怒自威的疏离感扑面而来。
程悠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应什么。
顾屿江重重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继续喷拂,他的面容虚虚实实的藏匿在那片烟雾里,然而他的声音却是一字不落的传了过来,“程小姐,我很少会有闲工夫讨厌一个人,不过你却是个例外,麻烦你离我远点。”
“顾医生,我为我之前的事情道歉,如果你需要我帮你澄清的话我会照办,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来打搅你。”程悠说完后朝她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刚坐进车内她就发动车子重踩油门下去,车轮发出诡异的制动声响还没起步,要是平时她应该会停车检查下哪里出了故障,程悠继续重踩油门,车子缓慢开出去的同时发出刺耳的噪音,好一会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连手刹都忘记放下去了。
夜色已深,她从停车场开出来后又觉得车里发闷得厉害,程悠刚把车窗按了下来,顾屿江的声音就在夜色里重新响起。
“程小姐,我很少会有闲工夫讨厌一个人,不过你却是个例外,麻烦你离我远点。”
夜风拂过,她脸上的余热慢慢散开,然而又有隐隐的刺痛感在四处流窜,像是被人迎面扇过的灼痛,是他的指腹上才有的糙砺。
她记得。
第10章
程悠本来都已经开回到单位,下车放车钥匙在裤兜里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裤兜里折着的那张餐巾纸居然被自己给扔了。
餐巾纸里面卷放着程浩半个月前买给她的一对耳钉,上面镶嵌着很小的散钻,花了他近乎一半的生活费,用程浩的话说她太没有女人味了才特意买这个生日礼物给她。
程悠的耳洞是念大学时打的,在大队入职后她就没有戴过耳环耳钉之类的东西。程浩送给她的那天戴过几个小时,当天下午正好有领导过来视察,她把耳钉摘下后随手拿了张餐巾纸包着放在裤兜里,之后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今天傍晚下班后脱掉制服随手换上这条裤子,她头昏脑涨地路过顾屿江诊室前面,无意间摸到裤兜里洗衣服时浸湿又晒干后硬成一团的纸巾,随手就掏出来扔进垃圾桶了。
这是程浩正儿八经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而且羊毛出在羊身上,程浩买这对耳钉花的钱还是她给的。
程悠想到这里开车回了一趟人民医院。相比先前过来的时候,医院里走动的人明显少了很多。程悠从电梯里出来径自往顾屿江办公室前面的那个垃圾桶走去,幸好她发现的及时,没多久就找回了那团皱巴巴的纸巾,里面果然还裹着程浩买给她的那对耳钉。
程悠收好放进包里,快走回到电梯那边时,正好听到护士台方向的交谈声。
“我觉得顾老师最近挺倒霉的。”
“可不,小顾手上接过来的病人,都还没开始正式治疗就意外去世了还是头一遭。”年纪大点的是这里的护士长莫凤,提到这事也是一脸凝重。
意外去世?
程悠心头咯噔一下,想起顾屿江今晚的反常,她心里就明白了大半。
“你有没有觉得顾老师这几天状态不太好?昨天么还戴着口罩来上班,听声音其实也没有感冒啊。”年轻的护士继续八卦。
“他应该是家里不太平——”护士长略一思索应道。
“真可惜,我怎么都想不到顾老师会是这种人。”
“是啊,今天下午听说都有人直接匿名举报到院办了,就怕这事会毁了他——”护士长不无惋惜。
程悠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胡说八道了。
人言可畏。
医院这种是非之地更是容易被人抓了把柄。
怪不得顾屿江这么执着要自己过来澄清,她应该早点过来说明情况的。
程悠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她有了主意才往护士台方向走去。
“打扰下,你们有看到屿江吗?”她开口问道。
“顾老师今天已经下班了,你找他什么事?”护士长和小护士之前都没见过程悠,随口问道。
“上次我心情不好跑过来当着大家伙的面乱说一通,他到现在还生我的气,都好几天没回家了。”程悠毕竟不是专业演员,说这些时神色不太自然,不过她此时的尴尬落在护士眼里,却是以为她自己突如其来的反省自责而已。
“你是——”小护士听口风立马琢磨起了程悠和顾屿江的关系。
“屿江是我男朋友,他答应陪我度假的事情再三爽约,让他请个假都请不出来,那天是我生日我想让他在家陪我一天,可是他二话不说还是出门了,我气不过才跑到这里恶作剧让他出糗的。”程悠本来是想把自己和顾屿江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不过又想想那天自己过来时和他交谈过一会,担心全撇清反而不够有说服力,她就改口了。
“原来那天跑过来的就是你啊——”小护士恍然大悟,“这么说,顾老师没有外遇也没有让你打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然,我就是气不过为了治治他而已,没想到他气性这么大,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原来这样。我就说嘛,小顾怎么看都不可能会这样。你也真是的,你都不知道这事给他带来多么糟糕的负面效应。”护士长护正义感十足的教育程悠起来。
“真的啊?怪不得他这次和我冷战好几天了都没消气呢,要是搁平时他第二天铁定就会和我和好的。”程悠受教的点点头。
“你也真是太不长心了,什么玩笑都可以开,就是不能开这种玩笑啊!你都不晓得顾老师这几天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呢!”小护士继续义愤填膺的打抱不平。
“其实我不是真的无理取闹让他在家里陪我,我就是心疼他很久都没有休息了才故意找的借口。他要是说几句好听的哄下我就行了,现在想想我那天是太冲动了,没想到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负面影响。我也不晓得要怎么办——”
“顾屿江这个闷葫芦,被冤枉了也不晓得说,你应该早点过来帮他澄清的。幸好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放心吧,就小顾这人品我都看在眼里,我会帮他澄清的。”护士长和顾屿江搭档的向来愉快,顾屿江的医德医术她是相当敬佩的,先前本来还因为他的这点私事替他惋惜不已,眼下听到程悠的这番话她倒是觉着莫名高兴。
“嗯,屿江以前就不止一次和我提过护士长对他很关照,谢谢了。回头要麻烦你帮我劝下他别再生我的气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程悠看了眼护士长的胸牌,知道澄清有望,她继续斟酌应道。
“放心吧,两口子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事包我身上。干我们这行的,平时的确没有其他行业那么自由,万事都是病人第一,作为家属你以后要多多体谅他。”护士长交心的叮嘱起来。
顾屿江回到家里不久,上午刚做了手术的病人家属打他电话说病人术后伤口疼的难以忍受,用了进口的止痛药都无济于事。顾屿江有点担心患者的术后情况,想想还是开车回来看下放心点。
结果他人都快到电梯口了,病人家属又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病人已经入睡了。
顾屿江心里骂了句大爷的,想着都已经到医院了,干脆过来看一眼安心点,免得半夜又被电话吵醒睡不了觉。
他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程悠正在和护士长嘀咕着什么,离的有点远,他没有听清全部,依稀听到两口子还有家属之类的话语,他生怕程悠又过来捣乱让事态发酵地更加难以收拾,直接大步往程悠面前走去。
“小顾,正好,你女朋友过来找你呢——”护士长眼尖先看到顾屿江,她正准备当和事佬,没想到顾屿江一把扣住程悠的手腕就把她往电梯口方向拉去。
正好电梯停下打开,他直接拉着程悠进了电梯。
他看起来正在气头上,程悠只觉得腕间传来一阵剧痛,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给生生拧断。好在随着电梯门合上顾屿江就松手了,然而她的左手腕间还是留下了重握过后的痕迹。
“程小姐,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顾屿江眸间噙起淡淡笑意,已是怒意盛然。
程悠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她拒绝解释,拒绝和他有任何交流。
反正今天过后,她自己问心无愧不再欠他,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随着电梯在下一层打开,新进来几个搭乘的乘客。程悠特意走到电梯门口边上,和顾屿江保持着最大化的距离。
等到了一楼那边,程悠第一个出来疾步往她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完全没有理会后面的顾屿江。
顾屿江第二天去上班,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事居然不再对他指指点点了,查房时就连那个信佛规劝过他的大妈都朝他露出讪讪笑意,看着似乎挺难为情的样子。他本来就想着顺其自然,只是没料到流言蜚语比他预料中要消散的快。
这倒是挺诡异的。
顾屿江一直忙到大中午才点了外卖,等外卖的空隙里,他忽然间回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零星话语。
难不成这事和程悠有关?
他想到这里,就起来去找护士长去了。
程悠昨晚来回跑了两趟回宿舍就晚了,洗漱后入睡也晚,早上被闹钟吵醒,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鬼使神差地蹦出顾屿江的声音,“右乳.房靠中间区域有重度肿块,靠外侧有乳腺增生。及时去做手术治疗兴许还不用全部切除,反正胸是你自己的,信不信由你!”
右乳房靠中间区域和外侧——她隔着睡裙伸手按压了下顾屿江提过的这两处区域,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诱导的有心理阴影的缘故,轻轻按压下去,靠中间区域似乎真的有摸到类似肿块的触觉,外侧则是有轻微痛觉传来。
先前涂了药膏,被马蜂蛰过的伤处已经褪了下来。
难不成顾屿江说得是真的?
程悠刚冒出这个惊悚的念头嗖得一下坐起,那点睡意早就消退的一干二净了。
可是就她这么健康的生活习惯而且动不动就参与集训锻炼,怎么可能会得这方面的疾病?
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可能!
去年体检时她的体检报告上明明一切正常的。
顾屿江会不会是看她不爽才特意危言耸听的?程悠自我安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