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了一下,可是越听,越是凝重地看着温婉。
温婉被看得心里毛毛的:“皇帝外公,出什么事了吗?”
皇帝心里其实在想着,丫头已经学到了他两成的火候了。不过,也够她用一生了。心里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赞叹着道:“傻丫头,真是个实心眼。这幸亏外公知道你是为燕祁轩选的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你给自己儿子选媳妇呢?”
温婉脸一红,转而看到皇帝带着笑,也呵呵笑着着,表示这至少得等二十年后。
温婉选好了人,得了皇帝的首肯后,派了人送了信给淳王。淳王见皇帝都答应了,这两个人姑娘他派人去打听了,都是一等一的好。媒人都踏破门槛了。不过却一致没对外书亲。淳王心里隐约猜测,该是为皇孙准备的。没想到却让儿子捡了个大便宜。
淳王再来请旨,皇帝就下了赐婚的旨意。那女子比祁轩小半岁,再有两个月就及笄。婚期就定在了六月初六。六六顺的意思。
温婉心里其实也是有惆怅的。但也仅仅如此。她与燕祁轩,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人实在是不合。既然如此,就不能让淳王妃胡乱给他找个媳妇。温婉现在只希望,这位江琳,能真的归笼住燕祁轩的心,两个人能相亲相爱,幸福一生。
对于淳王妃的算计,温婉琢磨了一下。该怎么才能让她堤防。想了想,不由笑了。怎么就忘记了一个关键的人呢,有着罗守勋与燕祁轩的关系,梅儿可不以后能名正言顺跟她打交道。一些忌讳的事,就劳动梅儿帮忙吧!
淳王妃知道皇帝选的,是户部左侍郎的嫡长女,当下气的差点吐了一口血。像这等手腕高超的女子,绝对不在她的挑选范围着内。没想到,王爷竟然瞒着自己,去向皇帝求了婚。
赐婚圣旨一下来,淳王妃本来还想称病,可惜,淳王却在边幽幽叹气地表示,刚刚还好好的。赐婚的圣旨一下来,就生病了。明显是对皇帝的决定不满。她俩兄弟还关在监狱里。
二二三:平向熙出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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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跟你说一件喜事。妹妹能开口说话了,真的能开口说话了。”尚堂进来探监,喜滋滋地说道。
平向熙有些不相信,哑巴了这么多年,都说没有希望了。他是想都没想过,事实上,二女儿能不能开口说话,对他来说,都没大的关系。
尚堂肯定地说,是真的。温婉真能开口说话了。现在朝野,民间,都在议论这事,都说郡主孝心感动上苍。
“也好,能开口说话就好。以后婚配,也能挑选更好的了。”平向熙听了,虽然不亲,但心里还是有一分的高兴。能开口说话,又得皇上的宠爱,应该就能出去了。现在要指靠着二女儿,否则他就得作一辈子的监牢。
“爹,妹妹传信过来。说她因为能开口说话,皇上这几日心情也愉悦。她回趁着一个好时机,跟皇上求情。妹妹说了,一定会想办法过年之前让你出来。所以,你再多忍两天就好了。”尚堂安慰着。平向熙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现在离过年也就几天时间。再有他如今在监牢里面的日子,确实也不难熬。吃的得好睡得暖,尚堂隔几天也来看他。
还滞了书给他。可以说,除了没自由都好。所以说多等两天,对他来说也不是多艰难的事。
“尚堂,尚堂,那我呢?温婉侄女有没有说到我什么是放出去。”三老爷焦虑地问道。尚堂为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旁边的一个狱卒看了三老爷有些好笑,他都在监狱里这么诋毁郡主的名声,竟然还奢望郡主弄出他去。这天下白痴的人很多,但是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天真的白痴人。
而在腊月二十八,温婉果真向皇帝求情了。
“皇帝外公,你把那个人放出来吧!再怎么样,他也是父亲。现在都过年了,要是再把他关起来,我这个做女儿的反而在皇宫里享福。虽然那些人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一定会说我冷血无情的。那人再不好,也总是是亲爹。”温婉是很不愿意开这个口,可惜没办法,不能不开口。总不能真关在里面过年这样传扬出去,也难听了。她也没面子。这么折腾了那人一通,相信出来,会老实得多了。
皇帝看着温婉终于开口求情,大笔一挥,让放了出来。平向熙在监牢里关了一月。终于在腊月二十九,出监狱了。
平向熙出监狱的时干干净净甚是体面。监狱的人,可都长了四眼睛。虽说是犯人,可也有分等次。
开始是温婉故意要折腾平向熙,所以受了一个多月的罪。后面见着差不多,也就收手了。求情放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她身为当朝最得宠的尊贵郡主。就算父女不合,可终究还是亲身父亲,不可能真让老父老死监狱。真出现这样的事对她来说,绝对会是认生的一大污点
温婉出面向姚大人求情,也是这个心思。有她传出的话加上尚堂费银子上下打点,每日好饭好菜地供着,平向熙除了开始受了一个多月的罪过,后来大半个月,日子还是挺不错的。在监狱的生活,也算是在人生阅历上也加了一笔。
“老爷。“范姨娘满脸是泪地叫着。平向熙坐牢了,最无依靠的就是自己娘俩了。他们娘俩住的是最差的屋子,吃穿用度也是最差的。平向熙不在,她们以后就得看着苗氏的眼色过日子。那苗氏岂是个好相与的,平向熙回来她就觉得找到了主心骨。
苗氏已经吩咐,把清雅居的屋子收拾好了(一直留着没住)。
清珊看着这个样子,冷声嘲笑“哪里有让父亲住偏院,她住正院的道理。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儿吗?亏得还是皇家的尊贵郡主,就这样为天下的子女做表率的?”
“住嘴。”尚麒听了怒骂着。
清珊冷冷地说了句:“难道我有说错,这天底下让父亲住偏院自己住正院的子女,还真没听说过。”
苗氏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拍死她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也不看看,有这么好的地方住已经是沾郡主的光。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想要陷温婉于不忠不孝的地步吗?这三个院子是相互独立的,没有你所说的正院偏院之分。温婉的院子,在三个院子里不是最好的。里面的布置甚至还不如清雅居。”尚堂皱着眉头,忍着火问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打通以后,这蘅芳阁就是正院。就是该给父亲住的。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清珊拉同伙。
“自然是这个理,哪里有女儿住正院,让父亲住偏院的。立即让温婉把正院空出来给爹住。”尚麟也跟着起哄。
“既然你这么说,我让人给温婉传信。等她同意后,就让人把蘅芳阁空出来。”尚堂冷冷地说道。虽然不喜清珊,但是真论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传出去,为这点小事,对温婉的**造成损害,得不偿失。
“不用,我就住在清雅居也好。那院子挺大的,够一群人住的。”平向熙倒是摇头,没赞成子女的意见。有现在的一切,已经很是不错了。
“爹,那院子里都住满了人。加上一起子仆从,都住满了。我都住到后罩房里去了。那里环境一点都不好,你刚从里面出来,身体也不好的。正该住在宽敞明亮的地方,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那蘅芳阁的景色正好给你休养。”清珊说得有条有理。
范姨娘自然是希望住到蘅芳阁,那里连着后花园,地位极好,又是郡主住过的地,吉祥喜庆。
平向熙坐了几个月牢,受了这么大的罪,脑袋清楚了不少。虽然他是温婉的爹,但是温婉是君,自己是臣。如果温婉不退让,他住在清雅居也无不可,
温婉得了消息,笑了一下,就让人回话。夏瑶在旁边,跟温婉说道“郡主,也不该如此放纵他们,这样下去,别人都当你好欺负。对待这样的白眼狼,就该下狠手。”下狠手,无非是找人灭了。要灭早灭了,还用现在。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只不过得等到皇帝外公过百年后再动手。
她不会这么做,相反,她还会继续孝顺平向熙。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温婉是一个多么孝顺的好孩子。等到那一天,她与平家断绝关系,与平向熙断绝父女情份。平向熙必定会面对无数人指责,指责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就平向熙的性子,时间长了,听得多了定然就会真心后悔。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缺衣少吃,不是贫穷的日子,而是无时不活在悔恨当中。这比任何的报复,都狠毒。而且,还是不见血的狠毒。
平向熙带着小老婆儿女一起在藕香榭用饭。
顾妈妈得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立即到藕香榭来“郡主说,等出了正月,她就搬走,把正房空出来。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五老爷住在清雅居了。”
“搬走,搬到哪里去?”正在用膳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尚堂都愣了小半天。住在这里,可不仅是所有人的荣耀。还相当于头上有一把保护伞。
温婉一旦搬出,也是变相地在宣布与他们划清关系。这可是他们所有人的损失。
“皇上在册封主子为尊贵郡主时,就把东面的园子赐给郡主当府邸。郡主之前一直在宫里照顾着皇上,说一个人住到园子去,冷冷清清的。这会这里住不下这么多人,她搬过去空给你们住。”顾妈妈笑容满面的。这么一来,她自然也是要跟过去的。再也不用面对这一群讨人厌的东西了。
“东面的园子?什么园子?”尚堂奇怪。温婉在哪个东面有房子,他怎么不知道。
“镜花园,以后该叫郡主府,以前是和朔王爷的府邸。郡主觉得镜花园太大,太奢侈,一直都想推了。所以没传出消息出来。不过这会,倒正当得用。”顾妈妈喜滋滋地说着。她刚得了消息,可只能往事喜坏了。这搬过去,再不用面对这些讨厌的人了。又能过上清净的日子了。
听到这个字眼,几个人脸色变了又变。和朔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在三十多年前英年过逝。在世时非常得太后的喜爱,皇帝也是宠信万分。和硕王府那可真正是花团锦簇,富丽华贵,跟宫里的几座宫殿相媲美丝毫不逊色。
这会平向熙刚回来,她就说要搬出去,让他们怎么能不惊、不慌、不乱。对他们来说,温婉就上他们的保护伞。
“郡主说笑了,这里是她的家,说什么搬走不搬走。”苗氏忍下心底的慌乱,忙打着和腔的意思。
清珊知道了以后,惊喜万分“真的,就是京城里最好的宅子境花园。爹,等她搬过去,我们也跟搬过去了。”
真真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她早知道这位小姑子不靠谱,竟然没想到没靠谱到这个地步。温婉摆明了态度是嫌弃他们,竟然还奢望着住到皇上赐给温婉的宅子里。还真是会白日里做梦。就没见过脑子进水进成这样的人。
苗氏这会真恨不得掐死清珊算了。
“郡主说了,这里你们安心住下就可。郡主还特意传话让我告之,让尚麒少爷在家不要松懈,等过几个月,事情平息下来,再给求求情,让尚麒少爷官复原职。”顾妈妈撇嘴,看都不看清珊一眼。可是转述温婉的话时,她还是心有不甘愿,到了现在还跟个狗屁膏药一样,死赖着他们郡主。不过顾妈妈也明白,也只有给他们一点甜头,才不会阄开。否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时候,受累的还是郡主。
“真的。”尚麒跟苗氏欣喜万分。这段时间一直在发愁,家里没进项,尚麒又丢了差事,以后总不能一直让他们接济。正琢磨着等风声过了,再去好好走动走动,谋划谋划。没想到温婉竟然给他们想着了。温婉的一句话,可省了他们将来千求万求人四处使银子了。
“温婉有没有提到我”平向熙眼中闪着希望。
“郡主让带了好些贵重药材,说要让老爷好好将补将补。郡主也特意让人带了话给老爷。说会把她名下的一个铺子转到老爷名下,这铺子每年出息大约在两千两左右。郡主说,铺子里的出息给老爷当嚼用。”这么一说,尚麒等人面色可是变。
“哼,父亲要他养什么。我们有手有脚难道还养不活父亲。”尚麟听了,怒气冲冲的在那叫着。
“她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跟我们断绝关系,那她不要姓平呀!”清珊立即听着其中的不妥当。
温婉这话,确实是变相的在划清界限。她自己只愿意供养老父一人其他人,与她并无干系。当然,至于她供养的银钱平向熙会不会拿去补贴其他子女,这是傻子都能想到的事。
苗氏从上次温婉传话过来,说让他们各算各账,各管各家,就隐隐有这个感觉。没想到这次更直接。直接就挑明了说。温婉这么做,却是让人挑不出理。她自己是个未嫁女就是只养着父亲,不养兄弟姐妹妹,谁也不会说他一句错。不要说现在一年有两千多两的收入,这么大笔钱,足够一家人嚼用,更不会惹来半个字的闲话。可是,这利益关系怎么能用银子比得了。
“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有志气自然是好的。省得郡主操劳。我这就给郡主回话,说你们都不稀罕,准备走了。也省得郡主为五老爷操心了。”顾妈妈冷冷的非常不给脸面。
“你这个刁奴。”清珊大声地叫着。
“刁奴?刁奴也比不过你们这些所谓人面兽心的东西强。你们不会就这么快忘记了当年郡主刚回平府,你们是怎么对待郡主的。你们忘记了,老奴我可是清楚明白地记着。我们郡主可是没用过你们平家一针一线,没用过五老爷一分银子。亏得你们还能不脸红的受用,还敢嫌弃着嫌弃那,要不是我们郡主孝顺,看在五老爷是郡主的亲生父亲,否则,这会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还是饱读诗书的,连我们这些奴才都不如。”顾妈妈不留余地怒骂道。
“你…”清珊还想骂。
“住嘴。”平向熙立即喝止住这两个月的牢房不是白坐的。前面一个月,吃的是馊饭馊菜,睡的是草席,盖的是破布毯子,冷得在那直哆嗦。
而有了温婉的关照后,荤素齐全铺着厚褥盖着暖被。那些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他不知道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
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喜欢。为什么不喜欢,说不上来。可是凭着良心来说,他这个女儿对自己,挑不出任何不得理的地方。这会更不得不承认,这次能这么平安这么快地出来,全亏得温婉。不说别人,他的三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还牵连子孙后辈。如果不是温婉,尚麒的功名也保不住。
尚堂不敢说话,真真,保持缄默。毛妈妈的话,还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真真再不插手他们的争斗。
“爹爹。”小女儿清芳儒儒的叫声,让他心里一软。人与人,也是要有缘分的。没办法,他就是喜欢这个小女儿。尽管是庶出,他还是喜欢这个粉雕玉啄的女儿,而不是那个出生像怪物似的二女儿。算了,以后做个田舍翁,安享晚福,其他不多求了。这么一想,心就放宽了。家里的财产全都充公,是需要这些银子来贴补家用的。以后还得给儿子置办聘礼,给清珊跟清芳置办嫁妆,现在不是充好汉的时候。
“那个铺子是做什么的?”平向熙现在都成惊弓之鸟了,虽然想要受了,但是还是比之前谨慎很多。虽然想要多拿点钱,可是对生意,还是很敏感的。
“铺子叫四月斋,经营纸、墨、笔、砚等文房物。”顾妈妈显然是早问过了。
“我不懂经营之道,铺子还是让她打理,让掌柜把每个月的红利银子送来就是。另外,再送些纸墨笔砚过来,我要用。”显然平向熙只愿拿钱,不肯要经营权跟管理权了。
“老爷要多少纸墨笔砚,什么规格的,到时候自己跟掌柜的说一声就是。我对这些也是不懂。”顾妈妈在平向熙面前,姿态放得还算低。虽然心里不屑到极点,但毕竟没正面撕破脸。
平向熙对着顾妈妈其实也很厌恶,当着他的面训斥他女儿,怎么都不给他面子。但是顾妈妈是郑王给温婉的,又是府邸里的管事妈妈。他现在见不着温婉,还是低调为好。
顾妈妈说完,行了个礼,就出去了。留下神思不定的一行人。尚堂有些焦虑,真真有些头疼,苗氏则是看着转拖后腿的小姑子,气得不行。本来就算回到这里,只要有郡主的名号,他们以后还有什么好发愁的。现在这么做,明显着是他们把郡主给赶出去了。
二二四:郑王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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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想着,再过两日,就过年了。得给外公跟舅舅准备礼物。得准备让他们喜欢的礼物,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夏影匆忙进来“郡主,王爷遇刺了。“
温婉正在书房里,坐在贵妃椅子看资料,夏影的这一句话,温婉腾的起来,手里的东西随好艘扔了,拨腿就朝着养和殿跑去。
温婉脑袋都是懵的,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就是念叨着舅舅不能有事,舅舅千万不能有事。
夏瑶在边上,拉着没命跑的温婉道:“郡主,王爷身边高手如云。自己武艺也是不凡,哪里就这么容易让刺客得手。别担心,王爷定然不会有事的。”
温婉本来脑袋一片空白,听到夏瑶这么一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舅舅以前就遇见过无数的刺客,现在的刺客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尽量让自己稳住。放下脚步问着夏瑶“刺客是谁?寻到证据没?可别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夏影摇头道“郡主,这次的刺客,不是别人,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幕僚。没想到这个幕僚,隐藏如此之深。”
温婉愣了,心里一个咯噔“谁?不会是沈涧吧?”陈先生是老师推荐的,绝对不可能是间谍。而温婉所知道,也就这两个幕僚,其他,他是真不知道。
夏影以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温婉:“背景查了,那人,是出自被给郡主下毒,被灭族的陈家。”
温婉想到那个陈嬷嬷,再想到这个陈幕僚。温婉疾步向着养和殿走去,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贤妃,好一个贤妃,没想到,竟然把钉子插得这么隐蔽。贤妃,如果舅舅真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你儿子给舅舅偿命。
温婉火急火镣地冲向养和殿,一入养和殿,就看见皇帝正满面寒霜地站在哪里。温婉忙过去,拉着皇帝的本脚,惊恐地看着皇帝。就怕听到什么噩耗:“皇帝外公,舅舅,舅舅没事吧?”
皇帝看着温婉双肩都在颤抖,深深叹了一口气。拉着温婉的手,走到榻前“温婉,如果说,老八真的有个不测,你该如何?”
温婉听了,腿一软,被皇帝给拉住。
温婉脑袋里整个人都是傻的。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昨天舅舅还来看他呢,昨天还活生生地,怎么就没了呢。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是骗她的。温婉忍着眼泪,拉着皇帝的手,期盼地看着皇帝:“皇帝外公,舅舅没事的,你是吓我的对不对。”
皇帝眼神黯淡“如果你舅舅真有事,你会怎么样?”
温婉全身抖落着,破天荒地没低下头,而是全身充满了戾气。如果说温婉现在的逆鳞是什么,那就是郑王(皇帝太强大,不担心出啥事)。温婉恨声道:“皇帝外公,如果有人杀自己爹,身为子女的会怎么样。”这个问题,都不需要回答。
皇帝眼中闪过一股让人看不懂的神情“不用担心,已经得了消息,你舅舅没有大妨碍。”
温婉还是不放心,没有大妨碍是多大妨碍啊!她一定要亲眼见着舅舅没事才放心。还是跟皇帝要求,去王府。看了人才放心。
皇帝知道了她的心思“外公还会骗你不成,你要不相信。等晚一些,你舅舅应该会进宫。到时候我让他去看你,你先回去吧!”皇帝很累,确实是累了,心累。想要静一静。
温婉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又加上她的这句话,皇帝现在肯定也不待见她了。于是老实地出了养和殿。但是她现在不走,本来想到宫门口去等。可是夏瑶不让。于是温婉只得委屈地在养和殿不远的地方。
寒冬腊月,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的霜花,一股股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周边的树上挂着各式的冰雕,冰雕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一块块白玉,好象一盏盏花灯,又好象战士披着银色的锋利的剑寒峭的剑。
温婉就站在这好象雪白了一样的世界里。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温婉就冷得哆嗦了一下,在那搓着手,跺着脚,这样好歹能取取暖。夏瑶让她回去,温婉死不回去。没见到郑王完好无损,她回去也是放不下心,做不了事。还不如在这等着。
温公公得了消息,小声地说道:“皇上,郡主就在殿外等郑王爷。皇上,这外面冰天雪地,冷着呢!郡主身子骨又不好,这万一着凉,心疼的还不是皇上。”
皇帝微微叹气一声:“这个丫头,让她进来吧!别真给冻着了。”这倔脾气,与老八真是如个模子印出来的。
温婉也确实冷着了。进了屋子,又打了个冷颤。皇帝看着小脸成白的,嘴唇都给冻青了。不禁训斥了温婉一顿。
温婉低着头受了,取了暖后,在养和殿里坐立不安,没看到人,心下就是不安心。
温婉不时自己跑到门口,看看郑王来了没。都是皇帝外公,让自己去看看,不是更好。省得这会焦虑烧人心。
温婉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蹭蹭地跑出去。看见熟悉的人,从头看到脚,没有石膏,也没有让人搀扶。穿着一身朝服,正常的很。温婉这才长舒一口气,吓死她了。
郑王看着温婉焦虑不安的样子,见着他才放松下来。轻笑道“没事,让婉儿担心了。”
温婉根本就没听到郑王的话。看到郑王确实无事,她悬着的心,落下了。但是她很委屈,非常地委屈。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都两年了,每天都提心吊胆,胆颤心惊,他们舅甥俩还要继续这样不是人过的日子多长时间。
郑王见着温婉小脸惨白,一副后怕不已“放心,舅舅没事。不就一个手无敷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刺杀得了舅舅,舅舅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别担心,没事的。”
温婉听到刺杀,想着自己三番五次差点被弄死。她忍不住哭了,她就觉得委屈。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舅甥就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凭什么他们可以无限制的害人。而不允许他们去杀他,凭什么还要舅舅兄友弟恭。
温婉想着她的几次死里逃生,想着郑王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艰辛。她就因为一个陈嬷嬷差点死得不明不白,要是舅舅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帝外公年龄又大了,到时候,这世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了。而且皇帝又这么纵容着赵王与贤妃,两个人关起来又如何,一样起妖蛾子。温婉很委屈,无比的委屈,也无比的愤怒。可这种愤怒又发泄不了。因为她不能真去杀了赵王。连舅舅都不敢去做的事,她更不能去做了。
哭,是她唯一能宣泄的出口。也能唯一能做的。开始是小声的哭,可越哭越觉得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是嚎了。嚎得不说养和殿里的人听见了,三里外的人都能听见。这是温婉真正意义上的哭了。以往都是掉眼泪没声音。这次是实打实的哭。
郑王不知道温婉是委屈,是害怕。以为温婉是担心她的身体。温婉的嚎哭,把郑王给弄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只知道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在旁边哄着别哭了别哭。往日里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哭成这个样子。真让郑王招架不住。
皇帝在殿里本来是静静地在那坐着等郑王进来,等了半天,等来的是温婉小哭到嚎嚎大哭,忙走出去。
见着温婉抱着郑王哭得很伤心。看着温婉哭得好象永远不停息般,一抽一抽全身颤抖。
皇帝知道,忍不住走过去将温婉从郑王手里接过,“傻丫头,你舅舅这会不是没事了吗?不哭了,有外公在,你跟你舅舅都不会有事的。”
温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皇帝的话,一手抱着皇帝的腰:“皇帝外公,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为什么三番五次都出这样的事。皇帝外公,我受不住了,我真受不住了。”、
皇帝听得她的话,本来很是凛然。温婉这话有着深层的意思。可听到最后,那股凛然之意也化为怜惜了“傻孩子,你之前还说,生老病死,乃是天道。怎么现在又这么害怕了。”
温婉粗哑着说道“我那只是想要外公你能有更多的时间保养身体。我希望外公能长命百岁了,永远陪着温婉。舅舅也是一样。有皇帝外公跟舅舅在,温婉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皇帝外公,舅舅,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温婉不要做孤儿。”
皇帝摸着她的脑袋,安慰着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好的,外公会好好的。外公还要看着温婉嫁人生子,给外公抱胖曾孙。”
答谢完以后,温婉看着郑王挺正常的,胳膊腿都没伤着。但温婉就是不放心,坚决要让太医来看。王太医给郑王把完脉,说无事。温婉才彻底放下心来。
歇息一会,温婉见他们父子俩在一边谈政务,温婉平复下心情,回了宫殿。
二二五:郑王遇刺(下)
温婉回到永宁宫,看见夏影,臭骂了她一顿“舅舅没事,体不会告诉我一声,你想吓死我,要再有下一次,你回王府里去。我可要不起你这尊神在这里。” 夏影虚心接受责骂,怪自己当时也是被吓住了。温婉撇嘴,要是吓住才奇怪,估计是故意的。这个女人,真是,老对自己用心思。要不是因为对自己也算是有恩德,她早把她踢走了。
夏瑶在一侧,却是看着夏影,最后看向了温婉。其实今天的刺杀,与以往郑王面对的刺杀比起来,那就是小儿科,一点危险性都没有。想要刺杀郑王,要是能这么容易得手,郑王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不说郑王自身武艺了得,就是身边的侍卫跟暗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那所谓的刺客,连郑王的衣脚都没挨上,一有异动就被侍卫杀了。
皇上已经将赵王爷的势力全部铲除。如今,可以这么说,除了赵王府里明面上的侍卫。那些暗卫死士全部被皇帝拔除了。所以当皇帝一听郑王遇刺,眉眼都不抬一下。因为双方的势力不在一个档次上。郡主,则是关心乱了心智。
夏影这步棋,走得很好。或者准备来说,郡主很会利用时机。借着这次的事情,闹了出来。今天这么一阄,皇上定然会有决断的。贤妃知道失败以后,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低低地说道“完了,全完了。没想到,最后一击,也败了。大势已去。” 仿佛在一瞬间,贤妃老了二十岁,整个人死气沉沉。
看得郭嬷嬷眼泪止不住地掉“娘娘,你还有王爷,就算为了王爷,你也要保重。”大好的局势却不想竟然落到现在的田地。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郑王面上不显露,但是他心里怒极。是,是没危险。但是这样再三挑衅,泥人也会有三分性。再说郑王也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机。想要报仇,必须等自己的储君之位稳固,甚至,要等到自己登基为帝才成。现在,只得隐忍。就如温婉所说,他都忍耐了三十年了。还怕再等这几年。等实力足够他势必要让他们加倍的偿还。温婉在书房,特意问着夏瑶。
表示了她的决心,如果刺杀成功了,等皇帝外公百年以后,她这条小鱼虾还不是被他们任意撮扁揉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是不是就得生不如死。之前的花毒,睡美人,后面的妖术。那都是小儿科。以后还省更让人想不到的手段再等待她。
温婉说这些话的意思很清楚,她不想忍耐了,她不想再每天战战兢兢害怕什么时候遭了暗算。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博。至少,不会死得憋屈。所以这次,皇帝要是不动手,她也就不再忍耐下去了。
泥捏的菩萨,碰见这样的事情,都会忍耐不住了。皇帝再不动手,任由赵王这样狠毒,那也就不要怪她不孝了。温婉这样的表现,其实也是在提醒皇帝。连她都要杀赵王。郑王舅舅会放过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如果皇帝真爱护赵王就赶紧把人送回封地去(温婉是知道,皇帝是一定会在立郑王为太子之前把人送做的,所以,干脆卖个乖)。这样还能留一条命。否则,郑王舅舅以后会让他死得更惨。夏瑶是个有着玲珑心思的人。她自然知道温婉特意问她这番话的意思了。她这是要借她的口,跟皇上说这些事情。
郡主前面几次都是杀了他们身边的人泄愤。固然是不想皇上伤心。可是这次,却是触犯了郡主的逆鳞。而且郡主很聪慧,王爷不出头,她出头,更显示她的至孝。也更能让皇帝早日下决断。而不是继续放任赵王与恒王在京城里。当然,主要夏瑶也能感受地住。郡主这次不是说说的。而是确实动了杀心了。如果皇上不动,她担心,郡主真的会动。
皇帝听了,沉默了半天,微微叹息了一声。这个孩子,竟然对老五动了杀心。按说见着温婉这么进步,应该高兴的。但是皇帝却觉得胸口闷闷的。教导出来的孩子,却用来对付自己的儿子,皇帝是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皇帝心情很沉重,关在寝宫半天,一直到用午膳,都没出来。
温婉过来,听到说温公公说,皇帝自己关在寝殿里,温婉知道皇帝身体没什么问题,大概为之前刺客事件伤心了。或者应该说,为着自己的话在想了。温婉在寝殿外大声地叫着“皇帝外公,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皇帝外公,用午膳了。皇帝外公,你是不是有事啊,你要再不应我就让人撞门进来了。”
皇帝听到外面温婉大声的叫唤。忙把东西全都收回到匣子里。走到门口,又是与以往一般。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神情。温婉有些心虚,她知道是自己在逼皇帝外公表态。但是她也没办法,她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其实说起来,她都佩服郑王舅舅。按照说她的忍耐力好吧,可是郑王舅舅的忍耐力强了十倍不止。皇帝见温婉又担忧心虚,摸了摸温婉的脑袋,看着与师妹五分像的温婉,眼底的苦涩更浓烈了。温婉本来还想着,该出什么样的招,才能让赵王回封地,别在京城里搅风搅雨了。
弄得她每个神经都崩得紧紧的。睡觉都不能安宁。这样的日子,她是没法过了。却没想到,皇帝真动手了温婉在养和殿里,听到说贤妃来了。诧异地望向皇帝。不会,这次的幕后凶手是贤妃?不会拿贤妃来顶罪?想想也无所谓,反正这次,赵王肯定要被遣送会封地。
至于杀她的仇,以后有的是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贤妃在这一年多来,苍老得非常地快。满头的白发,面上起了深深的皱纹,跟温婉第一次见到时候绝对是有着天差地别。皇帝让温婉出去。温婉面有诧异之色,却还是出去了。
二二六:贤妃殁
“皇上。”贤妃踉跄着脚步,满脸是泪地走进来,跪在皇前。眼里的哀伤,百分百的真心实意。
皇帝轻声说道“朕没记错,从你被皇太后赏赐到朕的府邸,到今,已经有四十八年了,是吧?”
贤妃眼里有意动“是,皇上,四十八年五个月零十五天。”
“白皇贵妃、孝仁皇后、圣元皇后,都在同一年去了。这么多年,朕身边的女人都是来来去去,只有你,陪伴着朕走了四十八年。在那次事件后,之后的三十七年是你一直为朕打理着后宫。辛苦你了。”皇帝面上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贤妃听了,全身微微一抖“皇上,这是臣妾该做的。”。
“这次老八被刺杀,是你做的吧?没想到,你把暗桩埋了这么久都舍不得动用。多的我也没精神气跟你说了,你,安心地去吧。我会保全老五的。”皇帝的话很淡,但却一旁的温公公心里发颤。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让郡主出去,不让他也跟着出去。
“皇上,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鸿斌不被立为储君,不能荣为九五之尊,就不能安然无恙。迟早都要被老八害死的。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可鸿斌也是你疼了三十年的儿子。”贤妃眼里有着不甘,流露出一股想要一起毁灭的狂躁欲望。看得温宝都有些害怕。
皇帝眼里有着寒光“只要他能本份当他的王爷,就不会有事。”
贤妃呵呵大笑。她与鸿斌三翻四次置郑王与温婉于死地。这两个人,怎么会饶得过她的儿子。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皇帝在自欺欺人。选在了老八,就必须要牺牲他的儿子。
贤妃恨声叫着“皇上,臣妾究竟哪里比不上苏凤?我究竟哪里比不上苏凤,要让你这样对我。我儿究竟哪里比不上老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母子两人。”
皇帝说着说着神色很是黯然“就凭着凤儿为了大齐,为了朕,连命都不要,连儿女都可以丢下不管朕感激她。如果有下一辈子,只希望,我们之间能早一些相遇,不再有那么多的纠葛,不要再横插一个戚晚霞。”
“好,我比不上苏凤,活着的人是永远比不过死去的人这我认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的鸿斌。他究竟哪里比不上老八,要你这样对他?你明明,你之前明明属意他的。”贤妃真的不甘心,她知道皇帝之前其实属意她儿子的。
“朕知道,你为这事怨朕如此对他。”皇帝淡淡的语气,不是苛责,只是询问。
贤妃扬着头眼里带着倔强与不甘“是,我怨,我怨你如此对我儿。我儿究竟哪里比不上老八。我儿孝顺有才学,文滔武略样样不输老八。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皇帝自嘲一笑“是,老五确实是文滔武略样样不输老八。可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刚愎自用。朕用了二十年磨练他,都没改了他这个弱点。为皇为帝者,可以平庸,可以薄学,只要他能兼听则明懂得驾驭朝臣,能兢兢业业为百姓谋福址,一样可以当一个好皇帝。但是为帝皇者却绝对不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以独尊之意气行事。就他这个性子。等朕百年之后再无人能弹压住他时,这样的性子,必定会祸国殃民。为了有充足的钱财笼络朝臣,让门下人大肆敛财,让姜家给他收罗大笔的财富。全然不顾忌朝廷国库空虚。为了一个女人将庶子冒充嫡子,逼死了结发之妻。你说,朕如何放心将这天下交于他?祖宗打下这一片基业,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毁在老五的手里。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朕将他与老八留在京城,就是给予他们两人同等的机会。为了不被影响,我一直都不敢看圣元皇后留给朕的绝笔信,就怕受了信的影响让我的判断失去公正。可惜,老五让我很失望。这些,你是她的亲娘,你比我更清楚才是。”
贤妃子冷笑一声“这些都只是皇上偷的借口罢了。
我儿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早就已经改了这些陋习。皇上,你却仍然用这些当成弃我儿的借口,不觉得可笑吗?”
皇帝流露出一点苍凉,如风中残烛“是与不是,现在争执这些也无意义。九五之尊,多少人为此争得头破血流,不惜父子残杀,兄弟阋墙。君临天下,天下百姓都要仰望于他,股掌之间,便可操纵千万人生死。天下兴亡,百姓安苦全都系于他一人身上…你信他好,我却不敢将这江山交于他赌这万一希望。”
贤妃咬着嘴唇,下谔都咬出血出来了:“如果没有温婉的出现,郑王又怎么能得了你的亲睐,而让你抛弃我儿。也就因为苏凤,因为温婉。而让你偏心将所有心血放在郑王身上。用我儿来磨练郑王,到今天,我儿如今已经改正过的这些曾经的缺点,在你眼里,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皇上,你好狠的心啦!”
皇帝看着贤妃,冷冷地说道:“你说错了,幸亏有温婉。才让我看清楚老五的刚愎自用,目中无人。为了天下,为了大齐的江山,朕做那心狠的人又如何。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朕给的机会太多,是他自己没有这个福份。算了,你下去吧!”皇帝本想当场赐死,最终还是做不到。让人将贤妃送回了宫殿。
可是紧随而来的,是白绫、毒酒、匕首。贤妃举了毒酒哈哈大笑“皇上,臣妾尽心伺候你四十多年,换来这么一个结局。哈哈,皇上,你够狠!为了那个阴狠的老八,为了那个妖孽,你竟然能如此的狠心。怨只怨,老天的不公。怨只怨,为何要遇见你们。只希望下辈子,再不要遇见你们。”说完,端起茶,一口喝光。用力甩了杯子,框裆一声,杯子掉在地上。
没一会,温婉就听到说贤妃殁了。
温婉眼皮都没动一下。死了就死了无非就是把衣服穿得素一些的。只是,温婉还真不知道皇帝外公竟然在过年之前动手。她还以为会是过年后动手
赵王在听闻他母妃殁了以后,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母妃没了,心爱的女人与儿子也没了。全部都没有了。
因为贤妃的死,皇帝兴致也不高这个年过得是冷冷清清的。温婉因为觉得自己做过了头,老老实实在呆着,再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三十日的祭祀、祭祖大典,皇帝让郑王替代。大事,宴请超臣什么的,皇帝也都让郑王出来主持。有开始隐入幕后的打算。
郑王,俨然已经是隐行的太子了。只差那么一道手续。可这道手续却是至关重要。就好比上岗,有了上岗证,才是真正的合理合法。只是什么时候皇帝给这证件,等着皇帝啥什么心情好了。
恒王,悠闲地在京城里呆着(其实内心郁闷得要命)。赵王,囡为现在是寒冬腊月,也得等过了正月才回让他走。不过,被关在宗人府里,与外界完全丧失了联系。再没任何的威胁。
温婉无比地怀念他的温泉庄子。要是在庄子上该多好,那里多舒服啊!大年初二,温婉就跟皇帝唠叨着京城了太冷了,她想去温泉庄子上泡温泉。还怂恿着皇帝一起去。
“你的温泉庄子上真有那么好。”皇帝看着温婉撮着手,把自己的温泉庄子描绘的跟仙境一般的漂亮。
温婉见着皇帝不相信,赶忙说着“皇帝外公,去泡温泉吧。真的对你身体也有好处。你要不信,去问太医。”
皇帝好笑,他自然是知道多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温婉虽然会说话,但是话极少。要不是被皇帝逼着,也就跟个哑巴差不离。饶是这样,能用动作,就不愿意开口。让皇帝很头疼,也让郑王头疼不已。
说起来,皇帝这里还算是好的。温婉想着皇帝年龄大了,什么都顺着他,才迁就着皇帝。面对其他人,就连郑王,也经常不吭声,让夏瑶替代,能不开口绝对不多开口。
也因为这个原因,外人非常怀疑所谓的尊贵郡主会说话的真实性,很多人甚至认为这是谣传,不相信尊贵郡主会说话。
可是这次,为了说服皇帝去去温泉庄子。温婉一反常态,一直在皇帝耳朵边上喋喋不休地说着,泡温泉好,泡温泉好。不要说皇帝,就是温婉都觉得自己被唐僧附身了。可是没办法,皇帝这身体,去泡泡温泉真有好处。尤其对皇帝现在的身体。当然,她也能顺道去温泉庄子上。
正月初六,皇帝下了一道旨意。令八皇子郑王监国,暂代处理朝中大小政务(重要政事还得皇帝批了才算数),他自己带着一小批人去了温婉的美丽源泉庄子上泡温泉。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沈涧得了圣旨下达的消息,激动万分。一旦监国得力,最后一道手续绝对会补齐全的。
“这份担子也够重的。”郑王心里很激动。他就差一步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了。不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越不能浮躁。否则要被在一旁如毒蛇一样丁着他的恒王,抓了把柄,到时候就追悔莫及。
温婉不明白,不理解皇帝为什么要放恒王在京城。这根本就不是给郑王舅舅制造危险,而是要让恒王以后不好过了(在温婉全里,那皇帝的位置就是郑王的)。
郑王却是明白,无非是怕他一人独大,到时候钳制不住他了。皇帝到时候就成了无权无势的光杆皇帝了。身为一个帝王,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安全的位置。皇帝这次出京,是试探也是考验。
这一年,郑王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现在让他监国,他更是要兢兢业业,因为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触犯了皇帝的那片逆鳞。
否则,他的地位就会被动摇。
陈先生本来还想劝说要慎重,但看着郑王的样子,很是欣喜。众人真是没想到,因为那位幕僚事件,竟然让皇帝的天平彻底倾斜到他们这边。明眼里一看就知道,这次让王爷监国,未尝不是最后一层的历练,王爷过关了,也就是稳当当的太子了。
恒王郁闷得要吐血,他来京城两个多月,啥都没干成,还被温婉给大大落了面子。现在得了这消息,阴沉的可以把人卷入进去。监国,监国意味着皇帝认可的是他,而不是自己。自己还没开始就要输了吗?
都是那个鬼丫头,竟然怂恿父皇出京,给老八机会。不过,恒王却是没赵王的胆子,来对付温婉。因为温婉现在不离皇帝左右,对付温婉,也就是对付皇帝。恒王不盯着温婉,紧紧盯着郑王,他就不相信,老八一点差错都不出。所谓的本本分分,不争不夺,肯定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才不相信。
温婉经常出行,能简单的就简单。再有庄子上该准备的都有,只要带些衣物过去都成。
等温婉见到皇帝的行李,很头晕。可等她同皇帝一起出行的时候,更头晕。
皇帝出行,随同行使护卫职责的除了御前侍卫,还有骁骑营、前锋营、步兵营。前面是前锋营开道,而后是骁骑营。两营兵勇后才是銮驾。几百御前侍卫,骑马随行在銮驾两侧。隔了一些随行宫人后,再往后,是浩浩荡荡的运输队,最后的是近万的步兵营兵勇。
温婉看着这上万的人,这还算是小批人。不就去外面度个假,泡个温泉,搞得这么大个架势。自己那美丽源泉,最多也就只能容纳七八千人。这么多人留在那里,可不就把景致破坏了。不过她也知道皇帝的安全很重要,该怎么安排他们心里有数。心里这么想,但是却不敢多嘴。反正这会,皇帝外公是老大,她只是一个伺候的丫头。温婉从来都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逾越。
二二七:皇帝度假
温婉一直为自己的马车而自豪。等她上了皇帝的御用马车温婉就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了。温婉见着皇帝的马车,只用两字,奢侈。皇帝的马车就跟一个房间一般。设备齐全,要什么有什么(没有也会第一时间供应上来)。
外面是寒冷的冬天,里面就是温熙的春天了。温婉干脆坐在铺着的一层毛茸茸的毯子上,不起来了:“皇帝外公,这马车坐了真舒服。我睡会啊!”
皇帝看着温婉无赖样,这丫头一出皇宫,没一刻停歇。不由呵呵地笑:“睡什么谁,还远着呢,起来跟外公下盘棋。”
温婉不甘愿地从暖和和毛茸茸的锦被里钻出来,爬起来坐到了凳子上,跟皇帝下棋。
下了两盘棋,陪着皇帝吃了午膳。皇帝见着温婉想要睡觉,还是不让她睡:“来,给外公念念。”
温婉接过去一看,眼睛眨巴眨巴,眨巴了半天,最后才吞吞吐吐地问道“皇帝外公,你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话本,这是奏折。我怎么能念奏折?”也不知道皇帝外公又在琢磨什么东西。咳,温婉觉得,呆在皇帝身边,真得提起十二分的主意。
皇帝见着温婉小心翼翼地模样,笑道:“外公还没老眼昏花到连话本跟奏折都分不清楚。让你念就念,不会让你掉脑袋的。念。”
温婉收敛了神色,站的笔直,就是没念。皇帝等了半天,也没见温婉念。抬头,见着温婉木木地站着。一巴掌拍脑袋上:“念,再不念,就以抗旨治罪。”
温婉苦着一张脸,坐下开始看奏折。温婉从头看到尾,看得很仔细,生怕漏了一个字。是户部上的折子讲的也是一件小事。
温婉理顺了。忙再喝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始念。不过温婉也不是一字一句地念,只是把大概意思给皇帝阐述了一遍。
皇帝本来是眯着眼睛听的,温婉没一分钟就念完了再一句,没了。皇帝这才睁开眼睛,自己取了折子看。可不跟温婉念的意思不差,可这奏折自己看,就得要花十分钟了。
皇帝又拿了案几上的一道折子:“继续念。”
温婉苦巴着一张小脸,不过她也尽职尽职。马车上响起了清脆悦耳的声音,皇帝听着温婉如百灵鸟似的声音心里也觉得舒畅。这些折子其实都是一些琐碎的事。皇帝故意让温婉多开口说话的。这孩子,声音多好听,怎么就不多开口说话呢!
温婉念了十几道折子,见着皇帝好象要没完没了的。终于巴巴地求着:“皇帝外公,我要午睡。”
皇帝指着地上道:“就睡这吧!”
温婉呵呵倒在凳子下面睡着了。皇帝见着温婉一出来,就跟笼子里的鸟儿挣扎了束缚似的,欢快得不行。看得皇帝心情也好了不少,见着温婉的模样忍不住笑道:“真是一个疯丫头。起来让人把凳子搬走,再把这里铺过一下。这样睡,会受颠簸。”
温婉呵呵爬起来让太监宫女忙碌一通。造钻被子里,一下就给睡着了。皇帝坐在她身边,笑着摸了摸温婉的头。很慈祥。
一到温泉,温婉跟皇帝最先做的就是去泡温泉。皇帝泡着温泉,按摩师给他做了一个全身按摩。用过晚膳,回了早就准备好的之前温婉住的正房(温婉现在住在东厢房里)。舒服地睡了一个香喷喷的好觉。醒来以后,就已经是天大亮了。皇帝可是好多年没一觉睡到大亮了“难怪你喜欢窝在这个鸟笼子似的地方,没想到这里这么舒畅的。”
温婉呵呵笑着道“皇帝外公,你在皇宫里天天操劳政务。什么时候会有这等休闲时候,趁此机会要好好地养养身体。在冬天泡泡温泉,对身体会特别的好的。”
皇帝舒心笑着“恩,太医也说了多泡温泉对身体好。昨天泡了温泉,一觉睡到天亮。的确是好地方,难怪你这么喜欢。外公也喜欢这里了,把这庄子再扩大一些重新布置一些。”
温婉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不要,这样已经很好了。布置那么奢华做什么。皇帝外公要喜欢,让人再去找过一个地重新弄。这里都是我布置的,不能改。”。
皇帝看着温婉嘟着一张嘴巴,很不高兴。好象自己说的话是在怀疑她的品位,笑着刮了刮温婉的鼻子。
皇帝穿着温婉特制的保暖宽松的袍子(不是浴袍,是给皇帝特制的宽松厚厚的袍子),随着温婉在院子里走动。看着院子里绿葱葱如春的景色,远望山上白雪上几株梅树,真正的风景独好。感叹着。这边感叹着,那边立即传上来膳食。皇帝胃口大好,吃了两小碗饭,三小碟子菜。急得温公公一直说悠着点,悠着点。温婉呵呵直笑。吃完饭,陪着皇帝走动消食,再陪着皇帝下了棋。
“外公,我教你打拳。这拳叫太极,是为养身之用,我就是每天坚持打着这拳,身体才日渐好转。”皇帝饶有兴致地学,不下三天,就学得似摸似样。让温婉不得不感叹,皇帝的脑子就是好使,自己现代太极加古代拳意融合,钻研了好几年才钻研就一套最适合的养身功夫,这么快就被学个精光。
“郡主创的这套养身拳,极好,极好。”王太医今年也有五十了,怕温婉乱来,自己也在一边学习。几天他感受下来,每次打完一套拳下来,他就发现竟然活动了所有的经络,赞叹不已。同时,也佩服不已。郡主大才,竟然能创立这样的养身拳。
“郡主说,不是他创立的。是她从书上看到的,然后加以改版。她可不想盗用别人的成果。”温婉哪里还会再剽窃别人的。在那笔画着。夏影看温婉又不说话,要自己转述很无奈。可是又不得不解释。温婉现在基本只对皇帝说话,再有郑王。其他人,想要她开口,难,难上加难。
王太医是已经习惯了。反正郡主啥事情都能想得出来。哪天就是有人告诉她,郡主是可以把石头变成金子,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因为没有郡主想不到的,只有你不知道的。
“要是可以,微臣想把它教给我老父,不知道陛下跟郡主可否答应”王太医今年五十刚出头,得了明师教导才有今天。他父亲今年也就七十不到,身体听说一般般,不是很好。
“哟,能得王太医这么夸赞,你这么看好,那我得坚持练了。”皇帝呵呵笑着。
“温婉,都说你的诗词极好,来,做一首给外公看看。”皇帝看着周围的景致,非常有感觉。
“我哪里会做诗词,迫不得已硬着头皮东拼西凑别人的东西,外公你还是饶了我吧。”温婉一听到做诗词,就头疼。
“那我们下棋。”一听下棋,温婉就成了苦瓜脸。外公下棋最喜欢耍赖,都说毁棋非君子,可堂堂一国之君,老干悔棋的勾当。可偏偏除了象棋,其他一概下不过皇帝。每次都把自己累得半死。
“外公,你要无聊,我们去钓鱼。”皇帝奇怪地看着他,这么冷的天,哪里还有鱼钓啊!可不想,温婉的温泉庄子上,砸了一个温泉池子,在温泉里养着鱼。这样,可以在冬天都有鱼吃。
温婉煞有架势地让夏影挎着一个小筐,里面放着装鱼钩、鱼线、铅坠和浮标用的筐子。还有两鱼杆。引着皇帝去了养鱼的池子。养鱼的池子的鱼,那都是死得不会灵动的鱼。皇帝跟温婉,不一会,就钓了不少鱼上来。
“皇帝外公,我给你做鱼汤。”温婉带着鱼,忙碌去了。皇帝被人领了去泡药浴,温婉则是去厨房忙活了。
中午就吃了一顿丰盛的鱼餐,有酸辣鱼,清蒸鱼、红烧鱼,还有其他一些蔬菜。让皇帝吃得大呼辣,辣,辣。温婉看着皇帝那样子,哈哈大笑。
下午,睡了午觉,温婉带着画板,给皇帝作了一副素描。效果非常好,将皇帝脸上的老人斑都没落下。那手艺,跟御用画师都有的一比。皇帝看了,很喜欢。
“没想到,我家的婉儿这么多才多艺。以前还总是藏着捏着的。”皇帝拿着温婉辛勤了一天的成果,与他本人,就九成九像,比宫里的御用画师都像。皇帝摩搓着画,爱不释手。让温婉教他这个画法为何。温婉仔细教导着。
用完晚膳,两人散步完,就开杀戒。象棋跟围棋皇帝是老输。不过其他品种的棋艺,温婉就全是输了。
开头的几天,没有了政务的皇帝,跟染了毒瘾似的难受。
温婉陪他练拳,下棋,下各种各样的棋。甚至还陪着打马吊。陪着皇帝爬山,雪中煮茶…
温婉的意思,是务必让皇帝得到休闲的时候,乐此不彼没时间去多想朝政。渐渐的,皇帝也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这些日子,温婉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见着要回去,暗自清醒。回去了好,折腾郑王舅舅跟那些大臣去了,别再来折腾她了。这小一月,都瘦了好几斤了。
当然,皇帝也没全然不处理政务。每天花小半的时间看着廷报。郑王也乖觉,小的事情倒是没一一上报,但是稍大的事件都送呈到温泉庄子上来,呈请皇帝朱批的。只是现在的政务量明显比以往少了不
“皇上,郡主在外面,请你出去呢!郡主堆了一个雪人,请皇上你去给雪人按珠子,插鼻子呢!”温公公走进来笑着说道。
皇帝一听呵呵笑着放下了密信回去。老了老了,没想到还能享受到这难得简单又愉悦的生活。虽然没有处理政务那种成就感,但是很轻松,也很愉快,也是一种另类的满足感。
皇帝走了出去,果然看见温婉已经堆好了一个胖胖的只有脑袋嘴巴没有眼睛鼻子的雪人。可不就怪物一个。温婉拿了黑色的珠子跟红萝卜过来“皇帝外公,你来,最后两步由你老来完成。”
皇帝把眼睛给鼻子弄好,左看看,右看看。呵呵大笑着“这个胖娃娃怎么那么像我们家温婉,温宝,你说是不是?”
温宝在旁边答腔道“万岁爷说的是,简直跟郡主一模一样。”
温婉啊啊叫了两声反抗“皇帝外公,温公公,你们眼睛老花吧,没弄错吧?这个雪人这么丑,我长得这么漂亮的,根本就截然不一样。你们眼睛都有问题,美丑不分。”
皇帝听了再仔细看了后道“恩,确实是丑,没我们家温婉漂亮。都说女大十八变,我们家温婉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再过两年,都要成大美人了。”
温婉走过去扶着皇帝,得瑟地说道“那是,到时候求娶我的人呀。从这里,排到皇宫门口去了。有的我慢慢挑。”
皇帝看着她一点也不羞涩的这么自信地,直笑不知羞。
享受了一个月的假期,皇帝觉得那日子确实过得,轻松欢快。
回到京城,很自然皇帝是要接回了政务。郑王实诚地在第一时间把政务都交回了给皇帝,没有表现得死拽着权利不放,也没有拉帮结派,更没有趁此机会笼络朝臣。与皇帝在时的情形基本没区别。
皇帝虽然有了放权的打算,但是看到郑王这么做,还是很满意的。哪个皇帝希望自己成光杆司令。而且就算要放权,也得他自己愿意。而不是被儿子抢了去。
皇帝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皇帝的气色比之前出去可好多了。膳食用得多了、睡眠比以前好了。当然,温婉知道,皇帝已经是积年旧疴。这些,都只是表现现象。老了,到底免役能力差了。而且虽然政务少了些。但皇帝可没真打算全部放权。
温婉更愿意皇帝在温泉庄子上一直待到四五月份再回来,这样会有更大的改善。可惜,皇帝不应。温婉也只能作罢。
皇帝回来几日,见郑王回报上来的折子。事情大部分都处置的妥帖,只有少部分还有些许瑕疵,需要他修正。
二二八:立太子
第二日皇帝没上早朝,而是下了圣旨,宣了文武百官,还有桨室入朝,让所有的人齐聚保和殿。
淳王也在其中。一听召集了文武大臣宗室,想着最近一段时间,皇帝的举动。淳王心里有数,怕是皇帝要把储君之位定下来了。郑王虽然没被立为太子,但是已经代替皇上处理政务。皇帝也该给他正式的名分,这样也名正言顺的监国。
宣召的大臣,心里也都有个数。因为朝廷只有在登基、立储、封后等重要事项时,才会在保和殿内进行。
郑王也隐约猜测到了。这段时间代父处理朝政要务,不足之处父皇也从中指点。就是当继承人在培养,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他被立为太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且,他也知道,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虽然没有准备的情报。但是光从皇帝的面色就能看得出来。虽然养了这一个多月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是,刚回来就感染了一个小风寒,到现在还没好全。
此时,郑王对期待皇帝为他正名超越了当下就立册他为太子(正名了,就是仅有的嫡子,上位,才更名正言顺),希望皇帝能亲口说出他是苏皇后的亲身儿子。这样得位更名正言顺,也能告慰母后的在天之灵。
同财,他也很想知道,母后是不是留了东西给他。如果留了,他很想得到母后留给他的东西。
“皇上驾到。”皇帝进入剿保和殿,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一片。其中好多都是五六十岁的臣子,看着一个一个气色都很差。看着他们,皇帝再瞧着健硕的郑王,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老了,的确就该服老。凡人,哪里会真有万岁能过。老了,退下来过着种种花,养养鸟,钓钓鱼的日子,可能也是不错。
“平身。”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荡在保和殿的上空。刺得在内侧等候的温婉耳朵生疼生疼。
皇帝倒也没多话,例行问候了几声。大手一挥,温宝忙从刚才皇帝交给他的盒子里,取出一道圣旨,一看,愣了三秒钟,然后稳住神,才念着“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八皇子鸿章品德俱佳,出身贵重,文才兼备,深得朕心,今特册封为大齐储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下面好些人已经有了这个准备。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圣旨,下面的一些人还是都愣了,寂静了十秒,被旁边反应快的人的叫声惊醒了,立即都跪拜叩礼。
“皇上,还请皇上言明,八皇子出身贵重,是何出生贵重。皇上,我们也好造册。”礼部尚书宋大人,硬着头皮说道。他不想冒这个头,但这是他的责任。他得弄清楚,才好记册。当然,他也是想卖郑王一个好。毕竟,皇帝还没亲口证实郑王的身份。嫡子即位,更符合儒家正统,也让满朝文武白官归心。
皇帝倒是没怒礼部尚书的话语,这事,他也是准备说出来的。既然要铺路,就该铺出最好的路,于是朗声说道“八皇子生母,乃是朕百年后同衾共棺的圣元皇后。八皇子,是朕仅有的嫡子。”
郑王听了这句话,激动万分,证实了,父皇亲口证实了自己的亲身母亲,是圣元皇后。八年了,在他见到温婉的那刻,他就知自己是圣元皇后的儿子。可就算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充分说明了一切,但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虚的。没想到,父皇竟然当着朝臣的面,证实自己的身份。那份喜悦,难以言诉。
皇帝看着朝臣“圣元皇后留给温婉的匣子一直在朕的手上。匣子里面有圣元皇后的两封亲笔信,一封留给朕,一封留给老八。信里证实老八确实是她亲生的儿子。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才让他身份调换。所以,你们不需要怀疑。”
给在场的大臣十个脑袋,也不敢怀疑皇帝的话。这可不仅是置疑皇帝的话的问题,还是得罪未来皇帝的事情。没谁犯这个傻。连在场的恒王都没吭一声。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郑王听了皇帝的这话,眼里有着期盼,心里有一股浓浓的酸涩。
没想到,他母后真的留有东西在世间,真的留有东西给他。眼里有东西快要忍不住掉下来。
郑王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抬着头,期盼地看向皇帝。他心里想着,父皇应该会把母后留给他的信,给他吧!
“传朕旨意,着司天监挑选吉日,进行册封太子大典。”扫了下面众臣一眼,加了最后一句。
“退朝。”随着太监尖糟的声音,皇帝出了文德殿。其实皇帝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皇帝的话落,下面的大臣也全都落了心思。早就跟随了郑王的人心思定了,没站队的现在看着储君定了,他们也不用担心被逼着算计着去站队了。只有大殿里投靠了赵王的一群人,心里都生了后悔之意。但是现在这个情势,后悔也无用。想着怎么补救才算是最好的。
下朝以后,百官纷纷祝贺着郑王,郑王则面色沉稳,虽然看得出有些欣喜,可却能克得住。
“太子殿下,皇上宣你到养和殿去。”太监满是恭敬。这位,可是未来的天子,这座宫殿未来的主人,自然得恭敬着来。
“本王还没举行册封大典,不可胡乱称呼。要再有下一次,乱棍打死。”虽然说名分是定了,但是没完成最后一步,还是低调的好。
“父皇。”郑王在第一时间,进了养和殿,恭敬地站在皇帝面前。虽然皇帝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他,应该说厌恶他。可是,皇帝却是他最尊敬、最敬仰的人。
这些多年来,他虽然心里也有怨恨过皇帝,怨恨他的偏心,怨恨他的无视。但是这一刻,看着他老爹发白的头发,再多的怨恨,也化为了酸涩。此时面对皇帝,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因为,他就要得到这八年来一直想要得到的解释。他的生母,为什么要把他送到那个女人的名下。他无缘得见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狠心抛下他们两个年幼的孩子。
“坐吧。”皇帝很平静,也可以说,有些落寞。握了四十多年的大权,就要给眼前的儿子,那份失落总是难免的。
“想必,你在确认温婉的身份之后,就一直怀疑自己的身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吧!”皇帝很平和,天下之事,莫不在掌握之中。郑王到没推脱,很直接地点了点头。
“你对温婉这么好,估计着有五分是真心,五分是用意了。让人一想着温婉,就想起你的身世。当初我一听你们舅甥俩长得一模一样,朕就怀疑你的身世。没想到一查,竟然真出了差池。也难为你母后了,为了大齐江山,为了朕,竟然做了那样的牺牲。为了让你能活命,也用了这样的方法。朕对你母后跟与你与福徽是有愧。”皇帝神色哀
“父皇,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郑王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虑的心情。这几年,一直为这个问题纠缠着。他知逗有原因,但是他他想要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这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信件。我想,你母后也是希望让你有一天知道真相,让你知道你是她儿子吧!否则,不会留下这信件的。”皇帝眼中有着微动,如果不是这样,她也没必要做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特别是对这个儿子,师妹心里应该还是有着浓浓的愧疚。
郑王接了信件,看着娟秀的梅花字体写的,我儿鸿章亲启。一看到这六个字,郑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正想打开信封,认真阅读。就被心情不好的皇帝赶出了养和殿。
郑王往日里都是骑马,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坐了马车回府。一上马车,立即打开早就被开封了的信件,铺开。一展开,映入眼帘的,仍然是一手娟秀的梅花字体。
信里苏皇后说了郑王是她的儿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因为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只能用这样决绝的方法。虽然这样,会让他受很多委屈,吃很多苦,但也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碍了别人的路,才能在这个黑暗的宫殿内,安然地活下去。只要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她就心满意足了。希望郑王能原谅她当初的狠心,说只要他能活着就可以,还请郑王不要怪她。最后,字里行了,都是放不下福徽跟他两个人,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也不知道当初的苏贵妃是什么样的心情,写的这封信。
信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要让她做出这样的牺牲。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父皇知道了真相,却没有追究。反而做了他百年后跟母后同棺的决定。自然,问题肯定是出在戚晚霞身上了。至于是什么原因,郑王不敢问,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了皇帝,皇帝也不会告诉他。
二二九:天下第一苦差
郑王回到府邸,进了书房。沈涧看郑王静静地坐在桌子上。忙退了出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坐在位置上,又忍耐不住重新再把信看了一遍。看着信上着着‘娘看着娇嫩可爱的你,多想抱抱你亲亲你,可是娘不敢。娘怕一旦抱了你,就会狠不下心来。鸿章,不要怨恨娘,娘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受很多委屈,吃很多的苦。但娘没办法,娘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你平安长大。鸿章,娘不求别的,娘只求你跟福徽平平安安的长大,健健康康地过这一生。只要你们能平安健康,娘就知足了。'
“母后,母后…”郑王面前不停地闪现出苏皇后信里的话,喃喃地低低哭叫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郑王也是铁血里铸造出来的硬汉,是只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郑王捧着这封信,看着信里字里行间的不舍与哀伤,他那些梦魇,那些所受的委屈与不甘,遭遇的屈辱与愤恨,在这一刻,都化为泪水流了出来。
终于证实了,他的母后确实只为了能让他活下去,而用的计策。他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狠心的母亲,却也是最仁慈的母亲。郑王以前经常做噩梦,梦里都是杜容华拿着鞭子还总是咒骂他怎么总是死不了,用鞭子抽他;罚他在雪地里站着,浑身是雪,每次梦里都是大雪把他压住透不过气快要死了等种种不堪,那些往事,都成了郑王挥之不去的梦魇。
郑王又伤心又释然。压在他心底里的那坐大山,终于消失了。过了老半天,才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郑王府里的大门,快被踩破了。郑王妃不敢做主,让人请示郑王,知道他在书房里。也不敢擅做主张。只好关门谢客,这样做是最稳妥的方法。
“进来吧。”过了大半天,情绪恢复正常的郑王对着外面叫着。
眼睛有些红肿,但神情却是平和很娈,再没有之前的冷硬。
“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终于等到皇上给你正名了。”沈涧立即恭喜着。不止得了储君之位,还让皇上亲口证实了他是圣元皇后的亲子。圣元皇后,可是出自宰相府苏家。苏家是大齐王朝最有名的近千年的望族之家。郑王的这个出身,很容易获得清流跟中间派的支持。这样,太子殿下就能得宰相及朝臣的全力辅佐了。郑王的储君之位,非常稳当。
“王…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殿下。”众人纷纷道贺。郑王妃等人得了郑王出来书房的消息,也都是第一时间赶过来,一脸的喜色地出来给郑王道贺。王爷成了储君,她们的地位立马水涨船高。
郑王却并没有喜色,反而面有悲戚之色。他从父皇的话语里听出,从母后给他留的信里。他知道,母后是为了大齐,为了父皇,才做了那样决绝的事情。为了能让自己安然地活下来,也用了这等激烈的手段。他的母亲,为了大齐,为了父皇,竟然亲手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这该是需要何等的魄力,何等的心胸。他现在感受不着任何的喜悦,反而是重重的责任。
郑王立即下令,一切如常,不许办任何庆祝表露喜悦之事。接着,郑王立即上书,说想在册封大典之前,先去给圣元皇后上香,告祭一番。
温婉得了消息,让郑王多带一些侍卫跟着去。皇帝看着温婉小心翼翼的样子,笑了笑,让人传了话。两百侍卫跟随。
也在同一天,皇帝下了圣旨,着赵王与恒王即刻回封地,也就是说,郑王的地位稳当当的。
赵王从宗人府放了出来,发了一通的疯。自己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竟然功败垂成。而输却是输在一颗棋子上,输在自己心血来潮想要利用的棋子上。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一时的头脑发昏,而是立即杀了这个灾星,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当初用温婉做诱饵,是本王做得最错也是最失败的一件事。”赵王恨声着。谁能知道,他们母子苦心经营了三十年,竟然会毁在一个不起眼的棋子上。让他怎么能不恨,不气,不怒。
“王爷,过去的事,已经于事无补。想想,以后该如何行事。三日后,我们就该回封地了。”庄先生很冷静地说着。
“我要这个死丫头死,我一定要他死,我才能解了这心头之恨。”赵王一想到温婉这两个字,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喝了她的血,拆腹入骨才能解她的恨。
圣元皇后的陵墓前,太子悲伤不已。自己想了千遍万遍,痛过甚至恨过,却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不仅对他狠,对自己更狠。太子久久地站在圣元皇后蠲陵墓前,站了好久好久。
“母后,你放心,儿子不会让你失望的。”太子跪在陵墓前,又哭了。最后在圣元皇后的陵墓前,重重地发下了这个誓言。
“郡主,郡主…”夏影得了这个消息,激动得面色潮红。温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再没有说话。
温婉得了郑王被立为太子的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兴奋,很平静。听见好象没听见似的。夏瑶是知道温婉的性子。按照郡主不好揽事的性子,怕认为当皇帝不仅不是好事,还是一个苦差吧!
不说别人,就连皇帝都笑问,怎么一点喜悦之情都没。
温婉嫌恶地说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看外公就知道,当皇帝又苦又累,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假。现在国库又没银子,得了这个位,还得天天为钱发愁,每次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下面的臣子天天哭着叫着要钱,我都渗得慌。得了这么一个累人的差事,我怎么看,怎么都没觉得当这个一个太子,有哪里值得高兴的地方,有什么好恭喜好贺喜的。”温婉一向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这两年多跟在皇帝身边,对于国库里没钱,下面大臣天天哭着叫着要钱,早厌烦了。
当然,温婉没想过当皇帝会有享受不尽的富贵与荣华。在她眼里,当了皇帝就得负责任。你得肩负一个天下百姓的生计问题。得到多少权利的同时,你就必须付出多少的责任。
这么几句普通的话,让皇帝哑口无言,让温公公目瞪口呆,温公公是真的差点没晕。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多少人痴心妄想都想坐的位置,郡主竟然不屑一顾甚至带有隐隐的排斥。
皇帝哑口后,哈哈大笑“哈哈,不错,当皇帝的确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差事。”回想自己这几十年,还真是又苦又累的差事。虽然荣华富贵是享受了,可是同样他也失去了很多。
“来人,把这话传给郑王。”皇帝立即让把这话传给了郑王。
郑王听了,哑然失笑,同时心里一阵暖暖的。如今这天下,也就温婉会说这样的话。他自己也知道当今朝廷的弊端。温婉在皇帝身边,也一样清楚明白。
沈涧看着郑王,现在应该叫太子殿下,听了这话,终于露出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暗嘀咕,就算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差事,也是多少人打破脑袋甚至踏着无数人尸体去争的。不过这句话,别人说也系是矫情,可是出自温婉郡主的口,可就是浓浓的关心了。皇帝会出游,开始注重养身,会把政权交给太子,虽然还把持着军权没放,但有现在的局势,也是大好。而这一切,郡主有一半的功劳。太子能有今天,郡主居功至伟。
“郑王当了太子。温婉以后的日子,就更顺了。”梅儿挺着硕大的肚子,得了消息,笑着说道。温婉地位牢固,她也能多个地方走动走动。刚话落,突然大声地叫了起来。
“快,快叫产婆,世子夫人要生了。要去给夫人通报一声。”平儿反应极快,一一吩咐着。
疼了一天一夜,终于把孩子生下来。醒过来,已经是天明了。看着丈夫站在旁边,抱着孩子欢喜不已的样子,忙问着“是儿子是女儿”
“你不是很有把握是个儿子吗,当然是儿子了。来,虎哥儿,叫爹,叫爹。”罗守勋得了儿子,喜欢得不得了。
梅儿听到是儿子,心落了下来。这会,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嫁人为妻才知道,当初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她嫁到国公府邸里。就算家里出了那事,婆婆对她仍然如开始一半,爱护有加。怀孕的时候,婆婆就跟亲母一样照顾自己。虽然丈夫在女色上有些不着调,但梅儿还是很满足的。
“你放心养身子,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好的。”罗守勋粗中带细,看着妻子最近神色确实不对,小心地安慰着。
梅儿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轻轻问着“儿子取了名字,叫虎哥儿啊?”
“恩,等我们儿子长大了,一拳就能打死一只老虎。你说是不是,虎哥儿。”对着儿子,欢喜地叫着。
梅儿看了,老虎,以为着身体健硕,虽然粗俗了些,但是男孩子粗俗也也无所谓。只是以后女儿的名字,就由她来取了。看着自己胖嘟嘟的儿子,梅儿心里是满满的。
二三〇:杂事两三(加更求粉红票)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真应该把玉秀嫁给平尚堂。都是那该死的平二老爷。如果没出这岔子,我们怎么会找了于家,有这么一个恶婆婆。我可怜的玉秀。要是嫁到郡主府,不仅夫君前程似锦,自己当家作主,还不用受婆婆的气。哪里要过这样的日子。”蒋夫人心疼不已。
玉秀嫁过去,开始过了一些好日子。可是等于家夫人回到京城,就折腾了不少事情出来。开始挑剔嫁过去一年都没怀上,好不容易调养好怀上了,于夫人立即给儿子塞了通房两名。等玉秀生了一个女儿,又以无子的名义迅速给她儿子纳了一二房奶奶。那二房是于夫人远方表妹的女儿,姓宫,真正人如其名,宫于心计,没多久就把个于夫人哄得服服帖帖,好在于少爷不是个昏的。于少爷比他娘脑子伶得明白,对玉秀挺体贴的。
可也因为于少爷的偏袒,于夫人对玉秀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鸡蛋里还能挑出两毛病出来。回个娘家千难万难,玉秀都忍着不说。蒋夫人此时是千后悔万后悔,当初打听的消息说于父于母都是好脾性的人,没想到,打探的全都是骗人的。那老妖婆变着法的折腾她女儿。就没见过这样的恶婆婆。
这会知道了郑王被立为太子,心里更是把肠子毁成青色的。倒不是她有那攀附心里。不过是天下父母的通病,希望儿女都有好的前程。说起来,女婿倒也不是差的,可是有那么一个恶婆婆,日子是前难万难。哪里有苏真真的日子好。
蒋夫人念叨有福气的真真,此时头也是大的很。清珊正带着丫鬟跑她房里,说要给置办首饰,要出去会客。穿这么寒酸,怎么出去见客。到时候还不得念叨薄待了她。
自从郑王被皇帝亲口证实,立为太子。温婉的地位,那是不用说。
不说,真真现在就被巴结讨好上了,只要能跟尊贵郡主搭上关系。那是前扑后涌啊。所以,连清珊的邀约都不断。当然,都是一些小官小吏的邀约。
“你是我大嫂,所谓长嫂如母,这些事情自然是要你来打点的。”清珊一点都不羞愧地说着。
真真出面应客,她也要跟着去。现在不出去,等待什么时候。她今年都十四岁了,该找婆家了。所以这会,叫着要首饰。她之前的首饰物品都被搜刮走了。这会,看着屋子里这么多漂亮的首饰,眼花缭乱。
毛妈妈面色是变了又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千金小姐。这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这比那些商户女多不如:“姑娘这话就是笑话了。首饰衣服都是有定里例的。我们夫人没少你的。老奴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还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姑娘。今天老奴也算是开了眼界。”
清珊大怒,刚开始准备撒泼,却不想夏林过来了。温婉知道真真是个面皮浅的,应付不来五房那些厚颜无耻的,就把夏林给她留给她做管事媳妇。夏林性格泼辣,嘴皮子利索,有她在,真真也吃不了亏。这会得了消息,过来一见清珊跟真真的贴身嬷嬷干上了,问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知道前因后果,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出去会客置办首饰,找老太爷,找你嫡亲的哥哥嫂子。你说长嫂如母,该去寻九夫人才对。找我们夫人做什么。现在是各算各账,各管各家。你们这些守门的都是死人吗,什么东西都放进来。七夫人,把这些守门的婆子全换了。”
毛妈妈推了推真真,真真恩了一声。
说起来,夏林真是羡慕苏氏。在五房搬来之前苏氏的生活,真正的快活似神仙。不过现在也不差。郡主早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早早就让他们分开过日子。少了很多纠纷。还把自己丢在这里,抵挡这些讨人厌的苍蝇。哪里有小姑子对嫂子这么好的,这苏氏看着柔绵得要气死人,可命好得让很多人羡慕不来。
“我跟嫂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清珊恨透了夏林。每次都是这个老女人坏了自己的事。有她在,自己从苏真真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就连出门,也都被这个老女人给阻了路。
“你也知道七奶奶是你嫂子,我还以为是冤大头呢!还没见过小姑子这么不要脸的,每天就盯着嫂子房里的首饰。你这也算是大家的小姐,连我们郡主身边的近身丫鬟都没这么眼皮子浅。”夏林讥讽着。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连温婉的丫鬟都比不过了。”清珊怒着。
“自然是比不过了,不说现在郡主身边伺候的都是有品阶的宫女。就你有这么一个黑心肠的亲娘,你就比不过她们。至少她们身家清白,知书达礼,你有什么。有的就是撒泼耍赖。还有不知羞耻。”夏林可不怕他们,骂起来那是毫不留情。
“你…”想发飚,夏林根本就不怕她。
“清珊,你怎么又过来这里了。回去。”苗氏看着这个小姑子,头就大。真正的有其母就有其女。
苗氏下了狠心,得赶紧把这不知廉耻的小姑子嫁出去。以后能不来往绝对不要来往。现在,则是让婆子把她半拖半拽了回去。把她带回了清雅居,严厉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