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雾善一怔,慢慢才说:“当选择伤害他的妻儿来成全他的爱情时,他已经失去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资格。”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不是她狠心要拆散这个家,而是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被毁。
“那行,二十六那天我过来接你。”林徵桐微微叹息,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让林月桐知道这件事,可看到张雾善,他又觉得孩子都能面对,他为什么还要瞒着身为母亲的林月桐?该站出来保护子女的她,怎么反倒成为子女保护的对象?
张雾善不知道林徵桐的纠结,她正在考虑着酒会那天要做什么。以前她没有去,都打扮好了,结果看穿着一身黑色雍容典雅的叶蓉卉后发作了一番,被张建平勒令留在家里反省了,对酒会上的事知道的不多——反正她再惨,也不过是回到重生前,她担心什么呢?想做什么做就是了。
这样想着,张雾善脸上就带了三分笑意,她眉眼偏锐,却有点漫不经心,看得林徵桐暗暗吃惊,张佑棠高鼻深目,林月桐温敦细腻,怎么能生下这样凛冽的女儿来?
江宿是在二十六那天上午打电话给她,让她到博斯沃找他。
应该是秘书把她找过他的事告诉他了,不过她确实想跟他谈谈,跟他道歉,还想跟他说一声谢谢,如果不是他,她早就被遗忘在热带雨林的最底层,头顶是遮天蔽日的繁茂,终日不见阳光,最终只能化为地上的烂泥,给他人做了养料。
到了博斯沃,罗可利刚好在大堂,看到她,他很高兴:“Emma,你怎么有空过来?”
“我来找人的。”张雾善想到离开时的情况,有点尴尬。
罗可利刚想问找谁,马上就想到刚才看到小江老板,二话没说,直接就带着张雾善去了江宿的包厢。
“谢谢。”张雾善说着,直接推开门口走进去。
罗可利看到江宿正盘腿背对着门口坐着,听到动静立刻侧过脸,他立刻垂下头。
张雾善挂好外套,在他对面坐下,可江宿指了指左边的位置,她看了他一眼,挪了过来,然后抱怨:“干嘛吃日本菜,坐着累。”
江宿将筷子递给她,“别人选的,我也没有办法。”
“有人要来?”不怪张雾善惊讶,一直以来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刻意提到,但都有意无意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
江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她身后的隔板看过去,扬了扬下巴。
张雾善不解地回头,半晌突然醒悟过来,腾地直起腰就要靠过去,被江宿按住。
“先吃了再说。”他说着,把大大小小的碟子都拿到她跟前,“他们也是刚来,没那么快到你想听的部分。”
“我哪里有想听的部分?”张雾善辩解,往身后又看了几眼。
“那就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你恨不得他们现在就卿卿我我,然后你拿着摄像机进去捉/奸呢。”江宿夹起一块寿司放入口中慢慢地嚼着。
张雾善神色复杂道:“虽然那样最干脆了,可有时候我宁愿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说,张佑棠也是她的父亲,更何况这是他和林月桐的婚姻,理应由他们自己做决定,不是她,而她受重生前的影响,对张佑棠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也许重生后他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可是她对他已经失去了冷静和客观……所以她常常觉得很矛盾,她这样做真的对了吗?
“一个女人而已,”江宿夹起一块金枪鱼递到她嘴边,轻描淡写说着,“你不想看到她,方法多的是,不懂你在烦什么。”
张雾善看着他,慢慢张开嘴,咬住那块金枪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比较多,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加更,先码着再说,不过希望不大啊。。。。我的码字速度太不给力了。我看到评论有人觉得节奏太慢了,最近我也在反思,都这么多章了,敌人没干倒,自己没起来,的确很郁闷,面壁思过中,感谢大家对我的指正。
我只能说,呜咪你太火眼金睛了……我以后发文前还是再多看三次吧,依旧感谢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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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偷听...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张雾善感慨道,“在你看来,只是一个赵茜芸的问题而已,在我看来,问题并不出在赵茜芸身上,即便她消失了,谁能保证不会再有长得像她的第二个?”
“你的意思就是,男人出轨主要原因在于男人的花心,是吧。”江宿帮她下了结论,张雾善点头,他又说,“那么,你是因为我说了欣赏纪筱筱所以才会撞我吗?”
张雾善抬起头看着他,脑袋里迅速回想起久远得她快要遗忘的那些事。
“你觉得我也花心?”江宿又追问,微微上挑的凤眼逼视着她。
怎么就转到这件事上了?张雾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回答说撞他的人是以前的她,不是现在的她吧?以前的她难道就不是真正的她了吗?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非要去撞他了,是因为知道江宿即将与她渐行渐远,还是因为看到纪筱筱而自惭形秽?
江宿抓起她的手,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她,她却看着他的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接了电话:“什么事?”
张雾善拿起筷子胡乱夹了东西来吃,江宿一边回答电话一边瞪着她,伸手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去翻弄食物。
“你就是欠打。”他挂了电话,夺了她的筷子,“你这么弄我还要吃吗?没规矩。”他还想说上几句,可手机又响了,他瞪着她,难掩火气地接了电话:“又干嘛?”
“你也好意思跟我说规矩。”张雾善喃喃道,压住心底翻腾起来的哀伤,是了,到最后她为什么会放手让他走呢?正是因为他呀,因为那个对她的百般无理取闹总是包容的他,将更多的体贴给了别人。他和纪筱筱一起吃饭,她坐在他背后,听到他们相谈甚欢,他们志趣相投,他……的手机始终未曾响起,对于一个有三部手机、三更半夜都会被电话吵醒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下午,穿着招摇无比本来想要去示威的她,躲在楼梯口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回家、堕落、吸毒,直到变成一堆烂泥……一切都跟他再无关系。
“才说你一句就眼红了?这么娇气。”江宿看着双目泛红的张雾善,惊讶不小,张雾善这种倔性子,就算被人打得皮开肉绽只怕也不肯掉眼泪吧,他不过说了一句怎么就要哭起来了?
张雾善慌忙抬起手擦眼睛,被江宿紧紧地拉下手。
“你究竟怎么了?”江宿严肃地看着她,问。
“我……”张雾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份久违的委屈和伤心,只能拍开他的手,嘴硬道,“关你什么事啊?”站起来往隔板走去,她侧坐在隔板边,在缝隙之间看过去,果然看到张佑棠和赵茜芸正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筷子,气氛有点古怪。
耳朵被塞进一个东西,江宿靠着隔板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张雾善侧过脸调整耳机的位置,避开他探究的眼神,逼自己集中精神注意隔壁的情况,氛围跟隔壁有得一拼。
耳机里终于有了动静,张佑棠歉疚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传过来,“茜芸,我真是……我……”
“小棠,你不用说了,我、我都明白的。”赵茜芸急促地说道。
小棠!张雾善翻了个白眼,果真情深意重呐。
赵茜芸又说:“我知道我们不该见面的,都是我……一厢情愿,以为这样子就不会打扰你和你太太……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你放心。”
张佑棠的回答是一片沉默,他低下头,拿着酒杯不停地晃着,许久他才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我孤家寡人一个,怎么样都好。”赵茜芸淡淡地说道。
“茜芸……”张佑棠激动地握起赵茜芸的手。
赵茜芸坚定地推开他,面带决意,“我们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要让我愧对你太太……”
好个以退为进,看得张雾善都暗暗佩服起来,真要论手段,林月桐输的可不止一段两段。果不其然,张佑棠的表情开始松动和不忍:“你一个女人,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能去哪里呢?”
“只要不在云城,见不到你们,我就会幸福的。”赵茜芸低下头,决绝地说着,张佑棠面上一片死灰……
张雾善不相信赵茜芸会这么轻易给自己设下死路,果然没一会儿,赵茜芸又说:“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卉那个孩子了。”
“我一直把小卉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你不用担心。”张佑棠赶紧表白心迹,张雾善点头附和,这点她比谁都认同。
“我知道你对小卉好,可是……如果你太太知道我和你以前的关系,她会怎么看小卉呢?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他们又是怎么看待小卉的呢?”赵茜芸心痛道,“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不能给小卉好生活,可是,我也不愿小卉忍气吞声,受了委屈也没人诉说。我想过了,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她的侄子也是云大研究生毕业的,现在做公务员,虽然年纪对小卉来说大了点,可贵在稳重,我想介绍他们认识,先交往一段时间,小卉研究生毕业后再结婚,这样我就放心了。”
“茜芸……”张佑棠情绪激动地反对道,“小卉也是我女儿,你这样子做让我把脸往哪儿搁?你、你放心,以后我女儿有的,我绝对不会少了小卉半分。”他开始说得心虚,可说着说着就无比坚定起来了,他是真心把叶蓉卉当成女儿来看,叶蓉卉又十分乖巧,只是缺一道手续而已。
“小卉怎么能和你女儿相比呢?人各有命,这些福气小卉受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说受得起就受得起。”张佑棠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对小卉的,小卉怎么对我的,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真没做错,别人还会说闲话吗?张雾善嘲讽一笑。
听到了最重要的,她没兴趣再听了,她收回视线,对上江宿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摘下她的耳机,手指却沿着她的脸颊一直往下,在她的领口里蹭了蹭。
张雾善不解地看着他,他没有解释,而是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张雾善哼了一声,把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说给他听,“既然他们想要,那我就给他们好了,就是怕他们要不起。”
江宿想了一下,说:“你想清楚了?你这样做,对叶蓉卉来说百利无一害。”
“我知道,她如果知足,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形式上多了个姐姐,跟现在没什么不同,但如果她还不知足,”张雾善冷笑,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那就看谁更技高一筹了。”
江宿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隔壁的两个人走了不久,林徵桐打电话过来问她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张雾善觉得晚点去比较好,因为重要人物往都是最后才登场的,让林徵桐不必这么着急。
“在你爷爷的寿宴上不好吧。”林徵桐有些担心。
“有我在,他不会怪你的。”张雾善安慰地说,“然后呢,看在礼物的份上,他肯定会原谅我的,没什么好担心的,去早了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张雾善自信满满,林徵桐便不再说什么,约定了时间到学校接她。张雾善想了想,给林月桐打了电话,跟她说自己要晚些时间再去,不然她肯定要胡乱担心了。
张雾善没开车来,江宿便送她回去,张雾善以为他像上次一样送到楼下就走,可江宿却停了车跟着一起上楼,张雾善觉得怪怪的,可房子是他的,她还能说什么?可一想到房间的一片狼藉,她开始有点头痛起来。不出意料,打开房门,江宿的眉头都快拧成蝴蝶结了,他往她脑袋上一拍,将她提到客厅中间,指着地上的乱糟糟的一片,问:“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回事。”张雾善低头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拾?”江宿又问。
“反正我也不介意……有时间再说吧。”张雾善含糊说道。
江宿低头看着那些废纸、灰尘、泡面袋子、矿泉水瓶子、啤酒罐,还有烟蒂……眼神忽然凌厉地剐到张雾善脸上,吓得她退了半步。“要么你明天就收拾,要么……我请个人来收拾。”他说道。
张雾善人矮气短,只能说:“我今晚回来就收拾。”她可不希望陌生人来动她的东西,还是自己动手吧,收拾完也刚好入年了。想起待会儿要去酒会的事,她赶紧说:“那你随便坐吧,喝的都在冰箱里,自己拿。”转身钻进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礼服丢在床上,然后进了浴室洗澡。
江宿嫌弃地看了一眼堆满书和衣服的沙发,走到钢琴前,掀起琴盖,手指沿着琴键溜了一圈,看到一本琴谱,翻了一下,打开德彪西的《欢乐岛》,随意弹起来。
张雾善隐约听到音乐声,关了水开了门听了听,嘴角一撇,关上门继续洗她的。这个人,据说是高中的时候才开始学弹钢琴的,大三迷上了跑车之后就没再学了,可她在他面前弹过一次后就再没敢在面前弹了,不想再被他打击。
江宿弹了一段便没什么兴趣了,他四下了走了一圈,看到他的东西都被堆到一个角落的时候,不由得哼了一声。
张雾善顶着一头湿法出来,刚好听到这一个哼声,她顺着江宿的视线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脸上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懊悔。“我前段时间买了很多东西,房子太小了,地方不够,所以……”张雾善胡乱地想了一个借口。
江宿眉一抬,讥讽地看过来:“你是在暗示我给你换个大房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认真考虑过后,我还是稍微把节奏弄快一点吧,虽然我可能快不了多少……加更依旧11点,码字的蜗牛快点爬呀爬呀。昨天跟另一个作者聊天,她说自从码字以后都没看过电视了……我只想说,电视机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是经年旧景了,我现在宅得只剩下小说和漫画了,不过传说中《犯罪心理》第七季已经出了不少了,等完结了我再去看吧。其实,我还蛮喜欢看恐怖片的……特别喜欢一个人关着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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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年会上...
张雾善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横着脸说:“我就是不爽你,怎么样?爱来不来,我还不稀罕呢。”拿了吹风筒呼呼呼地吹起头发来,然后穿上礼服,坐到镜子前化妆。她心里其实很烦躁,之前想好好谈谈来着,可见了面总是会不自然地发起火来,控制都控制不了,她其实想说的是,反正他也不来了,两个人又不可能恢复原来的关系,既然房子给了她,他的东西就拿回去吧,然后好好对人家纪姑娘,指不定人家就会考虑他,可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江宿看着气呼呼的张雾善,觉得有点好笑,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很理直气壮,好像他真的欺负了她一样,可事实上……她和他都知道怎么回事。
“你打算就穿着这件衣服去?”江宿靠在门边质疑道。
张雾善瞪过来,“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意见,就怕你家长辈接受不来。”江宿的目光在衣服暴露的地方停留了一下,啧啧道,“这样看,是不是还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张雾善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打开抽屉随便找了一根项链带上。
江宿摇头,“这根不行。”他走过来,找了一下,给她换了一根镶钻的黑宝石项链,看了看,状似无意地说,“你以前那根粉色水钻项链也许更好点。”
张雾善一怔,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那根水钻项链是16岁生日时吕泽尧送给她的,她一直带着,重生前是到吕泽尧正式回国发展后她才丢掉的,重生后不久她就丢了。“那条项链不好配衣服,不知道放哪里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想跟他多谈。
“你待会儿有可能会遇到你的吕公子,为什么不戴?”江宿弓下腰,将头靠在她的脖子上,看着镜子的她问道。
“我经常跟他见面,难道每次都要戴那根项链吗?你以为它百搭啊。”张雾善推开他,拿了双高跟鞋穿上。
江宿低头看她,然后说:“我发现,你真的不同了。”
张雾善全身一震,猛地盯着他,迟疑地开口,“我怎么不同了?”
“感觉。”江宿直言。
“感觉!”张雾善佯装镇定道,“你的感觉很灵敏吗?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我大姨妈快来了,心情很烦躁很抓狂很不好?”
江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是吗?我倒没想到这个。”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张雾善虚张声势地瞪了他一眼,翻着皮夹的手微微颤抖着,她还真怕江宿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就没办法解释了。
江宿将张雾善送到了云大门口,他随意问道:“晚上要不要去接你?”
张雾善抬头看他,诧异道:“博艺倒闭了吗?你这么闲。”
江宿二话不说,开车就走了,张雾善这才放松下来,他给她太大压力了,她怕再被他发现什么异常,只能气他走了。好在林徵桐很快就来了,没有让她等太久,不然她穿着这一身站在云大门口,还真有点不伦不类。
林徵桐看到张雾善,第一反应就觉得不妥:“雾善,你这样穿不好吧?”如果他女儿敢穿着这样,他肯定要关她在家一个月让她好好反省才行。
“又不是没穿,有什么不好?”张雾善不以为然,拿出镜子查看妆容,林徵桐预料得到等到了现场将会是什么状况,他开始后悔答应了张雾善的请求。
叶蓉卉看着镜中的自己,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她知道,今天对她来说将有多重要,这是她第一次出席这种级别的宴会,而且是在张家全家出席的时候,要知道张韫楷现在还在磨练期,不能公开身份,而张建平其他子女都没在公司就职,加上妈妈打电话来说张佑棠已经松口了,这真是天赐给她的好时机,她要抓住这个机会,让张佑棠公开承认她是他的女儿,就算张雾善来了她也不怕,就怕她不来。
一想到张雾善就想到论坛上的回帖,叶蓉卉气得两肋生疼!那样的话,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她没品位,觉得她土……不过,过了今天,她跟张雾善就平起平坐,她还掌握着张佑棠的心,她还担心什么?
她费了不少心思找来的颜真卿多宝塔碑的拓本,果然对了张建平的喜好,“没想到爷爷还真喜欢,我终于放心了。”她抚着耳边的头发,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张建平摸着那本拓本,一改这段时间对她的严厉沉默,软下语气道:“你真有心了。”然后转头对杜春燕说,“还记得以前在农场那时,每天下完工回宿舍,我都没睡觉,偷偷地跑到仓库区,就着仓库门缝的灯光,用木匠墨斗的墨汁兑了水,拿旧报纸来练字,不知道练了多少,后来都可以钉成好大几本,都被我拿来当枕头了。”
众人纷纷笑起来,张佑原对他儿子张韫柏说:“怪不得你以前上学成绩这么差,原来是因为你没把书当枕头用。”
大家又笑了一阵,叶蓉卉觉得张建平对她多了几分和气,又看到张佑棠递过来称赞的眼神,心中大定。
张佑致问张佑棠:“怎么不见韫楷?”
张佑棠随手一指:“在那边呢,刚下基层,不能公开。”
“终于也轮到他小子了额,”张佑致对这个侄子还是很看重的,“雾善呢,怎么也没看到?”
张建平一听也看着张佑棠,张佑棠头皮发麻,正要替张雾善说好话,一直沉默着的林月桐开口说:“善善待会儿就来,刚才跟我打电话说因为准备礼物费了点心思,所以会晚来一点。”
“那就好。”张建平扫了一眼张佑棠,淡淡点头,张佑原和张佑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有点不解。
张佑棠对林月桐低声抱怨:“你知道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就说错话了。”
林月桐顿了一下,说:“你也没问,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
张佑棠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没一会儿又问:“你哥那边怎么也没来?你没跟他们说吗?”
“就来了!”林月桐没好气道,往门口看了几眼,真是奇怪,善善怎么会跟大哥一起过来呢?
主持人说了几句开场词后,请张建平上台讲话。张建平没有说多少,只是简单讲了他年到八十的一些感悟,然后说:“裕美是我的孩子,现在变成我的孩子的孩子,跟同我的孙子孙女一起成长,我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天下是你们的世界了,要看你们的了。”
所有人都在鼓掌,然后张佑棠作为儿子也作为公司负责人发言。底下张佑原对张佑致说:“小妹回不来还是不回来?”
张佑致摇头:“多半是不回来吧,性子跟牛一样拧。”
“你还别说,老三家的雾善跟小妹像个十足,”张佑原笑道,“你说这老三都对着小妹几十年了,怎么还不知道如何跟这样的性子相处呢?”
“可能他比较喜欢养女那种性子吧。”张佑致侧目看着掩不住笑意的叶蓉卉说道,张佑原也看过去。
张佑棠发言后,由主持人掌控整个场面,进行部门及个人年终表彰的环节,而台下,不少人纷纷到张建平面前贺寿,张佑棠则带着林月桐和叶蓉卉在一旁一一接待。林月桐穿着米黄色的镶紫线的贴身礼服,雍容华贵,叶蓉卉则是黑色蝴蝶领裸肩折纹礼服,大方典雅,两个人站在身姿英挺的张佑棠身边,极为赏心悦目。
很多人都认得林月桐,但认识叶蓉卉的人就没几个了,张佑棠也没有明确介绍,客人们纷纷猜测叶蓉卉的身份。吕泽尧跟着父母一起过来,他远远看着,心中大痛,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善善的。
“这叶姑娘本事可不小。”吕大宏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刘明玉没有接话,只是推了推吕泽尧,三人直接走到张建平面前,向他道贺。
“张爷爷,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吕泽尧将礼物送上,张建平连说了三声好,然后对吕大宏说:“你那么忙就不要过来了,让小尧过来露个脸就行了。”
“那怎么行?”吕大宏连忙说道,态度恭谦无比,这让在场的客人钦羡不已。
吕泽尧跟张佑棠打了声招呼,然后问林月桐:“桐姨,怎么不见韫楷?”
“在同事那边。”林月桐不咸不淡地回答,让吕泽尧微微尴尬,他发觉回国之后,张佑棠看他依旧如同未来女婿,可林月桐对他的态度就很奇怪,有点疏离和客气。他随意看看,视线落在叶蓉卉身上,她正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谈得正欢,表现得体大方,丝毫不见以前的局促,他微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云城不少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人影幢幢,觥筹交错。
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长远集团总裁的女伴——当红名模陆乔,她身材高挑纤细,面容冶艳,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笑起声来撩人心怀,说起话来软软入耳,一袭白色的裸背分叉礼服更是勾勒出她诱人的曲线,在场的男人的眼睛几乎都恨不得钉在她身上,女人们对她是既羡慕又厌恶。
“邱玉泉怎么带她出场了?这种做派,真反常。”吕大宏皱眉道。
“明星嘛,出来应酬也正常,更何况邱玉泉也没成家,男才女貌,你情我愿,刚刚好。”张佑原不以为然。
“这种明星的做派,总归影响不好。”
怎么说也是张建平的寿宴,隆重而端庄,偏偏由一个以擅长攀附出名的女星出尽风头,传出去别人除了会说陆乔的威风外,对张建平的讥讽肯定也不少。
“一个客人,我还能赶走不成?”张建平黑着脸。
张佑棠立刻去找公关部,要求尽量把这件事低调处理好,公关部经理登时纠结起来,叶蓉卉一直看着,心跳开始加速,手心慢慢渗出了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了首页红字榜,据说比编推又进步了一点,小小激动了一下下。看到大家双更的呼吁,小淳对了对手指,发现很难做到……最多只能做到今天一更,明天双更这样……话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像我这样悲剧,每天晚上都在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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