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观比试
立秋日是大梁朝的大日子,大家从炎热的夏天中挣脱出来,迎来了凉爽的丰收的秋季,在立秋这天,大梁朝的好少年们,都会以各种方式迎接秋天的到来。
而皇帝在今年,就将适龄的儿郎们召集起来,弄了一个比试大会,朝暮之听到此消息笑说:“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啊。”
沈芳怡抚了抚身子好奇问:“今上这是为了嫁女儿?”
朝暮之笑着点点头。
沈芳怡听了此话,皱了皱眉头说:“那我得让锋儿表现得拙劣点。”没有大家族愿意娶公主的,再加上沈于锋将是沈家的当家家主,可不能在嫁娶这件事上废了。
朝暮之挥挥手说:“万万不可。今上虽然抱着嫁女儿的心思,但是也抱着对年轻一代考量的心思,若为了不娶公主而故意表现得差,在今上心中的印象,也就完了。”
沈芳怡听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朝暮之笑着安慰沈芳怡说:“何必这么担心,今上心中自有分寸,不可能把三公主嫁与沈家的。”除非是三公主自己看上了去求。
沈芳怡听说今上不可能把三公主嫁到沈家,又想到自己与三公主一向交好,三公主与朝暮之又是表哥表妹的关系,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今上到底属于哪家呢。”
朝暮之说大概是那家清贵文臣家的嫡次子,选个性格和软嫡次子,身份够了,也不用当家,家里也不会抱那么多大的期望,对于三公主来说,为良配。
朝暮之的说法与皇帝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将清贵的文臣中的嫡次子好好的挑选了一遍,觉得中书侍郎家的那小子还不错,但是选来选去,三公主自己的意思也算占了一部分因素,如果是三公主自己看上的,又不妨碍大局,今上是不会介意做一个顺着女儿的慈父的。
贵女们也很期待立秋这天,因为她们可以在看台上看着自己的哥哥弟弟在场上争光争彩,或者瞧瞧别家的男儿到底怎么样。有不少勋贵家里的女儿就这么对场上的表现优异者对了眼,回去央求母亲关注的也有。
所以,沈母在出发那天笑着对沈芳菲说:“你可以看看场上的好男儿。”沈芳怡因为朝暮之公事忙,所以与沈母、沈芳菲同去,她已经做了贵妇人的打扮,北定王府世子妃的名头,朝暮的爱与敬重,让沈芳怡这块美玉被打磨得光华流转,她听见母亲这么说,亦点头说是,她还记得自己未嫁时,沈芳菲几次开口赞叹九皇子,让她觉得得让妹妹多见见世面。
沈芳菲撇撇嘴,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只笑说三公主约了我与荣兰姐姐坐在高台看。公主的位置当然是最好的。
沈母笑笑说了句你啊。父亲是镇远将军,势不可挡,姐姐是北定王妃,贵不可言,连玩伴都是郡主和公主,沈芳菲的身份水涨船高,嫁谁不能嫁?再加上,沈芳菲是小女儿,家里人不会苛责她的婚姻影响后面的妹妹,只要幸福就好。沈母要做的,只是高高的端着,等着别人来求娶罢了。
沈芳菲不知道母亲与姐姐都为她打算良多,她今世的地位虽然比前世要高了很多,但是却一颗心幽幽的,为前世的噩梦索绕,即使表面笑颜如花,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却是一直紧绷着。
沈芳菲向台上的各位贵夫人请了安,便一溜烟的往三公主所在的高台上跑了,三公主所在的高台是皇帝特地为她准备的,旁边的人不多且能时时观测到下面场里的情况,三公主指了指案上的精巧点心与水果说,“咱可以一边吃一边看。”
荣兰在一边伶俐的服了服身,俏皮的说:“谢公主赏赐了。”
三公主一袭红衣,头面上全是南海来的珍珠,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如一只小鸟一般站在高台上,好奇的对下面看了看,回头对两位笑道:“快来看我大梁的优秀男儿,以后都是我大梁的国之栋梁。”
三公主骄傲的有一部份来源于大梁朝的兴旺,大梁朝的百年传承,皇帝总是兢兢业业,虽然外部有羌族威胁,但是在大梁朝内,百姓都是安居乐业,大梁朝的男儿们,也都是最优秀的。
底下的少年们,知道台上有贵女瞧着,甚至还有皇帝的掌上明珠-明珊公主,更是摩拳擦掌,想要傲视群雄。
沈芳菲也站在高台上急急地往下探,不为别的,因为场子里有他的嫡亲哥哥,沈于锋。
沈于锋穿着黑色衣裳,带着少年人独特的清瘦,他一双大眼愣愣得往台上看,看见沈芳菲的身影后,笑着对高台挥了挥手,露出了一对酒窝。
沈于锋成为战神以后,很少笑,只因为他笑起来有一对好看的小酒窝。
沈芳菲想起沈于锋以后为酒窝所恼的模样,不由得噗的一下笑出声,三公主听见沈芳菲笑,好奇的看了看台下,指着沈于锋说,那是谁?
沈芳菲笑道:“那是我大哥沈于锋,公主你不记得了么?”
三公主皱了皱眉,印象中似乎是有一个这样的邋遢的小子,老是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笑起来有梨涡,还带着她跑到御花园的池塘里捞过鱼来着。
三公主又回忆了下,脸红了红,当时她身边没有玩伴,对这个邋遢小子特别黏糊,老是跟在他身后叫沈哥哥来着,朝暮之那时候虽然年纪大些,但是人调皮得很,欺负她的时候,也是这个邋遢小子帮自己解的围,这个邋遢小子还曾经毅然帮她顶下打碎花瓶的黑锅。
三公主问:“他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进宫?”
沈芳菲笑说是:“我哥哥小时候在宫里也是鬼见愁的人物,还打翻了今上最喜欢的花瓶,今上虽然没有追究,但是他回去被我父亲狠狠的揍了一顿,自此以后便被拘在宅子里,学习文武呢。
三公主听了这话,对为自己背黑锅的沈于锋心里十分内疚,她当时心中害怕,即使心中对这个邋遢小子有了几分感谢,但是想着总有一天会遇见他,再报恩,却不料,再也没过这个邋遢小子了。
时光匆匆,几岁的小孩子都成了少年、少女,需要说亲了。
三公主正在沉思,听见场下一阵欢呼,原来是比赛开始了,三个贵女便紧紧注视着场下的情景来。
第25章 绝对不会是她
沈于锋不愧为大梁朝未来的双壁之一,他在马球比赛里,面容英俊,带着红队的头巾,骑着从西域进贡的上好骏马,挺着胸,握着长柄球槌,一副气势蓬勃的样子,如朝阳,正要徐徐升起。
台下的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感叹沈于锋的马球纯熟,这少年,从骑射到马球,无一不精,简直是出世的天才。
沈芳菲在台子上掩着嘴笑,天才?没有谁更比她知道这个哥哥在练习时被父亲抽的嗷嗷地叫,一遍又一遍、一日又一日的重复着练习,才得到今天在场上惊艳了众人。
沈夫人也觉得骄傲,但是又隐隐为儿子素日里的刻苦感到心疼,但是她首先是一个大家主母,才是一个母亲,沈于锋如今艳惊四座,也不枉费他平日的苦心。
想到双壁,沈芳菲又想到了沈家倾覆那天,凯旋而归的陈实,他是从贱民而起的,是个真正的天才,沈芳菲不是没想过找到他,然后灭了他以保沈家的地位,但是抹去一个对国家有贡献的天才,沈芳菲做不到。
沈于锋骑着马在球场里,手中握着长柄球槌,紧紧地盯着马球,他能感受到上面帝王赞许的目光,他父亲曾经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沈家的一切就靠你了。他,不能输。
三公主看着台下的沈于锋,面色有些红,又觉得那个曾经爱笑的邋遢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变得很优秀,但眉头皱皱的,似乎多了许多心事。
荣兰盯着沈于锋,目光有些暗淡,她是大家贵女,知道政治利益,也见过父亲在外逢场作戏,知道男人不是专一的,她觉得和丈夫在一起,是互相尊敬的,而不是相爱的,但是当她第一眼见沈于锋,心中就有噗通噗通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只适合深深的藏在心里。
三个贵女在高台上,各含心事,反而只有沈芳菲能心无旁骛的为沈于锋加油。
在一阵追逐中,沈于锋用最后一个球结束了比赛,他带领的红队,赢了!
皇帝在上哈哈大笑说,“沈家百年传承,又出了一个好人才。”皇帝向来喜欢英雄少年,对沈于锋这样冒尖的少年尽是好词赞叹,除了赏一些金银外,还把他宫内最好的骏马赠与他,说“沈爱卿将是我大梁朝以后的千里马。”
在下众人皆惊叹沈家荣宠之盛。
大梁朝百姓富裕,地域肥沃,可是重文轻武,在打战方面,往往敌不过边上的少数民族的骚扰,往往花钱消灾了事,所以皇帝对优秀的武将,格外看重。
沈父也在底下俯身说,“多谢皇上对犬子的赞誉。”
皇帝挥手斩钉截铁说:“他值得。”
有了皇帝的赞誉,沈于锋肩上的压力会更重,人人都会盯着他,如果他不比别人更优秀,大家会说他不过如此。
沈芳菲知道这次以后,她哥哥会一步一步成为大梁朝顶级的人才,那个爱笑的少年,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沈于锋接了皇帝的奖赏,进了宫,又陪皇帝说了一会儿话,从皇宫回来时,以晚。他低着头走进沈府门,心中有无限激情与惆怅,却碰上一个面容皎洁的少女,还没等沈于锋道歉,便听见少女抬头惊呼“表哥?”
沈于锋匆匆抬头这才看清少女的样貌,白色的肌肤,什么都是小巧的样子,一双盈盈杏眼惹人怜爱,不是方知新又是谁?
沈于锋愣了一会儿,说:“对不起,表妹,我正想着事儿呢。”
方知新盈盈一笑,如天上的新月,“我知道表哥今儿出了彩呢。”
沈于锋敷衍的笑了笑,今天恭喜他的人太多了,不缺方知新一个。
方知新夸赞完沈于锋,又深深叹了口气,惹得沈于锋好奇的看着她问:“表妹,你这是何故?”
方知新欲言又止,一副不得不说的样子,“表哥这样一来,压力又大了。”
沈于锋虽然心中很开心大家对自己的赞誉,但是也有另外一个随性的少年将要消失的悲伤,他总要成熟起来,总要担起他应该担的担子,可是谁能看见他身上的千金重负呢?
沈于锋听见方知新如此说,心中有一种遇见知己的畅快感,其他女儿都看到的是他的能文善武,而方知道新看到的是他身上的随性少年。
他动动嘴正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沈芳菲打断了,“哥哥,母亲等了你许久呢。”
沈于锋听见沈芳菲的叫声,回头对方知新歉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沈芳菲在沈于锋身后,并未紧跟着沈于锋离开,而是站在台阶上,淡淡的看着方知新。
方知新见这个比他小的少女,一脸淡漠的看着她,随即又轻蔑得笑了笑,这表情稍纵即逝,让方知新以为自己看错了。
“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和外房的表哥们走得太近了,免得说亲的时候夫家说嘴。”沈芳菲淡淡的说。
方知新从来不知道一向笑眯眯的小表妹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向对她掉以轻心,但是今日她正视她时却发现,她真的是大梁朝顶级的贵女,该盛气凌人的时候绝不差于他人。
方知新心内搅成一团乱麻,一张脸差点挂不住,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说:“我只是心疼表哥…”她期待前面的沈于锋会杀个回马枪,但是沈于锋并没有。
沈芳菲嘲讽的笑了笑说:“表姐你好自为之吧。”
方知新有些震惊的看着沈芳菲,这样的嘲讽绝不是沈芳菲这个年龄该有的,她仿佛已经当过很多年的大家主母,面对自己时仿佛面对的是一根草缕。
沈芳菲又转变了颜色笑嘻嘻的说:“有空儿我得向表姐学学如何伺候老太太。”
方知新一时不明白沈芳菲的转换,只能笑着说:“老太太可心疼表妹了,怎么会让表妹伺候?”
沈芳菲笑了笑,转身离去。
沈于锋在房里陪沈母说了好些话儿,沈母虽然对儿子今日的表现很满意,但是并不表现出来,只是让儿子更加勤勉。
沈于锋定定地站着,恭敬的说好。
沈母坐在榻上又想了想说:“你要定亲了,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跟母亲说说,母亲好照着帮你选选。”
沈于锋知道自己的婚姻关乎沈府的未来,根本不会有让自己选择的余地,心中更是闪过一丝难受,但是面上却不变说:“任凭母亲安排。”
等沈于锋离开沈母后,沈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嚒嚒说:“我这儿子…”明明是爱笑爱脑的迟缓性子,但是却因为要担负沈家的未来而不得不成长起来,虽然他成长得很好,但是也让人担心。
沈于锋从沈母的房里走出来,沈芳菲已经等了多时,沈于锋见到自己的小妹妹,不由得咧嘴一笑说:“妹妹,等我?”
沈芳菲没有了在方知新面前的讥诮,成了爱撒娇的小姑娘,对沈于锋说:“是,我等哥哥。”
沈于锋一边开怀于妹妹心中有自己一边又害怕妹妹在秋风里着凉,说:“有什么事?没事早点回房吧,晚上的风冷。”
沈芳菲娇气的说:“我等哥哥背我。”
沈于锋哑然失笑,沈芳菲小时候懒得很,几人在一起玩的时候,沈芳菲老不愿意走,他这个当哥哥的,只好呼哧呼哧的背着这个小胖妞到处跑。只是年岁大了,就很少背沈芳菲了。
沈于锋说:“你别胡闹。”
沈芳菲跺跺脚,不说话,一副你不背我我就站在这儿整夜的架势让沈于锋不得不妥协了。
沈于锋半蹲在地上,示意沈芳菲上来,沈芳菲乐呵呵的趴在沈于锋的背上,说:“哥哥快走。”
沈于锋站了起来,差点一个踉跄,连小时候叫沈芳菲的名儿都出来了,“诶哟我的丑妞儿你怎么这么重?”
沈芳菲用力拍了一下沈于锋的头说:“我这不是长大了么?”
沈于锋笑呵呵的说:“是是是,丑妞儿长大了。”
沈芳菲趴在沈于锋背后说:“无论我长多大,就需要哥哥的保护。”
沈于锋骄傲的说:“那当然,我妹妹这么漂亮,哥哥不保护怎么能安心?”他背着沈芳菲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颈子里湿湿的,背后传来沈芳菲啜泣声。
沈于锋有些惊慌的问:“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沈芳菲吸吸鼻子说:“我心疼哥哥。为了保护我保护我们家,付出这么多。”
听到此话,沈于锋莫名的觉得心中有些涨涨的委屈全部烟消云散,他笑道:“这算什么?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要成长,妹妹以后就等着嫁个好夫婿享福吧,到时候我给你做后盾,欺负不死丫的。”
沈芳菲听了这话,又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她问说:“哥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呀?”
沈于锋刚在沈母哪儿听到过这个问题,但是在妹妹这儿听到的思绪又是不同,“我想找个喜欢我的。”沈于锋老实的回答。
沈芳菲一听就懂了沈于锋的意思,他想要的,不是只喜欢他的背景、他的外貌以及他外在的文武双全的名声,还是要那个人,喜欢他,真正的内在的傻乎乎的甚至有些笨拙的他!
沈芳菲搂紧了沈于锋的脖子,嘟囔着说:“哥哥,嫂子一定会是这样的。”但是绝对不会是方知新。
第26章 求驸马
比试大会结束后,淑妃叫三公主过来问:“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儿郎?”
三公主面色潮红,忸怩了一会儿,淑妃盯着手上精致的指甲说:“女儿啊,只要不太过分的,你娘都能想办法帮你求来,但是你不说,就只能让你父王瞎眼蒙了。”
三公主小声说道:“沈于锋。”
淑妃听到这三个字,茶杯掉到了地上,有些错愕的说:“你怎么看上他了?”不过淑妃转身想想也是,那天,只有沈于锋最出彩,女儿情窦初开,又是公主,看上最好的也不为过,但是这个沈于锋,要不得。
朝暮之是淑妃的侄子,他已经与沈家结亲,那么从政治上来说,淑妃的女儿就没必要与沈家再结亲,另外,沈于锋是沈家的长房长子,嫁给他的女子是需要长袖善舞能理事的,三公主贵为公主,但是淑妃还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几斤重,实在不能当大家的主母,就连皇帝,为了均衡朝廷,也不会坐视淑妃与沈家如此亲密的结合。沈家和哪家皇子结亲,不就是站在哪家皇子身后了么?这样的结亲,简直是扎了皇帝的眼。
淑妃稳了稳身子说:“这个沈于锋,与你不太合适,你还是另选别的吧。”
在皇宫里能给三公主添堵的没几个,何况还是她亲娘,三公主嘴皮掀了掀说:“母妃不是说任我选么?怎么我选了又说不行?”
淑妃摸了摸胀痛的头说:“那样的男子哪里是你驾驭得住的,何况这宫中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公主虽然在宫中仗着皇帝的宠爱横行霸道惯了,但是还是有大局观的,相反的,她的政治触觉敏锐地很,她知道她与沈于锋实在是不可能。三公主卸下骄横的面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母妃,我就是喜欢沈于锋,我愿意为他争取一次,母妃求求你帮我。”
淑妃一片慈母心肠,听见一向娇宠的女儿说求求,一颗心都化了,着急的说:“你与他在一起,是必然要退出皇家社交圈,做他身后的女人的。”就算嫁,也要收敛公主的光芒,让大家都忘了,沈家娶的,是明珊公主。
淑妃怎么愿意女儿这样,她要自己女儿好好的,嫁一个能驾驭的人,每天穿着火红的衣裳在宫中,受尽宠爱,在宫外,无人可欺。
三公主听到这段,歪歪头,一颗少女的心慢慢的冷静下来,她能过脱下公主光环的生活?沈家为大梁朝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她是公主,也不能肆意妄为,要不然,史官都盯着呢。如果她嫁个嫡次子,在家里,都得听她的。“我想一会儿吧。”三公主缓缓的说。
淑妃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这女儿,虽然表面骄纵,但是在大路上从来不绕弯,聪明得很,很多事,她慢慢想清楚就行了。
三公主安静了好一会儿,也躲在皇帝的屏风后面,偷看过皇帝属意的俊才,可是那些三公主总觉得油头粉面的,不如沈于锋,又在一个人的时候,回忆起小时候沈于锋的憨傻,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她在小时候老是欺负沈于锋,沈于锋总是一副宽容大量的样子,不与她计较,连花瓶的事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宫里的宫女们见三公主穿着精致的小衣,脚塌舒适的绣鞋,软软地靠在榻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便知道,他们的公主,春心动了。只是不知道那家幸运的儿郎是谁。
皇帝挑选了几家清贵文官家的好性情的嫡子给三公主选择,简直是操碎了慈父的心,三公主站在皇帝的书房里看着这些驸马候选人的名单,有些踌躇。
皇帝一直很自傲这份名单的周全,却不料自己心爱的女儿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不由得关心道:“珊儿似乎是看不上?”
三公主将名单放在案子上,搂着皇帝的手撒娇说:“我觉得他们都不行。”
皇帝挑了挑眉哦了一声说:“珊儿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要他在外顶天立地,在内对我百般包容,任我拿捏。”三公主的脸上尽是骄傲。
皇帝自己也是男人,知道女儿的这个要求算是十分高了,不由得哄着三公主说:“好好好,我一定帮你再找个好的。”
三公主从皇帝的书房里出来,一个人在御花园门前踌躇了一下,走入了淑妃的寝殿。她不知,离她踌躇的不远处的假山里,正有九皇子与丽妃正在偷情。
丽妃见三公主走过来,花容失色差点尖叫出声,被身后的九皇子紧紧的捂住嘴,三公主似乎并未发现两人,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着。
丽妃感受到身后九皇子的心跳与他在自己耳边热热的呼吸声,一时心驰神迷,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尽管丽妃与九皇子经常在皇宫的角落见,可是两人都是*而已,并未有实际的举动,而这次三公主的出现反而帮了两人有了肢体的举动,皇帝虽然还在壮年,但是毕竟没有年轻的皇子英俊,又不能时常陪伴在丽妃身边,让丽妃时常觉得自己虽然年轻,但是春闺寂寞得很。
丽妃微微张开嘴,露出檀香小舌,轻轻的舔了舔九皇子的掌心,她感觉到九皇子在自己耳边的呼吸更加浓厚了,不由得笑了笑。
三公主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九皇子才与丽妃走了出来,九皇子面上并无异样,仍是优雅无比,而丽妃心中却有遗憾,作为女子,男人不碰她的时候是君子,但是到一定程度还不碰,她就开始失落了。她转了转眼睛,又想到三公主,有些惊慌的问:“也不知道明珊公主看见我们没有。”
九皇子淡淡的安慰丽妃说:“应该是没有看见的。”
丽妃听见九皇子这么说,才安了心,但是她与九皇子都知道,明珊公主,有机会是必然除去的,因为不管明珊公主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一些秘密。
丽妃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正想说什么,却被九皇子一把抱在怀里说:“放心,一切有我。”
丽妃刚开始只是想与九皇子互相利用,解解寂寞,但是一步一步的,她开始沦陷了,女人动心的时候,永远比男人深。她看不见九皇子抱着她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是一丝淡漠。
淑妃在宫里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玩,听见女儿来了,觉得很诧异,口中对身边的嚒嚒说着“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公主身上还有浓重的露水,衣服都有些湿,一双小手有些凉,淑妃心疼的将三公主的小手往手心里攥了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三公主喝了口嚒嚒倒的热奶茶,下定决心了的说:“母妃,我还是要沈于锋。”
淑妃有些错愕的说:“不是想通了么?”
三公主在淑妃面前向来任性,扭着身子说:“我就是要他。”
淑妃叹了一口气说:“这我不能帮你,你向来聪明,知道朝中局势,你父皇不会答应。”
三公主一张明媚的脸塌下来说:“女儿愿意一试。”
淑妃摇摇头,不愿意理身边的女儿。
三公主跪下来说:“母亲你帮帮我。”
淑妃见自己的女儿跪下来又急又气,“我怎么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女儿,平时骄傲的很,为一个男人就下跪了?”
三公主倔强得很,就是不起来,淑妃看在眼里,心里心疼着说:“你跪我干啥?留着你这把子力气去跪你父皇吧。”
三公主听见这话,双眼一亮,站起来说谢谢母妃。
淑妃摇摇头,她愿意成全自己的女儿,可是却不能知道皇帝愿意不愿意。
第二日,皇帝正批完奏折,准备点小老婆去睡觉,却听见门外的人说自己的女儿来了,皇帝有些二丈摸不清头脑明珊的来意,又想起昨日给三公主的来意,会意的笑了笑。
三公主不是无脑之人,她知道自己提的那个人也许会让皇帝不同意,于是亲手做了皇帝最喜爱的小点心,梅花糕。
皇帝探头看三公主拿来的梅花糕做得歪歪扭扭,还有烧焦的地方,不由得皱眉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三公主支支吾吾说:“这是梅花糕。”
皇帝看着这东西,居然还真是梅花糕,又看见女儿的手似乎被烫伤了,一颗心熨帖到了极致,觉得儿子再多有什么用?再贴心不过自己的娇娇女儿。
皇帝拿着筷子夹了一小块,将其放进嘴里,味道居然还不错。他龙心大悦说:“就你今天这梅花糕,我还什么都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