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该死可不是你说了算。”沈醉疏见他没跑,反而欺身上来,不惊反喜。要是在墓中乱窜,他是真没把握不把人追丢,肯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墓道中地形狭窄,轻功是不用想了,步伐挪腾之间都不能幅度太大,以免撞到墙上去。相比起那人直接用的一双肉掌,沈醉疏反而觉得自己的玄铁箫有些碍手碍脚了。
这里刚好还是最狭窄的一段墓道,稍微开合一些的招式,他的箫都能撞到石壁上,打得实在有些憋屈。
“你是谁?”那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诧,显然没想到这个多出来的,还不是普通的高手。
“你爷爷!”沈醉疏随口答道。
“小辈找死!”那人怒道。
“原来是位老前辈?”沈醉疏一挑眉,不屑道,“年纪一把了还敢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当心不得善终。”
那人也察觉失言,顿时闷不做声地抢攻。
沈醉疏却皱紧了眉头,这人的武功很高,这一点他并不意外,他只是奇怪,竟然完全无法从招式中看出对方的来历!
这人用过的招式,既有江湖上流传极广,连个镖师都会耍几手的四平拳,又有几大门派不传之秘的绝招,而且并不是只学了个样子,而是深得其中精髓。
而他的内力才是最奇怪的,对掌了一招,沈醉疏就察觉到了,那竟然是…龙象功!
别看这名字听着似乎很威猛,可实际上龙象功是东华第一大寺院云禅寺俗家弟子必修的功课,只要是个江湖中人,稍稍打听就能弄到完整的口诀,便是自行修炼了,云禅寺也不会管,所以,大多数武师护院、镖师趟子手练的都是龙象功。
入门极易,但想靠这个修成高手,绝无可能。
而眼前的人,明明是龙象功的心法,可内力深厚,若非他修炼炎阳七转已经到了第七转,还真接不下来!而最奇怪的是,明明连不传之秘的招式都能学到,难道反而弄不来一套像样的内功心法以至于要用龙象功来将就吗?
“你是什么人?”沈醉疏沉声问道。
黑衣人不答,只是招式更凶猛了几分,很有些两败俱伤的凶悍。
“啪、啪…”远处的墓道里传来轻微却有节奏的脚步声。
沈醉疏顿时提高了警惕。这人,还有没有同党?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火折子烧到了尽头,熄灭了,整个墓道顿时重新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十一章 凶手
黑暗中,只留下交手的风声,以及玄铁箫偶尔撞击到石壁的轻响。
两人都默不作声,然而,沈醉疏忽的心念一动,自己不出声是怕来人是敌人的同党,可对方为什么也不出声?除了自己这个多出来的意外,对方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只会是敌人。换句话说,他没有同党了!
想着,他一咬牙,略微退了半步,手一扬,用来照明的玉钗就扔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玉钗砸在石壁上,断成两截掉在地上,但钗头的明珠闪耀着淡淡的光晕,在一片黑暗的墓道中就像是一盏指路的明灯般耀眼!
一瞬间,沈醉疏就能感觉到对面的攻势更急,像是在拼命的感觉。
然而,脚步声却消失了,不知道那边的人是停了下来看情况,还是用了什么别的手段。
“噗!”沈醉疏只觉得玄铁箫似乎敲上了*的感觉,鼻中还闻到了一丝血腥气,不由得皱了皱眉,玄铁箫是钝器,一般情况下不会造成撕裂伤口,这人是…之前就受了伤?
又闷不做声地过了两招,连沈醉疏都奇怪起来。
难道是他想错了?可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应该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难不成居然有人的应对会是当做没看见,换条路走吗?
然而,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见一道明亮的刀光从眼前闪过。
“呃…”只听一声闷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什么时候来的?沈醉疏骇然,他竟然完全没感觉到有人近身!
“还跑?”随着熟悉的呵斥,有人一阵风似地从他身边擦过。
沈醉疏叹了口气,没去追,因为他已经听出这个声音是谁的了。
很快的,不远处亮起了微光。
“安全。”沈醉疏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绾举着夜光石走过来,一脸的惊讶。
“当然是来找你的。”沈醉疏说着,抬起衣袖,擦掉脸上的血渍。
“不,我是说,你怎么走到这里来的。”秦绾用力点点他手里的地图。
“不对吗?”沈醉疏打开地图,左看右看,没问题啊?他一直是对着地图走的,但是…想了想,他很肯定地道,“江相一定画错路线了。”
“哪边是左?”秦绾面无表情地问道。
“嗯…”沈醉疏犹豫了一下,才指了个方向,“这边?”
“哪个白痴让你来的!”秦绾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辨东南西北倒也罢了,黑不见天日的地底下,若非方向感极好的人,转几圈也晕了,可连左右都不分的人,她算是真的长见识了,怪不得到京城能走到安县去被邵小红捡回来。
“你爹…”沈醉疏答道。
“跟上!”秦绾一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哦。”沈醉疏讪讪地笑笑,弯腰捡起地上的玉钗,跟了上去。
“这可是碧姨最喜欢的首饰,你就这么砸了,小心上去她收拾你。”秦绾斜睨了他一眼。
“我赔还不行嘛。”沈醉疏无奈。
“那是五百年以上的古玉,东海夜明珠,你赔得起?”秦绾随口道。
“先欠着?”这回,沈醉疏仿佛了许久才道。
“滚!”秦绾笑骂了一句,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个三岔路口,这会儿倒也一下子分不清唐少陵是追着人从哪条路走的。
沈醉疏蹲下身,紫曦看了看,指了指中间那条路:“有血迹。”
“走吧!”秦绾点点头。
“对了,我从地下暗河进来的,要走原路出去的话,其他人可能不行。”沈醉疏边走边交代情况。
“地下河?的确是最方便的路。”秦绾挑挑眉,又咬牙道,“先抓住那个家伙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我还真是挺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人的。”
“你觉得呢?”沈醉疏问道。
“左右不过是几家的余孽。”秦绾一声冷哼。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沈醉疏一耸肩。
“不过这一手玩得有点儿大,在皇陵里动手脚,普通人是做不到的。”秦绾沉声道。
“在前面了。”沈醉疏打断道。
“嗯。”秦绾也听到隐隐传来的打斗声,只是声音有些发闷,不像是从墓道里传来的,仿佛像是隔着什么似的。
“这后面?”沈醉疏敲了敲青石砖,有些迟疑地说道。
“肯定有暗门,找!”秦绾断然道。
两人顿时分开,一左一右地开始在石壁上摸索起来。
在哪里呢?秦绾沉思。
那人虽然精通墓中的机关暗门,但后面追着一个唐少陵,肯定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所以,这里的机关,一定是简单得一触碰就能开启的。
想了想,她运起气,一脚踹了过去。
“你干嘛?”沈醉疏目瞪口呆。用来建筑皇陵的石壁何等坚固,岂是她能一脚踹开的?
然而,随着秦绾那一脚,石壁喀嚓喀嚓响了起来,随即,还真露出一个暗门来。
“这也行?”沈醉疏嘀咕。
“就是个简单的翻转门,他从里面锁死了,震断门栓,自然就开了。”秦绾一声冷笑。
随着翻转门打开,传来的声音更加清晰。
“走!”秦绾直接穿了过去。
沈醉疏只楞了一下,就见那门居然在缓缓合拢,赶紧挤进去。
“不要光。”耳边听到唐少陵一声沉喝。
秦绾下意识地收起了夜光石,让墓室恢复了黑暗,但那一瞬间,已经足够让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只是,漆黑一团,也分不清那两个飞快交换位置的人影,让他们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那蒙面人心里却也暗暗叫苦,他一直觉得这陵墓里是他的主场,就算有几个高手,也完全可以一一弄死,然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比他更适应在黑暗中交手?刚刚夜光石闪过的一刹那,他分明看见,这人…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简直像是…在享受这样黑暗中的杀机四伏。
“不用帮忙吗?”秦绾忍不住问道。
“不用。”唐少陵一声长笑,“敢让本公子吃的亏,自然要自己讨回来!”
“你是谁?”那人忍不住问道。
秦绾一挑眉,不认识唐少陵?那至少…不是最近在京城一直活动的人才对。
“还敢分神?”唐少陵的声音带着嗜血和狠厉。
随后是一阵不停歇的撞击声,太过密集,都让人分不清到底谁占着上风。
秦绾心里焦急,但这会儿也不敢出声,以免打扰唐少陵,让他分神。
好一会儿,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只留下一个粗重的喘息声。
“光。”唐少陵喘息着吐出一口气。
秦绾这才吐出一口气,拿出了夜光石。
只见墙边的地上,唐少陵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脸上却挂着笑,在他身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杀了?”秦绾问道。
“应该还活着吧?”唐少陵一耸肩,转过去把人翻过来,一手拉掉了他蒙面的黑布,嘀咕道,“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张脸是怎么个见不得人法。”
秦绾立刻举着夜光石凑过去,却在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你认识?”唐少陵道。
那是一张老人的脸,大约五六十岁,额头残留着深刻的皱纹,皮肤很是粗糙,可以看得出来生活得不太好,可是,像是这样的高手,不管是谁招揽了,都应该待之如上宾才是。
“言绝英…”秦绾怔怔地道。
“谁?”唐少陵一愣。
言绝英,这个名字他当然是听过的,就算他在西秦,可几年前东华恭亲王之案闹得太大,千年世家满门抄斩,而言绝英作为当时言家的家主,名字自然也是如雷贯耳的。
可是,言绝英应该死了吧?听说是受不了打击,在官兵冲入言家之前,就吐血身亡了,不过至少免除了菜市口砍头的屈辱。
“不是。”秦绾摇摇头,蹲下身来,看着昏迷的人,好一会儿才道,“很像,但不是。”
“那是…言家还有活口?”沈醉疏也凑过来。
“言凤卿还活着呢。”秦绾翻了个白眼。
言家只是满门抄斩,没到诛九族的程度,抄没的只是本家,分家并没有被牵连,虽然失去了本家的庇护,风流云散也是真的,但言家人,活着的可不在少数。
“跟言绝英长得很像,看起来有点眼熟。”秦绾摸着下巴沉思道,“可言家是文人,这样的高手…”
然而,她又想起江辙说过,六大世家暗地里都掌握着自己的势力,又释然了。想要壮大家族,暗地里的那档子事,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自家信任的高手镇着呢。
不过,言家已经败了,她可不信只凭余孽能搞出今天的事,如今的朝堂上,一定还有和他里应外合的人。
言家遗孤?不过也就是一把刀而已。
“要不要弄醒了严刑逼供?”唐少陵兴致勃勃地道。
“你呢?受伤没?”秦绾转头问道。
“没事。”唐少陵呲了呲牙。
秦绾一把拽过他的左手,果然,刚刚才包扎过的伤口又裂开了。
“感情你是右撇子就不把左手当回事?”秦绾没好气地拆开绷带重新包扎,又好奇道,“你这是什么东西伤的?我没见这人身上带着武器。”
“谁说没有?”唐少陵抓起老人的手一翻,却见他的指甲留得很长,根根银白,打磨得极为锋利。
“指甲?”秦绾惊讶道。
“不知道有没有病菌。”唐少陵一伸手道,“绾绾,清毒丹给我一颗。”
不等他开口,秦绾在发现伤人的是指甲之后,尽管伤口没有异样,还是立刻掏出清毒丹塞进他嘴里。
处理完伤口,沈醉疏已经把那人身上搜了一遍,遗憾道,“什么都没有,果然还是弄醒了逼供吧?”
“沈大侠也近墨者黑了。”秦绾一笑。
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沈醉疏在老人身上戳了一下,炎阳七转炽热的真气钻入体内,但下一刻,他又迅速点了他十几处穴道,以防人醒来立刻发难。
“唐兄似乎很适应陵墓里的黑暗。”沈醉疏若有所思。
秦绾也好奇地看向自己哥哥,之前撞见唐少陵的时候,这人就是在黑暗中行走的,而江湖中人谁身上没几个火折子之类的东西?
“还不是我爷爷,我们唐家闭死关的地方就是祖坟,我在陵墓里总共呆了两年半,墓道里还不都是一个样子,习惯了。”唐少陵道。
“…”秦绾和沈醉疏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amp;¥%;amp;%*”地上昏迷的老者忽的嘀咕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什么?”秦绾问道。
距离最近的唐少陵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道:“他好像说…裁衣?做衣服吗?”
“别闹。”秦绾白了他一眼,猛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整个人都顿住了,脱口道,“言彩衣!”
关于最近更新少还不准时的问题,最近我家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白天不睡觉,她不午睡我就不能码字,晚上她睡了我起来码字,但这几天晚上还闹腾,昨天一直闹到5点多,我也不用码字了,洗洗睡吧。这张还是忍着她不停地在旁边捣乱补齐的,晚上再去码明天的…/(tot)/~
☆、第一百十二章 真相?
“把他弄醒!”秦绾当机立断。
“哦,醒了。”唐少陵说着,也不管沈醉疏已经点过穴,让人醒了也不会造成危害,但他还是在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把人摁在石壁上。
“咳咳咳…”老头透不过气,又被摔了这一下,脸上涨得通红。
“轻点轻点,别把人弄死了。”沈醉疏道。
“老头子命硬得很,死不了。”唐少陵道。
“尊老爱幼懂不懂?”沈醉疏瞪他。
“说的好像你很尊老似的…”唐少陵无语。
炎阳七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的体质能练的,因为修成的内力至刚至阳,体质不行的人会直接经脉崩断而死的,可沈醉疏把这样的内力打进别人体内,可想而知,这简直是把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塞进了经脉里,这滋味儿…谁试谁知道!
沈醉疏挠了挠下巴,炎阳锁脉可是秘籍上记载的独门手法,专用来刑囚,这不是…秦绾说的要逼供么?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老头显然已经感觉到了体内的不对劲,额头很快渗出汗水来。
“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和言绝英什么关系?”秦绾抱着双臂问道。
老头咬了咬嘴唇,勉强扭过头去。
“不说话也没用,就凭你这张脸,本妃就能把你干的这事算到言家头上去。”秦绾毫不动容,淡淡地说道。
“言家早就不在了。”老头一声冷哼。
“谁说的?”秦绾一挑眉,哂笑道,“前些日子,有人请王爷和本妃到红袖楼喝酒,那个唱曲的姑娘,好像是叫什么…彩衣?”
“你!”老头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即却冷笑道,“堂堂摄政王妃,为难一个沦落至此的小女孩,也不嫌丢人?”
“呯!”却是唐少陵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用力撞在身后的石壁上。
皇陵嘛,用的材料当然是最好的,坚硬的青砖,这一下撞上去,老头顿时眼冒金星,一片漆黑。
“手滑了一下。”唐公子笑得很狰狞,“不好意思啊,您老伤了我的手臂,容易手滑。”
唐公子您伤的是左手好吗?明明你掐人喉咙用的是右手,难不成你和某人一样左右不分?
“其实呢,言老先生您说得挺对的。”秦绾却笑容可掬道,“本妃堂堂摄政王妃,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还不是一句话就让她生,让她死,或者让她不死不活?”
“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老头咬牙道。
“你炸毁皇陵又几曾心慈手软了?”秦绾并不生气,只是一脸嘲讽道,“成王败寇,古之常理,本妃先输了一招,认栽,不过老先生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输不起,实在有点儿让人鄙视了。”
“噗——”沈醉疏直接笑了出来。
“好了,说说吧,你是言家的什么人。”秦绾道。
“知道这个又怎么样?”老头冷冰冰地看着她,傲然道,“老夫言绝泓。”
“没听过。”秦绾毫不客气地道。至少,言家抄家的名单上,绝对没有这一位,可听名字的排行,他分明是言绝英一辈的。
“嗯?叫你胡说八道。”唐少陵像是拎一只小鸡似的,拎起人就要往墙上轮。
“小辈!”老头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老夫是言家暗堂之主,你自然没听过。”
“庵堂?管尼姑的?一个老头做尼姑庵主?”唐少陵惊奇道。
“…”秦绾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因为谁也不知道唐少陵说这句话究竟有几分认真。
“我觉得,不是尼姑庵吧?也许是个守灵的,所以对修陵这么熟悉。”沈醉疏深思道。
“有道理!”唐少陵点点头。
秦绾哭笑不得,安堂也就是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义庄,专门用来存放尸体的地方。
“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们!”言绝泓连眼底都泛起了红色,显然是愤怒到极点了。
“放心吧,不用你提醒,等你说完该说的,本公子也不会忘记杀你灭口的。”唐少陵理所当然道。
秦绾无语,都摆明了说不说都要被灭口,还指望人乖乖就范吗?
“绾绾,像这种老顽固,就算说了什么,也肯定不是真的,所以还是杀掉一了百了吧。”唐少陵摇着言绝泓的脖子,一脸的认真。
“不说?”秦绾一声冷笑道,“等出去后,本妃把言彩衣扔到京城最低贱的窑子里去伺候码头上卖苦力的贩夫走卒,看他是不是不说!”
“你敢!”言绝泓惊怒交加地看着她。
“有什么不敢的?”秦绾一声冷笑道,“你想说她无辜?你做的这些事,没有言彩衣从红袖楼里来往的达官显贵中给你探听消息,会如此顺利?她既然可以利用女人的身体做筹码探听消息都不觉得卑鄙,那本妃同样利用她身为女人这个弱点来逼你就范,有何不对?”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有人用同样的方法用在你身上?”言绝泓咬牙。
“呯!”话犹未了,他的后脑勺再一次和石壁亲密接触。
“手又滑了。”唐公子笑眯眯地说道。
秦绾恍若未觉,只是很平静地说道:“若是本妃能沦落到那个地步,也是自己无能,只可惜,你肯定是看不见那一天的。”
言绝泓大口喘着气,不止是喉咙被掐住的窒息感,还有几道在经脉中乱窜的炽热真气,宛若一根根烧红的针在体内游走不休,而最难以忍受的是,因为几次撞击,他的头磕破了,后脑勺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头花白的发,再从额头边上流下来,更显得狰狞可怖。
“你小心点,撞傻了怎么办。”沈醉疏忍不住道。
“本公子会小心点手滑的。”唐少陵若有其事地点点头。
“其实呢,本妃一直觉得,这世上从来没有买不来的背叛,买不到,只是因为价码不够。”秦绾又换上了一副笑容,“幕后的人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威胁,利诱,在东华,不会有几个人比我更有资格谈条件,你说是不是?言老先生。”
言绝英只是狠狠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或者是,因为我是她的师妹,所以…你有心理抵触?”秦绾叹息道,“何必呢?言家灭了,欧阳慧也死了,什么仇什么怨不都一了百了了吗?”
“绾绾,这人大概听不懂人话,还是弄死吧?”唐少陵道。
秦绾叹了口气,其实也知道,言绝泓参与这件事,必定已经想过所有可能的后果,不可能那么容易策反,何况,欧阳慧和言家的仇怨太深,她现在这个壳子可还顶着“欧阳慧的师妹”这个名头呢。
“你最好别想着要死一起死。”沈醉疏冷哼道,“我能进来,至少就能带她出去,就算其他人都死了,只要秦大小姐活着,想必你知道后果的。”
言绝泓这才正眼去看沈醉疏。
在所有的计划中,这才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唐少陵是跟踪他进的陵墓,比李暄等人更早,之前他们交手过几次,他凭着对墓道和机关的熟悉勉强把人甩掉了,可也不过是多困住一人罢了,无关大局。
然而,如今真真切切,是有人另外开了个入口进来。
从刚刚的爆炸声中,他大致猜得出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地下暗河…虽然不好走,但要说只带一人出去,并不是太过困难的事,何况要带的这个女人武功不弱。
“本妃,绝对说话算话的。”秦绾认真道。
她没说所谓的“说话算话”是哪一句,是可以谈条件,还是出去之后把言彩衣扔进窑子里去,但听的人却不能不多想。
许久,言绝泓才一声冷哼道:“不错,彩衣是老夫的女儿。”
“言彩衣不是言绝英生的?你给言家家主戴绿帽子?”秦绾一脸的惊诧。
当初言凤卿在红袖楼酒醉,啰啰嗦嗦的可说了不少往事,言彩衣,不是言家本家嫡出的千金小姐吗?
“胡说!”言绝泓怒视着她,“言家的家主每一代都是双生子,老夫执掌暗堂,不能现身于人前,可子女却能堂堂正正作为言家人,这是言家的家规。”
“不是人质?”唐少陵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