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我得跑。”成平安想及锦衣卫那些手段立时吓坏了,转身就要跑。
成国公一把揪住他:“跑?往哪里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锦衣卫那是什么?大夏朝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简直就是无孔不入,你这一跑,要再抓着,吃的苦头可就越发的足了。”
“大不了我跑到海外。”成平安一梗脖子:“这世界大着呢,海外无主的地方也多的紧,我带些人占了慢慢招了许多百姓来,我要称王称霸也使得。”
这话气的成国公都想一棍子将成平安敲死:“你能耐,还想跑到海外称王,我劝你消停消停吧,你当海外是那么好去的?海上浪大,就是再大的船也吃不住,大浪一个打来,说不得整船的人就没了,且不用说海外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真去了,也不见得就比如今好。”
成平安哪里肯听:“海外有许多土地肥沃的地方,也有许多地方遍地黄金,只要肯干,怎么都能发财的。”
成国公冷哼一声:“即如此,你跑就是了,如今锦衣卫都寻了来,我看你能不能跑得掉?”
一句话,成平安彻底的泄了气。
未几,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紧接着,几个高高壮壮的着锦衣卫服饰的汉子进来,手中拿了粗长的绳子:“哪个是成平安?”
成平安事到临头越发的慌乱,其中一个锦衣卫眼露不屑一指成平安:“绑了,带回去好生审问。”
成国公待要上前说什么,却见那锦衣卫头目口中笑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捉命成公子过去问问,再者,这事已经闹到陛下那里,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断不会冤枉了哪个,成国公还请不要阻拦。”
说完话,这些人带着成平安便走,成国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暗中焦急。
他心中不定,就想出去打探一二,才出门走不多远,迎面碰着一个穿着杏色衣衫的娇俏女子,那女子挺着肚子往这边过来,成国公见了立时过去扶住,关切的问:“你怎么出来了?小心身子?”
这女子便是成国公那怀了孕的侍妾,本名叫红樱的,她笑了笑:“也不过在屋里闷,就想出去走走。”
说到此处,红樱看了成国公两眼:“奴刚才好像听人说锦衣卫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国公叹了口气:“晋阳公主身边侍侯的人还有平安的一个妾跑出去胡言乱语,说公主是平安害死的,这不,锦衣卫上门捉拿,我这里正着急呢,原还说要出门打听打听再拿主意。”
红樱一听却是笑了起来,她一拉成国公,小声道:“您还打听什么,总归大公子也不是咱们家的骨肉,那可是朱家的嫡亲血脉,朱家大爷比您还要着急呢,您且想想,奴这会儿子怀了身孕,说不得后院其他姐妹也能怀孕,到时候,您要多少儿子不成,非要这么个外人,可朱家就不一样了,朱大爷兴许是做了许多缺德事,到如今也没有个妾能怀上,他必然比您更着急。”
红樱抚着肚子心中偷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前儿才请了大夫来瞧,说她这胎怀的是个儿子,她正愁前头有成平安挡着路,她儿子将来生下来怕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哪里知道,成平安就出了这档子事。
且不管成平安有事没事,怕成国公都要更加关注自己肚子里这个,到那时候,她要什么没有。
成国公听了红樱这话先是一怒,他和成平安到底有多年的父子之情,岂是说断就断的,才要训斥红樱,可看她那肚子,便也将怒气忍了,又听红樱道:“就算是要打探,您也该叫朱大往前头,咱们躲在后头呢。”
成国公听了越发没了脾气,拉了红樱的手笑了起来:“你说的是极,就该如此,就该如此,且等着我去朱家一回,等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红樱垂头:“奴想吃些素淡的,只这几日厨房总是做不来,这回倒好,公主这一去都忙着公主的丧事,哪里还顾得了奴家。”
“不怕。”成国公立时又哄起红樱来:“我叫人与厨房说一声,先紧着你。”
说完,成国公又叮嘱红樱几句话,无非就是小心肚子,万事切莫操心之类的话,叮嘱完了,成国公快步出了府,坐上马车直奔朱家。
却说宋怀瑾带着冯蓉蓉和春月进了宫,直接去了乾清宫,正好庆丰帝才召见了阁臣,正无事可做,听说他来了立时宣召,宋怀瑾便带着两女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进了乾清宫,宋怀瑾一指春月:“陛下,晋阳公主的死有疑点,这是晋阳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您且问她。”
春月立刻跪地哭诉,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冯蓉蓉也信誓旦旦的与她做证。
待到听两人哭完,庆丰帝也是大怒,甭管怎么说,晋阳公主都是庆丰帝的亲妹妹,他不待见,可别人不能不待见,他能作贱,能定晋阳公主的生死,别人却不能,外人这般的害晋阳公主,可不就是活生生打他这个皇帝的脸面。
“好,好一个成国公府,当初朕就不愿意晋阳嫁过去,晋阳偏生被他们给哄住了,硬是要嫁去,为此,连公主府都不要了,这才多少日子,就这么,就这么去了。”说到此处,庆丰帝情绪也有些低落,不管如何,晋阳到底是他亲妹,当初先帝在的时候,他们兄妹感情还曾是不错的。
冯蓉蓉见庆丰帝这般恼怒,便开始火上浇油:“陛下,求陛下给奴做主,成平安狼心狗肺,不只杀害公主,还杀了奴的姑姑。”
庆丰帝又看向冯蓉蓉:“你姑姑?”
冯蓉蓉点头,泪眼蒙蒙道:“奴的姑姑便是成平安先头的嫡妻冯氏,当初奴姑姑原是和…”
说到此处,冯蓉蓉偷眼看向宋怀瑾:“原是和指挥使大人订下亲事的,只是指挥使大人多年未归,也不知道生死,奴的姑姑就被成平安花言巧语所骗,嫁给了他,原先姑姑嫁过去的时候,成国公府并不像现在这样富裕,那时候成国公府没有多少银钱的,姑姑嫁妆极丰厚,拿了些给成平安做买卖,才有了现今的成国公府,谁知道,他们那样没良心,才有了钱就,就害了姑姑性命,还有,奴也曾暗中观察成国公府的事情,发现指挥使大人的亲母宋夫人也是叫,叫成国公和成平安给害死的。”
冯蓉蓉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说完便瘫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决心
“你可知,随意污蔑朝庭官员是要丢命的?”
过了许久,庆丰帝慢悠悠问了一句。
冯蓉蓉嗑头:“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不实之言,愿遭天打雷劈。”
“好。”庆丰帝点头:“你们自去写了状子,朕会着锦衣卫查明的。”
说完,庆丰帝叫宫人将春月和冯蓉蓉带下去,因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因此并没有叫她们离开,而是在宫里寻了个地方叫她们住下,又托皇后照看一二。
交待完了冯蓉蓉和春月的事情,庆丰帝气的抓起砚台就砸在地上:“好一个成国公府。”
宋怀瑾看看地上四分五裂的砚台,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瞅着庆丰帝:“五百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嗯?”庆丰帝有几分不解。
宋怀瑾一笑:“这块砚台可值五百两,就因为你一生气便没了。”
“我如何能不生气。”庆丰帝气的怒吼一声:“那冯氏与朕何干,且又是个早死了的人,成平安害也便害了,晋阳知道也就算了,他做什么害死晋阳,且还叫人看出来,如此便也罢了,他管束好后院也成,竟叫这两个女人跑出来告状,朕还想大用他,如今可不成了。”
宋怀瑾就知道会如此,庆丰帝气成这样,大约也并不是为着晋阳公主,而是因为一个有用的棋子没了。
他笑了笑:“你若要用也不是没法子的。”
“什么办法?”庆丰帝一听极为好奇,赶紧走过来问。
宋怀瑾老神在在道:“只要成平安消失不就成了。你且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该定罪就定罪,成平安害死晋阳公主,想来也是活不成的,不过,你可以暗中赐死,叫他假死脱身,之后再寻那医圣宗丰将他的面貌改上一两分,再换个名字,换个户籍入朝不就成了。”
说到此处。宋怀瑾又笑了笑:“原来成平安仗着有成国公府做靠山。又有退路,替你办事难免不用心,可若是叫他换了身份,他再无退路可寻。只能下死力气替你办事。还有。成国公府几辈子的财产可不少,再加上成平安这些年经营有道,那钱财只怕比国库里还多些。要是定了罪…那可都是你的了。”
旁的事倒也罢了,说起成国公府的银钱,庆丰帝却是极为眼热的。
他如今在位过的十分艰难,朝庭处处都要银子,国库银子又不丰,他还要时常拿出私库的银子来补贴,若是…真抄了成国公府,那起码好几年不用为银钱所虑。
只是,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老爷,老爷。”周氏跪在地上一行哭一行求:“妾身别的也不多求,只求老爷救救平安,那锦衣卫是那般容易去的,可怜我儿不定要受什么苦呢。”
成国公靠在椅背上看着周氏,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你叫我如何去救,如何去救啊,那是锦衣卫,我能伸得进手去?且,且还是那个孽子执掌的,何况,成平安他也实在大胆,连公主都敢害啊,那是皇家出来的金枝玉叶,是当今陛下的亲妹,他就这么给杀了,我还救他?要是陛下治罪,你且想想咱们一家老小的性命吧。”
一行说,成国公越发的恼怒,那樱红是个妾,本来便没经过大事,心眼十分的简单,想不着这株连之罪,可周氏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连这个都想不着,还想救成平安,也不看看她自己能不能先逃得活命。
这么一番话叫周氏哑口无言,跪在地上只顾着哭了。
成国公越发的心烦意乱,大吼一声:“哭丧呢,要哭去你屋里哭,少给我寻晦气。”
见周氏面色惨白,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成国公也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多少年的夫妻了,是有几分不忍的,他软了语气:“你当我没想法子么,我早去了朱家,只是那朱大推脱了去,后来又去救了几位好友,都是没法子的…”
说到此处,成国公又叹一声:“唯今之计,只愿陛下看在还要用平安的份上,将这事轻轻放下吧,旁的,咱们实在使不上力的。”
周氏也没办法,只能给成国公嗑头起身,哭着离开。
却说宋怀瑾回了锦衣卫就叫人去审问成平安,倒也没怎么用刑,成平安本就是个软骨头,最经不得痛的,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就都招了,包括他怎么害死冯氏和晋阳公主,以及当初成国公怎么害的宋氏之类的事情,还有许多成国公府见不得人的事情也都讲了出来。
锦衣卫的人叫他画了押,便将他圈在牢里,将供词呈给宋怀瑾,宋怀瑾看了之后极为气愤,尤其是看到当初成国公一家是如何迫害宋氏时,眼圈都气的通红,手上青筋更是暴了起来。
他狠狠将供词拍在桌上:“好一个成国公府,真真无恶不作。”
他心想着当初宋氏在成国公府日子十分难过,简直可以说不见天日,还是那个冯氏心善时常接济一二,便是后来冯氏也是因此而死,说到底,他母亲到底还是欠了冯氏一些,母债子偿,这冯氏…
若是冯氏有个孩子的话,他也可以照看一二,可是冯氏什么都没留下,要说冯氏那些亲人,也都是不安好心的,不说锦衣卫探到,便是他岳母和大嫂都知道那些陈年旧事,怕是冯氏泉下有知,也对这等亲人不耻,他也犯不着照顾,如此,也只能多加照看冯氏的墓地了。
宋怀瑾却不知他一心照看的冯氏魂魄进了季颂贤体内,又嫁给了他,如今只是发愁怎样偿还冯氏的人情。
又想了一时,宋怀瑾拿了供词进宫呈给庆丰帝,做完了这些天都黑透了,他一日都没回去,几乎连热饭都没吃一口,这会儿子早饿透了,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回了家中。
季颂贤早就备好了热茶热饭,一直等着宋怀瑾,不时的叫人去门口张望张望,待等到宋怀瑾回来,她笑着起身拉宋怀瑾坐下,一行给他添饭加菜,一行问:“怎么这样晚,我原想着你要是不回来很该派个人说一声的,你即没说,就是要回来的,却没想着这样晚。”
宋怀瑾也是实在饿坏了的,端起碗来就吃,一气吃了三碗饭又喝了许多水才算饱了,他放下碗道:“别提了,今儿这事倒也有趣的紧。”
季颂贤忙问什么事,宋怀瑾便将晋阳公主如何去世,冯蓉蓉和春月如何告状的事情讲了出来,末了还笑:“成家也是作死的,如今怕是再难保全了。”
季颂贤原当什么事,不想竟然听到此等样的大事,一时激动难耐,几乎将碗都握碎,她声音有些发抖:“这…是真的?成家这样大胆?”
宋怀瑾还以为她吓着了呢,将她搂在怀里笑着哄道:“你莫怕,那些世家里头出的人命不是一件两件,不过没嚷出来罢了,成国公府这还算好的,你还没见过那真正黑心的呢。”
季颂贤情知这是真的了,心中狂喜,她又如何不想要报仇,只是她是季颂贤,和冯颂贤八杆子打不着,又如何有借口报仇,再者,她一个后宅女人也没那份能力,只能忍着。
却不想这样的喜事从天而降,成平安竟然杀了晋阳公主,这事还捅了出来,如此,成平安只怕也难活命了…
“成国公府可是要获罪。”季颂贤紧紧抓着宋怀瑾的衣裳问了一句。
宋怀瑾点头:“这个自然。”
季颂贤听后笑了起来:“活该,怀瑾,婆母的仇总算是能报了,我心里真高兴。”
宋怀瑾听了还只当季颂贤真心替他想,心头又是一阵暖意:“我也高兴着呢。”
两人说说笑笑,季颂贤欢喜的也顾不上吃饭,叫丫头收拾了饭菜坐在一起和宋怀瑾说话,脑海中时不时的闪现成国公府要怎样倒霉,成平安要如何丢命,越想,嘴角笑意越发的大了。
宋怀瑾只当她是替自家母亲高兴,也就陪着她笑,笑过又道:“这几日我要忙着成国公府之事,怕是没时间回来,你自己在家也难免无聊,倒不如回去和岳母做几日伴,待这件事情完结我再接你回来。”
“好。”
季颂贤欢欢喜喜的应下,又对宋怀瑾道:“你自己万事小心。”
“我明白。”宋怀瑾答应一声,起身将季颂贤抱进怀里:“咱们夫妻怕要好些日子见不着面,今儿我先讨些利息。”
说完,他抱起季颂贤进了屋,季颂贤伸手捶他:“越发不像了,你…”
接下来的话,都被宋怀瑾给吞了。
两人折腾了半宿,第二天一大早宋怀瑾将季颂贤送到季家就到了锦衣卫,先问了几件案子,又叫人将这几年查出来的成国公府的产业整理一下,之后又有锦衣卫密探来报说北边豫王府最近有异常,怕是豫王有谋反之意,宋怀瑾便批复叫人立时去查,且要查个仔细,且还要探查朝中哪些人和豫王有联系。
弄完这些,宋怀瑾才起身进宫。
乾清宫中,庆丰帝见了宋怀瑾开口便道:“朕想了,就按你说的办,明日朝会,朕会下令查抄成国公府,且还会宣布成国公府的罪状,你将人手准备好,朕命令一下,你便立即抄检。”(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杀妻小能手
入夜,时已快要入夏,金陵城里越发的炎热起来,就是夜间也还有几分热意未散。
宋怀瑾站在书房窗前,推窗就见着院中花木繁盛,又听各色虫鸣鸟叫,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燥意,阮二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半弯着腰小声道:“恭喜小主子马上就要大仇得报。”
宋怀瑾一摆手:“这算什么,不过是绕了那么大一个弯罢了,我若要报仇,当初才回来的时候直接到成国公府杀了那对父子便成。”
阮二腰弯的越发的低了:“主子的意思到底那是小主子的父兄,主子不能留下杀父弑兄的名头。”
“父兄?”宋怀瑾冷笑一声:“好一个父兄,为父的不仁,杀我亲母,为兄的不义,夺我未婚妻,这样的父兄不要也罢,我真是不明白师傅是怎么想的,偏生要容忍那对父子到这时候。”
“到底是小主子的亲人,主子也不好动手,只能留着给小主子一处解决。”阮二压低了声音道:“主子那里传了信,再给小主子一些时间,过了时间是必要回的。”
宋怀瑾转身,冷冷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临来的时候师傅交待过的。”
阮二却在这时候突然道:“小主子改姓宋,和主子一个姓了,主子说,不必再叫师傅了,小主子叫母亲也成,叫姨母也成。”
宋怀瑾微叹一声:“娘的信中提及这件事情,往后…往后我便叫母亲吧。到底我是师傅一手养大,我所有都是师傅赐予。”
阮二一听这话立时笑了出来,满脸的欢快:“理该如此,理该如此,您本就和主子血脉相连,这会儿子改称一声母亲,小的看看将来那些个老东西还怎么叽叽歪歪,本是主子的产业,主子乐意给谁就给谁,由不得他们作耗。”
听阮二这么一说。宋怀瑾倒是也笑了:“母亲对我的大恩我一日不敢或忘。且等着回去之后必然好生孝敬…”
说到此处,宋怀瑾想及那人的脾气禀性,这孝敬的话再说不出口的。
又想到那人这样大的岁数了还极其不着调,就又有些担忧。很怕将来见了那位母亲大人。会不会带坏了自家的小娇妻。
阮二并不知道宋怀瑾在愁什么。笑道:“主子盼小主子回去不知道多少时间了,如今总算是看着头了。”
宋怀瑾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窗外疏朗的星空。还有那一轮圆月,长久才叹了一声,又咬牙道:“明日必要叫那对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这个时候,季颂贤也了无睡意,她同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景色,好一阵都没动一下。
雪夜悄悄走过来,拿了一件薄披风给季颂贤披上:“太太,虽说如今天已然不冷了,可入了夜时不时也有阵凉风吹来,太太还是别老在窗前站着了,若是着了风,老爷怕要责怪奴几个了。”
季颂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回头对雪夜笑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儿晚上总是睡不着。”
雪夜也是一笑:“太太睡不着便与我们说说话也成,也不一定非得在窗户根下站着呢。”
“也好。”季颂贤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回身在桌前坐下,又小心将窗户关好,拉过雪夜问:“你们…你们主子是怎样一个人?”
“主子啊。”说起自家主子,雪夜满脸的敬佩和祟拜之色:“主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对我们也好,要是没有主子,我们现在还不定沦落何方,哪里有如今这样的日子。”
“那她喜欢什么?”季颂贤已然从宋怀瑾口中知道他师傅是个女子,便越发的担忧,伺侯女性长辈可比男性长辈更要麻烦,且也更容易产生矛盾。
雪夜想了好一时:“主子喜欢的东西很多,喜欢花,喜欢月,喜欢好些东西呢,奴也不知道。”
“那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季颂贤又问。
雪夜笑了:“主子没有特殊的爱好,她说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谁和谁都不会一样,所以,并不会特异的喜欢某一种,也不会讨厌哪一种,人来到这世上,都有其使命,是不能人为破坏的。”
季颂贤越发有一种无从下嘴的感觉了,这样没有任何喜好偏爱的长辈,她将来真能伺侯好?
“太太问这些做什么?”雪夜有一时的疑惑。
季颂贤叹了一声:“师傅只有怀瑾一个亲人,将来我们总是要给她养老,我还要伺侯她老人家,又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喜好呢。”
“咳,咳…”雪夜咳了好一时,掩了口满脸的震惊,好一会儿才道:“太太怎有这样的想法?主子又怎会叫你伺侯她呢?当初老爷离开的时候主子高兴的什么似的,只说终没人再管她了,往后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必听老爷唠叨,又怎会愿意和老爷太太住在一处,时时叫老爷盯着她?”
这话说的,季颂贤越发的糊涂了:“旁人家不都是养儿防老的么?”
她是真不明白,听起来,宋怀瑾这师傅实在是位奇人呢。
“防老?”雪夜越发的疑惑:“主子也不老呢,做什么防老?主子如今的日子过的不知道多潇洒。”
“这…”季颂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到底还是对未来的生活放了些心。
雪夜见她表情,又怎能猜不出她是怎么想的,失笑道:“太太多想了,主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她最是和气不过了,将来您见了就明白过来。”
季颂贤还能怎样,只能点头。
雪夜又道:“太太的新话本子奴看过了,且还将太太写的那些个话本子都整理出来叫人给主子送过去了。主子最喜欢这些新鲜物件,将来太太要是想哄主子高兴,便写些话本子就成,保管主子爱的什么似的。”
见季颂贤面露疑惑,雪夜继续道:“新话本子真好看,就是奴看了心里都甜的紧,照奴说,太太很该多写些这样的。”
之后,她又缠着季颂贤问:“太太即是睡不着,给奴再讲些故事可好。要不然。太太讲讲下一本要写什么。”
呃?
季颂贤想了好一会儿道:“下一本么?我想写未来的故事,好久好久以后,大约是从咱们这里数几万年之后的那个世界。”
“天!”雪夜惊的捂了嘴:“那么久远呢,亏的太太怎么想出来的。奴倒是极为好奇。太太快说说那个世界是怎样的?”
一夜时间过去。第二日大朝日,季颂贤大半夜都没睡,眼瞧着时辰到了就直接去伍氏房里见了季亿。伍氏和季亿见季颂贤过来好一阵奇怪,伍氏直接问:“好好的你不睡觉过来做甚?”
季颂贤过去帮季亿拿了热毛巾叫他擦脸,一边伺侯季亿梳洗,一边道:“我想叫爹多留意朝堂上的事情,今日怕有大事要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