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冯蓉蓉得知此事,心里明白。怕是成平安醒过来,想到先前说的那些话,以为都是晋阳公主听去了,因此才会将晋阳公主关了起来。
她心里还有些打鼓,心说幸好碰着晋阳公主那个没心眼的,不然要真是叫成平安醒过来知道是她听了去的话,说不得晋阳公主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了。
晋阳公主身为金枝玉叶,成平安不敢如何,可她冯蓉蓉不过是个没人疼的庶女,又只是个妾侍。成平安完全能叫她不声不响的就这么消失。
越想。冯蓉蓉越是害怕,竟然将先前那些锋芒都收了去,一心做起贤惠人来,在后院慢慢如同隐形人一般极为低调。
却说成平安将晋阳公主关了起来。心里还是没底的。
他回去想了几日就下了狠心。白日里成平安帮着庆丰帝举行义卖。筹钱救灾,晚间就偷偷到他自己建的那个实验室中醒了一些叫人渐渐虚弱的药物,又醒了些对心脏不利的药。等这些药醒了出来,成平安就将药下在晋阳公主的饭食中。
几日之后,义卖会举行,好些庆丰帝用过的东西,还有宫中用旧的东西被搬出来拍卖,倒也筹了许多钱,一时间,成平安很是风光无限。
可就在这个时候,以汪素素还有宋三娘几个大家出头,又将金陵城许多出了名的楼子里当红的行首聚在一处进行义演,她们打了潇湘子先生的名头,只说潇湘子先生心系江西受灾百姓,奈何没办法出面筹钱,只好托她们义演来筹集银两救灾。
如此一来,不只金陵城里许多富户还有那些公子哥儿来看演出,就是后院许多女子也来瞧上一瞧。
季颂贤和宋怀瑾寻了个坏了事的官员的宅院,在花园子里修整一番建了高台供宋三娘她们演出,之后又寻了一些教坊司里渐渐老去没有名头,可很有几分才艺的妓子,在金陵城的闹市上搭了高台叫她们唱歌跳舞吸引了许多百姓来观看,待到演出结束之后,便会有小厮拿着盘子下来请百姓们自愿捐些银钱。
金陵城百姓都极为富庶,倒也不差那几个铜板,如此,不说那些达官贵人,几日下来,单是从百姓那也筹了好些钱来。
金陵城里转遍了,那些妓子倒还有些兴致,便搭班去了别的城镇演出,一时间义演之事弄的人尽皆知。
庆丰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下旨赞扬了参加义演的这些妓子和行首们,一时间,她们的名头也越发的响亮,便是没有义演的时候,好些达官显贵点名要见这些人,倒弄的教坊司和那些楼子越发的热闹起来。
一次朝会上,庆丰帝点了名表扬季颂贤,只说原先季颂贤在教坊司闹出事来,好些人都说她不守妇道,可如今才知道,她宁愿不要名声,也亲自出面去教坊司劝说那些行首以大义为重,组织义演,为国为民筹积善款,实在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如此行事,应该极为嘉奖赞赏,绝不容人再说三道四。
庆丰帝这般一说,朝中许多声音都压制下来。
与此同时,潇湘子的新书发行,各大书行都帖出告示来,只说潇湘子先生这本书所卖得的银钱全部捐给江西灾民,买书就是做善事,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之类的。
如此,各书行更是人烟密集,好些人指名要买潇湘子的新书。
当然,买的最多的还是后宅那些个女子,原来季颂贤所写的书都是想象力极为丰富的,构思很细密,架构却极为庞大,展现在人们面前的都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可这回她的新书却写尽了至情至性,后世称为言情,这时候却是才子佳人之类的,只这和寻常的才子佳人又不一样,书里写尽了富贵风流,却也道出各类辛酸不平事,当然,最吸引人的就是主角的爱情,那样不动声色,不声不响,于平淡中见真情,细水流长一般的情叫人向往之极,尤其是男主角对于女主角无言呵护,拼尽全力的守护叫人动容。
待这本书卖出去,后宅里多少女子哭成泪人,哭喊着嫁人当嫁萧郎之类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暗潮
如今金陵城里若说什么事情最能引人注意,一是义演,二便是潇湘子先生的新话本子。
但凡是金陵人,若是不知道这两件事,一定会被人鄙夷。
那等识字的或买或借话本子瞧,不识字的,多数会到茶楼酒馆听书,后宅妇人不能出来听书,便叫自家男人或者儿孙去听,回来说与自己听。
不过十几日的功夫,满城尽是议论这新话本子的,这话本名叫于瑶传,讲的是一位叫于瑶的女子因为信错良人,终至被害身亡,之后因一直喜欢她的萧郎情动上天,也因害了于瑶的那位马郎君做恶多端,于瑶又有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回于瑶牵手萧郎,过着极为美满幸福的生活,只那马郎君又作恶到她头上,萧郎便想尽办法维护于瑶,最后恶有恶报,皆大欢喜。
说起来,要是放到后世,这话本子绝对是极恶俗狗血的,然在此时这等文章未曾出现过,一是新鲜,二来,季颂贤在书中将那等富贵人家的生活描绘的极尽详细,闺阁女子一言一行,所用的一事一物都有描述,且还有许多后宅的勾心斗角都写的很好,叫人读来就跟真的一般。
三来,便是其间情意,这话本子中的萧郎不像马郎君那般甜言蜜语,虽说冷着一张脸,可一时一处都惦记着于瑶,为她做了许多的实事,看了叫人极为感动。
四来,便是写尽了情之一字。也道尽了世情,其间有被浪荡公子骗了的乡村美貌姑娘,有刁蛮任性的世家小姐,有贪慕虚荣的,有朴实无华的,更有那等用心良苦的父母为子女谋划,也有自私凉薄的抛妻弃女。
似乎是各式各样的事情都能在这本书中寻到一二,许多人都在这书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便是李太后都看的入了迷,看完赞叹一声写的好,她这一声赞叹。又引起一番哄抢的高潮。一时间,于瑶传卖的断了货。
这也就算了,最叫人觉得稀奇的是一位官员后宅的夫人看了这本书竟然与人说这话本子中马郎君指的便是成国公府的大公子,那位于瑶的原型可能就是成公子先头死了的夫人冯氏。还说冯氏为人极好。是个贤惠和顺的人儿。且身子十分康健,不像是能暴病身亡的,却死的那般突然。后来又传出冯家闹腾的事情,想来,冯氏竟是被成公子害死的也不一定。
她这话也不过说说,然传出去人们都当了真。
倒是有许多人都从这书中开始寻找,越看越发觉得那马郎君便是成平安无疑了。
然后又有人从中寻找萧郎的原型,好些人都说怕这位萧郎就是宋指挥使自己,这话传出去,原本许多女子就极为仰慕宋怀瑾,如今越发的仰慕了,竟有许多人读了这书跑到宋府门口傻乎乎呆着,就为着等宋怀瑾回府的时候看上一眼,倒弄的宋家所在的地方那一条街都人满为患,好些做小买卖的也专门在此聚集,竟弄的跟个小集市似的,叫人哭笑不得。
之后就有许多后宅女子开始研究书中的各色人物,又指出许多来。
如此一来,越发引的许多人都研读起了这本书来,越是看,越是感兴趣,后宅女子模仿里头那些贵女们的穿着打扮一言一行,前头朝堂上的男人竟然寻到了许多治国良策。
一时间,大夏朝自上而下,都称此书堪为奇书,宋怀瑾声望越发的显著。
原成平安洋洋自得,只觉得自己拍卖筹得善款,是一件极体面的事情,没想着几日之后那些教坊司的女子弄了个义演,一下子将他风头压了下去,之后就是潇湘子的书大卖。
这也就算了,这书卖出去,好些人都说那书中的马郎就是他,有那等不知世事的贵女在外头碰着他,竟然指挥家中下人朝他扔石头,这下子彻底的将成平安惹恼了。
他如今是真当宋怀瑾和他一样都是穿越来的,便当那义演的事情也是宋怀瑾指使季颂贤弄出来的,那于瑶传定也是宋怀瑾故意写出来难为他羞辱他的,如此一来,成平安越发的愤恨,可是想着宋怀瑾的地位手段,却也不敢如何,只能暗下决心,终有一日要报了这仇,且要宋怀瑾不得好死,还要将季颂贤从他那里抢了过来。
别的先不说,且说这成国公府后宅之中,冯蓉蓉这些日子也在看于瑶传,看过之后傻乎乎的呆了许多日子,她分明就从这书中看出了许多事情的影子,再结合先前听到的成平安所说的那些话,冯蓉蓉越发认定这书就是暗讽成平安的。
她想着那书中的马郎君为人阴狠凉薄,用着风流浪荡为掩盖,私底下用所学的医术偷偷的研制许多药丸子,害的多少人无知无觉的死去,想着后宅里许多女子都是不动声色就没了,且又想着那没了踪迹的柳白二位姨娘,冯蓉蓉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也是成平安给害死的?
那么,晋阳公主听着了他那么多话,被他圈禁起来,他会不会拿药去害晋阳公主?
想着这些,冯蓉蓉越发的胆战心惊,她不敢说什么,只能暗中观察晋阳公主,之后又悄悄收买了看守晋阳公主的婆子,通过那几个婆子的口,冯蓉蓉知道晋阳公主身子越发的虚弱,时不时的会发疯,且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她想着于瑶传中所述的那位马郎君害人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是给几个不服他的人下了药,导致这些人都发疯而亡,身上只觉得冰寒的紧。
有的时候疑心生暗鬼,冯蓉蓉越是这般想,越是害怕,想着若是将来成平安知道她也听着那些话,会不会同样如此待她。
如此,她就趁着成平安对后宅里这些个姨娘十分优容的时候时常出门,将在成家攒下的钱财悄悄转移出去,又琢磨着怎么脱离成国公府。
这一日成平安出门,没走多少路就遇着个穿着蓝色碎花衣裳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看了他两眼,十分的鄙夷,啐了一声:“人面兽心。”
说完提着篮子就走了,成平安当下脸都黑了,才走了没几步路,又碰着个担着担子卖菜的大娘,那大娘看着他盯了一会儿子,扔出一片烂菜叶子:“早晚得遭报应。”
成平安脸越发的黑了,几乎阴沉的欲滴下水来。
他实在忍不住了,转身就奔往锦衣卫。
刚刚好宋怀瑾从锦衣卫中出来,迎头碰着成平安,成平安一见宋怀瑾新仇旧恨一时全涌上心头:“宋指挥使,潇湘子,真是好大的颜面,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这般和我过不去,不只抢了我的心上人,还这般设计污我名声,我告诉你,莫逼的太紧了,小心我弄个鱼死网破,将你的事情也捅出来。”
宋怀瑾冷冷瞅着成平安,过了一会儿才扔下两个字:“蠢货。”
之后翻身上马,打马离开,直气的成平安混身发抖。
“好,好。”成平安骂了几句,转身便走,他一时也没了什么心思,就直接叫了辆车送他回家,才到了成国公府门口,就见门房上几人匆匆过来:“大公子,赶紧回去吧,晋阳公主不好了。”
“什么?”成平安大吃一惊,匆匆就进了府门,一路直奔晋阳公主屋里。
待进了屋,就闻到一股子酸腐之气,到了里屋,就见晋阳公主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竟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成平安登时惊问:“这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伺侯晋阳公主的几个丫头全都跪在地上嗑头:“驸马,公主,公主这几日精神本就不好,奴等想尽了法子也不能叫公主开颜,前儿公主又听人说什么外头一个话本子卖疯了,就想买一本瞧瞧解闷,谁知道,谁知道公主看了那话本子就成这样了。”
成平安一听怒目而视:“谁给她看的?谁叫你们看那话本子的?给本公子搜,全府上下都搜寻一番,将那邪书给烧了,凡是看过的都罚,罚跪…”
成平安自己用的药自己知道,以晋阳公主的身子,这药下了之后只会叫她虚弱,若真要她的命,也要个两三年的时间,谁料到晋阳公主竟然这么不经事,只一本书就弄成这样了,成平安越发的恨起了宋怀瑾。
晋阳公主躺在床上,耳边听着成平安的话音,转过头来张开眼睛流着泪看了他一眼:“成郎,我自来慕你文才惊人,慕你为人洒脱,慕你风流多情,我一颗心都系在你身上,好多年都想着嫁给你会如何?直到,直到真嫁给了你,我才知,才知道那个叫我恋慕的成郎,不过是我自己虚幻而出的,我好悔,好恨,好悔没有听从母后的规劝,好恨你翻脸无情,对我弃如鄙履…”
说到此处,晋阳公主猛然坐起身来,指着成平安大声道:“你,你竟然在我的饭食中下了药,想要我的命,想要我的命啊,既然如此,你拿去便是…”(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告状
“什么?”
冯蓉蓉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看着站在一旁的小丫头急问:“公主真没了?这事可不是能做假的?”
“真的。”小丫头急急表态:“奴刚从那边过来,听的真真的,还有,奴还听管家说要发丧什么的。”
“竟然这般快?”冯蓉蓉呆傻了好一阵,挥手叫小丫头退出去,屋里就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紧张不安又恐惧,双手紧紧抱在一处:“怎么那般狠的心呢?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是了,当初姑姑还不就是这么没的。”
她这里正惊恐间,却听得窗户外头一个人在叫:“冯姨娘,冯姨娘。”
冯蓉蓉扭头看过去,却见晋阳公主的侍女春月隔着窗子正在看她,她猛的一惊,赶紧招手叫春月进来:“你怎么来了?”
春月看向冯蓉蓉:“自然是公主叫我来的。”
“你这话哄谁呢。”冯蓉蓉立图平静一些,然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春月冷笑一声:“你真当公主是傻子么,那一日公主碰着了你才去照顾大公子的,等着大公子一怒之下将公主关了起来,公主可是都想明白了,公主特特的嘱咐了我,若是万一出了事情就叫我来寻你,叫你一定要替她报仇,若不然,哼,且等着吧,我就是死,也得叫大公子知道你也听着那些话了,且比公主听的还真,你且想想你的下场吧。”
冯蓉蓉越发的惊惧:“我听着什么了?我那一日也不过是伺侯大公子喝了茶。”
“哄谁呢。”春月满脸的狠意:“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也时常打骂奴才。可对我却有恩,且一直对我不错,我不能任由公主就这么被欺负死,为着替公主报仇,我这条烂命怎么都成,我与你说句不好听的,公主如今这般,还不都是你陷害的,你要是不好好的替公主报了仇,我必然与你没完。”
这下子。冯蓉蓉是真的再坐不住的。她猛的站了起来:“好,好,我报仇,我必替公主报仇。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你要尽快。”春月临走的时候还扭头看了冯蓉蓉一眼。这一眼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冯蓉蓉越发的坐立难安。
其实。当晋阳公主死讯传来的时候,她已然对成平安死了心,也在考虑自己的后路。只是到底还没逼迫到那个份上,冯蓉蓉也犯为着拼死拼活的,可春月这句话就将她逼到了死角,若是不想法子给晋阳公主报仇,怕是她死无葬身之地。
冯蓉蓉才想着要如何行事的时候,就听着外头有小丫头传说要她们都去灵堂哭晋阳公主。
冯蓉蓉收拾一番换了一身白衣就去了,彼时灵堂已然跪了好些人,冯蓉蓉也跪在那里哀哀而哭。
哭了一时,冯蓉蓉看着院中有和尚道士做法事,屋里有尼姑讼经,打眼看了好一时,冯蓉蓉心里有了决定。
她哭着哭着两眼一番昏了过去,她这一昏,便有好几个丫头慌慌张张的叫了起来,原在给晋阳公主守灵的春月见了心中有数,过去扶冯蓉蓉到了偏房里歇着。
等到安顿好冯蓉蓉,春月就遣了另几个丫头出去。
如今成平安后院也没人正经主子管束,那些丫头们能躲懒就躲懒,后宅几乎乱成一团,倒也不须担心什么。
等着屋里就剩两个人的时候,冯蓉蓉睁眼看了春月一眼:“我想着法子了,只是还要你帮忙。”
“你说。”春月咬牙。
冯蓉蓉小声说着,春月听了点头:“你说的是,是我想多了,这事情倒也简单,且等着吧,今儿夜里我去寻你。”
两个人说定了,春月就寻了人将冯蓉蓉送回她自己院中,而她继续守着晋阳公主的灵牌。
冯蓉蓉回去趁人不备收拾一番,到了夜间又吃了许多东西,一直守着等到快半夜了,春月才过来寻她,两个人都穿了下人的衣裳,又提着个小包袱就这么结伴去了后门。
春月似乎已经打点过了,后门有个婆子守着,看着春月笑了笑:“姑娘早些出去早些回来。”
春月也是一笑:“自然的,我将东西送回去就回来了,怎么着我也得给我主子守灵不是。”
那婆子开了门,春月和冯蓉蓉匆匆出了门。
待到了第二日早上,成平安闷了一日,总觉得有些愧对晋阳公主,便去她灵堂上走一走,过去看了看,见他那些姨娘都在,唯独缺了冯蓉蓉,而晋阳公主身边伺侯的几个大丫头也缺了一个春月,成平安立时就有些警觉起来。
他立时叫人去寻,却得知这两人已然走了。
此时,成平安才开始懊恼,他怎么就那么傻,竟然没有防备晋阳公主身边的人,且没有管束家里下人不要叫府里的人走脱,如今弄出这些事来。
不过,成平安想着晋阳公主没了,他那些事情应该也没人知道,就是春月真去宫里说些什么,陛下也是不信的,再者,陛下本来和晋阳公主就没什么兄妹情谊,犯不着为了一个死去的公主而治自己这个能臣的罪。
如此一想,他也安定了。
至于说冯蓉蓉,成平安更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冯家的一个庶女,能翻出什么浪来。
只是成平安万万没想着,冯蓉蓉和春月并没有去宫中,两人竟然去了锦衣卫。
一大早,锦衣卫看门的小旗才过来,就看着冯蓉蓉和春月两个小娘子在门口守着,他倒是好奇起来,按理说,锦衣卫在金陵城里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眼中都没什么好印象,是个人都躲着走,怎么今日倒也奇了怪了,这般娇滴滴的小娘子专门守在这里,莫不是又是总宪大人的那个什么粉丝?
“这里是锦衣卫,无事还是赶紧离开吧。”到底冯蓉蓉和春月长的都好,叫锦衣卫的小旗也说不出什么凶狠的话来。
冯蓉蓉一拉春月,两个人上前:“我们二人有事,我们是来寻指挥使告状的,还请这位大哥通融一下,替我们通报一声。”
“呵。”小旗笑了一声:“告状?”
春月一步上前,小声道:“我是晋阳公主的陪嫁丫头,公主的死有冤屈,我和这位娘子拼死从成国公府里逃出来要替公主伸冤,又不敢去皇宫,就怕路上被成国公府的人寻着,知道宋指挥使最是正直的,便来寻指挥使告状。”
小旗一听这事可大了,立时就要往里边跑,冯蓉蓉叫住他:“还请这位大哥先将我们安置好,不然叫成国公府的人寻着,我们怕是不得好死呢。”
小旗点头:“两位娘子且随我来。”
说话间,他带着冯蓉蓉和春月进了锦衣卫的门,先在门房里寻了间屋子安顿好两人,又寻了顶头上司一层层的往上通传。
这边宋怀瑾才进锦衣卫就听着此事,不由笑了一声:“她们来的倒也正是时候。”又叫人带了冯蓉蓉和春月两个人进来。
这两人进了锦衣卫,原本心怀忐忑,只是见锦衣卫上上下下这些人虽有些长的凶狠,可说话行事却极有章法,并不是那等蛮横的,因此也心安一些,呆了好一时才见那小旗过来,说带她们去见指挥使,冯蓉蓉这心里越发的没底了。
就是春月也只觉得害怕,两个人一行走,冯蓉蓉为了给自己打气,对春月笑了笑道:“莫怕,宋指挥使便是潇湘子先生,想来先生能写出那等样的话本子,必然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咱们不必害怕的。”
春月也点头:“原来公主也最爱先生写的那些话本子的,可惜了…”
说话间,三个人到了后院,停在一间小巧别致的房子前,小旗进去通传了一声,就叫冯蓉蓉和春月两人进去。
两人并肩进去,就见这屋子雪洞似的,里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唯也有一桌一案还有一椅罢了,除了这些,就都是成山般的卷宗。
冯蓉蓉看了一眼,又看到桌后坐的那个玉质雪肤,面容俊美之极的人,这一看,正好看着宋怀瑾那双黑漆不见底的双眼中的冷意,吓的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道:“见过指挥使,小女子前来是要替公主伸冤,还有,状告成国公府大公子成平安害死我姑姑,其间种种手段叫人不忍…”
春月见此也跪在地上哭道:“还请大人替我主子伸冤报仇。”
宋怀瑾冷着一张脸看跪在地上的二人,并没有叫她们起来,而是慢悠悠道:“说吧,怎么回事?”
春月看了冯蓉蓉一眼,冯蓉蓉心中叹了口气,口中道:“奴家是成平安的妾侍也是荣威侯府庶女,奴家的姑姑冯氏曾是成平安的嫡妻元配,因成平安原是奴家的姑丈,逢年过节也时常去荣威侯府,奴家见过他几回,那时候奴家年纪小,只是看他翩翩公子就,就私心里喜欢上了,可是想着没有姑侄同嫁一人的,便将这心思按下,后来奴家的姑姑去世,奴家见成平安很是悲痛,觉得他有情有意,便…,前些时候成平安出去喝酒,喝醉回来倒在奴家屋里…”(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御前
冯蓉蓉跪地大哭,哭的声撕力竭:“奴家原是慕他与姑姑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想及姑姑去世那些日子,有几回他碰着奴家,总是那般难受,实在没想着他…我姑姑竟然是他害死的,死了还不算完,竟然剖腹挖心。”
说到此处,冯蓉蓉又哭:“可怜我家里老祖宗那样大的岁数了,若是知道这事不定怎么样呢?我祖母平素又是最疼姑姑的,当亲闺女一样宠着长大,知道了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春月见冯蓉蓉这般能作戏,她也不差什么,跪在地上也哭号起来:“我们公主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被成平安那个狗贼给关了起来,好些日子连门都不能出一步,生生憋闷的几乎疯了,成平安还在公主的饭食里下了药,叫公主身子快速的虚弱下去,他想要公主的命,公主原不知道,等后来知道了…公主一腔痴心都寄在他身上,等知道托错了人,死的心都有了,就这么,就这么没了命,奴看不过去,公主待奴有恩,奴就是拼得一身剐也要给公主报仇。”
春月这番作派分明就是个忠仆,冯蓉蓉也是那等姑侄情深的。
若不是宋怀瑾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德性,怕都要信了她们这些话。
眼瞧着两人唱念作打一番的表现,宋怀瑾心头冷笑,口中却说:“本宪不能放任违法作奸之人,这就将成平安捉拿归案,然你们刚才的话本宪也都叫人记录在案。你们且按了手印,再想反悔可就不行了。”
“我们不反悔。”冯蓉蓉和春月两个人几乎一齐说了出来。
宋怀瑾板着脸点头:“即如此,来人,即刻去成国公府捉拿人犯,本宪带这两人去陛下跟前说话。”
到底这件事情事关公主,怎么都要禀明庆丰帝的,宋怀瑾当即起身带了春月还有冯蓉蓉两人进了宫。
成国公府守在宫门口不远处的家丁看着立时慌了,赶紧回去禀报。
成平安听说越发的惊慌失措,没奈何,只得去寻成国公商量。
成国公原以为晋阳公主福薄早早就去了。哪里知道这其中有成平安的手笔。听成平安说完立时又怒又气又急,伸手抄了茶盏子就砸了过去,成平安也不敢躲,一下子那茶盏砸到他身上。洒的一身的茶汤:“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那是公主啊。就算是不受宠,不受陛下待见,可也是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子,陛下能作贱,你能作贱么?且等着吧,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得…”
成国公话未说完,便见一个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外头来了许多锦衣卫,要捉拿大公子。”
这一下子,成国公和成平安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