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允道:“该说话的时候,我会说话的。”

“是,”安元志冲白承允一拱手,说:“四哥,元志明白了。”

“臭小子,”世宗看着安元志骂了一句。

安元志望着世宗一笑,这笑容看着就带着孩子气。

世宗道:“去传旨,命白承泽,席琰到云霄关来议事。”

有太监高声应了声。

“好了,”世宗看着众将道:“今天时辰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歇息吧,有事我们明天再议。”

这时有将军出声问道:“圣上,那个项凌既然已经被抓了,圣上要如何处置他?”

圣上道:“朕已经答应风大将军,要将这小子千刀万剐。”

这将军说:“将他押回京城再行刑?”

安元志说:“当然是等我们出关跟沙邺人做个了断的时候,把这个混蛋押在南城楼上,当着沙邺人的面,把他千刀万剐啊。”

世宗笑了一声,手指点点安元志,道:“就按元志说的办,你们退下吧。”

众将这才一起给世宗行了礼,退出了议事厅,只白承允留下了。

安元志跟着上官勇,还有卫**的众将骑马回到卫**的驻军地之后,跟上官勇说:“这下子,他白承泽也要到云霄关来了,我看他在这里,还能搞什么鬼。”

上官勇招手让安元志坐下说话。

安元志却背着手在上官勇的面前来回走着,说:“要不是顾着眼前的这场仗,我一定带人在半路上截杀了他。”

上官勇喝了一杯水,跟安元志说:“所以你说后军也要上,是故意的?”

安元志说:“这个时候一定得把白承泽弄到眼前来啊,小睿子能玩得过他吗?”

上官勇唉了一声,说:“你的心思就没放到这场战事上过。”

安元志一屁股坐在了上官勇的身边,说:“这场战事也没我要操心的地方啊,藏栖梧手上的兵没我们的多,我们还用怕他吗?”

上官勇道:“你别忘了,比起关内的兵,还是藏栖梧手上的兵多。”

安元志睁大了眼睛,说:“你是说,我们这里的兵还是比不过藏栖梧的?”

上官勇道:“等这仗打起来看吧。”

安元志看着上官勇,在他看来他们一百多万人打藏栖梧六七十万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啊,安元志想不明白,上官勇到底在担心什么?

袁威这时端了三碗面条来,说:“侯爷,少爷饿了吧?吃面吧。”

安元志看一眼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大碗的酱油面,说:“伙房现在做饭功力见长啊,这么快就烧了夜宵出来了?”

袁威自己捧了一碗面吃,说:“就是往面条里倒点酱油,我也会烧。”

上官勇拿了面,一大碗面,没费什么事就吃下肚去了。

安元志是最后一个吃完面的人,抹了抹嘴,跟袁威说:“白承泽要来云霄关了。”

袁威马上就说:“我们去半路上杀他去?”

安元志说:“你一天到晚想啥呢?那是皇子!”

袁威马上就又兴致缺缺了,说:“那他来就来吧,跟我也没关系。”

安元志把手上的空面碗往桌案上一放,说:“什么叫跟你没关系啊?我跟你说…”

“侯爷,”安元志的话才说了个开头,门外传来了老六子的声音,说:“圣上派了吉大总管来找少爷,让少爷接旨啊。”

安元志站了起来,看着上官勇说:“这会儿圣上能有什么旨意给我?”

袁威说:“不会是圣上知道我们私下里说的那些话了吧?四殿下告你的黑状了?”

安元志虚踹了袁威一脚,骂了一声:“乌鸦嘴!”

上官勇站起了身,说:“不要慌,我们出去接旨。”

安元志由上官勇和袁威陪着,到了院一看来传旨的太监,正是吉和。

吉和冲上官勇和安元志哈了哈腰,在安元志跪下后,宣读了世宗的圣旨。

上官勇一听世宗让安元志去迎白承泽和席琰二人,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安元志听吉和宣读完了圣旨,磕头领了旨。

吉和看安元志从地上站起身后,看了看院r />

上官勇跟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吧。”

院就只剩下上官勇四人了。

安元志问吉和道:“吉大总管,圣上怎么会让我去迎五殿下的?五殿下和席大将军不认识到云霄关来的路?”

吉和小声道:“五少爷,侯爷,圣上的心思奴才哪知道啊?不过这事应该是四殿下跟圣上提议的。”

“四殿下?”安元志说。

吉和点头,说:“你们走了后,四殿下又跟圣上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圣上就让奴才来传旨来了。”

安元志看上官勇,白承允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勇给了吉和一份赏钱,道:“辛苦大总管来这一趟了,元志马上就去后军那里。”

安元志说:“我走之前,不用去见圣上一面?”

吉和说:“五少爷,圣上让您马上就出发啊。”

安元志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走。”

吉和冲上官勇和安元志行了一礼,说:“那五少爷一路顺风,奴才回去跟圣上复命去了。”

袁威往外送吉和走。

安元志站在院:“白承允这是想干什么?让我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白承泽?”

上官勇摇头,他也不知道白承允的心思。

安元志抓了抓头,说:“我看我们也别费脑子了,我去见四殿下一面,我当面问问他好了。”

“他跟圣上住在帅府里,”上官勇道:“圣上命你即刻出发,你怎么去找四殿下?”

“那怎么办?”安元志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去迎人去了?”

上官勇道:“你带着袁威、袁诚他们先走,我找机会问一下四殿下,有消息后,我让老六子去追你们。”

安元志说:“那我带多少人去?”

“我给你六百骑兵,你带着去吧。”

“六百人?”安元志说:“白承泽看我带这点人,会不会在路上,把我先解决了?”

上官勇在安元志的肩头上拍了一下,道:“白承泽若是这个时候杀你,他就是疯了。”

安元志一撇嘴,说:“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安元志跑到隔壁院一个人在院,总觉得这个时候让安元志去迎白承泽、席琰二人不是什么好事,安元志若是一个忍不住,这事就得完蛋。

袁威不一会儿跑了来,说:“侯爷,吉和走了,少爷人呢?收拾行李去了?”

上官勇点了点头,跟袁威道:“你跟元志一起去。”

“是,”袁威答应了上官勇一声。

上官勇压低了声音道:“见到了白承泽之后,你一定要看着元志,不管白承泽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劝元志忍住。”

袁威哦了一声。

“你也一样,”上官勇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要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沙邺人,不是五殿下。”

袁威说:“侯爷放心,我一定看住了少爷,不让他对五殿下起杀心。”

上官勇目光沉沉地看着袁威。

袁威只得又说:“我发誓,我一定不跟着少爷一起疯。”

“不管有什么事,等打退了沙邺人,我们再说,”上官勇跟袁威小声道:“你一定要替我劝住元志。”

845内疚的父亲

袁威跟上官勇这会儿只能点头,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这个时候真不是他跟着安元志一起疯的时候。

“你也去收拾一下行李吧,”上官勇放袁威走了。

等安元志一行六百多人收拾妥当,上官勇送这一行人出了驻军地后就止了步,再次小声叮嘱了安元志一句:“好好的把人迎回来,路上不要再生事。”

安元志点了点头,说:“姐夫放心,我走了啊。”

上官勇看着安元志一行人跑远,才转身回了驻军地里。

安元志一行人出了云霄关的北门,沿着官道走了没多远,安元志就听身后有兵卒喊他。

袁威回头看了一眼,跟安元志说:“我的天,四殿下带着人过来了。”

安元志这才停了马,在马背上半回了身看。

袁威说:“这是要闹哪样啊?”

安元志冲自己的六百骑兵挥一下手。

六百骑兵避到了官道的两旁。

安元志骑马到了白承允的马前,坐在马上一躬身,说:“四哥,你怎么来了?”

白承允看了一眼跟在安元志身后的袁威,道:“元志,我们借一步说话。”

安元志下了马,跟白承允走到了官道旁的一处无人处。

白承允站下来道:“这一次是我跟父皇提议,让你去迎白承泽和席琰的。”

安元志说:“为什么啊?就是我不去迎,五殿下和席大将军也能认识到云霄关的路啊。”

白承允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安元志的面前,说:“你看看吧。”

安元志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借着头顶不堪明亮的月光看这信,只看了一个开头,就小声说:“这,这是席琰,不是,是席大将军写给四哥的信?”

安元志说:“这真是他的信?不是什么人冒写的吧?”

“是他的信,”白承允道:“他的字迹我认识,上面的章也是席琰的章,只有与我写信时,他才会用这枚章,别人应该不知道这事。”

安元志都不用消化一下白承允的这句话,看着白承允说:“席大将军早就跟四哥你有联系?”

白承允点一下头,说:“元志,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稍微有些用了?”

安元志被白承允噎了一下,忙笑道:“四哥说笑了,四哥要是没用,那我不干脆就是废物了?”

白承允指了指被安元志拿在手上的信,说:“看信吧。”

安元志一目十行地把这封不算长的信看完了,席琰在信承允说了一件事,五皇子白承泽想害他。

白承允说:“我让你去迎他们,是想你护住席大将军,不要让他在路上就被白承泽害了。”

安元志看着手上的信愣神。

白承允接着道:“元志,我父皇身边这么多人,卫朝是不能离开的,跟老五过过招,还活下来的人就只有你了。”

安元志把信又叠了起来,跟白承允小声道:“不是,席琰在席家军能会被白,会被五殿下害了呢?他这会儿已经掌控不住席家军了?要是五殿下已经能在席家军里作主了,我就是去了,我也没办法护住席大将军啊,”安元志侧身,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说:“我姐夫就给了我六百骑兵啊。”

白承允道:“老五要害席琰,只会暗害,不会跟席琰在明面上动刀动枪的。”

“那席家军现在归谁啊?”安元志说:“归五殿下了?”

“这个席琰在信上没有说,”白承允道:“不过他会给我写这封信,那他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安元志只觉得头疼,席家军几十万,他这里六百号人,他要怎么做?

白承允这时伸手,像上官勇惯常做的那样,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小声道:“我不是让你去管席家军的事,你只要把席琰活着带回云霄关来就可以了。”

安元志下意识地就道:“救回了席大将军,没了席家军,这有什么用?”

白承允说:“对我来说,席琰的命更重要,军队没有了,我可以再想办法夺,人命要是没了,我想什么办法都换不回来了啊。”

安元志又是撇嘴。

“拜托你了,”白承允跟安元志道。

安元志把席琰的信还给了白承允,道:“四哥放心,我尽力。”

白承允冲安元志点了点头。

安元志想想又道:“既然席琰是四哥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护着夏景臣?”

白承允道:“因为夏景臣是他的儿子。”

安元志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说话都结巴了,说:“儿,儿子?夏景臣是他儿子?”

白承允道:“已经找人验过血了,夏景臣是他的儿子没错。”

“他儿子怎么会跟五殿下成旧交了呢?”安元志说道:“这事说不通啊,我记得席大将军跟他夫人只有一子啊,还是个痨病鬼。”

“夏景臣是他的外室子,”白承允道:“当年席夫人应该是使了什么手段,结果夏景臣的生母死了,他被老五救了。”

安元志抹一把脸,这故事很多世族大家都有过,他听了这话只觉得麻木。

“不光是你和卫朝让我杀夏景臣,”白承允这时道:“就是京城那里,也传消息让我务必除去夏景臣。”

安元志说:“那就杀啊,一个外室子罢了,身份上还不如我这个家奴之子呢,在乎他干什么啊?那是五殿下的人啊!我说呢,五殿下那么护着这小子,原来是在打席家军的主意,正常人想不到这事的。”

白承允无奈地一叹,道:“你方才也说了,席琰的儿子是个痨病鬼,夏景臣是唯一可延续他血脉的儿子了。就算夏景臣是个外室子,对席家来说,这个外室子简直就是老天爷给他们的救星了。”

安元志说:“那席琰是怎么想的?他儿子对五殿下那是忠心一片,替五殿下去死都行啊,他帮着四哥你,他跟夏景臣能做的成父子?”

白承允说:“儿子是一定要认的,只要席琰还是席家军的主将,那夏景臣就不可能带着席家军投到老五那儿去。”

安元志原地转了一圏,然后站定了跟白承允说:“四哥,现在席大将军不是给你写了这封信了吗?你要拿忠心跟父子之情比?这能比吗?”

白承允没说话。

“夏景臣的生母就是被席夫人害死的,”安元志又道:“夏景臣要是想认父,他早干什么去了?他宁愿在别人的手下从军,也不去找席大将军,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夏景臣就没想过认席琰这个父亲啊,这个认父指定是五殿下让他认的!”

“所以呢?”白承允问安元志道。

安元志说:“所以这个夏景臣不能留啊。”

白承允眉头一皱。

安元志说:“真想给席大将军留个后,这也不是难事啊。”

安元志抿了一下嘴唇,说:“把夏景臣四肢弄断,给他找几个女人,下点药,让他们多**几次,确定有女人怀子之后,送这个夏景臣上路。”

白承允说:“你让席琰对他的儿子做这种事?”

“他要搞清楚,”安元志说:“这儿子是恨他的,跟一个仇人讲父子之情?席大将军的脑子没坏吧?他既然投到了四哥的门下,那他就不能跟五殿下有任何的瓜葛,不然四哥你凭什么信他?席家军几十万呢!”

白承允低头,看着像是沉思了。

安元志急道:“四哥你还想什么啊?这事就得这么办,我还是为席大将军考虑了,不然我直接弄死夏景臣啊。对了,这个小子现在叫什么名字?”

白承允说:“他还是叫夏景臣。”

“不是,认祖归宗了,这小子还姓夏?”

“我父皇还不知道这事,”白承允又说了一句让安元志跳脚的事。

“这么大的事不跟圣上说?”安元志瞅着白承允的目光顿时就是一变,竭力掩饰了,目光里的嘲讽之意还是没藏住,这得是多愚的人,才会不让世宗知道这事啊,知道了夏景臣是席琰之子,世宗还会让白承泽待在后军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席琰有他的难处,”白承允道。

“他有什么难处?认个儿子,又不是死罪,有什么不能说的?”

“问题是夏景臣不想认他,”白承允说:“席琰不休妻,夏景臣就不会认祖归宗。”

“我之前真应该再加把劲弄死他的,”安元志说:“他不认他老子?这名声传出去,被毁的人是他夏景臣吧?席琰能有什么苦处?我没听说席琰脑子有病啊,他这个大将军是怎么当上的?”情急之下,安元志也不喊什么席大将军了,当着白承允的面,把席琰说的一无是处。

在白承允看来,安元志是个表面上爱说爱笑,但心冷的人,跟这样的人,白承允觉得自己没办法让安元志明白席琰的无奈。对夏景臣,席琰是愧疚的,更何况这是唯一可让他席琰血脉得以延续的儿子,席琰只会护着夏景臣这个他亏欠良多的儿子,又怎么会让夏景臣背上不孝的名声?

“四哥,你倒是给我句话啊,”安元志看白承允不说话,更急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到了这些人的手里,就这么复杂呢?

“席琰跪下来求我,”白承允看着安元志道:“我答应不杀夏景臣,也不会坏了夏景臣的名声。”

安元志张了张嘴,想破口大骂,但还知道在他面前站着的人是白承允,硬把想破口大骂的心思憋了回去。

“你去吧,”白承允跟安元志道。

“那夏景臣呢?”安元志问。

“现在你能给夏景臣找到女人吗?”白承允反问安元志道。

846红布条

这会儿忙着打仗,安元志自己都没空找女人去,他有空给夏景臣找女人,为席家留种?安元志冲白承允摇了摇头,说了句:“我这会儿没空,再说了,四哥,这事凭什么我去做啊?”

“那你就带一个活着的席琰到云霄关来,”白承允说道。

安元志只得点了头,说:“四哥放心,我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白承允道:“是一定要护好席琰。”

安元志冲白承允一抱拳,道:“元志遵命。”

白承允很难得地给了安元志一个笑脸,拍一下安元志的肩膀,说:“去吧。”

安元志转身想走,想想又跟白承允道:“四哥,这事你最好跟我姐夫说一声。”

“知道了,”白承允答应了安元志一声,把手里的信又塞到了安元志的手里,小声道:“你拿着这信,席琰见到这信后,就会信你了。”

安元志把信揣衣兜里了,走到了官道上,上了马,跟部下们喊了一声:“出发。”

安元志一行人跑远了之后,白承允身边的侍卫长才跟白承允道:“爷,我们回去吧,再待下去,怕是圣上要问啊。”

白承允神情莫明地看着安元志跑走的方向,最后翻身上了马,跟左右道:“走吧。”

云霄关的北门下,上官勇在门前的石板路上来回踱着步,知道白承允出城送安元志之后,他就到这儿等着来了。

白承允回城之后,一眼便看见在路上等着他的上官勇,在上官勇的面前下了马后,就问道:“是我父皇让你来迎我的?”

上官勇替白承允拉着马缰绳,摇头道:“四殿下,圣上这会儿应该已经休息了。”

白承允跟自己身边的侍卫道:“让卫国侯爷给我拉着马缰绳?”

这侍卫忙上前,躬身接过了上官勇手里的缰绳。

白承允四下里看了看,看见离自己的不远处,在一个茶棚,老板早已收摊回去了,只是挡风遮雨的棚子和桌子长条凳还在那儿放着。白承允迈步就往茶棚走去,跟上官勇道:“我也不费事跟你去卫**的军营了,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

上官勇跟着白承允坐在了这个茶棚里,特意坐在了上风处,替白承允挡着一些云霄关冬季里,呼呼作响的烈烈西风。

白承允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城楼,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跟上官勇道:“元志带着人走了。”

上官勇道:“四殿下放心,卫朝已经叮嘱过元志,他不会在路上胡来的。”

白承允道:“席琰与我早有联系。”

上官勇抬眼看向了白承允。

白承允把自己在城外跟安元志说的话,又跟上官勇说了一遍。

上官勇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四殿下,朝堂之事卫朝到了今天也不太懂,卫朝只知道两军阵前,心软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皇位之争,本也是一场生死之战,四殿下这样做,真的好吗?”

白承允道:“我已经听元志发过一顿脾气了,你现在也要跟我发一顿脾气吗?”

上官勇说:“卫朝不敢。”

“这事你知道即可,就不要再外传了,”白承允道:“有什么事,等打完这仗再说吧。”

“席家军在我祈顺与玉关铁骑齐名,”白承允道:“只是卫朝你的卫**同样战功显赫,就算老五得到了席家军,有卫朝你在,我也不怕他。”

上官勇只能还是点头,到了最后,如果四五两位皇子只能通过兵戎相见,来一决皇位与生死,那他也只能参与其啊。

白承允站起了身来,上官勇跟着站起身来,就听白承允跟他小声道:“席琰投到我的门下,战战兢兢这些年,我不能为了我的皇位,让他富贵没有求到,反而断了血脉。”

白承允带着人离开了,上官勇又在茶棚里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安锦绣跟他说过,白承允是重情义的人,如今看来安锦绣这话不假,只是,上官勇深锁着眉头,白承允这样的性子,在夺嫡之争吗?帝王性子仁义对黎民是好事,可是这会儿白承允还没当上皇帝啊。

袁威拿了一壶酒过来,放到了上官勇的面前,说:“侯爷,我们今天在北城这儿守城了?”

上官勇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城楼,打开了酒壶的塞子。

袁威坐在了上官勇的左手处,说:“出事了?”

上官勇喝了一口酒,道:“你不是也在担心着夏景臣的事吗?”

袁威说:“夏景臣终于闹出事来了?”

上官勇也没瞒袁威,把事情大概地说了一遍,道:“我本来准备问过四殿下之后,让你去给元志传话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袁威呆坐了半天,最后接过上官勇递过来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跟上官勇说:“四殿下人倒是个好人。”

上官勇嗯了一声。

袁威说:“我就怕他好人不长命啊。”

“命这个东西,谁能说的准?”上官勇叹了一句。

袁威说:“要不我带些人去追少爷吧,他就带了六百人,要是跟五殿下打起来,六百人够使吗?”

“席家军有三十余万,”上官勇道:“真打起来,你带多少人去也没用。”

袁威愁道:“那少爷能护着席大将军到这儿来吗?不要最后人没带回来,少爷把自己赔进去了。”

“你去追元志,”上官勇道:“跟他说,发现事有不对,不要跟白承泽硬拼,带着席琰先行离开即可。”

袁威说:“那我这就走。”

上官勇把袁威的手一按,道:“白承泽如果没有动作,那你们就什么也不要做,四殿下给元志的那封信,也让元志收好,不要拿出来。”

袁威点了点头,起了身,上马直奔了城门下。

有守城的风家军将领亲自过来问袁威话。

“我卫**里的袁威,”袁威跟这将军说道:“奉我家侯爷之命,去追安五少爷。”

将军看了袁威手上的令牌,没再多问,回身冲城楼上道:“开城门。”

袁威出了云霄关的北门,顺着官道,一路往北跑去了。

上官勇走出了茶棚,冲站在城门前的将军抱了抱拳,上马往卫**的驻军地走去。

风璃这时带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站在云霄关的观音庙前。

这观音庙是云霄关,香火很盛,庙前的一棵老梧桐更是被云霄关人神化,不但枝头挂满了云霄关人心愿的,坠着小铃铛的红布条,连高高隆出地面,又粗又壮的树根都被香火熏成了乌黑色。

风璃在树下许了愿,手里拿着红布条,指着梧桐树的树顶,跟两个小丫鬟说:“我要把布条扔到那上面去,这样我大哥一定能好起来。”

两个小丫鬟的个子没有风璃高,脖子都仰酸了,也没能看见这棵老梧桐的树顶。

“小姐,你行不行啊?”一个小丫鬟说:“我听孙婆婆说,扔到高处就可以了啊。”

孙婆婆云霄关人,时常为帅府送些做好的绣品,风璃对这位老婆婆的话是深信不疑,说:“那我扔到树顶不是更灵验了吗?”

两个小丫鬟后退了十来步,才看到树顶。冬季梧桐叶落,这树叶子落光了,枝上挂着不知道多少红布条,只是树顶那里,什么也没有。

凤璃奋力地将红布条往树顶那里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