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就是莫雨娘?”
“奴才的眼睛认人一定准啊,爷,”白登说:“她就是莫雨娘没错。”
白承泽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莫雨娘,人倒也是个美人,看起来清秀文静,但是比起安锦绣来,这个美人还是差了一些,也难怪上官勇看不上了。
莫雨娘这时也发觉有人在打量自己,往前边朝廷官员们站着的地方望过来,莫雨娘是一眼就看见了白承泽。
白承泽看莫雨娘望向了自己这里,冲着莫雨娘微微一笑。
莫雨娘刹时间就红了脸,把头一低,转身就走了。
“把人带到府里,”白承泽在莫雨娘转身之后,就小声命白登道:“我想跟这个女人说些话。”
“奴才明白,”白登忙就答应道。
莫雨娘匆匆地往城里走着。上官勇这次把上官平宁也带走了,奶娘回家去了,租住的宅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莫雨娘今天还刻意地打扮了一下,想着上官勇看见自己一大早地就来送行,能与她说上几句话,没想到,上官勇没能看见她。
莫雨娘的心里难过,她也茫然,她就是被周宜送来伺候上官勇的女人,自己也不算太差,为何上官勇就是不要她伺候,也不肯多看她一眼?若是家里还有一个女人,那还好说,她不如这个女人,可是现在上官勇的身边就没有女人,她到底错在了哪里,不好在了哪里?
“莫娘子,”白登带着几个五王府的下人堵住了莫雨娘的去路。
莫雨娘看看这几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紧张起来,说:“你们是谁?”
“我家主子想与莫娘子说几句话,”白登笑眯眯地跟莫雨娘道:“还请莫娘子赏脸吧。”
“你家主子是谁?”莫雨娘问道。
“看什么看?”白登这时凶眼睛看着他们这里的几个路人道:“有什么可看的?滚!”
白登一行人虽是一身下人的打扮,可衣服的料子看起来就是价值不菲,这样的人,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一定是哪个大宅里出来的奴才二老爷们,得罪不起。几个还想看看热闹的路人,慌忙就走开了。
358最好用的女人
莫雨娘想喊救命,只是她还没来及开口,身后后心处,就被人用什么硬物抵上了。
“不想死,就乖乖走!”白登小声道:“摆什么贞洁烈女的架子,一个奴女罢了!”
莫雨娘也不知道在背后抵着自己的是不是刀,但也不敢再说话了。
白登回身冲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招了一下手,等这辆马车到了他们这一行人的跟前后,白登带着莫雨娘就上了车,跟赶车的人说了一句:“回府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莫雨娘坐在车里,壮着胆子问白登道。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放心吧莫娘子,”白登打量着莫雨娘说:“我们不会在京城的大街上杀人的。”
“你,我,我是上官大将军家里的人!”莫雨娘这时候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了,跟白登强调道,上官大将军的那个大字,被她咬字咬得很重。
白登笑了起来,说:“知道你是上官将军家的,我还知道你是周大将军送给上官将军的,只是上官将军看不上你,但你是恩师所赠,所以硬着头皮把你收下了。”
“胡说,”莫雨娘最听不得人说这话,当场就跟白登叫道:“你胡说!你们是什么人?放我下车!不然我家将军不会放过你们!”
“啧啧,”白登咂两下嘴,说:“你嚷什么?再嚷就把你扔护城河里去!上官将军不会放过我们?我们真替他解决了你,说不定将军还会给我们派赏钱呢!”
莫雨娘气得浑身哆嗦,眼看着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在后面拿刀抵着莫雨娘的五王府侍卫,都有些可怜自己身前的这个美人儿了,看了看白登,心里想着,到底是个太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白登看莫雨娘被自己气成这样,便不再开口,只是不时饶有兴趣地打量莫雨娘一眼。
马车到了五王府的正门,赶车的停下了马车。
“大总管回来了?”门人看见这辆马车,忙跑下了台阶,跑到了马车的跟前。
“你看一下这是哪里,”白登撩开车窗帘,让莫雨娘看一眼五王府的正门,问莫雨娘道:“你识字吧?”
莫雨娘没理白登,看向府门上的匾额,五王府这三个字,让莫雨娘就是一惊。
白登把车窗帘往下一放,说:“我们走。”
莫雨娘说:“你还要带我去哪里?”
“莫娘子,”白登冲着莫雨娘好笑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怎么能从正门进王府呢?”
莫雨娘再次被白登说得面红耳赤。
马车到了五王府的后门,白登领着莫雨娘从后门进入五王府,一路把莫雨娘领到了白承泽见客的小厅外面。
莫雨娘被白登留在厅外等着,扭头看看自己身在的这个庭院,庭院深深,不少花草都是她从未见过的,还没等她看上几眼,白登就站门口,喊她进厅去。
“这是我家主子五殿下,”白登领着莫雨娘走进厅里,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白承泽,跟莫雨娘娘说道。
“奴家莫氏,见过五殿下,”莫雨娘心下惶恐,她出自周大将军府,又伺候了上官勇,大官也不能说没有见过,只是皇家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承泽坐在那里,也没抬头看莫雨娘一眼,说:“你今天出城送卫朝去了?”
“是,”莫雨娘低着头道。
“卫朝知道你去送他?”
莫雨娘摇摇头。
白承泽笑了一声,道:“你讨不了他的欢心,看来我得给卫朝送几个美人过去伺候了。周宜这一次,做了一件蠢事。”
莫雨娘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
白承泽说道:“安家的那位二小姐是个绝代佳人,就算找不到另一个安家二小姐,送美人,至少也要送一个跟安二小姐相差不大的人吧?周宜怎么就选了你呢?”
莫雨娘呼地一下抬起头,但随即又想起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飞快地把头又低下了。
白承泽没漏过方才莫雨娘抬头时,眼中的那股不服气,不服气就说明这个女人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不安于现状的女人就好拿捏了,“我送卫朝女人,你不高兴?”白承泽问莫雨娘道。
莫雨娘说:“奴家不敢。”
“不敢,”白承泽笑道:“可是你这语气一点也不像啊。”
听到了白承泽的笑声,莫雨娘诧异地抬头看向白承泽,就看见白承泽正笑看着她。笑起来的白承泽,跟冷着脸的白承泽完全就是两个人,莫雨娘愣住了。
“卫朝不懂得有花堪折直须折的道理啊,”白承泽笑道:“你这样的美人,他竟然放在家中独守空房,将军无情,你这个美人还要对他有义吗?”
莫雨娘把白承泽的话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声音不自觉地就放大了数倍,跟白承泽道:“我不会背叛我家将军的!”
“没人叫你背叛他,”白承泽说:“只是你到我这里来,若是让卫朝知道了,我想他会乐于拿你做个顺水人情吧?”
莫雨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皇子威胁。
“过来看看这画上的人,”白承泽让莫雨娘到桌前来。
莫雨娘满心狐疑地走上前,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画像。
白承泽说:“这个人是不是常去上官府?”
画上的人,莫雨娘认识,是袁义。
“你不认识这个人?”白承泽看莫雨娘低头不语,便又问了一句。
“去过,”莫雨娘跟白承泽道:“也不是常去,他认得我家将军,也认得安五少爷。”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白承泽得到了这个答案后,便挥手让莫雨娘走。
“您没事了?”莫雨娘又是一愣。
白承泽说:“你还想我找你何事?”
莫雨娘手揪着衣裙,半天才跟白承泽道:“五殿下,您为何要盯着我家将军?”
“朝廷的事,你能问吗?”白承泽说。
莫雨娘说:“五殿下,您真的要送我家将军美人?”
“你若是不乐意,我倒是也可以不送,”白承泽笑道。他要是给上官勇送美人,宫里的那个怕是会把他恨上吧?
莫雨娘看着白承泽,面带笑容的白承泽平易近人,让她也不怎么害怕了,说:“五殿下,您想让奴家做什么?”
“日后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会去找你,”白承泽道:“在此之前,你好好伺候你的上官将军吧。”
莫雨娘愣愣地看着白承泽,特意从城外把她押过来,就为了让她看一眼袁义的面像,然后就让她走了?
“舍不得走?”白承泽看着莫雨娘笑道:“真不想伺候卫朝了?”
莫雨娘忙冲白承泽一曲膝,往后退了几步后,转身就走。
“白登,送她回去,”白承泽跟一直站在一旁的白登说了一句。
白登跟着莫雨娘出去了。
白承泽伸手拿起桌上的画像,画像上的袁义其实被刻意画得有些走形,莫雨娘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可见袁义往上官府跑了不是一趟两趟了。白承泽眉头一拧,把这画像团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安锦绣与上官勇一直都有联系,可能安锦绣在安氏庵堂之时,这两个人就已经联系上了。这个女人,竟然能骗过他的父皇?白承泽笑容阴冷地摇着头,上官勇现在领着卫**驻在京畿之地,他要是唯安锦绣的话是从,那他以后岂不是要看安锦绣的脸色过活了?
“爷,”白登去了又回,跟白承泽道:“宫里来人了。”
白承泽说:“让他进来。”
一个永宁殿的管事太监走了进来。
“宫里又出事了?”白承泽也不让这个他母妃的亲信行礼了,直接开口问道。
这太监道:“安妃娘娘昨天夜里,带着慎刑司的人去了雯霞殿,把六殿下的生母顺嫔接到千秋殿去住了。
“魏妃怎么会放人的?”白承泽问道。
“这个娘娘也打听了,只打听到昨天夜里魏妃娘娘身体不适,其他的没有打听出来。哦,还有,”这个太监道:“昨天夜里,雯霞殿里死了三个嬷嬷。”
看来顺嫔是被安锦绣抢去千秋殿的了,白承泽心里马上就有了自己的计较,面上却不显,问这太监道:“母妃还有话要吩咐我吗?”
这太监忙道:“娘娘就让奴才来把这事告诉五殿下。”
白承泽说:“你跟白登下去领赏吧。”
“奴才叩谢五殿下,”这太监谢过白承泽后,跟着白登下去了。
白登送走了永宁殿的这个太监后,再回来看自家主子的时候,就见白承泽还是坐在小厅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人都送走了?”就在白登准备去给白承泽拿条薄毯盖上的时候,白承泽开口问道。
白登忙站下来,说:“都送走了,那个莫雨娘在府外面站着,到现在还没回去呢。”
“这种女人,你不能求着她,”白承泽道:“得让她来求你。”
“爷,”白登说:“上官将军又不喜欢这个女人,你在她身上花工夫,奴才看着有些不值当。”
“你懂什么女人?”白承泽嗤笑了一声,“看中一样东西,却求而不得的女人才是最好用的,因为你知道诱饵是什么,不用费神去猜。”
“那爷下面要怎么做?”
“等上官勇回来后再说吧,”白承泽道:“让她的日子再难过一些。”
白登说:“上官将军好像不打女人吧?”
“等上官勇回来后,把莫雨娘好像去过五王府的话传出去,”白承泽道:“上官勇不打女人,安元志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爷,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上官勇跟安家的关系太好了,”白承泽的眼中全是算计,“再让他们这么好下去,我还争什么位?”
359江南的烟雨在哪里?
莫雨娘在五王府外徘徊了很久,直到她看到白承泽从府里出来,骑上马往皇宫的方向去了,才满腹心事地回了家。
上官勇一行人行军一日之后,在路上遇见了在他们之前,出发前往江南的上官睿一行人。
到了这天夜里,大军扎营休息的时候,安元志才有空问上官睿一句:“真遇上圣上的人了?”
上官睿一边吃着军中烧出的大锅饭,一边点头。
安元志说:“东西没被他们拿走吧?”
“没有,”上官睿想到那日遇上的世宗暗卫们,还是心有余悸。
安元志在一旁好奇道:“你跟我说说,那帮人怎么堵上你的?”
“就是十几个人冲上来,”上官睿说:“然后把我们几个人往中间一围,他们就开始搜东西了。”
“护着你的那几个没动手?”
“我没让他们动手,”上官睿说:“我把他们当土匪了,问他们是哪个山头的,告诉他们我大哥可是上官勇,让他们想活命就快点滚。”
安元志乐道:“你行啊,这话你也喊得出来?”
在一旁抱着上官平宁的上官勇说:“你确定他们是圣上的人?”
“嗯,”上官睿说:“他们的手里拿着图样,我偷看了一眼,就是兴隆钱庄的刻印。”
“妈的,”安元志说:“还真被我姐说着了。”
上官睿说:“那帮人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也没跟我说话,上马就走了。”
“圣上不怕我知道这事,”上官勇说:“那些银子,我们还是要小心看着,难保圣上不派第二拨人来。”
安元志就为了上官勇这一句话,从京城到江南的这一路上,都没离开过粮草营。一路上,安元志是把世宗安在军中的人找了几个出来,也让上官勇用各种借口,在军中把人一番调动。只是安元志从京城一直折腾到江南,世宗都没再派第二拨人来查兴隆钱庄的失银。
进到了江南的地界之后,安元志骑在马上,心里是长出了一口气。到了江南,等他把那些烫手的银子送出去,他也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上官勇兵到了江南,来不及欣赏传说中,诗文里的那些江南风月,率军直奔吉王白笑野所在的兴城。
白笑野是仓促之间起的兵,等上官勇兵到江南时,他也只带兵攻下了兴城周围的几座城池,并没有将整个江南繁华地拖入战火之中。
安元志在军帐里,看看被驻防江南的将军们在地图上指的几个地方,顿时就意兴阑珊,这些城池都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打这种仗毫无意思。
上官勇与江南的将军们在地图上比划地很认真,像是这些城池个个都比云霄关还要难打一样。
安元志在一旁,心里不耐烦,但也没多话。
等上官勇与这些将军们商议好了,帐外的天已经黑了。
安元志在江南的官员和将军们退出军帐后,才一屁股坐下了,跟上官勇说:“这都是什么人啊?几座平原上的小破城,很难打吗?还是他们专门等我们来出这份苦力的?”
上官勇自己动手,把桌案上的地图一一卷起,跟安元志说:“吉王之事,事关皇家,哪个大臣没事愿意沾这事?万一沾上了,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出了,你要这些当地的官员怎么办?”
安元志说:“那我们就活该倒霉?”
“我们是奉旨前来,”上官勇说:“沾上皇家的事,我们也不必怕。元志,有的时候,你得为别人想想。”
安元志闷头喝了几口水,然后说:“这仗打起来不用费力气,姐夫,你在这儿打吧,我带着小睿子和平宁去淮州见我二叔。”
上官勇点点头,说:“淮州是兴王的地方,你小心一些。”
安元志说:“我没事去招惹一个亲王做什么?我是去跟我二叔谈生意的,姐夫,你就放心吧,谈完了生意,我们就回来。”
上官勇说:“你什么时候走?”
“现在,”安元志跳起来说。
“那你去吧,”上官勇放行道。
安元志走到了帐门口,想想不对劲,又跑到桌案前,跟上官勇说:“不对啊姐夫,你这回不跟我讲军纪了?要打仗了,我却跑了,这好像有违军纪,论律当斩吧?”
“你这小子!”上官勇在安元志的头上敲了一下,“银子放在军中,我没办法专心打这个仗,你越早带走这些银子越好。”
安元志说:“这仗要打起来了,那些眼线就更方便在军中,浑水摸鱼地找银子了?”
上官勇说:“知道了你还问?”
“姐夫,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其实挺奸诈的?”安元志笑着问上官勇道:“那些说你老实的人,全是瞎子。”
上官勇叹了口气,又在安元志的头上敲了一下,说:“赶紧走吧!”
安元志跑出了上官勇的军帐,到了后营里,看上官平宁已经吃饱了小肚子睡着了,便不管上官睿还在吃着饭了,拿了个馒头塞在上官睿的手里,说:“我们马上去淮州,你准备一下,我去叫袁威他们。”
上官睿说:“仗还没打,我们就走?”
安元志边往外走边说:“这个仗女人来打都行!你快点啊,我们把车装上就走。”
上官睿这下子饭也没办法吃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抱着乎乎睡着的上官平宁,到了粮草营。
“五少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一个粮草营的将官,站在安元志的身旁小声问道。
“这仗马上就开打了,”安元志说:“我姐夫的家当老在军里放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带着小睿子他们出去,安顿好了他们,我就回来。”
“二少爷要去做生意?”
“他有这个脑子吗?”安元志不屑地道:“就是买点地,置点家当。”
上官睿抱着上官平宁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沉着脸说:“我们能走了吗?”
安元志说:“我跟人说几句话,你着什么急?”
跟安元志搭讪的这员将官冲上官睿微微一躬身,喊了声:“二少爷。”
上官睿冲着这将军一笑,笑得皮笑肉不笑。
袁威这时跑过来说:“少爷,车装好了,我们走吗?”
安元志把上官平宁抱在了自己的手上,上了马,说:“走。”
一行人离开了卫**的军营后,上官睿才跟安元志说:“那个人是眼线吧?”
“是,”安元志说:“不过我带你出来买地,他就是告到圣上那里去,这也不算什么事。”
上官睿说:“你一个将军,就这样离营没事?”
“说你是书呆子吧?”安元志说:“我身上有伤,半路上旧伤复发,圣上还能怪我不回来打仗吗?”
“谎话连篇,”上官睿白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骑在马上,看了看身周,说了句:“这就是江南?烟雨在哪里呢?”
袁威回头说:“少爷,这都没下雨,哪来的什么江南烟雨啊?”
“你少爷是个傻瓜,”上官睿凉凉地说了一句。
一行人都笑了起来。
安元志也笑,说:“书呆子,你以为你不是傻瓜?”
上官睿骑在马上啃馒头,没再理安元志,他要是再搭理这人,上官睿相信,他能跟安元志一路吵到淮州去。
安元志一行人连夜赶路,一连赶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中午时分,赶到了淮州城。这个时候,上官勇那里,还没有传来攻城的消息。
“我大哥那里不会出事吧?”上官睿跟着安元志进淮州城,一边不放心地问安元志道。
“这仗好打,拖日子可能是为了让当地官员多出些军需,”安元志随口道。
“胡说八道,”上官睿马上就说:“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安元志说:“那就是他跟当地的官们什么事又谈崩了,没事啊,谁能在军营里,把他给害了?”
一行人走到了淮州的城中心了,看看四下里,上官勇跟一个路人问了路,才带着众人往他二叔安书泉的府上走去。
“你连这里的安府都不认识?”上官睿一边打量着淮州城的大街小巷,一边好笑地问安元志道。
“他是皇商,”安元志说:“在安家是最上不了台面的人,我不但不认识他家在哪里,我就没见过这个人。”
上官睿知道,再问下去,又得把安元志扯到嫡庶的话题上去了,于是上官睿很干脆地闭了嘴。
等安元志马到了淮州安府所在的这条街的街头,远远地就看见里面站着一大群的人,看样子还是官兵,隐隐地还能听见哭声。
上官睿吓了一跳,马上就担心,他们送银子来的事情已经被朝廷知道了,张嘴就想喊安元志掉头走。
安元志这时却下了马,问一个站在街头看热闹的人道:“这位大哥,这条街里出什么事了?”
“哦,”这位道:“兴王世子要娶安家的小姐。”
“啊?”安元志说:“来迎亲,怎么还带着这么多的官兵呢?”
这位看了看安元志,说:“你是外地人吧?”
安元志说:“是,我今天刚到的淮州,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啊?”
“世子爷要娶安家小姐回去当小妾,”这位压低了声音跟安元志说:“第十房!安家虽然是商户,可是却是浔阳安氏的一支,安老爷怎么能甘心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兴王府,做世子爷的第十房小老婆?这不,世子爷抢上门来了。”
安元志眼望着街内,白氏皇族的人,是不是都有抢女人的毛病?“多谢老哥了,”安元志跟这位道了声谢。
“出什么事了?”上官睿看着安元志过来,重新上了马后,便小声问道。
“你带着车先找个店歇一下,”安元志跟上官睿道:“我二叔家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360淮州安府
上官睿没来及问安元志出了什么事,就看见安元志点了袁威几个人跟着,往街里跑去了。
“二少爷,”留下来护着上官睿和上官平宁的人说:“我们找个地方先歇下来吧。”
上官睿点点头,他没生出要跟着去看看的心思,这种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安元志马到了堵着淮州安府门前路的官兵们的身后,也没停马,直接挥着马鞭就打。
袁威几个人看到安元志这样,便有样学样,嘴里喊道:“让开!”
这些官兵都是兴王白之桂的直属,平日里在淮州的地界上无人敢惹,这一回被人从身后一顿马鞭子抽过来,这帮子官兵先是傻了眼,等反应过来,要抄家伙跟安元志几个人打的时候,安元志已经到了淮州安府的府门前。
“你是什么人?!”站在淮州安府门前的几个人都指着安元志喝问道。
安元志下了马,踢翻了两个要上来抓他的兵丁,几步就上了淮州安府门前的台阶。
“你们都傻了?”一个将官模样的人冲着底下的兵丁们喊道:“还不把这几个小子拿下!”
袁威几个人把兵器都亮在了手里,护在了安元志的身后。
安元志走到门前,一看倒在地上的几个人,有下人,也有一位公子模样的年轻人,被打得很惨,口鼻都流了血。
“你是什么人?”这时,一个身着锦衣,年不过三十岁的男子大声问安元志道。
“在下安元志,”安元志看向了这位一看就是兴王世子的人,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安元志?”这位显然没听说过安元志的名字,说:“你也是安家人?”
安元志说:“我是不是安家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想干什么?”
“元志,你是元志?”一个身材消瘦,模样与安太师有七分相似的人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扶着,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安元志不用问,也知道这位是谁了,马上就冲这位安家二老爷行了一个大礼,道:“侄儿元志见过二叔。”
安书泉在一刻,心境复杂。安元志来了,总算是能有一个人为他说话了,可是让侄儿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处境,安书泉又觉得难堪和丢脸。
“你是京城安家的少爷?”兴王世子这时问安元志道。
“是,”安元志又转身看向了兴王世子,道:“你是谁啊?”
“小王…”
“江南现在吉王作乱叛君,”安元志根本也不给兴王世子自报家门的机会,大声说道:“你们不思守好淮州城,反而带着这么多兵将围住我安家在淮州的府邸,你们想干什么?我姐夫如今正领兵平叛,你们这个时候出动这么多人手对付我们安家,你们是要帮白笑野?”
安元志这一顶帮着白笑野作乱的大帽子,压得兴王世子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手指着安元志结巴了半天,最后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不血口喷人!”
“不然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安元志盯着兴王世子道:“上门作客?上门作客,把我堂兄打成这样?你们是官兵还是土匪?!”安元志说到这里,看了袁威一眼。
袁威手里拎着刀,看看站在台阶上的这些兵丁,很是凶神恶煞地说:“谁动手打得人?站出来!”
这帮子兵丁都看自己的小主子,谁都不是傻子,这个从京城来的安家少爷,要是世子爷都惹不起,那他们就更惹不起了。
“就这么点胆子?”安元志看没人应袁威的话,便冷笑道:“就这点胆量,你们还想作白笑野的帮手?”
“安元志!”兴王世子这时候急了眼,说:“我们与白笑野之间毫无瓜葛!你不要胡说八道。”
安元志也不理兴王世子,回身问一个安府的下人道:“是谁动手打人的?你把动手的人给我指出来。”
安书泉这时道:“元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