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张氏唬了一跳,“三弟妹,这话可不能胡说。”

罗王氏轻笑一声,“我也不算胡说吧。大家想想看,五郎成亲,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可是个精力旺盛的大老爷们啊,怎么就会对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了。难道五郎他…不需要吗?老妇人,不是儿媳放肆,要窥探侄子房里的事情。只是五郎身为世子,他的身体关系着咱们国公府的将来。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儿媳以为万万不可轻忽大意,更不能炜疾忌医。还是早点请御医上门,替五郎好生检查,才是要紧的。”

罗王氏这番话,让苏玉儿脸色发白。心里头不安极了。难道罗隐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真的不能生育?苏玉儿急切难耐,如果罗隐不能生育,那该如何是好。没有孩子,她哪有什么将来。苏玉儿眼巴巴的朝罗老夫人看去。

罗老夫人狠狠的瞪了眼罗王氏,“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罗王氏朝屋里几个还没出嫁的姑娘看去,轻轻的拍打自己的脸颊,“瞧我,一说到关键的地方,竟然忘了姑娘们还在这里。老夫人,都是儿媳的不是,老夫人罚我吧。”

罗老夫人轻哼一声,“不相干的人都下去。”

苏玉儿纠结不舍,却也不敢违背罗老夫人的吩咐,只能不甘的退了出去。

等姑娘都下去后,罗张氏才一脸惊讶的问道,“这不能吧。五郎的身体那么好,这府中就没人比得上他,怎么会有隐疾。”

罗王氏轻笑一声,“老夫人,大嫂,我听人说军营里的汉子们,长年不见女人,都有些那个,就是分淘短袖的癖好。你们想想,五郎娶妻之前,身边可是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吧。二十好几的男人,怎么能够不想女人,你们说对不对?除非他对女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

罗老夫人蹙眉,“五郎当初娶沈静秋的决心可是坚定很,你说五郎有短袖之好,那此事又如何解释。”

罗王氏咯咯一笑,“老夫人,那是因为沈静秋美啊。沈静秋又美又魅,就是天生的妖物。别说五郎,就是儿媳,身为女人,见了沈静秋,骨头也跟着酥软了。沈静秋那样的人,别说吴郎有短袖的癖好,就算五郎不能人道,沈静秋也有本事将他掰过来。”

“胡说八道什么?一点都不正经,还有体统吗?”罗老夫人怒斥。

罗王氏也不在意罗老夫人的斥责,呵呵的笑了起来,“老夫人说的极是,儿媳是有些忘形了。不过儿媳也没说错啊,那沈静秋哪是一般人女人能够比的,那妖媚的劲儿,只怕没几个男人抵挡得住。如今想来,咱们还得感谢沈静秋才行,要不是她,只怕老夫人到这会还见不到孙媳妇。”

“哼,越说越不像话。一点正形都没有。”罗老夫人轻声何呵斥。听其语气,很显然罗老夫人有些松动了,开始倾向于罗王氏的说法。

罗张氏瞪了眼罗王氏,拐着弯的替沈静说好话,是什么意思?罗王氏朝罗张氏笑笑,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这二人都不知道,罗王氏的一番话,真是神预言。上辈子没有沈静秋,罗隐到而立之年都不曾娶妻生子。当然,那什么短袖的理由,绝对是胡扯。对这个问题最有发言权的,自然就是沈静秋。沈静秋要是在场的话,肯定会白她们一眼,一群无知的人类。

罗张氏轻声说道,“就算三弟妹你说的有道理,五郎果真是短袖,可是这也不能解释五郎媳妇的肚子一直没动静吧。”

“哎呀,你们这么着急的关心五郎媳妇的肚子做什么。当年二郎媳妇三年没动静,我怎么没看见到二嫂着急着要如何如何。再说了,二嫂刚才也说那不过是暂时没动静,不代表以后都没动静。等到五郎知道男欢女爱的滋味,彻底忘了那什么袍泽兄弟,多努力努力,孩子自然也就有了。”说完,还朝罗张氏眨巴眨巴眼睛,心照不宣的笑着。

罗老夫人蹙眉,“行了,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也不知道注意点。要是传扬出去,你哪有体面可言。”顿了顿,又说道:“关于五郎的事情,并没有证实,谁要是在外面乱说,老身定不饶她。”

罗王氏练练点头,“老夫人放心,儿媳同二嫂都是有分寸的人,肯定不会在外面乱说,连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是吧,二嫂?”

罗张氏没搭理罗王氏,而是问罗老夫人,“老夫人,咱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确定一下此事的真实性。”

“确定什么?”罗老夫人白了眼罗张氏,“不管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五郎已经成亲,将来也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至于以前的事情,就别去操心了。”

“那要是五郎继续糊涂下去,该如何是好?”罗张氏这话,几乎已经认定了罗隐是个短袖。当然,罗老夫人也没反对。

罗老夫人冷笑一声,“什么如何是好?就算五郎要继续糊涂下去,也该由沈氏操心。咱们做长辈的,说多了,惹人嫌弃。不如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罗王氏拍手笑道,“老夫人这主意极好。沈静秋是个聪敏人,她整日里陪在五郎身边,五郎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肯定一清二楚。真要操心,也该是沈静秋。除非沈静秋求到咱们面前来。”

罗老夫人点点头,深觉罗王氏说的有道理。又嘱咐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这才散了。

出了正院,罗张氏叫住罗王氏,不满的问道:“三弟妹今儿一味的帮着五郎媳妇说话,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三弟妹对我有所不满?”

罗王氏哈哈一笑,“二嫂真会说笑。”挽着罗张氏的手臂,将人带到僻静的地方,“二嫂,我这是在帮你啊,你怎么不领情,反而指责我的不是。你想想看,老夫人要是认定了五郎是短袖,还会像现在这样着急五郎的子嗣吗?只要五郎生不出儿子来,那爵位不就落到了二房头上。这可比将五郎直接赶下去,来得更为名正言顺。”

罗张氏皱眉,“你怎么知道五郎同五郎媳妇生不出儿子来。”

罗王氏掩嘴一笑,“我的好嫂嫂,今儿五郎那个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表现的那么激动,十有八九是因为身体出了状况。依着我看,不是短袖,也是不能生育的毛病。”

罗张氏皱眉,总觉着罗王氏说的话不靠谱。

罗王氏却笑道,“二嫂就别操心了,那五郎一看就是无子的命。二嫂方宽心,该是你们二房的肯定跑不掉。咱们国公府的爵位迟早会落在你们二房头上。”

罗张氏冷哼一声,罗王氏将她当做傻子了吗?她要是相信了罗王氏的话,那才是真正缺心眼。罗王氏也不在乎,同罗张氏告辞一声,就转身离去。

回到三房,罗王氏叫来心腹丫头,吩咐道:“改明儿去一趟东院,告诉世子夫人,就说三婶娘体贴她,可是帮着她在老夫人跟前说了不少好话。她要记得我这份人情。另外,她要是问起具体的内容,你不妨将本夫人在老夫人面前说的那番话说给她听一听。”

心腹丫头有些犹豫不定,“夫人,要是世子夫人因为那番短袖言论置气,该如何是好。还有世子那里,世子的脾气可不好,万一…”

“能有什么万一?”罗王氏不屑一笑,“世子同世子夫人都是明白人,自然会理解我那番话的用意。你尽管放心去,世子夫人不会为难你的。”

心腹丫头领命下去,准备过两日去东院一趟。

东院这边,沈静秋正命人收捡行李,又让人准备晚饭。安排妥当后,才去书房寻罗隐。

书房内只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不明。沈静秋走上前,双手搭在罗隐的肩头,轻轻的按压,“时辰已晚,该用晚饭了。”

罗隐握住沈静秋的左手,“会不会觉着很无趣,很烦闷。”

沈静秋笑了笑,“那也不是。外面有外面的精彩,府中自有府中的乐趣。虽然有时候烦闷了一点,却能苦中作乐。毕竟,人活在世上,无论高门大户,还是贫家小户,都逃不开这些事情。再说了,我也没那么软弱,一点言语上的冲突,还打不倒我。”

罗隐紧紧的抓住沈静秋的手,“老夫人那样说你,你不生气吗?”

沈静秋笑了出来,“生什么气?难道生气就能让老夫人收回那些话吗?再说了,我是谁,我有多大的本事,我能做什么,我想要什么,我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无需旁人来评价我。再说了,那些话对我没有丝毫影响。该怎么生活依旧怎么生活。五郎,你将我想的太脆弱了,当然你也不能将我当男子一样对待。我的意思是,内宅之事,我一个人可以搞定。你该对我多一点信心。”

罗隐笑了笑,点头,“是,我是该对你多一点信心。只是听到老夫人那样说你,我就出离了愤怒。”

沈静秋低下头,靠在罗隐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老夫人这会,怕是快要气疯了。每次都说得老夫人下不来台,这样真的好吗?”

“好不好,我也管不了。”罗隐拍拍沈静秋的手,“走,我们去吃饭。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我听五郎的。”

很快就是小年,过了小年,离着大年三十也越来越近。沈静秋命人将准备好的礼物给各家亲戚送去。宫里面,自然也不能落下。沈家也给沈静秋送来了一车年礼,都是余氏的心意。其他亲戚也都各有回礼。

沈静秋又让人准备散碎银两,铜钱,准备过年的时候打赏用。还另外给东院的下人,额外发了一套新衣服,过年的时候穿上,也能图个喜庆。为此,其他下人都对在东院当差的下人羡慕嫉妒恨,只后悔自己没能到东院来当差。

忙忙碌碌的,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晚,全家人要聚在一起用饭。罗老夫人顾念苏家母女,也让苏玉儿苏姨妈同罗家人一起用年夜饭。对此,罗家人表示没意见。

沈静秋掐着时间来到花厅,见到罗王氏,上前行晚辈礼。笑着说道,“早前多谢三婶娘替我周旋,三婶娘的心意,我一直记在心里。将来有机会,定会回报一二。”

罗王氏笑呵呵的,“五郎媳妇太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老夫人那里,该和顺的时候还是要和顺。和和睦睦的,才是一家人嘛。”

“三婶娘说的极是,侄儿媳妇受教。”沈静秋平静的说道。

罗王氏四处看了眼,见罗张氏不在,这才继续同沈静秋说道,“其实老夫人那人挺好哄的,多说点好听的话捧着她,凡事尽量顺着她,也就应付过去了。至于私下里要怎么做,老夫人哪有那么多精力过问。”

沈静秋失笑,罗王氏是在教她如何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敷衍罗老夫人。沈静秋笑道:“多谢三婶娘告知,我会尽量顺着老夫人,尽量不惹她生气。”

罗王氏见罗张氏来了,赶紧对沈静秋使了个眼色,然后急急忙忙的走开了。沈静秋瞧着,心头发笑。这罗王氏,是个有意思的人。

罗张氏听到动静赶来,找到罗王氏,直接问道,“三弟妹同五郎媳妇说了什么,亲亲热热的,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罗王氏呵呵一笑,“劳烦二嫂关心。二嫂又要操持年夜饭,还要关心我们说了什么。操心这么多,二嫂忙的过来吗?”

“你?”罗张氏压低声音,“三弟妹,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罗王氏咯咯一笑,“二嫂说笑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约定。不过二嫂你放心,只要你不少我们三房的好处,我会一直帮着二嫂夺取世子之位。只是眼看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我怕二嫂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就成了笑话一桩。”

罗张氏皱眉,“你想下注在五郎两口子身上?你莫非糊涂了吧。五郎媳妇能不能生下嫡子,还未可知。你这么早做决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却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好吧,我呢,的确是想两头下注,端看你们谁棋高一筹。至于五郎两口子能不能生出孩子来,我是一点都不担心。沈静秋生不出来,别的女人总能生吧。”罗王氏轻松的说道,丝毫不在意罗张氏知道她的打算后,会作何反应。

罗张氏冷哼一声,“想两头下注,做你的春秋大梦。你别忘了,按照本朝规矩,爵位必须有嫡子承袭。无嫡子,则需过继嫡子。”

“哪又如何。”罗王氏咯咯一笑,“原配生不出来,就让填方生。填方生不出来,就让姨娘生。生下来后,直接放在嫡母名下教养,再在宫里活动活动,这爵位也就有了。当然,我知道二嫂努力了这么多年,让你现在放弃,你肯定不甘心。就连我,也很不甘心。不过二嫂啊,如今情势不同了,还用以前的办法,一味的挑拨老夫人做恶人,可不再是个好办法。要我说,不如以退为进。五郎不可能一直在府中蹉跎,五郎媳妇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咱们慢慢等,总能等到机会的,你说对不对?”

罗张氏蹙眉,“你这两头下注,下的还真够用心的。一边给五郎媳妇出谋划策,一边给我出主意。你当我和五郎媳妇都是蠢的,会一直受你摆布吗?”

罗王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没所谓。反正你同东院那边不可能联手对付我,总归我有腾挪转移的余地。”

罗张氏捏紧拳头,恶狠狠的对罗王氏说道,“你会遭到报应的。”

罗王氏不在意的笑了,“希望二嫂有求于我的时候,还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到时候,还请二嫂同我说一声对不起。如此,我们就能继续合作下去。”说完,罗王氏昂首挺胸的走了。

罗张氏眼睁睁的看着罗王氏远去,这个女人,她会让她好看的。

时辰到,大家依次入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也都放松下来,跟身边的人随意的说笑着。

沈静秋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苏玉儿,“过了年,苏姑娘又大了一岁。眼看着苏姑娘渐渐长成一个大姑娘,不知道苏姨妈对玉儿姑娘的终身大事有什么打算?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将条件一一列出来,以我们国公府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苏姨妈有些措手不及,“这,这…世子夫人有心了。”

苏玉儿低着头,咬着唇,露出白皙的脖颈,显得格外的柔弱无助,“玉儿只求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婚姻之事,玉儿暂时没有想法。就不劳烦五表嫂操心了。”

沈静秋神色平淡的说道,“玉儿姑娘果然有孝心。不过老夫人最是慈爱,又怎么舍得耽误了玉儿姑娘的终身。要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致使玉儿姑娘蹉跎了青春,那可是罪过啊。老夫人,孙媳妇说的可对?”

罗老夫人点点头,“玉儿年纪大了,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

沈静秋笑道,“老夫人说的极是,不如就将这件事情交给孙媳妇来办。孙媳妇一定会给玉儿姑娘找一个如意郎君的。”

罗老夫人在犹豫,在怀疑沈静秋的用心。沈静秋则是一脸坦荡,不怕任何人怀疑。

苏玉儿急了,频频给罗张氏使眼色,不过罗张氏一直不肯给她回应。

苏玉儿无法,只能靠自己的本事了。苏玉儿突然起身,朝前一步,出其不意的给沈静秋跪下,“求世子夫人开恩,求世子夫人不要赶我们母女两人出府。求世子夫人行行好,我们母女两人吃的不多,用的不多。玉儿只想长伴老夫人左右,还请世子夫人成全。”

好一招祸水东引,瞧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沈静秋挑眉冷笑,“玉儿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本夫人吗?本夫人看在大家亲戚一场的份上,这才出言关心玉儿姑娘的终身大事。本是一片好心,为何到了玉儿姑娘的口中,竟然变成了本夫人处心积虑的赶你们母女两人出去。玉儿姑娘此言此行,不由得让本夫人想到一个词,那就是白眼狼。是不是在玉儿姑娘眼里,将你一直留在国公府,才是如了你的意,称了你的心。如果不能做到的话,就是十恶不赦,就是恶妇欺负孤儿寡母?老夫人,孙媳妇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升米恩斗米仇。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咱们国公府给她找婆家。”

“不,不是的,玉儿不是这个意思。”苏玉儿小声抽泣,一脸柔弱无助,惹人怜惜的模样。而一旁高高在上的沈静秋,则成了欺辱弱小的恶霸。

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玉儿,“玉儿姑娘的话,真是前后矛盾。是你说,不要出嫁,要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这会又说,是我误会你了,你不是那意思。那么请问,玉儿姑娘你又是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说,要孝敬老夫人。结果却一再的败坏老夫人的名声,真是其心可诛。”

“我没有。”苏玉儿委屈的无以复加。

“没有?”沈静秋冷冷一笑,“你是寄居在府中的亲戚,若是我们国公府真的如了你的愿,让你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外面的人会怎么说什么?只怕我们国公府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知道的人,自然清楚你留在国公府蹉跎青春,是你个人的本意。不知道的人,自然会说咱们国公府为人苛刻,行事吝啬,多花两个钱买人来伺候老夫人都不肯。连两个上门投靠的亲戚都不肯放过,还整日里当奴仆一样使唤。啧啧啧,到时候咱们国公府的名声可就彻底败坏了。尤其是老夫人的名声,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偷偷的编排老夫人。”

“不,不是这样的。玉儿真心想要孝顺老夫人,玉儿只想在老夫人身边多留两年。为何世子夫人要曲解我的意思,将玉儿说的如此不堪。世子夫人说这些话,难道不是想将玉儿赶出国公府吗?玉儿到底哪里碍着夫人的眼,让夫人如此费心?”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苏姑娘。”沈静秋笑了笑,“苏姑娘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就是一个目的,要一直留下来。见识了国公府的富贵,过惯了正经小姐的日子,自然不想嫁给贫家小户过穷苦日子。苏姑娘说什么要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在老夫人身边尽孝,其实说白了,就是舍不得离开国公府,想要一辈子都留在国公府,永远过着富贵逼人的生活。想要留在国公府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国公府内找一个夫婿,如此方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苏姑娘,我说的可对?”

苏玉儿痛哭失声,“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要死,你左手边就是墙柱子,没人会拦着你。只是苏姑娘,你真的想死吗?用这种伎俩来算计本夫人,苏姑娘也太小看本夫人了。”沈静秋轻蔑一笑,“行了,收起你的眼泪吧。说说看,你到底看上了我们国公府的哪位爷们。说出来,大家替你参详参详,说不定还真能让你如愿以偿。”

苏玉儿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静秋笑了笑,“老夫人请看,苏姑娘这是高兴傻了啊。看来孙媳妇果然没说错,苏姑娘果然是想嫁入国公府,如此方能一辈子伺候在老夫人您的身边啊。不对,孙媳妇说错了。苏姑娘若是想一辈子伺候在老夫人身边,只能嫁给国公爷为妾。如此一来,老夫人岂不是多了一个姐妹。”

众人掩嘴偷笑,沈静秋还真是个促狭鬼,算计苏玉儿的时候,还不忘将老夫人编排进去。

罗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苏玉儿惊恐极了,“老夫人,千万不要听世子夫人的胡言乱语啊,玉儿绝对没有这个想法。请老夫人明鉴。”

沈静秋轻蔑一笑,“苏姑娘说项要一辈子伺候在老夫人身边,那我问你,什么样的身份才有资格一直伺候在老夫人身边?一个是老夫人身边的奴婢,想来苏姑娘肯定是不愿意卖身为奴的。一个就是国公爷的妾侍。不是奴婢,那就是妾侍。除了这两样,我可想不出第三种身份。苏姑娘,你如此聪慧,不如由你来告诉我,你想以什么身份一直留在老夫人身边。”

罗老夫人气的不行,沈静秋不是个好东西。如今看来,苏玉儿的用心也着实可疑。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一直被苏玉儿利用了,罗老夫人就跟吞吃了苍蝇似得恶心。她一片真心待苏家母女,苏家母女却处处算计,若是此事属实,罗老夫人自然不能再容忍她们母女二人。

苏玉儿猛地抬头,眼神怨毒的盯着沈静秋,“世子夫人,玉儿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败坏玉儿的名声。玉儿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不会同世子夫人争抢,更没资格同世子夫人争抢,为何世子夫人就是不肯给玉儿一条生路?难道世子夫人是要将玉儿逼死,才肯摆手吗?”

沈静秋神色冷然,“那本夫人就要问问苏姑娘你,为何你如此抗拒婚事。情愿在国公府蹉跎青春,也不肯让我们替你说一门婚事。如今想来,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一切,那就是留在国公府,所得到的好处,要远远多于出嫁。就因为你算清楚了这笔账,所以才不肯出嫁,一直死赖在国公府。至于你留在国公府内,究竟在图谋什么,在座的都不是蠢人,自然猜的出来。苏姑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国公府好心好意的收留了你,结果你却打着国公爷爷们的主意,这分明就是恩将仇报,不知廉耻。你问问在座的诸位,是不是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苏玉儿惊慌的朝众人看去,只见冷漠厌恶和怀疑,不见丝毫的担心同情和怜悯。苏玉儿惊恐极了,愤恨的看向沈静秋。好狠毒的心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不是这样的,大家都误会了。”苏姨妈突然站出来,“玉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玉儿年岁还小,心思单纯,一心就想报答老夫人的体贴,所以才会说出一辈子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话。请大家相信,玉儿是清白了,绝对没有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罗王氏轻咳一声,“哎呦,你们母女两做出这副样子做什么?瞧着就像是我们国公府在仗势欺人一样的。哎呀,五郎媳妇还是说对了一句话,升米恩斗米仇。想你们刚来京城的时候,无依无靠,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后来投靠国公府,过着同咱们国公府正经主子一般无二的生活。这才多久,就将过去的恩惠忘得一干二净。稍有不如你们的意,就说咱们国公府要逼死你们孤儿寡母。这么大的罪名,我们国公府可担不起。要我说啊,你们也享受到了,银钱也存了不少,不如就搬出国公府过活吧。正所谓远香近臭,说不定以后咱们两家还能继续走动。”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一直记着国公府对我们的恩惠,片刻不敢忘记。”苏姨妈急切的说道,“求老夫人开恩,玉儿年少糊涂,不会说话。若是有说的不对的,晚辈替她道歉。”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是极为不满。苏玉儿小声哭泣,“老夫人,玉儿但凡有一点坏心思,就叫玉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玉儿是真心实意想要伺候在老夫人身边,报答老夫人的恩德。绝对不是世子夫人说的那样不堪。呜呜…”

“这可怜的模样。”罗张氏啧啧两声,“老夫人,今儿是大年三十。让苏姨妈母女两人跪在地上,这不合适吧。再说了,玉儿姑娘这么小,哪里懂那么多啊。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再说了,就无郎媳妇那张嘴,活的都能说成死的,当不得真。”

“二婶娘当着我的面编排我,我可不依的。”沈静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张氏,“在二婶娘心目中,我这嫡亲的侄儿媳妇果然是比不上苏姑娘一根手指头。二婶娘这心真是偏的找不到边了。”

罗张氏尴尬一笑,“五郎媳妇,你是什么,干嘛同个小姑娘吃醋。我替苏姑娘说话,也是可怜她们。大过年的,何必闹成这个样子,这也忒不好看了。”

沈静秋笑了笑,看了眼罗张氏,又看了苏玉儿,意味深长的同罗张氏哦了一声。罗张氏心虚的很,心想沈静秋不会都知道了吧。

“够了,都不准再说了。”罗老夫人突然开口,“来人,将苏姑娘还有苏姨妈带下去安置,不可轻慢。至于五郎媳妇,满桌子的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巴,你可真够能干的。”

沈静秋含笑不语,对罗老夫人的话,直接过滤。至于苏玉儿那里,沈静秋意味深长的笑了。苏玉儿,这可是刚开始,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第158章 赐毒酒一杯

年夜饭吃到一半,罗老夫人借口身子乏,回房歇息去了。罗老夫人一走,席面上的气氛反倒越发热闹,彼此也更亲近了几分。

罗老夫人回到房里,歪躺在床榻上,脸色阴晴不定。

全嬷嬷小声禀报,“老夫人,苏姑娘正跪在门口,说是要给老夫人请罪。”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明儿天不亮,老身就要动身进宫朝拜,哪有功夫见她。你将她打发走,就说老身没空见她。”

全嬷嬷领命而去,片刻后又折返回来,“老夫人,无论奴婢怎么劝说,苏姑娘都跪着不肯起来。老夫人,你看…”

罗老夫人嘲讽一笑,“她是在干嘛,威胁老身吗?我看五郎媳妇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说错,果真是升米恩斗米仇。不知体谅老身的难处,一味的拿乔耍心机,稍有不如意,就在心里头记恨上。这等人,亏得老身当初还当她是个懂事知礼。果然这小门小户出来的人,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那老夫人的意思是?”全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去将她叫进来。老身倒是要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东西。若是说的有理,老身也不介意给她一份体面。”

“老夫人就是仁慈。”拍了罗老夫人一记马匹,全嬷嬷这才出门将苏玉儿请了进来。

苏玉儿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小声抽泣,又愧疚又痛苦又倔强的模样,“玉儿有错,请老夫人责罚。”

“老身哪敢责罚你,免得一会有人说咱们国公府不仁慈,要逼死孤儿寡母。”罗老夫人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苏玉儿浑身一抖,心头很怕很怕。罗老夫人是她在国公府最大的依仗,她绝对不能失去罗老夫人的支持。而今日这一切全都拜沈静秋所赐。沈静秋这个女人,就是天生来克制她的。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掌握主动。

苏玉儿给罗老夫人磕头,“老夫人,玉儿不想辩解,也没资格辩解。但是玉儿一定要让老夫人知道真相。世子夫人之所以会针对玉儿,是因为玉儿早已经对世子暗生情愫。至于世子对玉儿…总之,世子夫人这是要将我除之而后快。玉儿无依无靠,唯有老夫人才是玉儿在这世上最大的依靠。玉儿感激老夫人的恩德,情愿用一辈子报答。”苏玉儿深深的拜服,完全是一副臣服的样子。

罗老夫人挑眉一笑,“你刚才说,你对五郎暗生情愫?”

苏玉儿一脸羞涩的点头,“是。玉儿自知这种行为不合规矩,所以一直不敢说出口。如今被世子夫人逼到绝路,玉儿也只能同老夫人坦白一切。”

罗老夫人神情淡淡的问道:“那五郎对你如何?”

“世子爷他,他对玉儿…要不是世子夫人从中阻扰,玉儿相信世子爷一定会相中玉儿的。”

罗老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是挺有自信。你同老身说说,你有什么地方强过沈静秋,能让世子看上你。容貌?家世?身段?亦或是男欢女爱?”罗老夫人意味深长的问道。

苏玉儿只觉一阵难堪,“玉儿,玉儿…”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样样都比不上沈静秋,你拿什么来同她争。”

苏玉儿咬牙,掷地有声的说道:“玉儿愿为老夫人驱策,为老夫人排忧解难。”

罗老夫人轻笑一声,“你有这份心意很不错,只是有些不自量力。”

苏玉儿猛地抬头,直视罗老夫人,“老夫人,玉儿知道自己容貌不如世子夫人,家世不如世子夫人。但是玉儿有一颗永不言败的心。玉儿相信,只要有机会靠近世子爷,即便得不到世子爷的欢心,也能给世子夫人添堵,致使两人感情破裂。届时,老夫人就能心想事成。”

罗老夫人呵呵一笑,对苏玉儿的话只能信一半。给沈静秋添堵,是真。让她心想事成,是假。苏玉儿要是真嫁给了罗隐,自然是一心一意替罗隐打算,哪里会让她心想事成。罗老夫人摆摆手,“行了,你的心意老身已经知道。你先回去吧。同你娘说一声,安心在国公府住着,没老身发话,谁也不能将你们母女两赶出去。”

苏玉儿长松一口气,今日来见罗老夫人的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老夫人对于她给罗隐做妾的事情,态度有些模棱两可,这让苏玉儿很是不安。难道在世人眼中,她就真的那么差劲,差劲到连同沈静秋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吗?苏玉儿不甘心。

罗老夫人轻飘飘的瞥了眼苏玉儿,“怎么,还有话要说?”

苏玉儿一脸柔弱无助的模样,“老夫人大恩大德,玉儿无以为报。玉儿知道,自己无论是容貌家世都比不上世子夫人。可是玉儿也知道,这男人欢喜女人,并非单纯因为容貌。瞧那世子夫人的模样,定是个性格强势之人。这样的人,迟早会让世子厌弃的。唯有温柔小意,唯有一心一意替世子打算的人,才能真正得到世子的心。”

咦?罗老夫人有些惊奇的盯着苏玉儿看。小小年纪,竟然也知道男女之事。看来之前是小看了苏玉儿。罗老夫人有些玩味的看着苏玉儿,“你真的想给世子做妾?”

“毕生唯有此愿,还请老夫人能够成全玉儿的一番苦心。”苏玉儿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罗老夫人仔细打量苏玉儿,发现苏玉儿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隐约露出几分女人的风情。罗老夫人暗自嘲讽一笑,小小年纪就开始思春,苏玉儿此番行径,再次证明了沈静秋的那番话。苏玉儿见识了国公府的富贵后,已经不愿意嫁出去过苦日子。至于她想嫁给罗隐为妾,是不是真心,罗老夫人认为值得怀疑。或许这又是一次苏玉儿的投机行为。知道她最厌恶罗隐两口子,所以苏玉儿才投机取巧的说什么对罗隐暗生情愫。

当然,是真是假,是不是投机取巧,罗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在意。只要苏玉儿有决心,能真的给沈静秋添堵,罗老夫人自然不会介意帮助苏玉儿达成目的。罗老夫人笑呵呵的同苏玉儿说道:“你的心意,老身都已经明白。时辰已晚,你先退下吧。”

苏玉儿松了一口气,“玉儿这就告退,还请老夫人早些歇息。”

苏玉儿心满意足的离去,全嬷嬷则陪在老夫人身边说话逗趣。全嬷嬷感慨了一番,“没想到苏姑娘小小年纪,心眼倒是不少。世子夫人说的那些话,也不算全错。”

“何止。沈静秋简直是拿捏住了苏玉儿命脉。沈静秋说的每一句都掐中了要害。不然你以为苏玉儿为什么大冬天的跪在门口,不就是想在老身跟前扳回一城。”罗老夫人嘲讽一笑,“一个个心眼多得跟智多星似得。想老身当年她这么大的时候,也只知道同姐妹们争抢一下老祖宗的宠爱而已。哪里知道什么男欢女爱的事情。”

全嬷嬷问道,“那老夫人打算帮着苏姑娘吗?奴婢瞧着苏姑娘可不是个省心的。”

“不省心才好。那沈静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有苏玉儿毛遂自荐,要自个撸袖子上前同沈静秋斗个一番,老身就乐的看戏。”不知罗老夫人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起来。

全嬷嬷担心的说道,“只是世子那里肯定不会答应的。全国公府都知道,苏姑娘是老夫人一直看顾的。世子防着老夫人,又岂会答应接纳苏姑娘。只怕会一脚将苏姑娘给踹翻。”

罗老夫人微微蹙眉,“你说的也有道理。瞧沈静秋今日那模样,是要一心将苏玉儿两母女给赶出国公府。再加上沈静秋那一番挑拨,府中其他人如今都防备着苏玉儿,生怕苏玉儿勾引了自家爷们。哼,这些个目光短浅之辈,沈静秋只需几句话,就将她们给拿捏住了。蠢货。”

罗老夫人有些恼怒,深恨沈静秋此人,简直就是她天生的克星。当然,罗老夫人绝对不会轻易认输,她不能给沈静秋添堵,不代表其他人就不能给沈静秋添堵。

大年初一,宫中大朝会。除非是病的下不了床,京城中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和命妇都得进宫朝拜。

沈静秋同罗老夫人都不爱进宫,可是这大年初一的朝会,是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开的。

天还没亮,就穿上品级大服,坐上马车前往皇宫。沈静秋同罗老夫人分乘两辆马车,到了宫门,验明身份,又跟着内侍前往后宫行去。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等到了朝露殿,才算松懈下来。罗老夫人嘱咐沈静秋好生呆着,就去找她的老姐妹们说话。

沈静秋并不打算在宫里乱走,上次宫宴所遭遇的事情,给沈静秋敲响了警钟。四下看了看,遇到认识的人就上前招呼寒暄,不认识的人,也打个招呼,说不定以后就建立了关系。

直到余氏同谢明笑的到来,沈静秋才真正露出欢快的笑容来。沈静秋上前,偷偷的拉住余氏的手,撒着娇,“娘!女儿终于见到你了。”

余氏笑道,“你这丫头,都是做世子夫人的人了,还没一点正形。明儿你同罗隐要一起回家,知道吗?”

沈静秋连连点头,“娘放心,女儿明儿一早就会回去。”

沈静秋又朝谢明笑看去。谢明笑已经有好几个月的身孕,就算穿着厚厚的冬装,也难掩腹部的隆起。沈静秋真诚的说道,“恭喜三嫂。愿三嫂一举得男。”

谢明笑矜持的点点头,“多谢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同世子爷要努力,抓紧时间早日生下一男半女。”

沈静秋含笑点头,余氏拉着沈静秋走远几步,急切的问道,“静秋,你的肚子还没动静吗?”

“娘,我同五郎才成亲多久,哪有那么快。”沈静秋苦着一张脸。

余氏叹气,“静坤同明笑比你们还要晚成亲几个月,你看明笑肚子都那么大了,怎么你还没有动静。有请大夫来看看吗?”

“娘,你就放心吧。我同世子迟早会有孩子的。”沈静秋避重就轻的说道。

余氏担心的说道,“你可别哄我。要是身子有问题,可别炜疾忌医。好好配合大夫医治,方能早日有孕。”

沈静秋无话可说。无论她说什么,余氏似乎都认定了她身体有问题,这才迟迟没有怀孕。好吧,原因的确是在她的身上,这是沈静秋不能逃避的问题。可是沈静秋真的不愿意一而再的提起此事。于是问起沈静卓的婚事。

一说起沈静卓的婚事,余氏就叹气,“你哥同成武郡主从来没有来往过,你说那成武郡主怎么会看上你哥呢?前些天,宁王府还派人送来年礼,弄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收下。后来还是你父亲做主,将礼物收下,又回了一份价值相当的。哎,要是静卓真的娶了郡主,到时候就不是儿媳妇伺候我这做婆婆的,反倒是我这个当婆婆的处处让着儿媳妇。光想想那日子,我就不太愿意静卓娶郡主。”

沈静秋失笑,“娘,郡主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都改变不了郡主的身份和该有的规矩。你说到时候大家见面了,是我给郡主行礼,还是郡主给做婆婆的行礼?按照国礼嘛,得我给她行礼。按照家规,就得她给我行礼。到底是按照国礼还是按照家规,还不是看谁的势大。她背后有宁王府有皇室撑腰,我一个老太婆如何同她争。”余氏一脸烦躁,心头是极为不情愿沈静卓娶郡主。

沈静秋顿感愕然,她之前考虑到了许多问题,唯独没有考虑到余氏的处境。沈静秋细声问道,“娘,父亲同你是一样的想法吗?”

“你父亲的态度模棱两可,我瞧着他根本就是无所谓。反正你都嫁入罗家,算太子一派。静卓再娶王府郡主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哎…”重重一声叹息,“静秋,那郡主莫非是眼瞎了吗?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她看上谁不好,偏偏就看上了静卓。这叫什么事啊。静卓有多少斤两,我做母亲的一清二楚。依着我看,静卓根本就拿捏不住成武郡主,可别到时候娶了郡主进门,将我们沈家三房闹得家宅不宁。”

余氏心头各种忧心,各种担忧,可是偏偏在儿子的婚事上,她连发言权都没有。这就更加重了她的忧心和不满。

沈静秋平静的同余氏说道,“娘,女儿同郡主有些来往。据我所知,郡主是知礼懂事的人,不会依着性子乱来的。而且郡主有透露过一个意思,不想在京城长期停留。”

余氏意外,“真的?郡主不想住在京城?那她想住在哪里,宁王封地吗?”

“这个女儿不知道。想来京城之外的地方,她都是愿意的。如此一来,娘也不用担心郡主会坏了规矩,更不用担心会家宅不宁。”

余氏没有轻松,反而皱起眉头,“静秋,成武郡主会看上静卓,莫非是你在其中牵线搭桥?”

沈静秋一脸冤枉,“娘,女儿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还能给郡主牵线搭桥。郡主能看上四哥,我也觉着很奇怪。”

“哎,如果不是你,那郡主怎么会注意到静卓?只怕她连静卓是哪号人物都不知道。”

沈静秋沉默不语,只因为余氏的确说中了关键点。轩辕蔚的确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注意到沈静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