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涉到二太太黄氏,又牵扯到纪瑾玥的婚事,纪瑾瑜不敢擅做主张。所以,她忙说道:“我虽管家,却是家中最年幼的。二婶婶又是长辈,这样的事我之前也没有遇到过,事关二姐姐的终生大事,我也不敢乱拿主意,请妈妈跟我一起到老太太处走一趟。”
柳妈妈听了,脸上就露出赞许的目光。三姑娘真不愧是大太太的女儿,这接人待物,处理事情的手段,有条不紊,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姑娘说得对,这件事情本来就该让老太太知晓才是!”
纪瑾瑜让湘月去东院请顾氏,自己陪着柳妈妈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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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母亲请安!”,黄氏笑盈盈地进了老太太的屋子:“昨天刚听了一天的经,不知道母亲累着了没有,也该好好歇歇!”
纪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不累,倒是你恐怕累得不轻!”
“母亲说哪里话,陪母亲去上香听经,可是既积阴德又能孝敬母亲的好事,我并不觉得累!”
黄氏话说到嘴边,才感觉到老太太这话音有些不对啊!
黄氏不由抬起头来,看见纪老太天寒着脸,目沉如水地盯着自己。
顾氏拿着一把六角湘妃团扇,低眉敛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老太太旁边,给她打着扇子。
果然是顾氏!
黄氏一见她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就“噌噌噌”往上窜!每一次都是如此,自己在底下被老太太训斥,她像没事的人一样坐在一边可怜地望着自己,看自己的笑话。到了最后,她总是会出来轻轻巧巧地给自己说上几句好话,然后等着自己对她感恩戴德,老太太对她赞不绝口!
这些年来,自己在老太太面前总也讨不到好,昨天陪着老太太去上香,自己忍着困意与无聊,陪着老太太听法缘庵里的尼姑讲经。自己一句也听不懂,还是硬装成感兴趣的样子,为的就是讨好老太太,到时候玥丫头的婚事,老太太也能帮帮忙!
没想到,顾氏居然这么阴险!见自己得了老太天的欢心,就开始给老太太上眼药了!
难道,自己这些年来不得老太太欢心,都是顾氏在中间挑拨的不成?黄氏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
“大嫂!”,黄氏的声音绷得紧紧地,脸色十分难看:“在安吉的时候,你就一直把持家务,别人沾不得一点边。我敬你是嫂子,从来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到了盛京,你越过我,将中馈交给瑜丫头这个小辈,我照样什么话也没说。现在,我整日里闲在家中无所事事,难道这还不够吗?你何必时时处处要强压我一头!”
顾氏一听,脸色十分难看,本来她想着纪瑾玥那柔顺的模样,心中还想给纪瑾玥找一户好人家。现在,听了黄氏的话,她心中冷哼,自己什么都没做,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若是自己真的动了善心,给纪瑾玥说了亲,纪瑾玥以后过的不好,她岂不是要找自己拼命?
反正,纪瑾玥是二房的女儿,自己不过是个婶娘,何必操那个心呢!再说了,不是还有老太太吗?老太太看着面软心慈,实际上心里面明镜似的!好在她从不无理取闹,否则,顾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老太太面前讨到好!
这样想着,顾氏就存了看笑话的心思,脸上越发谦和:“二弟妹,你误会了…”
顾氏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纪老太太冷冷地讽刺道:“你怎么会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又是见晴云,又是陪镇北侯大奶奶说话,又要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听经,恐怕二太太早就忙得□乏术了吧?”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抱歉,父母来看我,今天陪他们出去玩了,更晚了,抱歉!
49、准备
顾氏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纪老太太冷冷地讽刺道:“你怎么会整日闲在家中无所事事?又是见晴云,又是陪镇北侯大奶奶说话,又要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听经,恐怕二太太早就忙得□乏术了吧?”
老太太的话,让黄氏不由地一噎,自己去见纪晴云的事情,老太太怎么会知道?
难道自己早上出门被顾氏看到了?
她瞪了顾氏一眼,硬生生地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挤出一个笑脸道:“老太太这又是听谁在搬弄是非?说的这些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嘴硬不说,还颠倒黑白将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顾氏不由心生怜悯:纪瑾玥那样柔顺的姑娘,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母亲!如此一来,恐怕连老太太也不会喜欢纪瑾玥了!
“你不明白?”老太天怒及反笑:“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随手一丢,两个小孩拳头大的夜明珠就像玻璃球一样骨碌碌地滚到地下。
“哎呀!”黄氏心疼得不得了,忙将夜明珠拾起来,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检查它们有没有磕坏,口中还埋怨着:“母亲,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大的夜明珠,就是整个大晋朝也找不出来几个,幸好没有摔坏,若是摔坏了…”
她说道这里,手不由一顿,这明明是自己送给姑太太纪晴云的夜明珠,怎么会到了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更加不齿:“摔坏了也是我的东西?只要我高兴,摔坏了,我还能听到一声响!若是给了那不肖子孙,拿出去白填别人家的口袋,还不如摔了省事!”
“老太太,说哪里话?”黄氏心虚道:“姑太太是老太太嫡亲地闺女,哪里会是别人?”
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然,老太太讥笑地望着她:“怎么,你终于承认了?”
事到如今,黄氏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反正最后老太太也是要知道的!
“老太太!”黄氏心虚道:“这件事,我本来早就想告诉大家的,但是想着事情还没有真正定下来,就没有说。我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跟老太太说的,没想到老太太有了耳报神,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你求人办事,却拿了我的东西,幸好晴云是个明事理的!若是遇到那不懂事的,恐怕只会怪我不疼亲生的姑娘,偏疼隔辈的孙女!弄不好,还会因为这几个珠子跟我离了心。”
原来,老太太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黄氏自以为自己找到了老太太生气的缘由,不由放下心来!
“这怎么会!”黄氏忙解释道:“谁不知道咱们姑太太随了老太太,最是明理懂事,通情达理…”
纪老太太一见她一副不知道错的样子,也懒得继续跟她说,便直接说道:“听说你给玥丫头找的是武宁侯龚家的长子,不知道你见过没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别跟上一次那样,稀里糊涂地就将玥丫头嫁了,到后来还是你大嫂周旋了半天人家才愿意和离!”
“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侯府公子,岂是一个小小的安吉县令家能比的?我虽没见过,但是也知道高门大户的公子从小就跟在夫子身边读圣贤书,懂道理,明是非!”说话的时候,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顾氏与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来,黄氏也不知道龚伯男克妻的事情!只是看着对方门楣高,是高门大户,权贵之家就想嫁纪瑾玥,并不是知道情况,还要将纪瑾玥往火坑里推,卖女求荣!
这一会的功夫,黄氏也反应过来了。既然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顾氏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难道那武宁侯家的公子是个身体残缺之人或者德行有亏之人?
“大嫂!”,黄氏不由焦急地问道:“武宁侯家的长公子,莫非是个瘸子或者麻子不成?”
“二弟妹放心,武宁侯的长公子相貌堂堂,文武双全,既不是瘸子,也不是麻子!”
黄氏听了,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就好!”
顾氏望了老太太一眼,艰难地说道:“我在这里恭喜二弟妹得偿所愿了!”,她口中说着恭喜地话,语气却掩饰不住的难过,说罢还拿手绢擦了擦眼角。
黄氏见了,心里凉飕飕的!这怎么是恭喜的神态,分明是送葬的样子!
黄氏急的头上直冒汗:“大嫂!武宁侯家的公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呀!”
顾氏这吞吞吐吐地说道:“二弟妹,事到如今,你还问这些做什么?姑太太已经跟武宁侯家说了,对方满口答应,说是下个月就择日来迎娶!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有生养过这个女儿吧!”
黄氏听了,急的嘴里直冒泡:“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呀!”
老太太见了,脸上就露出满意的神色。看来,黄氏虽然糊涂,看护子女的心却是真的!
顾氏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怜悯地望着她说道:“武宁侯的长公子一表人才,但是却是个克妻的命!连过门带订亲的,一共克死了三个人了!”
黄氏一听,如坠冰窟!直冷得她心中打颤,手脚都抖了起来:“大嫂,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顾氏见了,叹了口气,状似哽咽地说道:“这都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你要怪,就只能怪,玥丫头命薄!”
“不会的!不会的,大嫂!”,黄氏拉着顾氏的手,眼睛红红地说道:“大嫂,你一定有办法的。大嫂,我求求你,救救玥丫头!这孩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她大伯娘,你不管她谁管她!”
顾氏却不说话,只拿着帕子擦眼泪。
黄氏又求老太太:“母亲,我错了!母亲,是我猪油蒙了心,猫屎糊了眼,母亲,求求你,救救玥丫头啊!我可只有这一个姑娘,若是嫁去了武宁侯府,跟跳火坑有什么区别!母亲,你就看在这孩子天天为您抄写金刚经的份上…”
说着,黄氏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玥儿,是母亲害了你啊…”
本来顾氏只是做戏,见黄氏哭得伤心,感受到她一篇疼爱儿女的慈母之心,顾氏眼泪就真的落了下来。
物伤其类!黄氏大哭,她心中也十分难受,就想让老太太放过黄氏:“母亲,你就救救玥丫头吧!”
老太太这才状似为难地说道:“玥丫头怎么说也是我的孙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事到如今,少不得我让晴云亲自跟龚家赔礼道歉了!”
黄氏听了,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谢谢母亲,谢谢母亲!”
“只是有一点,你得答应我!”,老太太说道。
黄氏头点如捣蒜:“母亲,你说,你什么我都答应!”
“从今之后,玥丫头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老太太盯着黄氏说道:“若是有适合的人家,人品出众的好孩子,不用你说,我也会为玥丫头做主!”
“我知道!”黄氏连连答应:“事不过三,我以后绝对不会瞒着老太太了!”
“嗯”,老太太点点头,仿佛对黄氏的听话很满意,然后又警告地说道:“如果你再背着我,偷偷定了玥丫头的婚事,到时候,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将你送回安吉去!”
黄氏却没有懂!
“老太太,放心,玥丫头的婚事,我一定全听您的!只是,过几个月老爷就要从安吉到盛京来了,您将儿媳送回去,到时候我再跟着二老爷回来,路上来来回回的,岂不是麻烦吗?”
老太太盯着她似笑非笑:“我说的是送你回安吉黄家,并不是我们纪家!若是你再胡来,我们纪家可容不下你这样忤逆亲长,事上不尊的媳妇!”
言下之意,就是要休了黄氏!
黄氏这下子才反映过来!
她没有想到老太太在满屋子仆妇与顾氏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脸色变得刷白!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
从那一天起,黄氏真的一改原来的样子,每天早早地到老太太院子里立规矩。不知道她是为自己之前的鲁莽后悔,还是害怕纪老太太送她回安吉。总之,这一番惊吓,让黄氏老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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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这一天,纪慕远早早地过来跟纪瑾瑜打招呼:“大妹,今天哥哥要宴请的杨兄弟可是一位英雄,他不仅侠肝义胆,而且武艺高强!你可千万要好好准备才是!”
这位杨兄弟,居然能让纪慕远这样推崇这样重视!不过如果真的按照纪慕远说的那样的话,这个人还真的是个德高义明的好人!
既然能请到家里来,肯定与纪慕远交情不浅了!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纪慕远就要宴请他了,这速度好像快了一些!纪慕远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吧!
现在既然人家要到家中做客,考虑这些也无用,还是好好招待才是!
更何况纪慕远还如此看重此人,自己更应该重视了!不管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得到家人的认可。纪慕远也不例外!
纪瑾瑜想着,脸上就添了几分郑重:“既然是哥哥的朋友,我肯定好好备宴,绝对不会怠慢了!就是不知这位哥哥的这位杨兄弟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菜或者忌口的地方,我好准备一下!”
纪慕远却大手一挥道:“这个我不知道的,不过我看杨兄弟那个样子,应该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再说了,杨兄弟也不是外人,大妹也不要太小心了!”
纪瑾瑜听了就抿嘴而笑:“哥哥的话好生奇怪,一会说人家是英雄,要我千万好好准备,一会又说不是外人,要我不要太小心了!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是呢?”
纪慕远听了也嘿嘿一笑:“是哥哥糊涂了,既然灶上的事情是妹妹做主,那我就听妹妹的!”
纪瑾瑜打趣道:“是啊!君子远庖厨,哥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兄妹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外门的婆子进来禀道:“大爷,姑娘,东院有客到了,老爷说让大爷姑娘过去见客!”
50、旧识
兄妹两个人正说着话,就看见外门的婆子进来禀道:“大爷,姑娘,东院有客到了,老爷说让大爷姑娘过去见客!”
若是男宾客,自然是由纪慕远去陪的,怎么会喊了纪瑾瑜去?
纪瑾瑜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是什么样的客人?”
那婆子想了一下,说道:“是个年轻的后生,看样子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说话也稳重。不像是谁家的公子哥,但是看模样也不像小门小户的出来的,以前到没见过!”
年轻斯文稳重的后生!以前还从未见过!
纪瑾瑜眼皮一跳,怎么会喊了自己去见客?难道是要给自己相亲!
纪瑾瑜不由朝纪慕远望去,纪慕远却一头地雾水:“该不会是父亲以前的门生吧!”
纪瑾瑜直摇头:“父亲离开盛京都十年了!他的门生怎么说也要有三十出头了吧!怎么可能是二十几岁的后生!”
纪慕远一脸地无所谓:“那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去见了再说吧!”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过了月洞门,纪瑾瑜跟纪慕远进了东院第一进。两人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进了西便纪洪地小书房。
靠近小书房,就听见纪洪满意中带着几分亲切地声音:“…不错,这一手字写得越发好了!若是哪天落魄了,靠着这一手入木三分地颜体也可以养家糊口了!”
纪瑾瑜与纪慕远不由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惊讶:分明是长辈对晚辈才有的语气!
纪洪喜欢字写得好的人,尤其推崇颜真卿的书法!只是纪瑾瑜是女孩子,不适合那种刚劲雄厚的风格,所以一直以来练得都是小楷;而纪慕远虽然练颜体多年,略有小成,但气势总是欠火候。
就在两个人惊讶的时候,早有小童报了进去。
就听见纪洪说道:“进来吧!”
纪瑾瑜应声而入,看见纪洪站在紫檀木平头案边,案上放着上好的宣纸,纸上写着几个纵横跌宕、开阔雄厚劲的字!
笔力如此凝练浑厚,隐隐可与纪洪分庭抗礼,实在不像出自年轻人的手笔!
纪慕远自然又是一番惊诧,而纪瑾瑜好像想到了什么!
一个身穿石青色流云暗纹交衽长衫地男子正将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架上。
听到二人进门,他不由抬起头来!
纪瑾瑜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双目清润,体态欣长,脸上还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纪瑾瑜见了既惊且喜,清脆地喊了一声:“青苗哥哥!”
宋青苗,字谷雨,浙江府安吉县邬村人氏。明德十八年间的举人,同年会试落第,回到安吉娶妻伺奉寡母。家贫如洗,便在安吉县街头给人代写书信、状子、门联,无意之中被纪洪发现。因他写得一手好字,纪洪起了爱才之心,将他收在门下做了一名钱粮师爷。因他年纪小,并不算正经幕僚,而是半工半读地学幕。
明德二十一年再次进京赶考,再次落第。与乡中一起进京的学子回家,路过山东,被进城打劫的土匪挟持,强行带回了梁山。据说,当晚便死在了梁山上。
他母闻听此言,如晴天霹雳,当场就晕了过去。而他过门三年的妻子,半个月后就改嫁他人。
当一个月后纪洪听说了这个消息,去找他母亲的时候,老人家当时已经奄奄一息,到了弥留之际,当天晚上就去了。
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宋青苗,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宋青苗面含微笑:“瑾瑜妹妹,你怎么长高了这么多?”,一副十分感慨地样子!
三年前,他离开安吉的时候,纪瑾瑜才十二岁,身体还未发育完全,个子也没有现在高,难怪他一幅吃惊的样子!
纪瑾瑜笑道:“过了年我就十六了,要是还不长,父亲母亲还不急死啊!”
纪洪却哈哈一笑,一幅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是啊,不过短短三年,她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说着指着纪慕远说道:“这是瑜儿的兄长,想来你们还未见过吧!”
纪慕远听了,便知道此人就是纪洪一直赞不绝口、无比惋惜的宋青苗。
他忙上前一步,一个执手礼:“宋世兄有礼!”
宋青苗却忙回礼道:“世兄太客气了!”
纪洪见了皱着眉头说:“你们是年轻人,不要学那些老学究一口一个世兄、同年的,你们年岁相当,就称呼彼此的字吧!”
纪慕远忙从善如流:“我名慕远,字云翔,还未请教世兄的名讳!”
宋青苗回答道:“我姓宋,名青苗,字谷雨!”
纪慕远不善言辞,宋青苗也是三年来第一次到纪府拜访,纪瑾瑜怕他们冷场,忙指着紫檀木平头案说道:“这字是青苗哥哥写的吗?没想到精进了这么多!”
“是啊!谷雨这一手字写得横轻竖重,胸强圆厚,颇有大家之风了!”,提到字,纪慕远就感兴趣的多了。
宋青苗谦虚道:“不过是形似罢了,还没有颜鲁公的筋骨精髓,当不得云翔夸奖!”
“不、不、不”,纪慕远很是坚持:“写得好就是写得好,谷雨何必太过自谦,说起来,我练得也是颜体,却比谷雨差了许多。我虽练了多年,却始终不得要领,在这方面,谷雨还要多教教我才是!”
说着,就拉着宋青苗谈论起了颜体字的技巧,宋青苗也不推辞,就真的站在案牍面前与纪慕远你一言我一句地切磋了起来。
纪洪看在眼中就笑了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有前院的婆子来回话说有自称姓杨的客人来了。纪慕远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约了朋友!
他丢下笔就要去前院!
纪洪却说道:“你母亲也有多年未见谷雨了,你带着谷雨一起去,然后带着客人一起去见见你母亲吧!”
纪慕远自然求之不得,高高兴兴地带着宋青苗走了!
待二人走了之后,纪洪才对纪瑾瑜说道:“真没想到,谷雨居然能安然无恙地从梁山回来!”
纪瑾瑜也是好奇:“是啊,我今天见到青苗哥哥也吓了一跳呢!”
纪洪却道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宋青苗被梁山上的土匪劫持之后,没有像别人那样拼命挣扎,而是十分镇定,所以一起掳去的十几个人只有他没有被杀害,而是被带到了山上。山上的土匪见他斯斯文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后来,见他能写会算,就起了爱才之心,便留在山上做了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