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其泽看起来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好似早早的就知道一般,看向薛凤君:“文王不说两句?”
皇上也不好太过挡着。
薛凤君竟然笑了笑:“梓萱是个了不起的女子,难道会因你心悦与她就变了心思?”
这话说的皇帝也有片刻的恍惚,苏梓萱若不愿意谁又有能耐去勉强她?说到底喜欢薛凤君承认薛凤君是苏梓萱自己的意思,跟别人无关。
皇上笑着携了康其泽和薛凤君的手:“走吧,宴席已经备好,同公主的事情还要你们各凭本事,她不同意,你们谁说的话都不顶用!”
总不能叫两人在大殿上打起来,只要不太过,传到民间也是一桩美谈。
街道上人太多,马车一时半会也过不去,陈婉茹坐在马车里觉得有些冷,掀起帘子向外看,却听到人群又骚动了起来,自动让出一条道给一辆马车过。
“快看!那是护国公主的车驾!”
“公主!公主!”
有人欢呼起来,苏梓萱掀起帘子微笑着朝外面的平民百姓招手,街上又沸腾起来!
“公主果然貌若天仙!”
“公主太貌美和善了!”
陈婉茹冷笑着放下了帘子,等着苏梓萱的马车经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民间关于苏梓萱的传说传神乎其神,将苏梓萱几乎塑造成了正义和貌美的化身,如今便是世家们提起,谁又不说苏梓萱貌美权势倾天,跟薛凤君康其泽一流相比,甚至更多了许多优势和便利,前一段时间公主府办了个赏花宴,能去的人谁又不拿出来炫耀。
街道上终于安静了下来,人群也渐渐散去,陈婉茹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
宫 里的宴会一直到晚上才散了,苏梓萱正逗着豌豆玩,小豌豆几乎每一天都有不同,相比于昨天她坐的更加稳当,拨浪鼓拿在手里摇的直响,基本上也不会出现甩在脸 上的情形,苏梓萱接了奶娘手里的南瓜糊糊喂给豌豆,豌豆吃的特别带劲,小嘴咂的巴巴响,时不时还愉悦的挥动一下小手。
苏梓萱笑的不行,跟着的妈妈们知道苏梓萱对豌豆宠爱,虽说皇家的孩子小小的时候这些咂嘴的事情就要及时制止,但苏梓萱说孩子大了自然而然就会明白,用不着小时候太过严厉,妈妈们也不敢强辩。
薛凤君是沐浴换了衣裳过来的,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荚香,他坐在苏梓萱和豌豆跟前,揉捏着小豌豆的小手:“她瞧着又胖了些。”
苏梓萱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心事重重的?”
薛凤君一笑道:“有吗?这么明显?”
苏梓萱抿嘴笑:“难道不应该吃醋了心里不舒服,或者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眼光不错,有人跟你抢?”
苏梓萱会知道这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是皇后宫中的人来送的话,苏梓萱很意外,上一世陈婉茹和康其泽伉俪情深,这一世竟然因为她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因为这事,陈婉茹恼羞成怒恨上了康其泽都有可能,以后还能不能成夫妻只怕难说。
豌豆吃完了嘴里的呀呀的叫着来扯苏梓萱的手,示意苏梓萱继续,苏梓萱笑着抱起了她,给她擦了擦嘴,豌豆不乐意的在苏梓萱怀里扭来扭去,一直冲着那还没端走的碗喊,薛凤君接了过来,将拨浪鼓又递给了豌豆,豌豆才暂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哪里还有这别的想法,我只怕你被人抢走了,这样吧,要不我们早早成亲算了,将这些牛鬼蛇神都打发走。”
苏梓萱好笑的不行:“能进我的公主府,像在自己家里一般的,也就你一个,你还担心什么?”
薛凤君连抱孩子的本事都见长,豌豆在他怀里一会就迷糊了起来,连拨浪鼓都不要了,安静的趴在他的肩头,大眼睛也眯了起来,一副马上要睡着的样子。
薛凤君长出了一口气,悄声说话:“为免得夜长梦多,我将家里的事情处理了,就叫皇上赐婚,总之这次我说了算!”
这样的薛凤君没了那高高在上的光环,像个普通人家最普通的父亲,却叫苏梓萱觉得格外温暖,只觉得岁月静好。
第49章
陈太太带着陈婉茹来看孔氏和苏静萱,修养了一段时间苏静萱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安静不动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了,孔氏只还心里苦,从苏静萱的院子出来拉着陈太太和陈婉茹说话。
“......不知道是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应在了静儿身上,我只要一看见她心里就像刀割一般。”
陈婉茹细声细语的安慰:“静妹妹比之前好了很多,说不得在养个一年半载的就会好了。”
哪 里能真的好了,孔氏摇着头半响不说话,隔了一会又拉着陈婉茹的手:“你这孩子也命苦,虽然逃过一劫,可你不知道现在外头都怎么说,说你跟护国公主没法相 比,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想的美,晋王那样的人物就要护国公主相配,公主也就文王和晋王能配的上,你连提鞋都不配。”
陈太太听着说的太不像话,急忙打断:“听说前几日宫里赏下来几匹缎子,难得的很,你也拿出来叫我们瞧瞧。”
孔氏这才停了下来,又兴高采烈的起来去拿缎子。
陈太太转头看着脸色不好的女儿,叹息安慰:“你姨母她自静儿出事就变的跟以前不大一样,你别放在心上。”
陈婉茹抿了抿嘴,倔强的挺直脊背:“我不怪姨母,只恨苏梓萱抬可憎!”
搅合了她同康其泽的事情,又叫她成了笑柄,这个仇她记下了!
柳 家的人最终还是没有扭过苏文宇,连那缺失的嫁妆也没能找回来,柳氏是被架子抬走的,苏梓萱站在不远处屋檐下淡淡的看着,抬着的人边走边骂,柳氏看起来了无 生气,她原还以为柳氏会自寻死路,保住正室的位子,叫苏梦萱和茗哥不受累,只可惜她还是高看了柳氏,大抵柳氏一直对苏文宇心存幻想,又或者还贪恋生的温 暖。
她转身迈进苏家的大门,她已经筹备好了,等她的生母被扶为正室,就给苏文宇谋个八品的县丞远远的打发走,不为别的,只为了茂哥有一个正经不受人歧视的身份。
苏文宇和苏文祥带着族中的族老们在门口接了苏熙萱,苏文宇好似干成了一件大事,一脸笑意:“柳氏已经休了,族老们也请了过来,现在就商量给你母亲扶正的事情。”
有个族老捋着胡子道:“王氏品德兼优,早早就该做正室,公主放心就好!”
又有人道:“柳氏心肠歹毒,实在是我苏家耻辱,休掉她就是除掉一害!”
苏梓萱只是淡淡的笑着,对于这些落井下石马后炮的人,她不喜不怒,人生百态,只有看过才明白,坚守本心最重要。
苏梓萱同众人商量完事情,出了大厅,去了茂哥的书房,茂哥笑着迎了过来:“姐姐怎么来了?”
“看看你书读的怎么样?”
“先生说我大有长进。”
苏梓萱微笑的颔首:“等过一段时间父亲去了任上,你就搬过来住在我那里,在这家里乌烟瘴气,也清净不下来。”
茂哥沉默了片刻:“二姐来找过我,求我放过她母亲,姐姐知道了?”
“不打听也能想到,她怎么会不来找你,你可怜她了?”
茂哥抬头道:“谈不上可怜,只是觉得二姐姐以后日子只怕艰难了。”
苏梓萱笑了笑:“你觉得我心狠?”
茂哥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到底是太太作恶在先,若不然姐姐抓不住把柄,这事情也不可能名正言顺,太太过去怎么对我们,我心知肚明,现在跟着先生读书越发看的透了些,在说姐姐是我最亲的人,姐姐对我的好我都明白,所以姐姐做什么,我都支持!”
看起来她也没白疼这半路来的弟弟。
“放开我!叫我进去!”
苏梦萱尖锐的声音传了进来,茂哥微皱起眉头:“不若叫她走吧,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苏梓萱安抚的拍了拍茂哥:“你看你的书吧,我不打搅你了,我出去同她说。”
苏 梦萱看到苏梓萱尖叫着就要扑过来,柳氏还在她就终归是个正经的小姐,即便家道中落,也从不曾这样狼狈不堪,自柳氏被休,连下人们看她都好像看到了什么肮脏 不堪的东西,远远的窃窃私语或者偷笑,她若看过去竟然也不躲不避,就那样直剌剌的看着,她呵斥两句,那些人就笑的更厉害,嘲讽的说话:“还当自己是什么正 经小姐,你那娘作恶多端被休,你连个下人都不如!”
若不是苏梓萱她怎么可能落到这一步?!她恨,恨不得生吃了苏梓萱!
只是苏梦萱又怎么可能近得了苏梓萱的身,苏梓萱就这样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看着:“去同我父亲说一声,梦萱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有人应了一声渐渐走远。
苏梦萱惊恐的瞪大了眼,整个人软到在地上:“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有时候报应不是不来真的只是时候没到,苏梦萱欠苏梓萱的终归是要还回来,而那个如今并不再她生活中的曹文吉,只希望他过的更好!
比起前一世她忍辱而死,苏梦萱好了太多,不过是嫁个家境不好的人,不见得就会过的多差,日子终归是自己过出来的。
大柳氏在书房里有些坐立不安,问了丫头好几遍:“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丫头们只好一遍一遍的出去看,又过了大半天才见着喝的半醉的定国公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大柳氏强忍着不适叫丫头上前侍候,自己在一旁问:“今儿又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喝成这样!”
定国公呵呵的笑起来:“今儿可干了一件大事。”
大柳氏不耐烦听,催促着他换衣裳:“凤君也不小了,婚事也该定下了,我想同你说一声,选个合适的人家。”
定国公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出来,大柳氏才在他跟前坐下,听得定国公道:“他的主谁做的了。”
大柳氏皱起眉头:“你以后的好日子可靠的就是凤君,要是媳妇不能捏在手里,这个儿子那可就跟你离心了!”
定国公一瞪眼:“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老子的儿子老子想什么时候教训就什么时候教训,还用得着拿捏什么儿媳妇!”
大柳氏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接着说,定国公却一脸神秘,凑到大柳氏跟前:“你在想不到我今儿干了什么大事,看,这是什么?”
大柳氏耐着性子拿了过来,翻开一看惊讶的道:“你从哪弄来人家姑娘的庚帖,你这是?”
定国公好似很享受大柳氏的惊讶,缓缓的道:“这是王将军家的女儿的庚帖,我同王将军喝了一回酒就把婚事定下了。”
大柳氏顿时欣喜了起来,埋怨道:“你刚刚还说,凤君的事你做不了主,咱们家的儿子用不着找那家世太好的锦上添花,差不多就行!”
定国公又瞪了大柳氏一眼:“谁说我是给凤君定的?我是给凤仁定的!”
大柳氏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给凤仁定的?”
定国公听她的语气也拉下了脸:“怎么,你不高兴?”
大柳氏整个人都呆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话:“不,不是。”
定国公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这就好,王家明日就会来人,你好生招待,要是砸了这婚事,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大柳氏努力的在脑子里翻找王家的女儿王英的样子,不过是个小姑娘她知道的并不多,只记得黑黑壮壮的,很不好看,可王家出生乡野行为成粗鲁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她的凤仁怎么可以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大柳氏为这突然的事情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头疼脑涨。
王 英的母亲胡氏到看起来清瘦温和一些,说起来也文绉绉的像个读书人,拉着大柳氏的手很是热情:“......男人做事就是这样,没个王法,哪里有先换庚帖在 见面的道理......我是见过凤仁的,年纪小小在京中就大有才名,是出了名的人物,能将女儿托付给他我放心的很!”
大柳氏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胡氏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响也看出了苗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家宅里的事情还是男人做主,夫人这样阴奉阳违将国公爷放在什么地方?夫人待我热情不热情我不在乎,给您放句准话,这亲我们成定了!”
她说着起了身,还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一挥手招呼着家里下人走的模样却一看就知道乡野出身不懂什么礼数,连说话也粗鄙不堪,任凭大柳氏有多少心眼在这样不按礼数出牌,不考虑脸皮的人面前都无从施展,只气的胸口发疼。
苏梓萱是从薛凤君那里听说的,大柳氏在家里闹的厉害,不愿意要王英做儿媳妇,定国公却铁了心一定要叫这事成了,两家已经开始商议婚期了。
苏梓萱有些不解:“你父亲这一次怎么这么强硬。”
“我同他提点了几句凤仁的性格,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哪能心里不清楚,我父亲也知道凤仁是个面上光的,其实内里不但顽劣,而且实在没什么脑子可言,王英虽然面相差了一些,但脑子够用,又够厉害,绝对管得住凤仁。”
说到底还是替儿子打算,只可惜大柳氏看不到这一点。
苏梓萱狐疑的看着薛凤君:“真就只做了这么点?”
薛凤君顿了顿笑着道:“其实还有别的人选,不过他叫我心里不舒服。”竟然调戏了苏梓萱。
第50章
东北送来了一批上好的毛皮,杨皇后叫苏梓萱进宫去挑,苏家那边说是苏熙萱和康其柯的婚事又提上了日程,想叫苏梓萱回去商议,苏梓萱刚好推掉。
苏梓萱的车驾到了宫门口,就有专门的轿子候着,杨皇后的掌事宫女翡翠专门接了苏梓萱,服侍着苏梓萱上了马车:“皇后娘娘还总说您也不进宫来看看她。”
苏梓萱笑着打起帘子同翡翠说话:“你是知道的,我家里那一堆事,缠的人心烦,想来找娘娘说说话都不行。”
翡翠便压低了声音问:“如今都妥当了吗?要是有什么难的您也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若有什么不好处置的,我一定开口。”
杨皇后宫殿门口的腊梅竟然已经开了,繁茂曲折,这叫苏梓萱一下子想起自己当时的小院子,翡翠看苏梓萱喜欢,一面随她向里走一面道:“您要喜欢一会回去的时候我给您折几支插瓶,这个时候别的地方只怕都没有梅花。”
苏梓萱笑着答应:“那就麻烦你了。”
杨皇后的最信任的掌事宫女都对苏梓萱如此恭敬热情,别的宫人又怎么不会知道怎么行事,连曹文吉掌事都对护国公主恭恭敬敬,别人谁又敢造次?
大殿里坐了好几个人,杨皇后端坐在上首,一旁坐着李贵妃和万淑妃还有曹昭仪,杨皇后见苏梓萱进去连礼都不叫行就叫苏梓萱坐在了自己身边,李贵妃微微撇嘴。
她虽如前世一般封了贵妃只是并不如前世一般受宠,杨皇后的儿子康钧一直也平平安安长到了八岁,杨皇后地位稳固,也不像前世一般落寞。
杨皇后推着点心到苏梓萱跟前:“你尝一尝,宫里的厨子新做的,大人虽然吃着有点腻,不过小孩子喜欢,你要是觉得不错,一会带回去给小豌豆。”
苏梓萱本来不打算吃,听着说是豌豆可能可以吃,立马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不油不腻,果然适合小孩,苏梓萱一点也不客气:“那您一会就叫人给我装一盒子。”
万淑妃掩嘴轻笑:“公主可真疼爱忠义郡主,只怕亲生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李贵妃挑着嘴角笑:“说是要挑毛皮,公主不来,皇后娘娘都不叫把东西拿出来,听说晋王和文王也为公主争风吃醋,难怪大家都这么小心翼翼的奉承。”
杨皇后冷了脸,苏梓萱却笑了起来,看着李贵妃:“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嫉妒我吗?”
李贵妃脸上的笑意僵硬了起来,她即便敢出头挑刺,却不敢时时都出头,苏梓萱嘲讽了一句,她便不敢在开口,她虽张扬,但多少还知道限度,过犹不及。
杨皇后心里不高兴,对着李贵妃吩咐:“听你说你这几日身上一直不爽利,你先回去吧,一会东西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李贵妃一下子愣住,杨皇后一直很给她面子,所以她才敢在杨皇后的地盘上放肆,可没想到这一次杨皇后做的这么不留情面,她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
杨皇后看着径直出去的李贵妃嘴角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这后宫的女人谁都比不上一个护国公主,得不到的就是朱砂痣,皇上对护国公主是怎样谁也没有她明白,她可以肯定她下了李贵妃的面子皇上只会高兴,而且皇上肯定也会处置李贵妃。
杨皇后又笑着同苏梓萱说起了话,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苏梓萱,若不是因为有个苏梓萱,李贵妃只怕会宠冠后宫,她的日子才是真的艰难起来,她又细细的打量苏梓萱,也难怪皇上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这样的美貌若她是男子只怕也会把持不住。
苏梓萱手里捏了一块上好的玄狐皮,色泽鲜亮饱满非常好看,她思量着给薛凤君作件大氅应该不错,杨皇后笑着吩咐:“这块皮子一会给公主包起来。”
正说着话,宫人慌张的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大皇子忽然上吐下泻!”
杨皇后嚯的站了起来,掀翻了一箱子毛皮,苏梓萱都觉得撞的疼,杨皇后好似一点感觉也没有,疾步往外走,苏梓萱和万淑妃还有曹昭仪也跟在后面,宫人一面走一面说:“......突然就发作起来.....已经去叫了太医这会应该已经到了.......”
苏梓萱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窜了出来。
曹文吉疲惫的坐在榻上休息,她端了一直备着的莲子羹走了过去:“宫里是不是出事了,瞧你累成了这样?”
曹文吉闭着眼握着她的手:“大皇子突然发病上吐下泻,没人查的出病因,皇上皇后在跟前守了一整夜,今天早上大皇子去了。”
她有些胆战心惊,抓紧曹文吉的手:“你自己可千万小心,不要有什么闪失。”那时候曹文吉是她的所有,半夜里做梦因为曹文吉的突然消失总能叫她难受好几天。
曹文吉的眼里布满血丝,可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溢满某些东西:“你放心吧,我有分寸,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回来看看的,我这就要走了。”曹文吉说着起了身,她担忧的抿了抿嘴:“你自己当心身子。”
大皇子出事的时间跟上一世并不一样,可情形却完全相同。
苏梓萱的脚步更快了起来,很快追上了杨皇后。
杨皇后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予她的温暖和帮助她一直记在心里,她说过会报答杨皇后,就一定会做到。
查看康钧情形的是杨集,他那双大眼睛比第一次见的时候好像更大了许多,人也瘦了不少,青着脸抿着嘴一言不发,杨皇后要苏梓萱扶着才站的住,颤抖的抚摸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儿子半响才能找到自己声音:“大皇子,怎么样?”
杨集的声音很轻却震的杨皇后心神晃动:“危在旦夕。”
杨皇后脚下一软,差点摔倒,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她硬撑着问杨集,却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你有几成把握?”
“没有。”
杨皇后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杨集的目光扫过杨皇后身后的苏梓萱,微微停顿但很快略了过去。
皇上也很快过来,一起的还有薛凤君和康其泽。
听说大皇子的情形不好,皇上大发雷霆:“治不好大皇子你们都陪葬!”又扶起了站立不住的杨皇后,夫妻两大抵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距离的这么近。
薛凤君站在了苏梓萱身边,用眼神询问,苏梓萱微微摇头,床上的大皇子又呕吐了起来,苏梓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站了一步,杨集的眼睛一亮,薛凤君叹息了一声,一旁的康其泽眼神越发幽深,看不见一丝光亮。
“皇上,臣妹有治病的良药!”
皇帝转过了身,皇后满眼希冀的看着,仿佛看着整个世界,皇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竟微微带了笑意:“朕想起来了。”
当时薛凤君中了无解之毒,是苏梓萱拿药救活的。
而这些康其泽都不知道,他笔直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从来没有觉得他们是如此的遥远。
药是苏梓萱自己快马加鞭取过来的,杨集小心翼翼的喂给了大皇子。
杨皇后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帕子,生怕下一刻就再也看不到孩子。
苏梓萱垂着眸轻声道:“......这药是我姨娘去世之前留给我的,说是曾经一位云游的和尚给了她的,能治百病,我之前无意中给凤君用过,才知道我姨娘说的是真的,如今就剩下这些......”
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话去圆,苏梓萱只能尽量把这些话说的无从查证一些,以前跟着她姨娘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死无对证,云游的和尚找不见也是意料之中,也难怪薛凤君看见她打算出头会叹息,聪明如他肯定猜测的出这些东西来历不凡,如果说不好,就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后宫里来来去去好些人都来看望大皇子,皇上一个也没有放进来,大皇子有中毒的征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不可有一丝大意。
众人都在等,皇长子的情形将会牵扯出更多事情,甚至也许会改变如今前朝后宫的局势,这一夜多少人在祈祷,只是目的各不相同。
清晨的曙光撒进了这一间安静的偏殿,大皇子悠悠的睁开眼说了一句:“母后,我饿了。”
杨皇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宫人慌张的将杨皇后抬回了内殿,皇帝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转身瞧见苏梓萱靠着薛凤君睡的极其安然,有些浅淡的太阳光芒将她的侧脸映照的格外明亮,她浓密的睫毛安静的垂着,像一只停靠在港湾遮风避雨的黑蝴蝶。
皇帝的心里忽然翻涌出不知名的情绪,他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看着相拥而眠的薛凤君和苏梓萱的康其泽,默默的拍了拍康其泽的肩膀:“你瞧,梓萱功夫那样高,这样的动静她也睡的醒不来,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哪里有过这种情景,你肯定明白是为什么。”
因为苏梓萱靠着薛凤君,而薛凤君能给她安全感,因为苏梓萱完全的信任薛凤君,这种相濡以沫的感情谁也替代不了。
皇上在明白不过康其泽此刻的心情了,他笑着打趣:“她那样的女子,想得到而得不到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用觉得没面子,陈家的陈婉茹听说也是不错的姑娘,朕就给你们赐婚算了,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总好过你一个人。”
康其泽转身看向了皇帝,他漆黑的眼眸仿佛被更加坚固幽深的东西包围,散发着一种阴冷又生人勿近的气息,淡淡说着话却散发着无尽的哀伤:“也好。”他这样说着,仿佛在不会开启心扉,永远孤独的活着。
第51章
苏梓萱从宫里回来没多久宫中就发出了一道圣旨,说苏梓萱的生母王氏贤良淑德封为三品淑人,苏家接了圣旨一片哗然,王姨娘扶正竟然就迫在眉睫,在不能慢上一丝,苏文宇最急切,王姨娘做了三品的淑人,离他做官还能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