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文件夹,吕聪和徐诺的心稍稍安定了点儿,这下子回头去审蒋琴也有了底气。不过徐诺很快就把视线转到了蒋琴脸上,她被刚才老爷子的话说分了心,现在正是容易突破的时候。
魏英见她转头来看自己,犹豫了半晌说:“我前些天是替蒋琴去超市的存包处取过一个小包裹,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如果知道,我、我肯定不会让她害了老太太的。”
魏东一听她这话,脸色大变,拍着桌子大声嚷道:“英子,你说什么?你替那个小贱人拿过什么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魏英被魏东的发火吓的一抖,话里就带了一点儿哭腔,“大舅,我真的不知道那包里是毒药,她、她就说是个朋友让她去取,她那时候没空走不开,给了我两百块钱跑腿费,让我去拿回来,我根本都没多想啊!”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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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面色土灰的魏英准备回警局的时候。吕聪接到孟信远打来的电话:“吕队,在阳明山的后山一处洼地发现了具高度腐败的尸体,云副局让你们赶紧赶去,王法医他们已经出发了。”
二人无奈只得先赶回警局把遗嘱以及魏英都交给刘赫,让他再次提审蒋琴,才开着徐诺的车匆匆朝阳明山赶去。
阳明山的别墅群都位于南坡,全都是坐北朝南的走向,南坡地势平缓,土质坚硬。而北坡出于阴面,地形较为复杂,灌木丛生,沟壑洼地随处可见,山势也较为陡峭。这次发现尸体的地方,正是半山腰山路旁的一处洼地,周围被灌木丛一遮挡,这洼地几不可见,即使从旁边路过都未必能看清,这次是市里组织人员上山清理灌木预防山火,这才发现了这具尸体。
虽然比王法医他们晚出发了大半个小时,不过倒是差不多同时到达,除了车子性能好以外。主要是徐诺的一路飞驰,油门几乎死踩到底,不断地超车,下车时吕聪不禁抹了把额头的汗珠,暗道这家伙开车比自己还猛。
洼地周围的灌木已经被派出所的警员清理干净,站在山路上就能看清楚洼地里的情形,不过看这具尸体的状况,说成腐败已经有些不恰当了,基本已经只剩白骨,只不过上面还挂着仅存的一点儿皮肉。死者的衣物已经沤烂,看不出什么原本的模样。
王法医在警员的协助下,好不容易下到洼地里,认真地看着尸体说:“死者女,年龄应该是育龄期的女性,但是没有生育史。根据尸体的情况以及环境情况,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前,具体的要回去经过检测才能确定。尸体双臂齐肘上方被锯断,没有皮肉一时看不出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骨头上多处有啮齿动物啃咬的痕迹,股骨曾有过骨裂现象,看时间应该为三至五年前,现在已经愈合。”
徐诺的脑袋嗡嗡作响,但是表面却还是一副平静的姿态,甚至还对头来关切目光的吕聪很柔和的一笑。但是心里却已经是惊涛骇浪,又是身体被锯断,部分肢体失踪,这一次、这一次一定不能轻易放过。这绝对是连环杀人案。
回到警队,徐诺顾不上去关心蒋琴的案子,那个已经基本证据确凿,拿到口供就可以移交检察机关,她拿着前些天无意发现的记事本,直奔吕聪的办公室,把本子往他面前一拍,一字一顿地说:“这绝对是连环杀人案,我要再次申请立案。”
吕聪看过本子后,面色阴沉不语,半晌才说:“我去找云副局。”
云小灵那边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还给了吕聪很多便宜行事的指示,反正就是一句话,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抓住那个人渣就行。
走出副局办公室,吕聪握着记事本到后勤问:“小董,我问你,上次你给我搬去的那个柜子,以前是谁用过的?”
“啊?问这干嘛?”后勤的职员董芬奇怪地问。
“那柜子里有些东西,我看着好像还有用,想看看人家还要不要。”吕聪随便找了个理由。
“哎呀。吕队你还真是认真。”董芬笑道,“那柜子都放着好几年没人动了,如果是有用的东西,早就来要回去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我帮你查查。”
后勤的这些杂物管理还都是靠手写记录的方式,董芬好一番折腾才找出柜子的登记记录,竟然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主人的名叫王翔,是原重案组的老刑警,三年前已经退休。
吕聪道谢后回到办公室让孟信远查这个王翔的资料,希望能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但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王翔已经于年初心脏病发去世。
最重要的一条线索的中断,让吕聪和徐诺都提不起精神,徐诺咬着下唇想了半天忽然说:“吕队,我觉得,我们可以求助一下郑冰,上次对于任蒙蒙那个案子,她的分析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事后也证实她的分析是很准确的。”
“恩,联系她试试。”吕聪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任蒙蒙的案件让徐诺和郑冰倒是成了好友,虽然不是很热络的联系,但是在网上碰到的话经常会一起探讨案例,徐诺也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专门去学一下犯罪心理学。她郑冰现在正在美国为了毕业论文忙的焦头烂额,但是她根本顾不上什么时差不时差的,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郑冰的电话,许久才从电话那头传来郑冰迷迷糊糊的声音:“大小姐,你也不想想现在几点,就给我打电话。”
“别睡了。有正事儿找你。”徐诺半点儿都不跟她客气。
“你行行好,我熬了三个通宵,刚做完论文答辩,好不容易可以安心的睡觉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哎呀,你赶紧给我起来,我这儿有件棘手的案子要咨询你的意见,是你最喜欢的连环杀人案。”
吕聪听着这对话不由觉得自己满头冷汗,什么叫最喜欢的连环杀人案。
不过这句话倒是非常有效,大洋彼岸传来的声音瞬间清醒了起来:“什么?你们又碰到了连环杀人案?你等我十分钟,啊不,五分钟,咱们上网说。”
电话“啪”地被挂断,徐诺也喧宾夺主地坐在吕聪的电脑前,打开了自己的MSN。郑冰果然不到五分钟就上线,丝毫没有寒暄地直接连接了视频,然后就听到音响里“啊!”的一声大叫,人瞬间消失在摄像头前,不过声音还继续传送过来:“死徐诺,你怎么没说还有别人在。”
其实吕聪根本没看清楚人,那边就已经消失了,不过看着摄像头正对着的床上,被褥衣物的凌乱模样。想来郑冰当时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过了一会儿郑冰才干净清爽的重新出现在摄像头前,不过还是先跑到床边,扯过床罩呼啦一下把床遮了个严严实实,才坐回到电脑跟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出了什么案子?”
“就是我母亲被杀的案子,你之前不是研究过我,我想这个案子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怎么,终于要重新立案侦察了?恭喜你啊!”郑冰问,“是出现了什么新线索吗?”
刚才她跑开的功夫,徐诺已经把记事本一页页的扫描进电脑,图片打包发到她的邮箱。趁着她看内容的时候说:“今天我们又发现了一具被截肢的尸体,现在已经申请了重新立案侦查。”
郑冰飞快地看完内容,若有所思地说:“你等等,我去找个东西。”半晌才抱着一本书回来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凶手要把被害人截肢?”
“这个,不清楚,不过连环杀手不都是有些奇怪的癖好嘛!”徐诺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错,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在连环杀手的案件分析的时候,凶手的手法是非常能反映问题的地方,他对于受害者的选取、对于作案现场的选取、杀人手法、弃尸方式,都是很有玄机的,把这些搞懂了以后,就会引导我们找到凶手。”
“所以我才找你啊!”徐诺赶紧溜须了一句,“谁叫你是这么厉害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呢!”
“切,别竟说好听的。”郑冰白她一眼,翻书的手终于停住说,“刚才看了你传过来的资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般的连环杀手杀人,都是有固定的手法,比如说鞭打、剜眼、砍头等等,但是你们这个凶手却每次都锯断的是不同的地方,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是某种惩戒,就是对于不同罪责的人进行不同的惩戒,但是仔细一想觉得不是。我在这本书里看到过一个案例,是美国的邪教组织,这个组织有一种特殊的传承模式,就是师傅带弟子,每个人只带一个弟子,而他们的出师条件就是,弟子杀死犯了不同罪责的人,然后取骨,拼凑出一副完整的骨架献给师傅,这样就证明他可以出师。而后他就可以自己选取新的徒弟。”
“你是说,这个凶手之所以截取不同的肢体部分,是因为他要学美国那个邪教,拼凑一副完整的人体骨架?”徐诺思量着这个可能性。
“拼凑骨架是对的,但是我并不认为他是对邪教的模仿,我更加倾向于是心理阴影,因为根据你发来的资料,被杀的女性都是有不忠行为的女性。有可能是一个遭遇过背叛的男人所为,或者是有幼年心里阴影的人。”郑冰忽然正色道,“徐诺,我知道这个案子涉及到你母亲,你肯定心里很急于破案,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个凶手不是个普通人物,你看他的犯案,每年一次,他一定是个冷静自制的人,对于自己的阴暗心理有着非常高的控制能力,而且他每次杀人后,都是把尸体放在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也说明了他是一个有恃无恐的狂妄之徒,总之你一定要谨慎小心,不要冲动行事。”
“知道了,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我已经成熟很多了,你就不要唠叨我了。”徐诺嘴上嘟囔,心里却还是暖暖的。
“行了,先不说了,我现在收拾东西去买机票,后天就应该能见面了,见面再说,拜拜!”郑冰是个说是风就是雨性格,还未等徐诺提出反对,那边已经关机下线。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三十五章 医生不是上帝
第三十五章 医生不是上帝
傍晚下班后,徐诺很意外地发现时文轩竟等在警局门口。眼睛还带着血丝,眼下一片青痕,下巴还冒出了星星点点的胡茬。
她走上前去摸摸他憔悴的脸,诧异地说:“这是怎么了?”
时文轩刚才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徐诺的手抚上他的脸,他才惊觉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身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嗫嚅道:“对不起,小诺,我早晨喝多了,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徐诺笑着拍拍他的背,竟然就为了早晨的事情憔悴成这样,“别在这里给别人当观赏动物了,先找地方吃饭吧,我可是饿死了。”
“哦,对了,你今天没睡好吧?”徐诺扭头看看他的脸色,从包里掏出一瓶药说。“头还疼吗?我这里有吕队给我的解酒药,早晨吃了很有效,你也吃一片吧。”
“吕聪给的?”时文轩似乎一愣,但是马上接过药瓶,直接塞进裤兜里说,“给我吧,以后说不定会用上。”
“对了文轩,咱们两个昨晚都聊了什么,怎么喝了那么多酒,我早晨起来头疼的要命,什么都想不起来。”徐诺坐进驾驶室,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
“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就是说你妈**事情,你一边说一边哭,喝酒跟喝水似的,我就也陪着你喝了好多。”时文轩摆弄着车座上的抱枕说。
徐诺忽然间兴奋起来道:“文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妈**案子终于被批准重新立案侦查了。”
“哦?真的?那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时文轩迟疑了一下又问,“以前不是说不批准吗,是不是这次新换的领导比于泰哲好说话啊?”
“新领导的确好说话,不过这次重新立案却是因为出现了新的受害者。”徐诺此时沉浸在终于可以调查这件案子的兴奋中,丝毫没有留意身边人的神色,“我们在阳明山的后山发现了一具女尸,虽然皮肉已经都腐烂或者被动物啃食,但是截肢的手法很像,再加上一些新线索的汇总。所以我们重新立案调查。”
“怎么这么久才发现尸体。”时文轩小声嘟囔了一声,不过徐诺耳尖,还是听到了他的话,忍不住诧异地问:“怎么这么说?”
“哦,你不是说皮肉都已经腐烂了嘛!现在是秋天,咱们这边天气不热,也好久没有雨水了,尸体皮肉都没了的话,肯定是已经弃尸好久了!”时文轩解释道。
“哦,你看我,总忘记你是解剖学老师,不过你这么厉害,要是能来我们警队做法医也不错。”徐诺释然道,“那样咱们就能一起工作了。”
“傻瓜,如果咱俩都在警局,那岂不是天天忙得谁也见不到谁,只能在案发现场约会!”
“噗,你胡说!”徐诺被他逗笑,“我这不也有时间跟你约会嘛!”
“对了,刚才韩叔来电话,说叫咱们晚上去他家吃饭。”时文轩见徐诺一打方向盘朝城南开去。忙说。
“啊!”徐诺一急差点儿踩在刹车上,一叠声地说,“你这人真是的,怎么不早说,约好的几点?他家在哪儿?你看你那胡子拉碴的样子,哎呀,是不是要买点儿礼物带去,你说买什么好…”
时文轩笑嘻嘻地看着她,看到就要抓狂了才慢悠悠地说:“你激动什么,又不是领你去见公婆。”说到这儿脸色微微一暗,随后又打起笑脸儿说,“你看你多幸福,不用担心跟公婆相处不好。”
“就算要跟公婆相处,他们是你的父母,我会好好待他们的。”徐诺腾出一只手握住时文轩的手。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过了半晌时文轩忽然说:“前面左转,韩叔家在明华小区。”
“转什么转,先去我哪儿洗澡刮胡子换身衣服,我去买点儿礼物,总不能这么空手,只带着嘴去吃。”徐诺横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左转指令,继续直着朝自己的小公寓开去。
“我常去吃饭,没必要弄得这么隆重。”时文轩不在乎地说。
“我可是第一次去,所以你要听我的安排。”徐诺坚决不肯妥协。
“你看我去看你爸,每次不都是很随意的样子,哪里像你这样如临大敌的。”
“去你的。”徐诺扒拉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一家人当然不会客气,去外人家自然要讲究些礼数,不然人家以为我家教有问题。”
徐诺的“一家人”三个字说的时文轩心里热乎乎的,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美滋滋地傻笑,没有再指手画脚,一直乖乖地任凭徐诺安排,洗澡、刮胡子、换衣服,最后两个人买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礼物,这才飞速朝韩永家赶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这次的感觉与上次不同,上次徐诺觉得自己是以刑警的身份去跟韩永要求合作,但是这一次是跟着自己的男友来见长辈的感觉,微微有些局促,因为时文轩说过他从小父母双亡,韩叔和韩婶就像父母一样对他,尤其是韩叔,教了他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对他比自己的亲叔叔还要严格,所以也一直被他当做父辈一样敬重。
进屋叫了韩叔韩婶,徐诺便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倒是韩永和妻子刘娟很是热情,刘娟是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笑呵呵的圆脸让人觉得格外亲切。一个劲儿地埋怨他们:“来吃个家常便饭,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小轩你真是的,怎么也不拦着点儿。你们带这么多东西来,我做的那几个菜都不好意思端上桌了。”
“婶子,这可不怪我,小诺一个劲儿地这个也买那个也买的,我拦都拦不住。不过你的菜做的还是那么好吃,哪里拿不出手,很拿的出手。”时文轩在韩永家倒是轻松自在的很,还窜进厨房偷了一口嘴。被刘娟撵了出去。
韩永看出徐诺的紧张,笑着说:“别那么拘束,小轩等于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拿这儿当家,我们也把他当儿子看,你就也跟他一样,当自己家呆着就好。其实老早以前你婶子就叫他带女朋友回来看看,不过他小子藏着不肯,这次要不是我说找你谈案子,他估计还舍不得带来给我们看呢。”
吃饭的气氛被你一言我一语调动的十分热络,连徐诺也放松了神经,觉得这样的家庭感真的很舒服。吃完晚饭,刘娟硬是拒绝了徐诺要帮忙刷碗的要求,说:“你们去书房谈正事,我自己一个人收拾就好。”
书房的门关上以后,三个人都正色起来,韩永脸色凝重地说:“徐警官,我觉得你上次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我找人清点了脑肿瘤科的取药和用药记录,发现麻醉剂的数目有问题。”
“有问题?”徐诺猛地来了精神。
“恩,单看遗嘱和用量是相符的,但是这次是我自己查的,所以我查了用过麻醉药物的患者病历,发现其实医嘱开的药量,是多于病情需要量的,但是由于多出的不多,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但是积少成多还是能扣下不少麻醉药物的。”韩永紧锁着眉头,苏阳是他亲自从南方的大医院挖角过来,并且一直信任有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现在的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人克扣限制药品出去私下出售,第二种就是你的怀疑,很可能是用于病人…”
屋内三人都沉默了,半晌韩永又苦涩地说:“其实我还是上次的那句话。现在事情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那些病人…”他说不下去了,但是徐诺明白他一定是想说那些病人都已经受尽折磨,而且不久于人世,死亡对患者本人和家属都是解脱之类的话。但是一个人的生存权利,并不是说他明天就要死,所以你今天就可以把他杀了这样逻辑的。
韩永见徐诺眼中露出的不赞同,苦笑了一下说:“徐警官,我知道你想说法律,其实我认为,《宪法》规定公民人身自由与人格尊严不受侵犯,而公民个人有权选择生存的方式,在特定条件下也应该有权选择死亡的方式。但是现在我国法律并不支持安乐死,所以很多病人即使绝望也没办法是自己得到解脱,其实这真的很不人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医生不是上帝,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他没有权利私自决定病人的生死,剥夺病人的生存权利。”徐诺沉着脸说,“这个事情既然被我发现,我就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还希望韩叔你多多配合我的行动。”
“我就知道我说服不了你。”韩永从桌上的公文包内拿出一张纸递给徐诺:“这是接下来两个月脑肿瘤科的排班表,你也许能够用得上。”
第七卷 肿瘤病房猝死事件 第三十六章 蒋琴招供
第三十六章 蒋琴招供
终于更新了,自己也这样感慨一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两天看到文档就不想码字,于是有了上架后的第一次断更,断了一天以后变本加厉地不想码字,最后昨晚逼着自己码字,从十点到现在,只写了2000字的内容,实在忍不住鄙视自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还是说,我终于是恢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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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的警队,刘赫满脸疲惫地坐在审讯室里,盯着同样满面倦容的蒋琴,敲敲桌子道:“你到底在硬撑什么?连律师都说,让你坦白交代,争取能够从宽,其实你说不说对结案来说没有区别,你再继续这样拖下去,只会给你自己找麻烦。”
“既然我说不说都没区别,你干嘛还熬夜问我?”蒋琴干脆闭目养神,不肯跟他死撑。
刘赫挺了挺酸痛的背,伸了个懒腰说:“我这叫精益求精明白不,你就当我好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人行不?”
蒋琴依旧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就在刘赫以为她又继续沉默下去的时候,她忽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特别不知足,不知道感恩的坏女人?”
“呃…”刘赫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反问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呢?”
“其实我在一开始,真的觉得自己真是祖上积德,碰到了她这个大善人,她给我工作、给我容身之所,让我有钱贴补家里,对我关心备至。当时我真的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一辈子去报答她,甚至在老爷子对我动手动脚,她让我嫁给她的傻儿子的时候,我都没有一点儿的怨恨,我觉得这是我应该为她做的,我当时想,我帮她管好公司,伺候她百年,再给她儿子留下香火,来报答她对我的照顾。”两行眼泪从蒋琴的眼角流下,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停在尖削的下颌,聚成一颗晶莹的水滴,啪嗒落在桌上,四下溅开。
看着她惨白消瘦的面庞,刘赫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涌起一股同情,不过见她睁开眼睛的瞬间,眼神里带出的怨恨之情,不禁又马上压下了自己的同情心。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听到了她和老爷子的谈话,我都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披着人皮的狼。”蒋琴没有去擦拭眼泪,反而用纤细的手指,蘸着桌面上的泪水画圈,“我听到老爷子问她,怎么放心把公司都交给我打理,还说不管怎么说也是外人,儿子又不精明,小心以后家产都被贴给野男人。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些气愤,我以为她一定会替我说话,以为她一定会袒护我,但是没想到、没想到她说,你以为我会把那个乡下妹当做儿媳?不过是看在她老实本分,还听话的份儿上,她现在觉得我是恩人,等到她给天书生下孩子,你还怕她翻出天去不成。”
“所以你开始想要报复?”刘赫一挑眉毛。
“算不上报复,我只是想抓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自己努力拼出来的东西,被他们生生地从我手里夺走。”蒋琴说的轻描淡写。
“属于你的?你觉得什么属于你?公司?”刘赫反问道。
“至少有一部分属于我,这些年公司都是我发展起来的,老太太却连一成的股份都没有给我,她手里的股份连天书都没给,我当初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看了她的遗嘱才知道,她是防着我呢,根本一点儿都不想让我拿到。哼,我蒋琴可不是这么坐以待毙的人!”
“刘松给你看了遗嘱?”
“恩,老太太看刘松平时道貌岸然的,对他一直信任有加,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根本就是个yin贱下流的变态!”蒋琴啐了一口道,“当初帮老太太去弄文件,我就觉得刘松有些不对头,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虽然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色迷迷地在扫视我。后来果然,当我知道老太太对我的真实态度以后,我就察觉的那份遗嘱中绝对有问题,她年纪不小了,我和她儿子又一直没有孩子,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她想要防我到底,都必须在遗嘱上下功夫。”
“所以你去勾引了刘松?把他拉到了你的阵营?”
“是,不过这也是他们逼我的。我不是大城市的女孩子,我没有她们那么开放,我们小地方,还都很封建保守,我受到的教育也是从一而终、洁身自好。也许说出来你们不信,我第一次从刘松家出来,在他家楼下就开始扶着车干呕,回家以后我扔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一整天都在洗澡,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好脏。”蒋琴面无表情,但是眼中满是愤恨,右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领口。
刘赫心道,看刘松家里那些东西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性变态狂,还有何香被吓得那副模样,蒋琴这样的反应倒也不算是太意外。
“那就交代一下你的犯罪事实吧。”
“我缠着刘松终于看到了遗嘱的内容,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老太婆什么都没留给我,竟然还要把公司卖掉,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做。”蒋琴的声音渐渐尖利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半晌才平复下来,“为了让刘松能帮我改遗嘱,我也是狠心陪他了好几次,最后才终于如愿以偿。”
“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遗嘱改的那么复杂?什么如果被谁杀死就怎么样的?”刘赫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我搞的复杂,是老太婆搞得复杂,她原本的遗嘱里面就是那样一个个信封的,我只不过换了里面的内容,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要杀老太婆,后来等我杀了她,根本找不到机会让刘松再次改动遗嘱,而且后来他还怀疑我就是凶手,跟我说话的口气隐隐约约地带了威胁。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被他告密或者泄露,还不如我先下手为强,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那个扣子,也是我大意,买东西是自己亲自打电话联系,让你们抓到了把柄。”蒋琴嘴里说着是自己大意了,脸上却没什么遗憾的表情,忽然抬头朝刘赫妩媚地一笑道,“我一个乡下人的命,换了两个城里人的命,我也不亏对不对?”
一直在旁边看似昏昏欲睡的李可昕忽然抬起眼皮盯着蒋琴道:“所谓的城里人乡下人,其实并不表现在出身是什么地方,而是在你的心里,到底把你自己看成什么人!”
第八卷 终结卷 第一章 案情分析
第一章 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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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觉得自己断更真是太不对了,其实,偶这次断更是因为昨天发烧,本来说睡一下晚上起来写,结果直接睡到了今天上午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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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进办公室,徐诺放下包就准备先去向吕聪汇报医院的情况,刘赫“嘭”地踹开门进来道:“蒋琴撂了!”
徐诺回头就看见他发青的脸色,忍不住皱眉责怪道:“你熬通宵了?干嘛这么拼命,蒋琴撂不撂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案子证据够了,直接送检察院就得了。身体重要,你上次手术过才…”
“没事儿、没事儿!”刘赫脸色虽然不好,但是精神绝对的亢奋中,扑到桌前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以后说,“虽说她交代不交代的没什么关系,但是咱们队还从来没办过没口供的案子呢,她这下撂了可算是让人松了口气。”
“正好我要跟吕队汇报案情,既然你们这边已经结案了,咱们一起开个会,把几个案子都分析一下吧。”
四队众人在会议室等了好久,吕聪才姗姗来迟,进门后不好意思地说:“我睡过头了。”
“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吧,吕队你也会睡过头?”刘赫伸了个懒腰道。
“昨晚想这几个案子想得睡不着,结果好不容易睡着,早晨就起晚了。”吕聪坐下后先喝了一大口茶,才翻开记事本道,“咱们来说说现在手上的这几个案子,首先是蒋琴的案子…”
“蒋琴已经撂了,我们都做好了口供,只剩收尾工作了。”李可昕笑眯眯地插嘴道。
“哦?你们动作倒是麻利!”吕聪听到这个解决了,一下子就减少了个担子,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那是,他俩守着蒋琴熬了一个通宵,凌晨才问道口供。”徐诺还是横了可昕一眼,刘赫胡闹她也不知道劝着,还跟着一起胡闹。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听完刘赫和李可昕你一句我一句的讲述,吕聪和徐诺同时叹了口气,史老太太一辈子算计要强,最后却终归强不过命,身体不好反而赔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史老太太为什么要把遗嘱弄得那么复杂,不过现在所有的谜底已经随着她和刘松的死亡而埋葬。
吕聪说:“等下散会后,子玉通知史老太太的家人来认领尸体,顺便公布遗嘱,孙广福那边我会通知的。”
“接下来是医院的案子,我们最近可能要加班加点了。”徐诺把刚刚复印好的医院排班表分发给众人,“我昨晚见了韩主任,他也对医院近两年的猝死事件有所警觉,但是一直没有注意,如今我们开始介入调查,这是他给我的排班表,大家要注意的是苏阳以及鲁燕。”
刘赫皱皱眉头说:“我怎么记得,护士长是不用值夜班的?”
“听说是他们科室最近有人辞职,人员不够,医院还没有招新的人手,所以她也时常顶班。”
“根据韩主任的说法以及我这段时间的调查,苏阳和鲁燕是最值得怀疑的,据说他们二人似乎还有男女关系,所以很有可能是串通作案。”徐诺用笔尖轻轻点着记录本说,“所以我们近段时间对他们二人值班,尤其是一同值班的日子,一定要紧密监视。”
“这怎么监视?难道我们能直接去科室里面埋伏蹲点不成?”刘赫先跳出来发言。
“这个就是我集中大家开会的主要目的,我们到底如何监视。”徐诺也很头疼这个问题,昨晚想了一晚还是毫无头绪。
“可以给各个房间安上监控设备。”李可昕第一个说,“我们在楼下的车里监视不就得了。”
“先不说一共二十几个房间五十多张的床位,就算我们看到有人进屋注射药物,我们能分辨出问题吗?来得及制止吗?”刘赫还是丝毫不给她面子的反驳,不过倒是没有马上就接受反击,看来现在的敲打已经转移地下了。
“恩,刘赫的问题也是我最想说的问题,我们没有一个人懂医,即使派人监视也无法发现问题。”徐诺郁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