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见徐诺是个奉承拍马的主儿,更是连最后一点儿掩饰都去了,赤luo裸地眼神不住上下打量着徐诺,想必是已经认定把她弄到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徐诺跟唐芳你来我往地客套了大半天,话锋一转说:“别的不说,我最佩服的还是何夫人的识人之术,当年何市长不过是个镇公办教师,您身为高干子女居然不顾家里的反对下嫁,如今果然是证实了您眼光不凡。”
唐芳提起当年之事似乎很是得意,笑着说:“那是当然,那时候他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农村老师,但是我看出来他是个脑子灵活、肯上进的人,我爸爸开始怎么也不肯同意,后来我把他领回家给我爸亲自过目,我爸这才转变了态度。”
唐森再次见缝插针地说:“所以说女人,自己有本事不如嫁得男人有本事。”
“是啊,能够让唐书记接受一个妻子失踪,带着两岁孩子的女婿。想必何市长定是非常有本事才是。”徐诺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吐出这么句话。
唐芳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哆嗦了几下,却是先转头对唐森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唐森听到徐诺的话,面色也突然有些不自然,听到姐姐撵自己,倒是干脆,二话不说直接拔脚走人。
唐芳见他走出大门,对保姆说:“你出去买点儿水果回家,我有些口干想吃水果。”
把人都支出去以后,唐芳才想起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手抖得杯盘碰在一起不住发出细碎的声响。
唐芳垂着眼睑道:“原本以为这件事能够一直瞒下去。不过现在小妍已经没了,瞒不瞒的也没什么意义了。”
“听说你跟何妍的母亲以前是同学?”
“也不算是同学,不过是一个学校,她学的是师范,我学的是外语。”唐芳半眯起眼睛回忆道,“当年我是在系里英语角认识的婷珍,她的口语很好,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同系的师姐,后来才知道她竟然是师范专业,而且跟我同级,于是让我非常佩服她,那时候我还根本不认识老何。”
“毕业后我准备考试出国,婷珍则会老家乡下去做了一名教师,当初还是我让我爸爸帮她办了公办教师的资格。然后我出国读了两年设计后回国,我回国后特意跑去她家乡下看她,那时候她已经微微腆着肚子,快要做妈妈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老何。”唐芳忽然笑了,“那时候还不是老何,不但不老,反而年轻得很,根本不像二十多岁的人,围着婷珍耍宝逗她笑,像个大孩子似的。”
唐芳微微仰起脸,满脸的自豪:“但是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抱负和雄心,那天下午婷珍带我去看他上课,看见他拿着粉笔在墨汁刷出来的破旧黑板前挥洒自如,我就知道那座破陋的学校,那个贫苦的山沟绝对不是他的的舞台,他应该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而他也能够做得更好。”
徐诺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所谓的一见钟情,她一直觉得恋爱是建筑在两个人的相互理解和适应磨合的基础上。但是见唐芳闪亮的眸子,陷入回忆中的她如同热恋中的少女一般,脸上焕发出美丽的光芒。
“后来我让我爸给他办进了镇政府做文职,不到一年他就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办公室副主任。”
徐诺觉得唐芳绝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爸身为市委书记,关照一个穷教师去做文职。稍微有点儿政治敏感性的上司都会借此巴结,升官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在唐芳眼里,自己的老公绝对是最有本事的。
实在没力气听她的回忆,徐诺忍不住插话问:“章婷珍为什么会失踪?”
唐芳脸色马上黯淡下来,眼神微微闪躲说:“那时候小妍快要两岁,老何也调到W市来做基层工作,我们直到今天都不知道婷珍为什么不告而别,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
“怎么会?如果没有任何原因,她怎么会突然不告而别呢?”徐诺依旧试图套话,并没有明说章婷珍的死。
“我私下觉得是婷珍察觉到我对老何的感情,而且她觉得我能够给老何带去更多的机会和帮助,所以才自己不告而别。”唐芳低垂着眼皮说。
“不管怎么想,丢下自己不到两岁的女儿,总觉得不太符合人之常情,何市长对此有什么想法吗?”徐诺问。
“婷珍刚刚失踪那会儿,老何都急疯了,天天四处找,我动用了家里所有的关系帮他,但是婷珍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找不到人,甚至还有传言说婷珍跟一个老板去了香港。然后他慢慢从焦急变成失望,最后变成消极颓废,天天借酒浇愁,我跑去他家的时候经常见他自己喝得人事不醒,小妍在一旁哭得要背过气去。”唐芳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声音压得很低沉,“后来我不顾家人和朋友的反对,坚持搬去照顾他们父女,所以她也根本不知道我不是她的亲妈,我也一直把小妍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徐诺这才说;“其实我知道章婷珍的下落,我想你也不会毫不知情。”
唐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满眼震惊地看着徐诺,半天没说出话来。
徐诺倒也不等她说什么,继续说:“五年前在阳明山后山的古树下挖出一具女尸骸骨,被葬在临江公墓的公葬群,我们已经证实,那具骸骨就是何妍的生母章婷珍。”
唐芳抬手捂嘴,遮掩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徐诺从包里掏出一直呆在身边的几张照片,依次摆在唐芳面前:“这是何妍的画,这是发现章婷珍尸骨的现场,很惊讶吗?几乎一模一样。何妍十年来梦里的天使,就是她的亲生母亲,我想你早在看到这幅面目肖似何妍的‘温柔的天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原来十八年前的惨案,根本就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何妍的脑海中。”
徐诺的语气越累越尖利,唐芳脸色越来越难看,人已经坐不住委顿在沙发内,不过却并不承认徐诺的推测:“我那天的确失态,是因为看到小妍竟然画出婷珍的面孔,仅此而已,我对什么古树、惨案都毫不知情,你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徐诺没想到唐芳在这么大的震动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丝毫没有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她见诈不出什么线索,马上转移矛头道:“那当日我拿出画的时候,你明明认出画中人,为什么要隐瞒线索?”
唐芳叹气道:“小妍和小昇的感情一直很好,你让我当着他的面怎么说,他一直喜欢的姐姐,跟他不是一个妈妈?我不想让小昇在失去姐姐以后,还要去承受上一辈人的遗留问题。”
“何妍有没有对她回忆起的东西,来找你求证?”徐诺换个方向继续问。
“没有!”唐芳干脆地说。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块红底黑花纹的旧手帕?”徐诺忽然想起那块让何妍十分紧张的手帕。
唐芳面颊明显地抽动了一下,斟酌半天似乎决定实话实说:“我没看到原物不能非常确定,但是当年婷珍喜欢红底黑花纹的手帕,我经常说那个颜色太过诡异,但是她都只是笑笑,不分辨却也从来不肯换。”
“还有什么关于章婷珍的事情?你都直说了吧,比如她当年有什么有过节的人之类的。”徐诺有些厌烦这样挤牙膏一般,问一句出来一点儿的模式。
“婷珍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我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跟她过不去,我想当年的事,你去问老何比问我更清楚,他当初毕竟是婷珍的枕边人,应该比我清楚。”唐芳似乎有些疲倦,抬手轻捏眉心。
徐诺又换了问题:“你知道何妍两度怀孕吗?”
唐芳惊呼一声:“两次?上次不是说她、她被害的时候有身孕,怎么又出来一次?”
“我们通过走访她的老师得知,她今年年初曾经去堕胎一次。”徐诺小心地关注着唐芳的表情。
唐芳满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这学校老师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们家长?太过分了!”随后又说,“小妍、小妍是个乖巧的孩子,她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
“一定是小妍交了心怀不轨的男友,对了徐警官,小妍的男友你们找到了吗?是不是他不想对小妍负责,所以才害死了小妍?”她掩面低声啜泣起来,“我们平时对小妍的关心太少了,我一直觉得小妍懂事,成绩还好,这就够了,我从来都没有好好跟她谈过心,我这个母亲真是不称职。”
徐诺看着唐芳嘴里呜咽着,眼泪却并不见掉下来,心里暗道,这做戏做的也不是很好嘛!不过还是给了她些面子,没有说何妍原本就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那根本没有落下的眼泪。
“很遗憾的是,何妍的男友也在她遇害的当天下午被杀,所以他不可能是杀害何妍的凶手。”
唐芳假模假样地拿过纸巾擦拭眼睛,把纸巾紧紧地攥在手里说:“天哪!太可怕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她脑子也转的很快,马上把案情从自家身上支开道,“徐警官,你说会不会是小妍的男友得罪了什么人,结果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小妍?”
徐诺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
唐芳略有些失望地说:“徐警官还有问题吗?我今天一下子得知这么多消息,觉得很累,如果没有问题,我想上楼去休息一下。”
听到这明显的送客态度,徐诺便也顺着话道:“何夫人要保重身体,那我先告辞了,不过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能还会上门叨扰。”
唐芳强撑起一丝笑意道:“那是应该的,你们原本就是为了小妍的案子奔波,我们自然会全力配合,老何之前还叮嘱过我的。”
徐诺顺着赞了声:“何市长真是严于律己。”便告辞出来。
等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未接电话和短信已经爆满。
回拨了号码,刚响了半声就马上被接通,里面传来李可昕带着哭腔的声音:“徐队,你在哪儿啊?快来医院吧,刘赫不行了。”
第六卷 画心 第十六章 医院
第十六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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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飞车赶往医院,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她见车就超,身后留下一片骂声,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手里紧紧攥着证物袋内的弹头,觉得那小小的弹头灼灼地烫手,也烫着心。
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刘赫已经在急救室内接受抢救,一名医生出来摘下口罩说:“你们尽快同时病人的家属,再完些可能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李可昕哭着上前抓住医生的衣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叫:“求求您,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劝慰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徐诺忙上前扶起李可昕,问医生:“我是病人的队长,请问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一脸的不乐观:“病人手臂中枪并不严重,但是他在滚落山谷的时候撞伤头部,由于耽搁时间过久,脑内血块压迫脑组织,严重影响病人的生命机能。”
“那怎么办?难道只能干等着吗?”徐诺急道。
“刚才病人出现呼吸心跳骤停,所以里面正在抢救,同时我们也在输液给脑部减压,并且缓慢地在给病人不出血容量。如果病人能挺过这次抢救,并且颅内压有所下降、生命体征稳定的话,我们就可以送他进手术室做开颅手术,取出淤血。”
“所以说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待?”徐诺扶着站立不稳的李可昕,只觉得满嘴满心的苦涩。
医生又重复道:“你们还是尽快联系病人的家属吧。”而后转身回到抢救室。
徐诺回头问孟信远:“刘赫的家属联系到了没?”
孟信远抽抽鼻子说:“刘哥父母早就不在,就一个姐姐在W市下属的镇子,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我算算时间怎么也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不知道…”他咽下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明白,不知道刘赫的姐姐能不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众人在抢救室外焦急滴等待着,又过了十多分钟,医生出来松了口气说:“病人情况暂时稳定,我们要继续关注颅内压力,一旦达到手术指标,会马上送手术室治疗,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但是声音要轻,可以在病人耳边轻轻叫他,争取能够唤起病人自己不放弃的意志。”
“多谢医生。”就徐诺还记得客气一句,其他人还没等医生说完话就一股脑地拥进抢救室。
徐诺最后一个进去,站在门口处望着抢救床上的刘赫,头低脚高地躺在病床上,右手挂着输血,右脚挂着点滴。他面色青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头上和左手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一眼望去就是一片触目惊心地白,她闭上眼偏过头不忍再看。
李可昕扑在床头一直唤着刘赫的名字,但是他还是毫无反应,如果不是监护仪上还不断跳动地曲线,基本看不出眼前之人还有任何生命迹象。
这是门外进来一个护士催促道:“差不多赶紧出去吧,家属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的。”
李可昕却怎么都不肯离开,最后徐诺亲自上前准备拉她出去,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徐诺的手扑上前哭喊道:“刘赫,你给我醒过来,我还没跟你说过我喜欢你,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给我醒过来!”
然后她把脸轻轻贴近刘赫的脸旁,喃喃地说:“你听到没有,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刘赫的嘴唇蠕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李可昕先是一喜,但是随后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脸色更加惨白,摇晃了几下几欲摔倒。但是欣喜还是压过了心头的震动,她马上跑向门口喊:“医生,医生你们快来,他刚才说话了。”
医生护士匆忙进屋,把屋内众人都请出门外,开始检查刘赫的身体状况。
大家围着李可昕七嘴八舌地问。
“你听到什么了?”
“刘哥说什么了?”
“你不会是精神紧张听错了吧?”
李可昕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对众人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反复重复道:“他刚才说话了,我听到了。”
刘子玉忽然脸色一僵,问出了一句在大家心底盘旋,没人敢说出口的话:“不、不会是回光返照…”
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信远一拳捣过去,毫无防备地被击中肩头,斜斜地撞在身后的墙上。孟信远骂道:“你TMD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刘子玉抹了把眼泪,带着哭腔说:“我,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徐诺忙出去喝道:“闹什么,这里是医院。”她也不便多说,因为她明白大家此时的心情,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实在不能再压上一丝一毫地负担。
医生终于面露喜色地走出抢救室,众人忙满眼期待地围上去问:“医生,怎么样?”
“病人的颅内压已经降低了不少,刚才检查过各项生命体征也稳定的不错,我们几个医生商量后觉得符合手术条件,现在护士正在里面为他做术前准备,你们哪位能够负责,跟我过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名。”
徐诺忙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出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医生,病人的病情到底怎么样?手术能有几分把握?”
医生指着墙上的片子如实相告说:“病人颅内淤血较多,覆盖住了大部分区域,我们根据检查根本无法判断损伤程度如何,只有开颅后才能清楚。如果主要神经和血管没有受损,我们只需要清除淤血、缝合血管的话,病人现在年轻身体底子也好,恢复起来会很快。”
徐诺的心提了起来,她知道医生在这之后就要说不好的情况了。
果然医生轻咳一声又说:“但是如果伤及了主要神经,那么最坏的结果可能是病人根本不能走出手术室,或者术后变成植物人、偏瘫、失语等等都有可能。这张手术同意书上都有写明。”
医生说罢又安慰徐诺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刚才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就算是感冒都会引发死亡,更不要说原本危险系数就高的脑部手术,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越早手术病人的希望越大,如果不手术,那就是毫无生还希望。”
医生说的话徐诺都明白,但是拿着签字笔的手还是不住地抖,最后好不容易用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歪歪斜斜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六卷 画心 第十七章 继续奋战
第十七章 继续奋战
最近天气变化大。亲们要注意身体,不要像小无一样感冒就悲剧了,昨晚用了平时两倍多的时间码同样多的字,所以这么晚才替换上新章节,对不起亲们
继续呼吁亲们留言,刘赫到底要不要救回来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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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一个多小时过去,孟信远忽然猛地站起身说:“徐队,我、我回警局继续查案子去。”
刘子玉看看孟信远朝电梯走去的背影,又看看徐诺和李可昕,刚要说话被徐诺打断道:“你在这里陪着可昕,我跟信远回去,有什么情况赶紧给我们电话。”
徐诺快步追上孟信远,跟他并肩朝停车场走去。
孟信远闷声问:“徐队,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我根本不敢等着那盏灯灭掉,然后医生出来,我…”
徐诺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大家心情都一样,我们回去查案对他也是另外一种支持不是嘛?”
回到警局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于泰哲沉着脸坐在屋子正中间。见徐诺进来,他气冲冲地拍着椅子扶手道:“太猖狂了,简直太猖狂了!这么多警察还在搜山,就发生袭警事件,简直太、太…”他太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词来说,只得气愤地用力拍拍扶手。
他发过脾气,才看见徐诺一脸疲惫、眼下深深的青痕,不过几天下巴就又削尖,穿着阔领的短袖,颈下两根锁骨高高地凸起,竟是比刚停职回来整整瘦了一圈儿。他又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张嘴想解释两句:“小诺,我不是冲你发火,我知道你们最近很累,我只是…”
“于副,我明白,其实这次的确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叫刘赫单独行动。”虽然是刘赫自己贪图近便,走了另外的路线,但是徐诺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付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不叫他提前回去,而是跟大家一起走,就不会出事。
于泰哲起身拍拍徐诺的肩,叹气说:“我知道吕聪下落不明,案子也没什么头绪,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现在刘赫又…用不用我换人来替你?”
徐诺一听这话马上瞪圆了眼睛。提高音量激动地说:“这是我们四队的案子,我们只要还剩下一个人也要坚持破案。”
于泰哲见徐诺像是被惹怒的小兽,眼中闪动着怒火,忙说:“我就是这么个提议,你不同意就算了,先忙案子吧,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我汇报。”
见于泰哲快步走出办公室,徐诺一下子把自己扔进沙发内,这两天体力太过于透支,精神上压力还大,这一歇下来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叫嚣着酸楚,后背疼痛脖子僵直,连头都一跳一跳地疼。
但是她根本连个想合眼小憩的机会都没有,孟信远拿着最新一个受害者的资料过来给她过目,她强撑起精神扫视材料,死者名叫吴铠,24周岁,孤儿。
徐诺扬扬手里的纸张问:“就这些?”
孟信远满脸挫败地点头:“就这些,我怀疑他的资料被人篡改过,不然不可能这么干净。”
徐诺咬着下唇不语,半天才说:“你去查查这个人的通话记录和银行账号。”
见孟信远回到电脑桌前。徐诺才想起自己兜里那枚弹头,抬手看表已经是午餐时间,她抱着一丝希望来到检验科看看还有人在不,结果运气出奇好地发现检验科只有于蕊一人在吃饭。
“于姐。”徐诺强打起精神打着招呼,“我又要来麻烦你了。”
于蕊笑道:“我就是怕你们有什么东西急着检验,所以中午就在办公室凑合着吃了。”
徐诺也顾不上什么客套,但也没有急着拿出兜里的弹头,而是问:“上午送来的弹壳弹头检验结果如何?”
于蕊一副早知道你会问的样子,拿起面前的文件夹递给她说:“你自己看吧。”
徐诺翻开一看扫视一遍,这才拿出口袋里的弹头说:“于姐,帮我检查一下这枚弹头,看看跟杀死许梓名的是不是同一把枪。”
于蕊找出许梓名案子中的弹头,并且还拿来上次缴获的手枪,去实验室内开枪打出一枚子弹,三枚放在一起比对,最后肯定地说:“是同一把枪打出的子弹。”说完转身就要编号证物准备做报告,被徐诺拦住,拿回弹头道:“于姐,这个检查结果你谁都不要告诉。”
从检验科出来,徐诺又去法医科要来尸检报告,这才匆匆赶回办公室,因为之前于泰哲说过,让自己去跟他汇报情况。
“上午共找到弹壳7枚,弹头只有6枚,这个之前刘子玉跟我汇报过,说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最后一枚弹头,所以只得收队回来。其中五枚弹壳和弹头是在古树下找到,另外两枚弹壳以及一枚弹头是在刘赫遇袭的现场发现。树下找到的弹壳弹头分属两把手枪。一种是五四式手枪一枚,一种是点四五小口径的手枪四枚。也就是说五四手枪只开了一枪,点四五口径的手枪开了四枪。”徐诺边说边自己分析整合着信息。
“而死者吴铠手腕处的伤口是五四手枪造成,背后伤口是点四五手枪造成。
我琢磨着,当时现场至少有三个人,一人持五四手枪,打中死者手腕,死者转身向林中逃跑,被第三个人从背后射杀,但是明明一枪打中死者后心,为什么之后还要朝另外一个方向开那么多枪?说明这个第三个人跟手持五四手枪的并不是一路,他想杀死当时在场的两个人,但是却逃掉一个。而在刘赫遇袭处发现的弹壳,也分别属于这两种手枪,其中五四手枪的弹壳已经确定是刘赫配枪射出,弹头没有找到,看来很有可能是刘赫让袭击者也挂了彩。”
说完弹道报告,徐诺又翻开下面一份报告:“这是痕迹检验,在案发现场共发现三枚完整的鞋印,其中两枚是属于42号胶底球鞋,另外一枚是36码平底女鞋。树下的血迹没有人为拖拽过的痕迹,是死者自己中枪后奔逃形成的,而刘赫遇袭的地方。只检查出他本人的血液,没有其他人的。”
“那个死者了解的怎么样?查明身份了吗?”于泰哲问。
“死者叫吴铠…”
于泰哲忽然打断她问:“你刚才说死者叫什么?”
“叫吴铠,口天吴,铠甲的铠。怎么了?”徐诺疑惑地抬头看于泰哲。
于泰哲咳嗽两声道:“没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徐诺半信半疑地继续说:“吴铠,24周岁,孤儿。我们只查到这么多,这人多年来的档案都是一片空白,我很怀疑是有人潜入篡改了文件,但是改文件这么高权限的事情,不是一般警员的账号能够办到的。我正准备等下午上班时间到了,去技术科叫人查一下。”
“恩,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下午去交代一下,你专心破案子就好了。”于泰哲说。
“那也好,你去说比我有分量的多。”徐诺扯扯嘴角牵出个笑容,“就剩下法医报告了,到是没什么发现,死者就是死于火器贯穿伤。”
徐诺顺手往后一翻,发现后面居然还有一页,她看了两秒钟,马上起身朝外跑去,边跑边说:“于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于泰哲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对徐诺的忽然跑掉丝毫没做反应,反倒是紧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问题。
徐诺一口气跑到法医科抓住王法医的袖子,呼哧呼哧半天才喘匀气说:“这个什么遗传病是怎么回事。”
“是X染色体隐性遗传病,说着玄乎其实就是常见的红绿色盲症。”王法医顺手递给徐诺一杯水说:“我今天给何妍腹中的胎儿做了一下仔细的DNA检查,发现胎儿体内的一条X染色体,带有红绿色盲症的基因。而这种遗传病是位于X染色体上的隐性遗传病,隔代遗传。规律是男性把带有隐性基因的X染色体传给自己的女儿,如果女儿丈夫的基因是健康的,那么他们二人后代中,男孩儿患此病的几率有二分之一,因为女儿的X染色体有一条是携带有致病基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