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紧,自己对龚浩的怀疑刚不过几个小时,只下达了一个查询法国餐厅的命令,他竟然都已经知道。

“不用紧张,我想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我跟你是一个战壕里的。”卫斌像是能看透人的心思。

“也算不上是去查他,吕队是在调查案子的时候失踪,而龚浩也差不多同时遇害,我怀疑他们的遭遇跟我手头的案子有关,目前我们的调查正陷入僵局,所以我不想放过任何线索。”徐诺拿不准他的态度,只是很公式化地回答。

卫斌点头赞道:“恩,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至于说不过去。”

徐诺决定不顺着他的思路下去,自己能够肯定没有被监控,而刘赫他们去查法国餐厅还不过两小时,卫斌应该不会那么神通广大,对自己队员的行动都了如指掌,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也在查这条线,而两队人马正好在餐厅撞车,所以她直接问:“你们也在怀疑龚浩?”

“呵呵,你脑子转的很快。”卫斌笑说,“所以我在等你,因为我们同路。”

徐诺这才想到,卫斌上车后报的地址,根本就在那家法国餐厅附近。

第六卷 画心 妮可小姐

妮可小姐

最近天气真好,小无中午出去买东西。发现大家都穿的很单薄,只有小无怕冷,穿了很多,觉得自己像是外星来的,赶紧买完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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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间尚早,餐厅内就餐的人只有零星几桌。

徐诺进门后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其实她对这家餐厅并不陌生,这是W市很有名的一家法式餐厅,位于临江江边,景观极佳,情调浪漫,菜式也是一流,当然价钱自然更是一流。

大厅经理认得徐诺,以为她是来吃晚饭,忙迎上来殷勤地说:“徐小姐好,请问几位就餐?”

徐诺顾不上跟她寒暄,掏出警官证道:“今天是来办公,我的同事在什么地方,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大堂经理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她是在没想到徐诺会是一名警察,不过能在这家店当上经理。自然也还是有一定地应变能力,她马上又恢复了笑脸,微微欠身道:“请二位跟我来。”

刘赫和李可昕都在经理办公室焦急地等着徐诺,而跟他们对面而坐的两位,正是卫斌的组员,他们那不急不慢地模样,到是跟卫斌很是相似。

见徐诺和卫斌进屋,刘赫和李可昕急忙起身说:“徐队,卫组长。”最后一声微微有些不情不愿。

卫斌只是笑笑,从徐诺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走到沙发旁坐在组员身边,好整以暇地倒似准备看戏一般。

徐诺此时也顾不上跟他客套推让,回头说:“刘经理,你好。”

被叫做刘经理的中年男子诧异地看了徐诺一眼,半天才认出来:“哦,是徐小姐,真是失礼,没想到您竟然是英姿飒飒地女警。叫我刘峰就好,叫经理太麻烦。”

徐诺从包里掏出龚浩的照片递给刘峰问:“见过这个人吗?”

“见过!”刘峰肯定滴说,“就是二十九号晚上来我们这里吃过饭。”

见他答得这样痛快肯定,徐诺反倒有些将信将疑地问:“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哦,是这样,那天原本是我倒班休息,结果我晚上忽然接到餐厅的电话,说有人闹事,我来一看,就是照片上这个年轻人。跟一位外国客人动起手来,把那位客人的鼻子都打出血了。”刘峰皱紧眉头说,看上去还对那天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

徐诺拉开凳子坐下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我叫郭姗姗,哦,就是大堂经理来说吧,那天是她值班,也是她压不住局面打电话叫我回来处理的。”

郭姗姗很快进来办公室,她稍稍有些拘谨,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站在角落不吭声。

徐诺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别那么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二十九号晚上的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要详细地说,不要有遗漏。”

郭姗姗听说是这事儿,稍稍放松了一些,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那晚我在大堂值班,见妮可小姐跟一位先生来用餐,我带他们去了妮可小姐喜欢的窗口位子,她很高兴还给了我小费。”

“你认识那位小姐?”徐诺大喜。

“也不算认识,只不过她常来就餐,小费给的也大方。我们自然也就会多留心。”郭姗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徐诺拿出当晚在警局拍的龚浩的照片问郭姗姗:“你当晚见到,跟妮可小姐一起来的是这位先生吗?”

“对,不过衣服不一样。”郭姗姗仔细看完照片说,“那晚他来吃饭的时候是白色暗绣的衬衫,一套亚黑色的西装。”她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是照片上的衣着,我们餐厅是不许入内的。”

看来龚浩在遇害前还换了衣服,徐诺心下思索,嘴上说:“恩,那你继续说。”她想先弄清楚事情的经过,对于那妮可小姐的样貌到是不急着现在就追问。

“唔,那位先生似乎是第一次来我们餐厅,有些局促不安,在看菜单的时候也偷偷咋舌,根本不知道点什么才好,最后还是妮可小姐确定的菜式。”郭姗姗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倒是并没有流露出半分轻视或者嘲笑。

“给他们上到主菜以后,餐厅内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没空闲一直照看他们这边,等我听到吵闹声再过去看的时候,那位先生已经跟一位外国客人争执起来。”

“知道他们因为什么争执吗?”

“我事后问了当时在旁边的服务生,似乎是那位外国客人路过见妮可小姐漂亮,上前搭讪,说了些轻薄的话,所以跟妮可小姐一同的那位先生便不依不饶起来。”

“后来发展到动手了?”徐诺记得刚才经理说龚浩把那外国人打得鼻血直流。

“是,那外国客人不肯道歉,他们两个三言两语说得不合,就动起手来。那位先生一圈打在外国客人的鼻梁上,血一下子就涌出来。我实在压不住他们,只得打电话叫经理赶紧回来处理。”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卫斌慢悠悠地插嘴道。

“这个…”郭姗姗语塞,悄悄抬眼去看刘峰,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不好开口。

刘峰干笑几声道:“这个还请警官多多原谅,我们店里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闹得警察参与进来,让客人面子上下不来,对我们店的生意肯定会有所影响,所以我们…”

徐诺知道他说的确是现实,也不再追究,只急着继续问:“然后呢?”

“经理来了以后,那外国客人还是不依不饶,后来妮可小姐说赔偿他医药费,我们店里也给他免单,他可能是明白自己理亏,虽然满脸不愉快,但见还算占了便宜也就作罢。”

“妮可小姐他们马上就离开了吗?”

“没有,他们二人又继续吃完晚饭,聊了一会儿,大概是九点半离开的。”郭姗姗回忆道。

“他们吃饭期间,除了这次打架,还有别的引起你注意的地方吗?”徐诺问。

“别的…”郭姗姗低头皱眉思索。半天才说,“因为出了打架的事情,所以我对妮可小姐这桌多了些关注,那位先生似乎在赶时间,经常悄悄看表,我都看到过好几次,但是妮可小姐似乎毫无察觉,还是跟他有说有笑,那位先生也只好陪着笑脸,最后等妮可小姐说结账的时候,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能跟我们形容一下这个妮可小姐的样子吗?”

郭姗姗点头说:“妮可小姐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很高,据我估计她穿平底鞋就应该有172公分左右,身材很好,人也很漂亮。”

“能不能说的具体些?还有再说一下她昨晚的衣着。”徐诺见她说的空泛,提醒道。

“哦,好的。她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听说不是染的,而是混血儿,跟她妈**头发一样。皮肤很白,鼻子高挺微微有些尖,右侧耳垂下方有一颗黑痣。”郭姗姗努力回忆着,“她昨晚穿的是露肩的白色及膝纱裙,肩膀上披着一条浅粉色羊绒镂空勾花披肩,跟披肩同色的高跟鞋,拎着一个白色的香奈儿手包,首饰带的是白金镶钻项链,以及同款的镶钻耳环。”说到妮可小姐昨晚的穿着,郭姗姗说话马上利索了不少,看来女人对衣服和饰品都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她是你们餐厅的常客?”

“是的!”郭姗姗点头应道,“她基本每个月都会来我们餐厅就餐,以前都是跟一个个子不高的先生一起。”

“你能描述出那个先生的相貌吗?”徐诺问。

“那人个子跟妮可小姐穿平底鞋差不多,看上去三十多岁接近四十的样子,微微有些发胖,眼睛总是眯起来的,喜欢四下看女人,即使妮可小姐在他身边,他也毫不掩饰地打量餐厅内的服务生甚至是其他女客。”郭姗姗面色微微阴沉,看来对这个男子全无好感。

“他的长相如何,有什么面部特征吗?”

郭姗姗不是很确定地说:“他的左边眉毛上似乎有一条伤疤,不过我没有近处看过,不是很确定,就是看上去感觉左边的眉毛中间似乎颜色浅,像是断成两截一样。”

“恩,那你知道他和妮可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这个,应该是情侣关系吧。他们两个每次都是挽着手进出,吃饭的时候都要腻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对面而坐。而是两个人并排坐。”郭姗姗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神色,“那男的经常在餐厅里就对妮可小姐动手动脚,不过看妮可小姐并不恼火,所以我想两个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吧。”

“很感谢你的合作,请你回警局协助我们的画像专家,画出这两个人的相貌好吗?”徐诺见问的差不多,便起身准备带她回警局协助画像。

郭姗姗没有当即答应,而是起身后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刘峰。

刘峰在一旁正想着,万一警方因为自己遇到事故也不报案而把餐厅列为重点监控,那就麻烦了。听到徐诺要郭姗姗去警局协助,忙说:“这是当然的,协助警方办案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嘛!小郭你跟徐小姐去警局认真配合,餐厅这边我不算你请假,放心去吧。”

第六卷 画心 第十四章 弹头之争

第十四章 弹头之争

前一章忘记打章节号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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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椅子还没坐热。报警电话又催命一般地响起:“喂,刑侦四队。”

“刚刚接到阳明山别墅区群众报案,阳明山后山发生枪击事件,请火速派人前往查看。”

徐诺一凛,国内枪械的管理还是非常严格的,枪击案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的,所以她有预感肯定跟这次的案子相关。

徐诺安排孟信远陪郭姗姗绘制头像,自己带着四队其他人领好防弹衣,匆忙向阳明山赶去。

赶到阳明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山里除了大路和住宅区,已经全都被黑暗吞没。先到达现场的警员已经对各大路口进行了封锁,开始着手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看会不会发现蛛丝马迹。

报案人的住宅位于靠近后山的地方,据他反应枪声是从北面传来,大概是八点多钟,开始只隐约听到一声他并没有在意,没过多久又连续响了三四声,他这才有些害怕,急忙关好家里门窗,并且打电话报案。

徐诺指挥众人一字排开,向枪声发出的方向搜寻看是否有伤亡者。

阳明山的后山极大。又是在夜间,虽然调来了特警队,但是搜寻工作还是进展缓慢,待对讲机内传出:“后山古树北侧200米处发现一具男尸”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徐诺指示人员继续搜索,尤其要注意是否有打斗痕迹、血迹以及弹头弹壳等物,自己快步朝古树走去。古柏树的周围被园林局清理成一片草坪,一方面是保护古树的生长,以免其他树木抢夺养分,另一方面也是方便游客前来观赏。

徐诺分开树枝走出树林的时候,因为古树的遮挡并没有看到尸体,反而是看到古树树干半人多高的地方被划得面目全非,她心里一惊,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来挖当年的弹头,随即快步走向古树。她仔细看着树干的划痕,并没有发现被挖走弹头的痕迹,稍稍放心用对讲机叫刘赫马上赶来,他拿着金属探测仪,先检查一下弹头是否在树内,还是及时取走比较安全。

弹头果然还在树内,刘赫小心翼翼地挖出弹头,还打趣说:“明天园林局的人来看到树干变成这样,可是要心疼死了。”

但是徐诺却没有半分欣喜,她再次深深地察觉到警局内部的不安全,监视的眼睛和耳朵似乎无处不在。

见弹头被刘赫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她忽然说:“你现在马上赶回局里。亲自把弹头交给于姐检验,你的视线要片刻都不离开这个弹头,直到检验结果到手。”

刘赫面色凝重,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头沉声应道:“放心吧!”

徐诺见刘赫匆匆离开,这才有时间转身去看北面的尸体,死者是一名男性,身穿一身黑衣黑裤,蜷缩在地上,身下的泥土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褐色,徐诺戴好手套鞋套上前查探,死者手腕处中了一枪,而胸口处贯穿的一枪是致命伤,根据地上的血迹判断,死者应该先是手腕中弹后朝树林方向跑了几步,但是随后又被人从身后补上一枪,这才支持不住扑倒在地。尸体的衣襟上还粘有木屑,徐诺翻过他的手掌,果然手指上还扎有木刺,看来此人应该就是想去挖出弹头之人。

忽然密林中又传出一声枪响,徐诺腾起站起身。但不料忙了一夜滴水未进,眼前一黑就要向前栽倒,幸好被李可昕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她顾不上自己头晕眼花、耳畔嗡嗡直响,急忙抓起对讲机喊:“所有人员警戒,朝枪响处包抄,注意安全互相掩护。”

说罢她也掏出枪朝林中走去,也就是此时,她似乎又听到闷闷地一声枪响,这次是全身戒备的时候听到的,所以很清楚地辨别出方位,她和李可昕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面色惨白,因为那个方向正是刘赫刚才下山的方向。

李可昕干涩着声音说:“也许是刘赫开的枪…”但是还没说完就不再出声,刘赫如果不是遇到极度的危险,是不可能随意开枪的。

二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跟自己同样的惊慌,什么都顾不上说就朝枪响处跑去,其他警员也慢慢包抄过去。枪响处只有一大滩血迹,告诉这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事情,李可昕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脚,眼泪不受控制地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徐诺喝道:“哭什么哭,没见到人就说明还活着,顺着血迹的方向去找。”

李可昕心里生出一丝希望,沿着血迹的方向朝西面寻去,血迹一直延续到一处深谷前,地上扔着刘赫已经被翻乱的包,李可昕疯了似的扑到深谷的边缘,见血迹果然是沿着谷壁一路向下而去。

李可昕这下基本上是失望,她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深谷根本看不到底。别说是中枪后滚落下去,就是个好好儿的人滚下去,生死都尚且说不好。

徐诺也气喘吁吁地跑到谷边,顾不上安慰李可昕,忙叫警员准备绳索下去救人。

今天山上本就刮风,谷内狭长更加快了风速,拴着绳索下去的救援人员,都被风吹得东摇西晃,还有一个猝不及防一头撞上岩石,先被拉上来送往医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讲机内终于传上来声音:“我们已经到达谷底,发现伤者,人已经昏迷不醒,请放下救援绳索。”

徐诺和李可昕都松了口气,提在嗓子眼儿的心也微微回落,昏迷不醒至少还活着,只要能救上来就还有希望。

上升的过程比下降还要缓慢,刘赫被救援器械固定稳妥后,由几名救援人员在四周护着缓缓地向上拉,遇到风速过大的时候,就要停下稳住躲避,足足用个一个小时才把人拉到谷边。

李可昕简直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还久,才看到刘赫浑身是血地被拉上来。扑到担架前就脑中一片空白,不住地抹去遮挡视线的泪水,觉得只要看到他的胸口还在起伏,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徐诺见李可昕只顾着抹眼泪,知道是指不上她什么。刘赫脸上胳膊上全是碎石剐划的伤痕,脸上满是血污,双眼紧闭眉头还死死地锁着。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微弱,左臂上臂中枪,已经被他自己用撕扯下的衣襟紧紧扎住,在身侧无力地垂着。右手却怪异地插在裤兜内。

见她疑惑的目光盯着刘赫的手,一名救援人员说:“我们到下面的时候,就发现他趴在谷底,一只手插在兜里紧紧地抓着什么,我们怎么掰也掰不开,只得由着他去了。”

徐诺走到担架旁边,伸手去扯刘赫的右手,果然死死地攥着拳头,怎么扯也不肯动弹。但是她敏锐地发现,一去拉刘赫的手,他的眉头就会皱得更紧,于是试探地凑到他耳边说:“刘赫,我是徐诺,你已经安全了,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吧。”

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刘赫听了徐诺的话,果然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紧握的右手也缓缓松开。等她终于看清楚他手心内的东西,不禁鼻子一酸,刚才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刘赫九死一生还始终不肯放开的,是一枚装在证物袋内的古铜色弹头。徐诺心里酸楚脑子却并不糊涂,她刚才去呼唤刘赫的时候,就已经侧身挡住他人的视线,此时更是飞快地把证物袋攥在自己手心,干咳一声说:“这什么都没有攥这么紧干什么。”

见李可昕的眼睛黏在刘赫身上片刻都不敢离开,徐诺便安排她跟着救护车直接去医院,自己找救护人员要块巧克力三口两口地吃了补充能量,转身又赶回古树旁,这时王法医和张欣悦已经到了现场,正在检查尸体。

徐诺见王法医朝她招手,忙快步走去,但是刚走了几步却又顿住脚步,她发现自己心里突然涌出的是对他们二人的怀疑,在现在这个处境下,她根本不知道有谁是真正可以信任的,转念又想,也许在其他人眼中。自己也是十分值得怀疑的。而且她心底还隐藏着一份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责,如果昨晚她坚持马上派人来取出弹头,也许今天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不过这些念头只在脑中转了一瞬,她马上又迈动脚步走到尸体旁边。

王法医和张欣悦都十分关切地问:“那边怎么样了?”

“刘赫摔落悬崖重伤送往医院,现在人还昏迷不醒,他包内的证物也已经被袭击者翻走,想必那才是目的。”徐诺还是隐瞒下子弹已经在她包内的事实,现在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而且这原本也不是法医科的任务,自然也用不着说明。

王法医长叹一声:“最近这犯罪分子也太猖狂了,这简直是明摆着跟政府作对。”

徐诺没有顺着他的话感慨,而是说:“王法医,您先检查尸体吧。赶紧做完现场检验,抓紧回去解剖,我们现在就是在跟犯罪分子抢时间,而且这山上也实在是不太安全。”

第六卷 画心 第十五章 唐芳的回忆

第十五章 唐芳的回忆

小无今天累惨了呜呜爬下去

(》_《) 对不起。第三更奉上(》_《)

王法医检查着尸体道:“死者男,25岁上下,死亡时间昨晚七点半至九点之间,死因为枪击毙命,致命一枪是从背后射入。”

王法医似乎对两个伤口很有兴趣,反复看了半天说:“这两个枪伤的枪械口径似乎是不一样的,毙命的一枪应该是小口径手枪。”

“小口径…”徐诺忽然问,“是不是点四五的手枪?”

王法医再次凑近细看,半晌才点头说:“很像,不过还是要你们搜集到证据,给检验科检验后才能确定,我只是凭自己的经验判断,并不一定准确。”

“死者受伤多出划痕和木刺刺伤,右臂上有一个纹身,图案是云纹正中有一个铠字。”王法医又再次检查了尸体体表,看再没其他发现,才叫人抬着尸体准备下山。

临走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过去悄声跟徐诺说:“你让我比对的DAN样本已经出来结果了,可以肯定那具白骨是何妍的亲生母亲。”

徐诺见周围人多不好多说,看着王法医深陷的眼眶只点头道:“辛苦您了。”心里为自己刚才对他的怀疑愧疚不已。

尸体已经运走,刘子玉过来汇报说:“徐队。我们在现场一共发现5枚弹壳,五个弹头,都已经标号放入证物袋,刚才刘哥被袭击现场的警员说,发现两枚弹壳,但是只有一枚弹头,他们正在继续搜寻。”

徐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站在古树脚下,正好能看到不远处一片别墅区,她抬手看表发现才九点刚过,回头对刘子玉说:“你在这里盯着搜索,我去何副市长家一趟,你们忙完就直接收队,不用等我。”

徐诺没有叫别人跟着,自己也没有打电话就直接按响了何宁新家的门铃。

保姆出来应门,徐诺说明来意后,保姆说:“徐警官请进,何先生已经去上班,何太太跟唐先生在楼上,我去叫太太下楼。”

唐先生,徐诺心里思付应该是唐芳的亲戚,不然也不会在丈夫不在的时候,跟其他男人呆在楼上的道理。

果不其然,唐芳边下楼边介绍说:“徐警官好,这位是我弟弟唐森。”

徐诺抬头一看就觉得眼睛有些发直,跟在唐芳身后的人,三十多岁接近四十。也就175公分的个子,微微发福,离得这么远就能察觉出他眯着眼睛对自己上下打量的猥琐目光。

徐诺嘴角慢慢噙起一抹微笑,这看似不相关的案子,通过蛛丝马迹,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到了一起,看来自己今天真是没有白来。

到得楼下,徐诺近距离地果然发现,唐森的左眉似乎从中断开,更加肯定眼前之人,便是经常跟妮可小姐出现在法式餐厅的男子。

唐森下楼后快步超过唐芳,走到徐诺面前伸手道:“徐警官,幸会幸会。”

徐诺不喜他眼睛里闪动着发现猎物一般地光,但是现在还要小心应付,也只得笑着伸手说:“唐先生你好。”

唐森抓住徐诺的手便不肯放开,大拇指甚至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徐诺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又不好直接甩开,只好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说:“真是幸会。”

唐森吃痛,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左手却不安分地摸弄着右手,似乎在回味刚才跟徐诺皮肤相接的触感。

徐诺干脆转头不去看他。对唐芳说:“何夫人,我有点儿案子的进展想跟您说。”

唐芳刚刚端了茶过来,压根儿没有看到之前的一幕,笑着对徐诺说:“经常麻烦徐警官往我们家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刚才正巧在这附近公干,便顺路过来。”徐诺欠身接过茶杯,眼睛却密切注视着二人的表情,唐森还是那副色迷迷的死相,唐芳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马上掩饰地说:“怎么,是附近出事儿了吗?现在社会上太乱,阳明山以前保全一向很好,但是现在也经常出事儿,前阵子不还有企业家被杀,真是可怕。”

“是啊!”徐诺接话说,“所以我们天天忙的不得闲。”

“你们刑警真是辛苦,你一个女孩子,长得又这么漂亮,怎么就非要去做警察,真是可惜的很。”唐森马上搓着手插话说。

徐诺眼尖地看到唐芳在茶几下轻轻踢了唐森一脚,低头装作喝了口茶然后说:“何市长天天为了W市的经济奔波劳碌,我们为了W市的安全辛苦些又算得了什么。”徐诺直接取消了副字,称呼何宁新为何市长,笑得无比真诚地望着唐芳。

唐芳听到徐诺夸自己的丈夫,果然笑逐颜开,掩着嘴客套道:“什么何市长,才是个副市长而已。党和人民给了他这个担子,是对他的信任,辛苦些算得上什么。”

“何市长刚刚四十出头就坐上副市长的位子,以后高升指日可待。”徐诺马上接口道,自己也在心里暗笑,这跟老爸学来的奉承之术还真是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