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灌了我。”
“丫头,你总算学会跟我开玩笑了。”
“是啊。”
可是,如今我居然连艾寻欢一句玩笑都当真了。
这家伙,不知不觉中,就在我心中,占了这么重分量。
云清吃我醋,我也在吃云清醋。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了当初那段露水情缘在扎云清小人。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了那张马赛克照片指着我吐口水。
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祸害人间。
艾寻欢这厮,拍拍屁股下船上岸了,留我一个人在水中扑腾,还一灌,就一口酸水。
啊呸!
31圣诞舞会
艾寻欢强势回归之后,我又恢复了平民之身
叶欢学长本想推荐我当个小组长,可却在艾寻欢面前吃了闭门羹。
“不是都传艾总对涂龙斩有点意思么?我看形势不对头啊——”
“是啊,按理说艾总好那口,涂龙斩又颇有些那方面长处,应该是一拍即合才对啊——”
“没错没错,谁说不是呢?真是看不懂啊。”
对于八卦追求,人民群众从来都没有放弃。
让所有人都看不懂,就是艾寻欢想追求目标。
公司内部,让人看不懂还有一人,那就是云清。
欢场泼酒事件后,我尽量与她避开,可是欢场好躲,公司难藏,一天十几个小时混在一处,难免要打个照面,我苦瓜着一张脸,她温柔如斯,一声“学妹”,甜路人撞到了墙上去——
这态势没过几天,就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了:美女云清,原来也是对“流氓涂龙斩”妾意绵绵——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闻。
另一个人对我攻势却是昭然若揭、无需悱恻,那就是生龙活虎艾小萌。
“阿斩!我排队给你买老字号小笼包!好吧,也给叶呆子尝尝好了,哥,你不许偷吃!”
“阿斩——你看我穿紫色好看么?什么?你不喜欢紫色?那我现在就去换了它——哥,叶呆子,我请假去逛街了——”
“阿斩,我抢到了I phone4,怎么样?送给你做圣诞礼物?不许给我钱!要不你请我吃饭吧,带上我哥和叶呆子,我们大吃一顿!”
艾小萌总是抱着我蹭着我腻着我,全办公室,除了我之外,再难有人听得出每句话都会出现那个词——
叶呆子。
云清是还惦念着艾寻欢这根草,而艾小萌是盘算着她叶呆子,可怜我这个男女通用挡箭牌,被无数桃花箭射粉身碎骨。
正所谓,感情失意,事业得意。
欢场业绩一天比一天好了,临近年关,欢场推出了层出不穷套餐和更新内容,尤其是新脚本和新人物开发让人目不暇接,艾寻欢抛出一个又一个生猛点子,让人拍案叫绝。
廖凡原本想要“大操大办”了他,报告打上去,总部下指令却是:
带功赎罪,既往不咎。
艾寻欢这人,自有佛保佑。
只是廖凡这狗眼还看不清楚,谁才是真佛。
这只在艾家和廖家势力外围跑很欢哈巴狗,最近又瞄上了一个人,艾小萌。
我把这最新发现告诉艾寻欢时候,这厮只说,就他?我妹妹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戳死了。
这话不假。
廖凡想要接送艾小萌上下班,人家自己有红色敞篷跑车
廖凡想要请艾小萌吃个饭,人家怀石料理和海鲜大餐直接送到办公室。
廖凡就算想请她去喝杯咖啡吧,人家都只喝现磨。
等廖凡大老远从拉美搞来了蓝山咖啡豆了,艾小萌又涂着指甲说,我最近迷上阿斩泡速溶黑咖啡了,不加糖,不加奶,烫掉一层嘴皮儿,过瘾。
廖凡气眼睛都凸出来了,艾寻欢还一旁添油加醋地说:
“我早说你会喝上瘾吧。我也上瘾。”
艾小萌是享受这样“追求”,我想漂亮女生尽管对此见怪不怪,但是虚荣心作祟,都还是欣然公允它客观存在。
尤其是在叶呆子面前,艾小萌偶尔还会给廖凡几分薄面。
譬如现在,当艾小萌问叶欢学长圣诞有什么安排时候,叶欢学长一五一十地回答,加班。
于是艾小萌咚咚咚上了楼去。
没过半小时,廖凡噗通滚下来了,一脸小人奸相,仿佛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大声宣布:
为了庆祝欢场取得傲人成绩,圣诞夜当晚要聚众狂欢。
末了,还特别点到了我、叶欢和艾寻欢。
“都必须出席哦——”
我想,这也是艾小萌特别指示,但凡她想叶呆子做些什么,总得把我和他哥拉上做垫背。
我看了看艾寻欢,他头也没抬,只是手摸索那直板手机,低声,有些笑意。
“可以聚聚。”
我不禁又一哆嗦,仿佛他手,在一个关节一个关节抚摸着我。
我想,我是越来越自作多情了。
圣诞舞会对我最大挑战,就是礼服。
我仅用了七分钟就在欢场里面把我天后她打扮得光彩照人,去参加平安夜舞会。
可是我已经用了整整七天,来打扮我自己。
打开衣橱,满目皆是牛仔裤。
全家从头到尾唯一能算得上裙子,就是艾寻欢遗留下来嫩粉色睡衣了。
我抄起电话,打给了我契约男友柴可夫斯基。
“喂,斯基啊,我穿西装真不行么?”
“是你说要带我去壮门面!你见过俩人穿着西装跳舞么?”
“谁说我要跳舞?!”
“不跳舞你去什么舞会啊?”
“我去吃饭不行么?”
“涂龙斩——”柴可夫斯基声音突然变成了女声,让我鸡皮疙瘩四起,“别逼我穿着裙子去——反正咱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穿裙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柴可夫斯基极其不给面子地扣了我电话。
建立在利用关系上男人,始终是靠不住。
我转而又向陆逊求救。
“喂,陆逊,你明天带我去圣诞舞会吧。”
“阿斩,我约了人了。”
“靠,谁不知道你啊,你不是打算抱着你电脑去吧——”
“真有人。”陆逊犹豫片刻,居然还他娘羞涩上了,“是舒乙”
“谁?!”
“舒乙。”陆逊终于振聋发聩地说,“隐君子!”
没有利用关系男人,也始终是靠不住。
剩下只有两个人,艾寻欢,恩,他身份特殊,最近在和我避嫌呢,还有——叶欢学长——
“喂,学长,明天你有人了吧?”
“不算有,只是我在陪小萌挑选礼服。”
“这么晚?”
学长他呵呵地笑了,“我看看,大概挑了四个多钟头了。”
“介意帮我租一套燕尾么?”
“还有这个必要么?”
叶欢学长话音未落,传来了礼貌温柔娴淑专业敲门声,让我反跳起来。
不会这么快吧?
拉开门,我看见一“燕尾男”文质彬彬地站在门口,保持着专业笑容,露出八颗牙齿,尽量克制着自己怀疑目光,语气仍旧有些颤抖:
“涂龙斩——小姐?”
“呃——您是?”
“一位先生,交代我店给您送明晚参加舞会礼服。”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电话中传来叶欢学长短促笑声。
“看,我说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们明天见了,阿斩,我还蛮期待。”
叶欢学长他话总是让人面红耳赤,而真正能做得出这样豪迈举动,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呢?
我抖开一看,一块黑布,分不清前胸还是后背,神马都没有。
那位先生依旧调整好了他面目表情,十分礼貌地说:
“先生有一句话带给您——一马平川,别有洞天。”
艾寻欢!!!!!!!!!!!!!!!!!!!!!!!!!!!!!!
这是我小学一年级校运动会穿裙子之后,二十年来第一次又穿上了裙子。
虽然,我情愿称此为黑布一块。
柴可看着我穿着羽绒服和加厚丝袜时那瞪大眼睛,让我今生难忘。
他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化了烟熏、梳了大背头我,吞吞吐吐地说:
“我是该期待你脱外衣,还是不应该期待呢?”
“那么多废话,开车。”
我依旧像从前那样跨上了后座,柴可扶额,“那个,姐,穿裙子女人,一般不跨坐,两条腿一边,屁股一扭,就蹦上来了。”
“你到底上车不上车?”
“你可会露屁股——”
“上车!”
姑奶奶正火大,别这个时候往我这口油锅里面跳。
柴可一副苦不堪言样子。
其实他是个好孩子,身上手感特别好,有一副健身教练身材,却有颗童稚心。
他是个大男孩,是我骗了他。
一路风驰电掣,我在目地进入视线范围时候,终于忍不住对他说:
“柴可,你要找人我找到了。好消息是,她今晚也在,坏消息是,她是别人女伴。”
柴可摩托差点行驶到快车道上去,我真后悔告诉了他,我觉得,人还是得对自己小命负责。
他把我放在离会场一百米开外地方,说:
“姐,到此为止吧,我们。”
“弟弟,你好好保重,那个,虽然我总叫你斯基,我从没把你当成司机。和你抢女人那个,也是我哥们,他肯定打不过你,你要打话,就打脸,别拧断了他手腕子,他手腕子值钱着呢——”
我看我是杞人忧天了,这一天晚上,我预想中柴可夫斯基与天才陆逊生死对决并没有上演。
而穿着裙子而来我,才是轰动全场焦点。
我来了,穿了裙子,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
事实上,这相当于来了个人妖。
烟熏妆,大背头,雄赳赳,气昂昂。
我如天后般入场,拎着我高跟鞋,两侧群众夹道欢迎。
那时,叶欢学长正和艾寻欢举着香槟杯谈正欢。
叶欢学长依旧是理论派,他愣着没动,喷出一句:“OH MY GOD.”
艾寻欢更倾向于实践派,他直接把一杯香槟,洒在了叶欢身上。
刚刚从屋子里面冲杀出来艾小萌扑上去,“哎呀,哥,你这是干什么呀——叶呆子,你看啥呢,都看呆了?!”
叶欢学长和艾寻欢同时朝大门这边呶呶嘴,我拎起左手高跟鞋,朝艾小萌亲切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