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知道自己有错,头几次听着彭丽华的话愧疚,可是次数多了,耐心也被磨光。秦墨白自认不是一个好人,做了错事坏事也不会心虚到半夜睡不着觉。更何况,在自己的那个圈子里见多了这般的婚姻,也就习以为常了。

“我马上就过来,已经在路上了。”彭丽华说的心平气和。

秦墨白对于自己母亲的执着颇有些无奈,却又不好反抗,只能够道:“我迟点就走,你过来也碰不上,我晚上会回去的,如果急在电话里说也是一样的。”

彭丽华听着秦墨白应付的话,努力压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开口道:“晚上,晚上是几点,你又想应付我是不是,秦墨白,你怎么变得这个样子,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连你父母都不顾了是不是!”

彭丽华因为发怒而变得有几分尖利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秦墨白的耳边,连带耳膜也有几分微微刺痛。

秦墨白自知彭丽华又要开始,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没有听到彭丽华的话,直接道:“妈,我那边还有会议,就这样吧!”

彭丽华被秦墨白这话一堵,握着手机的手几乎是青筋跳起。听到秦墨白要挂电话的声音,咬牙道:“舒龄回来了。”

电话已经被秦墨白按掉,但是彭丽华的最后一句话他也听到。

站在会议室外的小隔间的窗户前,秦墨白脸上神色冷凝,将手机握在手里,然后一步一步的迈回会议室。

前边替彭丽华开车的司机见到彭丽华脸色不好,不禁开口道:“夫人,还要不要去公司。”

彭丽华怒气冲冲:“去,当然去。”

司机透过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彭丽华的脸色,只能够继续开车。

车子行了没有多久,彭丽华突然开口道:“算了,我们回去吧,到了公司估计也没有人。”

彭丽华的语气暗淡。

会议室里。

刚才中断的经理继续汇报着业绩,秦墨白只是沉默的听着。

等到那位经理汇报完之后,等了好久,都未见到秦墨白有任何的回应。

一旁的助理小声的在秦墨白耳边提醒。秦墨白方才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底下的下属,开口道:“今天就这样吧!”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看着秦墨白身边的助理开始整理东西离开,方才稀稀落落的开始整起了东西。

正文 曾经

秦墨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到这里。

自从他离婚之后,就没有再踏足过这块地方一步。

当初在离婚的协议上他有过把这边的房子也作为补偿季舒龄的念头,只不过,还未等他将离婚协议送过去,季舒龄就已经把她那边拟好的协议送过来了,协议上除了和他离婚之外没有任何要求。

当然他也知道,季舒龄根本就不缺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所以也没有再勉强,很干脆的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这桩房子就又被留了下来。

两年的时间,他几乎是要忘记这块地方,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和林琳同居的地方,就算是忙,也只是住在公司边上的公寓里。

今天真的是鬼使神差,他都记不得自己原先是要去哪里,车子不觉就开到了这边。

虽然没有人来住,不过家政公司的人倒是打扫的精细,房子里仿佛是还住着人一般的干净,摆设保持着原样。

房子里配着原先他选择的冷色调硬线条的装潢,以及季舒龄后来住进来进行的一系列不怎么成功的温馨改装,倒是有些不伦不类,但异样的有着家的温馨。

秦墨白不禁又想到了自己和林琳住的那个地方,装潢是原来的装潢,简洁明了,一点多余的摆设也没有,看着不像是一个家,反倒是像酒店旅馆。林琳和他是一样的人,从来都不喜欢在这上面花心思,宁愿把时间花在工作上。

而季舒龄,秦墨白对她的唯一印象便是胸无大志。

短短的不到半年的婚姻,他们相处时间寥寥无几,秦墨白却是清楚的记得那么一些事情,比如,季舒龄脸上永远不会掉的傻笑。又比如,季舒龄常常会干一些傻事: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去跟钟点工学一道菜,最后烧得仍然很难吃,却放在很多精致的佳肴中间,企图让他一顾。

他向来都是很不给面子,从来不会把筷子伸到那盘卖相不佳,又很难吃的菜里,最后都是她自己将那道菜吃个精光。

有的时候,她会为自己在外边买到一盘小小的装饰花而兴奋的拉着他看,只是,那些摆设在他的眼里未免不伦不类,他对于季舒龄想要如何鼓捣这个家没有任何的意见,所以最多只是淡淡的看上一眼,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便离开。

他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季舒龄开始不干那些傻事,如同正常的联姻家庭一般,只是做着分内的事情,相互之间维护着该有的距离。

他的工作很忙,一天的时间又有限,大部分的时间分给了工作,少部分留给了自己的朋友和林琳身上,就几乎没有时间花在季舒龄身上。

所以,季舒龄后来的转变,他倒是满心赞成,至少不会拉着他浪费时间再做些无聊的事情。

像季舒龄那样,的确是个好妻子的选择,家世好,而且不会无理取闹,没有那种家庭出来的娇气。只是人未免有些天真,但是这个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大缺点。

结婚之后,他以回家比较迟,怕打扰了季舒龄的理由,和季舒龄选择了分房睡,季舒龄当时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

季舒龄住在主卧,而他则是住在主卧边上的客房。

对于季舒龄的那个房间,他印象不深,只去过寥寥几回,维持夫妻之中的那点义务。有点印象的是房间里一角放着不少的玩偶,还有一架子的书,某次他无意间翻开过一本,看了几字,只觉得是一些没有营养的无聊爱情小说。花时间在看这些书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他从来都不懂季舒龄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他在接触季舒龄之前接触到最多的两类女人,一类是以工作为重的女强人,还有一类则是喜欢高消费的花瓶女人。而季舒龄则是完全没有以上两种特性。

结婚之后,他怕季舒龄无聊,提出过让她出去工作的念头,当时季舒龄完全不感兴趣。再然后,他看到秘书给他拿来的信用卡账单,连续几个月,季舒龄在他给的那张卡上消费每月都没有超过五千,不禁有些离奇。当时还以为季舒龄没有刷他给的卡,还在用自己娘家给的钱。直到后来,看得多了,才发现季舒龄几乎不怎么出门购物,她可以穿着睡衣在家里过上一天,唯一的一些消费也就是到超市里去买一堆没有营养的零食,然后坐在电脑前面大吃大喝,就算和朋友出去玩,也很少去高消费的地方,反倒是像个大学生一样还逛着那些便宜的店铺。

当然,季舒龄也有高档名牌的衣服,不过全部都是她的那些亲戚给她买的,她一点都不在意,成千上万的衣服全部和她几十块的地摊货堆在一起。

当初离完婚,季舒龄就去了美国,走的很匆忙,放在这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收拾走。

秦墨白打开房间,看着屋内的摆设,心中计量着,既然季舒龄回来了,或许是要找个时间让人将东西收拾了送回去。

没有走进去,关上房门,秦墨白正要下楼,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下来电人,是林琳。

接起电话。另一端,林琳的声音柔柔的响了起来:“墨白,你今天回来吗,我让阿姨晚上给我们准备饭了。”

秦墨白略微沉吟了一下,想到今天彭丽华来的那通电话,最后对林琳道:“妈找我有事,晚上我得回去一趟,你不用等我了,可能要住在那边。”

林琳听了之后,倒也不失落,语气不变,回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我和同事要吃饭,先挂了。”

秦墨白嗯了一声,掐断了电话。

季舒龄洗完澡拿浴巾包了身体,拿着一块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既往,甚至连相框的摆放位置都没有改变,桌椅灯面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层不染,显示着这间房间受到的精心照顾。

因为当初结婚之后秦墨白太忙不常回家,她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住着寂寞,所以也是常回来住住,柜子里还有不少她的换洗衣物。这次她从美国回来,本就是图个轻装简便,带的东西不多,柜子里的衣服倒是派上了用场。

季舒龄换好里面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大衣,正要换上的时候,突然在里面的口袋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伸手掏出。

是一张黑色的信用卡附属卡。

季舒龄有些沉默的用指尖磨着那张卡的边缘棱角。

这张附属卡是当初婚后秦墨白给她的第一样也是唯一一样东西,只可惜她这个人迷迷糊糊,在拿到这张卡半个月后,也不知道这张卡是被她塞哪里还是几时丢了,反正就给不见了。

当时季舒龄急的要死,把那边的家还有这边的家都翻了一个底朝天都没有给找到,当时姥姥和姥爷都让她别找了,再去补办一张就好,但是她就是不乐意,因为这张卡是秦墨白亲自给她的,意义不同。

只可惜她整整找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到,最后是被姥姥拉着去补办的。因为是附属卡挂失补办,主卡人又没来,需要核对很多的信息,姥姥当时说打电话让秦墨白来,但是自己却是死活不肯。就像是做错了事情想要弥补的小孩子,就怕让大人知道。

那段时间,季舒龄看到秦墨白的时候,都觉得分外的心虚,觉得自己弄丢了他给的第一样东西,又笨又蠢,真的没脸见他了。

现在想起来,那种心思,真的是很傻。就算自己当时打电话给秦墨白,秦墨白怕是让助理帮自己补办一张,哪里会有什么心思去责怪她弄丢了他给的礼物。最多就是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

心境不同,看着这张卡时候的心情也不同。若是当初自己找到了这张卡,估计会乐的连睡觉都要笑,但是现如今,她看着这张卡,只会觉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蠢笨。

房门被敲了两下,陈阿姨的声音传了进来:“舒龄,你洗好澡了没,下来吃饭吧!”

季舒龄回过神来,连忙回道:“陈阿姨,我换好衣服马上就下来。”

陈阿姨走下楼梯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季舒龄拿着那张卡站了起来,来到卫生间,将那张卡扔进马桶里,然后按下出水按钮,看着那张卡慢慢的在旋转地水涡之中消失。

心中只觉得仿佛是空了一块,又仿佛是轻松了不少。

没有穿上那件大衣,只是手上拿着,季舒龄走下了楼梯。

楼下已经溢满了饭菜的香气,还有她最爱的土豆炖鸡块,放在餐桌的正中央,冒着冉冉的热气,季舒龄淘气的拿起勺子偷偷的喝了一口。

正好陈阿姨从厨房里盛着饭走出来,看到季舒龄这幅摸样,脸上笑了笑。

季舒龄笑眯眯的接过饭,正要坐下,陈阿姨的目光看到季舒龄的腰围上,脸上又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季舒龄注意到陈阿姨的目光,连忙笑了笑道:“陈阿姨,你看我都瘦了好多,美国那边的东西都不好吃,你可要给我好好补补。”

陈阿姨笑道:“好,告诉阿姨晚上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顿了顿又道:“你放这边的衣服尺码都太大了,我让人给你改改去。”

季舒龄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不清道:“没事,不用麻烦了,我过几天去买一些吧,这里的衣服款式都旧了。”

“对了,阿姨,下午我去医院陪姥爷,你让小江把车子开来。”

陈阿姨见到季舒龄一点心事都没有,心情不错的模样,也放了心,笑着点了点头。

正文 青梅

下午,季舒龄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虚掩的门里传出了姥姥和姥爷的笑声。

季舒龄有些好奇是谁来了,小心的将门推开一点点,正要探头看,门突然就给拉开,季舒龄因为门被拉开突然带来的力道,一个趋势,差点摔倒。幸好给开门之人扶了一把,不过人就给大大咧咧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幸而,那众人只是三人。

季舒龄颇有些恼怒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来人正是周霆宇。

季舒龄心中一跳,惊讶的脱口而出:“周霆宇,你怎么来了!”

周霆宇只是含笑看着季舒龄的傻样。

说起周霆宇和季舒龄,那真是一对活冤家,两个人之间的帐,还真是一本说不清道不尽的赖账。

外人皆看两人,岁数相近,同住在一个大院里,两家来往又是密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但是真正的情形只有两个人自己清楚。

季舒龄五岁那年正好被父母从美国送来陪姥姥姥爷,周霆宇的妈妈听闻这个消息,就带着周霆宇去拜访。周霆宇比季舒龄大两岁,听他妈妈说有个从美国来的小妹妹,以为是个像姐姐的芭比娃娃一样可爱的外国小妹妹。虽然周霆宇不喜欢玩洋娃娃,但是“活动”洋娃娃就另当别论。哪里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季舒龄从来都没有怎么好看过,但是小的时候,特别是季舒龄刚从美国回来的那会儿,应该是季舒龄最丑的时候。

季舒龄的父母在美国对季舒龄采取的教养方式是野生放养状态。

季舒龄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被邻居家的美国小男孩牵着在院子里,小区里到处疯跑,那个请来的外国保姆也不知道稍微控制一下,所以整个人就给晒的黑黑的。美国的食物基本都是肉食,季舒龄又喜欢吃甜食,在美国的时候,巧克力每天当饭吃,人圆的跟个球似地。又黑又胖!加上稀稀落落的几根黄发,还有前面蛀的黑黑的门牙,怎么看就怎么难看。

形象和周霆宇希冀的金发碧眼,白白净净的洋娃娃差的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所以,周霆宇当时看的第一眼就是大叫:“丑八怪!”

季舒龄因为在美国长大,那个时候只会说几句英语,对中文一知半解,虽然不清楚周霆宇叫的是什么,但是看周霆宇看她嫌弃的眼神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于是,季舒龄当即就指着周霆宇喊:“PIG!”

对了,别看周霆宇现在一表人才,身材健硕,玉树临风之状。小的时候可是个小胖墩,而且是属于那种白白胖胖的,的确和小猪有些像。

季舒龄听不懂周霆宇叫什么,但是周霆宇可是知道季舒龄骂他什么。当即火了,很没风度的就推了季舒龄一把,季舒龄圆滚滚的,真被推倒在地上,只差没滚个两圈。季舒龄摔疼了,放声大哭,引来大人,然后周霆宇被训了。

季舒龄永远记得周霆宇的“一推之仇”。

而周霆宇则是永远记得季舒龄的“告状之仇”。

之后两个人相处的情形,虽然没有势同水火,但是也说不上和谐,反正总是要顶上两句,偏偏两个人又都是有点受虐性质,一天不见上对方吵一下嘴就难受。所以当时大院里几乎每天都能够听到两个人叽里呱啦炸毛的声音。

初中那会儿,周霆宇的爸爸升迁,搬了家,周霆宇也走了。季舒龄想要和周霆宇好好的告别抒情一番,谁知道那个没良心的竟然连具体搬家的日子都不告诉她,季舒龄一觉睡醒,周家早就给搬走了,气得季舒龄直嚷着要和周霆宇绝交。

但是第二天周霆宇骑着自行车来接季舒龄上学,季舒龄一样很没骨气的就给坐上了。

再到后来,季舒龄刚要升高二的时候,周霆宇再次不告而别,在季舒龄完全不知道的情形下就给出国了。

这一走,就是六七年。

刚开始时还有些联系,后来电话Email越来越少。甚至连她和秦墨白结婚时候都没有回来,连个礼物也没给寄来。

两个人之后的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她和秦墨白结婚之后,周霆宇的姐姐周雪瑜打来电话说他回来了。当时季舒龄兴冲冲的赶过去,谁知道周霆宇只是生疏的和她说了几句,就走人和朋友聚会去了。

季舒龄当时给气的,恨不得将周霆宇咬成碎片,偏偏又是无可奈何。

所以这次看到周霆宇,季舒龄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滋味,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周霆宇。

蒋爱梅听到季舒龄不客气的话,连忙打圆场,对季舒龄教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规矩。”

然后又笑着对周霆宇道:“小宇,你别理舒龄这丫头。”

周霆宇脸上笑容温和,一副规矩的晚辈模样,道:“姥姥,我和舒龄从小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舒龄心中不爽,看着周霆宇一副和她如何如何好的模样,又开始小心眼了。嘴里小声嘟囔着:“谁是你姥姥,现在充什么熟人,两面派!”

周霆宇看着季舒龄低头小声嘟嚷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蒋爱梅招呼着周霆宇进去坐,季舒龄也跟了进去,看到旁边充着小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几盒六安瓜片,微微一挑眉看着周霆宇。

周霆宇笑着解释:“前几日有人送了我妈一些六安瓜片,我妈说姥姥最爱喝这个,所以让我拿了一些过来。”

蒋爱梅也是笑道:“小宇,你妈妈还真是有心了,自己估计就没得多少,还拿了这么多给我。”

周霆宇依然是一副孝顺晚辈的模样,态度谦和:“我妈说了,她也不爱喝这个,放她哪里就是浪费,等着发霉,还不如拿来给姥姥您呢!”

季舒龄在一边剥了一根香蕉,恶狠狠的咬着,看着周霆宇笑容满面的和姥姥两个人寒暄来寒暄去,只觉得虚伪。

不过周霆宇这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够陪着蒋爱梅和宁振国两个人唠嗑一个下午,还陪着精神大好的宁振国下了一局围棋,把两个老人哄得开开心心,看他的眼神比看她这个亲外孙女还要亲。

等到晚上陈阿姨来送晚饭的时候,陈阿姨看到周霆宇也是亲近的很,态度比对着季舒龄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季舒龄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吃醋了,她只是担心这几位老人被周霆宇这个两面派给欺骗而已。

一个下午,季舒龄很悲惨的一个人被冷落在旁边,把整整一大串香蕉给吃了个光,吃的肚子真是那个堵,搞得她现在一闻到香蕉的味道就想吐。

陈阿姨和姥姥替姥爷摆饭的时候,周霆宇带着春风得意的笑容走到季舒龄身边坐下,季舒龄白了周霆宇两眼,挪了挪屁股,用力的抖动着报纸,把报纸弄得声音哗啦啦作响。

周霆宇笑容更甚,也跟着季舒龄挪了挪,最后偌大的沙发两个人就给挤到了一块儿。季舒龄正要发火,却见周霆宇将脑袋挤到季舒龄耳边,然后小声道:“季舒龄,你是猴子吗,这么爱吃香蕉。”

啥,季舒龄给愣了神。呆呆的看着周霆宇那个混蛋。

周霆宇看着季舒龄呆呆的模样,心情大好,快速的揉了揉季舒龄的脑袋,然后还未等季舒龄反抗就收回手,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继续道:“哦,难道你是便秘!”

季舒龄被周霆宇的毒舌说的泪流满面。

你才便秘,你全家都便秘!

“周霆宇!”

季舒龄咬牙恶狠狠的念出周霆宇的名字,眼神同样恶狠狠的看着周霆宇。

“舒龄,你干什么!”

蒋爱梅的叫声让季舒龄憋足的气一下子全泄了。

“小宇,你别理舒龄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周霆宇笑眯眯的将手搭到季舒龄的肩膀上,说道:“姥姥,你误会了!”

还未等季舒龄将周霆宇的手拉下,周霆宇又道:“舒龄听说是我送姥爷来医院的,所以想要请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