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自出城迎接辛大人,辛大人只带了几个侍卫前来,站在马车前等着。
老远沐行歌就看到这位老相爷精神矍烁的样子,和记忆中没什么大的改变,她下马,大步走过去就拱手道:“相爷还是老样子,精神很好啊!行歌有礼了!”
辛大人抚摸着胡须,打量了一下沐行歌,才笑着上前拱手道:“沐将军也一样,有些日子不见了,还和以前一样英姿飒爽啊!”
沐行歌是穿了铠甲出来相迎,这行头和以前在北俞朝中的确没什么两样,辛大人以前和她关系好的时候经常嘀咕,说让她多做女人打扮,别老把自己当男人使,老相爷是一片好意,可也有嫌沐行歌扰乱朝纲之意,替贺兰嵛抱怨她管的太多了。
以前的沐行歌不懂,一心只知道付出,哪会在乎辛大人隐晦的提醒呢!
如今换了一个人,沐行歌还是不喜欢这老相爷的迂腐,虽然尊敬他,也不觉得需要奉承他改变自己。
她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只道:“老相爷前来探望行歌,行歌很感激,我们先进去再说吧!老相爷请…”
她招呼着辛大人回城,把辛大人亲自扶上了马车,等回到县衙,又亲自把辛大人扶了下来。
老相爷看到县衙里全是着装整齐的侍卫,也不多说,和沐行歌寒暄着走了进去。
落座,上茶,老相爷刚想照惯例和沐行歌先攀攀交情再扯到来意上,沐行歌却没时间陪他打太极,他没开口就直接道:“相爷是替贺兰嵛说话来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这话顿时就打乱了老相爷的部署,他有些不悦地看了沐行歌一眼,这丫头还是不懂事啊,就不能婉转一点啊,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人。
他也不急,端起茶盅吹了吹,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道:“小沐啊,老夫是奉皇上的命来看你…你别嫌老夫倚老卖老,老夫可是真心为你好,有几句忠言,小沐能听进去就不枉老夫来这一趟了!”
沐行歌耐了性子道:“相爷请说!”
辛大人就道:“咱们先从皇上和你的事说起吧!老夫知道,皇上做的有些事伤了你的心,可是这也不全是皇上的错,主要是你那妹妹太有心机,皇上是受了她欺瞒,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人一向大度,就别和皇上计较了。你们的婚事是你祖父在世时定下的,在我们心里,你就是皇后,夫妻间有误会说开了就好,可别受奸人蒙蔽就误了一桩好姻缘啊!”
沐行歌眨眨眼,虽然已经知道辛大人迂腐,可是她还真无法想象,这老头竟然迂腐到这种程度。误会?这些事全是误会?辛大人是觉得这两字就可以解释她和贺兰嵛之间的恩怨吗?
“辛大人的意思是?”她按捺着怒气问道。
“小沐啊,老夫来时,皇上就再三嘱托我,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他说你们七年多的感情他从来没忘记,他为之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深感不安,他说他会改正错误…小沐啊,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和他言归于好吧!你放心,这次老夫为你做主,一定让他立你为后…”
沐行歌再也听不下去了,抬手做无意状,“啪”地一下就把手边的茶盅挥到了地上。
这声巨响打断了辛大人的话,他被吓了一跳,惊愕地看向沐行歌。
沐行歌微微一笑:“失手了…对不起吓到辛大人了!对了,辛大人刚才说什么?说贺兰嵛要改过自新,立我为后吗?啧啧,行歌是被这话吓得才失手的…”
玄霜站在一旁,听到沐行歌的话唇角抽了抽,自家主子真是幽默啊,她会被吓到才怪。
“辛大人,我真被吓到了,贺兰嵛真的说了这些话吗?他要立我做皇后?我没听错吧?”沐行歌睁大了眼,无辜地问道。
辛大人迟疑了一下,看看地上的碎茶盅,一时无法分辨刚才沐行歌是真被吓到还是发火摔的。
他怔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道:“小沐你没听错,皇上真是这样说的!他…”
沐行歌抬手,把桌上放茶点的盘子也拔到了地上,辛大人眼睁睁地看着那盘子落到地上摔出了巨响,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次不再镇定了,心全提了起来,莫名就浸出了一身冷汗…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沐行歌已经不是以前的沐行歌了,以前的沐行歌虽然很有本事,可是待人还算直爽,单纯的一眼就能看透。
而现在这个沐行歌,他看不透不说,还比以前多了一种气势…他刚才虽然感觉到了这种气势,却没放在心上,现在他无法忽视了。
这种气势远比贺兰嵛更强大,那是一种强者的气势,一种为帝者才有的凌厉霸气…
他想到之前听说沐行歌在鬼方为皇的事,一时懊恼地只想给自己几个耳光,他怎么糊涂了,看见沐行歌笑语相迎就忘记了这事。
如今的沐行歌已经不是那个臣服在贺兰嵛面前的沐家大小姐,她是能和贺兰嵛平起平坐的女皇啊!他怎么还敢用之前对她说话的语气倚老卖老呢!
辛大人僵直地坐着,全没了刚才想侃侃而谈的劲头,甚至连想表达什么也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沐行歌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淡定更让辛大人畏惧,如果不是坐着,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辛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又被吓了一跳…真的,我糊涂了…辛大人,你给我解释解释…贺兰嵛哪来的这种想法呢!他傻了吗?还是消息闭塞,不知道我被送到西溱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沐行歌云淡风轻地道:“我被送到西溱为囚…对了,辛大人这段时间在乡下,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给辛大人说说吧!贺兰嵛被西溱打败了,人家要我交换他,北俞官员都同意了,就这样,我被送到了西溱。哎,你不知道西溱是怎么欢迎我的,他们的百姓和北俞送我走的百姓一样,给我泼粪丢石头…忘记告诉你了!我被送走前,沐安瑶还给我灌了毒酒,我一身武功全没了,到人家地盘上,比那些弱女子还不如!”
辛大人冷汗出的更多,紧张地看着沐行歌。
“我几次命悬一线,还好,上天对我很眷顾,我活下来了!可又遇到了别的事…辛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和西溱的皇上战天钺有过一个孩子,虽然那孩子没了,可我也等于嫁过一次…辛大人,贺兰嵛真不知道这些事吗?他要立我为后,就不怕被天下人嘲笑吗?”
沐行歌故作疑惑地摇头:“所以我才被辛大人的话吓到了,我当年跟他时冰清玉洁,他都看不上,怎么一转眼,连我和别人有过孩子都不计较了!辛大人,你说贺兰嵛是不是鬼上身了?”
辛大人话都说不出来,愕然地看着沐行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原想着这是沐行歌的缺点,还想着利用这点让沐行歌自卑,哪想到沐行歌却自己说出来了,还说的如此坦荡,如此的光明正大…
没有自卑,也没有炫耀,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他要承认了这个事实,那无耻的不是沐行歌,而是贺兰嵛…
辛大人在心里苦笑,他何尝不知道贺兰嵛这样做很无耻,他来这一趟虽然是站在贺兰嵛那边,可是他心里无法掩饰自己对贺兰嵛的鄙视,自欺欺人想着是贺兰嵛丢人…没想到,自己也是跟着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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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坚如磐石的爱
“辛大人,我琢磨着贺兰嵛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不知道我的这些事,辛大人还是回去禀告他,让他再考虑考虑吧!”
沐行歌嘲讽地笑道:“辛大人,我很感激你来看我,我很敬佩辛大人之前为北俞做出的贡献,也很佩服辛大人的为人!辛大人不嫌我年少无知,那我也有一句话送给辛大人,辛大人一生辛劳,为国为民,是大家都佩服的,可辛大人似乎没好好想过,什么才是为国为民…想通了,辛大人就知道该做什么了!襞”
辛大人被沐行歌说的无言以对,虽然有些不甘心被训教,可是他毕竟还要脸,都被沐行歌说的如此明了,他也做不出死皮赖脸纠缠的事,悻悻然起身告辞了。
这次沐行歌没送他出来,是于叶楠送的。
于将军把老相爷送出去,辛大人还是没忍住,对于将军背叛了贺兰嵛的事冷嘲热讽,于叶楠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老相爷,功与过不是几个人说了算的,你现在可能无法理解我们做的事,世上可能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样,我们无法去一一解释,那就让时间来评判吧!我们不求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沐将军也一样!老相爷回去就好好琢磨她说的话,我也有一句忠言送给老相爷,做不到力挽狂澜,那就别去做绊脚石,老相爷一生英名,犯不着为了贺兰嵛这样的人毁于一旦…竭”
不管辛大人有没有听进于叶楠和沐行歌的劝告,反正辛大人走后就没再来过,贺兰嵛之后又派了几个大臣来劝谏,沐行歌都没接待。
贺兰嵛终于沉不住气,派来一个使者做最后通牒,限沐行歌和于叶楠十日内投降,否则就要发兵攻打兴郡。
于叶楠当时听到使者说这话就笑的前俯后仰,高声道:“不用禀告沐将军,本将军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投降不可能,贺兰嵛想打就来吧,本将军正好拿他试刀!”
贺兰嵛听到使者回禀,气得差点吐血,却不敢前去讨伐,他此时前后受敌,哪敢离开王城,一狠心,决定先拿下沐安瑶,再回头对付沐行歌。
沐安瑶此时也是焦头烂额,沐家的人一听沐行歌回来了,就动摇了,聪明的人都看出跟着沐安瑶和她那个智障的皇上根本没前途。
沐行歌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一衡量,沐安瑶的弱势就出来了。
沐行歌的三叔背着沐安瑶和几个家族的长辈一商量,大家都同意投奔沐行歌。沐安瑶察觉到这些人的异动,羞恼之下就拿下了三叔,想杀一儆百。
只是没等她行动,沐家的几个子侄抢先动手,把人马都拉了出去,还想杀了沐安瑶去讨好沐行歌。
沐安瑶大败,仓惶而逃,结果撞到了贺兰嵛手上,贺兰嵛怨沐安瑶蛊惑自己背叛了沐行歌,才弄得自己皇位不保,昔日的浓情蜜意全变成了怨毒,贺兰嵛亲手斩断了沐安瑶的手脚,又做了一件无耻的事,让人把沐安瑶送给沐行歌,以此示好,同时又再一次无耻地要求娶沐行歌为后。
沐安瑶被送到兴郡那一天,也是装在拉恭桶的车里送去的,兴郡的百姓听到这个陷害沐行歌的歹毒女人被送来,都纷纷赶来,给她扔臭鸡蛋泼粪,以此为沐行歌出气。
沐安瑶手脚尽断,爬在囚车里形容枯槁,全身已经被粪水浇透,她却固执地睁着眼,看着城门。
沐行歌早得到禀告,却没兴趣去看她,沐安瑶这一页,早已经被她翻了过去,她对一个落魄的女人真没兴趣。
沐安瑶在城门外呆了一天,风吹日晒,可是一直没等到沐行歌出现,她忍不住了,嘶声对看守自己的侍卫叫道:“去叫她出来,把那贱人叫出来,她不是想看我落魄的样子吗?让她来看啊!这算怎么回事,想侮辱我吗?你去告诉她,我沐安瑶不怕…”
她骂了半天,那侍卫听不下去,又不愿去堵她的嘴,只好禀告了自己的长官,让他定夺。
那长官也不能做主,等看到欧如柏来巡视,就赶紧去禀告欧如柏。
欧如柏想了想,自己过来了,沐安瑶一见又骂了起来:“姓欧的,你舔了沐行歌的脚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吗?你不过就是她养的一条狗,哈哈,甚至连狗都不如…怎么,沐行歌侍候的你很舒服吗?她做了北俞的女皇,许你在她的后宫有一席之地吗?那贱人人可尽夫,也只有你这样的狗奴才配得上她…”
欧如柏皱了皱眉,转头对一个侍卫道:“这女人嘴太脏了,拖出来给她洗洗!”
几个侍卫脸就黑了,那囚车臭气熏天,车上全是粪便,他们上去,那不是弄得自己一身污秽吗?
“将军,反正她也活不了,要不杀了她吧!”一个侍卫讨好地道。
欧如柏一向呆板的脸显出了一丝笑意,嗔怒般地瞪了那侍卫一眼,摇头道:“你们啊,是嫌脏吧!”
“对对,将军你都看到了,这女人臭气熏天,谁愿意挨近她啊!”几个侍卫看到欧如柏的表情,赶紧附和道。
欧如柏看看他们,转头看向沐安瑶,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看看她…沐将军被送到西溱时,也是这样一身的污秽,那时的她也被许多像你们这样的人厌弃吧!”
几个侍卫呆了一下,一个精灵的侍卫叫起来:“那不一样,我们沐将军是被人陷害的,就是这恶毒的女人害了沐将军!她怎么能和沐将军比呢!”
欧如柏淡淡一笑:“对,她是不能和沐将军比,她连给沐将军提靴都不够格!可你们看看她,她到现在还连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想着沐将军会来看她,真是异想天开啊!”
沐安瑶听到他的话气恼地叫道:“屁话,我怎么不如她?她要真那么厉害,怎么北俞的皇后是我!哈哈,沐行歌,我虽然败了,可我也赢过你啊!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没了,我还是北俞的皇后,她沐行歌算什么,她就是一个贱人…哈哈,还以为攀上战天钺了,人家也没看上她啊!”
欧如柏脸色沉了沉,足尖一动,一颗石头就飞了起来,打在了沐安瑶嘴上,沐安瑶的两颗牙齿顿时被击飞了,那石头钻进了她的嘴里,她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却再也骂不出半个字。
“将军威武…这下她可以用血洗那张脏嘴了!”一个侍卫讨好地笑起来。
欧如柏冷冷一笑,看到沐安瑶对自己充满恨意的眼睛,他无语地摇摇头,上前一步道:“你没有资格说她任何话,你也没赢过,因为你从来就不是沐将军的对手!真可悲,你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沐安瑶眼睛瞪的更大,欧如柏淡淡地说:“想知道沐将军为什么不来看你吗?按你的心思,她是该来见证你的落魄,可是那是你这种女人的想法,沐将军和你不同,她不需要用见证你的落魄来证实自己的成功,你对她而言,早已经是死人了!”
沐安瑶呆了,傻傻地看着欧如柏。
欧如柏微微一笑:“一时的风光不代表什么,对你这样的女人,那些是你们的全部。而沐将军,她的世界比你们更广阔,她的时间用在前进上面,她真的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种人身上。你死了,不过是一粒灰尘消失了,谁会惦念一粒灰尘呢!”
“不…不是这样的…”沐安瑶说不出话来,只在心里不甘地呐喊着。
欧如柏转过了身,似乎自己为一粒灰尘浪费了这么多口水也让他觉得自己掉价,他不再对沐安瑶废话,转头对一个侍卫说:“沐家不是有人来投奔沐将军了吗?把她送去给沐家的人,让他们处置吧!不用去麻烦沐将军!”
“是!”几个侍卫赶紧找人去通知沐家的人,沐家人听到侍卫转述了欧如柏的话,也不敢再为这事打扰沐行歌,让下人给沐安瑶灌了毒酒,连同车子拖到郊外一把火烧了。
没有棺木收殓,沐安瑶连同车子烧成了灰,就真如欧如柏所料,变成了灰尘,几阵大风吹过,无影无踪。
玄霜得到了禀告,连同欧如柏对沐安瑶说的话都如实转述给了沐行歌听,沐行歌听完后怔了一会,对欧如柏多了几分兴趣。
这人在自己面前除了谈正事,一向很少说话,没想到如此了解她啊!
想着又想起欧如柏到现在都没成亲,沐行歌若有所思,难道欧如柏对这身体有情吗?
有些男人的爱如山,不轰轰烈烈,却坚如磐石,欧如柏也是这样的人吗?
沐行歌不愿再想下去,不管是不是这身体以前有贺兰嵛,现在和战天钺不清不楚让欧如柏不敢表白,她和欧如柏也不可能有结果的,她宁愿他就是一个忠诚的好部下,再能成为好朋友就没有什么期盼了!
感情的事还是越简单越好!
贺兰嵛的讨好没收到成效,沐行歌没有任何反馈让他终于清醒了,沐行歌不会再心软的,这人已经和自己是陌路了。
贺兰嵛羞恼之下,一边加紧拉拢人手,一边派人四散谣言,说什么欧如柏和于叶楠等将领都成了沐行歌的床上宾,把几人的关系说的淫秽不堪,更有甚者,还到处传言,说沐行歌在兴郡兵营淫乱,每日都要招
士兵侍寝…
一时王城都传遍了沐行歌放荡水性杨花的大小事,说的有鼻子有眼,让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信以为真。
这些传言自然也传到了于叶楠等人的耳中,于叶楠气得差点吐血,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被卷进去,而是替沐行歌气恼。
他们这些在沐行歌身边的将领,谁不知道沐行歌一天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只有几个时辰,不是要操心训练人马,就是操心怎么筹备军饷,怎么救济百姓,哪有时间像他们说的去淫乱呢!
几人也不知道怎么阻止贺兰嵛给沐行歌泼脏水,气恼之下,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欧如柏也开始在自己队伍中替沐行歌说话了。
他没有掩饰,把京城中关于沐行歌的传言都告诉了士兵们,没有过多的解释他们的事,只诚恳地说:“沐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有眼睛,会自己看自己想,外面怎么传言我管不着,但是我的人,我能管…不管是谁,只要敢在我军营里说沐将军一句不是,那对不起,我欧如柏的剑决饶不了他!”
相比欧如柏和于叶楠等的气恼,沐行歌就淡定多了,玄霜把传言告诉她时,她只淡淡一笑道:“让他们说吧,我不恼,说的越多越好。这世上聪明人多了,不是人人都像贺兰嵛一样没脑子的,物极必反,说到没说的,他就完了!”
玄霜还是有些气恼,担心地道:“尊主就不怕这名声一辈子洗不清吗?”
“洗不清那就不洗!”沐行歌呵呵一笑,用笔在地图上点了点道:“等我拿下王城,不用我洗,这些流言都会绝迹的!”
这就是一个强权时代,胜者为王,她不需要用嘴去为自己辩解,手中的权力会让人自己住嘴的。
贺兰嵛这口水战只能暂时毁了她的名声,而她却能用自己的权力永远毁了他一生,所以的确不需要计较。
贺兰嵛真是小孩般幼稚,见沐行歌不回应,更是来劲,说到最后淫乱已经没有震慑力,索性又让人造谣沐行歌抓壮年男人练丹,阴阳双修,等等荒谬的流言他都能想出来。
沐行歌听到后是真心无语了,嘲讽地对于叶楠等将领说:“上天要令一个人灭亡,就先让其疯魔,这贺兰嵛疯魔了,我看离灭亡不远了!”
沐行歌这话也不是无端地说的,眼看沐行歌的队伍一天比一天壮大,来投奔沐行歌的人也不受流言的影响,贺兰嵛是又急又气,已经有些丧失理智了。
不知道是谁给他进谏,说某地有个道士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贺兰嵛竟然荒谬地把这个道士请进了宫,好吃好喝地供着,还听从那道士的话,吃丹提升自己的武功。
武功有没有精进沐行歌没得到确切的消息,倒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贺兰嵛男性的功能大大增进了,一晚一两个妃子已经无法满足他,贺兰嵛寝宫每晚都有十几个女人侍候着…
这些女人不全是妃子,宫里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宫女都上过他的床,而贺兰嵛还嫌不够,不顾周围强敌窥伺,下旨选秀…
就如沐行歌说的,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沐行歌淫不淫乱是传言,京城里的人没有亲眼看到议论一下也就罢了。而贺兰嵛,那可是大家都看得到的,百姓还可能看不到,那些官员,谁还能是瞎子吗?
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但是如果人家的手伸到自己头上,但凡有血气的,谁能没个脾气。
贺兰嵛这选秀的旨意一下,就掀起了一股暗流,帝都没走的官员,家中有女儿的,都上了选秀名单,就连辛大人已经许配了人,打算年底就成亲的孙女也榜上有名。
公公去辛大人家传旨,让十日后把孙女送进宫,辛大人一听顿时就懵了,还以为人家弄错了,赶紧拉着公公解释。
公公斜眼看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相爷,什么婚事能有做皇上妃子有前途啊!皇上现在没皇后,这送进宫里,令孙女要是运气好被立了皇后,那还是辛家祖上积德了!相爷你该感激皇恩浩荡啊!赶紧把婚事退了,准备着把你孙女送进宫吧!”
公公得意地走了,辛大人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
还没等辛大人醒过来,辛家这个孙女一听自己要被送进宫侍奉那个荒唐的皇上,自觉人生无望,一条白绫甩上屋粱,悬梁自尽了…
还好家人及时发现,救下了这孙女,辛大人一向孝顺的儿子再也忍不住了,等辛大人醒来,带了自己的女儿,夫人,一家人往辛大人面前一跪,就请辛大人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去投奔
沐行歌…
第172章 北俞称皇
辛大人被这一跪弄得老泪纵横,他一生效忠皇家,没想到贺兰嵛却如此回报他,弄得自己晚年还要变节,这是要逼死他吗?
可是看着孙女哭的泪人似的,辛大人又于心何忍把她送进宫去侍奉那个昏君呢终!
左思右想,辛大人终于做了决定,投奔沐行歌,那丫头虽然是女人,可是比贺兰嵛有情有义多了,他又何必为了自己的名节,毁了自己一家人呢!
辛大人一边假意张罗着要把孙女送进宫,一边暗暗派人和沐行歌取得了联系,准备逃走。
而和辛大人家有同样遭遇的其他几个官员也暗中筹划着,和沐行歌接上了关系配。
沐行歌接到这些求助的信,哭笑不得,这些人,不到危害到自己利益关系不死心啊!想想虽然是人之常情,可是总让人觉得寒心,他们有能求之人,那普通的百姓呢?没有能求之人,不是等死吗?
要接的人太多,沐行歌一时也无法全部顾周全,和于叶楠,欧如柏商量后,大家都觉得与其一个个接,倒不如一次了断。
如今北俞王城除了几个对贺兰嵛死心塌地的官员,能征善战的将领没有几个,只要再做点工作,打下王城不是什么难事。
沐行歌和几人商议后,定下了攻打王城的计策,由于叶楠带人先潜进王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王城。
于叶楠提前两天就混进了王城,私下一一走访了留守王城的将领,这些将领见贺兰嵛越来越荒谬,再看辛大人等的遭遇,已经心灰意冷,于叶楠没废多少口舌就说动了他们,大家都答应愿意投奔沐行歌。
一切准备就绪,到贺兰嵛准备选秀的前一夜,半夜沐行歌带人就赶到了王城外,于叶楠和留守的将领们打开了城门,把沐行歌迎接进王城。
当众人攻进皇宫时,贺兰嵛在美人怀中被惊醒过来时,还以为是在做梦,半梦半醒地对来禀告的公公喝道:“胡说八道,沐行歌怎么可能就攻进皇宫呢,她不是还在兴郡吗?”
那公公哭笑不得,宫门口已经是一片喊杀声了,贺兰嵛还不醒悟,这真是昏君啊!
“皇上,是真的,沐行歌已经来了,皇上你不信,你出去看看啊!他们都打进来了,除了沐行歌,还有欧将军,明将军他们啊!”
贺兰嵛还是不信,刚想呵斥公公,就听到外面有士兵跑动,伴随着惊叫声:“不好了,他们攻进来了!”
呃,贺兰嵛浑身一颤,一翻身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边对公公吼道:“汪将军他们呢?人都哪里去了?还不快去拦住他们…”
“皇上,汪将军他们已经归顺沐行歌了!正是他们打开宫门让沐行歌进来的…”公公欲哭无泪了,贺兰嵛到这时还不知道王城很多人都投奔了沐行歌吗?王城保不住了,这皇宫还能保住吗?
“皇上,快跑吧!”公公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走…”
贺兰嵛哪会放弃呢,这可是他的皇宫,放弃了他就完了。
“大师呢,快去找大师,让他做法消灭沐行歌他们…”贺兰嵛气急败坏地叫道:“来人,快去把大师请来!”
几个侍卫赶紧冲去找贺兰嵛请进宫的道士,去到,几人推开门看到里面的场景都哭笑不得,只见那道士身边躺了几个宫女,和贺兰嵛一样淫乱不堪。
几个侍卫也顾不上,上前一把将道士提起来,叫道:“皇上招大师快去做法,反贼攻进宫里!”
“什么?反贼攻进来了?”那道士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侍卫一边拖着他走,一边派人赶紧收拾他做法的东西,几人才出了殿门,就看见前面火把移动,很多反贼往这边冲来。
那道士听到喊杀声,腿都软了,挣开了拉着自己的侍卫,叫道:“我忘记拿最重要的法器了,你们等我一下!”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道士就跑了回去,一溜烟从后窗爬了出去,逃走了…
贺兰嵛左等右等不见大师来,急了,穿戴好盔甲提了剑就带人出来要和沐行歌一决死战,只是等走出寝宫,贺兰嵛才发现了一个事实,跟随他的除了他贴身的十几个侍卫,加上公公,还不到二十人…
就这些人要和沐行歌一决死战?他顿在了原地,掩不住的心慌,转头对一个侍卫叫道:“人呢?其他人呢?”
那侍卫脸抽了抽,苦笑禀道:“都跑了,听到沐行歌攻进来,他们…他们都跑了!”
“皇上…我们跑吧,皇宫不是有密道可以出城吗?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公公听到喊杀声越来越近,再忍不住了,哭着叫道:“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就把皇位暂时让给她吧…”
“混账,那是朕的皇位,朕为什么要让给她…都给朕出去打,朕就不信那贱人有什么本事能抢朕的皇位,她就是一个贱人,朕才是真龙天子…”
贺兰嵛狂吼着,挥着剑就往前冲,才冲出外院门,就见沐行歌带着一队士兵大步走了过来。
“贱人…纳命来!”贺兰嵛仇人相见,格外眼红,挥舞着剑号召自己的侍卫往前冲,那十几个侍卫却不约而同地站住了。
前面来的反贼,以沐行歌为首,全是清一色的铠甲,步伐整齐,威武霸气,而走在他们前面的沐行歌,身材虽然娇小,可是那张脸,却充满了自信,那霸气的王者之气那是他们面前这个真龙天子可以比的。
贺兰嵛这段时间纵欲过度,脸都浮肿了,看上去萎靡不振,一身铠甲也穿的东歪西扭,和人家一比,气势上就输了。
“冲啊!”贺兰嵛叫着,自己却不动,等看到那些侍卫也不动,他急了,挥手一剑就砍到那侍卫身上,怒吼道:“难道连你们也要背叛朕吗?快冲,谁敢退缩,朕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