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抿了抿唇,看向齐意欣的面庞,沉吟许久,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低声道:“……大概,就是从你在这里养伤之后。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齐意欣从顾远东胸前抬起头,红唇微张,心里翻腾着一个念头: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

顾远东也久久看着齐意欣的眼睛,突然低下头,辗转吻在齐意欣唇上。

唇齿交缠之间,齐意欣听见顾远东的声音从他的唇上,传到自己的唇上,又一直往里、往下,进入到自己心底深处,“我要现在的你……不要离开我……”

齐意欣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不用再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顾远东已经心知肚明了……

两人在屏风后面缠绵一阵子,顾远东到底忍不住,一只手伸到齐意欣的中衣里面,在她幼嫩的花瓣上轻捻慢拢。齐意欣的身子本就敏感,被顾远东拨弄一下,立时就红湿处处,露滴牡丹开。

身上的睡袍被一只大手带着急切剥离下来,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齐意欣有些不好意思,紧紧抱住顾远东的脖颈,将身子贴得严丝合缝。

顾远东拉开自己亵裤的带子,一只手扶着齐意欣的腰,一手将她的一条大腿拉起来。挂在自己腰上,就这样站着弄了进去。

顾远东比她高一截,齐意欣只好掂起脚尖,顺着顾远东快速摇晃的力度前后款摆。纤细的腰肢像要被扭断一样。在顾远东的大手之下不盈一握。

顾远东的硕大进到那窄小湿润的甬道里,挤得他的前端都有些痛,可是就在痛里,顾远东也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刺激和舒爽。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天堂。她的喜乐,他要分享。她的痛悲,他也想品尝。

齐意欣不知道顾远东怎么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那股带着韧劲的缓慢磨擦让她更加受不了,忍不住拍打着他**的肩膀,催促道:“快一些……”

顾远东低声道:“你受得住吗?”

齐意欣不好意思,挂在顾远东腰上的那条腿更紧地缠了过去,将自己的私处死死抵在他的根底处磨蹭。

顾远东倒抽一口气,只觉得如同触电一样,腰眼一麻,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全数送了出去。

齐意欣低叫一声,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挂在顾远东身上颤得厉害。私处一阵阵大力收缩。将顾远东的男根挤得酥麻无比。

顾远东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又抵死抽送几次,才大口大口喘着气,从地上拣起来睡袍,胡乱披在身上,又拿着齐意欣的睡袍将她裹起来。

“打热水过来!”顾远东在屏风后面大叫一声。

一直候在月洞门前的眉尖听见里面要热水,便赶紧将准备好的热水亲自拎进去。

等眉尖出去了,顾远东才抱着齐意欣走进净房。两人一起坐在浴盆里面沐浴。

齐意欣抱怨道:“上一次,是在净房里面,这一次。是在屏风后面。——你就不能找个正常一点的地方?”

顾远东笑了笑,仔细打量齐意欣的样子,见她并没有如同上次一样有欲罢不能之感,心里更添欢喜,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问道:“……还想不想要?”

齐意欣愣了一下,立时想起上一次。自己也是这个姿势,趴在顾远东怀里,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不由推了他一把,拿手捂着他的嘴道:“不许说!”

应对自如,也没有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法子来减缓自己的**。

看起来,真的是好多了。

顾远东放下心来,一本正经地沉吟道:“那就好。下一次,我们可以找个正常点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齐意欣气急败坏地捏他的嘴:“你还说!”

顾远东笑着拿起水里的毛巾,盖在齐意欣头上,大力搓洗几把。

齐意欣忙不迭地放开顾远东的嘴,从他手里夺过毛巾,嗔道:“我自己来!”

两个人各自沐浴完毕,又去换了衣裳,才出去用早饭。

顾远南和蒙顶都不在这里,应该已经出去受罚去了。

说是早饭,其实已经是中午过了,就算是午饭,也有些迟。

齐意欣红着脸喝粥,一边给顾远东夹菜。

顾远东若无其事地吃了几口,又给齐意欣舀一碗汤,让她多吃点。

蒙顶从外面进来,和眉尖候在一旁。

齐意欣放下粥碗,问蒙顶道:“远南那边怎样了?”

蒙顶行礼道:“回少夫人的话,奴婢在老夫人的院子,对那里伺候的上下人等说了远南小姐今日犯的错,又看着外院的管事打了远南小姐三十大板才回来。”

齐意欣叹口气,问道:“老夫人怎么说?”

顾远南挨打,顾老夫人不会一点表示都没有。

蒙顶看了顾远东一眼。

顾远东瞥见蒙顶的目光,道:“说吧。”

蒙顶就道:“老夫人在旁边一直哭呢,说她命苦,儿子去了,她们一家人就被人往死里作践……”

顾远东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沉声道:“原来他们才跟老夫人是一家人。看来,我们以前都自作多情了。我们把她当祖母敬,人家压根没有把我们当亲人!”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正在气头上,也没有多劝,只是道:“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放心去忙你的事。”

顾远东有些不放心,担心地问齐意欣:“你面皮薄。能应付得了那种人吗?”

齐意欣笑了笑,道:“老夫人心里不平衡,也是有的。我跟你们不同,我从来没有把她当亲人一样敬重。所以她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打击不到我。”

顾远东深深地看了齐意欣一眼,点头道:“既如此,你就放手去做。”说着,顾远东想起一事,等吃完饭之后。趁齐意欣去内室换衣裳的时候,追上来道:“意欣,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齐意欣见顾远东忙忙地追进来,知道一定是大事,忙问道:“何事?”

顾远东知道齐意欣是不一样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直言不讳地道:“有关老夫人的事。”

齐意欣洗耳恭听。

“我爹以前告诉过我,说。李家的姑太太,本是我祖父的原配。”顾远东转述着顾为康当年跟他说过的话。

齐意欣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可是再想一想。也释然。若是如此,很多事情也就说得通了。李姑太太为何处处跟顾家过不去,也是因为顾老夫人这个“罪魁祸首”……

“当年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你若是有空,去问问我娘。她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顾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顾远东知道的事情也不多,所以也无法回答齐意欣一连串的问题。

齐意欣很是失望,道:“李姑太太既然还活着,就说明你祖父当年是休了她的。不然老夫人也不能做你祖父的正室。可是,”齐意欣也想起一事。“老夫人的娘家虽然跟城外赵家庄连了宗,可是那也是你们顾家起兴之后的事。在那之前,老夫人的娘家,好像不甚富裕啊?”

顾远东有些意外,仔细想一想,也点头道:“不仅不富裕。而且还很穷。我小时候好像听我娘说过一次,说老夫人的娘家穷的都快卖儿鬻女了。”

齐意欣听见这话,总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你祖父那时候,也是秀才举人吧?虽说不是大富之家,小康之家总是有的吧?”齐意欣试探着问道。

顾远东实在头疼,道:“这你就只能去问我娘。我祖父当年的家底,我娘是一清二楚的。我十岁就入军营历练,在家的时候不多,跟老夫人的娘家也从不往来。”

齐意欣更是觉得奇怪。老夫人是正室夫人,她的娘家,正正经经是顾远东的外家。可是好像城外赵家庄的赵家,跟顾家的来往,比老夫人真正的娘家,还要走动得亲密些。

“老夫人的嫡亲哥哥,也就是小赵姨娘的亲爹,曾经是我爹的师爷。当然,只是养着吃闲饭,不是真正出谋划策的幕僚。——后来被我爹开枪打死了。”顾远东言简意赅地说起往事,一边往外走,“我要去外院,今天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可能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早些歇着,不用等我。”

齐意欣送顾远东出去,只觉得心里的谜团,比先前还要多。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齐意欣忍不住问顾远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事情?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关系吗?”

顾远东眼望着前方,微笑着道:“我只是觉得,这些往事,也许能帮我们解决现在的问题。”

齐意欣知道他说的是顾远南和顾老夫人,说不定还有顾远北这三个人。说实话,她也颇为头疼,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们。

她不想给顾远东惹麻烦,更不想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她想处理的堂堂正正,正大光明,让人挑不出错来。

顾远东知道齐意欣的心思,笑着让她回屋里去,安慰她道:“凡事尽心就行了,你想面面俱到,总是会伤脑筋一些。——还是别把心思都用在那些人身上。有功夫,多想想我……和我们的孩子。”

齐意欣轻轻推了顾远东一把,嗔道:“哪里来的孩子?——尽说胡话。”

顾远东面色如常,一本正经地道:“说不定已经有了……”说着,像是害怕齐意欣追打一样,大步走下台阶,往院门口走去。

齐意欣看着顾远东快步远去的背影,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可是还有一丝甜蜜,悄悄从心底里钻出来。伸手在自己的小腹处摸了摸,齐意欣暗自琢磨:会不会和叶表姐一样,一进门就怀孕呢?

新婚就有的身孕,叫进门喜,对女子来说,是很有福气的。

蒙顶从屋里走出来,对齐意欣道:“少夫人,进屋里来吧。”

齐意欣回头看看回廊上空荡荡的,问道:“那些鸟笼到哪里去了?”

蒙顶笑道:“奴婢这几天见少夫人早上睡得沉,担心那些鸟儿叫得少夫人心烦,就把它们拿到别处起来。——少夫人如今大好了,再拿过来也使得。”

齐意欣点头笑道:“快拿回来吧。没有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也安静的有些渗人。”

蒙顶应了,去命人拿鸟笼不提。

齐意欣回到堂屋里面,看了看垂手站在那里的眉尖,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放顾远南进去……

☆、第45章 顾老夫人的秘密 下 (含E盟主和氏璧+)

以齐意欣对眉尖和蒙顶两个大丫鬟的了解,她很清楚,蒙顶为人直爽,冲动,而眉尖为人细致,凡事三思而后行。

今天这种状况,依蒙顶的性子,她肯定二话不说,一定要拦住顾远南。甚至在顾远南硬闯的时候,蒙顶可以不顾上下尊卑,出手揍她一顿都有可能。

而蒙顶今天没有拦住顾远南,绝对不是因为顾远南功夫高强,蒙顶打不过她,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齐意欣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就是有人阻止蒙顶去拦住顾远南。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眉尖。

齐意欣回到堂屋,琢磨一下,还是来到暖阁坐下。这里经常只有她,和她的三个贴身大丫鬟进来,也不会和堂屋一样,让院子里的下人看见里面的情形。

眉尖低头跟着来到暖阁,一声不吭地在齐意欣面前跪下。

齐意欣坐在暖阁的罗汉床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看向跪在她面前的眉尖,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眉尖知道自己确实有错,不过她也有几分委屈,她真的没有料到,顾远南有那样的心思。若是她早就知道这一点,她是死也不会让顾远南进去的。

齐意欣看见眉尖垂头不语的样子,将茶杯放在罗汉床上小方几上,又问了一声:“你是这里丫鬟的头儿,办差办老了的人,可是你今日让我很失望。”

眉尖的唇角抿得紧紧的,就是不发一言。

齐意欣等了半天,见眉尖还是不说话,由不得挑了挑眉,“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该出声呢?”语调更加严厉几分。

眉尖面上一白,在心里思忖再三,终于开口道:“少夫人,今天的事,奴婢确实难辞其咎。请少夫人责罚。”说着,给齐意欣磕了一个头。

齐意欣叹口气,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要跟我说一说吧?”就这样硬邦邦地一句难辞其咎。好像赌气一样。

眉尖还没有说话,蒙顶已经取了鸟笼回来,挂在外面的回廊上,进来向齐意欣回报。

一进暖阁,蒙顶就看见眉尖低头跪在地上,知道是因为今天顾远南的事,便连忙也跟着跪在眉尖身边。向齐意欣求情道:“请少夫人恕罪。奴婢今日确实差点酿成大错,是奴婢们考虑不周。少夫人别怪眉尖姐姐,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拦住远南小姐。”

齐意欣看着两个丫鬟争相认错,不由笑道:“你们倒是姐妹情深,忙着为对方顶罪呢。——你们别紧着认罪,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内室是多重要的地儿。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随随便便就放外人进来,如果那人心怀叵测怎么办?就连安全问题都难以保障,更别说他们夫妻都在里面歇息……

蒙顶看看眉尖。见她垂头不语,而齐意欣面上已经有了怒色,蒙顶想了又想,还是老老实实地道:“少夫人,奴婢们虽然有错,但也是为了少夫人,还请少夫人网开一面。”说着,也磕了一个头。

齐意欣也知道,这两个丫鬟对自己向来忠心耿耿,她不会怀疑她们有意要害她。但是她是主子,用她前世的话来说,她是头儿,是老板,自己手下做的事情,有对她汇报的义务。——不管她们是什么理由。

可是这两个丫鬟好像认为齐意欣要处罚她们一样。正事不说,就抢着认罪。

齐意欣又好气又好笑,嗔道:“问你们话,你们一个个都不说,难道要我和顾远南去对质?”

蒙顶悄悄看了眉尖一眼。

眉尖也听出来齐意欣的意思,心里松了一口气,依然垂着头,对齐意欣道:“少夫人莫怪。奴婢是自作聪明的一点小心思,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奴婢确实该罚。”

“说说吧,什么小心思。我看看是不是该罚。”齐意欣微笑着道。

蒙顶看见眉尖已经松了口,而齐意欣的语气也轻快许多,便大着胆子回道:“少夫人,奴婢们是觉得,远南小姐老是这样弄不清自己的身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实在让少夫人很头疼,也很为难,就想着要干脆点,趁着督军也在这里,一次性把这个毒疮挤出来算了。只是……”就是想让顾远南直接撞到顾远东枪口上,将她解决算了。没想到最后变成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蒙顶迟疑着又看了眉尖一眼。

眉尖笑了笑,接口道:“只是没有想到,远南小姐的心思,的确是出人意料。奴婢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后来才想明白,确实不能放她进内室。”

齐意欣点点头,道:“说清楚了就好。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你们一片忠心为我,我领你们这份情。不过,”齐意欣话锋一转,委婉地道:“以后这种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不能放人进我的内室,知道了吗?”

对齐意欣来说,内室代表着**。虽然她已经很没有**了,可是她还是挣扎着,努力在一定范围之内,保护自己的**。

蒙顶和眉尖一齐猛点头,“奴婢知道了。”又担心地问齐意欣:“少夫人,远南小姐摆明心里有鬼。这种事,伤风败俗,如果闹出来,远南小姐没脸就算了,关键还要连累督军和少夫人的清名,甚至连以后的小少爷、小小姐说不定都要受连累。”

齐意欣对这一点也很头疼。可是顾远南如今的身份,十分尴尬和微妙。齐意欣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法子,让顾远南和顾远北的身世既能曝光,又不用影响顾家的声誉。

眉尖悄悄地道:“少夫人,这件事,一定不能曝光。”

齐意欣挑了挑眉,“为何?”

“少夫人,这件事如果曝光,直接受影响的是大都督和督军,可能还有夫人。大都督已经去世,就算受影响,也有限。夫人到底是想再嫁。十三老爷当然不会在意,影响也有限。可是督军,就真正难以脱身了。”还是不同意公布顾远南和顾远北的真实身份。一旦让顾远南知道这个真相,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她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到时候,受累的就是顾远东。就算他洁身自好,可是男女之事,不是你自己洁身自好就行的,有些人随便泼几盆脏水,就够你受的。

齐意欣默默地想了一会儿,不得不同意。眉尖说的有道理。

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只图一时痛快,就将整件事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想到这里,齐意欣也感激她俩的提醒,让她们起身,笑道:“今天是第一次,我就不罚你们。以后若有再犯,两罪并罚。”

蒙顶和眉尖忙应了。表示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

齐意欣满意地道:“这样才好。”说着,又仔细问蒙顶,顾远南挨板子的事情。

蒙顶就绘声绘色地道:“远南小姐这一次应该可以消停一阵子了。外院刑房的管事听了奴婢的话。下手佷重,不过外面倒是看不出来伤势,也够她养一阵子了。”

齐意欣就问道:“我到底要不要去看一看她呢?”

蒙顶和眉尖一齐摇头,道:“少夫人就不要管了。等她养好伤再说。”

齐意欣应了,站起来道:“我要去老夫人的院子一趟。”说着,带着蒙顶和眉尖一起来到顾老夫人的院子。

顾老夫人哭丧着脸,靠坐在自己内室的床上,一脸郁郁。

齐意欣走过来,先问了问服侍顾老夫人的婆子,道:“老夫人近来如何?”

那婆子连忙回道:“还好。少夫人用茶。”给齐意欣献上一杯茶。

齐意欣随手接过来。放到旁边桌上,问道:“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顾老夫人这时抬起头,伤心地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如今也就是数日子罢了。”

齐意欣笑了笑,道:“老夫人不用着急。我去请宋大夫过来,好好给老夫人瞧一瞧。有病咱们就治病。无病当健身了,好不好?”

顾老夫人窒了窒,摇摇头道:“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里你不用管,我只是担心远南和远北两个孩子。”

顾远北去外面的学堂上学,现在还没有回来。

顾远南刚刚被打了板子,应该回自己的屋里养伤去了。

齐意欣就毫不在意地道:“远南和远北不能算孩子了。说起来,远南比我还大一些,老夫人若是真心疼她,也该给她寻一门亲事了。”

对女孩子来说,只要嫁出去,很多事就一了百了。

顾老夫人却眼神闪烁,看着齐意欣问道:“她现在生母和父亲都不在了,这婚事的事,我一个老婆子,成日里在后院待着,也难给她说亲。不如,你帮着瞧一瞧?”

齐意欣笑道:“这样不好。我虽然是嫂子,可是到底年岁还小,恐不能担当这样的责任。远南的终身大事,还要她自己拿主意才好。”

顾老夫人嗐了一声,道:“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主意可拿?你就帮帮她吧。”

齐意欣一再推脱,道:“实在是不好作主。不如等我明儿去公主府问问婆母,看看婆母有什么法子。”

听见齐意欣说明日要去公主府,顾老夫人忙道:“不如我明天跟你一起去。我一直想着去公主府见见你婆母,跟她好好说一说。你想,为康都不在了,她还不回来守着,让别人看着,也不像话。”

齐意欣琢磨着顾老夫人的话,似乎是想让顾范氏给顾为康守节,便诧异地问道:“老夫人,这样不妥吧?——大都督已经去世了,就算没有去世,婆母也是不想回来的。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婆母本来就想合离的。”

顾老夫人脸色一变,怒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她是原配正室,以前的好,都是她得了。如今我儿子去世了,她倒想一走了之,跟别的男人跑了?别做美梦!她一日是我儿子的人,就一辈子是我儿子的人,她想改嫁,除非踏着我的尸体,才能走出顾家的门!”

齐意欣冷冷地提醒道:“我婆母早就不在顾家了。老夫人这话,我这个做孙媳妇的都听不明白。幸好这是在家里,屋里没有外人。若是让别人听见老夫人这番话,一个‘不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顾老夫人嗤笑一声道:“我也知道,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祖母。——你进门这么久,有叫过我一声‘祖母’吗?”

齐意欣笑了笑,“彼此彼此。老夫人不把我当孙媳妇,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顾老夫人见齐意欣居然顶起嘴来,恨的拿拐杖在地上杵了杵,道:“都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知进退,懂礼仪,照我看来,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个个,比着不要脸……”

齐意欣见顾老夫人这话把顾范氏都骂了进去,出声打断她的指桑骂槐,道:“说起不要脸,谁也比不上你们赵家的女儿。小赵姨娘连五岁的孩子都利用起来,也要爬表哥的床。爬了之后,还不甘心,还非得出去偷人。——老夫人,您倒是跟我说说,您是从穷家小户出来的,是不是更不要脸啊?”

顾老夫人被齐意欣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咚地一声直挺挺倒在床上,抚着胸脯叫委屈。

内室里面,只有顾老夫人和齐意欣两个人。

齐意欣也担心顾老夫人这时有个三长两短,她要担干系,就走进瞧了瞧,岂知顾老夫人缓过气来,又悠悠地坐起来,对齐意欣道:“你大逆不道,我要告诉东儿知晓。——我要让他休了你!”

这种话,就连顾老夫人自己都不信,不过是叫出来,徒呈口舌之利,让自己好过一些而已。

齐意欣见顾老夫人被自己气得不行,灵机一动,问道:“老夫人,据我所知,以前的顾老夫人,可不是姓赵,而是姓李。——您到底是什么时候将李家的姑太太挤走的?”

☆、第46章 撂狠话的齐意欣 (含粉红420+)

顾老夫人没有提防齐意欣居然问得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齐意欣笑盈盈地盯着顾老夫人瞧,满脸好奇的神情,就跟一个喜欢听那些老故事的孩子一样,让人发作不得。

顾老夫人愣了半天神,才悻悻地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从来就是正室……什么姓李姓赵,简直是胡说八道。”

齐意欣长眉轻扬。没想到顾老夫人到这份上,还有心情否认。——这种事,又不是家常小事,官府都有记录的,光否认有什么用?

“老夫人,原配跟正室可是两码事,您不会不晓得吧?我没说老夫人不是正室,我只是说老夫人不是原配而已。”齐意欣意有所指地道,两眼亮晶晶的。

如果叶碧缕在这里,看见齐意欣这幅样子,就会知道齐意欣的八卦因子又发作了。

顾老夫人窒了窒,含含糊糊地道:“管她原配还是正室,反正我是老爷的正室,我儿也是正正经经的嫡出……不然,怎么能娶公主为妻?我跟你说,这件事,老爷九泉之下都要多谢我……”嘟嘟囔囔地,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狡黠,似乎有一件生平得意之事,却不能展露人前,就如锦衣夜行一样痛惜。

齐意欣心里一动,觉得自己看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要往深处想一想,又有些害怕。就如面前摆着一个潘多拉盒子,不知道自己打开盒子,里面会跑出来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齐意欣没有再问下去,就将话岔开,说到顾远南身上:“老夫人,远南妹妹最近很有些没规矩。我是这内院的当家,老夫人必然也是明白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远南妹妹最后就算嫁出去。也是顶着我们顾家人的名头,不能让她堕了顾家人的名声。以后再有小辈人长大,未免会被拖累。”

顾老夫人眼珠子乱转,嘴角的笑意十分勉强,“孙媳妇啊,这件事,远南也跟我提过,说她觉得她生母对不起她爹爹。打算一辈子不嫁,在家里的小佛堂出家,要为顾家祈福呢。”

齐意欣轻叹一声。她特意让下人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打顾远南的板子,其实是打给顾老夫人看的,岂知都没有让老夫人收起那份心思,不由暗叹自己真是白费了那份千回百转的用心,索性不再躲躲闪闪,直言不讳地道:“老夫人,这件事,我也直接说了。顾远南。哦,不。不对,我不知道她到底姓什么,就索性跟她娘亲姓赵吧。”

“就算赵远南出家,也不配给我们顾家祈福。这么多年,她在顾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正经小姐,也够本了。做人最怕贪心不足,她生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她还要打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主意。我是没法子,就算两手沾血,也顾不得了。——总之一句话。谁要打督军的主意,想着用某种见不得人的法子逼督军和我就范,我也只有一句话,打死再讲道理。如果杀错了,我给她偿命。”

齐意欣面色轻冷,眉眼带煞,跟顾远东不怒自威的神情似乎重合起来。

顾老夫人打个寒战,硬着头皮道:“你这孩子,说这种狠话给谁听呢?——远南和远北是谁的种,这还用你说?远北就生得跟我儿子为康一模一样,远南一半像为康,一半像她姨娘。就算是外人看了,都是这么说。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厚道人,想不到你现在也学得这样狠心。你难道要把他们姐弟逼死再算数吗?我求你了,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就算是看在我份上,给这两个孩子留条活路吧?他们不会跟你争家产的,这份家私都是你的,他们只要他们姨娘留下的那份东西就够了。为康也说过,他给两个孩子留下一份家财,都在我这里,我把那些给你好97ks.不好,就当是买他们两条命了。”

真是睁眼说瞎话,明明顾远南有一半像小赵姨娘,另一边不知像谁。而顾远北谁都不像,居然有脸说顾远北生得跟顾为康一模一样?!

顾老夫人见齐意欣不置可否的样子,心一横,居然给齐意欣跪了下来。

齐意欣吓了一跳,立时站起来,避到一旁,道:“老夫人这个礼我可受不起。您还是起来吧。”

顿了顿,齐意欣又道:“至于远南和远北是谁的种,您说了不算,大都督说了才算。大都督临死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过,这两个孩子不是他的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若是依您这么说,难道大都督自己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谁的不成?”

顾老夫人越发糊涂,琢磨半天,想到自己儿子跟小赵姨娘有过肌肤之亲是不假,只好讪讪地从地上站起来,点头道:“这些事,男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女人最清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眉好当年跟我说过,这两个孩子,确实是我儿为康的。你想想,若不是他的,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忍这么多年,给别人养儿子?就算是真的,别人也不信的。”

齐意欣却懂得比顾老夫人多,她有种直觉,顾为康既然临死的时候说孩子不是他的,肯定是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像顾老夫人说得那样,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有女人知道。

再说,齐意欣从后世而来,自然知道有很多种法子,可以检验孩子到底是谁的,绝对不是只能由女人说了算。——只是那些手段,这里没有那个条件能够检验罢了。

齐意欣沉吟半晌,道:“这件事还有蹊跷,我们暂且不忙下结论。我一直觉得,以大都督的能耐,没有家族庇佑,也能坐到那样高的位置,他的说法,还是更可信一些。”就是说,觉得顾老夫人不如顾为康见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