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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只要你打败钟球哥哥,我以后不欺负同学了。”
“还要加一条。”
“你加,我不怕。”
“以后你好好读书,我拿一次第一,你得上升五个名次。”
初九忧愁了,这条件也太难了点啊。见初七作势要走,又见钟球哥哥一付欠扁的样,终于缺了几颗牙齿的牙龈一咬,成交。
初七伸出小指头,初九也伸出小指头,勾了那个小指头。初七嘴角一勾,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哎呀,放了好长一条线,终于可以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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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正流行小孩子走路会叫的鞋子,凉鞋运动鞋都有,后跟有一个哨子,一着力就吱呀吱呀叫地叫。
宋家颜有一回看见别的孩子穿着这种鞋子,屁颠颠地走来走去,那吱吱的音乐也跟着叫来叫去,鞋跟后还有彩色的光亮,一闪一闪,很有意思,于是特意跑了几家专店,给老三、十五买了一双,十五对一切新鲜事物保持安静,但不失好奇,穿上鞋子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吱吱的声音起了,又落了,又起了,彩色亮了又暗了,又亮了,很是神奇。
十五眼睛睁大了,瞪着鞋子细细研究,旁边初九羡慕了,发挥她土匪本色,将十五往床上一放,将他的鞋子脱下来,穿自己脚上,无奈脚大了,怎么都穿不进,只急得恨不得将一双脚用刀削掉一圈,这时,初一也趴过来了,一个劲地喊,“好漂亮的鞋鞋啊,真的好漂亮啊!”只有老大初七故作镇定,眼睛瞟了瞟,收回到手里的画册上,又瞟了瞟。
晚上的时候,四个孩子每个人都有了一双会叫会闪光的鞋,这下热闹了,要坐的不坐了,要睡的不睡了,要抱的不抱了,要躺的不躺了,全在房间里走圈圈,一屋子的吱吱声此起彼落,孩子们还嫌灯光照着不能突出彩光的效果,在初七的教唆下,初九将屋里的灯全关了,几个孩子欢呼起来,踩得更欢了,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彩光更亮更晕眼。
室里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抚额,宋家颜更是大汗,怎么办?折磨啊!太失策,太失策!
陆西为在房间里试新曲,被这神奇的叫声搞不下去了,曲谱一丢,加入到孩子们的行列,气氛更热闹了。
毛小朴在房间里赶着翻译从胡教授里拿来的稿子,被这乱七八糟的吱吱声搞得头晕脑涨,笔一放,走出房间,双手叉腰,摆成茶壶状,大吼一声,“都安静。”
随即灯被打开,屋中间四个小孩子带一个大孩子顿时石化。
当后来又流行鞋子后面装一个轮子的滑动鞋时,初九的眼睛露出无限渴望,所有人都选择自动忽略,有的盯地上找钱,有的看左边找朋友,有的看右边找亲戚,有的看天上找灰机。
初九扁扁嘴,哼了一声,“等我有了钱,我买五双,一双给自己,一双给哥哥,一双给弟弟,一双给妹妹。”
一群人惊悚了,立即脑补四个孩子穿着滑轮鞋子在屋里滑来滑去的场景,哪知初九后面补了一句更惊悚的,“还有一双给灰灰。”
一个穿着滑轮鞋的大藏獒加入到滑步的行列。
四个男人开始祈祷初九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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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孩子最喜欢的人是小的,陆西为。
最崇拜的人是大的,刘丹阳。
陆西为在家的时候,家里闹翻天,大孩子带小孩子,最后全成了猴子。
刘丹阳在家的时候,家里最安静,几个孩子全围在他身边聚精会神地听故事。
后来,毛毛也围上去了,听到半路,冷不丁插一句,“红军赢了还是蓝军赢了?”
这一直是她纠结的,好像一直都没有答案。
刘丹阳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初七一把扑上去捂了他爸爸的嘴,回头对妈妈说,一双黑亮的眼睛满是请求,“妈妈,先不要答案好不好?”
几个孩子在旁边起哄,“先不要说答案,说了不好玩了。”
初九嘴一翘,“妈妈最不好,总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初一嘴一翘,“妈妈最不好,还问沙锅能装几升米。”
毛毛被孩子们嫌弃,也没有被嫌弃的自觉,拉着刘丹阳往厕所跑,门一关,压低嗓门问,“红军赢了还是蓝军赢了?”
刘丹阳抚额闷笑不已,他家毛毛从来只在于结果,不在于过程。
后来,每讲一个故事,刘丹阳怕她纠结,提前告诉她答案。
这一作弊行为,被孩子们集体鄙视了很久。
毛小朴满意了,头一昂,心有答案天地宽。
刘丹阳满意了,毛毛的满意,就是他的满意。
第八十章(完结)
孩子们与烦心事
四个男人回家时竟然门口齐齐碰到了,这种场景不亚于地球碰火星的机率。
刘丹阳,宋家颜,陆东来三人淡淡一笑,相互之间还聊几句,有时候还一起抽根烟再进去,只有那个小的,陆西为小爷,谁都不大爱搭理,他还记仇哩,直接往院里走。
三个大的也不计较,基本上都让着他,年龄在那里,地位在那里(没办法,四个孩子最喜欢陆西为),情份在那里(毛小朴只敢欺负他,其他三个热切希望被欺负),所以常常陆西为有意无意的挑拨他们都一笑了之。
三人走到门口,居然发现陆西为没有进去,懒洋洋地倚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咧着嘴笑得起劲。刘丹阳首先将头探进去一望,慢慢地,嘴角勾起来,一脸愉悦之色。宋家颜也探过身子一看,眼睛睁大,喜逐颜开。陆东来觉得奇怪,走进门里,顿时被屋里一付和谐逗乐了。
屋里,墙上的大电视里放着动物世界,一条大白鲨在水里捕食。离电视三米远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沙发,沙发最里面坐着妈妈毛小朴,妈妈旁边是老大初七,初七旁边依次是老二初九,老三十五,老四初一,初一旁边蹲着灰灰。十只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前面的屏幕,还有两只狗眼睛微微前倾,盯着毛小朴手里的零食袋子。
毛小朴眼睛不回,手从袋子里摸了一把薯片,往嘴里送,顺手将袋递给初七,初七身子没动,接过袋子摸了一把,顺手递给初九,初九摸一把递给十五,十五摸一把递给初一。初一扒拉着袋子,将最后一片薯片吃完,顺手将袋子往旁边一放,灰灰用口接到了,两只前爪翻了翻,空的,咬着袋子送到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
母子五人像五只老鼠,嚼得吱吱有声,突然荧屏上传来一声巨响,大白鲨张开大口,咬住了一只肥大的海豹,顿时水色变红。电视机前的五个人不约而同睁大了眼睛,五张张开的嘴,可以塞下大小不同的蛋蛋。
初九和初一后知后觉,尖叫起来,身子向同一方向歪去,寻找依靠。传来初七和十五的声音,
初七:“初九不怕,哥哥在呢。”
十五:“初一,你压到我的手了!”
门口的四个男人都笑出声来,初七和十五立即站起,向四双伸开的手奔去,三双手空的,只有陆西为的手抱了个满怀,左边初九,右边初一。
陆西为笑得灿烂,左右各啵一个,抱起来向妈妈走去。三双空手的主人相视讪讪一笑,摸摸鼻子,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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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男人从来不打孩子,将孩子们一个劲往死里宠,但毛小朴有时候实是被孩子们搞毛了,气得一手抓过孩子,啪啪啪就在孩子屁股上几巴掌,打得孩子们呼天抢地,男人们听在耳朵里心惊肉跳,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上前劝阻,怕惹火上身,谁让他们把孩子宠成那个德性呢。
四个孩子,老大和老三很乖巧很安静,所以一般没有被妈妈的手掌拍过屁屁,被打的是两位千金,这两位千金,大的那个是个小霸王,小的那个是个小骗子,让毛小朴头痛到不行。
大的那个被打了不哭,但惨叫声比谁都大,小的那个被打了只哭不叫,那眼泪汪汪,一个劲地流啊,是个人都看不下去。
男人们小心肝颤颤的,想去抢那小的,看见毛小朴摆着一付老茶壶的架式,最终没敢上去,陆夫人小心肝颤颤的,受不了了,冲上去抱住孩子大哭,小心肝小乖乖小肉肉叫个不停。看见孩子嫩嫩的屁屁红了,心里更加疼,指着毛小朴喊,“你怎么能打孩子,你这是不对的,你得改,得改。”
一旁没有挨打的老二像只鹦鹉,跟着陆夫人喊,“对,你这是不对的,得改,是改。”
毛小朴一愣,“我怎么不对了?我又没抛弃她们?”
在她的心中,抛弃有罪咧,像她这样打孩子有什么错?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育。
可这话听在陆夫人耳里,落在陆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啊,绝对不是滋味!心里有愧撒,她就是抛弃自己女儿那有错的一个!难道她知道了?她故意惊言睬语?陆夫人眼睛瞄向几个男人。男人们相当有默契的摇头,没有,我没有说。
陆夫人心虚了,丧气了,她没有底气挡在孩子面前啊。最后捂着脸呜呜地哭。
毛小朴心想,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
初一见奶奶哭得伤心,她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怎么啊,连奶奶都挡不住了,还怎么将行骗进行到底啊。
甚忧。
初九更忧,最近考试太不顺利了,老师最讨厌,总让家长签字,偏偏毛小朴要将孩子一手抓,所有的试卷她要过目,爸爸签了她还得签。
爸爸那关好过,拿起笔刷刷刷签了,还赠送一个亲亲的吻,妈妈这关就难了,拿起笔刷刷签了,屁屁上绝对要赠送几巴掌。
初九看着试卷上的蛋蛋发愁,十五帮姐姐出注意,“你将试卷放到桌子上,人不要在她面前。”
初九摇头,“我试过了,可妈妈一直没有发现。”
初一也来帮姐姐,“你可以在上面压一块钱,妈妈喜欢钱。”
初九眼睛亮了,这个可行。
哪知十五摇头了,“一块少了,妈妈才不看。”
“那就压二块。”初九小牙齿一咬,舍出去了。
“压五块吧,这样保险些。”
“我统共只有五块呀。”初九哭丧着脸。
于是毛小朴看见了桌子上有五块钱,钱下面有一张零蛋的试卷,在钱和试卷中间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初九的亲笔题词:
妈妈,这钱不是给你的,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你一定要还我。试卷签完字后还我。
毛小朴将试卷仔细地检查一遍,在上面签上名,将钱放进口袋。
晚上初九见妈妈签了字,兴高采列地让妈妈还钱。
毛小朴挺干脆,“一元一巴掌。”
初九终于哭了,“妈妈是无赖,骗我的私房钱。”
初一笑了,家里终于出了一个更大的大骗子了。
初九不能找妈妈算账,转头去找出这个馊主意的十五算账。十五这个臭皮匠,为了不被姐姐欺负,出了第二个馊主意,让人代签。初九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可是,找谁代签了,三个孩子六只眼睛齐齐看着正在做作业的哥哥初七。
初七不能拒绝那三双可怜的眼睛,对着毛小朴上长下齐的字练了一天后,提笔上阵了,毛小朴三字,被他签得天衣无逢,无一点破绽。倒是初七觉得这种做法不好,对妹妹提出要求,以后每签一次,她的分数必须多十分,初九对妈妈的铁沙掌心有余悸,所以她和哥哥签下了第一个平等条约。
倒是毛小朴后知后觉,怎么初九现在不让她签字了?不考试了吗?难道教育改革了?
宋家颜知道此事后大笑,拿起初七写的毛小朴三字,果然虎父无犬子,想当年勇,他也是凭自己临摹的这三字从陆家兄弟手里偷走了毛小朴,造成今日之姻缘。没想到如今孩子们也被逼上梁山了。
哎呀,都是好汉,都是好汉。
-----烦心事-----
四个孩子慢慢长大。
老大刘沧海,小名初七。
老二宋子衿,小名初九。
老三陆离,小名十五。
老四陆虹霓,小名初一。
初七很有大哥风范,小小年纪,稳重大气,帮着妈妈照顾弟弟妹妹很有一套,初九伶俐活泼,作为姐姐,她也是很有气势的,拳头很大。十五清丽沉静,像个小王子,淡定贵气。初一娇贵欢喜,精灵鬼怪,四个孩子四个宝,一家欢乐,另一人愁,谁愁?妈妈毛小朴。
毛小朴总认为自己是个操心的命(也不怕天打雷劈),凭什么孩子成绩差了,爸爸不急,孩子打架了,爸爸不急,孩子晚归了,爸爸不急,孩子成泥猴子了,爸爸不急,孩子不听话了,爸爸不急,全是她一人着急呢?
看她如此纠结,她的男人们又心疼了,一个个来顺毛抚摸。
刘丹阳牵着毛小朴的手坐到沙发上,“毛毛,你担心什么呢,来,告诉我。”
毛小朴秀气的眉毛打成了结,一付愁得不得了的样子,“初七这次段考成绩倒数第三,他上学期是前三的。”
其实毛小朴纠结的不是初七的成绩,而是这次段考因为初七成绩悬殊太大,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当着全体家长的面批评了初七的家长,忽视孩子,忽视教育,期望其他家长和同学要以此为戒,不可步其后尘。
毛小朴面对家长无动于衷,可以面对那么多初七的同学,突然羞涩了,我,我是不是给我家初七丢脸了?以后初七怎么过啊?
当四个孩子的妈了,还是这么搞不清白!
刘丹阳笑了,多大一笔事!
“不要紧,成绩不能说明问题,再说,不是还有倒数第一的吗?我家初七没垫底呢。”倒数第一的孩子,也是人家妈妈生的,都像她那样,还不愁死去?
毛小朴秀眉不展,没有垫底很光荣吗?“那以后开家长会你去。”哟,知道丢人!
刘丹阳点点头,亲亲她苦瓜似的一张脸,“这样,前三,你去,后三,我去。”
荣誉是妈妈的,耻辱爸爸受着。
宋家颜搂着毛小朴的腰,脸从背后贴上去,“毛毛,这些天你怎么了?孩子们惹你了?”
毛小朴指指桌子上的手机:“初九班主任今天打电话来了。”
“乖,给我说说,老师说什么了?”不就是一个告状的电话嘛,瞧把她家毛毛急成什么样了。
毛小朴口气很不好,火冒冒的样子,“初九又和同学打架了。”一个又字,可见初九打架之频率。
宋家颜笑了,果然,大凡初九班主任打电话来,基本就是这事。
“输了?”
毛小朴摇头,“没有。”初九打架极少打输,告状的电话就是把谁打哭了,又把谁打哭了。
“哭了?”
还是摇头,“没有。”初九打架不管输赢,从来不哭。
宋家颜松了口气,轻言细语地安慰这个操心过度的妈妈,“毛毛乖,不要着急,小打小闹长精神,不要紧。”
毛小朴确实着急,“男孩子打打架就算了,可女孩子老打架像什么样?你看她哪天不是一身泥回来,混得像只猴子,没个女孩样。”
宋家颜恨不得把她脸上的愁容全部抹去,极力劝解,“小时候打架不分男孩女孩,大了就不打了,相信我。”
“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老师了,以后初九再惹事,找你。”
宋家颜乐了,这样好,这样好,“好,我闺女的身手真棒好,被投诉的一般都是赢家。”
孩子打架不要紧,关键是要打赢。
陆东来看了半天,毛毛就半天眉头不展,将手中的工作报表放下,走过去温声道,“毛毛,什么事烦呢?”
毛小朴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主要是不知道如何说。
陆东来眼眸一闪,她还有多大的心事?“乖,说出来,我给你想办法。”声音更柔了,开始哄。
毛小朴纠结了半天:“你,叛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没叛逆过,从小到大按我的计划进行。”绝对真话,陆东来一路走来,一步一个脚印,全在掌控之中,就是当初追求这个二愣子的时候出现了诸多不确实因素,导致误差,毁了一世英名,还好他又扭过来了,如今老婆孩子他,挺好。
毛小朴奇怪,“你怎么没长歪?”
陆东来好笑,“你觉得谁歪了?”
“今天十五爸爸要教他书法,老爷子指着行书隶书楷书篆书,让他选一种学习,十五全不学,眼睛瞄到了草书。”
原来是这个,心里松了口气,“草书也是书法的一种,可以学。”
毛小朴不满意当爸的语气太轻松,说出她心中最子在顾虑,“十五要狂草。”
说罢起身从书房拿出一些字来,放到陆东来面前。陆东来抚额而笑,果然是,狂草,没一个认识,笔划像风吹雨打,像剑戳刀割,像猫扯狗啃。
毛小朴手指指绝世书法,“你看怎么办?”
陆东来从背后抱住毛毛的身子,脸挨着她光滑的头发,好言相慰,“其实,那些大师的狂草很多人也一个字不认识,不过没人敢说出来。”
毛小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真是这样?
陆东来一本正经,“这些我们收好,将来十五成名了,这些能买好多钱。”大师们的初期作品价格非凡,当然,前提必须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