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回到沐家,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沐家唯一的根,若是没有他也许我真的就寻死了。”嫁衣缓缓开口,神色坦荡,那一种即将成为母亲的独有韵味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变化。
厢房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窗外似乎刮了一阵疾风,吹的窗棂‘嘎登’一声,可是风长帅好似静止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嫁衣。嫁衣没有躲闪,也直直的与他对视,可是越是坦然就越让长帅痛心。
如此坦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异样,她,坦白的令他觉得难堪,令他想要恳求…
“我不在乎,你生下孩子,我一样可以给你幸福。嫁衣,我为了你进宫,为了你走到这一步,难道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或是动心吗?若是你依旧坚守你的感情底线,我愿意为你撤掉后宫,我只封你为妃,只立你为后,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有勇气站在大殿之颠,坐在龙椅之上。”
嫁衣的眼中映着长帅的脸,近七年的相处她又怎会不了解他呢!每一个表情,每一下皱眉,她都会看出他的心情,他的笑,他的愁,他受伤时咬着嘴唇不肯喊疼,他还会扯着她的头发逗弄她,看她脸红…她开铺子,他暗中为她寻好店面;她遇见难缠的客人,他总是会暗中帮忙;她被逼婚,他挺身而出为她找出可以给她幸福的人;她出嫁沐家,他送来丰厚的礼物…每一次的他或是洒脱,或是愤怒,或是强硬,或是嬉笑,从不给她拒绝,也从没有恳求…
可是此刻,他的眼中那浓浓的恳求之意,让她要如何开口…
她痛,云水的逝去,是那样的突然和意外;她伤,惊天的巨变,一朝的觉醒,是那样令人迷惑心痛;她怜,昔日的兄长,为她付出所有,走到最不愿的地方…
“嫁衣…”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样的恳切是否还是得到拒绝呢?
床头的红丝幔子微微摇晃,嫁衣双眸一转,无声无语,没有拒绝,更是没有应答。无止境的安静,在室内让人呼吸不畅,似乎谁先开口谁就会妥协,他在等,她也是。
“太子殿下,凤天楚闯宫了!”简新急冲冲的跑进厢房,打破了这静止状态。
生路死路
“太子殿下,凤天楚闯宫了!”简新急冲冲的跑进厢房,打破了这静止状态。
嫁衣明显一惊,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她的担心和恐惧。风长帅眯起眼,逼宫,哼,这是他留给凤天楚的最后机会,这是他逼着他逼宫,只有这样,不用一兵一卒 他就可以让凤天楚遗臭万年…
他说过,只要凤天楚伤了嫁衣一丝一毫,他都要让他生不如死,百倍相还。
眉目低垂,视线相交,她知道这又是为了她。
可是他却有着一丝婉转,是不是这是唯一的机会呢?风长帅用力的握握嫁衣的手,神情忽的变化,“嫁衣,等我,等我回来,不过你若是想回沐家,我让简新先送你离开皇宫。”
恐惧袭上嫁衣的眼眸,不,长帅的眼里透露的绝不仅仅是“危险”二字,逼宫,难道又是一次以死相搏。她忽的紧张,“长帅,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她已经没有办法在接受任何的噩耗,她无力了。
风长帅没有出声,只是用力的抱了一下嫁衣,起身离开。
“长帅,要活着回来,活着回来…”悲切的声音留在身后,风长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可是眼里依旧是满满的苦涩。他,居然为了留住她,给了一次谎言,给了一次不真实的自己。
这一切简新都看在眼里,凤天楚的人不过一千,而皇城之中没有一万也有九千,若是风长帅愿意,凤天楚连宫门都进不了就会全军覆没。可是,他却表现的要以死相搏,不外乎是让嫁衣担心,让她妥协…简新不得不赞这真是好计谋,风长帅的确有做帝王的胆识和智慧。
“打开宫门,放他们进来。”风长帅站在观望楼上,看着那一支军队的行进,眼里有着嗜血的光芒。
意料之内,简新毫不意外的领旨,下令。
宫门口故意留下的几个岗哨轻易的被凤天楚攻破,长帅看着那马上激扬情绪的人,嘴边的笑意更深,他要亲自手刃这个‘皇叔’,要让他知道他走了一条不归的死路。
嫁衣缓缓起身虚弱的靠在床柱之上,绞着丝被的手指,不住的颤抖。她在担心,她在害怕,她想冲出去,可是那样只会给长帅带去更多的麻烦。
桌子上的沙漏,似乎根本不在流沙,时间漫长的犹如静止…最折磨的莫过于充满恐惧的等待,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她不敢想象结果,思绪一团乱麻,泪水凝结,不敢下落。
她想分散自己的慌乱,可是眼神无论看向哪里,耳边似乎都有刀剑相抵的声音。
嫁衣圈起双腿,手移到小腹,“宝宝,娘该怎么办?娘应该怎么做呢?你爹还没有看见你,就去了,现在长帅又要面对危险。娘真的好怕…只有你最乖,因为你会和娘共生死,你不会先一步离开我。”
“宝宝,若是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你会怨我吗?”她的心一点点动摇,跟着身体一起颤抖。
“宝宝,也许娘这辈子注定是要把所有的恩怨都还清,娘不想和你爹分开。娘是不是要还清了,才可能遇见你爹呢?”
心渐渐的平静,嫁衣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圆月,“云水,我现在不能去找你,你愿意在等等我吗?你就站在奈何桥边等着我好不好?我不知道要你等多久,可是我一定会去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我不要梦境中的轮回,我要与你相遇,只爱你一个人。这一世,无论是恩,还是怨我都尽力还清,尽力讨回,下一世,我们不欠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欠我们。我们就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会笑着说‘我听娘子的。’”说道这里,嫁衣的眼泪断了线一般,往日的回忆不断的上涌。
“我听娘子的。”
“娘子最好了!”
“我最喜欢娘子了…”
“娘子以后都叫相公可以吗?”
嫁衣狠狠的闭眼,“相公,若是长帅平安归来,我就陪他在这深宫面对无尽的寂寞,还清他的恩情。不过你一定要等我,十年,就十年,十年后我一定去找你,我们共入轮回,来世相守…”
…
血,宫道上全是血花,一千人的军队,上一刻还在告捷,下一刻便尸横遍地,鲜血铺道…凤天楚的法冠凌乱,黑色的官服也染上血色,一把大刀支着自己身体,太多的不甘支撑着他再次站起。
“嗖!”
“啊!”一把飞刀准确无误的直刺入他的小腿,他猛地跪地,扬起的头凶狠的瞪着高台上的人。
风长帅冷笑着,是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杀了凤天楚,因为,他要凤天楚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让他知道绝望,让他受尽折磨…他缓慢的走下高台,一身的白衣没有一丝陈染,一地的血色更衬得他有些邪气,他停在凤天楚的面前,眼里的嘲弄,异常明显。
“你以为你还可以在我面前站着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皇叔’当你对我赶尽杀绝,当你折磨沐云水,逼迫嫁衣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天。”风长帅阴冷的说道。
“你要杀就杀,我今天敢来,就没有怕死!”凤天楚拄着大刀,大有豁出去的意味。
“也是,你不死也没有什么用,不过可怜你那个怀着身孕的王妃了!”他眼里流过一丝冷意,嘴边却挂着笑容。
凤天楚听见“王妃”二字,神色微变,可是转瞬即逝,“那也是她们的命。”
“哈哈哈哈,凤天楚,你够狠,可惜你没有当皇帝的命!”风长帅再次出言,凤天楚已被激怒,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没有当皇帝的命”这句话,嫁衣这么说,夏雨也这么想,现在这个夺去他一切的人也这么说。
“不,你乱说,谁说我没有,谁说我没有…”凤天楚忽的发狂,大刀一挥,猛地起身。
“太子殿下小心。”还留在高台上的简新出言警示。
风长帅的眼里毫无惧意,身形好似没动,可是无论凤天楚如何凶猛的砍向他,他都可以轻易的避开,犹如在逗弄一只宠物。简新一见,心才放下。他知道,太子是要侮辱凤天楚,这他并不怜惜,若真是让他轻易死了,他心也有不甘。云水的仇,沐家的仇,他都记在心中。
凤天楚再次举刀,风长帅已没有逗弄他的心情。大刀迎面袭来,他屹立不动,刀锋直逼面门,还没待高台上的简新看清,只见大刀竟被折断…
凤天楚猛然愣住,手中握着的已是一把断刀,“不,不,这不可能…不…”
风长帅嘲讽一笑,转身要走回高台,这种游戏一次又怎会玩够。
握着断刀的凤天楚,似疯如癫,痴痴念念,“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杀…”他慌乱的大叫,遍地的血色让他崩溃,“杀,杀,都站起来,杀啊…杀啊…”一抹白色滑入视线,他再次惊醒,持着断刀,快速奔跑,“我要杀了你…”
风长帅继续行了,眼里的轻视表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衣袖里已滑出一把匕首…可是,就在凤天楚接近他的一刹那,所有人都认为是凤天楚的死期,但那断刀竟真的刺入风长帅的腰间,白衣上红花沾染…
“太子…”简新嘶声大喊,扯着高台的悬绳直接跳下…
侍卫们蜂拥而至,凤天楚也震住了,连他自己大概都没有想过会如此轻易的刺到风长帅,震惊过后,他仰天大笑,“我是皇上了,我杀了你,我是皇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简新一步跃到风长帅身边撑起他的身子,眼里有着一股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他质问道,明明已经出手的匕首,完全可以躲开的身手,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受伤。
风长帅淡淡一笑,全无怒意,单单一句,“你知道的…别杀凤天楚,等我醒了自会处置…”话一说完,就闭上眼,倒在简新的肩上,连昏倒的时间都掐算的如此之准。
简新一脸的怒火,抱着他的身子,冲侍卫大喊,“别杀了这逆贼,关押到刑部。快传太医,快去…”
为了一个钱嫁衣,真不知道应该说他卑鄙还是痴情,他低头看着长帅腹部的伤口,血滋滋的流着,难道他就不怕这一刀真的要了他命吗?
“简少爷,是不是先抬太子去寝宫?”侍卫见简新不动,太子的血不断的流着,着急的问道。若是太子死了,他们恐怕都要陪葬。
简新深深一吸气,云水死了,也许他真的可以给嫁衣更好的生活。忠臣,为君谋。既然要做他的臣子,就为他完成心愿吧!“不要抬到太子的寝宫,抬到后厢房。”
“后厢房?那不是…”侍卫发出质疑,明明太子的寝宫比较近,为什么要去后厢房啊?
简新皱眉,提高音量,“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抬?太子若是有事,都别想活了!”
“是,简少爷。”侍卫不敢多言,忙小心的抬起风长帅。
简新看着离去的侍卫,满地鲜血,也走向后厢房,只是心中似乎卡住一块石头,他低喃道:“但愿我没有做错!”
情难自禁
“小心一些,慢一点…”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快去拿白棉和热水,快一点…”
寂静的后厢房一下子变得嘈杂,嫁衣听见声音,再也忍不住扶着床柱下地。房门一开,就看见刚走进来的简新,只见他的衣袍之上竟有点点血迹,她猛地定住,心里擂鼓大震,“长帅,是不是长帅出事了,是不是?”
简新的眼中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在嫁衣看来却是那样的悲切…
“简少爷,太医让你进去呢?”一个侍卫跑了出来说道,侍卫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迹。
嫁衣再也忍不住,跨出门槛,推开门口的人,先一步进入隔壁的厢房。太医蹲在床边,地下满是一块块染红的白丝绵,床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长帅…不…不…”她不敢上前,恐自己再一动就会有更多的噩耗。
简新满心的不忍,上前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太医正在缝合,听见简新的声音,缝好最后一针,站起身来,“简少爷,太子的伤…”
简新起手制止,他低头对嫁衣说道:“太子一定想你陪陪他,我们先出去。”他已经看见床上的人张开眼睛,他的话一出,长帅的眼神更是深邃。
关上房门,简新轻轻的送出一口气,原来他也没有什么不同,以前的傲气,此刻全部化为乌有。自己有何尝坦荡,为了让嫁衣留在宫中,他不是一样也变得虚伪,变得令自己厌恶…
“简少爷,简少爷…”
“哦?啊!太医说吧!”简新回过神来。
太医做手一揖,“简少爷定是为太子忧心。太子的伤并没有看着那么严重,伤口虽大可是只伤了皮肉。太子还真是老天庇佑,福泽绵长。简少爷大可放心。只要细心调养,不出半个月就可拆线完好。”
简新一笑,可是笑意并不入眼,好一个太子,断刀入体却只伤皮肉,厉害,厉害啊!看来,连刚刚的昏倒也只是做戏而已…“呵呵,呵呵呵…”他忽的发笑,弄得太医一怔。这一次,风长帅是一个好棋手,他也是一个好棋子。“有劳太医了,先去给太子煎药吧!”
“是,简少爷。”太医退下,简新抬头望月,这一夜,他上了人生的第二课,学会了真正的君心难测。
嫁衣缓缓的抬步走向长帅,赤裸的上身,缠着白布,床单,退下的衣衫满是血色。风长帅的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嫁衣,他伸出手,“嫁衣…”声音异常的虚弱。
“长帅…”两个字,泪已先落。
“没事,我没事,死不了的。”
“不,不要说死,不要说。”一个“死”字让她心惊。
看着嫁衣伤心的样子,他很是心痛,也微微自责,可是他想自私一回,就一回。“嫁衣,你不愿在宫里就回沐家吧!等我一好,马上下令放了沐家的人,咳咳,我,我会让简新送你回去。”
嫁衣看着长帅,他眼中的不舍让她的心里揪痛着,她好心疼,手扶上他的额头,“不,我不回去,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宫中吗?我留下,只要你不在受伤,只要你平平安安,若是我留下你会快乐,我就留下。”
“嫁衣?”惊喜在眼中乍现,虽在意料之内,可是仍是让他激动的要起身。
嫁衣吓的忙攀住他的肩膀,可是长帅还是一把抱住她,“别动,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她坠下攀住他的手,眼中却有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悲痛夹杂着哀愁,好似少了一抹颜色。风长帅将头卡在嫁衣的肩膀,眼中的喜悦虽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弯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落下。“嫁衣,谢谢你…对不起!”
她轻轻的摇头,“是我要说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对不起,我永远无法爱你…
长帅松开她,看着她的眸子,“我们谁也不说了,嫁衣,我不会让你难过,再也不会了…”
嫁衣轻轻的点头,没有言语,可是心中的独白却是不会难过也不会快乐。她忽的有些不忍在看着长帅眼中的情意,低下头。
风长帅腰间的白布已经被血色染红,起身间刚刚缝上的伤口已经挣开,“长帅,你快躺下,伤口又出血了,我去喊太医…”嫁衣慌张的扶他躺下。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疼痛,他拉住她的手,“不用,只是挣开了线而已,嫁衣,你缝的一定比那老太医要好。”
嫁衣猛地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笑着的长帅,“你在开玩笑?”
长帅咧开嘴角,“你知道我没有,快解开棉布,给我从新缝上吧!”
“不,我去喊太医,我不行的。”嫁衣拼命的摇头,可是看着风长帅眼中的坚决,知道他不会妥协。
“针和线都在你脚下的医药箱子里,没事的,快动手吧!不然我的血就流光了。”风长帅嬉笑着说道,真的好似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嫁衣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心的解开他腰腹部缠着的白棉,一掌之长的伤口,隐隐的渗着血,她的手一抖,泪珠就掉在伤口。
“别怕,不痛的。”风长帅含笑安慰,眉头微皱,这种痛很幸福。
嫁衣有些颤颤的挑开挣开的线,拿着针,狠狠的一闭眼。就当是在缝衣服,别怕,别怕…第一针,她抬头看着风长帅的脸色,见他还保持着微笑,才继续缝下去…
好似真的做了一件衣服那么久,收针完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疼吗?”
长帅摇摇头,长久以来隐藏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流彩,看的嫁衣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他轻笑着伸出手拉起她的手,眼光温柔似水,可是,神情忽的一变,笑容还在脸上只是已经变得僵硬。
嫁衣诧异的转过身,看向门口,心仿佛被那一根细针用力一刺,只觉得一阵疼痛,脑子一片空白,人定在床边一动不动。
红姐站在门前,脸色苍白,眼光定在风长帅握着嫁衣的手,全是惊讶和来不及掩盖的伤心。嫁衣的心更是慌乱,自己似乎忘了红姐,她猛地抽手,可是风长帅却用力的按住,丝毫不放,甚至真的用力,让嫁衣的心也跟着疼痛。
青衣站在红姐的身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楼主,你…你伤的…红姐听见你受伤,非要…”
红姐的声音虽轻,可是有力止住青衣接下话语,“看见楼主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影楼了…”脸上一个隐约的微笑,让人看得满是苦涩。
看着红姐转身出门,嫁衣再也忍不住起身,风长帅再次用力拉住她,她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责备,“你也要这么残忍吗?”
风长帅颓然的松开手,看着嫁衣追了出去的身影,眼中竟有着惊讶和慌乱,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红姐!”嫁衣喊道,可是红姐的脚步却越发的快。
青衣扶着她,担心说道:“红姐,慢一些,你本不能下地的,若是真的惊了孩子,你自己后果的…”听见孩子二字,红姐乍然定住,孩子,她的孩子,她只有这个孩子,她不可以失去。
嫁衣跑了上来,一把扯住红姐的衣袖,“红姐,你听我说。”
青衣感觉有些不对头,只得嘱咐几句,先行一步,留给她二人空间。
“红姐,我…”嫁衣刚欲开口,红姐又是抢白,“恭喜你和楼主在一起了,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云水去了,楼主会照顾好你的…”说道这里,嫁衣脸色一沉,红姐才意识到自己竟胡言乱语提了云水,“小嫁衣,对不起,红姐不是有心,云水他…”
嫁衣勉强一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已经接受事实,云水去了,不过我知道他会在阴间等我,他一会等我!”
“嫁衣?”
“你别担心,我不会寻死。为了他,也为对长帅的承诺,我答应陪他在宫中面对寂寞。”嫁衣的伏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红姐大惊,嫁衣怀孕了,那岂不是云水的遗腹子。
“你有了身孕?”
嫁衣点点头。
“楼主知道吗?”红姐复又问道。
再次的点头,红姐眼中的落寞让嫁衣觉得胸间犹如冰浸碳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总是要面对,总是要开口,那么她还在等什么呢?“红姐,别离开,留下来。”
红姐瞪大眼,随后转过身,轻轻的摇头。“等孩子一稳定,我就会离开,去找孩子的爹。”
嫁衣看着她的背影,心又是一紧,“孩子的爹就是长帅,你要到哪里去找呢?”
“你怎么知道?”她大惊,刚刚出口马上复又否认。“你不要乱说,孩子怎么,怎么可能是长帅的呢?”不,不可能,连长帅都不知道,嫁衣绝不会知道。
“我本也不肯定,不过,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孩子是长帅的,你不用否认。我不会让你离开,孩子不可以没有爹。”
谁的痴念
嫁衣端着燕窝,向红姐的房间走去。那天,她逼着红姐说出真相,结果,情绪激动的红姐再次昏倒,还好太医抢救的及时才算是保住了孩子,可是红姐在生产之前都不能离开床铺了。自责,心疼,可是这却未必是坏事,毕竟这样一来,红姐就不能离开皇宫了。
她轻叹一口气,扬起笑容,推门而入。“红姐,我炖了燕窝,你吃一点。”
燕窝还未端到床边,红姐就干呕起来,吓的嫁衣忙将燕窝递给身后的宫女,遣她出去。“红姐,没事吧!前些日子,不是还可以吃些燕窝吗?怎么今儿连燕窝的吐啊?”
红姐歉意的摆摆手,“没事的,只是你白白辛苦了。”
“我哪有辛苦,你才辛苦好不好?这孩子还真是会折腾你,等他出来,我一定打他一顿屁股不可!”嫁衣笑语说道,红姐微微咧嘴,一想到孩子,似乎什么苦、什么愁都淡了。
“嫁衣,等孩子一出生,我就会离开,到时候不要留我,也不要拦着我,我只想和孩子过平静的日子。”红姐扶着小腹,缓缓说道。
嫁衣神色一暗,拉起红姐的手,“红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你既然要生下这个孩子,还如此的期待这个孩子,就定是对长帅有情…”
“嫁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