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离,她舍弃了原本的汲风丹,她开始需要驭者的血为她催力,重新聚风化丹。她选择了叶霜,这个法血并不强劲,看起来也有些孱弱地少年。她把她的爱,连同自己性命,一并交给了他。她虽然不是人,但她有着比人更加纯粹执着的爱情,叶霜,你可曾知道?你,又是否会珍惜?

渐离走了,她心甘情愿地走了。当叶霜细瘦的手臂揽上她的颈的时候,夕月清楚看到她蓝色眼眸之中的温柔。这不顾一切的爱,让她摧毁了自己大半的成果,她宁愿从头再来一次。与他一起成长,培养相濡以沫的情怀,再痛也是幸福!

他与渐离一别,便是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啊,他用她的汲风丹,完成自身的妖化。这些年他过得很自由,也很孤单。没有同伴相偎地岁月,只与风云为伴的日子,让他觉得很寂寞。或者,是因为,他有些想念她了吧。他们相伴了上百年,她是他唯一的亲人,她离开了,过得好不好?让他,有些牵挂。于是,他来到缀锦,来见她。但是,他见到地,唯有一对双胞胎。他们如同当年叶霜的年纪,十二三岁地模样,一个是黑眸,一个,却如真正吞云兽一般,湛蓝的眼睛。

他来晚了,再见的时候,姐姐与叶霜,全都死了。死?这个词对他而言实在模糊,怎么可能死?就算失了汲风丹,渐离依旧可以借用驭者的血成就自己新的汲风丹。叶霜不过四十来岁,年富春秋,法血正盛。又怎么会死?他们通灵三十年,其力至强。就算遭遇强敌,也不可能双双陨命,实在让人斐夷所思。但后来的答案,更加令他不能理解,他们自尽的。竟然是自尽的!不是得到爱了吗?渐离,你如愿已偿,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生了一对双胞胎。你所追求完美人生,皆在你的手中,为什么要死?这样的生命,不是比汲法练气更有意义,你走的时候曾经这样说过。为什么又要亲手结束?

他后来知道了原因,因为渐离开始采补。人生百年,终有一死。渐离开始畏惧离别的一日,千方百计要为自己的夫君省血。采补,是吞云兽最好的省血之法。她想让叶霜长命百岁,这念头令她忽略了他的尊严。叶霜因此痛彻心扉,自而亡。渐离悔不当初,便追随他而入地下。爱,有时真是自私啊。丢下一对儿子,就这样走了。以为留下悬枕丝,他们就不会受到兽血的困扰?或者说给他们足够的物质,他们就可以幸福终生?

他们走了,接着伯云便成了碎蓝。接受伯湘的法血,当了他的灵物。他们是兄弟啊!他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他们却选择了一条不归之路。碎蓝狂血四溢,随意勃张法血,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伯湘继血催力,只会令自己越加孱弱,中年之后,一样命不久矣。他想把他们带走,带回到雪影山上,慢慢想法子医治他们与生俱来的病根。但这一对小小的少年,有着当年他们父亲一般的漠然神情。他们不肯去,要留守家园。是啊,也难怪。虽然他是他们的舅舅,是他们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但他们从未见过他,更重要的,他们并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他们将父亲的死,归疚在母亲的身上。看他,有如看待陌路!

那时有崔源,爱他们若子,照料他们生活。有南宫修,有如长兄,与他们共同成长。而他,便成了多余的了。他重归了雪影山,临走前,告诉修他的位置所在。吞云兽一向都是独居,而他,因为一直有渐离的陪伴。所以,现在才会觉得孤单。他并不是被需要的,他的外甥并不需要他。三十年了,他该已经习惯这种寂寞的岁月,并且,他会一直这样寂寞下去。

他今天又出来了,站在了这里。不过十几年而已,他这次得到的,却是两个外甥也死去的消息。他不喜欢听到这样的消息,虽然他早已经料到这结局。但是,他们不是因狂血而死。他们是被人杀掉的!这令他无法安坐,虽然对他们而言,他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但他们对他而言,他们是他的姐姐曾留在这世上的唯一凭证!老天可以取走他们命,但没有人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杀掉他们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特别是,在他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的汲风丹之后。杀人还要炫耀,这种人非死不可!

第六卷

—第十五章 - 误会的化解—

神思恍惚之间,血骊已经切到身后。她乱翅齐振,冷刃,向着他身周团团笼切而来。他身周的风感觉到异力的贴近,整个人有如轻鸿斜荡,险险让开身去。一让之后,突然身体一沉,疾疾而落。然后他腰身一挺,足尖踏云使力,身体有如离弦之箭。五指猛然一个突抓,向着迎风而上的小白就抓了过去。

血骊见势不妙,身体一旋便急追而下。他一发之间,速度奇快无比,表面是将整个后背让给对方。实际在他身后,皆是乱旋风流,血骊猛力急坠,却总被他隔开一段距离,眨眼之间他已经到了小白的身边。手指突张,有如勾抓,向着她的颈脖便捏了过去。他手中裹风,自上而下,周身挟气,根本全无破绽,不能闪避!

小白正一脸专注,突然见空中一个小黑点急坠而下,顷刻之间已经到了眼前。若不是风动凛然,她根本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反应能力。她大惊之下,伸手便去挡,但同时足下所聚的风力一下因神思的焕散荡开了去。脚下没有团聚的风,身体便瞬间失控,急坠而下。便是这突然间的失控,这才险险躲开他的手风,小白只觉颈皮一阵撕痛,似是被他指尖的风力刮伤了。但她此时哪顾得上皮痛,拼命想在脑中搜刮那梦境之中的动作。但身体一旦失控,马上成了自由落体,她浑身一麻,大脑一团空白,一时之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顾乱张着四肢不断的挥舞,仓促惶急之间,看到夕月又切了过来,蓝眸已经近在眼前。他口微张,似有风聚于其中一般。她一时间已经顾不得其它,只想着不要摔到地上才好。双手不管不顾的混抓,自身裹出风力,竟然将侵贴过来的夕月一把揪住,用他当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揪之下,为保万全,两手就绕了过去,一把将他搂个死紧!

夕月刚一击不成,马上随风而下。双手后背。身体垂下,收气拱胸,想给她一记风锤。谁成想他贴近之际,竟然被她一把抱了脖子。这一下,她双手一抱,一下将他胸口的风锤聚压其中,再一次化解了他地招式。要是此时放出来,就是两败俱伤!她这突然的动作,连他都没想到。两人一纠缠之间,各自身体所带的风力相绞相抵,乱旋之间将两人一下挟在其中。夕月一时让她勒个死紧,顿时怒将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扯她的手臂:“死女人。放开你的手!”

“不放,放了我就掉下去了。”小白只觉浑身风力乱荡,加之与他的贴近。同时也就等于贴近了凌破。但因为他的存在,让她无法将风调正,更无法自由控制,但她的力气却是因凌破完全发挥出来。她只要能抢到的风,就全聚到手上,死勒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把小破放出来!”

“你先放开我!”夕月低吼着,收风躲他地手指突抓。然后再勒着他,逼得他不能放风锤。他实在是小瞧她了!

“你先放了小破。”小白发觉他腹腰之间微微鼓浮,感觉到那里有震散不去的风灵之力,而且那股气实在是熟悉。她勒着他。不由分说拱起膝就去顶他的腹部:“把小破放出来!”

“你这个混蛋!”夕月猛一收腹,让开她的膝。但她更快又伸脚踹过来,另一条腿还去勾他的腰。让他离的更近好让她踹。他自小到大,就算跟着渐离。也没有这般贴近过。后来,更是一个人呆习惯了,从未与任何人离近到三尺之内。渐离死的时候,他倒是与伯湘他们住过近一年,但是那两个小鬼也从不肯亲近他。结果现在搞得他完全无法适应她的接近。她这般搂抱,脚下还乱勾乱踢,不但弄得他怒不可竭,竟然还开始面红耳赤。简直是什么功夫全都使不出,两个人看起来就是像在空中扭打成一团,而且看起来还像是小白占了上风一样。他在左躲右闪,一脸又恨又恶心的表情。恨不得把她剥下来扔出去!

)>笑意:“这个丫头。”她喉间轻哼出声,在空中抖出诺大流红的光影,倏得一下,便向着那纵生错节的乱木团罩而去。虽然小白驭风之术是差了不少,但是这个吞云兽简直比大姑娘还要害羞,早知道抱两下就乱了方寸,自己也用不着废这么大的力了。早知道?哼,谁又会知道呢?

“放出来,放出来,放出来!”夕月被小白连顶三下,她嘴上还配合着连说三次。

快疯了,这究竟是个什么女人?而且,她居然会他们风之法?这种基本地姿态,碎蓝当然不会在打斗之中施展。那么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她刚才居然就一直用这一招,生生的将南宫修地木罩打开缺口,还敢迎上来向着他?!

“好啦!”他大吼着,原本略苍白的脸此时已经涨得通红。一对蓝眸快崩出血丝了,她一贴近,他腹里的风灵开始不安份起来,一直在逆气试图突出来。但他腹间的汲风丹,是汇合了渐离的汲风丹之力的。根本不是风灵可以恣意摆脱掉的,他为自己所带来的不适,远远比不过面前这个女人所带来的。如果在地面上,十个小白也无法这般固定在他身上。但是现在是在空中,他也需要聚云凌空,他有一部份的力是用来纵风。而另一部份又被迫用来去跟小白抢风,加上小白一直贴在他身上,他手一动就有可能碰到她地身体。弄得他鸡皮疙瘩简直一层一层的起,他咬着牙根,突然将她像更高处带去:“你敢戏弄我?我要你死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说着,双手突然平伸,又连忍着让她撞了好几次。从手臂开始团风而绕,他地身体开始起了变化,发出轻微的咯咯作响。他地面上开始浮现更多的面纹,獠牙也开始渐渐的突唇而出。

小白感觉到他的异样,他周身的风开始自内而外的散涌而出。渐渐形成薄雾一般,不仅如此,还有一股自内而生的力在顶她的手指,让她无论如何聚风也无法紧箍住他的颈脖。事实上,他的身体开始改变结构,这种极近距离的化形简直是一种对视觉的强烈冲击,那渐渐开始曲扭的五官让她毛发直竖。突然间,他身体猛的一振,她感觉一股极为强捍的推力向着她顶了过来。他此时如同一个爆炸物一般,周身八方都弹涌起极为强劲的力道。这一下,顶得小白胸口一阵碎裂般的疼痛,浑身被强风一顶,一下弹了出去。但在她弹出去的一霎,在她被那强气顶到的瞬间,一个巨大青色光罩一下将她包裹了起来。这如此强烈气罩光芒,连夕月都看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是她胸前的汲风丹所发出的力量。

他怔怔的看着她,她此时根本没有聚风,是风聚在她的周围托浮着她。她团着腰,这微缩的姿势简直像是一只小猫。她胸前的汲风丹,已经亮如炽,极强的光,根本无法目视。那光在汲取四周的风力,用它们为小白托架出一个安全的罩体。她强忍着要呕出的血,看着夕月已经幻化一半的身体又在慢慢恢复人形,他的衣衫刚已经让他顶的有些破裂,风荡之间更有如云烟。他聚出的团雾在慢慢发散,因为他的眼,变得格外迷离!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是他找错人了?怎么可能?她拿了碎蓝的汲风丹,她是杀死碎蓝的人不会错。修绝不会胡说八道!但是,她会吞云兽的行风之式,碎蓝的汲风丹,会为她张开风罩。她,是碎蓝想要保护的人!

“把,把小破,放出来!”她向着他伸手,挣扎着又想扑过去。

“碎蓝是怎么死的。”他忽然贴了过来,任由她又一把揪住他的衣襟。

“他引雷去打莫欢阳......”小白突然身体一沉,汲风丹所汇出的风罩散了,让她无法坚持着凝风立于空中。他一把托住她,一时间,竟然忽略了与她贴近的不适感:“胡说,他和莫欢阳是旧识。他是你和碧丹倾绝杀的,对不对?他对你这么好,你却为了别的男人杀了他,对不对?”

小白的眼一下瞪的滚圆,看着他一副看我猜中了吧的表情。简直想一口血吐到他的脸上!她忽然攥紧了他的前襟,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肩,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你说的根本就不对!你,你当的什么舅舅?”

“什么意思?”他看她一脸又惊又怒的样子,忽然收紧她的腰身:“碎蓝死了都要用汲风丹保你,你为什么要......”

“他和讨厌的人做朋友,他心里根本不快活,这你知不知道?他困在聚云岭十年,你有没有看过他一次?他死了你就来报仇,他活的时候你管过他没有?你当的什么舅舅!”她突然大吼出声,随着她的吼叫,血噗的一下喷了他一身。而令他整个人,皆呆怔住了!

第六卷

—第十六章 - 妖狼破乱葵—

片桃林此时已经有如千年古林一般,巨大的盘根裸露外,纠错着缠绕着灰绿色的藤枝,周围突长出的参天大树,树杈交织密布,将这一方土地围得水泄不通。树杈张开有如巨伞,藤枝攀爬得连地面上都是横七竖八的枝条,长满了绿叶,开满了诡异的花朵。朵朵皆有成人手掌般大小,颤抖的蕊瓣张合之间,蕊丝中央有如兽口一般,皆是白森森的牙齿。不小心踏上去,一口之下,定会皮骨尽显。

巨大的林木已经完全阻隔了光,这里竟然黑压压有如浓夜。没有光,倾绝与夜哥的实影无法施展。妖狼一只只被打散,渐渐只剩两道光影,一黑一灰。藤条呼啸着分开两,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地面之上已经根本无法踏足,树身上的藤也越缠越密,交错着将这里的空间越缩越小。

倾绝没有与夜哥合灵。此时合灵对他们更为不利,他们开分两路,轻敏有如两道闪电,每每那急速的藤条眼看便要包裹上来,每每又被他们矫健的闪躲开。此时这里已经满溢了木罩的气息,藤条开始渗血,这是刚刚被倾绝影牙所伤。小白当初看到绞静瑶的位置,以致让倾绝一击而中。逼得南宫修开始继血,继血之下,林木横生,以致周围的桃树皆开始变异生长。倾绝疾速的奔跑,与夜哥交错之间让她的藤上下飞舞,自相纠缠。藤是因血而生的藤臂,漫漫的生长需要南宫修源源不绝的血力。他阻隔光让倾绝与夜哥无法幻化出更多妖狼,但倾绝与夜哥也在这种有限的地势里逼他耗血。

他们两个已经凭借敏感的嗅觉找到他地所在,但那里已经交织成密密的藤墙,将他挡在里面。他们突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现在空地已经快被藤条铺满。他们可移动的位置越来越小。但同样的,南宫修的血也继的差不多了,他是人,要将这里全布满带有他灵力的藤枝所需要的血量是极为巨大的。再耗下去,便是两败俱伤。

倾绝与夜哥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间通达心语。差不多了,此时木灵之气太盛,他已经感觉不到罩外那只吞云兽的气息了,估计星言这会业已经应接不暇。小白还留在那里,不快点收拾掉这乱葵兽。木罩会挤迫掉星言地气罩,小白会有危险。他正想着,忽然身形一跃,高高团身而起,蹬着树身有限的空处向着上空直顶而去。那里是木罩略弱之地,之前被夜哥顶过一次。他要以力强突,逼对方驭血狂飚,将自身的防护罩撤掉一部份以填补这里。他将所有的力聚在颈背,四肢团起。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猛得硬顶而上。

四周的藤突然崩的一声尽断开来,原本纠缠在树身上的皆自行扯断,断裂出带出丝丝血渍,散在空气中。汇出浓浓的血腥之气。绞静瑶此时竟然自断藤臂,断扯之间,那些藤却有如千万只手一般向倾绝罩压而下。刚才她伸出两股藤臂,想追着勒死他们。但他们乱跑之间,等于让自己的藤臂不断地绕结,最后越来越长。现在倾绝突然上跃,意图明显,要以自身强力破她的木罩,她岂能让他得手。所以忍痛扯断连接,催力控断藤,让这些断开的藤枝一下纷纷有如八爪鱼,逼他向下。同时,地面的藤条开始绽放无数花朵,只等他一落地。便要将他碎裂。

倾绝根本不管不顾,生生直顶而上。藤条裹血,霎时将他全身勒住,刺芒深入其体,有如万刃穿身。但他余力不减,浑身带出强劲霸道的突力,生生与这些藤枝角力。一时之间,它们竟然无法更深地勒断他,不仅如此,竟然被他带着逆而向上!

更多的藤枝包裹而来,一兜住之下,岂会放松。藤条一根又一根的紧紧纠缠,倾绝地眼底微微泛红。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的自信,他之所以送上来就是让她勒。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极限也相当的了解,他深刻的明白自己究竟可以忍耐到何等的程度。他浑身勃张出银灰的气罩,六脉法血突之欲暴,狂血引窜得他的力量达到最大限度。他身体咯咯作响,以血肉之躯作钢铁之用。他身体在空中扭转出一个极大的弧度,借着藤条地逼上令脚下有更多踏登之处,猛的一窜,竟带着无数藤枝疾疾向上而弹。

南宫修浑身一震,觉得六脉血顶乱荡。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藤刺如刀,入之分筋错骨,没有人可以疼痛之下依旧如此镇定。不是发狂便是本能缩躲,但是,他根本感觉不到倾绝有任何地溃散。他的力量依旧在他地掌控之下,恰到好处的让他分散到身体的各个位置。能做到这样,光凭意志的坚强是不能够的,不管他是否为半灵,都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他究竟是如何这般忽略创痛,依旧可以精准的去计算自己的成功的概率。而且,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他指尖拈放,驭血狂飞,双臂交错如花枝漫散。催逼静瑶更多藤枝向他包裹,拼到现在,他不能后退。一定要勒死他,为伯湘与碎蓝报仇。但是,就在他血力大顶之际,忽然眼间一花,一个灰影急弹而至。竟然已经到了藤墙之外,双爪交错之间,长爪的勾指竟然瞬间变得笔直,而且在不断的增长。是夜哥,倾绝在此时竟然还给灵物继血,让夜哥的爪指皆变得有如十把巨刃,他浑身皮毛直竖,灰眸之中掠出血的味道。隔着密密的藤条,竟然让修生出一身冷汗来。

哥急跃而至,双爪猛的一勾,生生的将藤枝齐刷刷的之而涌,夜哥气罩业已经崩裂,爪间崩出血丝来。他指尖不停,一切之下,身体一拱,生生挤了进来。不顾乱藤加身,利爪再度勾切,又是一下!几下之后。南宫修略恐的面容已经暴露在他的面前,夜哥微喘的探身而上,忽然引颈前突,向着他便张开血盆大口。

“修!”空中带出一声低呼,倾绝身上的藤条霎时开始回收,向着夜哥团罩而去。

“走的了吗?”终于出声了,根本就是暴露了主灵地位置。倾绝冷哼一声,前肢一探,猛的一绕。后腿一蹬,生生将两股藤条一下又裹拉了回来。一拉一拽之间。他的皮肉被撕开大半,他浑然不绝疼痛一般扭颈而上,向着藤枝中央一个拱起寸节便扯了过去,猛的兜身一拉。只听一声低低的闷哼,哗的一下,一大团血涌了出来。溅了他一身,他眼眸发红,一下之后,并不停顿。一脚踏上皆是密刺的藤条上,又是一扯!

“啊!”这一下,令她再是忍不住疼痛,藤条乱窜起来。嗖嗖的自倾绝身上缩了回去,不仅如此。地上的也开始回收。嗖嗖光影之间,已经收成一个大团,越收越快。到了最后,竟然在空中拱出一个兽形。竖立的小耳,尖嘴圆目,火红地皮毛,有如一只火狐一般,身后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但后背,却有两个如小蛇一般的藤茎在微微的颤抖,而此时她的颈,被倾绝的爪牢牢的摁在一株桃树的树顶枝干上,这棵树。之前已经隐在藤气之中,根本看不到。

她的身体微微地抽搐了几下,血一滴滴顺着她的口在往外溢。周围的藤已经霎时消失无踪。顶上一下开阔了起来,诡异的巨树都变细变小。皆是普通的桃树。大部份已经横七竖八地歪倒,她的罩气一散,修这边顿时出了大空档。原本挡住他的密藤此时已经稀稀拉拉,夜哥解了束缚,一扑而上,一口就向他咬来。他急急地掠步一闪,微一侧颈,这一口,狠狠的咬在他的右肩之上。牙齿竟然在入肉之后开始生长,猛的一下,将他的肩戳出四个窟隆来。修一下翻倒在地,夜哥的前肢踏上他的胸口,自上而下睨视着他。

“胜负已分了。”倾绝拱着肩,人形在慢慢显露出来。他的遍体鳞伤此时皆尽化无,疼痛依旧存在,但已经被他完全忽略。这种程度的皮肉伤痛对他而言根本无法悍动他一丝一毫的神经。他盯着面前这只如狐一般地巨兽,手指在加力,随着他的力,她身后依顶的树开始裂断了开来。她现在是被倾绝整个竖提在手里:“乱葵兽,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他微微赞着,赞叹她地力量,但并不代表怜悯她的性命。

“别杀他们。”空中忽然传出一声低喝,倾绝微一抬头,看到血骊自空而下。他刚想开口,忽然眼瞳微一缩。因为他看到血背上地星言,还有他身后横趴着的金池公主。但是,没有小白!

星言不待血骊下落便直跃而下,一伸手将倾绝的衣服甩了过来:“小白上去了。”

倾绝心下微寒,一股怒气一下拱窜了上来。他一伸手就将绞静瑶一下甩了出去,啪嗒一声摔在星言的脚边。他一边穿上衣衫一边抬头向上,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半点人影。他的动作并不快,他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纷乱情绪,一点点调顺自己的呼吸。

南宫修听了星言的话,忽然轻声的笑出来,他一笑,身体便开始不受控的抽搐起来。血顺着他的口在流淌,总算没有白忙一场。这样,他就算下到地府,也有脸面去见他们了。

倾绝活动着手腕,突然低语:“带我上去。”他的声音低沉,根本听不出一丝情感,但星言知道他在极力压制。因为他的眼神变得燥乱起来了!

星言还没回应,忽然一股强气一下自上而下兜压了过来,血骊身体一旋,将金池抖了下来,随之便旋在他们上空,挡住那突下的强力。

但是,那股气一压而下,却是停在半空。并未向下发招,星言一抬头,正看到那个吞云兽正挟着小白旋在他们空中。

“一个换一个。”倾绝向夜哥走了几步,一把揪起地上的南宫修。他扼着修的喉咙,并未抬头向上看,只是扬声说着。

“换两个,换两个!”小白一看到他们,长长的松了口气。听了倾绝的话,忽然大叫出声,她声音一出,夕月竟带出一丝笑意来。

倾绝强忍着想破口大骂的冲动,这才抬头看着他们。听到小白生龙活虎的声音,他微微松了口气:“换两个。”他改口向着夕月。

“杀了他们。”修忽然张开眼低吼出声,身体开始挣扎起来。他浑身暴出一股强劲的力道在跟倾绝角力:“杀了他们,夕月!”他嘶叫着,倾绝手指一紧,让他的声音闷闷的压了回去。倾绝想卸了他的下巴,扭断他的四肢。但是,现在小白在人家手里。他若一时难控,保不齐让对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他微微抖着手,精神状况已经临近界点,额前的筋一直崩跳,却是一直忍着没有动手。

“他们不是凶手,碎蓝自杀的。”夕月忽然开口,这话不仅修目瞪口呆,连倾绝与星言都有些微微发怔。之前他们在上面究竟发什么了什么?怎么这家伙一下变得明白而且宽宏大量起来了?

第六卷

—第十七章 - 小白的驭师—

蓝是自杀的!夕月的话让南宫修心头突跳不止,他目着夕月:“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夕月…杀…”他的话还没说完,夕月已经看向倾绝:“她的驭术你教的?”

倾绝略宁定了神思,看着他,对方虽然气色和顺,但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他把小白抰在肘间,他的白衣上有斑斑血渍,但不像是他自己的。他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倒像是小白呕出的血。一看之下,又令倾绝有些燥狂难舒起来。他周身气罩缓移不定,而且正好在安全距离之外,让倾绝无法感知到他薄弱的地方。他旋在半空,在肋下行风,分明还在防着血骊。这个时候,稳住他才是第一位的。所以,尽管倾绝并不认为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必要,依旧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放了南宫修,汲风丹也可以还你。”倾绝补充了一句,他摸不清对方此时的意图。既然已经搞清楚了,再打下去根本就是两败俱伤。南宫修已经不能再战,凭他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脱。反正他只要小白安全回来,就算他还想拿走碎蓝的遗物也无妨。反正那东西小白不愿意再吞回到肚子里,他瞧着也碍眼。

“我要她拜我为师。”夕月忽然微微一笑,垂眼看着犹自还想击打他腹部的小白。因为她知道凌破就被困在里面。

“什么?”倾绝与星言的眼同时瞪大了,不仅是他们,连还在挣扎不休的小白都吓了一跳,抬头看着他:“你,你,我才不要….”

“好。我答应。把她放下来,这件事好说。”倾绝忍着眉间突跳,觉得头开始发痛。这个人的古怪程度简直不亚于碎蓝。但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先让小白下来再说。

“别当我是傻子,放到你手里。你翻脸马上就跟翻书一样快!”夕月周身的风罩瞬间开始加强:“人我带回去教,南宫修先在你手里。到时再换,他少一根头发,就别再想见她!”

“休想!”倾绝指尖错力,捏得南宫修的骨节咯咯作响:“今天你走不了。”他言语刚落,这边血已经连开六分身。将他团团包围于中,星言盯着他:“把人放了!”

小白双手乱挣,从罩内跟他抢风:“我不跟你学,你快点放开我。我把汲风丹和耳环全都还你,你放了我跟小破!”

夕月感觉她双手在聚风生拉,分明又在用吞云兽地招式:“你明明都学了。既然他想教,我就替他教到底!你不是说我不管他吗?”他根本不看身边团飞的大鸟,只顾挟紧小白。那句你当的什么舅舅,让他有些心荡。她怎么会知道他与碎蓝的关系?知道这些的。除了修与崔源不会再有别人。

但她那一副声色俱厉,振振有词的样子,她那眼中的带出的光芒。让他没来由的就觉得,碎蓝真的不是他们杀地。或者真如她所说,是碎蓝自己要与别人同归于尽。他想知道更多。他甚至觉得,这个丫头,知道一些连修都不了解的事。

“你管他就管他。你管我干什么?”小白叫着,双手猛然要击向他的腹部,她被他打横挟着,所以让她很顺手便可以推击出去。他空着的右手指尖一绕,忽然一股风力抵破小白所聚的风,然后一下缠上她的双手。简直就像一股无形的绳索一样,一下将她的手并拢勒了个结实。让她根本没办法打开。

“管你也一样,这叫风缚,你会吗?”夕月轻笑着:“要想用我们吞云兽的招式,就得能登得上台面。不然我丢不起这个人!”他说着。看着倾绝:“你刚才跟修打,差不多了吧。你们两个加起来,能困地住我。我就服你。”

“放开我。”小白乱叫着:“我不要跟你学,你就算把我带走。我也不跟你学!”她这一吼简直把倾绝一下点醒过来,他刚才正头痛如何制夕月。他极快的观察了四周并且综合考量了他们的彼此所剩的力量,根本没有胜算。如果用修威胁他更是吃力不讨好。但小白这句让他马上找到更有效的应对方法。

“你听到了,要教可以,留在这里。不然,我保证你一招也教不了。”倾绝接口说着:“我同意让你教,你困着凌破,也不用担心我们会算计你。再说,你地同伴也快不行了。你走了,他若是不治而亡,这可就说不清楚了。”他说着,手上却微微加力,修浑身一颤,一下让他给捏厥了过去。

夕月微微发怔,看一眼小白。她一副野性难驯的样子,要当她的师傅好像也不那么容易。总不能一直捆着她,这样还能学个屁啊。他想着,忽然一下自空而下,直掠到他们面前来:“好吧。我就在这里呆几日!”

倾绝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好像真是一心想收徒弟一样。这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发怔起来,说起来,让一个吞云兽教小白驭风,总是比他教要好地多。毕竟他所驭的是生灵,与自然之灵大相径庭。凌破得了小白的血,本来已经可以跃身一流灵物的境地。但就是因为驭法不得宜,以致他有力难发。若是他真心要教小白倒也无妨,但这个人他捉摸不透。要来为碎蓝报仇,定是与他关系菲浅,而且无主已经妖化。实在是个隐患。

还有那南宫修,原本就是暗藏在聚云岭,对聚灵咒念念不忘之徒。而且他的乱葵兽并非泛泛,现在伤重倒也无妨,真要几日之后,岂不还是祸害。此行所为就是聚灵咒,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些秘密。日后不是隐忧重重?加之这里还是缀锦,制驭不知何时便会重归绛州,先这般大耗血力,已经不是什么好兆头。再加上这两个难辨敌友之徒,实在让人头大。

但是小白在他手里,倾绝此时也莫可奈何。他现在也想不出小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当着星言的面。而且外面还有木罩的情况之下就这么窜出去了!他此时也顾不得这

手就要去接小白。但很快触到一股旋之不绝的风力,的手劲。

“我留下来,但她不能给你。什么时候她学会驭风七式,我自然走人。在这之前,她得跟我在一起。”夕月看着他:“我有话问她,修需要就医。如果他真是死在这里,没仇也有仇了。”说着,他根本无视倾绝等人,自顾自像着更深处的林中而去。

倾绝生生压住要动手地念头。看一眼星言:“你先把南宫修带回去。我留下来。”说着,他跟了过去,只是一直与夕月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突然跑了,你不能凌空。我把血骊留在这里吧!”星言想了一下,低语着。

“不用。他想跑,刚才就不会下来。”倾绝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身影已经走到因打斗而开地空地的中央,向着密林地位置而去。

夜哥没有化成人形,依旧是巨兽的模样。一直跟在倾绝的身边。两个影子拉的很长,乱木之间,倾绝的背挺得很直,脚步并不踉跄,完全不像受了重伤地样子。就好像,他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打斗过。只是在散步而已!

绞静瑶瘫倒在星言的脚边,刚才那两下拉扯。生生将她的肩骨错拉断裂。让她无法站立起来,她碧绿的眼眸却一直盯着倾绝离去的脚步,这个人与她之前所经历过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倒不是说他有得天独厚的强力,或者有坚忍的意志。

而是,他对自身了解程度让她折服。最后一刻,他用那样地招式,完全不是泼命或者是拼着要两败俱伤的打法。而是,他非常了解自己的耐受程度以及成功的概率。他所受的伤对他而言不算是伤,但他可以给敌人致命地重击,他赢定了。所以他会那样做。没有半点犹豫,不是继血让灵物上,而是亲自来。这一点。她也是刚刚才了解的。之前,她总觉得是她运气不好。她比他更不能耐痛。所以让他找到机会。其实她错了,因为她看到他的脚步,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当一个人极力压制或者忍耐地话,总会有松懈的时候。但他一点也没有,从开始,到现在。那就说明,他此时状态正常,没有刻意压制疼痛或者伤患。因为,对他而言,那根本不是伤。

一个人要如何的锤炼,才能把自己的身体磨炼到一个这样的程度。可以不在乎甚至无视到这个程度!他可以将自己的判断力,观察力,敏锐度在任何时候发挥至顶,包括在身体承受尖锐疼痛的时候依旧可以保持镇定与清醒。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以生灵之力对抗南宫修。他做的不错!”夕月知道倾绝跟在身后不远处,但是他与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让夕月觉得很合适,既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地话会被偷听。又可以让他感觉到他们的存在。拿捏的分寸很好。

“把我们放了。”小白已经僵成一根棍子,倒不是她刻意绷着,而是她被风绕行全身。就像被包裹成僵尸一样。

“你学会了,我自然就放。”夕月将她丢到地上,盘坐在一棵树下,纷纷地花叶兜散下来,有如一场花雨。

“为什么非要我学。”小白像虫一样蠕动着远离他,然后一扭一扭的勉强坐起来。

“因为他要我教。”夕月微微侧过脸,看着她:“明明之前还是九流驭者,驭风地招式可笑至极。但突然会了吞云兽的基本控风之法,甚至知道我与碎蓝的关系,汲风丹会开罩护你。我想了,是因为,碎蓝感应到你有麻烦,特地来到你的身边。他的灵魂,与你同在。”

看她突然使这一招,她突然对他破口大骂,却说出他的身份,汲风丹的罩气突然绽开。震惊之下原本难以想通,只觉一头雾头。但联系起来,突然觉得,在那一刻,碎蓝来到他们身边!碎蓝是要告诉他,她并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想保护教导的人。

她说的对,碎蓝活着的时候,他没有照管他们。现在却来替他报仇,算是什么舅舅?碎蓝已经死了,但是,却并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特别是,来自于他与修的伤害!从那汲风丹突变的颜色,从她那突然学会的招法已经得知碎蓝的意图了。

“我梦到他了,他非要我学一招。他说你是他舅舅!”小白怔仲了一下,忽然说:“他真不是我们杀的。”她恍了一下神,喃喃的说着:“其实,其实如果当初我们一定要….”

“他和讨厌的人做朋友,你说的是莫欢阳。”夕月突然开口:“我之前也听修说过,碎蓝跟他闹得很不愉快。但我并没有想到,居然到了非要杀他的程度。”

“我只认识他两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白靠着树:“反正,碎蓝就总骂他,还说一定要他死。”

“两天?”夕月怔了:“你说,你只认识碎蓝两天?”

“嗯。”小白回眼看夕月:“两天以后,他就死了。”说起这个,她有些悲伤起来,垂眼看胸前晃动的明珠:“不过今天,我又见到他了。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但这场梦,如此真实,他梦里所说的,却都是事实。他梦里所教,真的是很厉害的招法。或者真是这样,他的灵魂,在那一刻,与他们同在。

“两天啊,他竟然把汲风丹。交给一个只认识两天的人!”碎蓝,你的寂寞,如此的荒凉!夕月微微的收紧指节,是他的错。十几年前,不该因他们的淡漠,而就此离去。如果他执着的跟着他们,或者他们不会去聚云岭。他们不会在后来的岁月,变得荒芜。修告诉他,他们最终害了崔源,背叛如父的情谊。放弃了最后的真诚,一切只为利益而活。当初他们不是这样的,他们心中还有眷恋,他们还有希望,还有爱!

第六卷

—第十八章 - 重要的一天—

绝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里林木很密了。但他到他们的罩气,所以他倚着树坐了下来,半偎着夜哥。夜哥已经半蜷着伏在地上,浑身的筋骨已经松展了下来,毛绒绒的大尾巴偶而微微的耸抖着,直立的耳朵不时的向四周斜动,倾听着周围的动静。他的眼半睁半闭,一副闲适而昏昏欲睡的模样。收起了尖锐的獠牙与长爪,此时他显得温顺起来。

倾绝靠着他闭目养神,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气息。他听到悉索急纷的脚步,但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动,因为从脚步声他已经分辨出对方,是金武带了人过来。

之前他们皆从后院直追而出,金武得了信已经知道有敌来犯,但他没敢带了人去助。因为他知道,对方大半是驭者,他带人过去,只会添乱。他在缀锦潜伏多年,早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做事。他只需管好份内事便可,刚才他远远见星言回返,知道战毕,便过来收拾残局。顺便看一下王爷的状况,是否有吩咐,他远远了站了下,看倾绝犹自在养神,便没有开口。

“绛州那里有什么消息?”倾绝休息了一下,抬眼看他。这里距绛州主城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还是稳妥些比较好。

“一切正常,属下令人将周围收拾一下。”金武应着,他了解该用什么方法掩气:“墓口已经着人在掘,不如先找几个人下去探看一下如何?”

“可以。”倾绝微微点头:“今晚这里要再添三个人,你准备一下吧。”他说的是南宫修。绞静瑶和夕月。越多地驭者和灵物聚在这里,灵罩之气就会越强,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明天我们就去灞陵界,找个宅子给我们。再找个靠的住的大夫!”倾绝轻声道。

“是。”金武应着,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人便四散而去。他眼斜向边上跟着的两个亲随,他们将带来的东西一一放在地上:“属下这便不扰王爷了。”他带了些衣服,酒菜以及简单的伤药。刚看倾绝没回来,便知道他还有事要留在林中。所以将能准备的尽可能拿了过来。以备所需。倾绝继续闭上了眼睛,没再出声。金武了解他的意思,便不再言语,轻轻退下去。

小白看一眼天色,太阳快落尽了,今天快过去了。她不由地向着夕月拱了过来:“如果要教,明天教行不行?”她的眼一直盯着他的肚子,感觉着凌破的气息。

“为什么?一会要起风。正是好时机。”夕月转脸看她:“学不会就别想回去。”

“你说要在这里呆几天的,你自己也知道,我不可能一晚上就全学会。”小白睁大眼睛:“我现在想回去。”

“不行,我还有话没问完。”他伸出手指把她往边上推了推,她的眼睛老盯着他的肚子看,让他觉得怪怪的。

“明天再问。”小白把手伸给他:“我相公答应让你教,那我就跟你学。但明天再学,今天我要回去。帮我解开吧!”

“我之前说地话你没听到吗?你脑瓜子是不是有问题。随便就把别人的话扔一边?”他微蹙着眉头推开她的脸:“别看我肚子。”他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把他放出来我就不看。”小白顶牛一样在跟他较劲。

又绕回来了!老天啊!夕月有种恨苍天的感觉,索性向边上一错身,挪了一大步:“碎蓝还真是不长眼。”

小白不理会他的话:“我今天得回去。你不解开我,我也得回去。”说着,她往地上一滚,真就像条虫一样开始蠕动。开始专注的往回爬!

“做梦。”他腿一伸,一下压到她的背上。她现在全身被风缚了个结结实实。他的腿一压,她差点一嘴啃到地上去。

“今天是我跟我相公成亲一年地日子,你不让我回去。我也不回答你问题。”她突然一咬牙,身体开始强行聚风,她乱扭着想脱开他的压制,脸上蹭的都是土,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娘。

“什么?”他微微一怔,怪不得她一直在看天色。现在又一副急头白脸地样子,她这副不管不顾的模样没来由的又让他想到了渐离。她们长的并不像,渐离也绝不会像她这般撒泼犯混。但她就是很容易让他想起渐离,不知觉间,仿佛那四十多年的光阴,又倒流了回来。

“让我回去,把小破放了。”她咬牙切齿,她带出地风裹得尘土飞扬,但根本无法破开他的风缚,她浑身乱扭,以致衣衫开始破裂开来。身上原本的刮伤又开始渗出血渍。他收了腿:“我没有吸收你地风灵,你不用张口闭口就让我放他。”

他一收腿,小白马上加快了蠕动的频率:“那我走了,明天再跟你学。”她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最普通的道别一般,但是加上她此时的姿势就让夕月忍不住想要大笑出声。她现在根本就是一条虫,拱起腰,然后错肩向前行,姿势丑不堪言,在地上扭来扭去,不时还因为难以操纵平衡又歪倒。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他简直闹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说他不吸收那个风灵,然后她就马上放心了,根本也不确认这话是否有虚。而且,她现在也不要求他解开她。甚至也不考虑她这副样子究竟能爬多远?

“喂!”他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她这般慢慢爬拱:“我说过放你走了吗?”

“你不是把腿收回去了吗?”小白用下巴勾着地,一边使劲一边说,这样近距离看地。让她快成斗鸡眼了,她喘着,又往前爬了一大截。

“…..”他无语,突然又问:“那我并没解开你。”

“我让你解。你说做梦。”她哼着,继续自己艰苦的前行。

“….”他忽然伸手一把拎起她,她马上开始双腿乱踹,他伸直手擒着她地脖领子,让她踢不着:“你不管你的小破了?”

“你说你不会吸收他。”小白乱扭着:“之前我让你放,你都不肯放。但

说你不会吸收他!”她顿了一下,忽然张大眼睛:“你不是要偷偷吸收他了吧?”

“…..”他被完全打败了,他搞清楚了,这家伙很会听重点。但是超级一根筋!他手指一绕。那团风缚之气一下皆让他收了去。他松手放开她,无可奈何的微扬着下巴:“去找他吧。”

小白一得了自由,一下跳将起来:“舅舅,谢谢你啊!”她笑起来,拔脚就向着倾绝的方向跑去,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一直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