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终于把原先的章节全部填满了,实名制快乐!
从明天开始,《与君好》就可以正常更新啦,一起磕糖呀~
不过因为篇幅限制,入V之前不能一直三更了,我得稍微控制一下字数,但存稿还是很厚,V后万更之类的不在话下,安心追文,这次一定会HE。
☆、撒谎
“如此明显的圈套,竟察觉不到?”阎煌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想把你这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君微据理力争道:“我怎知连修道之人都是妖?”
阎煌吸了口气,勉强平复怒火,“你不知道那妖道是坏人?那你可知,我临行前为何要将你托付给风烟波?”
“醉风楼里阳气盛,阴气衰,妖鬼不容易找到我。”
“亏得你还知道自己招蜂引蝶。”
她那不是招蜂引蝶,分明是招妖惹鬼……
阎煌冷笑,“我让你乖乖待在醉风楼,你却跑到九里坡。我将你从龙凤观带走,你却偏偏又自投罗网——你自己说,一个傻字有没有辱没了你?”
君微恍然,“难不成,当初你就知道清虹子道长是妖?”
阎煌冷哼,没回答她、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天下之大,恶人遍地。莫非走在路上,都要我把存了恶念的人一一挑出来给你看?你自己的眼睛呢,你的心呢?”
君微被他一番训斥,委屈地咬着嘴唇,不敢说话了。
从前在山里,她一贯伶牙俐齿,觉得自己甚是聪明,如今来了人间方才觉得自己傻得冒泡。
安静许久,阎煌才开口:“……你乱跑,把自己小命作没了也就罢了,若将我放在你袋子里的东西给弄丢了,你拿什么赔?”
君微小小声说:“是我错了。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我理应先替你把先人安葬,然后再考虑别的。”
她头埋得极低,任谁看了都要心疼。
阎煌动了动唇,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撇开视线击了击掌,屋门顿时被什么给撞开了,机甲兽摇着尾巴,欢快地本向君微,摇着尾巴在她腿边直蹭。
君微这才破涕为笑,“阿壁?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阿壁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阎煌嫌弃地瞥了眼小兽,“没用的东西,夹着尾巴跑去醉风楼求救。”
君微立刻又垮下小脸来,“糟了,要让烟波姐姐替我担心了。”
阎煌哼了哼,对她还有工夫关心风烟波表示不屑。
“不对呀,”君微狐疑道,“阿壁去醉风楼求助,怎的会遇上你?”
阎煌半真半假道:“风烟波传讯,让我回来替你收尸。”
君微呸呸两声,“……我还没死呢!”
“要不是宋宋救你,”阎煌冷眼睨她,“早成浮尸了。”
君微想想也是,她当时四肢无力,动弹不得的,几天不吃不喝再日晒雨淋,搞不好还没被妖魔发现就已经送了小命,幸好……宋宋来得及时。
“要不是宋宋刚好去河边,我真凶多吉少了……这样说来,是该好好感谢宋宋。”君微顿了顿,狐疑地追问道,“你说烟波姐姐传讯给你,那你真的是我了救我才赶回来的吗?”
阎煌狭长的眼眸从她脸上扫过,用看傻子般的眼神凉凉地睇她,“你是生是死,谁人收尸与我何干?至于让我千里迢迢奔回来救人?小妖怪……你想得未免太多了。”
原本觉得自己欠了天大人情的君微,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阎煌嘶地抽了口冷气,以防自己被气死。
“所以你前些天去了千里之外的地方?”君微倒是留心到他话里的细节,“那边是起了战乱吗?莫非,跟之前在府衙的时候你让我偷听的那事有关?”
在长庆城内的时候,大狐狸让她去头听墙角,那位大人似乎提到西蛮来犯,当今圣上要御驾亲征来着。如今与大狐狸的事联系起来,君微觉得其中兴许有联系,于是随口一问。
阎煌却颇为意外。
他一直觉得小妖怪不谙世事,傻得很,所以并没有事事瞒她、提防她,反正她听了也不懂。他是真没料到,君微竟然因为他的一句“千里之外”,就把几件事串联了起来。
看来,是他低估了这小家伙。
她的“傻”,大半源于不谙世事,而非蠢笨。
“那是大人的事,你不必问。”阎煌淡道。
君微挺起胸,“我也不小了。”
阎煌的视线自然落在她身前,薄衫之下轻微起伏的曲线上,然后缓缓抬起视线,与她对视,云淡风轻地说:“还小。”
君微一呆,反应过来他这是一语双关,顿时双手环胸,气咻咻地说:“你别嘲笑我。如今……我不过是长胖了,等瘦下来就好了!”
“胖了?”阎煌忍不住笑了,想忍,又忍不住,终是带笑道,“你觉得这是胖了?”
君微破釜沉舟道:“明日开始,我只吃素,再不吃别的了。”
阎煌的手指在床沿无意识地轮流轻敲。
胖?
这小妖怪……分明是长大了。
*** ***
不多时,宋宋敲门,端着新熬的药回来了。
君微闻到那个药味就苦起脸来,正要想找理由不喝,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大狐狸那副要吃人的脸,仿佛如果她不喝药,就要拿她当药了……只得乖乖地抱起碗。
喝一口,顿时苦得五官纠结。
“有那么苦么,”阎煌嫌弃道,“加了冰糖和梨,还这么苦?”
君微将药碗朝他一递,“不苦你尝尝?”
阎煌顿时朝后一靠,若无其事道:“本少爷又没病,喝哪门子的药?”
“你也有病啊。”
“我没有。”
“谁说你没有,你腹部那伤——”
宋宋插嘴道:“你看到少爷的伤了?”
君微莫名其妙地点头,“看了,怎么了?”
宋宋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看他家少爷,又看看少爷的伤处……然后用匪夷所思的眼神重新审视君微,再开口,他改了称呼,“微微姑娘,这药,要不我再给你加点甘草吧?”
被他“药篓子”叫惯了的君微一时受宠若惊,无法把这“微微姑娘”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可又拗不过宋宋的热情,被他拐着去了丹药房加甘草。
走在夜色里,君微小心地打量着各个角落。
宋宋觉得奇怪,“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看有没有尾随而来的妖鬼之流……可四周干净得令人不敢置信。
君微试探地问:“刚刚你进大狐狸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宋宋反问:“什么东西?除了你跟少爷,我没看见别的。”
难怪他一点也不怕呢,原来他根本看不见那些妖鬼,可是妖鬼们却十分怕他。这体质……未免也太叫人羡慕了!
“哦,也不是,”宋宋慢吞吞地说,“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看见少爷和你衣衫不整地在床上。”
君微觉得这话听得着实别扭,虽然……也是实情,“是,是那样没错。”
宋宋一本正经地说:“我替少爷守着这里很久了,还从没看见过少爷的身体。”
君微一愣,她,她也没看啊?顶多,就是检查了一下伤口而已。
宋宋接着说:“少爷性子孤僻,不喜人接近。”
“孤僻?没有吧?”她一路跟着大狐狸走过来,看他如鱼得水得很,就连烟波姐姐都很买他的账呢!就算偶尔凶一点,人家看在他手中银两的面子上,也对他很客气的。
“那是假象,”宋宋目不斜视地说,“人生而在世,做事儿不可能全都随心所欲。少爷若是跟谁走的近,那定是对他有所图,当不得真。要以少爷的本意,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光,剩他一个才清静。”
君微:“……”这么暴虐的么?
“哦,也不不全是,”宋宋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妖魔化少爷了,连忙纠正道,“应该说是全天下的人都别碍他眼,只要别让他看见,他也不在意谁活着,谁死了。”
君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若不是要她帮着迁坟,在荒村的时候,大狐狸怕是也懒得管她死活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丹药房。
君微一边打量着四壁的草药,一边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宋宋抓了些许甘草包好,丢进药壶里,“我只是觉得少爷待你不同,这太奇怪了。”
不同?君微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不同。
阎煌在她面前,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狐狸,嘴巴又坏又毒,还不饶人,总以逗弄她为乐,可关键时候呢,又总是横刀相护……除了先生之外,他还是头一个这样待她的人。
但在旁人面前,不管是衙役、小二……甚至包括风烟波面前,他都有种不容轻慢的疏离,高高在上,拒人千里。
“或许是因为,他有求于我吧。”君微总结道。
宋宋意外地打量她,“有求于你?我家少爷无所不能,能有什么事求助于你?”
“我有只乾坤袋,他借我的袋子迁坟来着。”
宋宋像被什么卡住了脖子,半晌才开口:“微微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什么能耐?”
“……能耐挺大的。”
“别说是棺材,”宋宋想了想怎么打比方,“就算是想把这咫尺苑给搬到千里之外,对少爷来说也就是动动小拇指的事,何至于央着用你的乾坤袋?”
作者有话要说:微微:不要我的袋子,那干嘛千里迢迢拖着我……
阎大狐狸:你猜:)
☆、还口
君微独自在咫尺苑的院子里坐了许久,想了许久,等她重新返回阎煌的那间屋时,月已上中天。
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打算在门口的椅子俯就一晚,没想到黑漆漆的房里却传来阎煌不悦的声音,“还知道回来?”
君微托着腮,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言下之意,若不是太困,她还没打算回来。
阎煌无语,起身走到门边,才发现小妖怪蔫头巴脑的,看起来十分憔悴,于是眉头一蹙,“刚做贼去了?”
“被宋宋拉着说了会话。”君微眼皮子直耷拉,勉勉强强地回答他。
“这倒是稀奇,我当他瞧不上你。”
君微也不恼,“他原先拿我当药篓子,自然是瞧不上的。”
“哦?那如今拿你当什么?”
“能说会动的药篓子。”
阎煌失笑,可看君微那张生动的小脸上却并没有玩笑的意思,不由心底微动,随口安慰道:“宋宋原本话就不多。”
“不是他话不多,是他知道你不喜欢他话多,所以都憋回去了。”
“你又不是宋宋,你如何知道。”
“因为我在先生面前也是这样。”先生爱静,常常看书一看就是一宿,纵然她满心欢喜想要叽叽喳喳问长问短,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生怕把先生吵着了,下次便不回山里小住了。
啪。
屋里的烛火倏然被点亮了。
阎煌一撩衣摆,坐在君微一案之隔的椅子,眉眼微微垂,状似随意地问:“改变自己去迎合别人,不觉得太卑微了吗?
“也算不得迎合,”君微仍旧拖着腮,“先生也是为我好。”
听她一心维护,阎煌抬眸,语气微冷,“不与你多话,不准你依赖,不教你在人间活下去的本事,甚至离开也不打一声招呼——这就是所谓的为你好?”
君微终于松下托腮的手,站起身来,“我之所以能入琅山,能修成人都是先生的功劳。你觉得他不是为我好,那谁是为我好?你吗?”
小妖怪性子软,好欺负,纵然一路被揉扁搓圆也没怎么激烈反抗过,这次措辞难得激烈,阎煌眯起眼打量她。
就听君微慢吞吞地继续说:“我听宋宋说了,你能耐大,别说迁坟就是直接把坟山搬过来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那请问……你借口要我帮忙迁坟,这一路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房里太过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和烛火轻弹。
阎煌搭在案上的手指动了动,许久,低声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君微胸口起伏,低着头呐呐道:“我记得从前告诉过你,化形百年我只出过一次琅山。那次刚出来,就被藤妖缠上了,吃掉了一条胳膊,还差点弄丢小命……若不是先生赶来及时,天地间早就没有我这没用的小妖怪了。”
见她回忆起那段往事就不由自主抚上右臂,阎煌眉头越发蹙紧了。这小妖怪最是怕死,被生生吞了条胳膊,想来是真的吓坏了。
“打那之后,我就知道人世险恶,不是我这种人应该来的地方。”君微苦笑,“可先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所以我还是出来了。”
阎煌微微垂睫,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但凡问道的人,都有成仙的念头,我的真身就好比烛火之于飞蛾……这些我都能理解,我也不怪谁。”君微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决心般接着说,“但我不准许任何人诋毁先生,否则——”
阎煌抬眸,一字一句地问:“否则怎样?”
“否则我便不与你做朋友了!”
阎煌错愕,朋友?看她刚刚那般兴师问罪的模样,他还以为自己拿小妖怪当储备粮被发现,可现在……她竟说“朋友”?
“先生说过,妖鬼之流不谈,就算修道之人也有私心,吃了我,至少能省百年修行之苦,所以我从来也没指望过在人世交到朋友。”
阎煌不语,手指却收紧了。
“可你不同,”君微抬眼,水汪汪的眸子里映着摇曳的烛火,“你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可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我。不管是荒村、地牢还是这儿……都是你在护我。大狐狸,你是除了先生之外,头一个待我这般好的人。”
蜡烛烧到了镜头,眼看就要灭了。
阎煌一弹指,灵光又将烛火续上了,这样,他就仍能看见君微那双水盈盈的眼,和眼底的光。
见他不说话,君微低头,苦笑着看了眼自己手指尚未愈合的伤,“我知道你带着我,不是图我的乾坤袋,你有本事……不需要我。你带着我,不过因为我体质特殊……尽管这以血疗伤的本事连我自己都刚知晓,但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阎煌长眸微动,没有回答。
君微低低地说:“因为你知道我的血有疗效,所以你在我面前疗伤,所以宋宋的药你从不喝,这次却喝干净了。”
相识至今,阎煌一度觉得小妖怪涉世不深、好骗得很,如今才越发确定她非但不傻,心思还玲珑得很。
她不是不怨、不怕,而是能理解和不在乎。
阎煌捏着手指,低声承认,“对,我早就知道。”
君微本以为以大狐狸的性子,肯定是要否认的,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得这般爽快,反倒呆住了,苦笑着把手缩进袖笼里,“我猜对啦?这样也好,先生说凡事讲个公平交易……既然你救过我,如今我也替你疗了伤,算是扯平,两不相欠了。”
算是扯平,两不相欠?
阎煌胸口蓦地闷疼,伤口处也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蹙眉,没有开口。
“等你的伤势痊愈,我替你把先人安葬好,”君微做了决定,“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你睡吧,我回原先的屋。”
说完,她看了眼面色阴晴不定的阎煌,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边想着就要转身去推门,结果却被勒住腰身,朝后一拉,直接拽到了阎煌的面前。
她站着,他坐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大狐狸被睫毛挡住的眸子,读不出他的情绪来。
君微试着挣扎,可是纹丝不动,“君子动口不动手。”
阎煌这才抬起头,狭长的眸子里一片阴翳,“我几时说过我是君子?”
君微语结,老实说,大狐狸确实算不上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应该说是个放浪不羁的自在人?
“何况,”阎煌慢条斯理道,“此情此景,若我不动手,改动口……对你,怕是更不利吧?”
君微呆了呆,哭唧唧地央求:“有话好好说。”
“你人都要跑了,还怎么好好说?”说话间,那双狐狸眼中满是情绪涌动。
“我没要跑……”
阎煌手劲未减,“你刚叨叨的那些,对错姑且不论。但有一件,想必你是忘了。”
“什么?
“我跟你之间并不是我救过你,你替我疗伤——互不相欠这么简单。”
君微觉得腰间的束缚愈紧,不舒服得很,扭着身子问:“那还有什么?”
“在长庆你欠我的酒钱、饭钱、房钱,”阎煌不疾不徐地说,“还有,你在我这咫尺苑住了这么些日子,吃的喝的,用的药不要银两的么?你以为把棺木一丢,就两不相欠了,那我朝谁要银两去?”
他不说,君微还真忘了自己还欠了巨债!
对着那双倒映着自己的眼睛,君微苦着小脸,喘着气说:“银子我还、还还不行么?你先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说话。”
阎煌冷淡地问:“不跟我分道扬镳了?”
“不了、不了,”君微忙不迭地说,“还清债务之前,我哪儿也不去。”
阎煌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见她真急得要掉眼泪了,方才一松手。
腰间的束缚没了,君微一口大气喘了上来,退开半步,从阎煌面前逃开了,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像是防着他随时再动手似的。
“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行为,太……卑鄙了。”
阎煌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片刻前曾贴在纤细腰间的触感犹存,他一敛眸,随口应道:“那下次不动手,改动口。”
君微点点头,想想觉得不太对,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偶尔放点血给你疗伤无碍,你若真上来咬我,我可是会——”
“会怎样?”
“会,”君微为难地皱起眉,“会还口的!”
意思是,要咬回来?
阎煌原先沉着的脸色渐渐舒朗,竟似带了些许笑意,“哦,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植物成了精怪,是怎样咬人的。”
威胁无效,君微气得直磨牙,转身就要推门离开,结果一头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又被大狐狸的金光罩给罩住了!
“臭狐狸!”她怒道。
阎煌云淡风轻地负过手,走到床榻边,斜卧躺下,“谁知你会不会乘夜带着我的东西和银子溜了?就在我这里睡,哪也不许去。”
作者有话要说:自荐一下预收文《许你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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