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阅人无数!”段如碧挺起胸膛,“我交男友的时候,你看言情小说还会脸红呢。所以,以我的慧眼,我告诉你,你嫁了吧,就嫁给大叔,他会用宠情人和宠女儿的双重模式把你宠上天的。”

温绒内出血,林隽宠她?他那些行径叫做宠?她和段如碧对宠的定义严重分歧了吧。

如碧姑娘还在那贼笑:“喂,他跟你求婚的时候是怎样的?唉,别翻白眼,我知道你纯情,快,跟我说说,别害臊。”

“他直接说,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下,5月份天气正好,可以先办个订婚仪式。”

原以为段如碧会失望,谁知她竟然大赞:“行动派的。好!”她又悄悄指了指前面的付苏,“不像他,闷骚当性格,永远面瘫。”

温绒看着付苏的背影,蓦然静了下来。

付苏这个名字藏在她心里10个年头,春夏秋冬,日夜轮回,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到自力更生的小学老师,也许不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10年,却是最青葱的光阴,因为单纯,所以纯净。那个时候,念着这个名字是一种幸福,上课盼着下课,下课盼着他从教室窗前走过,然后她就可以跟他打个招呼,然后把精心准备的点心送给他,他接过的瞬间,说一声谢谢的时候,她就圆满了。那个时候,看着这个人的脸是一种快乐,训练时会往体育馆门口张望,放学后会在校门口张望,那个身影出现的瞬间,她就圆满了。

那个时候,唉,那个时候,温绒自认为不是个神经细致的人,情伤于她而言是件大事,但天大的事也大不过吃饭,好好活下去,何况这只是苦鳖的暗恋不成功罢了,但多少想起那个时候会有点感伤,一去不复返的除了年华,还有那个傻傻的她。

温绒恍恍惚惚地在那自个想了很多,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惊到。

温绒凑到段如碧耳边问:“怎么了?”

“太精彩了!”如碧姑娘站起来鼓掌,毫不吝啬地赞道,“你家大叔不是盖的。”

温绒看着群情激动的样子,有种置身邪教教会的错觉,台上林隽是教主,不知说了什么,把人说得个个入魔。

段如碧看她迷茫的样子就知道她走神了:“不是吧,你竟然游魂,什么都没听进去?”

温绒很无奈:“我对演讲本来就没兴趣。”

如碧姑娘恨铁不成钢地摇头:“算了,我们赶快去出去等你的大叔,嘿嘿,一会我要近距离观察他。”

温绒躲后:“不要了,我不想跟他吃饭。”

如碧姑娘扣住她的手腕把温绒拽出去,严肃道:“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对象是要相处的,不想处你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

“碧碧,你怎么倒戈得那么快?”

“我是为你好!”段如碧冲前面抬抬下巴,“看到了没,这是你杀她锐气的好机会!让她知道,付苏算个毛,让她稀罕去吧。”

“碧碧,你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这时,林隽和彭锐终于摆脱众多莘莘学子如火的热情,突出重围,但还有几个小学妹追着他跑,林隽在小学弟小学妹面前那叫个风度高尚,竟然还有人找他签名,他签名的时候那张笑脸,真是把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小学妹走后,林隽朝温绒走来,松了口气似的:“好了,可以去吃饭了。”

“我不……”

温绒还没把话说完,段如碧的黑手已经蒙上了她的嘴:“好!我们走。”

林隽多看了一眼这个爽快的姑娘,真是深得他心。

“我们也去!”

温雪一直等在旁边,付苏也在。温绒以为付苏会拒绝,谁知他今天沉默到底,他不反对就表示去。

于是,呼啦啦六个人,三男三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揣着各自的良或不良的小心思一起奔赴波涛汹涌的饭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得我好苦逼,上次熬夜更后貌似伤神了,两天都缓不过劲来,果然不能熬夜啊……话说做个小调查:有多少人把林大叔的名字念成了林juan?如果是,立即默念林jun一百遍!

026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过被人堵着话,开了好几次头都说不下去的情况,大家没有过吗?到最后,我都没力气再开头了,反正别人都不听……当时更得比较匆忙,有点不满意,改了下,不知有没有好点? 包厢,圆桌,六把椅子。

林隽说:“女士优先。”

这句话再次得到如碧姑娘的赏识,她拉着温绒在里面坐下,当温雪要在温绒旁边坐下时,她及时用包包先一步抢占位置:“这个是留给林先生的。”

温绒瞪着段如碧:“喂,谁说要留给……”

“没关系的,我明白。”

温雪难得地没有发作,还对温绒暧昧地笑了笑,然后空出一个位置坐下。紧接着三位男士依次坐下,林隽在温绒身旁坐下,温绒对他今天的行为大为不满,看也不看他。

这6个人的组合诡异得很,中间还夹了个陌生人,不过彭锐倒是自来熟,他和林隽是这桌年纪最大的,他又称林隽为哥,于是这桌子菜由林隽做主。

“想吃什么?”林隽低头翻着菜单抛出一句。

一时间搞不清楚他在问谁,彭锐算是个明白人,他没说话,付苏不跟讨厌的人说话,温绒支着头懒得搭理他,段如碧在静观其变。

只有温雪响应:“听说这里的苏眉挺出名的。”

“嗯,那就来一份。”林隽随口应了声,而后侧过头问,“想吃什么?”

显然,前面这句也是问温绒的,温雪这才意识到,只有她没大脑地看不清形势,有点恼。

后者敷衍地答了一句:“我不饿,随你,你爱点什么点什么。”

“好,我知道你不挑食。”林隽没在意温绒的口气,又问其他人,“你们呢?”

彭锐点了两个,段如碧也点了两个,付苏照旧不理人,林隽也跳过他,自己点了几个,于是点菜环节结束。

等上菜的过程有点尴尬,温绒在生闷气,温雪在生温绒的气,付苏今天很不对劲,一句话都不说,只有彭锐和段如碧都是自来熟的人在那扯野棉花,林隽偶尔加入一下,他大多时候在关注温绒,温绒却不给他一个正眼。

彭锐和段如碧扯完棉花后,场面再次陷入沉默。

彭锐想了想,把话题引到林隽身上:“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订婚仪式在5月,你们打算怎么搞?”

林隽喝了口茶,慢慢道:“我预备搞一个游艇派对,不过还要问绒绒的意见。”

“我觉得游艇派对很特别,姐,这个真的很好。”温雪从小就喜欢奢华新颖的东西。

温绒三个字打回去:“不喜欢。”

林隽反问:“那你喜欢什么?”

“你应该问她,她喜不喜欢订婚。”

这冷冷的声音像是巨大的冰块落入温吞的水中,在座的人都愣了愣,然后朝一直没说话的付苏看去。付苏的气势很沉,面无表情,眼底冰凉,清秀的脸此时看起来像是块冷铁,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段如碧在桌子底下禁不住去拉温绒的手,竟然发现她的手很凉,再看她的脸,神色不太好看。

温雪不怕死地说:“这还用问吗,姐姐都答应了,自然是喜欢。”

“我问的不是你。”

温雪的笑脸瞬间挂不住。

这时,第一盘菜上来了,但气氛并没有因为食物的出现有所缓解。

林隽喜欢被挑战,那种刺激总是能让他体内冰凉的血液沸腾起来,但他更喜欢把挑战毁灭,掌控一切的欲望得到满足的时候,他才有最强烈的快感。

他似乎含笑的桃花眼稍许眯起,带着点大人看小孩的神色,悠悠道:“这件事已经和温总敲定了,欢迎你到时来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

付苏不说话的时候是冰块,一开口便是冰雹:“林先生似乎不太懂得尊重人。”

林隽笑颜以对:“付少,你这话有失偏颇,订婚的事早就定下了,绒绒也是知道的。”

第二盘菜也上来了,但桌子上没人敢拿起筷子。彭锐摸了摸鼻子,林隽看来是跟人干上了,别看他表面上淡然轻松,仔细看他的眼睛,那里头全是火花。

付苏第一个拿起筷子夹了点菜,嘴上没闲着:“你和温绒是相亲认识的,订婚也是跟她父亲定下的,这个年代还有包办婚姻?老套了点吧。”付苏忽而抬眼,目光直刺林隽,“更何况还是在温家经济情况出现问题的特殊时候。”

他话里有话的太明显,温绒想不到付苏能不动声色地观察到这么多。

“也不是哦,起初是我跟林先生相亲的,但后来他看上的是我姐,我姐又是他儿子的老师,他们顺其自然地交往也不算包办吧。”温雪胳膊肘向外拐得够直接。

林隽赏给温雪一个赞赏的目光:“小姨子说得对,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温绒忙不迭地点头,急道:“姐,你说句话呀。”

温绒掀起眼皮,目光淡淡地扫过桌面上的众人:“你们终于让我说话了。”

想到刚才的情况她就憋闷,人堵人,话赶话,她莫名其妙的有口难言,真是莫名其妙,一句话的事,她就是说不出来。

“绒绒,你说。”林隽偏过头,温柔道。

你现在给我吃蜜糖也没用,温绒用复仇的小眼神瞪他。谁知那厮笑了笑,狐狸爪子摸到温绒的手,牢牢地握住,收紧:“你想好了说。”

第三盘菜被端上桌,前两盘的热气已经散去,大家的碗里都还空空如也。

桌面下,温绒不停地扭动手腕,但就是没法摆脱狐狸爪子。她那眼神瞪林隽,林隽竟在那悠然喝茶,可他手上的劲道没少一分。表面上两人风平浪静,可桌子底下却是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以温绒失力告终。

温绒眉头一拧,伸出没被林隽扣住的手,往桌上一拍,林隽茶杯里的水晃过两圈水纹,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她。

段如碧连忙问:“小绒,怎么了?”

“我要澄清一下。”温小绒终于等到了时候,“刚才情况太混乱,我没法说清楚,其实我没有要订婚!”

林隽像是安慰闹别扭的孩子,和颜悦色地说:“绒绒,别闹。”

还听不懂是不是,温绒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不,想,嫁,人。”

林隽点点头:“我懂,你还年轻,不希望被婚姻束缚,所以我们先订婚。”

这般哄人的口气,怎一个温柔能够概括,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温绒小女儿家不肯收心,林隽不断包容再包容。温绒每说一句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堵回来,真真是被堵得心肺缺氧。

林隽的眼睛看上去深情似水,望着温绒含情脉脉,他的手一直按着温绒的手,拇指在她的掌心来回画圈圈,仿佛在调情。温绒觉得有必要自强,拿出点气势压场,她就是平时太淡然了,这禽兽还真当她好欺负。可是,当她站起来的瞬间,林隽忽然跟她十指交握,指缝贴合,指纹相契,手掌的热度合二为一,只是一瞬间的事,感觉很微妙,像是被人钳制住了命门全身无力,温绒忽然晃神,脑中空白,已然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我知道了,”林隽定力果然够强悍,丝毫没有因为温绒的话动摇,“你还在在意刚才那件事?”

温绒又陷入林隽的套子里不自知:“什么?”

“那纸协议我记得,说我不记得,我骗你的。”林隽也起身,“那张纸应该还在家里,我带你回去找找。各位,我们先走一步。”

温绒慌忙抓过包,几乎是一路被拖着走:“喂,你这是干嘛!”

林隽拉着温绒就要往外走,温绒想要甩开他的手,然而他的手劲非常大,温绒愣了下,隐约感到林隽好像……生气了?

“等一下。”

就在他们要跨出大门的时候,温绒的另一只手被付苏拉住。

温绒顿住,有点不敢相信地回头。

林隽也停下,转过身对付苏说:“放手。”

付苏不仅没放,还把温绒朝自己那边拉过去一些:“强迫别人看来是林先生的作风。”

林隽没有被付苏绕进去:“这是我和温绒之间的事,你以什么立场让她留下?”

这回换付苏愣住,就在这一瞬间,林隽稍一用力,把温绒带到自己身后,然后朝付苏笑了笑:“年轻人,叔叔再告诉你一句,不要拖泥带水。”

说完他拉着温绒大步走出了包厢。

温绒几次反抗,但都被镇压,她拿出空手道的架势,谁知林隽早有防备,还对她摇了摇手指:“不要激动,我们慢慢谈。”

来到室外,接触到新鲜空气,温绒脑袋清醒了点:“大叔,你带我去哪?”

林隽没回答,把她塞进车里,自己发动车子。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

温绒不停地揉着手腕,鼓起脸说:“发什么火,我才火呢,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订婚了,都是你自己在那乱拿主意!”

“我没有发火。”林隽脸色平和地说,“只是在那种气氛下吃饭不会愉快。”

“你带我去哪?”

林隽开口却说:“温绒,订婚势在必行。”

温绒扭过头:“我不要。”

林隽淡然地说:“你要不要,5月份的订婚仪式不会取消。”

“这算什么,逼婚吗?”

“对。”

“你真的要娶我?”

“是。”

“为什么?”温绒咽了口口水,“你不会……真看上我吧?我会很有压力的。”

林隽笑了笑,学起付苏,装深沉,温绒琢磨了下他那一笑,无解。

“我说真的,娶我你会后悔的,我是为你好。”温绒决定改变路径,直线不行,她就曲线救国,“我没貌,没品,没钱,没才,没脑,总之就是什么都没有,大叔,您条件那么好,不愁找不到门当户对的。”

把自己往死里贬己需要无限的勇气,温绒做到了,只是林隽不吃这一套:“绒绒,你没有那么差。”

温绒再次习惯性颤抖:“你能不能别再叫我绒绒了。”

“我觉得这么叫很好听,温老师这个称呼太生分了。”

“我们本来就没多熟。”

“我们可是7年前就见过的。”

温绒怔住,一颗心忽然扑通扑通快速蹦跶了两下,想起他说那纸协议他还留着,莫非他真的……

“到了。”

温绒往外一看,心下一沉,是她家,不是他家。

果然,说什么拿纸片给她看,是个大忽悠。

“不是说要给我看那纸协议吗?”

“想看?”林隽挑起眉,薄唇浅笑,“不如作为订婚礼物?”

温绒忍不住问:“你真留着?”

“你说呢?跟我订婚,我就告诉你。”

“算了。”

温绒毫不犹豫地下车,林隽却又叫住她,她回过头,见他在车里朝她招招手,她凑到车窗前:“干嘛?”

林隽突然探过身,按住她的后脑,快速在她嘴角吻了一下:“你必然成为林夫人的,所以不管你怎么反抗,都无效,记住了。”

林隽说完关上了车窗,隔着一道车门,愣是温绒功夫再好也没法破门而入履行誓言。

这一日过得相当糟糕,温绒回家不久,丁叮姑娘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温绒倒在沙发上发呆。

“校庆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玩得很开心吗,谁送你回来的呀?”

温绒被她暧昧的声音搞得有点懵,回头看她摆摆手:“别提了,我今天很凄凉。”

丁姑娘换鞋的动作一顿,很是不解:“啊?小绒,不要骗我哦,我和萱萱都看到了哦。”

“看到什么?”

丁姑娘荡漾着八卦的微笑:“嘿嘿,你和一个男人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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