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微照之时,皇城大门口人群穿梭,轿子,马车不断的进来,百官个个换了最正的官服,迈进了大殿所在祭天台上。

今日是个好天气,春风送暖,百花照耀,处处是艳丽多姿,拂面的空气都显得清新可人。

帝位交接,凤帝驾崩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现在人们的眼底,只有这个新登基的女帝,这个传奇一样的女帝,从失踪被认回,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就夺得了帝位,让人好奇又崇敬。

在这种交替之中,还有一股压抑着的阴森意味在底下蠢蠢欲动,在这一片金色的阳光下,随时都要破土而出。

宗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凤宗妇也穿着隆重的出席,给这样的日子更是添了一份肃穆。

对政治敏感的人可以发现这下面的细小区别,不过这细小的一切,又被那表面的欢快给遮掩了下去,没有人会想到在等下会发生如何巨大的政变。

清歌在女官的伺候下,换上了明红色绣有金色九龙盘云的帝服,头上带着翔凤衔珠的金丝皇冠,足足穿戴了一个时辰,总算全部穿好了。

她站在足有一人高的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银色的面具配合那一身的华服,说不出的冷森尊贵,仿若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将一切灰飞烟灭,这种感觉,的确很好,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坐这个位置,光是穿上这一身衣服,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今日的登基典礼主要是进行祭天,颁布诏书,祭告宗庙,社稷以及万民,其实在凤帝驾崩后,她已经是新皇了,这个登基大殿不过是个诏告天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女帝。

在众目仰望之下,清歌踏出殿外,长长的衣摆后跟随两排女官,谦恭的拖着精致的群尾,跟随她一同往祭坛而去。

耀目的日光下,那万众瞩目的女子一出来,便听到下面一片惊呼吟,谁都没有料到在这一日,坤帝竟然会戴着面具出席祭天大典。

百官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会这样,要戴着面具出来,没听过祖宗有这个规定啊,可是祖宗也没有规定,不可以戴着面具祭天,于是即便是心里有疑问,还是压着等待祭天过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就把新帝给得罪了。

靳品玉站在百官左列首位,玄色官服衬着她的笑容,那皱纹开始漫布的面容更显得老成自在,看着清歌的举动,嘴角笑纹加深几许。

长长的祭文念下来,一番仪式举行到了最后,到了最关键的祭告宗庙的时候,按照国律,是需要丞相将香递给新皇插一进铜鼎之中,以示对新皇登基鼎立支持。

女官将手中的香递给靳品玉,接过之后,靳品玉提着官袍,一步步迈上了高高的祭台,大理石的祭台在阳光之下,依旧有些沁凉。

清歌双手交叠,看着靳品玉走上来恭谨的模样,面具下的笑意越发的浓戾。

“辛苦靳丞相了。”清越的女声从祭台上传出,阵阵回响传遍整个偌大的祭台广场,传到每一个官员的耳中,在插了这柱香后,清歌将是天下承认的青鸾新帝。

就在这时,靳品玉顿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香狠狠的往地上一掷,面容变得悲愤忿怒,一手指着清歌,面朝广场厉声道:“今日,本相要揭穿凤清歌的真面目,这个即将登位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皇太女。”

这一句话出来,犹如巨石投进油锅,顿时让下方炸开了锅。

142章 她才是真的皇太女

女官将手中的香递给靳品玉,接过之后,靳品玉提着官袍,一步步迈上了高高的祭台,大理石的祭台在阳光之下,依旧有些沁凉。

清歌双手交叠,看着靳品玉走上来恭谨的模样,面具下的笑意越发的浓戾。

“辛苦靳丞相了。”清越的女声从祭台上传出,阵阵回响传遍整个偌大的祭台广场,传到每一个官员的耳中,在插了这柱香后,清歌将是天下承认的青鸾新帝。

就在这时,靳品玉顿时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香狠狠的往地上一掷,面容变得悲愤忿怒,一手指着清歌,面朝广场厉声道:“今日,本相要揭穿凤清歌的真面目,这个即将登位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皇太女。”

这一句话出来,犹如巨石投进油锅,顿时让下方炸开了锅。

上面的不是皇太女,那是谁?

灼灼烈日照得人眼瞳微眯,顾不得君臣之礼,有人不着痕迹的抬头直视台上着了明红帝服的清歌,那银色的面具反射出来的光,烧的眼目生疼。

一时周围都寂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华盖被风吹起,那黄色的流苏在风里轻轻拂动的声音。

祭天仪式举行到一半就这样停了下来,实乃前所未见,面对此局面,杜曼娘站在武将行列首位,看着右前方的凤宗妇,老态面容上一副入定的姿态,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垂眸,看着白玉地面光滑如新,往前一步迈出,对着靳品玉道:“靳丞相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此等妄语岂可随口而出!”

她是武将出声,声音十足响亮自不必说,更是有一种浑厚的气息,震得台上传音石头一波一波的传了下去,百官皆是抬头看看她,复又看着靳品玉

这里面有人是和靳品玉一起的,有人是不知发生何事的,还有的是闻到了其中的危险打定主意观望的,总之看了事情的发展再说。

靳品玉嘴角的笑斜了一瞬,转身看着站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仿若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的清歌,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复又很快的掩饰下下去,言语定定的对着台下的杜曼娘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已不用说,天下谁人不知道,是我青鸾新皇帝登基的日子,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将真相说了出来,偌大的青鸾国,绝不能让个假货做了女帝之位!”

这样的声音带着坚毅的自信,立即就感染了所有人。

清歌站在台上,铺着大理石的广场上,服色各异的官员面上神色各异,气氛油然而变,从开始的肃穆,到了现在的凌乱,她缓缓的勾起笑容,眼神清淡凉薄。

靳品玉还真是会选时间,就在这最后的一瞬,指出她不是真正的皇太女,让下面的臣心立即就乱了起来。

“靳丞相,你是说这个戴着面具的人不是坤帝凤清歌吗?”一个一品大臣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看来大多人的理解都是如此,恰巧清歌今日戴了个面具站在此处,便认为不是真人,是其他的人冒牌而出的。

扫了一眼那张银色的面具,靳品玉的神情变得有些嘲讽和倨傲,“不,她是凤清歌。”

一语出,其他官员更是面面相觑了,既然是凤清歌,那么怎么会是假的呢。

“我要在这里揭穿的是,凤清歌她并不是当初丢失的皇长女。”看着下面百官的模样,靳品玉将最重的一枚炸药丢了出来。

不是丢失的皇长女?那就是说,凤清歌是假冒的了?

这个问题果然很大,杜曼娘眉梢皱起,抬眼看着祭天台上的两人,当初她未曾知靳品玉能用什么原因请动了宗族,现在她却是知道了,凤家的血脉真假一事,当然能让宗族出面,这样的事不叫大事什么是大事?

可是…

“是吗?”清歌站在台上缓缓的转过身来,明红色的帝王服随着她的动作,衣摆逶迤而动,上面龙腾飞跃,威仪端显,面具后的双眸如墨似漆,深得不可见底,看着靳品玉笑道:“不知道靳丞相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凤帝认错了朕这个女儿呢?”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慌乱,眼神更是平静无波,看不出半点涟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句话不是那样简单。

是啊,凤清歌是由凤帝认回来的,并不是她自己要回来的,靳品玉这一句话,等于说了先帝的不是,若是没有证据,当下斩立决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形势似乎一下就变了,从开始需要清歌拿出证明的一面,到了需要靳品玉拿出证明,而且是需要百分之百可以确认的证据才可以。

靳品玉眉眼一沉,看着对面的女子,尽管看不见她的容貌,她可以感受到那种强大的自信和沉静,以及浑身透出来的威仪,这样的气势和镇定,是很适合做一国君王的。

不过,可惜了,适合做也没有用,她要的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君王,而不是现在的局面。

靳品玉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现在她也没有什么顾忌,既然已经站在这个上面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没有退路了,当下对着清歌横眉道:“先帝爱女心切,一时被小人蒙蔽也不是没有的,就连众臣和我,都被你欺骗了去,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是让我发现了真正的凤家血脉,才知道我们都被小人蒙了眼。”

一番言辞,真是说的情真意切,为君为国,下方立即有和她商议好的大臣,站出来道:“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务必要弄个清楚的!”

“绝不能让凤家的血脉流在民间…”

随着这你一言,我一语,众人的神色更是迟疑,敢怀疑帝王是假的,没有证据肯定是不敢站出来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到了清歌身上,等待着她的辩解。

辩解?清歌只笑了笑,轻轻的朝着靳品玉道:“靳丞相既然已经如此有把握,认定了凤帝老眼昏花认不出自己的骨血,我这个先帝所封的皇太女是假的,那么就拿出证据来吧。”

她的语气极为轻松,却也是摆明了态度,这个罪已经将冒犯先帝和得罪新帝一起了,若是拿不出证据来,不能让人臣服,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轻飘飘,慢悠悠的话语也让那些有心煽火的臣子心下一震,若是冒牌货,能有如此淡定的态度吗?

前有凤霓裳谋逆,那些个人的下场可是凄惨的很,如今这一次,若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下场不会比那些人要好的,这可是一下得罪两个帝王,能有好果子吃吗?

一下人心又有些漂浮不定,清歌站在上面,将那些人的面色变化都收在眼底,这一番下来,也没有人敢做这不怕死的出头鸟作死的冒头了。

靳品玉未曾料到这做了十几年不受宠的庶女竟然能几句话就直指了事情的中心点,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凤清歌,不过又如何呢,她手上握着的可是王牌,只怕是凤清歌都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会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是好了,转身对着台下的眼皮耷拉,皱纹深深的重服老妇躬身道:“凤宗妇,今日请你来,便是要将此事弄个明白,在宗庙及各位先帝面前做个准数。”

一直老僧入定的老妇人此时才慢慢的抬起头来,花白的头上戴着象征皇族宗妇的翡翠抹额,由旁边伺候的女官扶了起来,一步步的走上了祭天台。

待上来了之后,才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清歌躬身行礼,虽然年迈,礼仪还是很标准,清歌也象征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这时,凤宗妇才极为缓慢的开口道:“靳丞相,你身为一国文官之首,老身相信你不会无凭无证,妄自开口,若有证据就拿出来,我们凤家的血统自是不会认错。”

靳品玉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微微伏下身子,微笑道:“既然我能请宗妇来,就是有一个问题想问宗妇,您肯定知道我青鸾皇家所生的女子身上都会有一只凤凰胎记。”

这个事,本来是不给外人知道的,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假冒凤家骨血,所以靳品玉才小声的说明,她贵为凤帝信赖的丞相,知道这件事,并不算奇怪。

凤宗妇眯起的双眼本来浑浊不堪,此时却透出一线精明颜色来,她不急不缓的点头道:“是的。”

“那便是了。”靳品玉冷冷的一笑,“我发现这个胎记,在另外一名女子身上也有。”

凤宗妇微驼的背立即直了起来,侧头看着靳品玉,神色凛然,“此事可真?”

“当然!”靳品玉对着下方一摆手,“带遗姬小姐上来!”

遗姬?

杜曼娘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有人不知道遗姬的名字的,靳品玉的意思是什么,遗姬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真正的皇太女吗?

她看了看清歌,心中突突,若是清歌真是假的,那么今日这一验证,那她岂不是投靠了个假的,她垂眼拢袖,思索着这一切,再抬头看清歌,正好看到她的目光也在打量自己,心中一惊,好似慌乱了一般。

下方的女官带着一个红衣丽人走了上来,浅粉色素樱广袖长衣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好似桃花仙子娉婷姿态,婀娜多姿,曼妙走了过来。

靳品玉睨了一眼清歌,她依旧是不慌不忙的站在那处,连气息都没有丝毫改变,眼前的一切好似在她掌控中一般,莫名她就觉得心里有一丝不确定,不过这一丝不确定,在听到下方女子的声音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知召唤遗姬前来,是有何事?”遗姬抬着脸,眉目间烟云笼罩,好似一朵弱不经风的花,随时要被风吹走。

周围的男子早就看的目不转睛,女子也将目光停留了几分,暗道真是不愧天下第一美之名,婉转之间,已经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呵护,倒是让东雷夜王占了好福气。

不过,好似夜王对这个遗姬并不怎么感兴趣,是遗姬倒贴着要去追夜王的,不知她今日来是什么意思。

“遗姬,你乃青鸾凤族后人,今日便要将你正名,告诉这天下人,你才是真正的凤翎音,而台上的这个人不过是假冒的而已!”靳品玉的声音比之开始更加悦然,对着遗姬高声宣告道。

什么?

遗姬就是真正的皇太女?众人心中皆是一动,心中百转千回,倒是想起关于遗姬的身世,幼时被老东雷王的侍从捡到带到宫中,被指给了夜王做了侍女。

好似,遗姬今年也是十七岁,与丢失的凤翎音公主年岁也对得上,青鸾和东雷是相邻的两国,辗转到了东雷也是有可能的。

当下是有疑问的,有惊奇的,还有将信将疑等着验证的,总之表情比之开始还要精彩。

靳品玉还要开口说话,清歌挥手一样,阔袖飞起阵风,“不用多说了,你既然说你有证据,那么今日朕也给你机会,在百官之前将证据拿出来!”

前一句话是对着靳品玉,后一句话则是对着遗姬说的。

凤宗妇不动声色站在高台之上,眯缝眼看着清歌大气蔚然的举止,将目光移到下方袅袅亭亭的遗姬身上。

遗姬抬起桃花一样的小脸,目光闪躲着清歌,望着靳品玉,半晌咬着唇,缓缓的转过身来,将她的外衣除下,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阳光灿烂下,雪一样的左肩肌肤上,一只手掌大的凤凰栖息图接着金辉栩栩如生的蹲在那里,她缓缓的转了一圈,让百官都将这图案落于了眼底,才慢慢的将衣服拉了上去,垂眼不语。

凤宗妇安然的神态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招手道:“快,快让老身上来看看。”

待那一块胎记在眼前,她伸出如树皮一样的手指,在下面擦洗,又吩咐了女官,取来了特质的洗水反复擦了擦,确认那凤凰依旧一动不动时,凤宗妇的脸皮也剧烈的抖动起来,手中的拐杖使劲的在祭天台上一顿,两眼冒出从未有过的精明之色,对着清歌颤抖着老声道:“来人啊,来人啊…还不把这个冒牌货给我拉了下去!”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确认了胎记是真的了,那这就是代表了清歌是假的了,那些侍卫一时还没从这样的转换中醒过来,靳品玉已经摆出了丞相的官威,喝道:“还站着发愣干什么,还不把假货给拉下去!”

这一声下来,侍卫从醒悟了过来,立即往前跑来,兵甲撞击佩剑的声音在祭台的传声石下显得格外的清晰震人。

凤宗妇的手指紧紧的拉住遗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两眼透出了犀利的光彩紧紧的盯着清歌,恨不得将目光化作为剑,戳她个窟窿才好。

见此,百官的眼神都变了起来,齐齐如针一样射向清歌,方才还带有怀疑的眼神,全部转变了过来。

靳品玉的脸色更是得意的一笑,掩饰不住的喜悦从眼眸中流露了出来,看了一眼站在后面,不出声的遗姬,这样的女帝,真的是太好掌握了。

杜曼娘脸色都变了,怎么会如此,难道清歌真的是假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靳品玉竟然是用这样的办法,其他的她们都可以以谋反叛乱挡了回去,可是若新帝是假的,那么什么也没有用了!

一时之间是话语无说,那些官员更是指责起来,耳边什么话都有。

“差一点啊,就差一点就给这个骗子当了女帝了!”

“是啊,真是丢死人了,以后我们都要对着一个假货跪拜吗?”

说这些话的,大多数是一些见风使舵和靳品玉勾结的人,而这个时候,那个本应该慌乱的想要反抗的人,却不动如山,斜睨了眼,对着欲要上来侍卫,厉声道:“你们知道谋逆,是什么罪吗?”

本就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高贵威仪的人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的锐利霸气,将那些侍卫以及碎碎交耳的群臣震的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看着,侍卫更是不敢再动。

眼前的人帝服在身,金冠招摇,摄人的光华在烈日下夺目闪耀,让人不敢轻视。

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硬气!

靳品玉冷哼一声,眉眼斜挑,怒道:“你一个冒牌的皇女,此时还在这装腔作势,今日宗妇都指认你是假的,你还能如何狡辩!还不给我拿下这个冒牌货!”

“呵呵…”一声低笑,就在这剑拔弩张中冒了出来,清歌摇了摇头,两手轻轻的拍掌,大笑道:“好,好,好,靳丞相,就凭你找了个舞女来,就认回是我青鸾的女帝,是不是只要有个这样的图案,不管什么身份,都能说是我凤族的骨血呢!”

一旁的遗姬闻言脸色一白,全身都在颤抖,凤宗妇感受到她的手都是一片冰凉,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却抿着嘴没有开口。

苍朗的笑声就这样从喉咙里冒了出来,直笑的靳品玉心底都有些发虚,却更是怒火冒了起来,怒吼道:“沐清歌,你不要太过分,假的永远是假的!”

她特意去派了人查,遗姬被人捡到的时间已经岁数,甚至相貌之间,都依稀有故去的皇妃神色,绝不会弄错。

“好,假的就是假的!这话说的极好!”清歌站在高台,唇角的笑意掩在银色面具下,讽刺的意味满溢在眼底,就这么点本事,还和她斗!

她对着远处殿门高高扬手,“来人啊,将外面候着的人,给朕带进来!

143章 得罪不起

她对着远处殿门高高扬手,“来人啊,将外面候着的人,给朕带进来!”

阳光下的皇宫琉璃瓦折射出巍峨的光彩,朱墙红瓦,肃穆庄严,皇权的威仪在九龙飞腾的图案里得到了无上的尊贵。

台上女子高扬的头让头上金冠垂下的珍珠不停的碰撞在一起,宛若一时乱撞大臣的心,这一下又一下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凤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下面女官鱼贯而出,带着数十名打扮鲜研,脂粉味十足浓烈的女子走了上来,那扭摆招摇的腰臀,一看便知她们所做的是什么职业。

“民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十名女子齐声跪下,整齐的对着清歌行礼。

望着广场上色彩鲜艳的人影,凤宗妇用力的笃了笃拐杖,喝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里是祭天祭祖之地,怎可让这等女子来此地!”

她愤声而出,嘴角因为太过用力冒出了白沫,整个人更加义愤填膺。

“什么女子,怎么有的人来的,有的人来不得?”清歌的话明显的意有所指,让凤宗妇一下想起了还被她拽着的遗姬,鼻翼一张一合,显然是在压抑着怒气。

清歌淡然的一笑,目光从遗姬身上轻轻掠过,转到广场上的十余名女子身上,“你们将衣服脱了。”

一声令下,早就做惯了风月营生的十名女子立即将上衣除下,耀耀烈日之下,白花花的躯体,或肩部,或背部,或胸前,总之春光无限好中,一种种凤凰图案在众人眼前晃着。

百官中有人已经往前两步,细看了那图案,目光是一眨不眨,青鸾国的官员多为女性,目光淫邪的还是少,主要为了看那个图案。

靳品玉和凤宗妇两人脸色是齐齐一变,片刻又掩饰了下去,靳品玉大喝道:“这图案,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那就劳烦凤宗妇一个个去验了吧!”清歌猛的一挥袖,这一下声音已经没有开始的爽悦,夹杂着雷霆的威严在其中,让凤宗妇脸色也抖了一抖,使了个眼神吩咐女官扶着她急急的往台下走去。

待一个个的在特质的药水在那肌肤上擦拭,半晌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她的脸色是由白到青,由青到黑,转换的十分难看,抬头对着那十人问道:“你们身上的图案,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一笑,媚态横生,捂着嘴嘻嘻道:“老夫人问奴家身上的是什么,这个可是我们风月界大师新的手笔,用了颜料在身上刺了喜欢的花样,栩栩如生,更添情趣,这但凡是有点名气的红倌,谁身上没有这么个东西。”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甩着帕子笑道:“那可不是,我们姐几个可是特意挑了这凤凰图的,做不成凤凰,就在身上纹个纹身,算了个愿望呗!”

经过这样一笑,气氛变得十分微妙,也十分尴尬。

遗姬站在台上,不住的往后站,看着底下那十个笑的肆意浪荡的女子,恨不得将肩膀缩了起来。

她也是个舞姬出生,在其他人眼底,舞姬和那些红倌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卖身不卖身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她不过是其中特别点的,卖的是一个人而已。

靳品玉更是不相信,从台上冲了上去,抓着一个红倌的手臂,勺起一瓢水用力的搓洗了起来,手掌用力到让那红倌大声呼痛,“诶,你轻点好吧…

红了双眼的靳品玉一把甩开手臂,指着清歌怒道:“你这又是使了什么诡计,让其他人身上都有了这东西!”

使了什么诡计?

清歌冷笑,她不使诡计,难道等着她来掀翻了台子掉下来吗?早些时候她就觉得千夜离既然是不喜欢遗姬的,为何一直将遗姬留在身旁,夜里就偷偷去查看了,发现遗姬的肩膀处有一个凤凰图案,顿时明白了。

千夜离从不做无用之事,这遗姬一直留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青鸾拿下来。

这样的胎记,奇特是奇特,每一代凤族后代都会有,样子也各不一样,好在清歌是从现代穿过去的,别的不会,在佣兵身上出现的最多的纹身,她可是十分有兴趣的,当初她对这个也很有兴趣,还在脖子后纹了个国王的英文,为此学了纹身的手艺,配合上星儿在青峰山拿来的颜料,那可不是一个个“凤凰胎记”就这样衍生出来了。

刺进了皮肤的颜料,表皮上洗洗,怎么也洗不掉的,她们想不到会有颜料可以用技术刺进肌肤里面做了图案吧。

“靳丞相真是奇怪了,胎记这东西,还能使了手段出来的?还是说有些人和人勾结,一心想要让青鸾无主,自己好掌握大权,尝尝着九五至尊的滋味呢!”

话音一落,广场上的人脸色都有点尴尬了起来,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遗姬是谁,是东雷夜王的人,谁不知道,这东雷夜王曾经是被怀疑杀了凤帝的凶手,虽然找不到实在的证据,两国的关系始终不如以前。〆糯~米*首~發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