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沉稳的踏进来,眸光移到墙角处,玉香满是血迹的模样映入他的眼帘,腹部那一刀动作干脆,深可透骨,一刀毙命。两道浓眉紧皱,“这是谁动的手?”
见沐宗佩来了,秦艳莲脸色掩不住的喜色,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来,这个时候她不告状还待何时,若是能让老爷这一次除掉小贱种,最是符合她心意。
还不待他开口,清歌凉薄的声音已冷冷响起,“是我!”她扶着萍儿,站在院门前,一双眼褶着闪闪的光辉,从容不迫,没有半点杀人后的慌乱。
“是啊,老爷,就是她,她和玉香起了争执,两人大闹,沐清歌她心有嫉恨,马上就抽出匕首一刀狠狠的杀了玉香,这院子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秦艳莲一手捂住鼻子,满院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十分不适应,却依然记得将事实黑白颠倒过来。
沐宗佩拧眉看着清歌,眸中有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在玉香的尸体上来回看了几眼,最后转回清歌身上,望着面前搀扶着萍儿,眼眸幽黑不带半点情绪的清歌问道:“清歌,是你动的手吗?”
“我已经说过了,是我!”清歌微顿,接着说:“有什么事,等我送萍儿去了医馆再说!”
沐宗佩这时目光才转到萍儿身上,见她脸色青白,嘴角吐血,显然是受了很重的内伤,眼眸一暗,沉声道:“萍儿怎么了?”
“这你就得问大夫人了!我要送萍儿去医馆!她不能再拖!”清歌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沐宗佩望了一眼萍儿,开口道:“等等,萍儿现在这样子出去找大夫时间要花费太多,不如叫大夫上府上速度还要快些。”
清歌低头看了眼萍儿,她此时气息已经十分微弱,秀气的小脸上无半点血色,靠在她身上非常沉重,显然人已经处于晕厥状态。思忖沐宗佩说的也对,她出去找大夫必定要花费寻找的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好的大夫及时医治,用手轻轻的抚了抚萍儿脸,拨开覆在她面上凌乱的发,抬头冷声道:“好的,叫最好的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沐宗佩微微点头,略转了下头,吩咐后面的随从,“马上去叫常来府中的资大夫过来!”身后的随从听到吩咐后,立即跑了出去。
清歌冷眼扫了一圈院子,往秦艳莲所在的方向走去,“你,你要干什么…”秦艳莲连连退步,满眼惊恐之色,刚才清歌杀玉白的那幕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她如何不恐惧。
清歌毫不理会,在众人带着畏惧和惊恐的目光中走过,扯了院中的藤木长椅,将萍儿放在上面,好好的放好。
旁边的丫鬟刚才提紧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看来大小姐对萍儿是真的好,她们的主子可没这么体贴的,若不去惹大小姐,她也不会出手的。
这边几人松气,那边有人不甘。
“沐清歌,那是我的藤椅,你让她一个丫鬟在上面睡,凭什么!”秦艳莲看着心爱的藤椅,那是她出嫁时的嫁妆,平时自己宝贝的不行,现在沐清歌竟然给一个下等丫鬟睡,这怎么可以。她大声怒道,面色带怒,奔到沐宗佩身边,喊道:“老爷,这个沐清歌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你看她,人都敢杀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杀人,对于武将世家的人来说,每一场战争在战场上都要杀掉成千上百,甚至还要更多,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那是战场,不是朝中,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没有谁会随便杀人。
家宅中发生这种事,沐宗佩不得不问,而且,这样的沐清歌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有些害怕,她太像那个人了。
老成的眼眸一缩,沐宗佩扫了一眼院中的众人,略一沉吟,转头望向秦艳莲,肃声道:“这玉香和莲白今早不是我派了给清歌的吗?怎么会在你院里?萍儿这样又是怎么回事?”如果说玉香惹了清歌,也应该是在她的院子才对!他在朝中为官这么多年,这么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秦艳莲心内一惊,没想到沐宗佩会问到这个,心内更是气氛,伸手一指,满脸怨愤,和一个深闺怨妇一般,满脸狰狞,精致的妆容美感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老爷派玉香和莲白给沐清歌,她却让萍儿打她们!我看不下去,就抓了萍儿来训,结果沐清歌一来,她就打我,玉香看不下去,冲过来帮忙,她这个凶徒,拔出匕首一刀杀了玉香…”她说着说着,似乎还动了真情一般,大叫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家要是人人都像沐清歌这样,再这么下去,我可就管不了了!”
沐宗佩看着嚎啕大哭的大夫人,眉头微不可见的又皱深了几许,眸中带着几分嫌恶,转头问道:“清歌,玉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梭梭的风吹过庭院,清歌把萍儿摆好,定定的站起来,眸中蕴着寒霜,又带着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玉香的尸体,“她要杀我,我便杀了她!”
“你说谎!”秦艳莲一听清歌的话,立即反驳道,“玉香哪里要杀你了,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证!”
“那不是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杀玉香呢?”清歌冷冷的反问回去,“我和玉香平时也没什么仇怨,我一个堂堂沐府的大小姐,何必去找一个丫鬟的麻烦,我只是自卫,以防自己被杀!倒是大夫人喊着两个嬷嬷帮着玉香来对付我,才是真的…”
说假话,里面要有一半的真话,这样才真假莫辨,让人分不出虚实。
沐宗佩的目光随着清歌的话语看到地上两个晕死过去的嬷嬷,眼眸一沉,这两个嬷嬷可是秦艳莲的贴身嬷嬷,没有她吩咐,绝对不会出手,清歌说的莫非是真的?
他脸色一沉,望着秦艳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再让我问一遍!”
秦艳莲被清歌咄咄逼的无话可说,见身旁的沐宗佩又是一脸怀疑,语气颇重,心中梗得慌,“好,好你个沐清歌!”她连骂两声,提起裙角冲上前去,指着莲白就道:“莲白,你是和玉香一起去伺候沐清歌的,你告诉老爷,刚才,你看到了什么!要老老实实真真切切的告诉老爷,千万不能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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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可以吗?
莲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这要她怎么说,事实上玉香抓了萍儿也是要威胁大小姐,但是玉香并不是直接要杀小姐,望着大夫人狠辣又逼人的目光,又看着一脸冷淡肃杀的清歌,她害怕大夫人,也怕大小姐,她要怎么说呢…早知道这样,她今早就不要多嘴,老实伺候大小姐就是,这下,她该说什么!怎么说都是死!
“莲白,事实是什么就说!”沐宗佩看着莲白闪烁的目光,嗫嚅着半天不发言的模样。
他的声音威严中带着压迫,正在内心纠结的莲白吓了跳,小脸发白,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清歌抖抖索索的说道:“是大小姐去杀的玉香,玉香…玉香没有去杀大小姐…”她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低着头,眼睛死盯着鞋子尖,似要把那鞋子看出一个洞来,她首先还是护住眼前的利益再说,大小姐,大小姐说不定是正常两天又回复以前的样子了呢。
话音一落,秦艳莲眼中都是得意,“老爷,你看,莲白也作证了,我没有说假话。”转眼看清歌,见她不慌不忙,施施然站在院中,被莲白指证了也无半点慌乱之态,一脸坦荡,那模样仿佛她没有做这件事一般,又说道:“沐清歌,你样子摆得再好也没用,事实就在眼前,人证物证都在!”她没想到沐清歌竟然能撒谎,面上让人半点神色也察觉不出。
清歌似早猜到她的话语一般,微微一笑,目光流转间流光溢彩,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嘲弄,“大夫人,这院中哪一个人不是你的人,她们拿着你发的俸禄,如何敢说真话,你平时的种种威严在她们心中,谁又敢说出事实!”
什么是种种威严,还不就是平时打骂欺压,沐宗佩闻之眼眸一转,怒色已在其中。
“你!沐清歌,你不要太过分…我刚才有逼莲白吗?”秦艳莲吼完,转头瞪着莲白,眼眸布满血丝,“莲白,你说,我有逼你吗?”
莲白翻了下眼皮,正巧迎上清歌铁血冷嗜的目光,又掠过大夫人绣鞋上的血迹,心下一惊,头埋得更低。
秦艳莲高利的声音响彻院子,要穿透人的耳膜,沐宗佩听的耳膜阵痛,眉头皱的可以堪比峰峦。
大夫人见莲白只低着头,一把掐住她的手臂,狠狠道:“莲白,你说啊!”
“你这是干什么!”沐宗佩面有怒色,狠狠的训斥道,这当着他的面就打骂下人来逼供,像什么样子,艳莲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没有收敛了,没有晴儿半点温柔体贴,知暖知热的。
秦艳莲见沐宗佩生气,恹恹得把手收回,瞪了莲白一眼,好,你个小蹄子,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她斜睨着清歌,怒气未平,强忍着问:“你今天不要想赖掉这事实!”
“院里的人都是大夫人你的人,你找谁作证,清歌心中都不服,除非你能找到事外之人证明的确是清歌主动出手杀了玉香。”清歌淡淡的说道。
她今天一定要镇一镇这沐府众人,让她们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叫下人通知沐宗佩就是打定了主意,及时扫了烂摊子,以免又跑来院子问罪,多生事端。
一边想着,墨眸掠过藤椅上躺着的萍儿,转望院外,暗道:怎么大夫还没有来。
“你是故意的对吗?这里哪里有外人!”秦艳莲见她依旧冷清的莫不在意的模样,她脾气向来不好,又有些忍不住的拔高声音。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突兀的插入了僵持的春艳居中。
“哟哟,花容啊,你看看下面打打杀杀的还没完,还在做什么?”那个声音,让人不由的想到淼淼月色下的碧粼幽潭,冷冷的清辉下,泛着银色的光,荡起点点微波,涟漪从湖心荡开,一圈一圈,清冷如斯的声音却在尾部语气微扬,带上点软语瑰色,在这清冷中生出一股致命的诱惑。
“主子,他们在找证人呢,说看是谁先动手杀谁。”另一个声音马上答道,声音青嫩,亦男亦女,有着前面男子的柔,却没有他那种天成的致命诱惑。
“噢…找证人,我最喜欢做证人了…”
顺着过午的阳光,众人微微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绝白的玉手,根根犹如玉笋,指甲光滑无暇,透明如同薄玉,左手手中拿了一把鎏金折扇,正徐徐有风的扇动,鎏金扇面上艳丽的牡丹大朵的绽放,整个人未闻其人,艳已扑面。
再看下去,那人着一袭孔雀闪蓝色的华袍,华袍下垂的线条光滑顺洁的一点皱纹没有,上面绣着与扇面上一样的大朵大朵的国色牡丹,嫣红为主,灼紫为次。
他从半空中凌空而下,如有阶梯生在半空,步步从容,背光的容颜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夏日的阳光灼眼,众人都微微眯上眼睛,但是他们眼中更甚的不是这过午阳光,而是男子的容姿——
一头黑如泼墨的长发在左边梳出三缕织成小辫,每根小辫分面都串了一串绯色,紫色,宝蓝玉珠,与剩余黑发一起挽了简单的发髻,上面斜斜插着三根与衣同色的孔雀羽毛,发下精致绝伦的眉目鼻唇,眉眼若秋水,睫如蝶翼,瞳仁清清,削肩优雅,纤颈如玉,眉间一点嫣红朱砂痣,红的似要滴下血来,在艳丽中多出一抹妖冶的色彩。
男子站立在院中,鎏金扇子一合,眉眼含笑多情,暗藏一分风流,眼角斜勾,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微转,所有人都随之心中一悸,他丹唇轻启,微微一笑,问道:“我可以作证吗?”
这一笑,满院千红万紫,华贵雍容的牡丹,在这一刹那,被其灼灼妍华遮去了全部光彩。只有他,才敢男儿身着牡丹袍,半点都不会被夺去光彩,反而更显人妖色艳。
莲白听到声音,本来准备看一眼又继续低头的,当看到男子的时候,张大的嘴几乎可以塞进鸡蛋,忘记合拢,两眼简直要呆滞了一般。
若不是他说话的确是男人的声音,她真的不知道面前站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眼睛在清歌和男子身上扫来扫去,一人清冷如霜,一人艳丽如芙,不知道谁更出众一点。
不说大小姐,连男人都能生的如此美貌,这二小姐大雍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撑的住吗?
天啦,会有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吗?漂亮这个词语,她第一次知道,可以用在一个男人身上。
清歌都不犹的一怔,纵前世在电视海报见过众多号称花样美男的明星俊男,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美如妖精,步步生莲,让人分不出性格的男子。这一幕,即使在很多年之后,她回想起见到这个人的第一面时,都鲜妍的如同在眼前,她不得不评价道: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正当丫环嬷嬷们,包括秦艳莲看的目不转睛时,似曾听过的青嫩声音带着喝斥传来:
“喂,我们主子问你们话呢…怎么个个都跟花痴一样!”
众人这才从梦境般的色彩中醒来,举目看下,才发现男子身后站着两个穿着浅蓝色刺绣长袍,容颜如一人的双胞胎小童,他们同样也拥有出众的容貌,肤白唇红,面如粉瓣,可是因为站在男子身边,让那倾城容光照耀得被人自动忽略了。
第三十四章 臭丑
正当丫环嬷嬷们,包括秦艳莲看的目不转睛时,似曾听过的青嫩声音带着喝斥传来:
“喂,我们主子问你们话呢…怎么个个都跟花痴一样!”
众人这才从梦境般的色彩中醒来,举目看下,才发现男子身后站着两个穿着浅蓝色刺绣长袍,容颜如一人的双胞胎小童,他们同样也拥有出众的容貌,肤白唇红,面如粉瓣,可是因为站在男子身边,让那倾城容光照耀得被人自动忽略了。
沐宗佩微微一皱眉,这男子皮相风流,容貌夺目,却从屋顶下来,做出与容颜不相称之事。
不知何时上去,他竟然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沉吟道:“不知阁下为何会在我沐府的屋顶之上?”
男子鎏金扇子一摇,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风流不羁,琥珀如琉璃色彩的眸子望着沐宗佩微微一转,笑道:“噢,我不过是慕名而来,到沐府睹一睹大雍第一美人的风采。”
他姿态优雅,一股子清贵气息扑面而来,话语得体,语气却显得漫不经心,爬人房顶,窥探美人,似乎不过街边上买个包子一般。
坦然得让沐宗佩心底也一愣,若说这男子是采花贼,浑身贵气也不似寻常人,他略一沉思,话题却转开了去,“刚才阁下说可以作证,想必在屋顶上呆了许久了?”
他这话含着问罪之意,谁知男子浅转一笑,轻巧答道:“不过碰巧,开口之劳,既然你们都要求有人作证,我都看到了,如何能不站出来呢?”他语气悠然,无半点偷看、爬人家屋顶之愧疚感,反而是为人作证的正派之感,无赖无稽又让人奈何不得。
清歌凝眸望着这突然出现的美貌男子,这人突如其来的要作证,不止等下会如何开口,他的出现,在她的计划之外,甚至他在屋顶自己都没察觉到半分,来这里不久,身手高的倒是遇见了两个,一个是赌武场上的金面男子,一个就是眼前这个。
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见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眸色在阳光下闪出滟滟之色,那孔雀蓝绣大朵国色牡丹的华贵长袍,镀上一层闪闪光辉,艳丽多姿,他站在那里,人们的目光就凝在何处,如此吸引,如此光芒毕露,却意外的让人只见他灼华外表,看不到内心深处。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正观察着,男子说完,悠然转身,带起衣袍波动,琥珀瞳眸对上清歌墨色冷眸,眼里意味缭绕,
刚才他在屋顶上看着这个少女,第一眼认为她就是大雍第一美人,眉如翠羽,肌若冰雪,香腮冰洁,云鬓浸染,胭脂无染去粉饰,青丝如瀑束长河。
冷冷的立于院中,冰染的容颜如无霜花开盛,清素明媚在金辉之中,翩翩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不沾染半点人间俗气。
不闪耀,却夺目。
只是这一身粗布衣,他就知道,这,不是受尽宠爱的第一美人。
若是大雍一般人都有这样的姿色,那大雍的第一美人又该如何光芒四射,艳绝天下…
惊叹之余,他好奇的就留了下来,结果,啧啧,这少女,给他感觉太不一样,谁能知道女子也能狠绝得让他如此着迷呢?
眸光闪耀,扇摆轻摇,男子敛神开口道:“刚才,我看见是她先出手伤她。”
第一个她,男子的扇尖遥指玉香,第二个她,才是眼前的清歌。
清歌微微一愣,这个人,明显是睁眼说瞎话,他如果看见了全部,就知道事实非如此,眼眸微微一眯,他为何要帮她?
男子说完,回身带起衣袖飘荡,遮住他半边脸颊,眼眸微垂,对着沐宗佩道:“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清歌却又是一愣,男子刚才转身时,轻飘飘的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我啊,最喜欢做伪证。
最喜欢做伪证?他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喜欢?
清歌再看男子,他面色不变,优雅自然,眸如水清,满脸诚恳,半眯眼眸,似在嗅着满园的牡丹花香,眼角醉醉。
沐宗佩老成精算,一语不发,眼眸深沉凝于男子之身,这般行为,这般容貌,这个时间,眼前的男子怎么觉得有熟悉感…
秦艳莲听到男子的证词后,这才从男子的容姿中醒悟来,此时再看男子已无开始欣美之心,归为清歌那一类,美眸再燃怒气,斥道:“你是谁,为什么帮着沐清歌!”
她思绪一转,眼中精光一闪,“你,莫非是沐清歌的姘头,说什么来看第一美人,其实不过是要来和沐清歌私下幽会!”
清歌清冷的目光幽幽转寒,这个秦艳莲,看到个男人就能想马上抹黑是幽会的,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毁了她。
“老女人,你说话注意点,长得丑也就算了,嘴巴怎么还那么臭!我主子岂是你这样的丑女人可以说论之!”蓝衣小童之一一步上前,眉毛倒竖,看着秦艳莲出口毫不留情的骂道,他开口毒如剑尖,老,丑,臭,每一个字,剑剑让秦艳莲心如毒嗜。
秦艳莲瞧了那蓝衣小童一眼,忽而怪异的勾唇一笑,“你就是方才唤作花容的小童?”
蓝衣小童眼角清傲,粉唇一翘,青嫩之声脆如莺歌,吐字却毒心,“看来你还不算太老,耳朵至少能听到人话。”
秦艳莲忍住内心激愤,问道:“你好好一个男童叫花容,旁边的那个长得和你一样的不是叫月貌吧!”
“哼,算你蒙对了我哥哥的名字。”花容睨着秦艳莲,半点不客气。
“你们是男人叫花容月貌这种名字…”她艳眸一转,故作惊愕的一笑,望着院中摇扇眯眸的男子,“也难怪,看你们主子这男生女相…”
花容?月貌?
霎那间,沐宗佩脑中闪过一丝信息,他肯定曾经听过,一对叫做花容月貌的双胞胎俊色小童,一个容姿滟滟行事随心的男子…
是…
是?
是!
瞬间,沐宗佩脑中如急电闪过,已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猛然如电击,眸中如灯线开亮,却听耳边不知天高地厚的秦艳莲说出那句“男生女相”…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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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皇上来了
他来不及思考,侧身就往秦艳莲一旁掠去,口中大喊:“夜王爷,手下留情!”
纵使他快,也已经迟了。
小童花容一脸怒色,高抬下巴,粉脸如绯,喝斥道:“既然知道我主人是谁,还敢出言侮辱,你们大雍也不太把我们东雷国放在眼里了!”
一直未动的另外一名名为月貌的蓝衣小童身疾如电,秦艳莲话语一出,他手中一道翠绿光芒已然飞出,沐宗佩出手之时,翠色光芒已经划破了大夫人的脖颈,刺入一毫。
夜王爷?不过看这小童出手的速度,不过十四岁左右,已经有她十一岁时的水平了,相当不错,能有这样身手的小童在身边,身份一定不简单。
清歌微微皱眉,转眸望着男子,她的记忆中,大雍绝无以“夜”封号的王爷,他是别国的?
沐宗佩脸上冷汗涔涔,手臂奋力挡住蓝衣小童的进攻,以防再进一寸危及秦艳莲性命,他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让人在他面前杀了她,高声道:“贱内乃一介粗妇,愚昧无知,不知东雷夜王爷驾到,请王爷看在不知者不罪上,恕贱内口无遮拦之罪!”
习风缓缓,带起满院芬芳。
清歌看向那男子,刚才秦艳莲怎么得罪他的,为何沐宗佩会如此紧张…
被称为夜王爷的男子,一直静默不语,眼底如莽莽大雾弥漫,听见沐宗佩话语,朱唇缓缓含笑,魅与天成,头稍稍的往左边一偏,泼墨的长发从肩划下,如瀑布带起一段光泽,似天真无邪如孩童一般眨了眨长睫,轻快道:“你说呢?”
颈部顶着一根兵器,秦艳莲毫无察觉一般,瞳孔收缩,两眼如呆滞往前望,那人,长身玉立,周身笼罩潋滟光华,卓然翩翩,他明明在笑,笑的魅且妖,滢滢笑意里,带来的入骨寒意胜过颈上寒兵千倍。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夜王爷。
六国天下,东雷最强。
东雷国有一王爷,乃当今东雷国主同父异母之弟,名千夜离。
惊才绝艳,容姿倾世,武艺独步,众多美好的形容词无一不可加于其身,本因乃天下众多妙龄女子梦想之对象,世人惊其华的同时,却也畏其性,喜怒无常,妖媚邪佞,做事随心,无所规矩。
他身边有一对双胞胎小童,从小跟随他,御赐国姓,名千花容,千月貌。
传言,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像女人。
据说曾经有个东雷的第一名妓爱慕千夜离,宴会上冲上去握住他的手,连连倾诉爱慕之意,夸耀他的外貌,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结果被千夜离笑着,一根一根的将这名名妓手指捻断,再一点一点将指骨碾碎。
秦艳莲全身发寒,脑海中嗡嗡震荡,她刚才说了什么…男生女相…这简直就是自己往死路上推。
脸色一下白到毫无血色,嘴唇哆嗦,全身发颤,连连呼喊:“老爷,救我…救我…”
沐宗佩被月貌凌厉的攻击逼得连连退守,心下憎恨秦艳莲不是一点半点,该如何是好,心中念头百转,忽想起一句传言,连忙呼道:“清歌,快帮你大娘向夜王爷求情!”
世人也皆知,夜王爷平生最大爱好,就是爱美人,容姿出色的女子,在他面前总能比其他人好上一两分,东雷那第一名妓,据说就是因为容色超人,所以千夜离只是断了她手指,换了其他人,断不会如此轻易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