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人都呆住了,一片死寂,那绝色少女一点一点的擦着血迹,玉白的小脸和手上也染上了猩红的血迹,那莹润透彻的白和鲜红刺眼的红,让人又兴奋又害怕。
清歌擦着匕首,淡淡的站在场中,似乎什么都与她无关,那样淡定狂妄,让众人等着她的模样,却偏偏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她就值得人们等待。
认真的将刀锋擦净,清歌才抬起头来,望着脸色已没有半点血色,一双美眸完全失去光彩的贺雪莹,嘴角邪邪勾起,眼角带着最讽刺的戏谑,“贺大小姐,请!”
请,请你脱衣服,你不是喜欢看人脱衣服吗?今天,你的暗卫脱了,你也逃不过!
贺雪莹清清楚楚的从那个笑的如同罗刹的少女眼中读到这样的信息,她抓着桌子边角,牙齿梭梭的发抖,紧咬牙关,才不让自己的怯弱显示出来。
她输了,她这个大雍的第一才女,右相的独孙女输了!
“嘿…贺大小姐,你该不是只能赢不能输吧!”刚才豁出去那个青年又大声喊了出来,爽啊,真他吗得爽,这沐大小姐看了就让他喜欢,不是说皇长孙休了她吗?等会他就回家让人去提亲,这样的女人爽朗干脆,又漂亮又有气质,干嘛不要!
场中本来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气氛,被这青年一喊,众人都壮了胆子,是啊,都是赌啊,那干嘛有例外呢,于是场中起哄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贺大小姐,脱嘛!我们等着呢…”
“第一才女,你可不要急,慢慢的,我们等的起啊…”
“怎么还不动啊,莫不是你只能看别人输,自己输不起啊…”
“玩不起就别玩啦,还做庄…”
人群中各种各样声音,有些颇为下流,这些话语传到了贺雪莹的耳中,她的脸从白到青,从青到紫,从紫到青,慢慢的胀得通红,她,她怎么能脱,她要是脱了,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给…
眼眸一转,贺雪莹手指搅在一起,拧成麻花状,她没有办法了,这里的情况她已经镇不住,可是她也不能真的脱了衣服去游街,她可是未嫁闺女,“奕辰…”
到这个时候,她都没有想过,若是输得是沐清歌,她是否能记得,沐清歌也是未嫁的闺女。
御奕辰清润深藏的眸光一直在高台上镇定的金面男子和墨衣少女身上来回游荡。
沐清歌,你究竟是不是本人,为什么我看到的你不是这样的,那样唯唯诺诺,那样出尽洋相,只能丢丑的你,究竟是不是你,还是你太会伪装,伪装了十六年,骗过了天下所有的人,包括你的未婚夫我!
还有他,金面男子,那浑身的气度,那王者的霸气和雍容,都像极了一个人,是他吗?不是他吗?
御奕辰脑中满是疑虑,清隽的眉头蹙起,忽然袖子被一扯,才回过神来,温和的面孔转过来,一张脸色白红交织,眼眸含着楚楚可怜泪水的清秀面孔映入眼帘。
“奕辰…我,我不能脱…”贺雪莹眼泪含在眼眶,那模样,娇柔怜惜,若没有看到刚才她灼灼逼人的那幕,哪个男人不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番,可惜——
御奕辰不着痕迹的将袖子抽出,眼睑半垂,“赌不起,就不要赌。”
轻轻淡淡的七个字,贺雪莹浑身如同雷劈一般,小手捂住嫣红的嘴,眼泪扑梭的往下掉,如同大雨而下,梨花被风霜打落,“奕辰,不,你知道,如果我这么做了…我爷爷他会…他会很生气的…”
“那是,右相可丢不起这脸哦…”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赵希夷慢悠悠的剥了一颗花生,丢进了嘴里,那模样,真似在看大戏一般的悠闲。
宁可云立在一旁,不敢开口,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是识趣的,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御奕辰眉头轻轻的皱起,右相,贺雪莹的爷爷,最宠的就是这么一个宝贝独生孙女,若是知道今天自家孙女在天越的大街上裸奔,自己又在场,没有相处的话…
他有想娶贺雪莹,就是因为她爷爷是朝中老臣中的首位,他想得到朝中老臣的支持。
漆黑的眸子转向高台上遥望过来的少女,贺雪莹今日裸奔的事,若是右相知道了,怕也是不会放过沐清歌的。
少女那样的一身光华,站在高台之上,如同众星捧月,散发着如同明珠一般的润泽光亮,高洁如月,皎洁无暇,夺人目光,那满身的血污遮不住她的半点光芒。
这一刻,他的心中隐约有一种冲动,得到朝中老臣支持这个念想,甚至不如要保护她不受到右相的威胁来的强烈。
他喜欢看她这样风华自傲,满身光华,自信夺目的模样。
第一次,这个大雍的天之骄子,大雍的皇长孙,几乎有着平生第一次温和之外的念想,有一句话差点冲口而出,只是话语到了唇间,淡红的薄唇微启,却又用理智生生止住。
他不能冲动,漆黑的眸子阖上,再睁开,眸中刚才一点冲动都掩藏在最深处,黑暗的表面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润,他的声音如同河水流过的响声,带着一种清澈的润和,开口道:
“沐清歌,算了吧,不过一个赌局,得饶人处且饶人。”
贺雪莹心中一喜,眼睛睁大着看着御奕辰,泪水也停了下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奕辰对她是有感情的,奕辰始终都是不会忍心她去街上脱了给别的男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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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条件
贺雪莹心中一喜,眼睛睁大着看着御奕辰,泪水也停了下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奕辰对她是有感情的,奕辰始终都是不会忍心她去街上脱了给别的男人看的。
本来泪水涟涟的小脸上带着欢喜又骄傲的笑容,沐清歌,你怎样,奕辰还不是帮着我说话!
“不过一个赌局而已?”清歌浅浅的笑着,只是这笑意半点没有到达眼眸,层染的云霜半点未褪下,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是,不过是一个赌局,可是,若是今日这赌局输得是我沐清歌,贺大小姐会知道,什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会宽宏大量的将赌约取消吗?”
这个答案,谁都知道,不会,贺雪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让沐清歌难看,若是她赢了,怎么可能放过!
御奕辰一怔,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沐清歌会这样逼人,竟然半点颜面都不留给他,难道,她今天不是进来找她的吗?不是想找他和好的吗?
刚才她一直都未曾给过半个眼神他,那淡漠清凉的眼神,仿若可以装得进千山万水,装得下这锦绣江河,却装不了他半个身影。
心口如同有暗潮在翻涌,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从未试过被人这样忽略,明目张胆,毫不在意的忽略。
“输了以后就要服!不然以后谁输了都赖账,那谁还来赌,是不?”
“说的对,不能仗势压人,堂堂大雍京城,也不能都是你们皇家说得算,今天这赌局我们大伙可看见了!”
场中的人看见半天没有反应,扯着喉咙大声喊道。
他们现在也不怕了,反正刚才都说了,要找麻烦也逃不过,大家一起抱成团,虽然身份不会是右相,皇长孙那么显贵,可是个个也是有家世有背景的,总不能把他们全部灭了!
御奕辰望着下面吵吵嚷嚷,激动不已的众人,能进到瀚云轩来,无不是权贵富家的后代,以后说不定就是当家之人,今日里这么一闹,对他的印象不好,难保对以后争夺高位会有影响。
深眸幽闪,眉目朦胧,可是那是以后的事,目前,还是先保住贺雪莹再说,右相的势力毕竟是放在眼前的。
略拢心神,御奕辰展手扶在二楼的栏杆上,长袖随着他动作悠悠的摆动,纯白色的袖口衬得他温和润秀,“沐清歌,今日能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贺大小姐一次。”
皇长孙说要沐大小姐卖个面子给他?他可是刚休了沐大小姐的,也好意思说,众人的目光又移到了清歌的身上。
清歌腰背直挺,有些发白的小脸一脸清淡,眼眸有点点点幽光暗闪,冷道:“请问,你是用什么身份要求我给个面子?是刚递了我休书的前未婚夫,还是得天独厚的大雍皇长孙?”
御奕辰一身纯白,如梨花开在春日里,丰姿卓越,俊朗无双,他的脸色却带着点点尴尬。
“嘿,奕辰,说是哪个身份好呢,这沐清歌牙尖嘴利的很啊…”赵希夷丢开手中的花生壳,拍了拍衣袍,也站起来站在御奕辰的身后。
是的,不管说是哪个身份都很尴尬,一个刚递了休书的未婚夫去求前未婚妻放过另一个女子,或者是大雍皇长孙用自己的身份去压迫少女放过人,怎么看都是不光明的手段。
可是,他不得不选,他不能让贺雪莹真的脱光了游街。
深呼吸了一口气,御奕辰压下心中的烦闷,眸底微微涌动着波光,平静的说道:“后者吧。”
他宁愿用皇长孙的身份,也不要用前未婚夫这个身份,前这个字,他觉得很难受。
“好,既然是皇长孙殿下的意思,那么,我一个将军府的庶女,只能听命了…”清歌面上无半点不得意,凤眸半眯,眸底清澈,氤氲的光华犹如明珠镶嵌,绝美之极。
金面男子靠在高台的栏杆处,嘴角微翘,她不是没头脑的人,早就算准了皇长孙会出言求情,贺雪莹今日若是脱光了游街了,沐清歌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现在的她,还不足以和一朝重臣的势力相对抗。
这沐清歌,懂得权衡利弊,不鲁莽,有武有智,真是越看越顺眼,嗯,不错,不错!
贺雪莹听到清歌的话,喜上眉梢,含在眼眶的泪水马上收了个干净。
可以不要脱衣裸一奔了,太好了,她一脸容光,小脸焕发着光彩的看着御奕辰,还是奕辰好,奕辰让她不要裸奔了。至于沐清歌…她转脸望着少女,脸色一下变了色,眼里暗芒尽显,这次整不死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那带着满满恨意的眼神没有逃过清歌的眼眸,清歌在心中冷哼:蠢货,生杀权还在我的手里,你竟然连半点掩饰都不会,还让我不要好过,现在看谁让谁不好过。
清歌不紧不慢的继续接着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说。”御奕辰淡淡的一拂衣袖,清润的声音从口中逸出。
“你的面子我给了,可是你这个面子只是让贺大小姐不要在大街上裸—奔,刚才我看她的眼神似乎很不服,看样子她是觉得赌注不下不行,既然这样,清歌也不扫贺大小姐的兴,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清歌不紧不慢的说着。
“沐清歌,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还有什么要求!”贺雪莹沉不住的气地问道。
“不是我还有什么要求,是贺大小姐你一直都输了赖账,既然你不肯裸奔,那么,请你当着大家的面,学三声狗吠!”清歌冷冷的甩出一句话,浑身如同千年寒冰,屹立在台中间。
“你不要太过分了,沐清歌,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室生的贱种,没娘的东西,竟然要我学狗吠!”贺雪莹火冒三丈,再顾不得半点仪态,指着清歌大声怒吼,竟然敢让她学狗叫,凭什么!
“是,我不算个什么东西,你算个东西,要你学狗吠,不过是想告诉你,你这张嘴真不适合说人话!”淡淡的声音飘在半空,清歌走到高台边,淡眸微垂,扫过人群,低低的笑出声音,猛然一抬头,指着贺雪莹厉声道:“贺雪莹,不要给你脸不要脸,今天你要么就裸一奔,要就乖乖的学两声狗吠,不要做赢得起,输不起的孬种,不然,我沐清歌必定让你和你暗卫一个下场!”
掷地有声的话在大厅荡起回响,话语中含着的威压和森冷让人毫不怀疑她话的真实性。
贺雪莹不由的抖了抖,她目光扫过高台上的两具男子尸体,全身发寒,她隐约觉得,若是不这么做,这沐清歌一定会让她和暗卫一个下场,那寒冷的银色刀锋会在一个眨眼不到的距离就将她的喉咙割破!
御奕辰目光再次一愣,看着少女毫不掩饰的逼应,心中各种各样的疑虑充满在心中,他一定要弄清楚,沐清歌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淡漠的目光与他一接触,心中似乎有一阵冰寒略过。
好冷,很寒。
“奕辰,我不要学狗叫…你帮我教训那个沐清歌!”贺雪莹又拉着御奕辰的袖子,又苦兮兮的求着,刚才奕辰帮了她,现在也一定不会让她丢脸的。
年轻的皇长孙殿下俊眸里浮现出不明的情绪,他一拉袖口,淡淡的转过身,“我只能帮到这里。”
“奕辰,你不能,我爷爷知道了会很生气的…”贺雪莹看着突然一下被扯走袖子的手,那猛的一下,挂到她的指甲,手指头疼得发白。
“我自会和右相将本次赌武会所发生的一切说清楚,相信右相会知道其中轻重。”御奕辰神色不动,目光半寸未移,缓缓开口道,他虽然想借助右相的势力,可是他不喜欢有人开口闭口都用这个来威胁他,这种感觉,他十分的不喜欢。
贺雪莹只觉得心中一寒,握着疼痛的指尖,望着眼前依旧一身纯白的御奕辰,变得那样遥远,似三月烟雨中的俊才公子,隔着涟涟雨幕看起来那么斯文美好,走近却发生一身冰冷…开始那个眼神她是不是其实也没看错呢,在他温润的外表下有一颗她是不是一直没有看懂的,带着浓厚黑雾的心…
“不要拖延时间,我还有事!”清歌冷叱道,匕首在她的手指间飞舞,如同银色的蝶翅,冷光四溢。
贺雪莹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帮她了,她的暗卫也死了,屋里的所有出口都被众人堵住,场中的管事保家都出不去,没人能援手。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大家都等着她从裸奔和狗叫声中选择…
贺雪莹双目含泪,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她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的,从没在众人面前丢过脸,这怎么叫的出来。
她不想学狗叫,但是,她更不想死…
狠狠一闭眼,她告诉自己来日方长,“汪…汪…汪…”三声清脆的女子狗叫声在瀚云轩红木大厅里缭绕。
贺雪莹屈辱的叫完,脸涨红得犹如猴子屁股一般,手脚冰凉的发抖,眼睛也不敢睁开,再也不像野一鸡一样高高抬头,猛得跑进包厢,一把将门摔上,闷头大哭了起来。
直到大力的关门声响起,全场的人才轰然大笑了起来,哈哈的大笑声简直要将楼底穿透,在场的贺家管事保家都忍不住低头偷笑。
“听见没听见没,那是第一才女的叫声,学狗叫的可真像。”
“是啊,是啊,不知道平时不是经常在家里叫呢。”
“今天可没白来吧,来,再赌武也没意思了,兄弟,看看你带了啥珍宝来了,有没有我上回说要的天霜石?”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少女却冷静淡定的从高台上走下,她一把走到放置五万两银票的地方,将赢资取来折好放进腰袋,这个可是她以后生存必需品之一,一定不能忘,紧接着脚步飞快的避开穿过一片兴奋的人群。
她刚才那浑身散发的气息此时已经全部收敛,乍看上去除了容貌超人之外,只是普通少女一名,正在交谈和兴奋的众人没有发现她的离开。
清歌的脸色此时已经白得有些透明,似花瓣一般,近处看的话几乎可以看见下面青色的血丝和红色的毛细血管,如同玻璃一般脆弱。
她已经忍了很久了,从刚开始痛起,到现在,心脏部位的绞痛每分钟都在临近她忍耐的极限,再不离开这里,也许就会掩饰不住了。
她从不在人前示弱,从不将自己的软弱显示在人前,这也是当佣兵久了之后的习惯。
在刀口舔血的人,绝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弱点,否则,你的弱点就会将你变成死亡的十字靶心,成为你死亡的致命原因!
踏出瀚云轩的大门,初夏的阳光不烈也晒,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斜斜的倾泻下来,照的刚才屋内走出的清歌眼前一片模糊,头也有些晕沉。
她微眯眼睛,抬起素手遮挡了一下阳光,甩了甩不太清醒的头脑。
这样不行,她还要走回沐府的,现在视线就有些不正常的模糊,怎么可以!
牙齿狠狠的一咬,嘴唇上原本就未好的伤口,又有鲜血流出,剧痛让清歌的神志清醒许多,好,趁现在,赶紧一口气回到沐府。
清歌再欲抬腿,手臂却猛的被人拉住,前后使力不均,堪堪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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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字数,给力不…困,晚安。
第二十六章 没有不一样
她微眯眼睛,抬起素手遮挡了一下阳光,甩了甩不太清醒的头脑。
这样不行,她还要走回沐府的,现在视线就有些不正常的模糊,怎么可以!
牙齿狠狠的一咬,嘴唇上原本就未好的伤口,又有鲜血流出,剧痛让清歌的神志清醒许多,好,趁现在,赶紧一口气回到沐府。
清歌再欲抬腿,手臂却猛的被人拉住,前后使力不均,堪堪往后倒去,左脚迅速往后一踮,保持身体平衡,右手迅速成砍刀往后劈去。
“你究竟是谁?”温润的嗓音带着探究,从侧边传来。
这声音——
清歌将手收回,迅速的将左手收回,淡然垂眸,这人还不死心呢,怎么,还想要羞辱她吗?清然的抬起头来,清歌脸色虽白却无半点颓废之色,刚才那点暗色已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眼前的她依旧风采超人,清华高贵,“怎么,休书递了之后,皇长孙殿下连认都认都不认识我了?”
御奕辰神色一动,温润的眼里带着深深的探究,刚才在楼上,他以为她会得意的再来几声讽刺,不料她却悄无声息的离开,并没有再落井下石,出言讥讽。
就这一点,比起贺雪莹,宁可云刚才的举动,就不知道要强上许多,乃真正的大家风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上前去和少女说话,看见她离开瀚云轩,不由自主的跟了出来。这其中的原因,他不愿意去深思,也不想深思。
眼前的她,肌肤如白雪一般通透,如春日里的杏花,娇羞纯美,几近透明,皎若芙蓉出水,艳似菡萏展瓣,细弱的身材,纤细如柳的腰肢,让人感觉轻轻一折就会断,谁会想到在刚才的赌武会上,这样的纤细的人儿,竟然爆发出那样的力量来。
是的,他很怀疑,面前的这人是不是沐清歌。
星眸微敛,御奕辰向前走到少女的面前,眸光淡淡的凝视着少女的双眼,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双眉一挑,清歌眼眸弯起,“不知道,在皇长孙殿下心目里,沐清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少女如此反问,御奕辰的目光带着回忆的神色,以前的沐清歌是什么样的人,胆小,怯弱,小家子气,说好听点叫纯真羞涩,说不好听点就愚钝呆滞,但是,他不知道少女问这句话的目的,微微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和现在的你,很不一样。”
“呵呵,”清歌轻轻的笑了两声,雪白的容颜上展开冰霜的花菱,冷而纯,寒而淡,“那么,皇长孙殿下对于以前的我很了解吗?”
了解吗?御奕辰心中泛起一波波涟漪,他了解沐清歌吗?
不了解,他没有想过去了解一个从小被指腹为婚的女子。
在他眼中,正妃的位置不过需要一个女人,如果是一个有用的女人则是最合他心意,可是以前的沐清歌太不合格了,几次见她的时候都让他十分失望,
“谈不上了解,也知悉一二。”清润的嗓音淡而客气的说道,御奕辰沉眸凝望,眼前的沐清歌和以前的太不一样,他甚至都忍不住的被吸引过来。
清歌抬眸,望着一树的洁白梨花,风飘起的时候,卷起一层层的梨花花瓣,如同烈日下纷飞的一场雪雨,带着金辉,飘荡在半空,无依无靠。
她的目光遥望着那一切,似要穿透无尽苍穹,望到时间的尽头,脑海中关于原主沐清歌的那些回忆如同胶片一般在她脑海中播放,
“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见过沐清歌最多不超过三次,有一次,是在礼部大典上遇见,当时的沐清歌脸上带着浓艳的妆容,穿着五颜六色拼凑起来的衣物,站在人群里,呆呆傻傻的望着你,结果被大家嘲笑,低着头要哭了出来,你觉得她很怯弱,没用,还不会打扮,对不对?”
随着少女的平静的话语,御奕辰想起那天,那时自己是十六,第一次想起自己有个未婚妻,带着少年满腔希望,结果看见一个满脸花花绿绿如同孔雀的瘦小少女,那种说不出来的失望,让他淡漠的甩袖而走。
“你肯定觉得她打扮的像土鸡,也不像其他大家闺秀知礼仪,识大体,对不对?可是你从不知道,也不愿意去了解,沐清歌在沐府是什么地位,她的娘亲是外室,又在生她那年去世,在府中连个下人都不如,每天洗衣做饭,挨骂遭打,这样的她怎么会有衣服出席大典呢,那是沐紫如给她画的妆,给她挑的衣服,就是要让她在宴会上丢尽脸…”
可是原主沐清歌知道丢脸还是要去,为什么呢,还是为了见一见心中这个高贵无比,俊美无比的未婚夫!
眸光转过面前的男子身上,清歌这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了这个大雍的骄子。
如瀑布披下的墨发顶端束了与白袍同色的玉簪,玉润光华,身着纯白色精致绣工,上层裁剪的绣竹枝清俊衣袍,带出清隽的气质,五官俊美不凡,清澈的眸子里带着迷蒙的水雾,如水清淡,温和润泽,若鸿羽飘落,轻柔拂面,神情温润,眉目淡雅,气质带着皇家特有的尊贵威仪,高雅而不可攀附。
如此出众的外貌,的确担得起大雍女子最想嫁的男子之一,让人一见就忍不住为他一身潋滟光华所吸引。
大雍皇帝御凌云生有六子,而这皇长孙御奕辰,乃是长子御元凡之子,也就是曾经的皇太子之子。
皇太子御元凡身体一直不好,十四岁大雍云帝就为其娶亲冲喜,十六岁太子妃为其生子,也就是现在的御奕辰,二十岁时,皇太子御元凡终不敌病痛,薨,随之一年后,太子妃也怀念夫君,病逝。
御奕辰年幼双亲去世,云帝念其年幼,将他抱在宫中养育,从小就是由皇太子的母亲,淑贵妃一手在宫中带大。
他据说五岁出口成诗,九岁驳倒太傅,百家书本本都能倒背如流,又加性格温润,大方进退,深得云帝喜欢。
皇太子御元凡去世之后,云帝一直未立太子,朝中人大多猜测,云帝有意立皇长孙为太子,否则也不会一直留在宫中,迟迟不赐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