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她沉声叱道。他背过身去,等着计强的到来。

计强和白燕、钟扬一起过来的,他冲下车年到了项晴跟前,边抱起她向车里走去,边问着情况,他们这样似乎已经很习惯了!

没等到上车他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的情况,金阳和晓晓上了钟扬的车,他们跟着计强的车没人说话,就象没有思想的娃娃。

白燕坐在计强的车里,她看着项晴半天说不出话来,项晴根本就不知道白燕的出走是因为自己,她对她笑了笑,“想通了,回来就好了!”

“你怎么啦?”白燕没想到当年美丽的项晴会变成这样,她一下子哽咽了。

“受伤了!小事情!你呢,这几年在哪?我们都找你找疯了!”那几年她帮着计强一直在想办法找她。

“对不起!”白燕突然说道,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对她和计强的误解,让她很愧疚,项晴笑了笑,她没力说什么了,也不想问,对她而言这些事她都不关心。计强没有说话,他专心听着指挥中心的电台,电台里报告着若兰那辆车的方向。

“橡树胡同?!”计强愣了愣,车停在了橡树胡同,可车里没人,这不该是王大海的风格!而且他觉得这名有点耳熟,“你听过吗?”他问项晴,项晴想了一下,摇摇头。计强吐了一口气,加足了马力,车更快了。白燕苦笑了一下,项晴干脆闭目养神。

橡树胡同已经被重重包围,项晴被计强抱进了临时指挥车里,“怎么样?”他问着一直负责这案子的马聪。

“难说!”他想了想摇摇头取下无线监听的耳机放到了项晴的耳朵上,倒回录音带,项晴听了听,笑了起来,是苦笑,回头看看,金阳他们竟没能跟上来。

“老计,把金阳他们带进来吧!”他一声不吭的出去了,白燕一直看着他们,她还是第一次看他们工作。项晴还在听,很快金阳带着孩子和钟扬走了过来,项晴想了想,“区若兰是不是在生病?”一付公事公办的口气。

“是,她这几天不舒服!怎么样,听得到她的声音?”金阳很急。

“只有几天吗?”她皱皱眉。

“我不知道,她…她很少说她不舒服,我想这次她说了,就一定已经很糟了,麻烦你们快点,她也许支持不下去!”他很烦躁。

“你想说什么?”计强看着项晴,她不会问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好象…快死了!…别激动,不是被人杀死,而是她在生病!她刚请王大海杀了她,她撑不下去了!”

计强一把拔下了耳机插头,若兰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看到马聪还站在边上,“没事干了?问了邻居那住的什么人,有没有房子的平面图?调狙击手!”

“我…”他想说这一切他已经在做。

“别说了,去吧!” 可项睛对他摇摇头,他跳下了车。车里安静极了。只听到若兰很快乐的声音,可是声音却掩饰不了她的虚弱。

“…公平!你还叫公平,那孙平怎么办?死了老婆还被你污陷杀人,对他公平吗?还有计强,你是他师傅,你知道他这个人心思有多重了,万一孙平被枪毙了才知道他办错了案,你认为他会原谅自己,原谅你吗?对他就公平了?!”

“孙平活该,连老婆都管不了…”

“天呐!这是什么逻辑?”她大笑了起来,“你私通别人的老婆,还说他活该!还好,计强,项晴没学到你的这种逻辑!不然我死了几次了!”

“关他们什么事?”

“没事!这十几年你不会就想来找我报仇吧?”

“不可以吗?”

“不是,觉得累!恨一个人十年,是种什么感觉?”她很好奇,就好象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你没恨过人吗?”这次轮到他好奇了。

“没有!不应该说没有那么长时间的恨过一个人。你爱过人吗?”她看着他。

“我没你们女人那么无聊!”

“你有过见到他就很高兴,分享着他的快乐,忧愁,对他的将来忧心如焚的感觉吗?”

“你有?”

“当然,我有女儿,我快死了,我每天就心心念念的就是如何帮她安排一个无忧的将来!我有朋友,我也希望他们过得好,没我的日子,和有我时一样!还的我妈,虽然她不认我,可她还是我妈,还有我妹妹!没想到吧,我有一个做警察的妹妹,特别漂亮可爱!”

“妹妹?妈?你知道她有妈妈、妹妹吗?”钟扬看着金阳。金阳摇摇头不想说话,她没提丈夫,自己在她心目中什么也不是吗?

“你丈夫呢?你没提他。”

“提了,他更象是我的朋友,我们可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我相信的人并不多,世上夫妇相爱的多,相信的少,能做好朋友的就更少了!不是很难得吗?”

“也对,他刚刚很担心你!”

“他是个好人,可惜命不好!真的命不好!可以开灯吗,我想写点东西!”她突然想到。

“不行,外面有警察,一开灯,我们就成目标了!”

“你记性好吗?”

“你想说什么!”

“你出去了,对计强说,说我说的让他带项晴去桦叶胡同86号找个叫罗承业的老中医,说是我让去的,不一定能冶,但总有点帮肋!别让项晴知道是我让去的。记住了吗?桦叶胡同86号罗老!说是区显庭的女儿介绍的!”

“那人很行吗,如果可以,那他们为什么不去找他?”

“罗老七十岁了,已经十多年不给人看病了,他欠我爸一个人情,说是我让去的他才会冶的。”

“你也有病,为什么不去?”他还是不相信。

“…我有必要害她吗?我爸当年帮那些人时也不指往让他们还,我也不打算让他们还!如果那个人不是项晴,我才懒得管呢!”

“为什么!”

“你真是烦,我欠她的,可以吗?欠了人就得还,总不能让我死不瞑目对不对?”

“你还欠什么人吗?”

“多了去了,不过我一直在努力还,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临死才发现自己欠项晴这么多!你呢,不欠人什么吗?”

“都是别人欠我的!”

“所以你总是痛苦,对你而言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你!我生在这房子里,生下来就有病,三岁时还不会走路,因为一直在卧床,他们说我优雅,其实是因为我从小就必须控制情绪,不可以生气,不能激动!吃药吃到没有味觉了还是在不停的吃!四岁时妈妈就不要我了,没人告诉我为什么!爸爸说是因为他,我不相信,可没人能解释!四岁到十岁我生活在一条渔船上,我认识的第一个单词是KIVE,记得吗?八十年代最火的香烟,大业公司的原始积累就是靠着走私香烟帮人偷渡到香港达到的!而这一切,都是我和爸爸共同完成的!八九年吧,我过生日,爸爸问我要什么,他已经实在想不到要送我什么了,我说,我想见我妈,只想见见,远远的看一眼就行,爸想了几天,最后他要我答应不能认她,因为她又结婚…不!该说她结婚了,我是个私生女,爸并没和她结婚!我想见自己的母亲竟然有这么多的条件,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在这儿,我见到了我妈,可她不敢认我,有时看到我她就慌忙的走开,连笑容都没给我一个,如果是你只怕早就气得要杀人了!我还见到了我妹妹,很可爱,很幸福,知道吗?我一直特别羡慕她,所以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因为我不忍心让幸福的她有一丝一毫的失望!她很好,是个宠不坏的孩子!后来我听说她考上了人民警院!很棒对不对?”

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快乐,回忆的快乐。她似乎很高兴有一个人这么听她说话,外面的人,她的丈夫、孩子、朋友们都没听她说过这么多的话,说这些往事。这该是她心里最深处的故事吧。

“你不嫉妒?”

“为什么?因为她有妈妈的疼爱我没有?这是命!没什么好嫉妒的!我在那年爱上了一个人,爱得特别傻,可很好玩!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这么爱的人,可是我不能让自己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我要用最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永远爱我!再后来我遇到了丈夫,他是真的爱我的人,再后来,我毕业了,我正在办出国留学,可父亲心脏病突发,我没走成,为了父亲我决定结婚,嫁给谁呢?我爱的人?爱我的人?还是对公司有帮助的人?!我去了我爱的那个人那远远的看着他,想了很久,可没有勇气去和他打招呼!我去医院看爸爸,他对我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要找自己最爱的人结婚,而女人得找最爱自己的人结婚,因为女人需要很多很多的关爱!于是我嫁给了丈夫,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知道自己的自私!有个朋友问过我,结婚时我在想什么,我把自己关要房间里发呆!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错的!过了一年,他真的很好,我差点就以为我得到了幸福,我怀孕了,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幸福,我要给我的孩子很多,把我没得到的全给她!可医生说不能生,我的肝硬化已经有些严重了,生孩子就不能治疗了,而且我永远也不能再生孩子了!一下子把我打入了冰窖,怎么办?我又去找爸爸,去公司,让我发现他一直没收手,大业公司一直在进行大规模的走私活动,规模已经大到他自己也害怕了!所以他的心脏病才越来越严重。同一天,我知道了怀孕、生病、父亲犯罪三件事,我可以选择的道路已经不多了!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做那件事,父亲的问题解决了,孩子也健康的生了下来,我的病虽然在恶化但还是活着,我松了一口气,一切可以恢复原状了!我抱着孩子去找丈夫,丈夫那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很好的女人!我悄悄的退了出去。”她笑了起来,“和结婚那天一样,我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发呆!如果是你是不是会拿枪杀了他们?”

“你敢有外遇?”钟扬毫不犹豫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没动,他只是定定的看着计强,

“她知道,为什么?”

“所以她一心要离婚,你不知道吗?”计强叹了一口气,看看项晴,她一直闭着眼睛,好象什么也没有听见了。

“你原谅了他?”

“没有!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我提出了离婚,他同意了,我和父亲谈谈我的决定,父亲看着我说,‘你会后悔的!’我摇摇头,我知道我不会,看到那一幕我很愤怒,真的气疯了!他说过爱我一辈子的!他说我会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她喃喃的自语着,外面的人听得心都碎了。

“你还是没离开他!“王大海有些疑惑的问着,他似乎也被她的故事吸引了。

“我很坏,应该说比你好不了多少!我翻出了那女孩的底,可是我发现她骗了丈夫!她不是她!想了很久,怎么办?我怎么告诉丈夫她骗了他?!再后来,我把自己的犯罪记录寄给了她!她是个警察!我知道丈夫只要看到她就知道自己受骗了!可是我后来才发现我错了,她也许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也许是真的爱丈夫的那个人!可是因为我的气愤让他们永远的错过了!现在想想如果当时可以静下心来想想,成全他们我就不欠丈夫什么了,我可以把女儿交给他们,女儿就不会有和我一样的童年,她会有一个好妈妈!对不对?我可以自己独自死去,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父亲却不这么想,他找丈夫谈了,他不希望我们离婚,他不希望女儿做将来后悔的事,他喜欢丈夫,他认为能对我好的男人非他莫属。丈夫没有家庭之爱,父亲好象是第一个给他无私父爱的老人!丈夫其实也是个善良的人他放弃了他爱的女人,也许是唯一个真的爱他的女人!他认为他对我们母女有责任,没想到害了我们三个!”

“三个?那个女人,你老公,可以理解,你呢?为什么说也害了你?”

“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会出示我的病历,早就出来,一边陪伴父亲、女儿,一边可以做一些别的事!害我十年每隔一个月就写一份离婚协议书,可是我也知道如果入狱,他就更不会离开我了,我女儿还是没有妈妈的疼爱,害我担心,害我内疚!其实我们一样,都是自私得可以的人。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再嫁给他!来生我一定全心全意的来对待他,要生在平凡人家,要有个健康的身体,不要别人有机会接近他!”她轻笑着,幸福而满足。

“我以为你的来生会选和你爱的那个人在一起!”

“才不!我自私的个性应该到了下辈子也改不了!这辈子已经知道他不是个好丈夫的人选,我不要再爱他一次,太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疯子!一个可爱的疯子!”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回忆那个人让她很高兴,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动静?”

“他们都在外头,可没人敢动因为我在里面,如果他们这样进来,就表示他们心里没你了!”他自信满满。

“你确定?”

“当然,他们现在应该在调查这宅子里还有什么样人,平面图,院子上最佳视点应该布了狙击手,只要我一现身,就可以当场击毙!”他是个老警察了。

“不是该谈判吗?”

“那是电影的情节,现实没这么浪漫,也不可能会出现奇迹,因为如果想杀人的人怎么劝也没用,不想杀人的,不劝也会投降!他们知道得很清楚,对他们而言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只有等待!”

“你呢?你在等什么?”她很好奇。

“等他们的反应,就象是考试,他们是我的徒弟,我一直期待着他们给我一个好的答卷!”

“有彩头吗?”

“你啊!他们成功了,就是你活着,他们失败了,你就得死!”

他平静得可怕。他的声音让个面的人打了个冷颤。所有的眼神都集中在了项晴和计强的身上。

第 7 章

项晴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计强,她笑了笑,“老师出了题不能不答,会打板子的!”

“怎么看?”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给了我们答案!他说‘不想杀人的不劝也会投降;’我觉得他不想杀人,想被杀!”她想得头疼,不禁撑住了头。

“撑不住就回去吧!”计强知道她的疲惫。

“又不是考你一个,我从不做逃兵!”她笑了笑。想了一下,“咱们的优势在哪?”

“我不动敌不动!”他简单扼要。

“那就等到天亮吧!”她点点头。看看表,才十二点!

“不行,若兰得去医院,她撑不了多久!”金阳断然反对。

“她死了就不用去医院了!”她冷冷的看着他。

“想办法!你不是很了不起吗?”他快失控了,他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心里面的那个,还是为项晴的漠不关心而生气。

“够了,你们现在还吵!”计强在项晴发火以前对他们吼到。

“对不起!”项晴对计强笑了笑,揉揉额头。她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太差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吧。他让她不能集中精神!想了一下,“让老太太来怎么样!”

“别傻了,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心脏又不好,有什么事,你我不用过下去了!”他说的是王大海的母亲。计强摇摇头。

“孩子呢?”金阳说道,金阳也病急乱投医了。

“你会当着孩子的被警察带走?他宁可和人质同归于尽!”项晴冷笑了一下。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他们在里面三天,饿死?渴死?还是让她自己病死?!”金阳快疯了。

“你吵什么?项警官已经在努力了!你没看到人家也是病人吗?对不起,项警官,他疯了,您别生气!不过,若兰可能撑不了那么久,晚上她已经很不舒服了!”钟扬陪着笑脸,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计处、项姐,你们看这是谁?!”马聪把邵苹推了出来,可怜她还穿着睡衣。

“你住这?”计强并不感到诧异,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他会对‘橡树胡同’这个名字那么熟悉了。

“是啊!住了几代人了!有问题吗?”她看看阵势,马上清醒过来站直了身子,“警员邵苹前来报到!”

计强点点头,总算不太离谱,“那家有人住吗?有平面图没有?”

“姐姐家?”

“你说什么?”项晴猛的睁开了眼睛注视着邵萍。

“那里曾经住了过一个姐姐,不过搬了好多年了,那个姐姐对我可好了,怎么有问题吗?”她笑了起来,样子甜甜的,和十多年前的若兰竟然有几分相似。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大伙都知道她是若兰口中那个妹妹了,她继续说了起来,“那儿没人住不过有人打扫。”

“没有问题!”项晴笑了起来,“区若兰真是无处不在!”她看了计强一眼,去挑秘书时她和他在一起,当时分到处里有好几个女大学生,邵苹各方面都不是最优秀的,可是计强当时一眼就挑中了她。她记得自己还问过计强为什么,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看着合眼缘!他的眼缘是因为邵苹像若兰吧!

“项姐?!”她不知道为什么项晴会有这种表情。

“没事!那也就是说没有其它人了,平面图有吗?”她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了。

“很简单!”她顺手把宅子的平面图画了出来,“里面是那个逃犯吗?”她也参加那个追捕逃犯的会议。

“还有你那个好姐姐,区若兰!”项晴对她笑着。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邵萍的脸都绿了。

“计处!救救她,她是个好人,很漂亮的!”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抓紧计强的衣角使劲扯着。

“滚!”计强快疯了,邵苹反正已经习惯了也不在乎,改抓着他的袖子。

“计处,我保证以后听话,跟别的秘书一样能干,你快点救救姐姐!”

“马聪!把她送回家去,不准她出来!”他把她推给了马聪,马聪很聪明的把她拉走了,计强看到项晴的忍俊不禁,“笑什么?明天我就把她换了!”

“当时我问过你,为什么要这个看上去没长大的小丫头,你没回答我!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她像区若兰,难怪我一直觉得她眼熟得很!”她就是一直笑,“区若兰有个当警察的妹妹!真是!”

“先讨论怎么救人好不好?”金阳对她苦笑着。

“你!”她指指一个警察,那个警察赶紧过来,她点点头,“把他带出去,不准他再进来!”

那警察毫不犹豫的拉住了金阳。

“项晴!你好样的,你骗我都没怪过你,现在你还这么对我!也行!求求你用点心救救她!别忘了是你骗了我!”金阳气极了,怒吼着。

“拉出去!”她气昏了。

“我不出去,你把人给我救出来,你不去我去!”金阳已经不在乎了,挣脱了那警察的手直接向院子冲了过去。他的后领被计强抓住摘拉回来。

“想待在这就静静站好,别说话!”他瞪着他。

“我知道了,金阳外遇的对象是项晴!”白燕尖叫起来,她终于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谁说是外遇了!”他们一起反驳。

“今天真有趣!”白燕笑了起来,“若兰身边只有她爱的那个没出现了,会是你吗?计强!?”

“别玩了,救人吧!”计强坐在了车踏上,他很累了,抬起头他看到了大门前的那棵大树,愣了愣,他站了起来向大树走去,他站在了树下看着那扇朱红大门,回头看看胡同口,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脸更青了。他叫了个警察说了什么,那警察向胡同里跑去,他静静站在树下发着呆。很快,那个警察把哭泣的邵苹带了过来,他问了她什么,听完邵苹的话,他点点头,挥挥手邵苹又被带走了。他来回渡着步,他走了过来。

“你的药给我!”他对项晴说道,项晴笑了笑掏出了药瓶,他拿过扩音器。吸了一口气,“师傅,区若兰的家属说她有病,能不能让我送点药进来,万一她有什么事,对您也不好!”

“你不是说你家人不知道你有病吗?”

“十年前他们不知道,我都这样了,他们再不知道就傻了!”

她的声音很清晰。项晴和计强笑了笑,她真的聪明。

计强的手机响了,应该是王大海,“不要你来送,让小项进来!”王大海也很不傻。

项晴已经想到了,钻出了车子,拿着药瓶,计强把一个小的定位仪放进了药瓶。项晴轻叹了一口气,药瓶送进去了,就表示王大海很可能被击毙。那是他们的师傅!他们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项晴向朱红大门走去。

“等等!万一她也被扣了呢?”金阳还是忍不住要关心她。

“那就一块死好了!”她笑了笑,推开了门,“师傅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她慢慢的向里走着,快到门口时,她被喝止了,“把药扔进来。”门开了,可是里面黑漆漆的,她扔进了药瓶。

“你回去吧!”

“要什么东西吗?不早了,您饿吗?”她尽量显得自然些,让王大海觉得她在用哀兵政策。

“走吧!”他一点机会也没给她。

她退了出来,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救一个比救两个要好多了。

“怎么样?”计强急切的问道。

“毕竟是师傅,没什么可乘之机!只能靠区若兰自己了!”她叹了一口气。

“能给我倒一杯水吗?就在左边的那扇小窗子那!”

若兰真的聪明得紧。计强咬咬牙,发出了准备击毙犯人的命令。电脑上明确了若兰的位置,根据热能显示电脑能模糊探测到王大海的方位,只要他接近窗子,狙击手就可以准确的把他射杀。人影在向窗边移动,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项晴和计强都闭上了眼睛。

“王先生,能问一个问题吗?”若兰突然说话。人影也停止了运动,“你们这个赌博除了我是赌注之外,您也是对不对?我不死是不是就是您死?”

“对!怎么了?”

“没事,有双赢的结果吗?”

“没有!”他断然说道。

“用自己的子弹打死自己的师傅,他们该多伤心呐?”她叹了一口气,“去自首好不好,让他们陪你回家看看,我让我老公给你派个好律师,判‘死缓’应该不难,我给你太太一笔钱,你儿子上大学也就没后顾之忧了!”

“你认为我输定了?!”

“对!你输的不是他们比你聪明,而是高科技!现代科学已经完全运用到了刑事侦破中了,那些仪器您在十年前想都想不到的!说不定现在咱们说的话,咱们站的位置他们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会明知道是死还往里跳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笑了,“你该去做心理师,我差点就被你说动了!”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会自首吗?”她吸了一口气,“计强听得到吗,和王先生说几句吧!”

外面计强拿起了扩音器坚定的说道:“很清楚!师傅,你现在的位置是在左边窗子前三步的地方,只要…不,即使是现在我们也可以射击,但我们真的不愿意这样!出来吧,我陪你回家,吃嫂子做的手擀面,咱们喝两盅!”说到后面时他都觉得很软弱了。

“是刚刚的药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