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九流,这些年他接触得多了。这些男女之事,他也早就耳熟能详,但是因杜先诚教他的功夫是童子功,说不到十八岁,不能开荤,他并没有亲自实践过这种事。

不过是见得多了,后来为了大婚,又跟他手下那些专精此道的专业人士学了几招,此时在青涩的杜恒霜面前,完全占尽上风。

不过理论是理论,真的要实践起来,还需要两人仔细一起钻研。

萧士及的一只手慢慢挤入杜恒霜的两腿之间,罩住软嫩暄乎的膏腴之地,缓缓抚动。

杜恒霜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像被放了一把火一样,随时能热得烧起来。

想起欧养娘说过的话,还有方妩娘的嘱咐,杜恒霜忍着满心的羞怯,不去将萧士及的手推开,两只手紧紧抓着床上的单子,一动不动地听任他在她身上探寻摸索。全身紧绷,一点都不觉得这种事有何乐趣可言。

萧士及的呼吸却越发粗重起来。他的大手感受着杜恒霜身上最娇嫩的地方,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克制自己不要冲动。

可是他盘旋揉弄许久,杜恒霜那里还是干干的,没有润泽之物流出来,跟那专业人士教的似乎不一样。

那人跟他说,处子新开,要仔细盘弄,才能减缓痛苦,不然的话。会比较辛苦,以后说不定会厌弃此事。

萧士及当然不想杜恒霜厌弃他。

“霜儿,你舒服吗?”萧士及满头大汗地问道。

杜恒霜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索性将抓过一旁的细白巾子,蒙在脸上。

萧士及看见杜恒霜这副样儿,一时兴起,拉下她蒙脸的巾子,俯身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回身靠坐到床头,将杜恒霜搂在怀里。

杜恒霜坐在萧士及怀里,背靠着萧士及,轻轻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松弛下来。轻轻笑道:“总算是做完了。”

萧士及忍着笑,一只胳膊从杜恒霜腋下穿过,横在她胸前,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两只胸乳在手里揉捏,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腿间,拨开层层叠叠的芳草,直接探幽寻芳。又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体己话。

“霜儿,你想不想我?”

“想,日日夜夜都想。”

“我也想你…咱们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男人是视觉的动物。女人是听觉的动物。

萧士及的低语,比他所有的动作都要打动杜恒霜的心。

一阵沁入心扉的甜蜜让杜恒霜情动起来,身子底下渐渐松动,一股暖流润泽了萧士及的手指。

萧士及一阵激动。胯下的凶物立时杀气腾腾地硬挺起来。

杜恒霜赤着身子坐在萧士及怀里,立刻感觉到自己臀下立起来了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一时好奇,也学着萧士及的样儿,缩着一只手轻轻摸索过去。

“啊…放手…快放手”萧士及惊呼起来,斗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滴落下来,滚落在杜恒霜肩上。杜恒霜的小手像是有魔力一样,一按上萧士及的男根,他差一点就守不住了。

杜恒霜赶紧缩回手,“弄疼你了?”

萧士及“嗯”了一声,将杜恒霜抱着翻身放倒在床上,抓起细白巾子放在她身下,喘着气道:“霜儿,你忍一忍,我受不了了”说着,分开她的双腿,俯身扑了上去。

刚才摩索盘弄了半日,杜恒霜那里才有些润泽,可是萧士及从小习练童子功,十八年的元阳积攒下来,早就让他快要绷得炸开了。

杜恒霜咬紧牙关,感受到那里如同被烙铁撑开,反复熨烫,疼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萧士及却再也顾及不了杜恒霜的感受,他只想驰骋、驰骋、再驰骋,在自己心爱女人的身体里面,达到幸福的极致…

过了许久,萧士及还在她身体里面折腾。

杜恒霜哀哀求道:“…好了没?好了没?快拿出去吧,我好累”

“霜儿,再忍一忍,忍一忍,我就快好了。”萧士及爱极了杜恒霜,又因为从小习练童子功的关系,他的第一次,居然这样持久。而这种持久又不让他倦怠,反而像是在攀登一座绝顶高峰,总在持续攀升当中,快感一直在累积,却总不愿意达到最高峰。因为他舍不得…

杜恒霜身下火辣辣的疼,可是在那疼中,又夹杂了一丝麻痒酸辛,让她腰间沉甸甸地往下坠。

不是特别舒服,但是一想到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体里面,胸口又涌起一阵阵陌生的情潮。

杜恒霜动情的时候,萧士及的感觉非常明显,会立刻抱住杜恒霜的身子,连番大动,让她也跟着感受这种夫妇一体的私密和欢喜。

杜恒霜有些不明白萧士及为何对这种无休止的律动热衷且沉迷,她一手攀住萧士及撑在她身旁的胳膊,另一只手伸出细长的指尖,在萧士及赤裸宽厚的胸膛上,从上到下,若有若无地划了下来。

一股带着激流的酥麻循着杜恒霜指尖的方向,从萧士及的胸口往下急窜,最后集中在他最昂扬的地方,一举冲破他封闭多年的闸口。

萧士及低吼一声,死死抱住了杜恒霜,整个身体连番桩动,将杜恒霜几乎“钉”死在床上。

杜恒霜没料到自己轻轻一指,居然有这种效果,后悔不已,跟着唔唔叫了两声,便被萧士及的铁臂箍得失去了知觉。

萧士及畅美难言,直觉得多年的守候终于等到了最甜美的果实,将杜恒霜越发抱得死紧,在杜恒霜颈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杜恒霜的身体软绵绵地,脑袋低低地垂向另一边。

“霜儿…霜儿”萧士及呢喃着。从她的颈边吻了过去,一路吻到她唇上,才发现杜恒霜已经失去知觉,竟是晕了过去。

萧士及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过来,忙移开身子,坐起来将杜恒霜抱在怀里,轻轻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萧士及捏着杜恒霜的鼻子。对着她的嘴,给她渡了几口气,一边在她胸口从上到下的摩索,给她顺气。

杜恒霜终于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眼看见萧士及满脸担忧的表情。气若游丝地问道:“…你好了没有?”还惦记着萧士及有没有尽兴。

萧士及大惭,从床上拉过薄被,将杜恒霜裹在里面,抱在怀里,面颊贴着她的额头,低声道:“傻姑娘,我好不好有什么干系?我其实…最想你觉得好…唉”说完将头埋在杜恒霜颈侧。声音中有股浓浓的挫败感,“是我的错,就顾着自己,让你受累了”

第一次。居然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得晕了过去。而且很明显,她似乎还没有享受到这其中最大的乐趣。

杜恒霜却像是不在乎一样,从薄被里伸出手,抚着萧士及的面颊。低笑道:“你舒服就好,不用管我。”她愿意让萧士及得到快乐。不惜任何代价。

全心全意为他,只要他好,她就好。

不计代价,不计得失。

萧士及一时怔住了,无数的情绪被杜恒霜一句话带了出来。这么多年在外的奔波劳累,腥风血雨,担惊受怕,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抚慰。让他觉得,为了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萧士及将杜恒霜抱得更紧,在她细弱的身上汲取温暖和力量,用自己的面颊一遍遍摩索着她的小脸,喃喃地道:“我终于娶到你了”

杜恒霜也微笑,“我终于嫁给你了”

沉沉一夜,香梦沉酣。

第二天天大亮了,新房里面还没有动静。

知画守在内室的月洞门前,不许别人靠近。

龙香叶打发了好几个婆子过来,都说萧士及和杜恒霜还没有起身。

“老夫人那边还等着少夫人去敬茶呢。”一个婆子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都有些不耐烦了。

萧士及到底是练武之人,虽然新婚之夜让他第一次起得晚了,但还是比杜恒霜醒得早。

他靠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杜恒霜沉睡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微微上翘,伸手给杜恒霜掖了掖身上的薄被。

八月中,天气不太热了,晚上已经开始起风。不过两个人睡在一起,是比一个人暖和多了。

听见门外婆子的说话声,萧士及放平了嘴角,面色淡然,从床上掀开帐帘下来,自己穿上外袍,看了看墙边条桌上的更漏,对着外面说道:“再过一个半时辰左右,等客人都来了,我和少夫人就去中堂敬茶。”

外面的婆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大少爷,今天还有客人吗?”

不是给婆母敬茶,顺便认亲吗?

萧家就这两房人,如今都在中堂上等着呢,哪里来的客人?——那打秋风的陈家人,算不上客人吧?再说她们也早早地陪着老夫人守在中堂上了。

老夫人也准备了不少好戏给少夫人呢…

那婆子轻蔑地撇了撇嘴,眼神闪烁地看着紧闭的月洞门。

萧士及从里面推门出来,淡淡地道:“少夫人是我们萧家的嫡长宗妇,这奉茶认亲的事儿,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我已经请了毅郡王、慕容大小姐,还有许家的亲长,以及我在外面的好友知交,一起过来做个见证。”

那婆子一时傻了眼。

这这这…这么多大人物过来观礼,老夫人那些把戏可玩不了了…

那婆子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咚咚地跑了出去,往龙香叶住的正院中堂那边冲过去。

萧士及负着手站在自己新房门前,目光沉静地看着那婆子远去的背影。

他早有准备。

第94章 新婚

知画见萧士及已经从里屋出来了,才赶紧掀了月洞门的帘子进去。

一股有些腥膻的气味扑面而来。

知画有些莫名其妙,忙将南窗下罗汉床四足方桌上摆着的铜镏金累丝菡萏香炉打开,扔了几块沉香进去,又开了窗户,放下窗前的纱帘,既能通风换气,又能挡着窗外人的视线。

杜恒霜终于醒了,睁眼看见身边没有萧士及,吃了一惊,马上清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对着帐外叫道:“谁在外面?”

知画忙笑着道:“小姐醒了?”

杜恒霜放心了,笑着回道:“还叫我小姐?”

知画忙用手拍拍自己的嘴,“该打该打,居然忘了换称呼,应该是大少夫人。”萧士及是六品骁骑尉,杜恒霜称“夫人”完全不为过。

知画过来服侍杜恒霜起床。

“及哥哥去哪里了?”杜恒霜的眼睛在屋里溜了一圈,看见了靠墙条桌上的更漏,吃了一惊,“已经这么晚了?”又嗔着知画,“你个懒丫头,睡过头了吧?也不来叫我起来。今儿可是要敬茶的,误了事,你替我领罚去?”

知画笑着连声哄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少夫人若是一会儿被罚,奴婢全领,行不?”

杜恒霜也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红了脸看着知画笑,满脸的喜色压也压不下去。刚起床,就面若桃花,嫣然红润。

一边给杜恒霜穿衣裳,知画一边跟杜恒霜唠嗑,“少夫人,这屋里有股味儿,难为少夫人。昨儿一晚上还能睡着。到底是人家媳妇了,少夫人也忍得下去。以前在家的时候,略有点汗味儿少夫人都受不了。”

“什么气味儿?”杜恒霜不明白,扭着头噤着鼻子嗅了嗅,真如同一只小乳猫一样,大方沉稳中又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天真。

知画给杜恒霜穿好衣裳,走入拔步床里收拾床铺,一进去便道:“就是这股味儿。”

杜恒霜跟着走进来,一眼看见床头带了血的细白方巾。还有床铺上点点滴滴的白色斑痕,脸上顿时如同蒙了块红布,结结巴巴地道:“这…这”

知画从小跟杜恒霜一起长大,又不是预备的通房丫鬟,对这些事情不甚了了。一边抱了床上的铺盖往外走,一边道:“少夫人,以后这些事不要忍着,这么脏的铺盖给少夫人盖,唉,回去让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心疼得什么样儿”

欧养娘在外面安排早饭。来晚了一步,正好听见知画对杜恒霜嘟嘟囔囔地抱怨萧家对她家小姐不地道,屋子里有气味不说,连干净床铺都没有。

欧养娘又好气又好笑。使劲儿往知画肩上拍了两下,笑骂道:“你懂个啥?不懂就不要乱说,赶紧抱到旁边的耳房找知书和知礼,让她们去洗这些铺盖。不要拿到外面让别人洗,听见没有?”

知画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抱怨道:“欧养娘,这么快胳膊肘儿就往外拐啊,您都不疼小姐了。”

“什么疼不疼”欧养娘瞥见杜恒霜手足无措,一脸红晕地站在拔步床前,一颗脑袋恨不得栽到地上去,只好低声跟知画解释。

知画听明白了欧养娘的话,闹了个大红脸,慌慌张张抱着铺盖出去了。

欧养娘就带着另一个大丫鬟知数过来给杜恒霜重新铺床。

萧士及跟着进来洗漱,看见杜恒霜已经起来了,忙道:“昨儿累着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萧士及是想着杜恒霜昨儿一天成亲累着了,杜恒霜却以为萧士及说的是昨天晚上两人做的私密事儿,便啐了他一口,“你也累了,你怎么不睡?”

萧士及回过神来,看见杜恒霜俏脸艳似牡丹,心里一荡,笑着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自己去浴房洗漱。

杜恒霜等萧士及洗完了,自己才去洗,然后出来坐在妆台前梳妆。

她已经成为人妇,不能再梳小姑娘的双髻了。

知画手巧,麻利地给她绾了牡丹髻,当中插上一支黄澄澄的金累丝嵌蓝红宝羊脂玉鸾鸟分心,两旁各压一支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纹掩鬓,顿时整个人都富丽堂皇起来。

杜恒霜冲着镜子照了照,有些犹豫,“太张扬了吧”

萧士及背着手站在她旁边看知画给她梳妆,闻言笑道:“还好,今儿你穿那套大红的礼服,不用这样的首饰压不住。”

“那好吧。”杜恒霜从善如流,让知画给她梳好头,然后用螺子黛画了画眉,再在唇间点了一点唇脂,整个人立时就丰艳起来。

大红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艳光四射,压得住场。

欧养娘端着一碗养胃的汤水过来,让杜恒霜喝下。

大家闺秀讲究的“吐气如兰”,可不是往嘴里喷点香水能做到的。一定要以内养外,胃土平和,身体健康,才能真正的吐气如兰。

杜恒霜从小喝到大的这种养胃汤水,是从真正的世家大族欧阳家来的方子,也是欧养娘以前的老东家。

喝完养胃汤,再吃早饭,杜恒霜就只能吃一点点,然后用青盐刷了牙,杜恒霜才问道:“现在去敬茶,会不会晚了点儿?”

萧士及又吃了几个汤包,才放下筷子道:“不晚,刚刚好。——我请了毅郡王、慕容大小姐,还有你娘、许老爷,以及我的一些同僚好友过来,认亲敬茶一道手。大家也方便些。”

杜恒霜愣了一下,“我娘也来?”

“当然要来。你庙见、敬茶这么大的事儿,当然要来的人越多越好。”

“庙见?——不是要三日之后才庙见吗?”杜恒霜狐疑地问道。新妇成亲一般第三天才是进祠堂拜祖宗庙见的日子,从此她就不是杜氏,而是萧杜氏。

萧士及面不改色地安慰杜恒霜,“一般是三日,但是我们家特殊。我们家对特别满意的儿媳妇,都是成亲第一天就庙见。”

“有这个规矩?”杜恒霜斜睨萧士及一眼。表示不信。

萧士及郑重点头,“千真万确。——从我们这一辈开始的,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要照这个规矩。”

杜恒霜低头轻笑,倒也没有反驳,被萧士及牵着手,一起往龙香叶住的正院中堂行去。

龙香叶今日一大早起来,换了好多次衣裳,才选中一套玫瑰紫长裙,藕荷色半臂。头上一个大大的满池娇分心,还有点翠嵌金的步摇,雍容华贵,惹得在旁凑趣的金姨妈啧啧有声,足足夸了她一顿饭的功夫。

龙香叶本来对金姨妈母女不以为然。可是她们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日日跟龙香叶盘桓,龙香叶竟已经离不开金姨妈了。

金姨妈说的每句话,都说到龙香叶心坎上。她这么些年,也没有闺蜜好友,如今跟金姨妈倒是投了缘,也一心要把她留下来住下。

关芸莲自从嫁进来之后。龙香叶就把后院的对牌给了她,让她管家。

关芸莲在家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管过这种大家子的内帐,曾经急得不得了。担心做得不好,反落得埋怨,吃力不讨好。

还是陈月娇不声不响地在后面帮她,将后院的要务分了几类。又指点她提拔萧家的下人,谁人能用。谁人有何本事,谁人有把柄,竟是头头是道,一下子就将萧家下人拿捏得妥妥当当,竟是把家当得似模似样,连萧泰及都对关芸莲刮目相看。

因此杜恒霜嫁入萧家,心里最忐忑不安的,除了陈月娇,就是关芸莲。

关芸莲当然是担心杜恒霜进门就要夺权。

以前她没有想过要主持萧家内院的中馈,她既不是长媳,也不是贵媳,无论哪一方面,她都没有杜恒霜名正言顺。她唯一可以倚仗的,也就是婆母龙香叶的疼爱了。

不过她在管了两个月的家之后,已经实实在在爱上了这份差事。

不说从中可以捞的油水,就说在萧家后院说一不二的气势,她都已经放不下手了…

陈月娇自然不必说,心情最是复杂。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如今这个杜恒霜,居然一点都没耽搁,按照原定的日子嫁了进来,倒是打了陈月娇一个措手不及。

她原本以为,杜恒霜也会如同前世一样,拖上四年才嫁。

四年时间,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她有把握,让萧士及甩了杜恒霜,娶自己为原配正室。

可是杜恒霜不按前世的顺序走,居然提前四年就嫁了进来。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就算把杜恒霜整了下去,也轮不到自己嫁给萧士及。

自己和萧士及的年纪差了六岁,比杜恒霜小三岁。

杜恒霜今年及笈,刚满了十五岁,而自己才十二岁。

如果杜恒霜真的等四年才嫁,那时候自己已经十六岁,能做的事情会多很多。

而现在,是怎么也赶不上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原配…

陈月娇娇娇怯怯地坐在龙香叶下首,一边笑着听自己的娘奉承龙香叶,一边不断瞥着中堂大门口。

萧士及和杜恒霜携手走进来的时候,如同一对真正的璧人,光芒四射,几乎亮瞎了陈月娇的眼睛。

陈月娇用了全幅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翻滚的心潮,垂眸端坐,不再去盯着萧士及。

“大少爷,毅郡王、慕容大小姐来了,还有亲家太太和许老爷,以及大少爷的一干同僚也都到了。”一个婆子急匆匆地进来说道。

第95章 面子

龙香叶早就从婆子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把她琢磨了好久的一些小心思暂且放下了。

不管怎样,他们萧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她龙香叶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一个面子问题。

人要脸,树要皮。

关起门在家里怎么闹都行,但是在外人面前,她可丢不起这人。

龙香叶站了起来,对萧士及和蔼可亲地道:“你这孩子,自家一点小事,就敲锣打鼓地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一个媳妇过门而已,你还去劳烦毅郡王那样的贵人,唉,小心折了福啊。”

萧士及笑着扶起龙香叶的胳膊,一起往外走,“娘,这是我们萧家的体面。萧家的嫡长宗妇进门,就是要有毅郡王这样的贵人观礼,才对得起我们萧家的列祖列宗。”有毅郡王做见证,他们的婚事,就算不是皇帝赐婚那样不可动摇,但是牢靠程度要高很多了。至少如果有人想借各种由头休弃杜恒霜的时候,也要想一想会不会得罪毅郡王。毕竟毅郡王来观礼杜恒霜的庙见和敬茶,就是表示他对这一段婚事的背书。

不看僧面看佛面,毅郡王就是萧士及绞尽脑汁,给杜恒霜找的另一个靠山。

陈月娇顿时明白了萧士及的意思,不由心情十分复杂。

她的目光不知不觉移到杜恒霜脸上。

眉目更加秾丽,才过了一夜,她就已经从一个青涩的少女变成了丰艳的妇人。

陈月娇是过来人,看得出来杜恒霜眼底的青灰显示着她的疲惫,但也显示着萧士及对她的极度宠爱…

陈月娇将手里的帕子揉成了麻线团。

当她上一世还是杜蘅的时候,占据了杜恒霜的身体。虽然她是四年之后才嫁给萧士及。可是她也记得新婚之夜,练有童子功的萧士及初次碰女人,就让她高氵朝迭起。那一晚,她简直乐上了天,知道自己拣到宝了,使尽浑身解数,逢迎萧士及。可惜,他极为清冷自持,只是跟她做了一次。就再也不碰她了。她意犹未尽,还想跟他再来一次,都没有成功。

看着杜恒霜这个样子,不知道萧士及昨夜是怎样跟她颠鸾倒凤,屈尽丈夫之道的…

陈月娇顿时觉得一股酸水涌上心头。就连嗓子眼都齁得慌。

杜恒霜微笑着站在萧士及身边,不言不语,猛然间感受到两道火辣辣的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

杜恒霜的目光飞快地在屋里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大家的神情欢喜中带着惊讶,都很正常,好像刚才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杜恒霜往萧士及身侧后退一步,站在他的斜后方,将最显眼的位置。让给龙香叶和萧士及。

龙香叶对杜恒霜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笑着看了她一眼。

杜恒霜回了一个微笑,礼数无可挑剔。

龙香叶虽然对杜恒霜有些咯应,可是也知道那是她儿子心坎上的人。在他热乎劲儿还没有过去的时候。她不能太过份了。再说,杜恒霜的身份不尴不尬,又知根知底,有她做大儿媳妇。倒是比让高门大户的女子做大儿媳妇更让她放心些。

萧士及扶着龙香叶站在中堂门口的回廊下面,笑看着自己请的贵客一一走进来。

“士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哈哈哈哈”毅郡王爽朗的笑声传来过来。

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是他的未婚妻慕容兰舟。他们婚期已定,就在来年的三月。而再过两个月,就是今年十月的时候,是太子大婚。

毅郡王是二皇子,年岁不小了,当然太子的年岁更是不小。

但是因他们的爹当年鸿图大志,两个儿子也不肯早早成亲,一直拖到齐王称帝,建立大齐,他们这两个先皇后的嫡子才考虑个人问题。

尘埃落定之后,他们选择的范围也更大。

不过二皇子齐义之从小跟远房表妹慕容兰舟订婚,就算他如今贵为二皇子和毅郡王,也没有想过要跟慕容兰舟退婚。

慕容兰舟家世衰败,和她哥哥依附舅舅为生,对于毅郡王来说,本来不是最好的成亲对象。

宫里的万贵妃,曾经暗示毅郡王,希望他能跟他表妹退婚,自己可以把自己的嫡亲侄女万巧云许配于他。

毅郡王滑不溜手,打个哈哈而已,也不退婚,倒是转身就上书皇帝,说大齐新立,后宫按古制,皇后之下,应有贵、淑、贤、德四妃。四妃之下,理应有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还应有二十六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八十一御妻: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六人。

而如今大齐的皇宫,只有万贵妃一人,实在是不合古制,后宫空虚,所以上表奏请皇帝礼聘世家贵女入宫,充盈后宫,好为大齐绵延后嗣。

这道上书看得永昌帝龙颜大悦,不仅马上将他的奏折转交给宗正寺执行,还立即赏赐他白银万两,甚至给他的未婚妻慕容兰舟赐下封号,只等明年三月就成婚。

永昌帝来这样一手,大齐的朝堂上下当然看得清清楚楚,立刻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甄选活动,无数的“花鸟使”被派往民间,挑选德容言功俱都上佳的未婚女子入宫。

永昌帝一时临幸了好几个新挑选进来的贵女,马上封了婕妤。

后来见到万贵妃,未免有些惭愧之色。

不过万贵妃倒是一点怨言都没有,反而恭喜永昌帝广纳后宫,以后大齐子孙绵延,万世永昌!

永昌帝自然是龙颜大悦,对万贵妃隆宠更盛,更加放心地将后宫交给万贵妃打理。

这些事,萧士及也是知道的。

毅郡王不声不响之间,跟万贵妃已经过了一招。保住了慕容兰舟的原配位置。

萧士及为自己的妻子不能得到母亲的认同而烦恼,毅郡王感同身受,主动提出要帮他一个忙。

萧士及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