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阳想,难道他们自个儿不能加工自己的原材料?
可是,这个时候本就是急着赚钱的。哪里有银子再来投资,开铺子什么的。
不约而同的,赵宝儿和她产生了差不多的想法。虽然没有陆朝阳那么具体,但是他也想到,自家的猪,在自己手上,都是贱卖了,而且多是卖给商家。可是商家,买了之后再折腾一下,价钱就高了几倍不止。
赵宝儿想着,自家也可以开个店啥的。但是眼下显然不是时候。
两人驱马并肩而行,发现竟然这次两人的想法又不谋而合,不由得就相视一笑。[~]可是光有这个念头,却并不能帮赵家度过这个紧巴的时候。
陆朝阳苦思冥想,最后道:“哥,我想,咱们虽然没钱,可是有人脉啊。这要是做出东西来了,咱们自己没法开个店来卖,咋还不能托着朱掌柜他们代买哪。最多,今年先给他们一些提成也就是了。”
赵宝儿道:“你这么说,也对。可是你想想,咱们能做出啥东西来?若说是吃的,这老道的厨子只要来尝一尝,就能把你的法子学了去。若是这再难的,也难想出来不是?”
陆朝阳嬉笑道:“你别急,咱们的问题不少,能解决掉一个是一个嘛。至于做什么,光咱们俩,能想得出来啊?这事儿,得让爹娘去娘。别说娘了,就说爹,他小时候不是在南方呆过啊?有啥是南方有的,咱们这儿没有。咱们能做出来卖,不是就最好。”
赵宝儿听了,眉头这才微微的舒展开,道:“行,咱们先走走,回去让爹娘想想法子。”
陆朝阳欢快的答应了一声。不过还是和赵宝儿继续溜达进了城,打算再多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灵感。
只是,还没走出镇,陆朝阳一双眼睛到处乱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行人从酒楼里走出来,顿时胸口一震!
出来的是一群人,可是剩下的那一大群,怕是当中那锦衣华服的男子的仆从。一个个对他点头哈腰的!他回过头的那瞬间,被陆朝阳瞧见了个正着。
浓眉,大眼,脸型是温润的鹅蛋脸——俨然和陆朝阳是有五六分相似的!就是胖了几分,脸上有肉一些!
陆朝阳本能的意识到那可能是府城陆家的人。就算不是,自己这个身体到底是捡来的孤女,身份还有待商榷。看这人长相便知十有他和自己可能是有亲的,而且能像成这样,怕是关系还很近!而且,看他的衣着,和身边那群卑躬屈膝的人,就知道他的生活环境是何等的复杂。
他也不瞎,如果他真是府城陆家的人,前些日子府城陆家找失落在外的女儿的事儿无疾而终,他总会有一点敏感度,瞧见了陆朝阳,肯定要起疑的!
而陆朝阳是根本就不想认什么祖,归什么宗!
因此,她甚至有些慌乱起来了!
首先的反应就是胯下坐骑也因为她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而紧张起来,眼看吸引来的注意力越来越多,陆朝阳一咬牙,索性呼喝一声,驾马狂奔出镇!
赵宝儿吃了一惊,连忙追了上去!
“驾——”
“朝阳!”
“驾——”
“朝阳!快停下来!”
陆朝阳一股子血气上了脑子,也听不见赵宝儿在身后狂叫。直到急昏头的赵宝儿突然想了起来,将手指别势在口中吹出一阵长哨!
NO.159:打听
小八猛的掉转头,朝赵宝儿跑去,速度已经彻底慢了下来。马上的陆朝阳一脸的回不过神来。
赵宝儿惊魂方定,气得破口大骂:“你失心疯了不成!不要命也不是这么个不要法!”
陆朝阳这才醒了些神,顿时头疼欲裂,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赵宝儿解释。
赵宝儿愤愤地道:“你给滚下来,不许再骑马!”
陆朝阳抬头一看这荒郊野岭的,自然是不肯的,但是自知理亏,低眉顺眼地,也不敢吭气。
半晌,她才吭吭哧哧地在赵宝儿的逼视下,道:“哥,我心里乱。”
赵宝儿一怔。除了陆展瑜走的那次,他从来没见陆朝阳在自个儿面前示弱过。就是那次,她也是不甘不愿的,还拙劣的想要遮掩。
“你乱什么。”他的口气好像有些不耐烦,其实是他也有些焦躁起来。
他知道,自家妹子肯定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陆朝阳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八背脊上的鬃毛,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躲,这件事儿,在我心里藏了许久。我憋得好苦。但是我,我…”
赵宝儿耐心地道:“咱们俩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他们兄妹俩,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
陆朝阳顿时如泄了一口气那般,垂下肩膀,低声道:“哥,我怕是找到了我的生身父母。”
这下轮到赵宝儿目瞪口呆。
陆朝阳从当初陆文秀上门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经过,一一都说了出来,其中包括自己那些混乱的猜想。
“…我有心问问娘,想着或许她能知道一些。可是又怕这样做,家里乱了起来,不但我心里不舒坦,连旁人也瞒不了。还不如就让娘一直都不知道,这日子。也能假装就这么过下去好了。”
“可是我断不想去认祖归宗什么的。我这辈子,就认准了我娘,她走到哪儿,我就想走到哪儿。”
“今儿在集上瞧见一人。长得和我极其相似,我就怕啊,怕这事儿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赵宝儿沉默了半晌,道:“这事儿,你咋早不说?”
陆朝阳一怔,随即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交出去换赏银吧?”
赵宝儿气急败坏地道:“你是猪脑子吗?说话还是这样,从来不过过脑子的!”
陆朝阳于是闭嘴了。可是刚才那种伤感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
赵宝儿看她又有些失落的模样。抿了抿唇,道:“如果真有这事儿,我自然会去城里好好打听那府城陆家的事儿。毕竟那陆十三的一面之词,咱们也不能全就信了。何况她那里也只有只言片语呢。你说那陆大人想要找亡妹的遗孤,到底是为啥,难道真就是一时兴起?我看没那么简单。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找人,到现在也没找着。到底有几分心思?”
“这些事情,咱们都可以花点心思,好好打听清楚。免得在这儿自己吓自个儿。”
他又瞪眼,道:“你要早说,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就更难了!”
陆朝阳哪里敢顶嘴,只是抿唇不敢吭声。
出了这事儿,哪里还有进城的心思。陆朝阳听赵宝儿在耳边唠叨着“再这样就再别想骑马”、“你说你怎么就光长个子不长点心眼”之类的骂人的话,放马慢悠悠跟在他身后,回了村。
回到家之后,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陆朝阳又像上次遇到这事儿的时候一样,马上就跑到林氏身边去求安慰了。
当然。这事儿不能和林氏说。只是,在林氏身边,看到林氏,陆朝阳就会觉得安心一些。
赵宝儿安慰了陆朝阳,自己反而有些焦躁。
次日他又单独进了城。回来的时候是一脸的疲色,连赵牧都问起了。
他只是道:“昨个儿进了镇子没什么收获。我想着今天单独进城一趟去瞧瞧。”
说着,他盯了陆朝阳一眼,笑道:“倒也有些进展。我亲自跑了县城的几个酒楼,和几个大户,已经谈下来一家,是朱掌柜让人牵的头,说是可以让咱们直接供乡下产的精细米过去。”
多少也是一笔银子。
赵牧便也不多问了,让他去休息。陆朝阳就趁机跟了过去。
赵宝儿走在前面,自己去打了一盆冷水来,狠狠地往自个儿脸上泼,然后慢条斯理的把脸擦干净了。陆朝阳也不能先开口问,只好憋着,等着。
等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道:“今个儿从村里跑到府城,又从府城跑到县城,还和人谈了生意,再跑回来,可累死我了。”
陆朝阳道:“咱们家,种大米地可不多…”
“所以不是只谈下来一家么。”
陆朝阳狗腿地给他倒水。
赵宝儿道:“我看咱们倒是可以想想,新买的那一百亩地,能不能种些金贵的东西,送进城去,横竖地不会跑,现在也能给咱们换些银子。”
陆朝阳觉得可行,然后终于受不了了,道:“哥,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打听得怎么样了?”
赵宝儿放下杯子,摇摇头,道:“这件事儿,在府城,已经无声无息了,连提起的人都很少。”
陆朝阳一怔:“那能说明啥?”
赵宝儿拧着眉毛,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刚这么进城一趟,打听不出来也是应该的。至多,再多跑几趟。”
怪事,按说,就算没找着正主,那也不至于就随着陆大人的离开而彻底无声无息了吧?按说,当时连陆文秀的丈夫这种小捕快都出动了,显而易见,散播程度有多广。就算陆大人走了,那有些诚心要奉承的,再留点心思,找一找,如是找着了,那在陆家跟前儿也是大功一件啊。
可是,怎么就无声无息了呢。
这件事让赵宝儿也十分着急,后来想了想,索性就道:“我去找元宝大哥家想想法子。他是常在府城,县城跑的,人脉总广一些。”
陆朝阳忙道:“那样最好了,不过这事儿,不能叫他起疑心,也不能叫咱们爹娘知道。”
她顿了顿,还是道:“恩,是元宝叔,不是哥…”
赵宝儿瞪了他一眼。
说实话,要上陆元宝家去求助,这件事儿,让赵宝儿也有些为难。两方的家长的那个意思,他不是没感觉到。陆玉梅这个丫头片子在自个儿跟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的。小时候,他还常常被她揪着头发打。虽说那都是还挂着两条鼻涕水的时候的事儿,他却是记忆深刻。
现在陆玉梅自然不可能再打他,可是她那副眼高于顶的德行,恐怕不会真看上他这个小子,最多就是一时的好玩和霸道罢了。
因此,他原本打的注意是要避开些的。
可是现在…
陆朝阳也不是不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只是没诚意地道:“哥,你放心,人家不能逼着你娶他们的闺女儿。”
赵宝儿懒得和他计较。
隔日大早赵宝儿就猫了出去,直接到了陆元宝家。
结果来开门的竟然是陆玉梅,倒把赵宝儿吓了一跳。
赵宝儿道:“我来找元宝叔,说两句话?”
那个“叔”字让陆玉梅有些脸红,但是她自己又觉得这有什么好脸红的,因此面上的神情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爹在家呢。”
然后就领着赵宝儿进了门,一边问着自己那几棵树的情况。
赵宝儿进了院子,才发现院子竟然翻修一新。除此之外,从前种菜的菜地,上了新篱笆,进院子的地方还摆了两盆好像是兰花的东西。堂屋就换了窗户,从外边儿看都觉得敞亮了许多。瞧着,倒有些不像是庄户人家的院子了。
不过也是,这是陆家的老宅,陆家人几代都住在这儿。而男人们大多数在外跑动,娶的媳妇儿也都是庄户人家的闺女儿,带着孩子守住家门,再勤俭持家,倒是一直没有扩大过院子,甚至连翻修都很少。
赵宝儿见了,有些吃惊,经不住就问陆玉梅,道:“你和你娘翻修的?”
陆玉梅得意地道:“那当然,请了俩人,几天的功夫就弄好了。”
赵宝儿就不做声了。
陆元宝见他来了,便调侃他道:“哟,赵家的大少爷,这趟来,是来关照你叔的生意的啊?”
赵宝儿笑道:“元宝叔,饶了我吧,还调侃我哪?”
陆元宝笑了笑,让开身子请他坐了,让陆玉梅去泡茶,边道:“这两年是风调雨顺的,庄稼收成都好。不是我说,再过一阵子,买地的就该多起来了,这地价啊,也该涨了。你爹这时候买地,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陆玉梅来给赵宝儿倒茶,然后就坐在一边。
赵宝儿眼角有些不明显的抽搐,但是注意力还是在陆元宝身上,道:“这趟我来,还是想求叔你给我打听一件事儿。”
陆元宝放下茶杯,做出一副你说的样子。
赵宝儿已经想好了说辞,道:“我想请叔帮我打听打听,前些日子不是说那府城陆家人想寻那什么多年前遗孤,怎么这阵子,倒没有什么动静了。”
陆元宝闻言一怔,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NO.160:着急的陆玉梅
陆元宝闻言一怔,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赵宝儿早想过说辞,此时陆元宝问起,他索性就道:“是旁人托我来打听,并嘱咐我千万别说出去。我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来求元宝叔。”
陆元宝是什么人?自然一下就听出他这是托词。他倒是怔了怔。
但是片刻之后,他那丝犹豫就消失了。不过是打听一些事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唯一的顾虑是,这小子恐怕还是瞒着赵牧的,他怕赵宝儿会闯出祸来。
赵宝儿听他答应了,松了一口气。然而,他一别开头,却看到陆玉梅瞪大了眼睛,眼中似有暗潮汹涌,顿时他便胆战心惊,连忙别开了视线。
他从陆元宝家出来不久,陆玉梅就跟着到了赵家,直接去找了陆朝阳。
果然看见陆朝阳似乎神情有些疲惫,依在陆林氏身边。
陆玉梅强打起精神,甜甜地给林氏打了招呼,就拉着陆朝阳出来,不等下楼,就走到二楼转角的地方,她就等不及地道:“今儿宝儿让我爹帮他打听那府城陆家的事儿,你知道吗?”
陆朝阳吃了一惊。
陆玉梅抓住她的手,急道:“你可要想清楚,那种大户人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想那陆家二房的小姐,当年有人要她死,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想起她来。现在又来找,那当时要她死的人,肯定也还在。你要听我的,就别和那些人家扯上啥关系!”
顿时陆朝阳彻底惊住了。心中暗暗想着,难道是赵宝儿去打听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所以叫陆玉梅给听出来了?若是陆玉梅听出来了,那陆元宝…
陆玉梅看她发怔,拉住她转了个身。道:“宝儿让我爹去打听,我爹还没往你身上想。朝阳啊,你…”
陆朝阳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事儿是我要他去打听的。”
陆玉梅就急了。拧了她一下,道:“你打听啥啊!还是说我真就看错你了,你就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去啊!枉费我表哥…”
陆朝阳道:“展瑜哥?”
陆玉梅自知失言,连忙住嘴了,可是气不过,又在她手背上拧了一下:“你要气死我算了!”
陆朝阳跟她相处了那么久,总算也算了解她。她的这些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陆朝阳还是听懂了一些。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敏感,只能说,她可能早就在关注这些事情。
这么想着,陆朝阳心里倒是定了定,先笑道:“你放心,我当然不能离开这儿,更舍不得气死你。”
陆玉梅骂了一句:“又嘴里抹油似的了!”
但心里总算放心了一些。
陆朝阳心知瞒不下去了。才拉着她,轻声说了事情的缘故。
“…上次府城来过人,可是后来不了了之。我疑心是陆家十三姑娘帮我挡了过去。要我说。陆家十三姑娘都知道我绝不想沾惹上这些事情的,咋你倒不晓得了?”
陆玉梅不满地拍了她一下。
陆朝阳也不再调侃了,道:“我不瞒你说,我就是怕着这回事儿,心里堵得慌。后来叫我哥给我瞧出来,才想着去打听这事儿。我就怕那事情又闹出来,我们又不得清净。”
陆玉梅就道:“你傻啊你,还让你哥去跟我爹打听?要问这事儿,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呢。我表哥不就是他们家的人?当时,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倒是先暗暗留心下了,后来约莫是看你是避开了,才都没有说。但后来他都说给了我听,并嘱咐我留心一些,若是你再遇到麻烦,也好过一头雾水。啥都不知道。”
陆朝阳傻了眼:“展瑜哥…”
陆玉梅哼了一声,道:“你也别怪我急。我就是怕你辜负了我表哥的一片好心。”
这时候,一个人悄悄的下了楼去。那是赵宝儿,刚刚他是想上楼的,可是不妨听见了一段这样的对话。索性也就没有惊动她们,下了楼,坐在一楼楼梯口,想着事情,也是给那两个完全没有自觉性,在楼梯口商量这么要紧的事情的姑娘把风。
陆朝阳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娘对我怎么样,这些年我哪能不明白?我要是没傻,就不能好端端的放着现在的好日子不过,现在的娘不认,跑到那个宅门大户里去。我可告诉你,我特别中意现在的日子。有爹有妈,有我哥,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姐妹。我可舍不得走。”
陆玉梅果然中招,得意洋洋地道:“算你有良心。”
陆朝阳道:“你快给我说说,展瑜哥走的时候留下了啥消息来?”
陆玉梅拉着她,又躲得更角落了一些,两个人竟然都没想到可以换个室内的地方,也安全一些。
要说,陆展瑜的大娘虽然是陆家分支,可是和陆家本家的关系却还是比较亲近的,对陆家本家,也比较了解。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陆展瑜甚至都有所耳闻。
那些都是最辛秘的事儿,有些甚至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年的陆二小姐,听说是有个心上人的。但是结果,被无情的棒打鸳鸯了,嫁给了现在的二房招赘姑爷。要说,就算那赘婿是有心想霸占二房的财产和权势,也没必要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更没必要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血。所以后来倒是传出一种说法,说那二小姐后来生的女娃子,并不是二姑爷的种,而是她在外面,和别人生的。
这个二姑爷,本来就是个士子出身,家道中落,却是非常有骨气的,听说曾经也不愿意做赘婿。而且婚后和二小姐的关系,也一直不怎么样。甚至现在还有人常常说起,当年二小姐在的时候,二姑爷在府里,是跟个奴才差不多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对怨偶。
这些事儿,曾经有更多是各式各样的谣言,但是陆展瑜在听说了陆家人找到陆朝阳头上之后,就特地去排查了一下这件事,最终得出结论,已经和真相非常接近了。他就告诉了陆玉梅,让陆玉梅上上心。
二小姐已经死去多年,当然没有人会在意二姑爷是不是带了绿帽子。但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那陆朝阳要真是那陆家留在外面的孩子,又回到陆家去,回到那二姑爷的膝下,可以说,就是去找死。
陆玉梅倒是个心里能藏得住事儿的,这日子一直风平浪静的,她就一直把这些事儿都埋在心底,直到今天…
陆朝阳听了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件事竟然比自己想得还复杂得多。
陆玉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你说这事儿怎么没声没息了,这个啊,我表哥倒是和我提起过。不过这话你听了,心里可别不舒服。”
“恩?”
“我表哥说,这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不然,你想想,为啥他一个赘婿,正经的陆家子孙都已经死了,还让他担着那名头,占着那一房的财产哪?还不就是因为陆家人心虚嘛。陆大人自小就在外头读书,后来做了官,怕是没听说过这些事儿。后来为着陆家的颜面,所以就没再查下去了。”
陆朝阳沉吟道:“你是说,陆家现在是当这个女儿已经死在外面了?”
陆玉梅点点头,道:“我表哥是这么说的。”
陆展瑜不是会信口胡说的人。他这么说,绝对是下足了功夫的。
最终,陆朝阳道:“我知道了。”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可是提到陆展瑜,她心里头又闷闷的不舒服。
陆玉梅安慰她,道:“你放心,我表哥一定会回来的。”
顿时陆朝阳炸了毛,连脸都红了,道:“胡说啥哪!”
陆玉梅嘿嘿笑了一声,道:“我啥也没说。是我想我表哥了,我想着他咋还不回来哪。”
说着,姐俩好似的,搭住了陆朝阳的肩膀,笑道:“好了,总之你答应我,不许和府城陆家扯上啥关系。”
她的话很直接,不是劝,而是直接要求了。
陆朝阳笑道:“你知道我的,我不能真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