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只觉得心烦意乱,像是上瘾了一般,第二天一整天都不断地按着网页上的刷新键,甚至连开会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根据我们上面的方案,总共需要追加投资一百二十万……”
投影幕前作汇报的人本来自信满满地正在做总结陈词,忽然听见林霁远那边传来桌椅碰撞的异响。一转身,便发现林霁远已经站了起来。
“今天的会暂时开到这儿,我还有点事。”他近乎不负责任地丢下一句话,便飞快地推开身后的椅子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吴楠愣了两秒,也跟着走出去。
等他跟到林霁远的办公室时,只看见他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林总。”吴楠捧着林霁远的笔记本走进去,“你的电脑……”
“帮我定一张去L市的机票。越快越好。”林霁远正低头在自己的抽屉里找什么东西,手忙脚乱的样子。
“好。”吴楠二话不说把电脑放在他的桌上,退出去之前扫了一眼,发现那个网页上有一句话。
“未若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我们打电话给山下镇里曾经接待过我们的一个工作人员,才知道前两天突降暴雨,山上爆发了泥石流……”
吴楠看到这里,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好,立刻飞身出去订机票。
还好,L市算是个旅游城市,从A城过去的航班不少,他订到了一个半小时以后,傍晚的一架航班。
“林总,机票已经定好了,五点半的飞机。”
林霁远点点头就要走。
吴楠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林霁远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诧异。
“那边我去玩过一次,再说多一个人,也比较方便……”他刚解释了两句,便听见林霁远说:“走吧。”
他已经无心思考,无力说话,能离她近一步,也是好的,其他的,他统统顾不上。
飞机到了L市已经是晚上,天却还没有完全黑,只有鲜艳通红的火烧云,映着半褪的夕阳,照得整个小城明晃晃的。
吴楠几乎是费尽口舌,才说服林霁远在L市住一夜。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找到愿意开车进山的司机,在山里赶整整大半夜的路。
“林总。”他看着林霁远微颤的双手,似乎连筷子都拿不稳,菜上来已经十分钟,却一口没动,只好小心地开口劝说,“我刚才打听过了,这儿的人说山上发生泥石流是很正常的事情,几乎每次下大雨都会这样,这边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林霁远无意识地点点头,放下筷子开始抽烟。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过什么话,除了在飞机上的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里,几乎都在抽烟。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一贯的冷冷淡淡的样子,却明显的魂不守舍。
吴楠跟了林霁远半年,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他再清楚不过,是为了什么。那个俨然成了整个公司里的禁忌的名字,乔未若。
半夜里吴楠口渴,起床倒水的时候,发现酒店房间饮水机里水似乎很久没动过了,有可疑的漂浮物,他只好起床到前台要瓶装水,拿了水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林霁远坐在酒店中庭的露天茶座那儿,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他仰面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上高悬的一弯新月,整个人都隐匿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手里拿着的手机,幽幽地发着荧光。在周围的一片静谧中,吴楠似乎能听见手机听筒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冰凉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
林霁远一眼也没看过屏幕,只是机械地不停挂断,重拨,听那个没有信号的提示音,再挂断,再重拨,再听一遍……
吴楠决定假装没看见什么,刚转身想走,便看见林霁远的手指一松,手机跌落在地,他也没有去捡,只是颓然地垂落手臂,屈了另一只胳膊覆在额头,整个人脱力般地陷在椅子里。
夜风清凉,空气里涌动着沉重而绝望的气息。
回房间以后,吴楠一夜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在好奇,能让林霁远不理智到这种地步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当他第二天下午真的见到乔未若本人的时候,已经累得眼冒金星,似乎连她的样貌都看不清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很好认,但是却不好走。他无数次抬头,都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密林,前两天刚下过雨的土路极为泥泞,周围也有不少滚落的小石块,但是似乎并没有大规模泥石流的痕迹。他一路走上来,发觉自己的鞋子足足重了两公斤。
深秋的高山杜鹃开得正好,满山的野花,在阳光下鲜艳得几乎有些刺眼。这里一年四季的气候都是不冷不热的,却阴晴不定,就像前两天刚下过大雨,今天便又恢复了阳光灿烂。
吴楠翻过山,找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孩子们放学,远远地便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破旧的学校小楼前面,低头跟一个孩子说话。
那个女孩穿着最普通的连帽运动衫,牛仔裤,运动鞋,头发绑成了一个马尾,但只是远远地看着,便能感觉到那股淡然清雅的气质。
他走近了一些,听见小女孩抬头说:“乔老师,明天你还帮我扎辫子吗?”
她淡淡地一笑,轻声地说:“明天你能把诗都背下来,我就帮你扎。”她说着,便蹲下来,把小女孩的两个小辫子拉到身前整理了一下,“或者老师教你怎么扎,以后你就可以自己扎了,好不好?”
“好!”小女孩亢奋地点头。
未若笑着摸摸小女孩的头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吴楠迎了上去,奇怪的是,未若看见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
“乔小姐,你好。”他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也跟着打招呼。我是林总的助理,我叫吴楠。”
“你好。”她笑笑,往他的身后瞥了一眼,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失落。
吴楠点点头,“听说前两天有泥石流……”-
“嗯,是啊。”未若又往他的身后看了看,“这里经常会有泥石流,这次倒不是太厉害,只在后山那里有一点,不过刚好移动通讯的基站被冲毁了。”
她说话一直不紧不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噢!”吴楠终于了然,“这儿也没电话?”
“没有。最近的电话在山下的那个镇上,我这两天一直没时间过去。”
“那个……乔小姐,林总还在路上,要不我就先下去了……”吴楠回头看了看,犹犹豫豫地说。林霁远这次倒没逞强,知道自己走得慢,便叫他快点上来,现在既然某人没事,那他还是赶紧回去报信的好。"
“别下去。”未若却忽然跨了一大步拦在他身前,大约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顿了顿才继续说,“你下去了,我怕……他就不上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吴楠竟觉得她的口气里,隐隐约约有些祈求。
“可是林总他……”他又回了回头,还是不放心。这山路很不好走,虽然并不是非常险峻,但是还是有些地方,要手脚并用地爬上来,他平时一直健身,自认为体质不错,都走了两个多小时,林霁远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
“他上得来的。”像是要宽慰他,未若又重复了一遍,“他肯定上得来的。”
吴楠看了看她信心十足的样子,忽然恍然大悟。
既然她在这里,生死未卜,林霁远当然会上来。
“去我那儿坐一会儿吧。”未若一边说,一边带着吴楠去了学校边上的一个小屋。教学楼是一幢不大的平房,只有两间教室,门前是很小很小的一个操场,站在她房间的窗前,就能看到远处巍峨的大山,顶上仍有皑皑的积雪。
她示意吴楠在一张书桌前坐下,给他冲了杯奶茶,便也坐下笑着说:“爬上来挺辛苦的吧?”
“还好,就当锻炼身体了。”吴楠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很小,但干净整洁,所有的家具都是单纯的木头原色,没有上过漆,一切都是最原始最简单的样子。
“在这儿生活,不是更辛苦?”他实在是好奇,这样一个美女,怎么会把自己丢在这样的地方?
“不辛苦。”未若摇摇头,“在A城才辛苦。”
吴楠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下去,只是兴致盎然的样子,问了一些生活上的小事,越问,越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种跟外表完全不一样的坚持。
只是他很快发现,聊得时间越长,未若便越心不在焉,不时地看表,紧张得不时咬着嘴唇。
终于,她似乎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晚上没法下山,你们只能住在这儿了,我带你去这里唯一的一家小旅馆,你先去洗个澡吧。”
“好。”吴楠跟着她出去,沿着刚才上来的路走了几分钟,才发觉路边他刚才经过的一座两层木制小楼,便是这里的旅馆。这旅馆是村长家开的,楼上自己住,楼下便安排了两三个客房。
“这里虽然景色好,但是基本上都还没有开发过,所以很少有游客来住。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我们同事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支教的。”未若刚说完,便有个脸庞黑红的当地男人迎了出来。
“乔老师!”
“何叔叔。”未若笑着转身把吴楠拉到身前,“我给你拉生意来了。”
吴楠刚伸出手要跟何村长握手,却听见何村长好奇地问:“你就是乔老师的男人?”
他大窘,收回手挠了挠头说:“我不是……我是……”
难道说“我是乔老师男人的助理”?似乎也太傻了一点……他刚犹豫了一秒,便在山路的拐弯处看见了一个身影,慌忙指了指那边:“乔老师的男人在那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本周日。
第 62 章
临近傍晚的阳光依旧温暖明亮,空气干燥纯净,甚至能看见细小的灰尘粒子,在微风中欢快地跳动。未若听见吴楠的话,下意识地转了身,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敢往路上看,只好转眼盯着远处的雪山,她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何叔叔,你先带他找个房间吧。”
“好好。”何村长心领神会地带着吴楠进去。
满山遍野的杜鹃花开得正好,风一吹,花瓣簌簌坠地,像一场粉色的小雨。
隔着飘扬的花瓣,未若终于看见林霁远许久不见的熟悉修长的身影。
他一直低着头,小心地看着路,走得很慢,脚步艰难,却每一步都很坚定。
未若在旅社小楼的木栏杆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他渐渐走近。迎着橙黄色的夕阳,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周身有一圈淡金色的光晕,让她想起他们开始的第一天,他带着她去骑马,在碧绿的马场草坪上,那时他的身影,也像现在这样,有一种虚幻的美好。
或许是已经等了太久,未若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只怕这只是场海市蜃楼般的梦境。
直到他站在面前,蹲下身去,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心有暖热的温度,熨平了她心上的每一缕时间冲刷出的褶皱。
他似乎已经累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汗水,腿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若若,我来了。”
他喘息良久,才终于开口,声音柔软低沉,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如释重负的叹息。
他的手上似乎划破了很多地方,有细细碎碎的伤痕,她只是低头看着,眼泪便一滴一滴地砸在他的手心,映着夕阳,折射出奇特的光彩。
他抽回手,慢慢起身在她身边坐下,揽过她的肩膀,仔细地替她把散落的头发拢好,才轻声地说:“若若,别哭,我不是来了吗?你赢了,我拗不过你。”
她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趴在他的肩上,眼泪一瞬间便浸透了薄薄的衬衫。她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像是不敢确定一般,怯怯地叫了一声:“霁远。”
“嗯。我在。”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感觉着她温热的泪水润湿了自己的肩头,心底里那个干涸的角落,就这样迅速地潮湿柔软起来,满满地填充着整个心房。
我在。
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她却似乎等了无数个夜晚,无数次一个人睡着,再一个人醒来,一个人看着日出日落,斗转星移。她哭着拉住他的衣角,紧紧捏在手里,那积攒了一百多天的孤独恐慌,无休无止地随着眼泪满溢出来。
他牢牢地把她搂在怀里,低头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极轻柔地在她耳边,一声声喃喃地说:“对不起……若若……对不起…… ”
天色渐渐黑下去,她才终于慢慢地转成小声的啜泣。
“若若,是我不好,我耽误了那么多时间,以后都赔给你,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抬起她的脸,仔细地用手指擦她的眼泪。
“你真的想通了?”她抓住他的手,急急地问。
他苦笑了一下:“我不能再这么狠心,看着你虐待自己了。我斗不过你,我认输。”
她拿自己作武器,攻击他心上最脆弱最柔软的地方,他怎么能不认输?只是看着她哭,他便觉得自己大错特错,竟然让她一个人担惊受怕,苦苦坚持了这么久。
“我没有虐待自己,这儿挺好的……”!
“好什么好。”他虽然还是动作轻柔地擦着她的眼泪,语气却已经不快,“你看你瘦的。还有什么泥石流,你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这儿是你待的地方吗?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为什么我不能待在这儿,这里还住着这么多人呢……”
“不许狡辩,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管你。”
只是听见他这样熟悉的霸道口吻,她就忍不住眼泪,又哭了起来。
看着她哭,他的心乱作一团, 却是前所未有的柔软,那么久以来,他掩饰自己的面具,仿佛被这眼泪渐渐冲走,逼得他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不得不承认,只要这样陪在她身边就好,能多陪她一年,一个月,一天,哪怕是一分钟,也是好的。那圈在手臂里柔软温暖的身体,美好的就像他最近一直做的梦,只是这一次醒来,终于不会再一切都成空。
太阳下山以后,繁星开始浮现在清澈的深蓝色天空里,本来温暖的空气很快降温,阵阵的凉风吹起,带着袅袅的炊烟和松木燃烧的清香。
未若抹了抹眼泪,拉林霁远起来:“我先带你去洗澡,待会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太阳能热水器的水就不热了。”
他点点头,被她扶着站起来,半点也没有要逞强的意思。
“走那么多路上来,是不是很累?腿疼不疼?”她见他走起来步履维艰的样子,心疼地问。
“一个人走,是很累。”他低头看看十指交握的两只手,本来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换了右手扶住他的胳膊,左手绕到身后环住他的腰。
!小小的淋浴间也是木制的,水气腾起来,很快溢满整个空间,周围的空气变成浅白色,氤氲着无数温暖的水珠,逼仄的房间里,他的眼底似乎也漫起了雾气。
“你进来干吗?”他一边问,一边却搂住她,关紧了门。
她理直气壮地站近了一点:“这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得扶着你。”
他们谁都不再说话,只是面对面地解开对方的纽扣,动作默契一致,不慌不忙。
“地上滑,当心……”她贴紧了扶着他,裸 露的身体弥漫着水汽,触感温热滑腻,他顿时便心跳紊乱起来,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田里奔腾而出。
“若若,我想你……”他低头吻住她的双唇,模模糊糊地说。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她抱紧他,替他分担一点点身体的重量,这样甜蜜的负担,她已经企盼了很久。
他好像已经顾不上平衡自己的身体,只是倚在她的身上,两只手沿着那光滑纤瘦的脊背一路往下,顺着头顶上喷洒而下的水柱抚摸着她。
“跟我在一起,你怕不怕以后会很辛苦?”
“不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就很辛苦。”她仰脸封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只是咬住他的双唇不放,好像个饥寒交迫的孩子,贪恋着一缕温暖,“从现在开始,你一分钟都不许再离开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加深这个吻。
热水沿着脸颊滚落,她似乎尝到了一点淡淡的咸味,可那不是她的眼泪。
她只是觉得被幸福的热浪包围,从头到脚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眼泪已经都成为过去的事了。
她怔了一下,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继续吻他,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游走。她舍不得拆穿他,只是偷偷调高了水温,好让他更放心一点。也许他已经太久没有发泄过自己的感情,现在的眼泪,已经不知道在心底里郁结了多长时间,也只有在这样水汽升腾的地方,在倾泻而下的水流的掩饰下,他才能这样小小地放纵自己一回。
她耐心地替他抹香皂,这里的灯光昏暗,视觉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她索性闭了眼睛,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滑来滑去,碰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时,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然后再沿着那修长的手臂,一遍遍来来回回地摸着那道疤。
“没事,早就好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说。
“那这儿呢?上次你说腿疼……”她伸长手臂去摸了摸他的右腿,几乎没怎么弯腰,就已经到了尽头,空荡荡的可怕。
“没事。”他轻轻地微笑了下,“就是这儿不舒服……”说着,便拉着她的手腕,引着她触到一片滚烫的地方。
“林霁远你这个变态大色魔……”
“我没有,你是我老婆……”
他低头要吻她,她却弯腰躲开了:“才不是呢,你都跟我离婚了。”
他似乎猛然反应过来,身形一晃,动作僵硬地停住了。
未若看他有些错愕的反应,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会是忘了吧?”
他不答,只是恍惚了一下。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要分我财产?还是怕只是分手不够让我恨你?”她本来只是脱口而出地说了那句话,见他有些迷惘的眼神,反而来了追问的兴趣。
“我……”他支支吾吾地,显然是又想掩饰什么。
“说实话。”她紧了紧手臂。
沉寂了片刻,他才终于开口,夹在水声里的声音有些沙哑模糊,她却立刻听清楚了。
“我打算拿那张证书骗自己一辈子。”
他飞快地答完,也顾不上看她的反应,便立刻扣住她的脑后开始吻。
她只觉得脚一软,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还是因为被那慌乱急迫的吻夺去了呼吸。
“我们回去再领一张。”她好不容易才抽到空,摸摸他的背安慰着,“你的戒指还在我这里呢。”
“你的戒指也在我这里。”
“真的?”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恶狠狠地把戒指给扔了,“你又找回来了?”
“嗯。它是你的,怎么能不找回来。”
“那我呢?我是谁的?”
“若若,你是我的。”他斩钉截铁地说,“只要我活着,我也是你的。”
第 63 章
对于未若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崭新合身的衣服给他,林霁远并没有什么惊讶。
她完全就是在守株待兔,而他只是有些懊恼,自己这只笨兔子,醒悟得太晚。
不过当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未若竟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盒巧克力时,他真的忍不住觉得惊奇了。
“你怎么连这个都有?”他探头过去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