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非洲雇佣兵,个个高壮犹如铁塔一般,十分骇人。
周遭鸦雀无声,这偌大的庭院,绿植茂盛参天,但却诡异的连一声虫鸣鸟啼都听不到。
“徐军长稍等。”
引领他入内的人进去回禀,稍后,那人含笑出来:“徐军长请进,我们主子在里面呢。”
徐慕舟迈步上了台阶。
乔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的窗子前,仰首逗弄着金丝鸟笼里的鸟雀,那鸟雀是养熟了的,十分懂得献媚讨好。
“徐军长,坐。”
乔的中文流畅,他说着话,转过身来。
徐慕舟眸色骤然一沉:“你是乔?”
“我是乔。”
徐慕舟立时紧蹙了双眉。
他与乔只见过一次,那一次他从他手里死里逃生,回到M国,他远远见到的,只是一张满布血污的脸。
他并不清楚乔的模样,只是潜意识中,总觉得眼前这人,似有古怪。
“我要先见到我的太太。”
“你当然可以见到她。”
乔就像是一个翩翩有礼的绅士,一时之间,竟是很难让人把他和那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联想到一处。
徐慕舟也确实见到了周念。
只是,也仅限于见到。
虽然乔也大发慈悲的让他们说了两句话,但徐慕舟此时心中唯一能肯定的,也只有周念暂时安全无恙,这一点。
“乔先生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太太。”
乔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鱼娃娃吊坠:“两天后是个好日子,我送徐军长上路,徐太太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家去。”
“乔先生,你知道我的身份,动了我,你和你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得完蛋。”
乔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徐慕舟:“那又如何,我们完蛋之前,有徐军长作陪呢。”
徐慕舟忽然朗声一笑:“好,乔先生,两天后,我可以任你处置,但我要先看到我太太安然无恙离开。”
“我以人格保证。”
徐慕舟觉得乔的这句话很可笑,一个毒贩头子,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以人格担保?
什么人格?他有人格?
…
周念白日里见到了徐慕舟。
果然如乔所说,他是一个人来的,身上连根针都没有。
不管他再怎样做了万全的准备,可这乔,他并非正常人类,他这样的人,玉石俱焚的事情,很符合他的人设。
周念再也不能入眠。
白日里和乔的一番交谈,让她仿佛置身云里雾里,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呼之欲出,却又捉摸不透。
母亲和乔的大哥,昔年该是有一场交集,可二人究竟进展到哪一步,却不得而知。
周念心内隐隐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也许那些过往,就是一个最大的突破口。
也许那个她被拦下不能踏入的小院,就藏着所有的秘密。
周念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子外月色静谧,犹如水银倾泻一般,将天地笼罩。
周念下床,胡乱穿好了衣服,悄悄推开门走出卧室下了楼。
这一路依旧是没有阻碍,一直到那小院外。
周念看到那小院外站着一个持枪的雇佣兵,她站在茂密树丛后,心中正在想着,该怎么想办法进去,那雇佣兵却忽然弯腰捂住了肚子,然后一溜小跑的跑远了。
周念不再耽搁,立刻借着这机会,快步走到了小院外,她试探着伸手退了推门,原本以为这小院这么神秘,一定锁的很死,却没想到这样一推,门却被推开了。
周念心脏狂跳,明知今晚事事处处都透着古怪,但事已至此,真相就近在咫尺,她又怎么能这样中途放弃。
周念紧紧咬了一下牙关,不再顾及其他,快步向院内走去。
迎面是高耸的影壁,绕过影壁,忽然眼前开阔起来,星星点点灯光闪耀之下,周念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影影绰绰的人影流动,却依旧是寂静无声的。
简陋的秋千架子上,头发稀疏微黄的女童,扎了两个小揪揪,衣衫褴褛坐在秋千架子上,机械僵硬的一下一下荡着,笑的时候会无声胆怯的捂住嘴。
不远处是蜿蜒小河,有年轻女子正在河边洗涮,她旁边草地上,亦是同龄的曼妙女子,低头在方巾上绣着什么,两人时不时会抬头说话交谈,对视一笑。
周念站在那里,只觉得毛骨悚然而又心惊肉跳。
那坐在秋千架子上的稚童,有着圆圆的眼睛微微上翘的眼角,乍一看去,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童年的自己。
而那坐在河边草地上低头刺绣的年轻女人…
和她母亲生时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
周念只觉得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她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却慌不择路的撞上了身后走来的人。
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和身侧的人无声说笑着向前走去,就像是,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他们根本看不到她一样!
她像是闯入了一个早已编纂好的剧本中一样,所有的人都在按照剧本上编排的演绎着,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困扰,也不会被任何人所打扰。
而更让周念觉得恐怖的是,她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真真切切的活人,可这些活人,却连半点声音都不曾发出。
第1076章恐怖画面
他们彼此在说笑,却也之是无声的说笑。
那洗涮的女子,亦是半点声音都没有,那坐在秋千架子上的女童,更是不闻半点动静。
除了流水声无法消弭,其他的一切,都是死一样的静寂。
到了此时,周念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的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做着自己的事情,她的出现,并没有改变什么。
那么也侧面的表明,他们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危险。
周念干脆狠狠咬了咬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
那最灯火通明的一处,在这人造小河的对岸。
周念跨过矮小的石桥,向那灯光最亮处走去。
一路上陆续遇到数人,看起来都像是A国的人,周念不做停留,加快了脚步向前。
然后,她听到了声音。
到了这里之后,周念这是第一次听到除却说话声之外的声音。
那是一段流畅的音乐,翻来覆去只是重复着那四个小节。
周念的眼泪,却忽然掉了下来。
她从襁褓中,就听到母亲这样哼唱,一直到母亲死去。
无数个夜晚,她都是这样抱着她,哼着这个没有名字也没有歌曲的小调。
周念怔怔向前,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那是一个灵堂,入目首先是一张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下,放着一具棺木。
周念看清楚了照片上那个人的模样,还有挽联上写着的名字。
照片上的那个人,和乔有点相似,而挽联上的名字,也是乔。
所以…
乔早已死了?
所以…
她这些天见到的那个人,也许只是个鬼?
周念忽然抱着头尖叫出声,这忽然而来的尖叫声,将这院子里的静寂骤然打破。
那些常年活在这无声的静寂中的人们,被她的声音吓到了,纷纷停下来,却也只是麻木的,惊惧的望着她。
周念转身预跑,手腕却被人轻轻握住。
握住她手腕的手指温凉如玉,她尖叫着想要甩开,耳边却传来乔的声音:“别怕,别怕,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他的声音更让周念恐惧,她再次尖叫着,拼命想要甩开他的手,乔却更紧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周念。”
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周念的尖叫短暂的停止,而下一瞬,她望着乔那张和灵堂的照片极为相似的脸,再次失控的尖叫起来…
“别怕,那是我的哥哥,他死了之后,我就用了他的名字和身份。”
乔的声音钻入周念的耳膜,他的这句话,倒是有力的安抚了周念。
周念抬起头,望着乔。
乔忽然对她笑了笑:“乔,不是我的名字,是我哥哥的名字,我没有名字,确切的说,他们给我起过不下二十个名字,但是没有一个,是我的。”
“这里,为什么是这样的。”
周念虚浮的抬起手,指了指前方,喃喃询问。
乔牵起她的手,走到矮小的石桥边,周念僵硬的迈开步子,随着他走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和我哥哥一起到滇南,我哥哥遇到荽荽时的情景。”
乔指着不远处的秋千架子给周念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荡秋千的女孩儿和谁很像?”
周念定定望着那坐在秋千架子上,小脸稚气却又麻木的女孩儿,那是幼年的周念,那是她,那是活生生的,却也早就死去的,周念。
她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如果当年我哥哥带走了荽荽…”
乔忽然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那么哥哥就不会死,也许一切就都变了,也许他的手上,也再不会染上新的鲜血。
乔牵着周念的手,一路走过。
那些人,又开始如剧本写好的一样,继续着他们的日常。
那荡秋千的幼年周念,依旧那样麻木机械的一遍一遍荡着。
那在河边草地上刺绣的荽荽,依旧时不时抬起头和同伴相视一笑。
但她却再也等不来她的心上人了。
可周念只想逃离这里,只想彻底的逃离这一切。
那个女童再怎样像她,却也不是她,那个荽荽再怎样的像母亲,却也不是母亲。
这被定格的画面,人生,诡异的可怕,扭曲的可怕。
她无法想像,该是怎样扭曲的人格,才能想出这样的方式,永远留下他恋恋无法忘却的那一段记忆。
可是对于乔来说,这一切却是让他甘之如饴的。
他数年如一日的活在这同样的画面和剧情里,把他心底如黑洞一般巨大的空虚,努力的填平一些,再填平一些。
也许他想要留住的,不过是这最后一点暖。
乔走过在草地上刺绣的荽荽身边时,荽荽忽然放下手里的方巾,站起身来。
周念站在一边,在这静默的深夜里,跨越了时光,看到了当年她所不知的一切。
荽荽从身侧的篮子里拿出来干净手帕包着的点心,她招招手,叫了乔过来。
乔也果真就走了过去,荽荽像是照顾孩子一样,先给他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又把点心送到他的手边去。
乔皱着眉头,别别扭扭的尝了一口,荽荽就笑了,笑的特别的开心。
再然后,周念看到荽荽把一样东西递给了乔。
他们分别,谁也不知道,这分别,却几乎成了永别。
“我一直都不懂,我哥哥为什么疯了一样为了荽荽想要放弃一切,想要去过平淡的日子。”
乔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当年他只是旁观者,因为哥哥的这一份执念,还有最后的送命,他甚至恨过荽荽。
但现在,他忽然就懂了。
就如当年哥哥看到荽荽就喜欢上她一样,当年更年幼一些的‘乔’,也记住了那个荡秋千的小姑娘。
穿越过数年时光,再次重逢相遇。
他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他。
可他心中却自然留存着一段熟稔念想,他想,他厌烦这世上一切声音,可却唯独可以容忍她的一切。
乔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周念的:“我放你丈夫回去,你跟我回M国,永远不要再回来。”
周念全身冰凉,如坠冰窟。
深夜快要过去了,东方天幕隐隐有些发白,周念像是被人拖入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去,她站立不住,双腿发软,她蹲下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下来,她心口剧痛。
第1077章听话
她站立不住,双腿发软,她蹲下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眼泪一颗一颗的砸下来,她心口剧痛。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会杀了他,把他的头放在我哥哥的灵前祭奠。”
“我不信你可以杀了他。”
“那你可以给我个机会证明一下。”
“乔先生…”周念抬起红肿的一双眼望着他:“你觉得我的丈夫他爱我吗?”
乔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位居高位的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前来犯险,自然是因为爱她,而且,是很爱很爱她。
周念忽而笑了,她笑的由衷幸福,“那我跟你走,你放他离开。”
乔的目光有些茫然。
他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了别人不顾性命安危。
而他舍命要护着的那个人,却也愿意为了他,不顾一切。
他的世界里充斥着争斗,血腥,暗算,阴谋阳谋,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走意味着什么。”
周念重重的点头。
她知道。
她跟他走,意味着从今以后每一个白天黑夜,她都再不能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活着。
但没有关系,在徐慕舟安全离开之后,她会自己了断自己的性命。
“你不要想着自杀。”
乔的手指,苍白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周念纤细的颈子上。
“你如果自杀,我会让徐慕舟亲眼看着,我怎么女干污你的尸体。”
周念抬起手,一耳光搧在了乔的脸上。
乔像是石雕木塑的人一般,只是漠漠的看了周念一眼:“这是最后一次,我纵容你对我动手。”
周念再一次抬起手,乔出手极快攥住了她的手腕,他湛蓝色的瞳仁犹如冰雪:“不要激怒我,别忘了,你不止一次说过,我是个变态。”
周念被他攥住的手,渐渐绵软垂下。
乔松开她的手腕,修长苍白的手指,却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似是贪恋她皮肤上的温度,他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游移很久,方才放下。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乔,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黑色的夜里,乔穿着黑色的衣服,他的脸依旧是如玉的苍白,映衬着这鬼气森森的一切,无端让人觉得心头生悸。
“让他们,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吧。”
乔看向周念,看了足足半分钟。
就在周念以为,乔不会答应的时候,他却忽而轻笑着应了:“也好,你既然跟我走了,那么他们留着,也就没有必要了。”
周念刚松了一口气,电光火石间,却又忽地心头一凛,她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乔的衣袖:“什么叫留着也没有必要了?”
乔垂眸看着周念纤细的手指,她攥着他的衣袖,很紧。
她的手指很好看,和他的一样,是玉白的颜色。
“你觉得他们还有活着的必要吗?他们什么都不会。”
“那么他们就该死吗?”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价值了?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他们能活着就好!”
周念紧攥住乔的衣袖不肯放手:“你放了他们,我就跟你走,你不放,那我也不走。”
“你不走?”乔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浮笑意:“你觉得你拗得过我?”
周念也恼了:“那我们就试试,大不了你杀了我!”
“你不怕我女干尸?”
周念冷笑一声:“反正我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只要下的去手,我没意见!”
乔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周念不想和他多说,转身走了。
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周念的身影快要看不到了。
他才几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缓步向前走去。
…
第二日徐慕舟依旧是早上六点钟起床。
早餐很精致,徐慕舟没什么胃口,但却依旧强逼着自己好好吃了一顿早餐。
昨日乔说,两天后是个好日子,那么,也就是说,后天周念就可以安然离开这里了。
而对于自己,徐慕舟暂时并没有什么计划。
但他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他更笃定,他徐慕舟寿数未尽,这一次未必就真的送命了。
一定会有转机出现。
他来之前,路过滇南,曾和憾生有过短暂会面。
那小小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已经沉稳睿智,颇有手段能力。
也许千钧一发之时,能救他一命的关窍,就在这少年身上。
徐慕舟刚刚吃完早餐,忽有佣人前来,一路引领他出去,待行至来时的入口大门,徐慕舟猝然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
那佣人不语,只是再次示意徐慕舟跟他离开。
徐慕舟却站定不动:“你不说清楚,我不可能出去。”
那佣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得转身离开。
少顷,乔的心腹下属亲自赶来,倒是含笑低声道:“徐军长,您今日可以离开了。”
“我太太呢。”徐慕舟蹙眉看向来人:“要走,我也和我太太一起走。”
“周小姐已经决定留在主子身边了,主子让我们告诉徐军长,让您放心呢,他会善待周小姐的。”
徐慕舟面色骤变,一步上前攥住那人衣领,“找死!”
“徐军长,周小姐已经跟主子离开了,您就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带我去见你们主子,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徐军长,我们主子已经离开了…”
男人话音刚落,一支缅甸雇佣兵部队就将这院落团团围了起来,大腹便便肩章授将军衔的男人背着手走上前来:“奉上级命,从今日起,这里由我看管,闲杂人等一律离开!”
“徐军长,识时务者为俊杰,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徐慕舟脸色铁青,缓缓松开手,男人向后退了一步,客气笑道:“徐军长,那在下就告辞了。”
又对那胖将军道:“木将军,这里就劳您费心了。”
那木将军立时点头哈腰赔笑道:“好说好说。”
“还有,主子吩咐了,宅子里这些人先放回去…但是,要割了舌头才能放人。”
第1078章同住
“还有,主子吩咐了,宅子里这些人先放回去…但是,要割了舌头才能放人。”
“啧啧,主子这次怎么这般仁慈。”
“木将军去做事吧。”
男人的目光从徐慕舟脸上掠过,却只含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就很快移开。
这支缅甸雇佣兵的到来,不过是提醒徐慕舟,这不是A国,他纵然是A国军中一把手,也不能在缅甸国境上为所欲为。
若他并非这样身居高位,倒可以鱼死网破搏上一搏,但偏偏他身在这个位置,国家利益总是高于一切的。
徐慕舟此时什么都不能做,他当然也可以孤注一掷,什么都不管,不动用部队,借助憾生金三角的力量,血洗乔在缅甸的势力,但这样做,一则置国家利益不顾,二则,若激怒乔,周念的安危又该如何保证?
徐慕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忽然会有这样的变故,但他隐约能猜到一点,周念之所以这样做,必定与他有关。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任由乔带走周念,乔的最大势力在M国,而M国,自来与A国不睦。
昔年裴方野叛乱失败逃亡M国,M国不顾A国抗议和联合国施压,收留裴方野不说,还十分优待,可见其狼子野心,乔的跨国集团背后势力本就是M国的军方高层,徐慕舟若冲动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但此时若让他定下心来细细绸缪,他却又根本做不到。
从前不管经历何等大事,就算当日助力厉慎珩重掌总统府登上总统之位,大事压顶之前,他行动之处,也不曾有丝毫紊乱,但此时,徐慕舟明显感觉到自己整个人整颗心都乱了。
他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周念被乔带走,他挂念她的安危,更怕,乔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而周念会无法忍受做出傻事。
他曾是不折不扣的大男子主义心理,对自己的女人有着极强的独占欲,曾经周念和云晟之间那些旧日微末的情谊,他都觉得难以忍受,但此时,他却只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周念只要活下来就好。
他永远不会放弃她,也永远不会离开她。
他只要她,活着就好。
…
从踏上飞机那一刻开始,周念就不曾再开口说话。
乔喜欢安静,可那是针对于旁人。
而对于周念,他却希望每天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但她不再开口,也不再看向他,飞机落地后,她随同他一起登车离开,没有任何抗拒,但却依旧是,不闻不问不言不语。
乔在M国的首都新约有一处独立的庄园豪宅。
虽然不如缅甸那一处占地恢弘巨大,但也壕的让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