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听见了，他肯定听见了！
偏偏庄雯不自知，还在继续。
“我当时真的风中凌乱了，齐总不是一向走高冷莫测路线的么，怎么最近…原谅我词汇量匮乏，那个词该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词？”齐昭远突然出声打断。
“就是…”忽的意识到声音不对，庄雯倒抽一口冷气，结巴讪笑，“是老…老板啊…”
齐昭远没答应。
“那个，老板晚上好，我和微澜重复一下这几天的工作安排…”拿出pda，庄雯按着读，内心宽瀑布泪。
“明天早上八点，广告拍摄…”
自从《九重宫凉》大火开始，宁微澜的工作量成倍的翻，当然庄雯不会无底线全部都接，而是按照齐昭远很早之前说过的原则，抛去无用的，留下最有宣传效果的，让她去上。
庄雯无疑是个很好的经纪人，办事果断利索，眼光独到，加上广泛的人脉，宁微澜的星途一直很稳定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时间安排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庄雯问：“这段时间注定是要忙些的，其实你应该也适应了，等《一世烟离》的宣传期开始，作为女一号，你绝对要当空中飞人了。”
宁微澜现在只想赶紧挂电话：“没、没意见。”
“那行，那就这么安排了。”庄雯也是这么想，说了一堆类似早点休息晚安的话，飞速挂断。
没有了电话的声音，客厅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宁微澜眼观鼻鼻观心。庄雯提到的那些…她隐隐约约还是存留着印象的，比如他带着她上车，比如他给她扣安全带，比如他拍她的脸问她话…
模糊归模糊，记得归记得。
紧握掌心的手机振动了下，她一看是庄雯发来的微信，万分庆幸刚挂了电话她就调成了静音。
庄雯：“老板在你怎么都一声不吭的，这下丢脸了，我居然当着老板的面八卦他，可能得死一万次。”
最后还配了个垂头丧气的动画表情，宁微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悄悄回复：“不会的吧…”
庄雯：“老板这个人挺不喜欢别人八卦他的私生活的，你有没有看过他的微博，除了转发电视剧还是转发电视剧，有几条还是林易操作的，他公私分得很开，不喜欢别人过多关注他私人，我这算是踩到底线了吧…”
默默读完这么长一大段的文字，宁微澜趁着对方正在输入，眼角余光偷瞄他。他正看着手机，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眉目浅淡，和平时无甚两样。
可她怎么觉得，他好像心情很好？
哪有庄雯说的那样，被人窥探私生活后生气阴沉脸…
她正偷看的出神，冷不防他偏头回视，疏冷瞳仁黑白分明，专注地映着她，只有她。
心恍惚漏跳了一拍，再也不复平静。
他只呆了半小时，确定她酒醒了就离开。倚在门上，听着电梯开门、关门又下去的声音，她咬了咬嘴角，泄气地滑落坐地。
在易祉言面前说的那些话，仿佛全数成了摆设，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靠近他，依然无法终止喜欢他…
如雪球愈滚愈大。
无休无止。
七天情侣的节目很快便制作好并播出，一共六对情侣，易祉言和宁微澜竟超过老牌明星，成为当中人气最高的，微博上粉丝为两人开创了一个新话题，并三番两次顶上热搜。
同时两人还被参与网络票选，是网民选出的最希望现实中在一起的十对荧屏情侣中，票数最高的，人气一时居高不下。
处理完手头事情，齐昭远舒服靠在沙发上，边揉着眉角边随手打开电视机。正好在放着娱乐新闻，播报完当前这条，转入日前最受人欢迎的真人秀综艺——七天情侣上。
齐昭远抬眼。
身着正装的主持人正指着背后超大屏幕上放着的节目，笑容满面说网络票选一事，说罢还做出了夸张的表情，表示他也很喜欢易祉言和宁微澜这一对，还说如果两人现实中真的在一起，不知有多少粉丝欢呼多少粉丝伤心垂泪等等…
眉间瞬间阴云笼罩，山雨欲来，齐昭远啪地关掉电视，在一室安静里，敛眸冷目。
拍摄完最后的镜头，宁微澜让助理帮忙取下脖颈上沉重的项坠，天气已经转凉，她穿好外套，在导演旁边坐下一起看原片。比之以往，她熟练自在了许多，也知道用什么样的姿势和角度，能够更好看地展现出产品，以及自身。
正如导演所说，她就像一块璞玉，一开始被埋没，被齐昭远发现后，慢慢发光发亮。
“怎么样，拍摄结束没有？”
来的是谢蝶仪，前些天两人约好今天结束工作一起去逛街，当然，要遮掩好，要低调。
“有约啦？”导演先于宁微澜回答，眯眼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这边可以了。”
“没有镜头要重拍么？”
“没有。”
宁微澜笑：“谢谢导演，那我先走了。”
在更衣室里换好衣服，精心“打扮”一番后，两人暗中前往商厦，这一带是s市的商圈，集合各种吃的玩的用的，两人过来，就是纯粹逛街，顺道可以看看衣服。
“从做艺人开始，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自由过了。”谢蝶仪挽着宁微澜的手臂，笑盈盈晃了晃，“去哪儿都像是被监视着，完全没有私人生活，其实明星表面看着光鲜，背地里的辛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网民总是需要一些话题来娱乐自己除了学习和工作外的生活。”
“是啊，我们的私生活变成了网民和狗仔最关心的，什么结婚离婚，二婚出轨，或者和谁走得近了，或者生病了，什么都能成为狗仔镜头下的焦点，通过胡编乱造，成为一条新闻。”
说着谢蝶仪叹了口气：“所以说做人不容易，做明星更难啊，唉，不说了不说了，那边有几家衣服店看着不错，我们潜进去看看。”
“好。”
商厦另一头，宁一纯也正挽着母亲陈秀丽的手慢慢走着，虽然她遮掩的很严实，完全不担心会被人认出，但经纪人还是安排了一个助理不远不近跟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处理。
“最近工作怎么样？”
宁一纯愤愤：“就拍摄那个《江山为梦》啊，没什么意思，还好快杀青了，都抢了什么破剧，哪有经纪人说的那么好！”
陈秀丽无奈：“你也真是，都不问清楚就去抢，你看看人家现在发展的，片约通告一个接一个，再不注意点，指不定踩到你头上去！而且人家现在还有齐昭远扶持着，日后火起来只是时间问题。”
“妈，你这是在帮宁微澜说话么？”
“你觉得有这可能么？”陈秀丽嗤笑，随手拿起一条真丝裙往身边比了比，“我是让你自己心里明白，自家公司，想要什么不能有？让你爸多安排一些好资源给你，公司里其他那些小艺人哪有你重要，一切都得以你优先，知道么！”
宁一纯喜笑颜开：“知道了妈，我肯定不会被宁微澜那小贱/人压一头，您放心吧。”
陈秀丽拍拍她手，继续看衣服。
这厢陈秀丽拿了件衣服在镜子前看，宁一纯无聊便环顾四周，看着看着，突然一个熟悉身影闯入眼帘，她本能往外走了两步。
还真是她，宁微澜！
第31章
只是一个晃神的瞬间, 宁微澜就走入了她看不见的死角, 宁一纯正想追过去，陈秀丽就走了过来, 她灵机一动，挽住母亲的手臂。
“妈，我们去那边看看。”
趁陈秀丽在四处打量，宁一纯再次看过去, 宁微澜已经不在，倒是有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在玩手机，她想了半天，才从侧颜看出是谢蝶仪。
那个面试《九重宫凉》女二号输给宁微澜的女人, 怎么, 她们现在成为朋友了？
不过这并不在自己关心的范围内，宁一纯顾目四盼，突然就看见了谢蝶仪身后软凳上的包，是她并不喜欢的简单款式，之前看宁微澜带过几次，此刻正敞开。
盯着看着，心里便起了歪念, 她趁所有人不注意，叫来不远处跟随的助理，瞟了眼手边展示架里的项链，嘴角勾起。
…
随手试了一条裙子，结果尺寸不太符合, 宁微澜换回自己衣服，出去时谢蝶仪走过来。
“不合适？”
她点头，也没说具体，压了压帽檐轻声：“我们走吧！”
谢蝶仪应好，忽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看过去，一眼认出宁一纯。虽然以往没有过任何合作，但宁一纯片场打人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本就微薄的好感，更是存在了无。
“你在看什么？”宁微澜循着谢蝶仪的视线望过去，不偏不倚和宁一纯对上，她怔了瞬，又看见在旁选衣服的陈秀丽，眉心深深皱起。
“走吧！”不管是偶遇还是什么，她都不想有任何纠缠。
“好。”
刚走出门口，报警器突然就叫了起来，尖锐又刺耳的长鸣瞬时划破不算安静的商场，引来极多人注目，其中自然有大部分关注娱乐圈的，很快就将两人认出。
“两位小姐，”显然店员也是，碍于都是公众人物，还是很客气地询问，“可以配合检查一下吗？您也听见，报警器响了。”
和一脸莫名其妙的谢蝶仪对视几秒，宁微澜强自镇定，无视周围人群的悉悉索索，微微一笑道好。
宁一纯早就在里头等着，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只想逮住这个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好好嘲讽一番。
一想到宁微澜没了以往落魄，反而借助齐昭远工作室，事业一路扶摇直上，心理就极度不平衡！
“哟，这不是宁微澜么？”宁一纯笑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来着？报警器响了？可别是手贱拿了什么不该拿的。”
话说的难听，就差直接说出小偷二字，谢蝶仪差点忍不住爆粗口，被宁微澜拦住。
“你好像总是很关心我的事，你是喜欢我吗？”
饶是领教过多次宁微澜的伶牙俐齿，这一刻也被反问的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喜欢你？”宁一纯上前两步靠近她耳边，咬牙切齿：“应是反过来才对。”
面色波澜不惊，宁微澜余光扫过边侧露出不屑眼神的陈秀丽，嘴角弯着的笑容愈发明亮了些。
“既然这样，那你管的也太宽，我好还是坏，关你何事？”
说罢宁微澜也不等宁一纯反应，兀自跟着导购员去柜台检查，门口熙熙攘攘围满了人，其中包括闻声赶来的几波狗仔，闪光灯一直不停。
两人的包被导购拿在手中，谢蝶仪只带了个随身小包，除了手机镜子和几个补妆用的化妆品，再无其他。导购再翻宁微澜的包，一打开，就看见了里头，原本挂在展示架上的项链。
“真是看不出来，外表光鲜亮丽的人，背后还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宁一纯凉凉笑着，转身对后头不断按快门的狗仔说，“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清楚了也要记得如实报道。”
看够了热闹，宁一纯当然要赶紧撤退，挽住陈秀丽的手臂，“妈，我们走吧！”
陈秀丽讥讽地笑了声，点头。
两人手挽手还没走几步，倏地身后就传来一声淡淡的“等一下”，两人回头。
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管是路人还是狗仔，都抱着一副看笑话的心态，宁微澜收回视线，温和对导购说。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调一下监控？”
这条项链肯定不是她拿的，谢蝶仪也不可能，而在场的除了导购和她们，就还有宁一纯和陈秀丽，事情究竟如何，一查监控便知。
宁一纯听到“监控”二字，脸色微变，方才只考虑怎么弄死宁微澜，却忘了店内最基本的监控，她心神慌乱，拉着陈秀丽便走。
“等一下，”宁微澜几步过去拦住，语气冷淡，“刚才不是还很关心我么？不妨留下来一起看一下怎么回事。”她轻笑：“我也很想知道，项链是怎么自己长脚跑进我包里的。”
宁一纯当即就要反驳，谁知陈秀丽比她还快答应下来，宁一纯暗恼刚才行事前没告诉母亲，弄得现在走也走不了，唯一庆幸的是，她是让助理去放，就算监控真的查出来，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想，宁一纯释然。
店内监控很快调出，为防别人口有微词，宁微澜直接让店员公开播放。
监控显示，宁微澜进更衣室换衣服后，谢蝶仪便一直原地低头玩手机，而宁一纯和陈秀丽是在半分钟后进来，紧接着宁一纯和一个陌生女人附耳说话，便是这个陌生女人，在两分钟后，将项链放入宁微澜的包中。
这下围观人群皆将目光投向极有作案嫌疑的宁一纯，指指点点毫不避讳，宁微澜心中有数，听谢蝶仪低骂了声后，拍拍她肩：“好戏还没结束。”
谢蝶仪秒懂，两人一起走向宁一纯。
狗仔们已经等不及，冲过门口拦着的保安，话筒直接递到几个人面前，提问声交错着源源不断。
“宁微澜，这个项链真的不是你拿的吗？”
“宁微澜，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宁一纯，监控里出现的那个女人是谁？”
“没错，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你和她说完话，她就去拿了项链放进宁微澜包中。”
“宁一纯，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吗？”
相比宁微澜和谢蝶仪这边，显然宁一纯和陈秀丽那边拥挤的狗仔更多，话筒和摄像机都要戳到她脸上去。宁一纯心里闷了一肚子火，听闻这最后一句问话，控制不住爆发。
“什么叫我安排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安排的？”
被直面怼的狗仔愣了一下，毫不畏惧反问：“那么请问这件事您要怎么解释呢？”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去问宁微澜吗？是她偷得项链，就算调来监控，难道你能保证刚才她进监控室的时候没做什么手脚吗？”
这时谢蝶仪忍不住了：“调监控就三十秒没到的时间，怎么做手脚？况且你如果不信，监控室一样也有监控，敢不敢去调出来大家一起看？”
狗仔们和人群顿时发出附和声，宁一纯脸色一黑，忍耐着不答话。
面前有很多话筒，乱七八糟交杂在一起，宁微澜其实本来想见好就收，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真相，可到底小看了宁一纯的蠢，她非要惹自己，她自然也不会退缩。
眼尖挑了个和齐昭远工作室合作过的媒体，宁微澜单手握住。
“首先，项链不是我拿的，大家都看过监控，事情究竟怎么样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其次，那个女人是谁，请问相关的人，我不知道。最后，”说及此，宁微澜冷冷瞥了宁一纯一眼，“如果你们要将这件事播出去，请把我说的这段话，一字不差报道，非常感谢。”
事情俨然越闹越大，根本无法收场，耳边声音嘈杂，听不清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宁微澜刚刚给庄雯打了两个电话，俱是无人接听，她抿紧唇，想再继续时，听见一道声音。
是宁兆华。
到底也经营着一个经纪公司，相关压制手段必不可少，短短十几分钟，就买通了所有人员，将此事彻底压下，宁兆华临走前，还远看了宁微澜一眼，不是慈爱，而是心烦不耐。
就是怪罪的意思。
宁兆华走后，林易也过来，方才他先去处理事情，派了三个保安暗中保护。
“齐总让我接你回工作室。”
宁微澜应好，和谢蝶仪跟着林易下楼。
宁兆华带了宁一纯和陈秀丽回家，门甫一关上，他便沉下脸来。
“做事之前不过脑子？商场那是可以乱来的地方，遍地都是监控不说，你还是个公众人物，被拍到了，怎么办？”
宁一纯自知理亏，吐吐舌讨好地抱住父亲，嘻笑：“这不是没事么…”
“什么没事？要不是我得到消息快赶来处理，你以为这件事有这么容易被压下？”宁兆华拂开宁一纯的手，冷哼，“多大的人了，还做这么幼稚的事，要是这件事流传出去，你也不用在圈里混了，前段时间的事刚消停，又给我整一出，嫌自己丑闻不够多？”
话音刚落，宁一纯脸上的笑容全无，她猛地踹了脚茶几，“是啊，我是幼稚，我是没脑子，我就是讨厌宁微澜，我就想看她跌进地狱，你有意见？”
“你！”
陈秀丽见状赶忙上前，眼光示意宁一纯上楼，然后轻抚宁兆华胸口：“行了，消消气，那可是你亲女儿，就算做错了事，这么凶做什么？”
宁兆华还在气头上，宁一纯不在，火就蔓延到了陈秀丽身上。
“你自己看看你惯出来的女儿，大庭广众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我看前途是不想要了。”
“我惯出来的女儿？合着你没份咯，行啊，你回去找宁微澜那小贱/人呀，我和一纯也能过得挺好。”说罢陈秀丽也上楼，不顾宁兆华铁青的面色，彻底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工作室内。林易送她到了之后便去忙碌，宁微澜自己在工作室转，路过齐昭远办公室时，透过未合上的门缝，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她脚下一顿，想了想，推门而入。
第32章
办公室里很安静, 除了时钟走过的滴答声, 便是他均匀的呼吸。不用刻意凑近，宁微澜就能看见他眼下的青黑, 她心知他这两天又忙的没睡好，眼顾四周看见沙发上的厚毯，轻手轻脚去抱来。
毯子不算很大，但足够盖住他大半身体, 宁微澜看见他手还在外面，思忖了下轻轻握住，想要放进毯子里，刚移了几寸, 蓦地就被反握住, 她抬眼。
“什么时候到的？”其实齐昭远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他仰头看着她，感觉到她的五指细细长长，被他纳在掌心，熨帖的太温暖，索性就这么握着不放开。
“五分钟前。”
“工作结束和谢蝶仪去逛街了？”
“嗯，”她应声后又想到, 主动坦白，“商场里…”
“我知道。”他打断。宁微澜愣怔一想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不然林易是怎么来的…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他淡淡赞许, “林易已经都告诉我了。”
做得很好？
宁微澜张大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回工作室的保姆车上，她静静想了很久，原以为肯定是要被骂的，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居然说她做得很好？
她默了会儿，小声：“可我当着媒体的面没留余地。”这样当众对立，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娱乐圈水深。”他问。
“…听过。”
“水深的意思，除了那些，还有一层意思，”他看向她眼睛，冷沉的嗓音咬字极清，“不是你不想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招惹你，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护好自己。”
她怔住。
“更何况，工作室不是摆设，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们都清楚，错并不在你，不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