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她变相的承认,比起心痛,易祉言竟更多觉得是释然,明明她现在处于单相思,明明不清楚齐昭远的想法,可他就是有一种预感。

他们会在一起,日期不远不近。

“有没有试探过,他是不是也对你有感觉?”他问。

宁微澜摇头,虽然…两人比起刚认识的时候,要亲密了不少,拍戏时候偶尔的肢体接触,也习以为常,可从知道自己开始,她的确没有想过试探,或者说,压根没有起过这种心思。

“喜欢就能在一起了么,爱而不得的那么多…”就算幸运能在一起,又能走多长多久?

而且,谁说她的父母亲一开始没有爱情,可结果呢?

易祉言明白,伸手拿过她手里都快被她捏变形的蛋糕碟,换作一杯温水。

“你不要钻牛角尖,每个人的生活不一样,谁说阿姨这样,你就一定会和她一样?”

“我知道,”她抬头,眸光盈盈,“我知道你说的都对,若我作为旁观者,我也会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人与人是不同的个体,她也能放在一块儿去想。”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我的感觉。”

她小时候也是很幸福的。

有母亲做她爱吃的,有父亲抱着她出去玩,父亲那时候还只是经营一个小公司,为了跑业务大多时间不着家,可每次回来肯定会给她和母亲买礼物。

总有人说,一旦同一事物前后差异过大,就像从天堂掉入地狱。不知何时起,父亲对她和母亲不再那么关心,也不会卡着半个月的点,再忙也回家一趟,她那时候还不太懂婚内出轨是什么意思,直到母亲带着她搬家,跟她说:

“微澜,以后你就和妈妈在一起,就我和你,好不好?”

她本以为,父母亲以前那么相爱,就算分开,也不至于那么绝情,可她总归太天真,原来爱情消磨干净的时候,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憎恶。

就好像她和母亲是父亲的仇人。

后来,就发生了那场大地震,埋了她和母亲,还有父亲现任妻子陈秀丽和女儿宁一纯。因为事发时几人距离近,就算地面震塌掉下去,离得也不算太远,基本是同时被救上去。

父亲就在外面等,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她想跑过去,让他看看母亲,可他终究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头也不回地抱着陈秀丽和宁一纯离开。

因着钢筋穿体,母亲根本无法躺下,浑身的血甚至染到了她的身上,她眼看着母亲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母亲瞳孔涣散,渐渐露出解脱的笑容。

母亲的身后事,是她一个人料理的,拒绝了易祉言和母亲生前好友的帮助,她不再活泼爱笑,整日沉浸地震的事,也不可避免的,从此患上抑郁症。

“祉言,你没有亲身经历过,你无法想象那种落差,”宁微澜攥紧手指,强自微笑,“我知道每一个人都不一样,但我就是…”走不出这阴影。

“好了,别说了,我明白,”易祉言俯身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背安慰,“慢慢来,不着急。”

两人只抱了一下就分开,考虑到时间不早,没多久易祉言便先行回去。直到躺在床上,他满脑子都还是方才聊的那些话,一字一字镌刻着,像慢电影一样播放。

终于还是说清楚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到这一刻再不复存在。

他和她之间,终究只能止步于朋友。

七天情侣,因名思义拍摄七天,每一天都是不同的主题。今天是最后一天拍摄,主题为“留下记忆”,其实就是拍摄画报。

宁微澜和易祉言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不过机器临时出了点问题,两人便坐在休息室等待。

之前的化妆师临时有事,换了一个新的年轻的化妆师,天气微热宁微澜有些脱妆,小姑娘便在一旁给她打蜜粉定妆。

这两天《九重宫凉》正好进行到丰云冉为了七皇子舍身去死的场景,不得不说,赚了不少看客的眼泪,包括眼前这小姑娘。

“我看的时候真的哭死了,你说丰云冉怎么这么傻呢,其实七皇子是喜欢她的啊,”小姑娘夸张地抹了抹眼睛,“重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一个人孤零零死去,多可怕。”

宁微澜安抚笑道:“只是电视剧,别当真。”

“可是演的太好了啊,微澜姐,我特别喜欢你的表演,还有你在剧中的造型,特别美,真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噢,仙气,就像神仙姐姐一样。”

宁微澜听得哭笑不得:“你太夸张了。”

易祉言一直旁听着,听言忍不住微笑插嘴:“我倒觉得说的很真实。”他也一直这么觉得。

这个话题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休息室的电视机放起了娱乐新闻,明晃晃的屏幕上,出现了齐昭远和另一个不知名女明星走红毯的身影,两人一前一后隔着几步的距离,突然,那女明星“哎呀”一声摔倒,本就低胸的礼服裙更是呼之欲出。

偏偏这时齐昭远还回头去看了,女明星的声音她听不见,但看口型能猜到是“扶我一下,谢谢”,她心口一紧,小心眼地怕齐昭远真的回去扶,没想到场工来的更快,一把将女明星拉起。

“这女明星上次走红毯的时候也在我面前摔过,”易祉言的声音凉凉地响起,“没想到又故技重施了。”

小姑娘附和:“摔得总是那么恰好。”可惜还是没火。

两人这厢有一搭没一搭讨论着,宁微澜接到了一个来自b市的陌生电话,她其实是不接不认识的号码的,但这一次总有什么预感一般,她找了个角落。

“我是齐昭远。”

一接起,她就听到这么个声音,她一愣,竟傻傻地跟着念了遍他的名字。

“嗯,”他应了声,隔了电话的声音更低沉,更蛊惑人心,“今天结束拍摄?”

“对,一会儿拍最后的部分。”

“嗯,那明天晚上过来参加剧组聚餐。”

剧组聚餐?宁微澜轻轻“啊”了声,嘟哝:“这种事直接让庄雯跟我说就好了啊…”

靠着白色墙面,齐昭远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目光静静落在远处和副导演聊天的庄雯,面不改色地淡淡道:“她最近很忙。”

宁微澜哦了下,明白了:“好,我知道了。”

话落一时陷入沉静,宁微澜咬了下唇,蓦地想到方才电视机里看见的,没过脑子脱口而出:“典礼上人家摔倒了,你怎么不去扶一下?”

典礼?齐昭远微微愣住,很快反应过来。

“没有看见。”

宁微澜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回答,她怔了秒,从心底滋生出来的,那种开心和雀跃,几欲灭顶。

“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没有了。”

“嗯,那明天记得回来,”他勾了勾唇角,话头微转,“这是我的私人号码,可以保存一下,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好的。”

通话结束。

过路有工作人员叫着“齐导”,齐昭远心情极好报以淡淡微笑,在原地站了良久,抬步朝片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父母对小孩子的影响,是无形中,而且是想象不到的大,不要觉得夸张,现实就是这样。这种影响有时候会伴随孩子的一辈子,好的情况,就和我一个同学一样,没太大感觉。坏的情况,就是微澜这种,变成一生都不能抹去的心理阴影。

第29章

完成节目最后的拍摄, 两个人前往机场返回b市。飞机还停在停机坪尚未起飞, 夜色笼罩下的头等舱人少光线晕暗,宁微澜提前吃了晕机药, 靠着机窗眼皮一搭一搭。

“困了?”

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宁微澜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点点头后偏头打了个小呵欠,咕哝:“每次吃了晕机药, 就跟吃了安眠药一样想睡觉。”

“那就睡觉吧,本来连续拍了这么多天也很累。”易祉言说完,就一个低头的功夫,身侧的人已经无声睡着, 纤长的眼睫轻轻搭着, 睡容宁静。他转头叫来空姐。

因为搭乘的是夜航,又是头等舱,本来人就少,还隔了好几排,易祉言也就没有戴口罩帽子等遮蔽,自然很容易被空姐认出。

“麻烦给我一条毯子,谢谢。”

空姐素养高, 即便脸上显现惊喜,还是很敬业地去给易祉言拿了毯子,待易祉言给宁微澜盖好,再偷偷递了本子过去,“你好, 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易祉言对粉丝好是出了名的,除非情况不允许,否则基本来者不拒,他接过几笔签完,递回去的同时,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含蓄提点:“我们只是拍摄完节目回去,不希望在机场被围观。”

空姐秒懂,连连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去,末了,走之前,没忘来一句“祝您旅途愉快”。

耳蜗里有噪响,易祉言知道飞机正在起飞,给她重新掖好滑落的毛毯,他翻出本书,慢慢看去。

到b市已是后半夜,然而机场依旧一片灯火通明,易祉言和宁微澜回来的悄无声息,加上走的是vip通道,自然没有碰上任何粉丝或狗仔。一出机场外,就分道扬镳上了各自的车。

“都这么晚了,你不用特地来接我的,”司机没来,庄雯是开了自己的车,“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正注意着后视镜慢慢倒车,庄雯闻言无语笑了下:“你当你还是之前啊,走路上没人认识,你现在的名气早已今非昔比,怎么着也算个二线明星了,公然出现,哪怕半夜也会被围堵的好吗?”

宁微澜默,顿了半晌又想到:“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么?现在不困?”

“谁说我很忙了?”庄雯奇怪地睨了她一眼,“七天情侣的节目组不让带经纪人和助理,我也没带别的艺人,这几天没什么事做,都快闲出鸟来了,果然我还是劳碌命…”

“闲?”宁微澜瞪眼,“可是齐…”齐昭远不是说庄雯最近很忙么?

“什么?”

直觉告诉她庄雯并未说谎,可她又想不到齐昭远为何要这样跟她说,思来想去没答案,索性放弃,“其实我是乱猜的…”

“…哦。”

一时没了继续聊的话题,就静默下来,深夜的路上没有堵车消耗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家,宁微澜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窝进被子里很快睡着。

这一觉就到了下午,宁微澜听到好像有电话响声,挣扎着脱离梦境,手从被窝里伸出慢慢探寻,还被床头柜给冷的“嘶”了声,她眯眼一看有诸多未接来电,都是庄雯打来的,重新缩回去重拨。

那头声音有点吵,听着像是片场,宁微澜刚睡醒,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什么事?”

庄雯找了处安静地才说:“还在睡觉?我昨晚忘记给你说了,今天晚上剧组要聚餐的。”

聚餐?宁微澜不假思索:“我知道啊…”

“你知道?”庄雯问,“你怎么知道?我明明没说啊。”

宁微澜被庄雯这话给吓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联想至齐昭远的谎话,她下意识遮掩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唔,蝶仪跟我说的。”

“哦这样啊,这边已经快结束了,你赶紧起床,我过来接你。”

“好。”

电话挂断,宁微澜清醒了半分钟,爬起来洗漱。她动作很快,只是聚个餐也懒得化妆,就扑了层水乳完事。

“这几天拍戏进度很好,编剧还拍了些现场照片放在微博上宣传,这剧等于未播先火,副导演高兴,就说请全剧组的人吃饭。”

“是么。”宁微澜没太在意。刚好碰上下班高峰期,车子一路从小区外开始堵过去,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开了四十分钟才到。宁微澜跟着庄雯上楼,进去发现只剩两个空位,就在那个看上去没人动过的位置上坐下。

转台上放着一壶热水,宁微澜倒了些在碗和杯子里,仔仔细细地全部烫了一遍,刚去卫生间倒完水,回来就发现旁侧的空位,坐了人。

他也正在做这件事,动作不紧不慢,甚至还有闲心分了个眼神给她,“不坐?”

她连忙坐下,力道没控制好椅子往后拖了几厘米,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叫声,她尴尬地没敢再看任何人,低头吃菜。

周围到底都是圈中人,聊天聊得自然也都是圈中事,宁微澜大致听着,默不作声。

“很饿?”余光里唯有她一直吃吃吃,齐昭远侧目看她,幽黑深邃的眼底渐渐铺开一层笑意。

宁微澜筷子一顿,窘了一下:“是啊,昨晚回来一直睡到下午,饿了好久…”

语罢却不见齐昭远再说话,宁微澜还发窘,好生回想难道是自己刚才吃的太狼吞虎咽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尴尬…

好在他没有深究,就一句“多吃点”没了下文,她继续听着旁侧人说话,恰好说到了一件搞笑的事,她听着听着没注意,正好在吃辣菜的时候笑了,那辣味瞬间呛进气管,咳得她当即双目湿润,脸色绯红。

庄雯的座位离得不远,闻声赶忙跑过来给她顺气,边低声埋怨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宁微澜说不出话,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本沉默的人突然招手叫来了服务员,让给了杯温水,放到宁微澜面前。

“喝点水。”

包厢瞬时安静,众人面色各异,包括庄雯,碍于齐昭远在场不敢多问多想。宁微澜咳得难受,没有注意到大家的异常。

好在没有多大事,一杯水就解决,宁微澜道谢后,不敢再碰那道辣菜,转移别地。

吃过饭副导演组织大家去ktv,一部分人顾及家室先回去,最后坐在包厢里的也就零零散散十几个。

很显然齐昭远对此不感兴趣,就坐在角落里看他们玩。宁微澜不会唱歌,就被拉着玩骰子,输了就喝酒,她刚入门技术差,还没十分钟就被灌了好几杯。

脑子有些发晕,宁微澜扛不住,自觉下场让位,一条长沙发坐满了人,她坐在最外边,被挤着挤着,就到了齐昭远身边。

他正低头在看手机,英俊的面容被手机白光印照的愈发深刻,线条完美如同一个技术精湛的画师,一笔一笔勾勒而成。她看着看着,也不知是不是酒醉令人昏,伸手就去扯了扯他的袖口。

他穿的是衬衫,袖子随意往上挽了两截,她这么一碰,温暖的手指就搭在了他腕子上,烫进了他心尖。

抬眸瞥了瞥周围,没有人注意这里,很好!

“怎么了?”他任由她拉着自己,也不提醒,嗓音沉沉温和。

“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说庄雯最近很忙。”她直勾勾盯着他,酒意漫上眼睛,明亮逼人,“可是庄雯明明很空啊…”

他没想到她是为了这小事,倒也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兀自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嗯,我看错了。”

宁微澜:“…”

他承认的这么直接,宁微澜准备好的一堆腹稿通通失去了用场,她哦了声松开手,窝在一边不动了。

聚会闹到将近十二点才结束,留下的人有几个有车又没喝酒,分配一下基本刚好,只剩下齐昭远、宁微澜和庄雯。

庄雯喝过酒,自己当然是不能开车了,就想带着宁微澜打车回去,谁知刚扶着她起身,便听一句不经意的问话:“你和她同路?”

庄雯愣,傻傻回答:“不是,我俩反方向…”

齐昭远颔首,直接从庄雯怀里接过已经半睡半醒的宁微澜,扶着朝外,丢下一句:“我顺路,送她回去。”

庄雯:“…”风中凌乱。

夜色深沉。

扶她上车的时候,齐昭远基本可以确定,她的确是醉了,连他给她系安全带都闭着眼没反应,全程也很乖,倚在座位上像睡着了一般。

熟门熟路拐进她家小区,他找了处偏僻角落停车,扶着她上楼。

她家楼层刚好在整栋楼的中间,电梯几秒钟就到达,他上次看她拿过钥匙,没记错是在包的第一个袋子,拉开一看,果然有。

打开门和玄关灯,他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看她睫毛轻抖,知道她是要醒来,于是拍拍她的脸,“家里有没有蜂蜜?”

她果然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没作声。

他耐心等了会儿,也不见她说话,只好起身自己去找。

但刚走没几步路,便听闻身后“砰”的一身闷响,他吓了跳,回身。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太忙了,有空会把评论全部回复的,么么哒-3-

第30章

原本好好歪靠在沙发上的人, 此时竟单膝跪倒在地, 眼神发懵,他几步过去给她重新扶回沙发, 目光在她的右膝上停留几秒,“摔疼了?”

如果说前不久的确迷迷蒙蒙醉了,这一摔可谓清醒不少,她看着他眼睛, 摇了摇头。

家里的茶几下惯常铺有毛毯,刚才又刚好磕到那上面,麻了一小会儿就过去。

他嗯了一声,又接着问, 声音低回:“那刚刚想做什么?”

“想喝水…”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的不行, 她清咳几声,眼皮再抬起时,他已经兑好温水递过来,里头还加上了找到的蜂蜜,甜甜的,一丝一丝绕进心里。

宁微澜家不大,典型的单身公寓, 客厅的沙发最多能坐三人,因此这会儿齐昭远就隔着一点距离坐于她身侧,静静盯着她喝完。

想起她在ktv时来者不拒,一输必喝的“豪放“姿态,他嘴角勾了些笑意, 淡淡问:“明明酒量不好,还要逞强喝那么多?”

宁微澜怔了怔,酒意虽下去,但酒气依然熏红了脸颊,她嘀咕:“以前没怎么碰过…”谁知道才几杯就倒了。

当真是尴尬了…

但两人没能四目相视多久,因为宁微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庄雯”,她没力气去窗台边,想想大概是说工作安排,就在他的目光下,直接接了起来。

“微澜?”

她应声。

“清醒了?”庄雯坏笑,“散场的时候走路还打飘呢,醒的倒挺快,你现在在家么,就你一个人?”

宁微澜捂着手机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余光偷偷注意着他的神色,嗓音一压再压:“什么事?”

“没什么,就问下,你知不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

“…”知道,不仅知道,这人还就坐在她身边。

很显然庄雯误会了她没来得及回答的沉默,笑眯眯补充:“是老板啊,想不到吧?你都没看见,老板问我是不是和你同路,我说反方向,他直接就带你走了…啧,我都没反应过来!”

宁微澜已经不敢说话了,为什么庄雯好端端要说起这个!

觉察到他探询的视线,她心中大石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