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夫人攥了攥掌心,把满心的不悦压了下去,勉强支起笑容,道:“五娘从哪里听来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和韩家又不熟,岂会谈婚论嫁?”

说到最后,她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杨芷菱见二夫人言辞闪烁,便更加肯定了传言属实。她不满的高声喝道:“二嫂!你句句隐瞒,不肯对我说实话,难道真的看中了韩乃华?我私下里和你说,你若是听不进,我就要告诉娘了!”

杨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家里的大权却还是握在手里,对媳妇们要求苛刻。

杨二夫人要嫁女儿,定要动用中用财物做嫁资,她可不敢得罪婆婆。要是得罪了婆婆,她两个女儿不能风光大嫁,将来在婆家吃苦,被婆婆和妯娌瞧不起。

哪怕对这个小姑再不满,杨二夫人亦不敢表露出来。她苦笑:“五娘,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娘。孩子们的婚事,自然要娘过问的,我岂敢越过娘去?”

这话倒也不错。

杨芷菱将信将疑,跟着杨二夫人又去了杨老夫人处,亲口问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脸色刹那难看,冷冷道:“跟韩家谈婚论嫁?韩家是个什么东西,能娶贵胄之家的千金小姐?”

杨芷菱这才松了口气,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我那个寡嫂,自从蓉姐儿被逐出京都,就不问世事。昨日却问什么韩家和薇姐儿的婚事如何了,把我吓了一跳。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娘,倘若咱们家和韩家结亲,旁人定以为咱们家落魄到了何等境地,以后我在婆家怎么自处?”

句句都是担心自己。

杨二夫人坐在一旁听着,眼底有了些许怨怼。

韩大太太说因为杨芷菱不愿意娶杨薇,杨二夫人一直以为是借口。如今瞧着小姑这般作为,杨二夫人瞬间闪过某种念头:也许并不是借口,韩大太太就是不想被杨芷菱缠上,才推辞的。

薇姐儿的婚事变成丑闻,并不是别人的错。都是自家人在坏事。

想着,杨二夫人对杨芷菱就有了些恨意。

她不敢在婆婆面前表露出来,垂首静静喝茶。

杨芷菱得到了确切答复,兴高采烈回了镇显侯府。

没过两天。就传出了韩家求娶杨薇,被杨家狠狠拒绝的闲话。

京都近来没什么趣事,这话一传出去。顿时快速传播,又过了一天便家喻户晓。

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凉气:韩乃华那般俊朗不凡,才十五岁就中了榜眼,尚公主都不为过,杨家居然不要这女婿?

这怎么说得通?

“杨家难道想出皇妃?”有人猜测道,“韩榜眼都瞧不上,想要什么样的女婿啊?”

“只怕是误传。倘若说镇显侯府拒绝了韩乃华的提亲。倒也可信。可杨家…”有人咋舌,“会不会是杨家故意诬陷?”

“韩家家底单薄,杨家却又公侯之家,拒绝也是情理之中么。”同样清贵人家骄傲的肯定了这种说法。

可这种说法是少数。

大多数的说法是:要么杨家想把杨薇送给太子为良娣;要么杨家在撒谎贬低韩乃华。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韩大太太耳里。

韩大太太气得不行,跑去薛家跟薛大夫人诉苦:“我好心好意替他们家姑娘留了体面。结果他们家却传出这样的话来,叫人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薛大夫人荣氏也觉得杨家这事办得不够体面。

“他们不仁咱们不义。”薛大夫人压低声音道,“杨家姑娘名声重要,乃华的名声就不重要?”

韩大太太见薛大夫人这样支持她,心里的斗志就熊熊燃烧起来。

她也低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家的名声,也不能任由杨家糟蹋。”

于是韩、杨两族的绯闻又有了新内容:杨家二夫人想把女儿嫁到韩家,被韩大太太以高攀不上为理由拒绝,于是杨家便说韩家求娶不成。

众人更加相信后一种说法。

于是乎,杨薇的名字就响彻京都。

因为这件事。杨薇一直无人问津。明明是知书达理的姑娘家,却声名在外,成了笑话,稍微顾忌体面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

杨薇一直到二十岁才远嫁到广州,这是后话。

推波助澜的,除了薛家五夫人杨芷菱、薛家大夫人荣氏、韩大太太。还有十月中旬韩乃华和观文殿大学士柴文瀚的长女定亲。

众人就更加肯定了当初是韩家拒绝了杨家。

而杨家不甘落败,居然散播谣言来诬陷韩家,令人不齿。

杨薇就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了。

杨二夫人因为这件事,气的病了一场,从此也跟薛家五夫人杨芷菱断绝来往。

原本没事,偏偏被自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杨大夫人对杨芷菱的心也冷了不少。

杨老夫人也因为这件事,不敢再强求媳妇们替杨芷菱做主。她虽然不说杨芷菱的不是,却也不好劝她们姑嫂和好。

五夫人杨芷菱为此也是气了一场。

她四处跟人说杨二夫人无理取闹。

大家便知道谣言从何而起了。

杨家一时间彻底沦为笑柄。

薛老夫人无法,只得重新禁了五夫人的足。

东瑗和盛夫人一直在观战,可事情闹得那么沸沸扬扬,影响之大,出乎了她们婆媳的预料。

韩家的事虽然说得热闹,可舆论都是偏向韩家,东瑗并没有太多担心。这些日子,盛家却是平静极了。

二奶奶葛氏忙着替蕙姐儿说亲,不再找东瑗的麻烦;盛修颐的姨娘们依旧如常,各守本分。

只是盛昌侯的林二姨娘,时常到盛夫人面前服侍,也给东瑗和诚哥儿做了好几双鞋袜,热情不少。

她原本想出门,被东瑗拒绝后,倒也没有下文。

东瑗和盛修颐却一直都记得。

第209节雪夜

光阴暗转,转瞬间到了十月中旬,东瑗的表兄韩乃华定亲,明年八月迎娶柴家大小姐。

柴家办事果断,定亲不足一年就同意大婚,韩大太太高兴至极。她不仅仅添了家里的下人用度,亦大张旗鼓修葺院子。

韩家以后要在京都住下来。

东瑗去看韩大太太,韩大太太拉着她的手,把自己的计划都说给东瑗听:“从抱琴院那里隔开,东边我们住,西边你二舅一家人住。东南角有出景色别致的,修了小院,给老太太住。老太太最喜清净…”

语气里有种踌躇满志。

东瑗听着,不由细细打量院子,心里升起些许盼望。生活了这些多年,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薛东瑗,韩家也在她意识里成了亲人。听说亲人要来,那份期盼就油然而生。她问韩大太太:“外祖母也来么?”

韩大太太笑:“自然来的…”而后想起韩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上京的颠簸,心里担忧起来。

可这泄气话不好在东瑗面前说。

“我九岁的时候摔了一跤,很多事忘记了,小时候的事就记不太清楚。”东瑗道,“也不知外祖母如今是否健朗…”

“老太太身子骨一直不太好。”韩大太太如实道,语气里有几分担忧。

东瑗也担心起来。

到了十月十八那天,从早晨的细雨突然下了雪。

这是京都的初雪,比往年晚了些。

不到半个上午,地上、树梢、屋脊已经白皑皑一片。

静摄院中的几株腊梅便傲雪盛绽,满庭院幽香四溢。

天气冷,诚哥儿每日从桢园到静摄院来颇有不便,东瑗便把静摄院的暖阁收拾出来,给诚哥儿住。

诚哥儿身边的管事妈妈依旧住在桢园,只有丫鬟竹桃和乳娘乔妈妈跟过来服侍。其余的。都是东瑗这边安排丫鬟婆子。

盛修颐除了给太子讲学,还监督太子骑射,偶尔也三两好友相聚,白天几乎不回内院。晚夕回来。抱着诚哥儿逗趣,有时也喊了长子盛乐郝到跟前说话,跟东瑗的交流反而越来越少。

而下雪这日,却意外回来得很早。

他先去给盛夫人请安。

来安却吩咐小厮们抬了坛酒回来。

东瑗有些吃惊,问这事谁家送的。

来安道:“世子爷从天醪酒坊买的,叫小的抬进来。”

东瑗不知何意。既然送了进来,东瑗打发了小厮赏钱。就让粗使的丫鬟婆子们把酒坛抬进了小厨房。

盛修颐回来,两鬓落满了皑皑白雪。

东瑗服侍他更衣,就问了他那酒。

盛修颐接过东瑗递过来的温热帕子擦脸,笑道:“今日不是初雪?那是青梅酒,酸甜可口,很有有名,我特意买回来给你喝的。”

下雪天赏梅饮酒,颇有诗意。

东瑗心里顿时暖融融的。她笑着道谢。让人去把酒温了。

诚哥儿吃了奶早早睡下,东瑗就让小丫鬟去折了几株腊梅回来,插在汝窑梅瓶里。摆在内室临窗大炕上旁。她自己又折了几枝,摆在窗台上。

内室里顿时暗香浮动。

丫鬟们摆了下酒的小菜,又把温热的酒坛搁在一旁,全部退了下去。

东瑗撩起一角的防寒帘幕,推了半扇窗子,寒意缓慢席卷而来。

盛修颐进来,坐在东瑗对面,东瑗亲自替他斟酒。

“今日怎么如此雅兴?”她自己亦饮了半盏,笑着问盛修颐。

下了整日的雪,窗外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映得天地间明晃晃的。屋内烛火虽然很幽淡,盛修颐依旧可以看到东瑗那秾丽的脸。

他笑容便从眼底荡开:“什么雅兴?路过酒坊,闻到了酒香,就想起青梅酒好喝。怎样,名不虚传吧?”

东瑗又抿了一口,虽然酸甜。可不掩酒的辛辣。缓缓入喉后,才有醇厚的香甜泛起。

“好喝…”她赞赏。

盛修颐瞧着她的神态,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两人聊着琐事,一盏盏酒入腹,东瑗渐渐不济。她脸上燥热起来,火烧般倒也感觉不到寒意。心跳得有些快,捧住酒盏的手开始微抖,她知道自己快醉了,就不想再喝。

盛修颐却又给她斟了半盏。

东瑗推给盛修颐,舌头有些大:“…不行了。你喝吧。”

两颊生烟的妩媚,撩拨得盛修颐心头微动,身子很诚实的有了反应。他见东瑗支肘在炕几上,半缕青丝微落的娇态,喉结滚动。

“真不顶用。”他笑着站起身,走到东瑗这边,将她搂在怀里。混合着酒香的女子体香更加诱人,盛修颐心头又是一激。

东瑗斜倚在他怀里,把自己的酒盏替给他,笑道:“你喝了吧,倒了可惜。这酒味道不错…”

盛修颐啼笑皆非,她不过饮了两盏就醉的不成样子,还敢做主品酒高手的姿态。

他接过东瑗手里的酒盏,想往口中送,却见她红唇轻启,别样勾魂夺魄。酒盏就不由自主滚落在一旁,盛修颐俯身攫住了东瑗的唇。

突如其来的深吻让东瑗蒙住。

他添咬着东瑗的唇,缓慢撬开贝齿,舌尖在她口中逗弄。东瑗有些窒息,不住想后退,盛修颐却步步紧逼,最终将她的身子压在炕上,唇却依旧不曾离开。

舌头挑逗着东瑗,他的手便沿着纤柔腰际上游,隔着衣衫抚摸东瑗。

隔着厚厚的裘袄,摸不到肌肤的柔滑。

盛修颐的唇终于离开,东瑗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大口大口喘气,因为憋气而双颊更加艳红。还没有等她回神,盛修颐已经解开了她裘袄的衣襟。单薄的中衣难抵酷寒,东瑗身子微颤。

盛修颐将中衣褪去,才将她的身子从裘袄里拨出来,葱绿色的肚兜越发撩人。他快速褪了自己的衣裳,让东瑗半坐在自己怀里,一双带着薄茧的手从肚兜底下伸了进去。

手有些凉,东瑗惊叫一声。

当这双微凉又粗粝的手抚上了她的玉|乳,东瑗感觉一阵激流在四肢百骸荡开。她尚未从中回味过来,又酸又麻的感觉又从胸口传来。

盛修颐用力揉搓着她的娇乳。

东瑗不由喘气起来,下体似乎有什么热浪在翻滚,缓缓在小腹处腾起。她咬紧了牙关,却被盛修颐的攻击弄得难以忍受。

“好疼…”东瑗低呼,“你轻一点…”

盛修颐这样蹂躏她的乳|房,让东瑗有种承受不住的感觉。她从未经历这种粗暴的对待。

盛修颐却不顾,一把扯开了肚兜,将她那玉峰顶端那枚红艳艳的果子含在口中,又是吮吸又是轻咬,另一只手揉捏着另外一个娇乳。

东瑗放佛被丢在油锅里,全身沸腾般的煎熬,那种熊熊燃烧的欲|望她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大口大口喘气,口中胡乱喊着“天和”,手指陷入了他结实的肩头。

盛修颐一只手蹂躏着,另一只手却向下探去。东瑗茂密的丛林早已湿漉漉的,他微笑,找到了那花蕊,轻轻揉搓着。

东瑗猛然颤栗,她的身子瑟瑟,头不由摆动,来遏制这种燃烧般的沸腾。脑海里似烟火夜空,绚丽夺目,反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那硕|大入侵,被填满的充实感让她缓缓吸了口气。

“阿瑗…”盛修颐双手紧握她的纤腰,将自己的炙热坚挺送入她的体内,感受着她的温热,而后才缓慢抽|插。

渐渐感觉到她呼吸越来越重,盛修颐的抽|插也越来越激烈,似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波浪拍案的声音充盈着东瑗的耳朵。

她又酸又麻,被顶到花心,就有一种被抛上高空的错觉。当退下时,她又有跌入低谷的错觉。

随着他抽|送的节奏越来越快,东瑗终于忍不住,呻|吟出来。她身子一颤,一股暖流倾泻,打在盛修颐那硕|大的云头,让他也微颤。

他停下来,忍住了释放的。

看着东瑗目光迷离瘫软下去,盛修颐撤了出来,将她翻过身子,让她伏在炕几上。

东瑗身子无力,想反抗,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炙热从身后滑进幽径里,更加深入紧致,盛修颐舒了口气。

他抽送着自己的欲|望,却见东瑗缓缓摊下去。盛修颐无法,松开了她的腰,俯身将她的双|乳擒住,又是一番揉搓。

这场欢愉什么时候结束的,东瑗不是很清楚。

她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次日早晨。

昨夜醉酒,她头疼得厉害,又口渴的紧,喊丫鬟进来服侍她。盛修颐却先醒了,披衣下床从暖壶里倒水给她,还问她:“可有不舒服?”

想起昨晚的事,东瑗心里又羞又气,撇了脸不理他。

吃了早饭,两人去给盛夫人问安。外头依旧是鹅毛大雪纷飞,盛修颐和东瑗共撑一柄伞,两人并肩而行。

东瑗就低声道:“你昨晚是不是早有预谋?”

盛修颐一脸无辜的反问:“昨晚怎么了?”

东瑗语结,恨恨瞪了他一眼。盛修颐这才暗爽的笑起来。

两人缓步去了元阳阁,说了会儿话,盛修颐去太子府讲课,东瑗陪盛夫人闲话家常。

林久福却跑了进来,禀东瑗和盛夫人:“宫里降了懿旨,请大奶奶接旨。”

东瑗心口猛跳,暗猜到底何事。

正文第210节进宫(1)

东瑗跟在林久福,去了盛府外院接旨。传旨的是皇后娘娘坤宁宫的太监总管,阴柔傲慢读着。

皇后娘娘懿旨召东瑗进宫,并未言明何事。懿旨很简单,就是宣东瑗今日午初一刻进宫。

东瑗接旨后,回内院告诉了盛夫人。

盛夫人不曾深想,还替东瑗高兴:“娘娘怕是想念家里的姊妹了。”然后还抱怨东瑗,“你也是,从来不去看皇后娘娘,哪有你这般的?”

东瑗无奈笑笑。她是御赐的柔嘉郡主,是可以进宫的。

她的堂姐是皇后,亲妹妹是宠妃,她若是圆滑些,也应该时时和贵人们走动。虽然盛家不需要她去添这些富贵噱头。

可东瑗从未主动请旨进宫。

“娘,我回去换身衣裳,这就去了。”东瑗说着,声音却莫名的虚弱。

盛夫人并未留意到她的不同寻常,催着她快去,莫要让娘娘久等。

东瑗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