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在装纯情吗?
澹台凰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由于脑袋还有点懵,所以说话完全的发自内心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但是真实度非常高:“那是你不知道,孩子都快三个月了,所以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和他那啥了!虽然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很强的期待,尤其他的精力好到令我害怕,于是常常拒绝他,但是在北冥的时候,跟他睡在一个被窝里,我的心情还是激荡啊激荡,但是因为孩子最终还是憋住了,如今又看见这个,那鼻血就……啊呸!我在说什么玩意儿?我的意思是说,最近天气比较热,人容易上火,就像我这样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流出两管鼻血!”
澹台凰说了一半之后,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堆不该说的话,赶紧回头拯救自己!
韦凤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她也不会那么不识相的戳破,所以没怎么吭声!澹台凰这会儿也扭头看了她一眼,借由她来转移话题:“那你说说看,你好端端的流什么鼻血?难道是对君惊澜有什么非分之想?”
韦凤嘴角一抽,当然知道澹台凰这是转移话题,而并不是真的怀疑自己,但是为什么流鼻血?她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放荡不羁地热爱着帅哥,所以一下子有点把控不住吗?
这肯定是不能的!于是她道:“最近天气比较热,人容易上火,就像我们这样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流出两管鼻血!”跟着她说总是没错的!
两人都为自己找到了良好的理由而深深高兴着,最后澹台凰道:“我明天真的需要吩咐他们,给我找来块冰消消暑,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韦凤深深点头:“然也,然也!女皇陛下,到时候请千万记得也分我一块冰块!”
两个逗逼就这样认真的自欺欺人,门口的东篱和苍昊听着,只深深地觉得不堪入耳。
自欺欺人完毕之后,韦凤开始问正事:“太子妃,您说爷这些图,到底是什么意思?”比起叫澹台凰女皇,她还真的比较喜欢叫太子妃。这图是啥意思?爷难道是专程来碎节操她们看的?她可不相信!
澹台凰沉吟了一会儿,鼻血还是在流,于是先找了个布条把自己的鼻子堵住,鼻音十分浓重的回韦凤的话:“很明显的,这是一种威胁!这是他对我隐晦的威胁,大抵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再和笑无语他们如何,我的下场也许会很惨!”
这一点韦凤是非常认同的,以爷的脾性,现下没下令追杀即墨离和笑无语,然后再把太子妃逮回去,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但是威胁是无论如何都需要的!她默默的低头,也在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个布条,堵住了自己血流不止的鼻孔。然后问出自己心中的一个疑惑:“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最后一张图,爷显得并不那么生气呢”
甚至还似乎能原谅太子妃的过错!
澹台凰想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想太明白,于是也干脆不想了:“他从来居心叵测,他的心思也没那么好猜,谁知道他又打着什么主意?一肚子坏水的男人!”
呃,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警告她什么的,也只单单警告一下,未曾给她添堵?
太子居心叵测,心思难猜,这一点韦凤是非常认同的,她点了点头,开口道:“也的确是如此,爷的心思,从来是很难懂的!那您打算怎么办?”
总之这种东西送来了,就说明太子殿下是真的已经生气了,不论他现下是盘算着什么,态度都已经很清晰的展现在眼前,那就是他生气了!要是太子妃继续捻虎须,后果恐怕严重到令人不敢逼视!
澹台凰皱着眉头,艰难的思索了半天之后,终于想到了法子,即墨离和笑无语既是朋友,又帮过她,说不理他们了那肯定是不行的,那就:“从今天开始,跟笑无语和即墨离讲话,我能说短,就说多短,看他们的两个人的时候,表情也最好僵直一些,做出一副很冷漠的样子,这样就能表现出是真的没什么,也不过于亲近,那妖孽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澹台凰笑眯眯的表达,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而非常开心,但是自己汹涌的鼻血,已经漫湿了堵着鼻孔的布条,又滴了出来。
韦凤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鼻血也同样又流出来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澹台凰的这个法子应该是很好,估计是能过得了爷那一关!所以她很放心的点点头,开口道:“那就这样吧,相信爷知道您的反应之后,也知道您晓得收敛了,就不会再跟你计较了!”
“嗯!”澹台凰深沉的点头,随后又痛苦的叹息道,“有个小肚鸡肠,爱吃醋的未婚夫,人生真是悲苦!”
东篱、苍昊、韦凤一同的心声:太子妃,我们看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韦凤退下,回去抑制自己奔腾不止的鼻血,澹台凰也预备洗洗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嗯,还是过去仰躺着比较好!这些鼻血就会逆流回去,省的她因为流了太多鼻血,以至于失血过多什么的!
但是这个晚上,她睡得很不好,过一会儿,就忍不住拿起那些画瞄几眼。然后再次捂着自己的鼻子继续仰躺,如此反复循环,脑中还有了不少绮丽的想法,于是又在心中深深的吐槽自己人品,和色女潜质!
就这样不安稳的睡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在下人的伺候下,穿衣洗漱,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一个七七八八,但洗漱完毕之后,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其中一张画,然后又联想到什么,鼻子又开始翻涌。
于是她在下人们都退出去之后,又找了布条,把自己的鼻子堵住,堵住之后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堵着两个布条,这样出去会很丢人,于是又蒙了面纱!给女皇陛下配的面纱,自然不是凡品。那最上面一圈,镶嵌着不少宝石,这面纱遮上之后,倒很有一种雪山圣女的味道。
于是平日里习惯了走八字步的澹台凰,这会儿看着自己这高贵有气质的衣着形象,又忽然想到点什么,随后两只手十分淑女的交叠在腹前,随后十分有气质,有形象的踱了出去!
当她从里头出来之后,门口的苍昊和东篱,齐齐瞪大了一双眼!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澹台凰从自己面前走过。
你能想象老虎有一天比小猫还要温顺吗?你能想想老鹰开始不吃蛇改吃蚯蚓了吗?你能想象澹台凰忽然有一天变成淑女吗?
这三件事的震撼程度,其实就是差不多的!
澹台凰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想弄个面纱遮着堵着布条的不雅的鼻孔,然后为了避免自己走路的幅度太大,如平常那样八字步横走,以至于撞到哪里,太过马虎让面纱掉了,暴露了自己还在流鼻血的尴尬,所以开始扮演淑女形象。
这么走出去之后,当澹台戟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也有了一瞬间的微微失神,那失神之下掩藏着浓重的不能接受,伸出手遮住鼻翼咳嗽了几声,用以掩饰尴尬。
即墨离的笑容依旧朦胧神秘,仿若雾中花一般美好动人,十分优雅有风度的看着澹台凰,似乎对她现下的模样,并不奇怪。但是袖袍下颤抖的手指,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
笑无语更是直接把嘴巴张成了“O”字型,那表情活脱脱的已经见鬼,让暗处的夜星辰一再用手拍上自己的额头,主子,请注意形象,请注意您的形象!
而这会儿,韦凤也出来了,情况和澹台凰差不多,鼻子上也同样堵了一个玩意儿,这会儿也蒙了面纱看不出来,看样子昨夜睡的也很激荡。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不论是出于什么考量,也不要把自己优秀完美的身段,展现给独居的女子看见,这容易引发血案!
韦凤就算了,反正虽然不太淑女,但也绝不女汉子!可是澹台凰……笑无语张了半天嘴,颤抖着手指着她,十分不敢置信的道:“澹台凰,你今天是这是……”
澹台凰本来是准备热烈的回他一句的,忽然想起昨天君惊澜的那些画,以及自己决定再跟他们说话,要表情僵直,十分冷漠,能说多短就说多短,于是一个白眼甩了过去,十分高冷地道:“我今天如何?没见过女神范儿么?”
笑无语嘴角一抽,雏菊都感觉到一阵钝痛,女神范儿?
随后,澹台凰不再搭理他,将眼神放到了澹台戟的身上:“王兄这么早,就到我这边来,可是有什么事?”
“西武五万大军中毒,窦成武已经心中写了书信过来,要求我们交出解药!看样子,同时他也应该已经传信给慕容馥,请示到底该如何处理,这几日你和韦凤都不在军营,这事是不是你们做的?”澹台戟很单刀直入,优雅而不疾不徐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声线依旧很是华丽动听,平静无波。
澹台凰点点头,十分坦诚的道:“是我们做的,之前他们抓了独孤渺,我们原本打算去救人,所以顺便摆了他们一道!”
澹台戟了解的点点头,随后道:“既然是你做的,那么这件事情的主导权就在你手上,如何决定都在你,我不干涉!所以也来问问你,打算如何回复窦成武和慕容馥?”
“那还不简单吗?传信告诉他们,想要那五万人的解药,就把殷家人都绑来换!”澹台凰面纱下的红唇微微勾起,勾出一个算是有点阴险的弧度!原本战场之上投毒是极为卑鄙的行为,但他们的目的不是逼退敌军,也不是让敌人投降退让,只是要他们交出自己的仇家,这样看起来,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就算有人病垢,也说不出太多话来。
“好!”澹台戟点头笑笑,微微偏了偏头,一旁的文官马上会意,去回信给窦成武。
即墨离也勾唇,上前对着澹台凰:“女皇陛下,那我们的牛羊……”
按照原则,和澹台凰往常的德行,以及对他们的感激来说,那必然是拍着他的肩膀,热情的探讨牛羊的问题,但是今日,在已经激怒了君惊澜,身边还有很多君惊澜的人在监视她的情况下,她十分果断的看向澹台戟,都不理会即墨离的开口:“王兄,我欠了他们上千头上好的牛羊,你来为他们安排一番!”
如此冷漠,冷漠到几乎都不看即墨离一眼,这让笑无语心里既是开心又是奇怪。即墨离的眉头也微微皱了皱,眸中或有冷锐的光芒闪过。
澹台戟很快的点头,开口道:“好,这个王兄来处理,一定为两位挑选我们漠北最精壮的牛羊!”
即墨离抱拳开口:“多谢!”其实什么牛羊什么的,他也并没有那么介意,只是借此和澹台凰攀谈罢了,可是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回事?活生生的就像是被人掉包了一般!
想起上次澹台凰到南齐之前,君惊澜就伪造信件诬陷自己,以至于自己被澹台凰恶整的事情,他又不由得开始怀疑,难道昨日东篱奉了君惊澜的命交给澹台凰的信件,其实又是那个腹黑的男人在澹台凰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陷害他和笑无语?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想多了。
韦凤心里倒是很明白的,所以也在一旁忍笑,如果她不知道昨天太子妃被爷的那些图,逼得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她心里现下也一定在怀疑太子妃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笑无语狐疑的把澹台凰上下打量了半晌,看得澹台凰很有点不自在,因为她的鼻血好像又漫过了布条,貌似需要换换,不然又要滴出来了,所以她此刻的心情甚纠结,笑无语还这样看,要是看出来了多丢脸!
笑无语看了半晌之后,又瞅了一眼茫茫的大草原,随后扭头看向澹台凰,试探道:“澹台凰,这草原真美啊,老子觉得自己来漠北是真的没来错,你说呢?”
嗯,以这女人的脾性,一定会大肆表扬一下漠北的绮丽风光,并拍着笑无语的肩膀,大声笑道:“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澹台凰也随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茫茫的大草原,点头高冷道:“甚美!”
就两个字!
甚美?甚美?!笑无语的嘴角一抽再抽,于是忍不住又问道:“澹台凰,你今天没发烧吧?”
“并未!”又是两个字,眼神根本不看他,下巴微微抬起,看起来那是十足女神范!因为再不抬起来,鼻血就又流出来了!
并未?
按照她往日的德行,不是应该跳起来,把自己反讽一顿,或者直接激动的叫自己滚蛋吗?“并未”是个什么玩意儿?
转过头又看见她脖子扬得老高,于是笑无语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澹台凰,你是什么德行,其实我们早就清楚了,咱能不装逼吗?”
澹台凰原本鼻血快流出来了,心里着急的很,又冷不防的听到笑无语这句,当即扭过头,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咬牙道:“不装逼,毋宁死!”
开什么玩笑,她能不装逼吗?再不跟他们保持距离,君惊澜真的得弄死她!
笑无语嘴角一抽,其他所有人嘴角也是一抽。
然后看见澹台凰大步转身,飞奔而去!鼻血又流出来了,赶紧回去换布条!
笑无语看着她前一秒钟还仿若雪山圣女,高高的昂着头,一副十足女神范儿,并咬牙切齿的说出:“不装逼,毋宁死!”到下一秒之后,仿佛一个疯婆子,毫无形象的往前方一阵狂奔,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木然询问:“你们说她这算是什么?”
即墨离顿了顿,看着澹台凰在宽阔的大道上飞奔的背影,充满疑问的回答笑无语的询问:“算是……在装逼的康庄大道上纵情狂奔?”
澹台戟:“……”
澹台凰这奔回去之后,拔掉了布条,又风风火火的把那几张画全部收起来,随后平静了半天心绪,终于把某些不该有的鼻孔躁动给压了下来!
压下来之后,又平静了一下心情,再次跨出帐篷。
而这会儿,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独孤渺,这孩子面上带着淡淡复杂,还有一丝丝沉重的感觉,眼见澹台凰出来,并且一步一步对着他的方向走来,更是心生了几分退却。
那样子,看得澹台凰有点好笑,也大抵明白了他来是为了什么。上前一步,开口道:“找我有事儿?”
要是她没料错,应该是和殷嫣歌的事情有关。
果然,独孤渺沉默了一双,那双俊秀的双眸,也在她脸上唆视良久,似乎心中极为挣扎,最终开口道:“澹台凰,前几天我被殷嫣歌的人抓了,你们来救我的事情,我知道!”
“嗯!”澹台凰点头,知道他还有下文。
随后他道:“但是最后,事实是殷嫣歌放走了我!”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澹台凰微微挑眉,笑问:“所以?”
独孤渺顿了一下,又很踌躇了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所以:“虽然我对殷嫣歌说了我不会感激她,但事实,的确是殷家的长老们抓了我,她自己也是事后才知道,并且她出手放了我,所以她对我是有恩的!我倒也不会为此站到她那边,毕竟你们也冒险闯了一回敌军的阵营,想把我救出来。但是,她对我有恩,所以以后关于殷嫣歌事情,我不会再插手!陈轩画的仇,你们报,跟我再无关系!”
这一番话,他没说之前澹台凰就料到了他会怎么开口,如今说出这些来,她也并没觉得奇怪。
她点点头,不甚在意的开口道:“说实话,原本王嫂的仇,跟你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从相识到如今,你帮过我不少,也未曾求过什么回报,这些帮助我都应该感激,因为你并没有义务帮助我,如今殷嫣歌对你有恩,因为这个缘故,你不能再跟她作对,这一切情有可原,也是你自己的决定,我并没有理由去干涉你什么,所以这件事情你不必对我说,也不必摆出愧疚的表情来!”
对于独孤渺此刻的抉择,她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心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但是独孤渺到底也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冲去说给陈轩画报仇,最后被人抓了一次、放了一次就这样变卦,似乎的确显得很没有立场和节操。于是对着澹台凰道:“除了殷嫣歌的事情我不能再帮你之外,其他任何事情,你有用得上的我的,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为你办妥!”
澹台凰点头,这下倒是没跟他客气,眨眨眼,几乎有点坏心眼儿的道:“我要是要你给我把慕容馥的王令给偷出来呢?你可能办到?”
其实这是个玩笑,因为独孤渺再厉害,也不大可能将那玩意儿偷出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孤渺这会儿的确对澹台凰心怀了愧疚,听了这话,竟攥着手道:“虽然很危险,偷到了之后我的下场恐怕也很惨,但是……你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为你把东西偷来!”
这话说完,又看了一眼澹台凰,转身就走,看样子是准备直接奔到东陵完成任务了!这番情态,倒还让澹台凰愣了一愣,因为看独孤渺的样子,似乎还有不小的把握!
但就这样跑去,到底还是很危险的,于是她忍不住充满关切的对着他的背影嘱咐了一句:“凡事小心些,一切以你自己的安全为先!”
这话一出,独孤渺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大步去了。
但是澹台凰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觉得有点不一样的眼光,扫在自己身上,眉头微微皱了皱,终于想起来自己貌似忽视了一个细节,扭头对着一旁某暗处道:“东篱,出来!”
在暗处保护她的东篱一愣,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太子妃突然找自己干嘛,但他仍然是出来了,从暗处出来之后,到澹台凰的跟前,深深的低头行礼:“太子妃!”
澹台凰冷哼一声,面色不善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我怎么忘了,君惊澜远在万里之外,放在我身边的人又不多,怎么会对我的动向知道的这么清楚?要是我没搞错,这都是你告的密吧?”
“呃,这……”东篱的表情开始变得十分纠结,整个人也支支吾吾起来,十分悲伤地道,“太子妃,这个不能怪属下啊,这是爷的意思,您的动向,都必须汇报给爷知道……”
澹台凰挑眉:“他要把我的动向知道的那么清楚做什么?”
东篱咳嗽了一声,十分体贴的为自家主子解说道:“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关心您,爱护您,知道您需要什么,缺少什么,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更加深切的……”
“狗屁!”澹台凰十分不雅的黑着脸打断!真不愧是君惊澜手下的第一把暗卫刷子,不仅能力和武功超群,口才也好到令人咂舌!监视她,出卖她,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还变成更好的关心、爱护,坑爹呢?
这一吼,东篱也不敢做声了,开玩笑,太子爷在太子妃面前都老实乖巧的很,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和澹台凰叫板。
他不吭声了,澹台凰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开口吐槽:“我要是没料错,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刚才关心了一下独孤渺的那句话,也赶紧飞鸽传书送给君惊澜?”
东篱飞快的摇头,纠正道:“不是,启禀太子妃,我们素来都是海东青传书,飞鸽实在是太慢,爷表示完全不能忍!呃,不是,属下的意思是……”
东篱说着,脑后出现了一滴巨大的汗水,怎么一下就脑残了呢?他应该强调的问题是这个吗?
澹台凰双手环胸,简直就是要给他气笑了!上前一步,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东篱,我觉得你但凡长了一点眼睛,也应该明白我和独孤渺根本狗屁的事情都没有,你需要把这点破事儿也告诉君惊澜,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吗?你要搞清楚,你是一个男人,你学着一个八婆一样挑拨是非,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东篱被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觉得自己心中甚委屈,开口道:“太子妃,属下没有进行任何挑拨,属下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客观事实,禀告给爷,其他的事情都是爷自己在分析,跟属下没有半点关系啊!”
他这样不上道,气得澹台凰几乎一阵晕眩!用杀人般的目光注视着他,咬牙道:“你的意思,就是今儿个这屁大点事儿,你是一定要禀报给君惊澜知道了是吧?”
东篱的脑回路终于转了过来,总算是明白了澹台凰真正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太子妃,属下明白了!您的意思,就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包括今日之事,都不要禀报给爷是吗?”
看他忽然如此上道,倒让澹台凰愣了一愣,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个蠢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她点点头,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和蔼可亲的语气道:“那么东篱,你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这阴阴凉凉的语气,让东篱浑身一颤,登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点头:“属下明白了,属下能做到!”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太子妃,毕竟爷在太子妃面前,也乖顺的很,保不齐自己今日为了爷得罪了太子妃,来日太子妃找自己报仇的时候,爷为了讨她欢心,直接就把自己抛出去了,所以他还是好好站队的好,否则后果多半凄惨。
澹台凰没想到这货居然这么好说话,还当真是狠狠的为他的“深明大义”惊艳了一把!
那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再和笑无语他们随便一点说话也没什么了。原本心中的禁锢也没了,这一切令她心情大好,于是拍着东篱的肩膀道:“东篱,我从前真的是太不了解你了,相信我,像你这样从善如流的人,未来一定能有很好的前途!”
东篱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
也没忘记将一卷卷宗交到澹台凰手上:“这是爷让传来的,韦凤的亲姐姐,已经找到了!竟然就是一直跟着我们的凌燕,现下凌燕应该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爷让属下把这个传来,并告知韦凤。爷认为,这对于您来说,应当算是好消息,所以……”
“啥?”澹台凰愣了一下,接过卷宗一看,整个人也有点微微发懵,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这个世界很大,但缘分却总让它变得很小。
看着看着,她的嘴角也禁不住慢慢的弯了起来,把卷宗递给东篱,笑道:“去告诉韦凤吧,不过一下子变成了被诬陷的忠良之后,还有了一个亲姐姐,她恐怕还需要时间才能调节过来!”
东篱亦深以为然,点点头,去送卷宗了。
他在半路上,一下子遇见苍昊,苍昊抱剑靠在帐篷边上,看着他满不正经的笑道:“东篱,被太子妃威胁了一番,你真不打算把消息禀报给爷了?”
要是真的不禀报,那就等于是背叛爷了。他作为冥主,责任之一就是除掉背叛者。
东篱愣了一愣,随后笑道:“你以为我有那么蠢吗?不禀报那些,但是可以……”
澹台凰自然是不晓得东篱是个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小人!这几天心情颇好,和笑无语、即墨离相处也颇为随性,那个“不装逼,毋宁死”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四天之后,窦成武的军营传来了消息,表示慕容馥决定以殷家人的性命,来换解药。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日子敌军的营帐经过了怎样的纠结,又是如何解不开毒焦头烂额,慕容馥想必也是头疼了不少时日,才做出了如此决定!
这样一来,只要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有能之人为慕容馥效命。
因为澹台凰很快的让人放了消息出去,说自己下一次拿住了西武大军的把柄之后,便将要逼迫慕容馥放弃的目标,将会是谁、谁、谁。那个个都是原西武的肱骨大臣,不少已经吓得直接找慕容馥要求告老还乡了!
其他有才能,想要借着战争,来一展长才的人,这会儿自然也不敢贸然投靠东陵过去献策了,这要是被漠北女皇给盯上了,一旦对方找到机会,自己这不是死定了吗?
澹台凰这一策,用得极好,即墨离和澹台戟都颇为赞赏,并毫不吝惜的褒奖。所谓一箭双雕,莫过于此!
“和他们商定交换东西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澹台凰问澹台戟。
澹台戟闻言,一双妖媚的桃花眸看向她,旋即优雅华丽的声线缓缓响起:“两天之后,在沁柯尔草原!约定之中,两方都只能带三千人马,于午时会合!”
“嗯!”澹台凰点头,随后又想起点什么,皱眉看向澹台戟问道,“王兄觉得,他们此举,是真是假?会不会有诈?”
这件事情,不论慕容馥如何选择,损失的都会是慕容馥。但难保她不会临时变卦!
这会儿,澹台戟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精于政场谋算的即墨离,开了口:“倘若殷家手中掌握着慕容馥特别想要的东西,慕容馥倒有可能临场变卦!不然区区一个殷家,在她心中是绝对不敌五万士兵的!”
但,殷家能不能有什么东西想让慕容馥得到,这个问题太深奥,恐怕除了慕容馥本人,没人知道。
最终澹台凰负手身后,十分有气魄的笑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妨也做两手准备!”
这番模样,忽然又高大上了,于是笑无语看着她这样子,忍不住又开口吐槽道:“澹台凰,说话就说话,不要装逼,你这样我很不习惯你造吗?”
澹台凰脸一黑,对着他咬牙怒喝:“不装逼,毋宁死!”
漠北和西武,陷入一场无论如何,最终都必将是慕容馥吃亏的情景。
而北冥的炎昭和尉迟风,在战场上打了多日,也一直都是一个平手,两方都没什么进展,倒是时间就这样拖了下来。
君惊澜听着下人们的战报,与往日一般,又是平局。
彼时太子爷正在悠闲的作画,是一张山河锦绣图,逼走龙蛇,每一笔都睥睨傲慢,仿佛神祗站在高处,看着匍匐于自己脚下的芸芸众生。
这一副画,不论精气神,还是画风,只要拿出去,那绝对是一画千金,有价无市。
不,或者不仅仅如此,还有……
他宽大的袖袍如风律动,当最后一笔落下,便将手中的笔掷出,准确的放到笔筒之中。一线红唇微微勾了起来,看着那副看似简单,只是画出了地势,美景,实则几处浓墨勾勒之下,暗藏了些玄机的图。
收了手,淡淡王者之香在空中浮动,他一身睥睨风华,无人企及。凝眸,漫不经心的笑道:“把这幅图给炎昭送去,让他好好看清楚了,爷是亲自在教他怎么打仗!”
太子爷是永远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的,所以也不会花时间专程就为了画一幅没意义的图。此刻听他这般一说,众人也就明白,看似简单的一幅画,已经传达了爷对炎昭将军的指点!
小琛子极快的点头应了一声,随后将图纸小心的拾起,不让上面未干的墨迹晕染,然后将它递给下人们,去传话。
下人们出去之后,君惊澜方才悠然落座,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如玉长指轻轻的敲打,闲闲开口问道:“东篱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这一问,青枫就出来了。他容色十分支吾,迟疑着道:“启禀爷,暗主今日正午传来了信,属下正要禀报。消息是有,但有价值的消息……应当是没有!”
“嗯?应当?”太子爷挑眉看向他,很准确的抓出了他言辞中的漏洞。
青枫咽了一下口水,低头道:“爷,里面没有任何关于太子妃再与其他男子过于亲近的消息,太子妃本人也应当安然无恙,所以……”
太子爷听了,唇际有笑,满意点头:“看来,她是知道收敛了!”
青枫顶着满头的冷汗摇头,头皮发麻地道:“爷,不是这样的!暗主传回来的消息,其实是太子妃将他劈头盖脸的大骂了一顿,并勒令警告他,以后太子妃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也不许禀报给您!所以现下什么消息都没有!”
于是,太子爷唇边的笑意缓缓凝住,魅眸幽闪,眉间朱砂也煞是艳丽动人,语气也冷如坚冰:“澹台凰,你好得很!”
☆、【030】谄媚抱大腿,高呼吾皇万岁!
远在万里之外的澹台凰,不知道是为毛,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哆嗦一打,澹台戟当即奇怪的看向她:“怎么,很冷?”如今正是炎热的夏季,按照原理来说,理应是不冷的,莫不是着凉了?
澹台凰摇摇头,却也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但具体为什么冷,暂且还没办法得知,不过这冷只是一阵而已,几秒钟就过去了,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这般一摇头,表示自己无事,澹台戟也放下了心,点点头之后,询问自己身后之人:“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启禀摄政王殿下,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请您放心!”连城在他身后开口。
今日已经到了约定的时候,澹台凰肚子里的孩子也已满了三个月,嗯,其实就是三个月上下,估摸着轻微的打打架什么的,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澹台戟满意点头,美艳无双的面上带着淡淡冷意,也并不遮掩想除掉殷家的心思,抬头看向澹台凰,淡淡询问:“出发?”
“嗯!出发!”澹台凰点头。
他们正准备出发,远远的,看见一处人的喧闹,似是发生了什么极热闹的事。从战争开始,草原上的人就没有这样聚众在一起,乐滋滋的围观一件事情了。
这让澹台凰也起了点兴致,扫了澹台戟一眼,也想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她眼神看过去,澹台戟便也知道她是童心未泯,于是含笑点头,示意她可以过去。
澹台凰征求完意见之后,也飞快的跑过去瞄了瞄。
她这般一过去,正巧从帐篷里面出来的即墨离,也看见了她,于是也跟了过去。笑无语自然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即墨离的后头……
到了人流的附近,草原上的人,大多是能够认出澹台凰的,都很快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让她和即墨离,笑无语都能十分安然的过去。
过去之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从中原来了几个说书先生,正在泡沫四溅,手舞足蹈的说书,漠北人没见过这些,所以才觉得新鲜。
澹台凰顿时感觉兴趣缺缺,准备走人,可刚刚转过身,那说书先生的猛然爆出来的一句话,成功的雷到了她:“所以,这世上因果循环,那么自然也应阴阳调和,否则就是大逆不道,违逆天道!如同断袖这些,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应该被绞杀,烧死才是!”
澹台凰嘴角一抽,这种思想理论,倒是很类似于伊斯兰教的理论。但是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尤其不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一个不折不扣,极为标准的腐女,自然是不能容忍这种话,正想着是不是撸起袖子冲上去理论一番。
然后这一扭头,就发现笑无语的脸色白了,那种白绝对不是因为谁会烧死自己而害怕,而是即墨离的面色隐隐发青,猛然看向笑无语时的眼神,冷得如同冰雕!
即墨离喜欢的是澹台凰,原本他就是个直的。此番一听,自然更加不能忍受,看那样子,似乎要和笑无语保持距离了。没再接着听下去,一拂袖,走了!
澹台凰的脑袋转了几个弯,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随后嘴角抽搐了几下。至于她明白了什么,比如,漠北从来就不流行说书,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说书先生跑来?比如,为什么这些说书的,什么都不说,却偏偏闹到声势浩大,等自己和即墨离、笑无语这两人过来了说这种问题?
那解释,自然是……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谁会闲着没事儿预谋这种事儿?那就只有和笑无语有仇的,甚至也不太喜欢即墨离,存心膈应他的。一出手就一箭双雕,处事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做这事儿的会是谁?能有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不对……不呼也已经出来了!
远在北冥的那只装着一肚子坏水的万年老腹黑——君惊澜!因为自己写一封信,说对笑无语……有好感?!加上她最近和他们走得很近?
笑无语的表情基本就是惨白惨白的,看向澹台凰的眼神,也像是要杀人一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满意了?”
澹台凰被噎了一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本来以为君惊澜小小的整治一下笑无语,这件事情就被能结了,但是没想到那妖孽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玩这么大!这笑无语,这她,这……
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他会来这招!”
笑无语自然也相信澹台凰虽然偶尔喜欢玩,也许是想整一下自己,但绝对没有这么坏的心肠,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从来就不好对付的男人,得罪了他这么多次,每次面临的都是追杀,所以让自己有点肆无忌惮了,没想到肆无忌惮的后果就是被人这样出狠招!
但是,即墨离就这样甩袖而去,实在令他心里不是滋味!以前他虽然排斥自己,但是从没有一天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所以对澹台凰,他心中也多出了不少连带迁怒,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与澹台凰说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澹台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嘴角也很抽搐了一会儿,她料错了,那妖孽这一招不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箭三雕!
看样子,她和笑无语已经面临友尽的危险了!
那也说明,那妖孽不仅仅是对他们生气,而且对自己也相当生气!为什么?她不是已经警告东篱不许再出卖她吗?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自然是不晓得东篱阳奉阴违,变着花样告状的!
她思索着站在原地,看着前国师大人飘飘欲仙,却满含怒气的背影,澹台凰郁闷了很一会儿,既是为自己的友情担心,也是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不知道那妖孽又是哪里被她得罪了,也不知道对方最终会如何收拾她。
终于澹台戟派人过来催促,她怀着一种忧伤的心情,收回了看着笑无语的目光,跟着大部队走人了。
心里对君惊澜,一下子也说不清是神马了,就觉得这丫的下手真狠,又觉得自己混身上下甚哆嗦!
而北冥太子府中,小琛子正壮着胆子,询问太子殿下:“爷,这事儿您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笑无语和即墨离这……”
“跟爷有关系?他们既然敢公然接近爷的女人,就该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君惊澜剑眉微挑,语气看似不悦,实则神态懒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