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孩子纯真的笑脸。却不意看到,旁边有家丁悄悄在那儿抹眼泪。

小孩子的心事清澈的写在纯真的小脸上,一览无余。

小薯仔在说飞飞,说他爹回来,也会带他很快乐的去飞飞。

之前,有人看不下去,想带他飞一把,可就算把他放到脖子上,小薯仔也坚决的抱着别人的衣领,要下来。

那是专属于他们父子俩的游戏,他不跟别人玩。

微吸了口气,苏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唇角柔和下来,“小薯仔,师公带你去看葡萄好不好?你爹种的,也不知今年能不能长出葡萄来。”

小薯仔懂事的点头,由着苏澄带他,去到了那片葡萄底下。

大大的葡萄叶长得碧绿浓密,微风轻动,就象是无数绿色的小精灵,在欢乐的舞蹈。每每看到,总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只是眼下,在那绿荫底下,已经有人先来一步了。

那里的俪人穿一件月白色的新衫,上面绣着精致的缠枝红牡丹,恰与她荔枝红纱裙相映成辉。在这浓翠欲滴的葡萄藤下,越发显得美丽而醒目。

而她,分明就不是个爱打扮的人。如今,却每天刻意穿得光鲜亮丽,似是随时在迎接某人的归来。

啊咿!

小薯仔指着那个人,叫了一声。

可只二十余步的距离,那俪人却偏偏对这最熟悉的呼唤,恍若未闻,只凝视着叶间新结出的,那粒比黄豆大不了一丁点的小小果实,似是痴了。

苏澄停了下来,抬手摸摸小薯仔的头,将食指放在唇间。

胖白薯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解,却乖巧的安静下来。就那么坐在他的怀里,看着那片葡萄藤,陪着那里的俪人。

更远处的屋子里,老太太在静静的檀香里,捻动着佛珠,微闭着眼,无比虔诚。

破园边上的芙蓉池,和风荡漾,城外的江水,白浪滔滔。

顺江而下,离着京城数百里之遥的一处荒僻小江村里,有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

白薯:作者君说,明早保证准点更新,否则就让我去咬她。大家放心,我会记得留牙印的。

旺财:明天,应该还会有加更。要是没有,我负责咬她。

白薯:不行,那一人咬一半。

旺财:可以。

作者:…

第571章 我是谁

“醒了?”

洒金折扇一收,露出一张不算陌生的脸。

床上之人哽了哽,才道,“果然是你,我儿子呢?”

柴荣摇了摇头。

贺宪脸色微变,声音轻颤,“他,他到底怎么了?”

柴荣道,“不知道。我只让人来救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贺宪顿了顿,让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却不可避免的带了一抹哀色。那样湍急的水流,若没有人救助,贺淳,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今我已然是阶下囚,你还救我做甚么?”

柴荣笑了,“贺大人,不要这么说嘛,怎么说,我们当年还是合作得很愉快的,我虽是个生意人,也是个念旧情的人。”

贺宪嗤笑,“柴荣,你那一套拿去哄我儿子倒是可以,哄我,大可不必。若不是落水时,我一直揪住嘉善郡马,你不会来救我的。怎么,你没救上他?还是说,你救上了,却遇上点麻烦?”

柴荣摸摸鼻子,“到底姜是老的辣,好吧,大人睿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是想抓欧阳康,现在也确实遇到点麻烦,贺大人,不如咱俩合作,你给我做个高参,我保你下半生平安富贵一如从前,如何?”

“笑话!”贺宪冷笑,“难道你还能做了皇帝,封我做丞相不成?”

柴荣的笑容在幽幽烛光下有了别样意味,“只要贺大人肯尽心尽力,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

贺宪终于色变了,他一直知道柴荣有野心,可没想到他的野心如此之大。

“你没发疯吧?”

柴荣眼神中有隐隐的狂热,“不敢发疯,做得上那个位置吗?”

贺宪倒吸一口凉气,默了默才摇头道,“不可能。就算你再有钱。可斗不过皇上的,绝无可能。如果说姬龙峰还在,你尚有三分可能,可如今西南平定。草原上气候未成…”

柴荣打断他道,“如果我杀了卓日烈,到草原上去呢?”

贺宪这瞳仁微缩,这跟他给贺淳的建议是一样的。

草原乱着,大梁目前还难以平定。如果杀了卓日烈,群龙无首,反而是最有机会乱中取胜的时机。

只可惜,贺淳想不明白,可柴荣却想到了。

可贺宪还是摇了摇头,“毕竟是异族人。难以服从,除非你…”

“卓格。”柴荣的目标很明确,“立他为傀儡,先收服草原上的势力,养精蓄锐。等到有实力与大梁一战了,再直下中原。大人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抓欧阳康了吧?”

贺宪心思急转,瞬间就想明白了。

欧阳康虽然表面上看无权无势,可他出使过草原,还在那里失踪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皇上从不会做画蛇添足之事,他的失踪。背地里说不定就有什么。

更何况还有那个羌戎国主,西南还有与嘉善郡主交好的摩诃部族。抓了他,几乎就相当于抓住了两处门户的钥匙,确实可堪大用。

柴荣道,“大人应该知道,闵晔的叛乱能够坚持这么久。也是我在暗中支持的。如今,您愿意为我效力了么?”

贺宪还是摇了摇头,“我已经老啦,这个天下就由着你们年轻人去折腾吧。”

“那贺家上上下下呢?您都不管了?”柴荣又把折扇打开,慢条斯理的道。“你若助我,我不说救你多少儿孙,起码,我这儿有大把女人,可以替你诞育子嗣,不至于让大人日后无人祭祀。”

见贺宪心思微动,他忽地又补上一句,“难道大人,不想报仇?”

贺宪看着他别有所指的目光,先是一愣,忽地既羞且愤,难堪得简直想钻进地缝里去!

柴荣轻轻一笑,“连我都想不到,居然有人会用这样恶毒的手段来防着大人逃跑。大人虽在水里浸了这么久,染了些风寒,但体内…才是根由。若不是我手下还有几个得用之人,看出蹊跷,说不得大人这条命就莫名其妙交待掉了。不过您放心,我办事一向手脚干净,所以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此事会有人宣扬出去。”

这是示好,也是威胁。

又把一只锦盒递了上去,柴荣诱惑道,“大人难道不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将他碎尸万断?”

贺宪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才道,“如果你能救回我的儿孙,我就帮你这一回!”

柴荣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也请大人好生将养着,回头我会寻几个身子干净的女人来服侍大人,再多传些血脉。不过眼下却有一事,不得不请大人费神。”

既然已经踏入泥潭,再想摆什么架子全是枉谈,所以贺宪只有一个字,“说。”

柴荣笑得有几分伤脑筋,“我的人在救助大人时,竟意外的遇到漕帮的人。”

这话听得贺宪脸色都为之一变,“漕帮?”

前任大周朝最大的功绩,莫过于疏通了中原地区的水路,并开凿运河,实现南北东西的贯通。

这极大的繁荣了国家的经济,尤其是在国之根本的粮食运输上,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但由此而来的问题也不少。

首当其冲的,便是漕帮的兴盛。

其实这个问题要归根结底起来,还是朝廷吏治的问题。因为开了水路,带动了沿河两岸经济的繁荣,这便让当地官吏多了盘剥百姓的借口。

百姓势弱,无法与官府对抗,势必要抱成团,供养几个漕口,送他们些薄利,让他们去与官府打交道。

而小漕口发展成大漕口,这就是漕帮的雏形。

而在多年来与官府的对抗与相互合作间,漕帮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到如今早已经形成一个严密而庞大的组织。

身为朝廷前第一丞相,贺宪太了解漕帮的复杂性了。

这样的帮会根本不可能完全肃清,只能合理疏导和笼络。

就算柴荣再有钱,也不敢与这样的组织斗。相反,他每年还得乖乖的孝敬不少份子钱,用以保障货物通行的顺利。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追寻欧阳康和贺宪的途中,竟意外的遭遇漕帮子弟,还不小心把人家一艘小船撞翻,闹出人命。

柴荣的手下慌了神。连姓名也不敢留,拣了一个贺宪就跑了,也不知欧阳康是不是被人家救了。但柴荣要完成他的鸿图大计,想弄到欧阳康,就非得去给人家打这个交道不可。

贺宪听完,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他能说这也算是恶有恶报?

不过如今他是自身难保,想要保住自己,指望着柴荣去帮他救几个儿孙回来,还非得替他动这个脑筋不可。

“那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漕帮里的哪一位?”

柴荣摇了摇头。“还没查到。”

“那你别管了,赶紧按照他们漕帮的规矩,先送上礼去赔礼道歉,问问是哪一位。然后…”

欧阳康醒了。

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就有个红脸少年凑上前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烧退了,你现在觉得咋样?”

欧阳康怔了怔,眼神中一片迷茫,半晌才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少年指着自己鼻子笑了笑,“我叫水生。你呢?大小姐说你叫欧阳康,是不是?”

“欧阳康?”欧阳康迷茫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是我?那我是什么人?”

少年呆了呆,忽地冲着外面嚷道,“阿直姐姐,你快来看呀。这个人好象不太对劲!”

等到欧阳康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真的不记得了?”

“是啊,问了半天,什么也想不起来。找大夫来看了,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的。有些小孩子。就会烧傻。”

“你看他,象个傻子吗?”

“那倒也不象。说起话来,还挺客气有礼的,就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世了。”

“行了,那我知道了。”

门帘一挑,屋子里光线一亮,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外面还是白天,光线强得很,阳光在她身后烘托出大片的阴影,反刺得人眼疼,本能的伸手挡着,好一阵子,才渐渐适应了下来。

“醒来多久了?”

“从阿直说起给我找大夫开始。”欧阳康没有欺骗,看着眼前的女子忽地说了一句,“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看着他的眼睛,眸光清澈。

欧阳康坦然回望着她,一样的目光澄静。

窗外,一个圆脸丫鬟偷瞧着,就见自家小姐的耳根慢慢泛起了粉色。象三月里的桃花,便是不施粉黛,布衣荆钗,却也有股动人心魄的美。

不过这样已经很厉害了,她第一次来跟那美男子说话时,被他看得一张脸羞成大红布。还是小姐厉害,只微咳一声,便挪开了目光。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你是欧阳康吧?”

欧阳康老实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你们说我叫欧阳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女子看着他,蛾眉微蹙,显然有几分不信,“你怎么会不记得?莫非你想诈我?”

欧阳康一脸无辜,“我诈你会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比郡主还厉害?”

***

作者:终于不用被白薯咬了,星湖。

白薯:你要是不加更,我还是能咬的。

作者:我现在知道你爹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白薯:他敢不喜欢我?那正好。

薯爹:…

芋头:那个作者君,不要下手下狠哦,当心我也来咬你。

作者:…

第572章 郡主有什么了不起【粉红120+】

女子脸色微变,颇有几分羞窘。

欧阳康忙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听阿直说,欧阳康是什么嘉善郡主的郡马,皇亲国戚,很厉害的。不过,我真的记不得了。”

女子却淡淡的自嘲一笑,“是啊,我哪里比得上她?我不过是个江湖女子,而她却是金枝玉叶的郡主。”

“不!”床上那清俊男子忽地认真道,“我不知道那位郡主是怎样的人,可我知道你,你很好。”

女子眼中微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嗔意还是欢喜,或许,被这样的美男子赞美会让每个女孩心动吧,她突然就问,“你才见我第一面,怎么就知道我好?”

欧阳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得出来的,你的眼睛。很干净,很…”他想了想,忽地脑子里就冒出一句,“华容婀娜,气若幽兰!”

然后笑了笑,很肯定的说,“你是好人。”

男人的声音很清亮,仍带着点病后的沙哑。听得对面的女子耳根更红了一层,而那窗外的丫鬟,更是掩不住的捂嘴呵呵直笑。

那女子似是微恼,瞪了窗外的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立即吐舌跑开了。

再度面对眼前的男子,女子似是有些心神不定,纠结了一时才道,“我姓窦。”

欧阳康应得很快,“窦姑娘,你好。”

女子瞟他一眼,“我其实,也算不得好人。”

哦。欧阳康应了,依旧笑吟吟的看着她。

女子脸上更红了些,却也有几分好奇,“你,不害怕?”

欧阳康失笑,“眼下我身无长物,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任凭姑娘来劫财劫色…”

话音才落,他忽地自悔失言,自己脸都红了红,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对面的女子更是脸飞红霞,不自然的抬起手背,拭了拭发烫的面颊,“不说这个了。那个,你是欧阳康,也是我猜的。”

欧阳康看着她,一脸正经的询问之色。

女子安定下来,告诉他,“因为前些天官府使人在其他地方问过了。有没有见到你。还有一个长者和一个异域大汉。我虽没有见过你,可也曾听帮里的兄弟说起过,当今嘉善郡马…长得很好,兼那日捡到你时,衣饰华贵。想来就是了。”

欧阳康皱眉,“那我为何会落水?这是出了什么事?”

女子摇头,“这个我也确实不知。”

“那你没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吧?我不是担心别的,只担心如果我落水是个阴谋呢?眼下我又什么想不起来了,要是落在仇人手上,可怎么办?”

欧阳康大方的又看了女子一眼,“当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总之是我欠你一条命的。”

女子再看他一眼,有些话忽地就不忍心说出口了。

“你放心,我没有报上官府,毕竟我也只是猜测。只是你要想回京城。恐怕就得等上一阵子…”

她话音未落,欧阳康就已连连摆起手来,“我不回去!实不相瞒,我如今什么都想不起来,叫我回去。我都不敢回去,总觉得…那样怪怪的,你明白吗?”

女子点了点头,“那行,你就放心在这里休养吧。不过,”她忽地清咳两声,正色道,“你若真是嘉善郡马,回头等你想起过去,却得让家里付一笔赎金才行。为了救你,我们帮中还死了一个兄弟,按帮规,你这样的肉票是不能随意放了的。”

欧阳康笑得随和,“但凭吩咐。”

“那你好好休息吧。”那女子又看他一眼,出去了。

绷着脸回了房,小丫鬟甜笑着递上茶来,“小姐口渴了吧?先喝杯水。”

女子正想骂她几句,小丫鬟阿直却道,“这位公子居然一语就道破小姐的芳名,他怎么知道你叫窦容若?”

窦容若脸上一红,“不过随便猜的,哪里能当真?”

阿直撇撇小嘴,“随便猜?那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随便猜就能猜中你闺名的。”

她忽地重重叹了口气。

窦容若倒是奇了,“好好的,你又叹什么气?”

阿直小嘴微撅,“这么好的公子,怎么偏偏是个娶了妻的?要不,他跟小姐多般配呀?”

窦容若脸一沉,“休得胡言!”

“我又没说错。”阿直不高兴的打抱起不平来,“小姐明明也是好端端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当年战乱,为何会无端端流落江湖?哼,那个嘉善郡主有什么了不起,说起来,她们沐家不知欠我们窦家多少呢!”

“够了!”窦容若真不高兴了,“前人的事,扯到今人身上做什么?我们窦家便是没落至了草莽,也有自己的三根骨头在。你要是嫌我们家家门不够高了,尽可离去,我不留你。不过你要是留下,就再不许让我听到这种话!”

阿直小嘴一瘪,似是委屈得要哭了,到底咬着唇生生忍住,给她行了一礼,哽咽道,“阿直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窦容若嗯了一声,算是勉强原谅她了。

阿直再不敢多言的退出房间,可窦容若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却是眼圈也悄然红了。

可很快,她就抛开那点子自怜自艾,凝神细思起正事来。

京城。

王皇后还在期盼楚王也能寻个借口,不让儿子上京。却不料,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一切顺利。楚王和楚王妃不仅没有丝毫作妇人之态,听说还极其拥护皇上的决定。

那当然啊,只要舍得儿子,立此大功,日后只怕连江山都是他们的!

王皇后真是又悔又恨,又妒又急。偏偏她三番两次求见皇上,皇上总以睿王年幼,更加需要母亲照料为由,拒绝了她的探视,这让王皇后就是想献点殷勤。也没有了办法。

怎么办?

走沐太后的路子?更加行不通。

沐太后还想求见皇上,给嘉善郡马求求情,让官兵也打听打听他的下落,可惜皇上是一概不见。

焦急的等待中。倒是有人出了个馊主意。

这回事情搞砸,多半是嘉善郡马闯的祸,这岂不说明嘉善郡主也证实了那个灾星的名号?为何不去造些谣言,让百姓都来痛骂他们一家,转移注意力?

王皇后再蠢也知道这主意行不通,皇上本就不想家丑外扬,还去闹得沸沸扬扬,那不是欠收拾么?

不过她倒是因此生出个主意来。

第二日,王皇后就带了睿王去宫中的庙里大张旗鼓的办法事,说是社稷不宁。要为国祈福。也保佑卓日烈早日平安归来,省得闹得两国邦交不宁。

只这样的一番好意,只做了一半就被皇上叫停了。

“国库空虚。皇后娘娘若是有心,在自己宫中礼佛斋戒也就是了,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这是太监传来。皇上的原话。

虽还算不上斥责,却也是生生的又被打了一回脸。

王皇后羞愧之余,未免也生出三分愤怒。

再怎样,她总是一片好心对不对?就算她没有把儿子交出去,可这也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想她如花般的年纪,嫁给这么一个孙子都有的大叔,就已经够委屈的了。就算是偏疼了自己的亲生子一点。那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皇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我是你妻子的份上,至于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下不来台?

憋着一口气,王皇后索性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反正不管她怎么做,始终都讨不着好。那又何必委屈自己?

所以她干脆就派了一个内命妇,去斥责德清公主。

大意无非是说她,你一个寡妇,婆婆又有病,成天不在家好好呆着。往外跑什么跑?惹出是非,毁了皇家的名声,好听么?

德清气得直哭。

她哪有往外跑了?唯一去过几回的,只有破园。皇后骂她,不就是间接的指责嘉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