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崇正的脸色变得古怪,白里透着红。
“腿上。”
宋暖二话不说就去撂他的长袍。
“等一下。”温崇正按住了她的手,尴尬极了,声音又低了几分,“暖暖,那个…不太方便。”
宋暖皱眉,不悦的甩开他的手:“怎么会不方便?你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我是大夫,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现在我看你就跟女的…”
呃…跟女的不一样。
很不一样!
她盯着那晕出一朵血花的地方,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受个伤,也真会挑地方。
她瞧着那朵娇艳的血花,心里忍不住替他捏了把冷汗。这…不会…不会伤到蛋了吧?
一根树枝从里衣中穿过,大腿底部。
温崇正本来就又痛又尴尬,现在瞧着她紧盯着那个位置,表情还那么那么的丰富。
他更加窘迫了。
伸手就去拉被撂开的袍子,闷声道:“你…你转过身去,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宋暖按住他的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阿正,你还好吧?那…那里还好吗?”
温崇正的脸红得像是血都溢出来了一样,红得吓人。
“我好像小…”
“你小弟不好了?”
宋暖被他吓了一跳,心急就冒出了一句,她事后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话。呸呸呸!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下,宋暖的脸比温崇正还要红了。
“我我我…我是说,但是,感觉不太好吧?出了这么多血,应该很疼吧?”
瞧着她的小模样,温崇正错愕过后,噗嗤一声笑了。
“噗…”
“你笑什么?”
温崇正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真想问问,此刻,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在担心什么?
你小弟不好了?
这话!刷新了他对宋暖的识知。
温崇正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见她恼了,连忙用力抽了几口冷气。
“痛痛痛!”
“痛死你得了,痛,还笑这么久。”宋暖瞪他,没好气的问:“现在到底是怎样?怎么会有这么尖的树枝?好像从后面穿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先把树枝清理出来,然后再给你止血包扎。”宋暖听他刚才那样笑,猜想那个应该是保住了。
“可是…这男女有别。”
“医者眼里无男女。”宋暖板起脸,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位姑娘。”
“看了得负责的。”
“喂,我一个女的,我都没说什么,你还要我负责?真要论吃不吃亏,也该是我吃亏吧?”
“被看光的人是我。”
“那你是不是想一直躺这里,然后,流血至死?”
“咝…疼啊。”
“疼,不啰嗦。”宋暖四下看了看,“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些止血的草药,不然等一下树枝一拨,血可能会止不住。”
宋暖急忙去找草药,在溪边洗净,就地用石头捶成药泥,然后用大树叶包着赶回来。
温崇正的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正,阿正…”
人似乎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宋暖没有再弄醒他,趁着他晕迷了,用刀把树枝割断。撂开袍子,拉下一个裤脚,另一边和重点位置用袍角堪堪的挡着。
这位置真的有惊无险。
幸好那树枝也不是直接从后面刺穿大腿的。她很快就清洗了伤口,敷上药泥,沿着他的裤角撕了几圈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一切弄完,给他穿裤子时,她的脸又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采药,包扎伤口都没有心惊胆战。
这会儿闭着眼睛,扯着他的裤子往上拉时,她的心却怦怦直跳,手心冒汗。
当…手背不知碰到了什么,凉凉的。
可宋暖的脸却更热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衣服整理好。她坐了一会儿,待心情平息了一些,又去溪边打水。
咦,那是?
宋暖走近一旁的石头边上,看清了那一小片的植物。
竟是何首乌。
她压住内心的欢喜,先去打水喂温崇正喝。这次叫他几声,他就缓缓睁开眼睛,“暖暖。”
“来!喝点水吧!”
喂完了水,宋暖走去捡二人丢掉的竹篓和锄头,在那陡坡上的一棵树下发现了三个灵芝。
她忍不住的狂喜万分,颤抖着手摘下灵芝。
“阿正,我发现了灵芝,紫色的灵芝啊。”
“暖暖,你小心一些。”
听说遇到了紫灵芝,温崇正也很是高兴。这算是意外收获了,听宋暖说过,他第二阶段的药中就需要灵芝。
温崇正受了伤,宋暖就打消继续找草药的计划。
把那一小片何首乌挖了。
扶着温崇正下山。
温崇正本是受了皮外伤,可不知怎么的,他已经好了不少的身子,因着这外伤,突然复发了,而且比以往都要严重。
第117章 喜欢汉子一点的(一更)
为了方便照顾温崇正,宋暖也暂住到温老太房里,宋家宝和宋玲由温老太照顾。
照顾病人,做豆腐和腐竹,宋暖天天不停的忙。
从鹰嘴峰下来三天了,温崇正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有种越来越重的趋势。
一家人都愁肠百结。
宋暖把煎药的事,也包揽下来,亲力亲为。
温老太在厨房里烙了些饼,烧了开水,因为她的腰没好全,但叫了温月如来挑开水。
祖孙二人打点好一切,准备送些水和吃的去矮麻山。
那些人虽然是只付工钱,不管饭,但乡里乡亲的,后面还需要他们尽心尽力的帮忙。
温老太就每天做些吃点,上午,下午都挑两大桶的开水过去。
“暖暖,我和月如先送东西去矮麻山,你在家里先顾着。”温老太挎着菜篮子,对正在屋檐下煎药的宋暖,说道。
“二嫂,我先挑水过去。我娘在屋里看着,你不用担心阿玲和家宝。我二哥好些了吗?”
“我今天加了几味药,希望有所见效吧。”
提及温崇正的病情,宋暖心情挺沉重的。她觉得找到病因了,可每天按时喝下药后,却是没有一点效果。
她有种举手无措的无力感。
“月如,我们先送过去,等一下就回来。”
二人离开后,宋暖用布包着盖陶罐柄,把煎好的药汁逼出来。刚准备端药进去,一旁就传来温月娥的声音。
“我问你,我二哥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跟着你上一次山,他就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宋暖端着药往屋里走,不理她。
温月娥追上来,拦在她面前。
宋暖恼了,“温月娥,你有毛病吧?你拦我做什么?”
温月娥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打转,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她吸了吸鼻子,执着的问:“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吗?我只是担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是我男人,怎么样了,不用你担心。”险些把碗里的药汁给撒了出来,宋暖不禁生气了。
“他也是我的二哥,我担心他有错吗?”
温月娥不甘示弱的反问。
“没错!”
“那他?”
“我不告诉你!”宋暖从她身旁绕了过去,“说与不说,这是我的自由。现在我要帮阿正换药,你请出去回避一下吧。”
“既然是兄妹,那就该懂得分寸。现在请你出去!”宋暖把药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转身出来让温月如出去。
温月娥勾的脑袋朝床那边看。
宋暖挪步,挡住她的视线,“请吧。”
温月娥咬了咬唇,跺跺脚,愤愤的转身出去了。
“宋暖,你不要太过分了,我…”
砰!房门送上了。
里面传来宋暖的声音,“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别挑战我的极限,惹我生气了,那后果你确定能受得了了?”
闻言,温月娥气坏了。
她叉着腰,指着紧闭的房门,骂道:“宋暖,你只会欺负自家人,你也就只能在自家窝里横。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吗?你要是真有本事,那你去找那伍氏算账啊?”
“自家妹子都让人弄傻了,你除了冲着自家人发火,你还会什么?伍氏少了一根汗毛了吗?你拿人家怎么样了吗?”
“…”宋暖不理她。
当她一个人在外面放屁。
“月娥。”李氏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包袱,高兴的朝她招手,“月娥,你快跟娘进屋去。”
“娘,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李氏前天去了县里娘家,本来说好明天才回的。
“快!跟娘进屋,娘给你带了好吃的,还有新衣服,还有头饰。”李氏一脸喜色,拉着温月娥就进屋。
温月娥听得一头雾水的。
“娘,你怎么突然给我买这么多的东西?”
李氏笑眯眯的道:“多什么多?哪个姑娘家长大了,还没有几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我闺女这么好看,不戴几朵好看的绢花,这都对不起这张好看的脸蛋。”
温月娥越听越怀疑:“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我这个做娘的,心疼自己的闺女,不行吗?”李氏避开温月娥打量的目光,又道:“快!快去试穿一下,让我瞧瞧,我家闺女有多好看。”
哪个姑娘能拒绝华服美饰?
温月娥自是不能的。
她找开包袱,抱着那套粉色的裙子去换上。
“娘,怎么样?”
李氏正在想事情,听到她叫,连忙转身看去。这一看,她惊呼一声,眼睛都笑眯了。
“哎哟喂,我的闺女可真是好看啊。真是长成大姑娘了,真好看。”
“娘!”温月娥被夸赞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娇羞的跺跺脚,“娘,哪有人这么夸自己闺女的?”
李氏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那有什么啊,我家闺女是长得好看,这还不让我说了?”
“好好好!娘不说你了,瞧你害羞成这个样子。”李氏笑眯眯的拉过她的手,上下打量着,笑不拢嘴,“这感觉还没过多久,你就长成大姑娘了。”
“娘,你今天是怎么了?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哪里奇怪了?”
“说一些…”
“唉,我也就是感触罢了。”李氏拉着她坐下,“这次去你舅舅家,正好赶上你表妹议事。哎哟喂,男方那个大方啊,光是订亲用的聘礼就十抬啊。可把你舅母给喜坏了。”
李氏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温月娥的表情。
温月娥听着一脸冷漠。
李氏瞧着,心里有些不安了。
这丫头还真一心只想着那病死鬼了?那死鬼前几天倒下去就没好起来,她还想什么呢?
这温崇正就算能好起来,那也是成了亲的,就算没成亲,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是不会同意的!
“娘给你重新梳一个头发,咱们再试试这些头饰。”李氏去取了镜子和梳子,打散温月娥的头发,帮她梳了个大户人家才有的坠云髻,细细把绢花和银钗戴上。
梳好后,她站在温月娥身后,看着镜中的人儿,满意的点头。
“嗯,好看!”
温月娥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是满心欢喜。
哪个姑娘不爱美呢?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温大夫人在家吗?”
李氏一听,立刻起身往外走,“在在在!”她开门出去,不一会儿就陪着一个中年妇人进了温月娥的屋里。
“来来来!月娥啊,这位是你花大娘,快叫人啊。”
温月娥轻唤了一声,“花大娘。”
心里却是真泛嘀咕,这人是谁呢?为什么打进屋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呢?这脸上的笑容也是那么的虚假。
“大嫂子,你既然过来了,今天就一定要在我家吃饭。我家月娥的厨艺不错,中午让她做饭。”
闻言,那妇人眼睛骤亮,看着温月娥的目光满意了几分。
“我倒是想啊,可这回真的没时间。我有一房亲戚在你们村里,今天是过来探亲戚的。上回与大妹子一见如故,所以就问了路,过来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