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甘倩和太史老太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甘倩地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拓奈奈和郭嘉两人中间,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这一路上的风雪可真大,要不是惦记着这顿轿子,我可是走不到店子里。”

“这大晚上城门都关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拓奈奈见甘倩吃得正香,实在是没有忍住,然后就开口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来到洛阳城的时候倒是真的是关门了,不过,当时,我正遇上了一个回城的公子,他带我进来的。”甘倩吃得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丝丝的汗水。

“谁家的公子这么大的本事。”拓奈奈喃喃了一声,倒也没有怎么在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这家公子姓吕。( 君'子'堂'首'发 )”甘倩的眼睛晶晶亮,满月一样的脸孔上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光彩。这样的光彩着实吸引着拓奈奈目光,她甚至开始YY这个甘倩和那位吕公子只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不说又不能不说的故事。

“那公子姓吕啊。”一边的一直不说话的郭嘉忽然眯起了眼睛,拖长了声音,斜着眼睛看着甘倩,咋了咋嘴角。

“姓吕的公子?”拓奈奈也愣了一下,她的脑子忽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人影,那个在阳光下肆意张扬的少年,会是他吗?

“是啊,吕公子。”甘倩眨了眨眼睛:“老板娘认识这个公子吗?”她微微的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记得他说,他叫吕奉先。”

果然是他。拓奈奈地唇角微微上翘。有一抹笑容浅浅地浮现出来。这样一看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老板娘认识这个公子吗?”甘倩见拓奈奈不说话,却自顾自的笑,放下了筷子,看着她出神。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大老远的来洛阳做什么呢。”拓奈奈目光流转。岔开了话题:“你今天能到洛阳,是不是还没有进腊月就出来了。”

“是啊,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那徐州城就我一个人,我怪想大家的,于是自作主张就来找大家了。”甘倩呵呵地笑着。可是闪躲的目光中分明说明了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的。

“那店子你就这么关了吗?”拓奈奈伸手沉一边的小矮桌子上端起来一碗太史老太太刚刚端上来的银耳羹,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口送入了口中,她微微地闭上的眼睛,一脸很满足的样子。

“没有,我交给了糜贞了。”甘倩笑眯眯的看着拓奈奈,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拓奈奈睁开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甘倩,也不言语,让人实在是没有弄明白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的眉毛很舒展,也看不出是生气的样子。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是当真的生气了。虽然徐州那个店子开与不开并没有太大地区别,可是,她不喜欢别人这样先斩后奏,让她感觉自己很不受重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甘倩怎么能随便更改她已经规划好地事情。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回来?不但不知恩图报。还为了郭嘉跟自己几次三番的作对。她皱着眉毛瞪了郭嘉一眼。而郭嘉只是装作没有看见,不想理会拓奈奈心里这种强人所难的想法。

她轻轻的点点头:“交给她就交给她吧。那么你在这里是过了年就回去。还是怎么呢?”

“老板娘。”甘倩放下了碗,破天荒的拉住了拓奈奈的手,声音软软糯糯,好像是撒娇的味道:“你就别让我回去了吧,那徐州就我一个人,我很想大家,回去了,我觉得闷得慌。”

“闷得慌?”拓奈奈抬起了眼睛白了甘倩一眼:“那你想如何?”

“老板娘,您留我在洛阳吧,这里大家都在,人又多,街上有热闹,可是比徐州好多了。”甘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面皮微微一红,眼睛又瞟向了郭嘉,喃喃道:“而且,而且,奉孝先生也在这里呢。”

“所以?”她的眉毛挑了起来,声音里有些不屑地味道。

“所以就留下我吧。”甘倩缩了缩脖子,一副可爱地表情,那神情任谁都不会拒绝。

可是,就算天下人都不会拒绝她,还是会有人不高兴。拓奈奈不露痕迹的拨开了她地手,站了起来:“你也累了,先吃了东西下去歇着吧,这日子不是还长着吗?这事以后再说吧。”说着她站了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朝着后院的屋子里走去:“我乏得很,下面守夜的事,就交给你们吧,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搅我了,我要去好好的睡一觉。”说着也不管众人,转身离去。

穿过院子的时候,她略略的顿住了脚步,侧着脸看着院子里那几株怒放的梅花,愣愣的出起神来。

甘倩来洛阳了。而且,她居然和吕布弄到了一起,这对于未来的局势又有什么样的变化呢?是好,还是不好,她的出现对于董卓来说又会是一个悲剧或者还是喜剧的开头呢?

她抿了抿嘴角,忍不住有些颤抖,连甘倩都遇见了吕布,那么吕布归顺董卓的日子应该就快来了。吕布啊……

她嘲讽的笑了笑。无论是吕布还是甘倩,他们会不会知道,现在他们的手中正捏着东汉未来几十年的命运。仰起头,天空中飘飘洒洒的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将房顶、院子都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蓬松。而那因为这洁白的雪所折射的光芒,将这个小院子照的亮堂堂的。

一瞬间,她又不想回到屋子里去了。

她转身朝着那几株梅花走去。

已经是公元187年了,还有一年,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汉灵帝就要归西了,而,在那个时候,整个东汉将面临最黑暗的时刻。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在这样的黑暗边缘苟延残喘,可是现在才是真正的知道,在这样的事态下,她根本就不能继续这么龟缩下去了。

那高高的,深邃的未央宫里,无时不刻有着要她命的手在拼命的挥舞着,如果她依然要这么继续下去,那么迟早一天,她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这一天会来得很快。

她不能再继续这么等下去了,等待,是等不来她要得太平,她必须要牺牲一些,要依附一些什么。

“不是说要去睡觉了,怎么又站在这里,那么大的雪,也不觉得冻吗?”郭嘉那温良入水的声音在院子中响了起来,随后想着她拼命的包裹过来,将她瞬间就吞噬在这样的温暖和柔情中。

蓦然,她的心口疼得厉害。原来,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而现在她要生生的拔开她,那种疼痛是她永远没有办法想象的。

郭嘉见拓奈奈不说话,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撑开了手中的伞,为她撑上,目光也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株梅花上:“晚饭前还没有全部开呢,现在竟然全部都开了,看来春天真的不远了。”

“郭嘉,你喜欢我吗?”拓奈奈突然转过头,看着郭嘉,目光炯炯。

郭嘉愣住了,他从来都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他甚至从来就没有向别人表达过自己内心的情感。而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么直接的问话,几乎让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上,那张脸庞好像有着光,紧紧的吸引着他的眼,他的心,挪都没有办法挪开。

他知道,拓奈奈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一个存在,可是,这种特别是不是喜欢呢?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呢?他真的没有办法了解,他甚至有点害怕去了解。他承认,在这一方面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而,就算他勇敢的话,他真的是喜欢着这个女子的吗?

有些事情,一旦承认,一旦说明白,就意味着失去。

第十三章重病

大年三十那天夜里,拓奈奈曾经问郭嘉,你是不是喜欢我。郭嘉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甚至连喜欢这两个字也没有弄得很清楚,于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夜,拓奈奈翩然离去,而他则是站在那株怒放的梅花下发了一晚上的呆。

终于在天刚刚擦亮的时候倒在雪地里。

拓奈奈似乎也是一夜没有睡的,其实,她真的是夜都没有睡的,她站在窗户边上,从这里可以看见半个院子,她站在那里看着倒在雪地里的郭嘉,闭上了眼睛。她的心里有点木木的疼,可是,身体却动弹不了。

她转身关上了窗户,静静的走到了床边上,静静的躺下,静静的听着外面忽然就乱成了一片,院子里满是嘈杂的人声。而在这么多的声音中,最最尖利的就是甘倩的声音。她想假装听不见,可是,她的声音却像是锥子一样不停的刺着她的鼓膜,让她的太阳穴有点隐隐的作痛。

“奈奈姐!!”貂蝉的脚步从院子里的雪地里一路吱吱嘎嘎的奔进了屋子中,让的声音中甚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点扭曲,她一路跑着一路大叫着,最终停在了拓奈奈的房间门口,抬起手将那道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门敲得山响:“奈奈姐!你在里面吗!奈奈姐!!奈奈姐!”

拓奈奈看着那用精美素纱织就的帐子,仿佛没有听见貂蝉的喊声。

院子里面地声音更加嘈杂了,而郭嘉似乎也被人七手八脚的抬进了这栋集体宿舍中的他自己的房间中。

貂蝉是个很有耐心的姑娘。也会是个很细心的姑娘。话说,要是她没有耐心,没有细心,怎么能在历史上吧董卓和吕布这两个大男人耍得团团转呢?

本来想装睡觉的拓奈奈却实在受不了,她只好站了起来,磨磨蹭蹭的来到门口,不情不愿地将门打开了。貂蝉那还在不停拍着门板的手却因为她这么猛地一开门差点就打到了她地脸上,还好。貂蝉严明手够快,生生的将手收了回来。

“奈奈姐。不好了,出事了。”

拓奈奈看着貂蝉那火焦火燎的样子,轻轻的勾了一下嘴角,不是很在意的打了个呵欠,然后睨着她说:“怎么了?这么一大早上。还是大年初一。”说着她又看了看院子里地地,“这不是还没有天大亮吗?这么吵是做什么呢?”

“奈奈姐,不好了。\\\首发Junzitang.com\\\奉孝先生生病了!”貂蝉也是个热心肠,她一把就抓住了拓奈奈的手,也不管她现在穿着睡衣。就要将她朝着楼上郭嘉的房间拖去:“你快去看看吧。”

拓奈奈皱了皱眉毛,挣脱了貂蝉地手,揉着手腕说:“小貂,干嘛这么着急啊,这人吃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

“不是地不是的!奈奈姐,奉孝先生真的病得很厉害啊。”貂蝉急的满脸通红,只差没有跳起来了,“你知道他刚才在哪吗?在院子里的雪地里啊!这么冷的天。在雪地里啊。”

拓奈奈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的点了一点头,“这样啊。那你先过去,我去穿一件衣服就过来。”

貂蝉慌忙的点点头,并没有发现拓奈奈地神色有什么不对,提起了裙子,跟着一群人朝着郭嘉地房间里跑去了。

拓奈奈看着貂蝉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地楼梯里,唇角浅浅的勾了起来,然后关上了房门,转身走进了房间里。其实,她也是一天晚上都没有睡觉呢,现在这个郭嘉倒是好,可以因为生病就睡觉了,而她呢?她还要去料理他的麻烦。

伸手从柜子里抽出来了一件袄子,慢悠悠的套在了身上,拓奈奈站在窗户的边上看着刚才郭嘉倒下的那片的雪地。

那原本一片完美的雪地被这些因为救人的人踩得乱七八糟,就算那红梅依然在枝头怒放,可是,倒还是显出了一片破败的景象来。暗自的叹了一口气,拓奈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冷血,这事情归根结底应该和她多少有些关系的,她现在怎么不关心那个在楼上病得一塌糊涂的人,倒是关心起这些一点都没有关系的事情来。

随便将头发挽了起来,她在妆台的面前找自己素日里插的那只木头簪子,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她这才记起,那只簪子早就在昨天晚上和郭嘉赏梅的时候丢到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了。

昨夜。

想到昨夜,拓奈奈那刚刚平和了一些的心绪又没由来的难过起来。她挽着头发的手又颓然的放了下来,身体也跌坐在了妆台的面前。

镜子,还是那一块从现代带来的玻璃镜子,天天都被貂蝉擦拭的很干净,连多余的一点灰尘都没有。^^首发.君 - 子 - 堂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有一种痛恨玻璃镜子的念头,要是,要是这是一面铜镜子就好了,那么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脸庞,不会这样清晰的看见自己那张因为辗转反侧和泪眼迷离折磨的几乎槁枯的脸庞。

她恨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不是滋味,最后抬手,狠狠的将镜子压倒在了妆台上,不再看自己。

她究竟也不是一个洒脱的人。

“郭嘉,你喜欢我吗?“她昨夜是这么问他的,她确实是这么问的。虽然她是一个现代的女子,可是,这么赤裸裸的问话她也是生平第一次,她想,就算他不喜欢,也不会那样拂了她的兴致。

可是,可是那个男人却偏偏做了这样的事情。

谁说他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拓奈奈继续恨恨的咬着牙根,他根本就是一个情商为负数地白痴!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在那样的情况的下面说出这样扫兴的事情?

昨夜,昨夜那是什么样的美景。

雪。梅,还有那为人挡雪的伞,这原本就是一件让人心动不已的画面,可是,在这样美丽的风景里,郭嘉地话就好像生生的给人泼上了一盆地冷水,让她好不心寒。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是这么说的。

这个世界上这个朝代里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人多的是,可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人,真地有吗?这个喜欢不就是一个人的本能吗?怎么还会不知道是什么?拓奈奈有些咬牙切齿。她已经这么大言不惭的问了他了。他就算不直接点头,也不能说出这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地答案来吧!

她生气的走了,肚子里那想说的所有地话,在那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本来以为郭嘉也会很快的离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站在雪地里整整一夜。她原本有满腹的怨恨,竟也在这个时候烟消云散,只是。在内心的深处还是有点不平衡,所以,在看见他晕倒。又被人这么叫唤的时候,她始终都不太热情。

不过,就算如此,她的脑海里此时此刻却全部都是那个人苍白的脸色,还有倒下去时飞溅起来的雪花。隐隐地有些不安呢。

叹了一口气,拓奈奈愈发觉得自己实在是有让人不讨喜地性格,就算是现在这样生气,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担心那个人。挣扎了好一会,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又披了一个长袄子。开门朝着二楼的郭嘉地房间走去。

才在楼梯上,就已经听见楼上慌乱成了一团。接着就看见从楼上咚咚咚跑下一个人来。人来得实在是很猛,还吓了拓奈奈一跳,她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瞪着来人说:“小云,你这是干什么,走路那么慌也不怕摔着!”

“老板娘,你上来了啊!”赵云脸上都是着急:“我去给奉孝先生烧点热水,这不是走得太着急,没有看见你。”他这么说着,也不等拓奈奈答话,连忙又闪身离开:“我先去了,老板娘你慢点上去。”

拓奈奈侧脸看着赵云那早就跑得没有影,呼了一口气,她倒是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讨厌的郭嘉,似乎人缘还是不错,至少赵云好像很着急。

继续朝着楼上走去,她也怕再遇见什么急火火的人,几步就来到了2楼,这过道里倒是没有什么人,想必全部都塞在郭嘉的房间里。

而就算是过道里没有人,她还是听见了一阵阵尖利的哭声,哭天抢地的悲伤,好像是死了汉子一样。拓奈奈皱了皱眉毛,这甘倩到底是来凑热闹还是来帮忙?

施施然的走到了门口,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发现她的来到,还是各自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看起来却没有一个干正经的事,个个都忙成了浆糊。

“这是怎么呢!”拓奈奈靠在门口不慌不忙的哼了一声。

“奈奈姐,你快点来看看奉孝先生,这该怎么办啊?!”貂蝉一听见拓奈奈的声音就已经冲了过来,两只眼睛包着水,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

“老板娘,你看看,这烧得好厉害,怎么办!”太史老太太和太史慈也在一边着急,老太太甚至还流出了几滴眼泪。

典韦和诸葛瑾更是在一边急得不知道做什么好,直拉着拓奈奈的袖子慌张的很。而甘倩更是一屁股就坐在郭嘉的床边上,哭得好像个泪人似的。哭得倒是也不只她一个,诸葛亮这个时候也是哭得震天。

好家伙,这乱七八糟的一屋子人,一屋子的噪音,让拓奈奈原本就因为一夜没睡的头更疼了,她皱着眉头大叫一声:“你们有完没完!”

要说,她也是个头头,这个气场果然不一样,她大吼一声后,整个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还在哇哇大哭的诸葛亮也被诸葛瑾一把捂住了嘴巴。一屋子的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她。

拨开了挤在她面前的人,拓奈奈走到了郭嘉的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眉毛还是一样的俊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病痛的原因,这眉头却微微的皱着,原本温润如玉的脸孔,这个时候已经被烧得通红,嘴唇上也干得起了皮,他的喉咙里发出重重的呼吸声,给人感觉好像在垂死挣扎一般。她心里微微的有些疼,伸出手,轻轻的贴在他的额头上,烫得惊人。

自己原来真是个可恶的人,如果,不是昨天问那么奇怪的问题,也许今天他就不会这么样躺在这里。拓奈奈的眼睛里觉得有些酸,她收回了手,轻轻的揉了一下眼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太史老太太伸手拉了拉甘倩的衣服,给她使了一个让她起来让位子的眼色。甘倩有些不乐意,她执拗的依旧坐在那里,装作并没有发现太史老太太的提示。

拓奈奈瞟了一眼甘倩那一脸紧绷的神色,也不在意,转头对着屋子里的人说:“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乱什么!请大夫了没有。”

“这就去,这就去。”典韦一拍脑袋,“刚才真是太乱了,我忘记了。”说着他就要离开。

拓奈奈连忙叫住他:“你等下。”说着她从腰间的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的钱,塞进了典韦的手里:“这大过年的不好找大夫,你去接口那家姓杨的大夫家,就说是我请他来,他定会来的。不过,他的夫人可不好对付,这些钱你都拿去,多给杨大夫一些诊费,也算是给夫人点面子,也别忘记,给他家里的孩子一些过年的年钱,涂个吉利,大过年的找人家出诊本就麻烦,这事情可别办糟了。”

“是,我记下了,那我就去了。”典韦点点头就要走。

拓奈奈又转头交代貂蝉:“小貂,你去的屋里的柜子里把我还没做的那匹缎子拿出来,让典韦给杨夫人捎去,顺别去厨房把昨天晚上做得糖豆子抓上一些,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知道了,奈奈姐。”

“还有,跟烧水的赵云说,那烧的水里多煮些生姜,尽快带来。”

“嗯。这就去。”貂蝉一边乖巧的答应下拓奈奈的交代的事情,一面和典韦下楼去,各自办事去了。

第十四章对不起

交代了这些事情以后,拓奈奈才算是呼出了一口气,她接着对太史慈说:“这些日子是你和他同房的是吧。”

“是,老板娘。”太史慈连忙点头。

“这些天你就搬出去,和小云他们挤挤,这冻了一天,风寒定是很严重的,可别在传染上了你,这就要命了。”

“是。”太史慈虽然不知道拓奈奈说得传染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历来听话,老板娘怎么交代,他自然是怎么做的。

“现在就收拾吧,然后就不要过来了,这麽多人在这里更容易得病。”拓奈奈叹了一口气,对诸葛瑾又说道:“小瑾,你快带着小亮出去,可不要在这屋子里,这孩子本来就抵抗力弱,要是一下子给弄生病了,这多得事还来了。”

“那老板娘,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啊?”诸葛瑾拉着诸葛亮,一边帮着太史慈搬东西一边有些紧张的问着。他和郭嘉接触的时间并没有其他的人接触的时间长,可是他却是很佩服这个人的聪明,总是想让诸葛亮和这人学学,长些见识,也别以后被人欺负。

他存着这样的心思,所以,在看见郭嘉病倒以后,也分外的紧张,只想多搭把手,等他好了就提出这事来。

“你帮着小慈搬出去就好了,要是要做什么我会叫你们地。”

安排完这些以后。拓奈奈觉得自己越发的疲劳,看来这一晚上不睡觉确实不是什么人能干的事。她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甘倩,你去把窗户开一下,别关得这么死死的。”

“老板娘,你想害死奉孝先生啊!”原本还在那里嘤嘤哭泣的甘倩听见拓奈奈这么安排自己突然就从床边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这人怎么这样心肠歹毒?”

“甘倩。说什么呢!”太史老太太连忙上前一把就拉住了甘倩,紧张的看着坐在一边的拓奈奈,生怕甘倩和她吵起来。

拓奈奈只觉得自己地头更疼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我哪有要害死他?我又哪有心肠歹毒?”

“我昨天明明见奉孝先生拿着伞出去了,他去给你挡雪,可是,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狠话。要不是为什么你走了,奉孝先生去一个人留在那里?还直接到了今天的早上,弄成这么大的毛病来!”甘倩一边气呼呼的说。==://.junzitang. 首发 ==一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就不要说多留些人手照顾他了,你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了,难道让他自生自灭吗?现在奉孝先生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不说给他多盖点被子,还要开窗户!你还是不是人!”

这要怎么说来着?这就是代沟,这就是代沟她现在不过是做点空气流通,虽然现在郭嘉在发烧,可是。这是重感冒啊,要是不空气流通了。一下子这屋子里的人全部都感冒了,她还做不做生意了?再说她这是餐饮业啊,最注重的就是卫生了,虽然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来个非典,可是,总不好一个个都重感冒把病毒都传染给客人吧。

“老太太,把她给我弄出去,别让她进来跟着添乱,一会典韦带着杨大夫来。快点上来才是。”拓奈奈也不想跟现在地甘倩废话。直接就给太史老太太下了死命令。

“啊,这……”太史老太太虽然比甘倩高一点。可是,毕竟算是老人家了,还真怕弄不动这个小丫头。再加上,她也觉得甘倩说的开窗户不太合适,一时间竟然有些迟疑了。

“你敢这么对我!”甘倩立刻大声的抗议着。

拓奈奈见太史老太太迟疑在那里,皱了皱眉毛,小小地瞪了她一样,然后直接转头对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太史慈说:“小慈,先把甘倩给我弄出去,别让她上来,你们一会都到前面的店子里呆着,没事少上来。”

“你不能这么对我!拓奈奈,你这么不地道!”甘倩立刻跳到角落里大声的职责着拓奈奈,更是对于她让太史慈来弄走自己的决定强烈的抗议。太史慈可是要比自己的妈能干多了,更是听话多了,也不多说,直接就走到了甘倩的身边,把她像是扛着米袋子一样扔到肩头,直接就带走了。甘倩在又踢又叫地在太史慈肩头挣扎着,这知道的是把她隔离出去,不知道地还以为这里强抢民女了呢。

太史老太太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把人家一大姑娘就给抗出去了,也不敢多话,只是看了看一旁在帮着收拾东西诸葛瑾。而诸葛瑾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脸疲倦的拓奈奈立刻就低下头,手里收拾的速度更快了,完全装作没有看见这件事。

因为刚才的迟疑,太史老太太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台,她连忙走到窗户边,打开了一条窗户缝,让新鲜的空气可以流通进来。**Junzitang.com 首发**

并没有吹风,不过,外面的新鲜空气夹带着冷风从老太太打开的那条窗户缝里拼命地挤了进来,立刻就冲淡了屋子里那原本被炭火烧地浓重的炭火味。

拓奈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笑着:“你看看,老太太,这个新鲜空气是不是要比刚才那一股子的炭火味道舒服多了?”

“是是是。”太史老太太现在哪还敢说什么不是,刚才拓奈奈那瞪她的一小眼才是真正的不怒而威,她到现在还在回味无穷呢,哪里还敢有什么反对。不过,她吸了一口空气后,是发现有新鲜空气比刚才一屋子的炭火味道好多了。就连刚才那杯炭火熏得有些昏昏沉沉地头也逐渐的清醒起来。

“老板娘,这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出去了,要是有事你只管吩咐就好了。”诸葛瑾抱着太史慈的东西冲着拓奈奈打了个招呼,在得到她的许可后,带着诸葛亮就离开了郭嘉的房间。

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起来。

太史老太太看着闭目养神的拓奈奈一会,低下头走到了炭火盆地旁边。将它端到了窗户底下,这样既不影响屋子的温暖,也不会炭火的味道弄得满屋子都是。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噼里啪啦,倒是也别有一种氛围。太史老太太下到楼下提了一壶水来,二话不说就放在火盆上面的架子上,打算少点开水喝。

“那个水开了就不要灌了,就这么烧着就好。”一直闭着眼睛的拓奈奈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态势老太太这样吩咐着。

“就这么烧着?那水不就不能喝了吗?”

“也不是拿来喝的,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店子还缺这点水吗?”拓奈奈打了个呵欠:“这屋子里都是这炭火地味道。用水气盖一下会好很多。”她想了一会才这么解释道,现在她总不能跟这个老太太解释这是增加空气湿度吧。

所以说,代沟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就这么简单的问题,两个人愣是就没有办法沟通,非要说这么生涩地解释。

“老板娘,刚才甘倩说是你跟奉孝先生说了什么,他才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吗?”过了很久,太史老太太终于按捺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她小心的观察着拓奈奈脸上的申请,紧张兮兮的问着。

拓奈奈再次睁开了眼睛。她凝视着太史老太太现在的表情,着实觉得好笑。一副很想知道。可是却不在乎你说不说的矛盾表情,让人看了忍俊不禁。她捂住了嘴角笑出了声音来:“怎么?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不不,当然不重要,我这不就是关心奉孝先生吗?”太史老太太连忙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得干净,笑呵呵地继续说着:“这不是大过年的吗?这一生病可得花了不少地钱,我这不是心疼那点钱吗?所以就问问是咋病的。”

“也是哈,最近这些年,世道也是乱,这钱就愈发的不好挣了。”拓奈奈眯着眼睛逗她:“哎呀。真是亏了。我刚才就不该让典韦去请什么大夫,这病随便扛一扛就好了。还花了这么多的钱,真实心疼啊。”

“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史老太太一时也不知道拓奈奈是真是假,连忙打着圆场:“人吃五谷杂粮的,谁不有个病啊灾啊,不趁着轻的时候治,要是严重了那不得花更多的钱?”她咽了咽口水,见拓奈奈没有反驳,又把话题绕到最初的问题上:“那昨天晚上,这奉孝先生一个人在院子里看啥呢,怎么弄成这样?”

“他不过就是跟我看了一会梅花,然后讨论了几句,我可是早早地就进屋子睡觉了,我如何能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又怎么会知道他看什么看了一晚上。”拓奈奈笑得风轻云淡:“要不是这样,等他好了,老太太你自个儿问他?”

太史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见楼梯上砰砰砰地响了起来,连忙站起身出屋子去看,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回来,高兴的喊着:“老板娘,这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拓奈奈欠了欠身子,站了起来,还没有等走出房间地外面,就看见典韦拉着满头大汗的杨大夫跑了进来。杨大夫是一个已经快五十岁的半小老头,身材并不高,蓄着一把稀稀疏疏的胡子,由于长期坐诊的缘故,看起来耐力并不是很好,才从街头跑到这里这么点路程,就已经喘得厉害。

典韦见了拓奈奈这才放开了杨大夫的手,杨大夫也到这个时候才忙得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冲着拓奈奈笑着打招呼:“老板娘好啊。”

“杨大夫,这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让你来一趟。”拓奈奈咧开了嘴角,和他一番寒暄。

几句寒暄以后,杨大夫来到床边,又是搭脉又是看脸色,然后闭上眼睛捻着胡须好像老僧入定一样没有的声息。

拓奈奈见典韦还在边上探头探脑的张望,小声说道:“典韦,你去看看厨房里的水烧好了没有,要是烧好了,就上来通知一声。”

典韦还是想看看,可是听见拓奈奈这么说,只好抓了抓头发,哦了一声下楼去了。

杨大夫闭气凝神了一阵子,这才收回了手,看着拓奈奈叹了一口气:“这昨日是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风寒?”

拓奈奈只是笑:“这个先生就不要问了,你只管开方子就是了,这诊费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杨大夫点点头,转身带着太史老太太开药去了。

拓奈奈见着两个人下去了以后,这才坐在了床边上,看着那昏迷中的郭嘉。他的双眼紧闭,嘴唇也紧紧的闭着,好像正陷入了什么让人非常痛苦的事情里。

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她这么告诉自己,虽然,她知道,在这样的乱世里,活下去绝对是要比爱情重要多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为这个美玉一样的男子而心动。这是爱情吗?她不知道。这是喜欢吗?她还是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在这个二千年的乱世中,这是唯一一个懂得她的人,只不过这个恰巧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而已。

来这里已经两年了,她一直在为自己生存而努力着,虽然在她的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的人,他们信赖她,支持她,甚至将她当成最亲近的人,可是,她的心里面还是寂寞的。这样的寂寞,无法分享,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懂得。

可是,偏生还是有一个人懂得了,这样的懂得,让她觉得非常的温暖,非常的亲切。而这样的温暖和亲切就是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