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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模样,于是他便真的以为她豁达开朗不藏心事将一切都摆在脸上。所以她笑,他就认定她是高兴快乐的。而她总是笑,或者说,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笑着的。

是啊,他是不小心。‘不小心’错过了那些明明白白的细节,那些清清楚楚的真相。倘若不是司徒鸢,他必将继续‘不小心’,直到心安理得的死去。

是啊,他是瞎子。朝夕相处日日相对,本该最了解她的人,却眼睁睁无视她所有的痛苦,自以为是的觉得她时时刻刻都开心幸福。

亏得还敢妄称不会让她难过,可笑。

萧疏无声地勾了勾唇,低下头,侧了身,放下手,按住剧痛的心口。

原想用三年五载换她一生,现在看来,简直荒谬。更何况,如今的情形,怕是连这点时间都没有了…

夏夏,我自认此生无愧天地君亲师,却独独愧了你,亏了你,负了你。

我不能再只是努力活下去,而是必须活下去,陪你活到老,送你离世,与你同龛。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躺平任鞭打任SM。

好了,看在我认错态度很端正的份儿上弟兄们要有好生之德…

这几天我在干啥呢?两件事

第一,鉴于此文横穿了新年迎来了春节,所以貌似不适合有太虐太变态的情节出现给大家添堵。于是我忍痛割爱调整了很多满足妖怪恶趣味的狠下辣手的情节,决定随便意思意思差不多就得了,让这小两口多过几天舒心日子吧!我善良吧善良吧吧吧吧吧…

第二,我一时手贱在2011年的第一天玩了某网游,总结一下可以写篇文文《网游小白蛋疼记》。太他娘之的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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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六章解毒条件...

萧疏来找司徒鸢的时候已是深夜,故而没有打扰府中下人更没有惊动熟睡中的白夏。

司徒鸢则像是知道萧疏会来,早已在院中的花架下摆好了一副棋盘,两盏清茶。

一轮满月,漫天星斗,艳红的凤凰花与女子的衣裙相映,如血似火。

“还记得这个残局么?”司徒鸢并未抬眼看向来者,只托腮盯着面前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当初我们分别时,你说一定会想出破解之法,如今已经快五年了,可曾想好?”

萧疏顿了片刻,撩衫落座:“当初我说的是,在你我下次见面之前。只可惜,见面时却并没有机会对弈。”缓缓挥袖,将棋局拂乱:“既如此,索性重新来过。”

“也好,且让我看看这几年你的棋艺长进了没有。”司徒鸢的心情似乎很是不错,面上甚至带了三分浅笑,微微偏首间,竟仿佛有了些许娇俏之色:“还记得当初,你与我对阵负多胜少,总在最后输我半子。”

萧疏看着她此刻模样,神情微动。旋即垂眸,探手拈起白子。

“还是照旧,让我先走?”

“请。”

司徒鸢于是连眼睛里也含了笑意:“还敢让?可别照旧为了所谓的面子而输了棋。”

萧疏便也笑了笑,却无多言。

二人水准相当,且彼此熟悉路数,故而行子极快,一盏茶未饮完,胜负已分。

只是这结果,却并不照旧。

将手中剩余棋子放回棋盒,萧疏默了少顷,方对由于差了半子而略显诧异的司徒鸢淡淡道:“其实,当初我的棋艺便高你半筹。我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你赢了会高兴。”

司徒鸢愣怔着喃喃:“原来,你只是想让我高兴…”

萧疏再度挥袖将棋局拂乱:“当初我倾心于你,所以只要你高兴,我便是一直输下去又何妨。”

“那么,现在呢?”

“你何须追问,我又何须明说?”萧疏轻轻叹了一声:“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没有过不去,只有回不去。所以无论当初的时光有多美好,也早已都是过去的事情,即便再留恋再不舍,又如何可能回得去?你心胸宽广志向远大,为何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执念?”顿了顿,话语沉沉:“我已放下,你再怎样想要紧握,也不过是徒劳。”

司徒鸢面上的血色连着笑意迅速退去:“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有些话,总要先说清楚才好。”

“然后?”

萧疏也敛了眉宇间适才对弈相谈时出现的柔和:“先礼后兵。”

司徒鸢短促冷嗤:“你莫不是想与我动手,逼我交出解药吧!”

“你我并非江湖草莽,解决问题,又岂会用这种方法。”萧疏重新在棋盘上布子:“自从那位假扮你的姑娘出现后,我便开始暗中调查解药之事。然而你做事滴水不漏,一时很难查到线索。”

“我还以为,你早就放弃解毒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萧疏挑眉笑了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岂容轻言生死?之前没有作为,只不过是因为全无头绪,无可奈何罢了。”

司徒鸢嘲讽的看着他:“现如今我自己送上门来,你就觉得胜券在握可以予取予求了?未免太小瞧于我!”

萧疏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看轻低估过你,所以才会花费了那么大的工夫排兵布阵,只为了它日与你对峙时,手中的筹码能够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置于两国边境处,用来配合北齐故布疑阵的数万兵马?”司徒鸢稍一思量,有些不敢置信的眯了眯眼睛,随即肯定的说道:“你不可能用那个来威胁我,为了一己之私而兴战火举兵戈,你做不出!”

萧疏赞同颔首:“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犹豫至今迟迟未曾有动作的缘故。”话锋一转:“但就在两个时辰前,我终于下了决定。讲起来,还要多谢你的助力才是。”

“难道,又是为了她?”司徒鸢按在桌边的手指已经用力得几乎变形:“为了那个只顾自己而罔顾你生死的女人,竟不惜做出这种为祸家国之事!”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轮不到你去评判!”萧疏的眸子骤然一凛:“同样的,我会为了她而背负上什么样的千古骂名,也用不着你去操心。有这个工夫,我劝你还是尽快想想要如何解了眼前这个局吧!”

最后一枚棋子落盘,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在寂静黑夜尤其震耳。

司徒鸢的视线随着移动,看着已成绝路的棋局,惨然冷笑:“从今而后,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这种事又与我何干?”

“真的与你无干吗?”萧疏的声音很轻,话语里的煞气却让周围的蛙叫虫鸣尽皆消失:“戎狄元气未复,如今没了你,便是彻底的朝中无大将,倘若大楚发兵,贵国会是谁挂帅出征?恐怕除了你的父王之外,再无旁人了吧?且不论一旦离朝,多年苦心谋划眼看可成的大业会否有变,单说这战场上的风云莫测凶险万分,你就当真全不在意?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而累及老父,你就当真能心安理得做你的管家?”

司徒鸢的身形虽稳,声音却已控制不住的发颤:“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我决不信你会这么做!”

萧疏再度赞同颔首:“你可以不信,你也可以完全不必理会我的话,如果你真的敢赌。”食指轻点棋盘,带着成竹在胸的傲然:“两国邦交,强者说话。如今我大楚势强,说和还是说打,皆由不得你戎狄。这个道理,不用我来告诉你吧?退一步讲,即便不开战,我只要将配合的那些兵马撤走,便足能坏了你们与那位九殿下的交易。反正,北齐究竟是谁的天下,与我大楚的干系委实不大。就算日后会吃亏受损,我大楚也承得起。”

勾唇轻笑,语意森森:“这一局,你已然全无胜算!”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因私废公的人!”司徒鸢的眼神渐现绝望散乱,尤做最后挣扎:“你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

“如果这个女人,是我的家人…”萧疏扬声将她打断:“是我要执手一生,绝不留她独自在世间等白头的亲人,我会!”

蛙叫虫鸣渐起,夜风徐徐。

司徒鸢木坐良久,终于极慢极慢的点了一下头,声音清冷而空洞:“你赢了。如果我仍是身居高位可统帅兵马的司徒大人,还可以和你赌上一赌,未必会输。可惜现在,却连赌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败就败在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了解你的,于是不顾一切的主动丢弃了所有筹码,却不料…

话已至此,已无话可说。横竖,总是我先对你不起,你我之间就算是清帐了吧!我可以把解药给你,也不再要求你与我长相厮守,但我还是有一个条件,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萧疏的目光落在她左眉的伤疤上,声音有些发紧:“但说无妨。”

“我要你陪我旧地重游,只有我们俩。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似乎已然干涸的眼睛锁住沉吟不语的萧疏,唇边却蓦地绽开一丝莫名的笑:“如果你与她真的那么相爱,又岂会经不起这短短的分离,又何惧这小小的考验?”

轻轻一叹,萧疏无奈摇头:“为何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无论再怎样深厚怎样真挚的感情,也经不起猜疑等待,更经不起误解伤害。否则…”

“否则,我们之间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司徒鸢仍是那样笑着,问着:“不过这些我不想明白,也不需要明白。我只要知道,你究竟答不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岁岁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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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七章踌躇忐忑...

萧疏离开林府时已近凌晨,便径直去了书房而没有回卧室打扰白夏。

早饭时,白夏顶着两只兔子眼哈欠连天的来了,萧疏很少见向来生龙活虎的她这般萎靡,顿时紧张万分:“夏夏,怎么了,没睡好吗?”

“嗯。”

“是不是有蚊虫叮咬?”

“嗯。”

“还是天气太热了?”

“嗯。”

“可昨儿个夜里挺凉快的啊…”

“嗯。”

“……”

白夏回答得有气无力心不在焉,趴在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着热滚滚的稀粥,萧疏看不下去,便将碗拿过来舀了一勺轻轻吹凉送到她嘴边,她却皱皱眉毛别过脸。

“怎么不吃?”

“嗯。”

“没有胃口还是不合胃口?”

“嗯。”

萧疏终于无奈了:“夏夏,你究竟是身体不舒服呢,还是有什么心事?”

白夏这次的反应终于有了变化,耷拉着眼睛索性连‘嗯’都不‘嗯’…

萧疏想了想,放下碗:“是不是因为昨天半夜我走开了而生气?我是去…”

“吃饱了,再去睡一会儿,有事没事都别来烦我。”

看着撂下这句话便慢悠悠扬长而去的白夏,萧疏有些摸不清状况,傻眼。

白夏在卧室里待了一整天,中饭晚饭吃得也比平常明显要少,睡醒了便靠在床头看闲书,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懒洋洋的样子,甭管跟她问什么说什么,得到的永远都是‘嗯嗯哈哈’这样的无意义回应。

就连战风主动来找她散步都被不耐烦地给打发走了,弄得胖乎乎的大白狼垂头丧气很是失落。

比战风更失落的是萧疏,他连人带铺盖都被打发了。

白夏给的理由是,床小,要一人独享。

萧疏低头看看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发福迹象的身板,无语凝噎。

第二日,有权又有钱的萧疏便派人寻来了一张就算狗熊夫妇同床共枕都不会嫌挤的大床,白夏看了表示满意。

可是当晚,萧疏的人和铺盖卷儿依旧落户书房。

白夏给的理由是,床大,要一人独享。

萧疏举头望明月,低头泪双行。

第三日,萧疏奋发图强再接再厉,弄来了尺寸比第一张大些又比第二张小些的折中的床,白夏仍旧表示很满意,这结果,也仍旧没变。

理由是,不大不小,一人正好…

萧疏欲哭无泪…

这般折腾,就算木头也该知道是在诚心找茬,萧疏思来想去左右反省,好像除了那夜睡到一半悄悄离开之外,自己委实没做什么错事。可屡次三番想要解释说明,都被白夏跟赶苍蝇似的小脸一绷小手一挥,话到嘴边只能又咽了回去。

认识这么久,萧疏还真是从没见过白夏这样的态度。以前,她就算偶尔会发发脾气使使性子,也不过持续个一时半刻的工夫,转眼便好了,甚至基本不用花什么力气费什么心思去劝去哄。

虽然自幼身边就环绕着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然而必须要承认,他萧疏的确没有任何追求女子的经验。

即便已经有过两段感情,可一段是青春年少相见情动,一段是自然而然两情相悦,都用不着他挖空心思搜肠刮肚的讨对方欢心。

所以明知白夏此次是在借机发作,他却无处下手无从应对,甚为挫败。

而相较于白夏莫名的冷淡,真正让萧疏紧张的其实是她接连好几天的精神不振胃口不佳。想找个大夫给瞧瞧,结果引来她一句:“你莫非是在故意鄙视我白家的医术?”,只得作罢。

是啊,神医世家的人,又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健康状况?

萧疏遂自嘲苦笑。一直以来,她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保护得很好,从不让他挂怀更不让他担心。如今,他想去为她操这份心,却无门而入,徒显多余。

第四日,白夏终于决定出去走走,萧疏欣喜,想要陪,被拒。

“夏夏,那总可以告诉我,你打算去哪儿吧?”

“都说了是随便走走了,走哪儿算哪儿呗!我怎么可能现在会知道具体的地方?”

“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在这里生活了快一年了,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可是…”

白夏很奇怪地看了看萧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我只是出去溜达一圈,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不许胡说!”

萧疏猛然发出的一声低低断喝,惊了白夏一跳,下意识一扁嘴,委屈:“你吼我…”旋即眉毛一竖,大怒:“你吼我!”

后悔不迭的萧疏忙拉了她的手欲说软话,还没张口,她却已重重甩手,怒冲冲地走了。

萧疏呆了呆,想要追上前去,又生怕一句不当心惹得她更加生气。气大伤身,万一弄个不好,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病情总跟心情或多或少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他根本不敢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因为无论他再怎样理解再怎样明白,对她而言,这样的决定必然是扎在心尖的一根刺横在心里的一道堑,要如何拔除如何跨过,才能造成最小的震荡和伤害,他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把握。

或者,只有等他解了毒她去了病,事过境迁拨云见日之时,才是最适合坦承的吧…

原来,太过在意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左右为难患得患失,继而踌躇犹豫言行蠢笨。

在原地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提步追上。就算暂时不能在她的气头上现身,至少也要让她不离视线。

只可惜,萧疏本以为白夏是去市集闲逛,于是乎首先便择错了方向,其次,万没料到她所谓的随便走走居然用上了很是不错的轻功,一来二去两相打岔,干净利落失了踪迹。

萧侯爷一急,索性调动全城的守卫开始搜寻,闹了个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为官数载,总算过了把以权谋私为祸百姓的瘾。相信假以时日,冲冠一怒为红颜,佳人一笑戏诸侯的事情,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城里的诸般热闹景象,早已晃到了城外的白夏却是无缘得见。

不过她此刻所在的地方倒也算不得多清静,白烟缭缭木鱼声声,善男信女祈祷膜拜,这建于半山处的古老寺庙虽不大,香火却极是鼎盛。

白夏东逛逛西看看完全没有敬佛礼佛的样子,转出正殿时恰巧遇见了老住持。

和尚看她,她便也看和尚,和尚笑,她便也笑。看来看去笑来笑去,心中郁积多日的烦闷竟散了不少,眉眼间现了应有的灿烂明媚。

慈眉善目的大和尚于是点点头,她于是诚心诚意的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和尚转身去扫无根的菩提树,她一转身,却正对上染了尘的明镜。

不知何时静静站在殿外的司徒鸢只距离白夏不足三步,面面相觑,真是冤家路窄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摸摸鼻子,白夏心里叹气面上笑:“好巧啊!你也来求菩萨保佑吗?”

“也?”司徒鸢看了看宝相尊严的佛像:“我不信这个,难道你信?”

“我也不信,因为诤言不信。”

许是在佛门之地,人便会不由自主的敛了棱角添了平静,这会儿的司徒鸢没了高高在上的傲气咄咄逼人的凌厉,虽仍显冷淡,却不再拒人千里:“他若信,你便信了?”

白夏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对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如此没有自我没有主见,你就不怕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输家?”

“两个人在一起是过日子,又不是打仗,干嘛要分输赢胜负?”白夏有些不以为然:“如果总是互相较着劲儿的话,多累呀!”

司徒鸢的视线转到她脸上,仔细打量片刻:“没想到,他竟会看上你这样平凡普通的庸碌女子,可见,一个人的喜好是会发生很大变化的,而且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