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有可能没死!

或许真的没死!

她从巷子里跳起来,向外疾走了出去。

街道上,一队队风云骑掠过,他们倒是严守军纪,不掠民,不烧杀,不偷盗。

“将军,你果然在这里!”两道人影从小巷上面的屋檐上忽然掠了下来,快速奔到了她的面前,正是她的亲卫平和泰。

“这里危险,将军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平低声说道。

花著雨淡淡望了他们一眼,颔首道:“好,走吧!你们怎么找来的?”

“我们隐在宫中的探子打听到你和皇甫无双一起钻到了地道,然后,看到风云骑兵分两路出了皇宫,我们猜测到是他们找到了密道出口,他们只是知道大致方向。我和泰是从房梁上施展轻功

抄近路找过来的。他们,应该马上就到。将军我们赶紧走吧!”

“泰,我问你,一些药物,在什么情况下药效会提前期作用?”花著雨忽然问道。

泰沉思一瞬,缓缓道:“那要看是什么药物。”

“假死药。”花著雨缓缓说道。

泰凝眉道:“这种药极其珍贵,我从来没见过。不过,这类药是抑制人的呼吸和脉搏的,如若,受了伤,气血流动,倒是会加快药物的效果。”

花著雨心头剧震,就在此时,马蹄声响,寂静的小巷里有马奔了进来。

第143章

“他们来了,将军,我们快走!”平和泰一左一右架起花著雨的胳膊,施展轻功,便跃到了小巷一侧的屋檐上。

一阵马蹄声和喧嚣声从下方传了上来。花著雨示意平和泰屏息敛气,不要说话。平和泰不知花著雨何以到了此时,还不赶快离开,虽纳闷,但还是照着她的意图趴在了屋檐上,悄然向下张望。

狭长昏暗的小巷一瞬间被无数火把的亮光照得通明,一队队风云骑的兵士沿着巷子一寸寸地搜查了起来,银亮的盔甲在火把下闪耀着刺目的寒芒。

花著雨迅速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月氏国小王子。她方要示意平和泰一起离开这里,忽听得一声长长的马嘶,只见巷子口处,一辆马车猛然停住,拉车的骏马被突然勒住,狂嘶着撂着蹄。马车

刚停稳,车帘被人迅速掀开,一道人影从马车中跃了出来,或许是马车行得太快,颠簸的太厉害,他一从马车上下来,便扶着车辕不断喘息。

花著雨借着火把的亮光,在屋檐上俯视着那个人——月氏国小王子。

她记得方才在宫内,他的武功似乎不弱,怎么只过了这片刻功夫,看上去到似受了内伤。是他刚才受了伤?

玄黑的衣袍,魅惑的面具,孤傲而冰冷的气质,他看上去确实很不像他。然而,花著雨还记得,当日在战场上,犹如沥血战神的他,也和平日里的文雅完全不同。

前面兵士们一阵骚动,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将领过来对他禀告道:“主子,地道口果然在这里,我们的人已经从地道里追了出来,但没追到人。他们已经从这里出去了,末将认为,他

们应该没走多远!”

月氏国小王子霍然抬眸,面具下,漆黑的眼底汹涌的是燃烧的火,也是凝结的冰,一瞬间,似乎锁住了他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速速搜查!”他一字一句命令道,低哑的声音里满是冷厉。

“是!”那将领吓得一抖,忙指挥着风云骑四处搜查了起来。

花著雨趴在屋檐上,听着月氏国小王子的声音,很陌生。不过,也或许是假的嗓音,因为当初她扮作男子时,就是吃了药,改变了嗓音的。

“封锁四门,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月氏国小王子一边冷声下着命令,一边伸手按住了胸口,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

“终究是晚了一步!”他的随从低叹着说道。

“主子,屋檐上有人!”很快,有人发现了趴伏在屋檐上的他们。

花著雨心中一惊,她方才失神之下,竟然暴露了行踪。

月氏国小王子蓦然抬眸,炫黑衣袖孰地一扬,挥起一片炫黑如浪,他比任何人都快,刹那间恍若鹰隼展翼御风而起,身形疾掠而上。“主子…”底下的风云骑兵士有人担忧地惊呼。

“快走!”平和泰一把将花著雨拽了起来,拉着她沿着屋檐疾奔而去。

花著雨回首望了一眼,看到月氏国小王子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他身后那些风云骑兵士落在了后面。

花著雨心中一动,施展轻功,在屋檐上御风而过。如今看来,能追得上她的,也就是月氏国小王子而已。他的速度很快,朦朦胧胧,似夜里的一缕清风,自屋檐之巅悄然滑过。

今夜的空中没有一丝云气。天空是寂寥的蓝,冷月是皎洁的白,连月中的桂树和玉兔似乎都能看见。这样一个宫变的夜,天却偏偏这般晴朗。

月氏国小王子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他原本已经超过了平和泰,却始终和花著雨落后一截。此刻忽然转身,手中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招,向最后的泰刺了过去。泰本就不是他的

对手,两人从屋檐上打到了大街上,几招之内,泰已经被他击落宝剑,勒住了喉咙。

后面的风云骑速度较慢,花著雨原本待甩开风云骑后,逼他露出真面目的,却未料到,他竟出手制住了泰,花著雨和平不得不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大街上,光影憧憧,有灯光洒落在纳兰王子脸上,花著雨注意到他唇色已经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虽然擒着泰,但却大力喘息着,有鲜血从他唇角慢慢慢慢地渗了出来,顿时,有血腥味飘入

鼻端。似乎方才一番追赶好打斗,已经耗尽了他的真气。

“你们快走,别管我!”泰疾呼道。

花著雨岂能不管泰的安危,她转身走了过去,缓缓说道:“纳兰王子,先把他放了!”

姬凤离抬眸,深深地望进她雾气氤氲的眼睛,定定说道:“你过来,我自会放了他。我说过,你要逃走,休想!”一如在大殿内那般带着宣判和笃定的声音,只不过多了一丝疲惫好沙哑。

身后风云骑追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困在中间,姬凤离一抬手,将泰送到一名风云骑将领手中。那些风云骑齐齐拔刀出鞘,“锵”的一声,上百人动作划一,几乎在同一时间露出刀锋三

寸,这一刹那,寒芒闪烁,耀人眼目。

他会留住她,不惜用任何手段!

“纳兰王子为何一定要留住我呢?”花著雨凝声问道,清眸紧紧盯着他脸上的面具。

姬凤离慢慢伸手抚上了脸上的面具,最终却没有摘下来,因为,他不确定,他若是摘下了面具,她是不是逃得更远,抑或,会再次刺杀他。

他现在唯一能坐的,就是先留住她!

“哈,纳兰王子,摆这么大的阵仗,本王还以为你要抓皇甫无双呢!”蓦然,一声放肆而得意的笑声划破空气,格外刺耳。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红云翩然落下,众人凝眸望去,只见来人玉面冶艳,眉如墨,鬓若裁,一双似醉非醉的琉璃桃花眼潋滟生波。浓郁到极致的红袍在来人身上,衬以金冠华缨灼灼生辉,直

照得人眼睛几乎晃瞎。

“我道是谁,原来是瑞王到了!”姬凤离淡淡扫了一眼斗千金,不徐不疾地说道,极力压制着胸臆间的不适。”

看来,这里是不欢迎本王来。不过,没办法,本王不来也不行啊。本王听说,皇甫无双娶的皇后就是本王的王妃,又听说你们在抓他们,所以特地赶了过来。”斗千金缓缓说道,转身面朝着

花著雨疾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面前,驻足打量她,未了,勾唇笑道,“本王当日也是瞎了眼了,竟没有想到宝统领就是本王的王妃!”

“你的王妃?”姬凤离浑身一震,声音嘶哑地问道,空气中一瞬间风云暗涌,气氛紧张。

“是啊,当日,她扮作北朝的卓雅公主,本王和北朝和亲,迎娶的便是她。说起来,本王和她的婚事比皇甫无双在先,所以,她是本王的王妃,不是皇甫无双的皇后!所以,纳兰王子,还请

多多通融,走不走可以放过她了!”斗千金朝着姬凤离说道,回首朝着花著雨暗暗眨了眨眼。

“他说的,可是事实?”姬凤离望着花著雨,一字一句问道,黑眸一眨也不眨,紧紧盯着花著雨脸上的每一分表情。

“哎,我说,你可不能赖账啊,当日,你可是收了我不少聘礼的。”斗千金回首,唇角轻扬,勾着邪魅的笑意对花著雨说道。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滞,她未曾料到,斗千金会出现在这里,还一来便说自己是他的王妃。其实,说起来,她当日也是利用了斗千金,她原本就没想要嫁给他,只不过要借着大婚,从北朝逃离

出来的。这件事,对于斗千金,倒是有些不公平。而北朝收了斗千金不少聘礼,也是事实。没想到,躲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他找了出来,知晓了自己便是当日假扮卓雅的人了。

“不错,瑞王说的是事实,我是和他成过亲。”花著雨凝声说道,眸光却是直直逼视着纳兰王子,看到他幽深的眸中掠过一丝沉沉的寒意。

“怎么样,纳兰王子,这是我和皇甫无双之间的事情,应该和月氏国没有什么关联吧。你既然是助皇甫无襄,眼下最该做的是去追捕逃走的皇甫无双,而不是本王的王妃!”斗千金肆意而得

意地笑着说道。

花著雨的话一字一句听在姬凤离耳中,他只觉得喉间铁锈腥气渐浓,周身剧痛如焚,血液里好似生出无数利刃,不断凌迟着早已不堪重负的奇经八脉,他沉重地喘息,痛苦地喘息,然而,薄

唇却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但是,笑意还没漾开,脑中一片眩晕,他便一头栽倒在地。

远处,有更漏声传来,带着一丝难言的凄凉。

已经四更了!

上次坐牢,他的奇经八脉受损严重,又经历了一番假死,若非用了上好奇药,他如今恐怕就是一个废人了。如今,内力虽然恢复,但是今夜和皇甫无双一番打斗,再拼命追赶花著雨,终于支

撑不住了。他努力支撑着,指着被抓的泰,哑声吩咐真正的纳兰雪,“这个人,一定要严加看守,决不能放了他!派人严加看守东燕驿馆,决不能让瑞王带她回东燕!”他低低吩咐完,缓缓

回首,满布着血丝的长眸死死盯着花著雨。

满街晦暗的光影里,她就像一朵濯水的莲,遗世而独立,静静地绽放。

红衣如火,灿若火莲,好似一把火,烧得他心口灼烫,烧得世间万物都烟灰飞散,烧得他眼里只有她。

视线停留在她纤细如弱柳的腰肢上,瞳仁收缩,奇经八脉痛得成了一团。

她的身影,渐渐地模糊起来,直到,他再也看不见她。

纳兰雪忙将昏迷的姬凤离扶住,命人将他搀扶到马车上。回首朝着斗千金冷冷一笑,淡淡说道:“瑞王,你可以带她走,不过,请你暂时不要回东燕!”又回首命令风云骑的兵士道,“你们

,护送瑞王到驿馆,这些日子,好生保护着瑞王。”

“是!”风云骑答应一声,看样子是打算要将他们看守起来了。

斗千金倒是不以为然,闻言勾唇邪邪笑了笑。

花著雨看着马车疾奔着离去,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追上去,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他!可是,她又有些怕!

怕那不是他,他最后的一点期望,便转瞬成空。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般恐惧的感觉,原来,爱,竟是让人这般战战兢兢。这一份爱,叫她尝尽了焚心蚀骨,却偏偏神魂俱失。

她凝立在夜色中,缓缓回首,对斗千金说道:“王爷,当日我们的婚事,恐作不得数,你要娶的是北朝公主,而我不是北朝公主。何况,我们也根本没有行礼。”

斗千金皱眉薄唇轻勾,绽放出一抹惑人的笑意:“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啊,你可是收了我许多聘礼的!”

花著雨颦眉道:“王爷,那些聘礼可不是我收的,你可以找北帝,我想他肯定不介意将聘礼还给你!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王爷当日,何以一定要娶我。后来,何以又要在南朝寻找赢疏邪

?这件事,王爷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娶你,是因为知道你就是花著雨。寻找赢疏邪,是因为知道赢疏邪就是你!只是,不管是赢疏邪还是花著雨,我都从来没见过你的容貌。萧胤那个家伙对我不够坦诚,不肯告诉我元宝就是

你,否则,本王恐怕早就寻到你了!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斗千金缓缓说道,一向戏谑的语气,此时十分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此时也满是怜惜。

“你这么知道我的身份?”花著雨极是惊诧地蹙眉。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她你什么事情都会明白的。”斗千金缓缓笑道。

第144章

斗千金没有住在东燕的驿馆内,而是住在位于岚衣巷的一座的一座室宇崇丽、园圃清雅的宅子。

花著雨随着斗千金穿过后园的游廊,来到了一处屋宇前。隔着绿莹莹的竹帘子,花著雨约略看到一个妇人的背影,她穿着月白罗衫以及同色的罗裙,外面罩着一件烟色半臂。她正在抚琴,缥缈的琴声,舒缓地从屋内穿过竹帘传至中庭,和着漫天的星光和晚间盛开的娇花,给人一种凉而香的感觉。

一个侍女在转角处迎了上来,敛袂一福道:“王爷,夫人已经在里面久候了。”

斗千金颔首笑了笑,侧眸对花著雨道:“随我来吧!”

掀开绿莹莹的竹帘子,花著雨和斗千金快步到了屋内。琴声原本正在激扬,却因为他们的到来,忽然凝滞。抚琴的妇人缓缓转过身,微笑着朝着他们望来。

花著雨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萱夫人。斗千金竟然将居住在香拂山,发誓一辈子不出香拂山的萱夫人请了出来。

在她十几年的人生岁月中,花穆对她而言是重要的,但萱夫人的重要性绝不亚于花穆。萱夫人教她琴技,教她舞艺,教她唱曲…可以说,对她是倾囊相授。她和花穆一样,对她是极其严苛的,但,花著雨敢和花穆亲近,却不敢和萱夫人亲近。在花著雨八岁那一年,她被花穆送到了香拂山,送到了隐居在香拂山的萱夫人身边学艺。她一见到萱夫人,就对她极其依赖,虽然萱夫人的样子其实很可怕,半边脸都已经毁容了。可

是萱夫人对她,似乎并不喜欢。她虽然年幼,却也感觉到这一点了。不过,对于自小缺少娘亲疼爱的花著雨而言,有了这样一个师傅,不管对她如何冷淡,她还是很欢喜的。总是有事没事去找萱夫人,直到有一夜。

那一夜,对于花著雨而言,每每想起来都是噩梦。

那时候,她是睡着的,因为自小就随了花穆学习内功,所以虽是酣眠,但只要有一丝声响,她都会被惊醒。她听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眨了眨睫毛,偷眼看了出去,却见萱夫人悄然进了她的屋子。她慌忙闭上了眼睛,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装睡。感觉到她坐在了她的床榻一侧,她躺在床榻上,大气也不敢出,她能隐约感觉到,萱夫人的目光正透过无边的夜色,落在她的身上。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小小的她极不舒服。有一瞬,她终于忍不住想要起身了,忽然就感觉到脖颈被扼住了。

花著雨慌忙睁开眼,朦胧的夜色中,她看到萱夫人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幽灼亮的如同两汪深潭,似乎要将她溺毙。

她吓呆了,拼命地挣扎。虽然她随着花穆学了武功,但毕竟那时年龄极小,哪里斗得过大人,而且,还是一个使了浑身气力,似乎发了狂的大人。当夜,若非花穆及时赶到,花著雨或许就被萱夫人扼死了。

后来,花穆告诉她,萱夫人其实是有病的,就是偶尔会发狂。花穆的话,花著雨并不全信。因为,萱夫人平日里看起来是那么正常。不过,自从那件事以后,除了随着萱夫人学习各种技艺,花著雨再不敢对她亲近了。而且,她总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目光,是带着某种意味的。似乎是恨,似乎又不是!

花著雨怎么也被想到,斗千金要她见的人,竟然会是她。

在她心里,感觉萱夫人和斗千金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斗千金所居住的宅院内。萱夫人看到她,似乎并不惊讶,而是微笑着起身,向着花著雨迎了过来。

“小雨…”萱夫人微笑着说道,她的声音很美,舒缓而魅惑。想必她的容貌也是极美的吧,只是,世人却无颜见到了。

这几年,花著雨在战场,鲜少见到萱夫人,再次相见,她的声音,仍然一如当年那般动听魅惑。当年,青楼中名噪一时的青倌萱夫人,无论是声音,舞艺,还是琴技,都是名不虚传的。

“萱师傅!您怎么会在这里?何时到的禹都?”花著雨忙躬身向萱夫人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萱夫人虽然对她,不亲近,但花著雨对萱夫人,却一直怀着崇敬之心,毕竟,她这一身技艺,都是她教的。

萱夫人听到花著雨的问话,却并不回答,而是微笑着转首对斗千金说道:“千金,天色不早了,你去歇着吧。今晚,小雨就和我睡在一起了,我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告诉她的。届时,她愿意同你走,那么我也愿意随着你们一起回东燕。”

斗千金欠了欠身,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千金就告退了。”

萱夫人执着花著雨的手,缓步到了内室。花著雨十分不习惯萱夫人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到了室内慌忙借口脱衣服,挣开了萱夫人的手。但刚刚解开外罩的披风,忽然想起里面的舞衣已经破了。

萱夫人吩咐侍女捧了衣物过来,花著雨忙接过来,到了屏风后换了衣衫。再出来时,只见萱夫人坐在床榻上,双眸微眯,不知在想着什么。

“师傅,你和瑞王是什么关系?”花著雨淡淡问道。萱夫人竟然住在瑞王在禹都的府邸,不光如此,斗千金对她似乎也极是恭敬,她称呼斗千金,竟然是直接称呼名讳。若非一般关系,就算萱夫人比斗千金年长,也是应当称呼王爷的。

“小雨,你过来!”萱夫人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示意花著雨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