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人递来一个帖子,请殿下过目。”吉祥躬身将帖子递到了皇甫无双的手中。
皇甫无双接过帖子扫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冷冷说道:“怎么会有人知晓我们有店铺要出手?”
“哦?是谁的帖子?”花著雨也有些疑惑,他们提前收购的店铺是很隐秘的,现在还没有放风要卖,怎么会有人知晓。
“你看看!”皇甫无双将帖子甩了过来,花著雨接过帖子,只见上面用户簪花小楷写道,听闻他们手中有一批商铺,愿以高价收购,约他们今夜到明月楼面谈。后面没有署名。
“既然有人要买,那我们就不用再找买主了,不如今夜就将铺子抛了出去!元宝,你去妆扮一番,一会儿我们便去赴约。”皇甫无双笑嘻嘻说道,原本,他还不太同意花著雨明日就要将店铺卖出,还想等过几日再涨些再卖,好再多赚些银子,但是,方才花著雨凝重的一番说辞,让他也没有心情了。他们赚得多,就代表别人赔得多。
京陵的夜晚,远不及禹都的繁华。但也不愧是富庶之地,却也是灯火辉煌,笙歌弥漫,车如流水马如龙。因了今日的商铺暴涨之事,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客栈里更是住满了外地来的商客。
因明月楼和客来喜客栈相距不算远,花著雨并未乘马车,皇甫无双觉得在客栈待着无聊,也随了花著雨前去,不过,此事一直以来都是花著雨操作,是以,皇甫无双屈尊做了花著雨的小厮。
不过,这小厮也太不听“主子”的吩咐了,在京陵的夜市上,见到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在禹都,他也不是没出过宫,但是,毕竟不是经常的,大约也没好好去逛过夜市。
一会儿买一根糖葫芦,一会儿买一块糯米糕,一会儿买一件劣质的玉佩,塞得身后尾随的侍卫手中都是满满的。手中举着糖葫芦才要吃,就被花著雨一手拦住了。
“别忘了,你今日扮的可是下人,哪里有下人在街上举着糖葫芦吃的。再说了,你不怕这东西不干净?”花著雨轻声说道。
今日她穿了一件华贵典雅的衣衫,发髻高束,簪星曳月,看上去一派贵公子的气度。皇甫尾随却是一身料子粗糙的下人衣衫,除了手中举着红艳艳的糖葫芦,有点不和谐外,倒是像一个小厮。
其实花著雨之所以阻止皇甫尾随随便吃东西,也是生拍这些东西有问题。他身为太子殿下,在外面吃东西每次都是被人试吃过无毒才能吃的。
“你不是说了,人名无贵贱的吗,我现在就是一平民,行不行…”他瞧了瞧红艳艳的糖葫芦,最终还是咽了口唾沫,不甘心地递到了后面侍卫手中。
不一会儿便到了明月楼。
只见眼前光影摇曳,华灯炫目,照的街道上明如白昼。一座三层的楼阁前,栽种着一排花树,在华灯照耀下,开的如火如荼。夜风吹来,隐闻丝弦之声,楼内人影憧憧,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想不到京陵也有如此妙处!”皇甫尾随瞪大了眼睛,新奇地说道。
看样子他是没逛过青楼,花著雨在梁州倒是陪着属下去见识过,又在醉仙坊做过琴师,而此番又是有重要事情要办,遂坦荡地步上台阶,大摇大摆地进了明月楼。
心中却在想着,不知道带着未来的皇帝,逛青楼妓馆算不算有罪?
一到厅内,数名彩衣丽女便迎了上来,娇声曼语道:“这位爷,不知要找哪一位姑娘?”
那些姑娘们大胆地揽住花著雨的手臂,柔媚的面庞上笼着淡淡的红晕,诱人的眼波中情丝流转。
“二楼的海棠房有约。”花著雨声音清冷地开口,步伐优雅地越过众位女子,衣袂带起冷风袅袅。顿时,那些姑娘们都失落地散去。
二楼的海棠房。
花著雨掀开珍珠帘子步伐优雅地走了进去。
夜色沁凉,窗外夜色清冷。
室内挂着一盏琉璃灯,散发着皎白的光芒。照耀出面前一张雕花紫檀木桌,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
龙舟镢鱼、川汁鸭掌、八宝豆腐,醋溜贝球,热气腾腾的小排汤…盛在别致的盘碟之中,冒着袅袅香气,一人垂涎。
“明月楼”的厨师厨艺倒也是不错,这一桌珍肴,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只是,室内并无人,一不能说无人,而是那人和他们隔着一道飘摇繁复的帷幔。
帷幔是白色的,如白雾浩荡,轻烟簇雪,不似云锦也不似白绢,如云如雾般飘荡着。而帷幔后面的人,就好似融在雾中的一道身影,影影绰绰。
花著雨凝了凝眉,既然人家无意以真面目见人,她也不好强求,姿态优雅地坐到了紫檀木桌一侧的椅子上,笑语嫣嫣地说道:“阁下可是给在下下帖子之人?”
“不错!”帷幔后的人影似乎是斜倚在卧榻上,姿态甚是慵懒。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声音显然是假的 ,听不出来苍老还是年轻,也不知是男还是女。
花著雨扮男装时,也用过假声,知晓这人是用过药,改变了嗓音的。
“你是如何知晓我们手中有一批商铺要出手的?”皇甫无双在花著雨身后冷冷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的,不想却猜对了。”那人淡淡说道。
“不知你要以多少银两来收购我们的商铺?”花著雨凝眸问道,既然来了,又有意做成这桩买卖,是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一万两!”那人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口。
一万两一个商铺,差不多就是现在旺铺的价码,他们手中恰好有三十多个商铺,这个价码卖出恰好能还上西江月的银两。
花著雨倒是未料到这个人如此爽利,给的价格又公道,正要开口答应,却听对方再次开口,懒懒道:“一万两收购你手中所有的商铺!”
一万两收购她三十多个商铺,这个价码,比她多日之前收购的价格还要低上一万。这个价格,和现在市面上的价格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这人莫非是在开玩笑?
花著雨悠然一笑,道:“阁下是在开玩笑吧!?”
皇甫无双闻言,更是冷笑道:“你这是打劫!”
“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打劫!”帷幔内的人影换了一个姿势,似乎是更舒适地倚在了卧榻上。
花著雨冷冷一笑,收起折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们也没必要再谈。”她优雅地起身,现在,商铺可是不愁人买的。这个人,凭什么以为他们会以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他。
她才起身,就听得帷幔后的人懒懒说道:“你非卖不可,因为,你若不买,会亏损更多
第62章 空有绝色之姿,心却太狠
她才起身,就听得帷幔后的人懒懒说道: “你非卖不可,因为,你若不卖,会亏损更多!”
这个人的话,说的这么笃定,让花著雨心中不得不惊。
夜风吹动帷幔,如烟似雾的帷幔缓缓飘动着,那道悠然的人影瞧上去似乎更加的朦胧了。他明明是在那里坐着没动,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他是流动的水,轻扬的风,就算伸手去抓,也是抓不住的。
花著雨顿住了脚步,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她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他是如何让她亏损的。
“阿宝愿意洗耳恭听,阁下到底是如何让我亏损更多的。”花著雨微笑着说道。
帷幕后之人缓缓说道:“我手中所拥有的店铺比你还要多,如果明日我低价全部抛出去,你想一想,整个京陵的铺价会不会直线跌下来?! 而且,如果再伴随着朝廷根本无意在此地开船舶司的公文函发放,你说铺价会跌至多少?届时,你们手中的铺子还会有人买吗,那时候恐怕人人都在卖,你会连一万两的银子都收不到!
这个人的语气是那样的轻缓低沉,然而.听在花著雨耳中,却不亚于狂风巨浪。
原来,此人竟然将船舶司之事也看穿了。这件事,是花著雨要皇甫无双托朝中高层的重臣悄悄救出来的一个假消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真假?这么说,他已经知晓此番的局是她设的,他是来故意对付她的。
如若他手中真的拥有很多店铺,如若他真的抛了出去,京陵的铺价一定会飞跌,而且,如若再伴随着开船舶司是语言的话,那出她手中这三十多个店铺恐怕再低的阶格也卖不出去了。
一阵凉风从窗外侵袭而入,吹动帷幔也吹动花著雨的衣衫,帝来一丝丝夏夜的凉意。
花著雨黛眉一凝,不对,如若真的这样,那么他低价抛出手中的店铺,首先亏得是他自己。他肯这么做?就算他再富有,她也不信会有这样的人。
“你就不怕自己先亏损?” 花著雨压下心头的惊慌,冷冷问道。
““我不会亏损,反而会赚。帷幔后的人影淡淡说道,那样的漫不经心,云淡风轻。他手中似乎还端着酒杯,在那里自斟自他。
听得花著雨心头火起,面上笑意都愈加灿烂:“这公说,阁下的店铺比在下收购的还要早了?”她还没有设局,自己还不知道。他就能知道?而如果不知铺价将会飞涨,谁又会没事去收购那么多商铺。
帷幔后的人影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 “非也,我是在铺价开始涨的时候才收购的,不过,我收购的不是商铺,而是低价的民房,再由民房改造成商铺,我的成本更加低廉。
民房的价格自然是不能和商铺比的,低了可不止十倍。她怎么就从来没想到这一点呢?果真如此,看来自己要栽在这里了。
冰冷和恐慌一寸寸漫上心头,冰裂纹般在心底延伸开来,无声无息,却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冻成冰雕。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看穿她的局,更未曾想到,人家还有对付她的招数。她苦心孤诣谋划的一切,将会因为此人手中握有大量改造成商铺的廉价民宅而破灭。
这个人完竟是何人,为何要和她作对?!
这一刻,她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皇甫无双显然和花著雨想到一块了,他之前一直静静地站在花著雨身后,俊美的小脸上神色变幻,到了此时,终于按捺不住了,幽冷的眼角一扫,身侧的侍卫会意,快步向那层层叠叠的帷幔走了过去,伸手便要掀开帷幔。
手忽然被什么刺到一般缩了回来,再想要去掀时,身子都已经不能动了,似乎是被点了穴道。
花著雨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双清澈明眸紧紧凝视着帷幔后的人影,但是
,却始终没看出来那个人是怎出出手的。他明明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而帷
幔后,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了。
这个人的武功着来是深不可测,她凝了凝眉,示意皇甫无双不要再妄动
。几个侍卫见了,神色凝重地呈扇形将皇甫无双护住。
肃杀凝重的空气笼罩于整个厢房之中,令人呼吸都有些因难。
帷幔后的人都轻轻一笑,执起酒杯饮了一口,悠悠道:“各位不必紧张,我只是要买你们的铺子。这里有好酒好菜,阿宝公子可以先享用。”言罢,只见他轻轻拍了拍手。
一个女子袅袅婷婷从外面走了进,,她绿衣广袖,墨发高髻,髻上斜插一支上好的碧玉簪,纤长白皙的手中抱着一只琵琶,女子生的冰肌雪肤,眉目婉然,唇角含笑,极是娇俏动人。
“各位爷,奴家千千有礼了,不知几位爷要听什么曲子?”千千柔声问道。
“千千好娘,请弹一曲:虞美人。”帘后人影缓缓说道。
千千答应一声,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玉手轻勾琴弦,开始自弹自唱。琵琶铮铮,清音美妙,歌声清曼,婉转动听。方才还肃杀凝重的雅室内顿时一片风光旖旎,赤光无限。
然而,佳肴再美昧,曲子再美妙,歌声再动听,谁又能静下心来去用膳、去听曲呢。自然,帷幔后的那个人是除外的。
花著雨心中心潮起伏,脑中恩绪万千,如若依了此人,低价将铺子卖给他,那么这一番折腾都是白做了。如若不卖,结果会更惨。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是输了。她已经陷入到自己所布下的局中,无法脱身。
如今,铺价要涨还是要跌,只在此人一念之间,她已不能掌握。
“ 可否再商量商量…” 花著雨清声说道。
“没得商量!”花著雨还不曾说完,帷幔后之人便果断她截断了她的话。皇甫无双早已气得黑眸圆瞪,事情临近成功之时,却因为此人而功亏一篑。无论是谁,都会气得如血。
“你们,给我把这个人拿下,我就不信抓住了他,他还能兴风作浪!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躲在帷幔后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皇甫无双早已扮不下去小厮,拍桌子站起身来,命今手下的侍卫就要出手。
“这位公子何必如此跋扈呢,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禹都!”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个老者佝偻着背,笑眯眯地说道。
此人竟然是西江月的阿贵。
花著雨一看到他顿时便明白帷幔后的人是谁了。
南白凤容洛。
自从从西江月借到了那三十万两白银,皇甫无双便派人打探过这个南白凤的消息,可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两个字:神秘。
他从何而来,如何发家,喜好是什么,甚至于多大年岁,长的什么模样,都和什么样的人交住,背后有没有官员傲后台…调查打探的结果竟然是一无所知。
只是知晓他崛起于南朝才两三年了,知晓他富可敌国,知晓他开了一个西江月,但是,他却从未亲自露过面,都是交给旁人打理。
阿贵手中提着一个茶壶,缓缓走到皇甫无双面前,抬手将壶中的茶水注入到杯盏中,笑吟吟地说道:“公子饮杯茶,消一消气。
“是你!”皇甫无双一看到阿贵,冷笑道,“原来这不敢见人的人,却是你家主子?好啊,我们借的是你们银子,现在还不是为了还你们银两才如此做的。你们竟然来横加阻拦。这好啊,你们那银芋我们不还了!”
“ 这银子你们不还,自会有人会还给我们的。”阿贵斟完茶,便自动退到帷幔前,静静仁立着。花著雨当然知晓阿贵的意思,他们手中还捏着皇甫无双亲笔签宇的契约,拿着那纸契约,到任意官员那里告一状,这件事都会爆出来。
“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是为了还你们那笔巨债!” 皇甫无双瞪圆一双乌眸,冷冷说道。
“不过是传了一个谎言,设了一个局面,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赚到几十万两白银。不知你们设这个局时,可曾想过,会有多少人因此而倾家荡产,又会才多少人因此而背上巨债!?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还清。:容洛冷笑着说道。
花著雨心中一震,事前,她是曾经想过,有人赚,就会有人赔。但是,或许是她未曾做过生意,只是觉得那些富商原本就极富有,输一点也不至于倾家荡产。但是,她竟没想到,在如此巨大的利润诱惑下,有的人会铤而走险,去借一此高利贷买铺面,如此赔光,岂不是背上了巨债,也或许还有以些人会因此而丧命也说不定。
夜风透过洞开的窗子袭了进来,夜风透过洞开的窗子袭了进,明明是清凉的夜风,她的额角却渗出了冷汗。胸臆间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绞住了一般,让她透不过气来。
皇甫无双还要发作,花著雨都是见识过阿贵的武功的,当下拦住皇甫无双道:“公子息怒!”转首对帷幔后的人影淡淡道:“既然是容公子,那这笔生意我们就成交了。”
原本,她不清楚此人何以要和她作对,如个知晓了他的身份,却是不难猜。既然他开了西江月,或许,是接了旁人的帖子,也或许,他是看不过她所设的这个局。
她输了。
输的心甘情愿。
匆匆签就契约,花著雨抬眸凝视着帷幔后的人影,淡淡笑道: “告辞。”一行人从雅室内缓步退了出去,楼下大厅内依然是恩客满堂,高台上一个女子正幽幽地唱着什么歌,一丝丝的唱腔入耳,合悲带切。
她径直从厅内穿过,有几个姑娘大约是着到花著雨容貌出众,故意挤了过来,要留住花著雨。然而,见到她清辙眼眸中那一丝冷冽,都知趣地退开。
也已经深了,大街上人流稀少,皇甫无双快步追上她,厉声问道: “元宝,说吧,银子是不是赚不回来了?!”
花著雨回首,透过月色和灯光交织的光影,眯眼望着皇甫无双,慢慢说道:“赚不回来了了!但是,奴才还是希望,您能答应之前奴才求的那件事!”
花著雨说的,便是在此开船舶司之事,也只有尽快回京,将谣言成真,才能弥补她的错误。
“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以为我还会答应你?!” 皇甫无双冷笑着越过她, 快步转入一侧的小巷,漫步而去。
花著雨站在阴暗的巷口,四周尽是婆姿的树影,一阵夜风吹过,有树叶不堪风的侵裘,悠悠飘洛而下,落到她华贵的永衫上。
她没有随着皇甫无双,而是折入一侧的街道中,在无人的大接上缓步而行。
明月楼。
一个颀长优雅的人影从白雾一般的帷幔后慢慢地行了出来,阿贵走到他近前,轻声道: “这个元宝,例是一个聪明之人!”
“空有一副绝美皮囊和聪慧头脑,心却太狠,真是可惜了…”
优美的声线带着一丝冷冷的不屑,在夜色里凝聚,又渗进夜色里。
花著雨路过一间因为最近的风波而滋生出来的买卖铺面的牙行,只见夜虽然已经很深了,里面依然是人头攒动。
她静静地站在深夜的街头,脑中浮现出容洛说的那句话,一种深沉浓厚的钝痛涌上心头。这种痛苦很像那一次,因为她的决策失误,让己方的军队陷入了西凉军的埋伏之中,致使许多兵将丧失了生命。
沁凉的夜风将她的长发吹了起来,遮住了花著雨的迷离的双眸,她忽然提气纵身,自大新上一路飞纵,边关的凡烟滋养出她不羁的野性,和放纵自由的灵魂。
她毫无顿忌地飞越房屋亡巅,掠过一座座楼台,一条条巷陌,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京陵的郊外。她纵身而起,如同一朵低而纤巧的云朵,飘过一片小树林,眼前乍然出现一片水波荡漾的静糊,在星光月色下闪耀着淡而像渺的光芒。
湖水并不大,细小狭长的一片,她想也没有想,便一头扎入到湖水之中,扎入到那悠远深沉、温凉细腻之中去。她屏住呼吸,整个人慢慢地沉了下去,一直沉下去。
好似投入了母亲的怀抱,又好似进入一个久远的梦幻,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湖水中浮沉,一种静谧的伤感淡淡涌上心头。
湖水冰凉而透彻,内息在体内不停地循环住复,她的头脑渐惭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