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面见元康帝的时候,魏公公非常的忐忑不安,就怕自己揣摩错误,耽误了前程。
之后元康帝将魏公公打发走。
魏公公有心请教刘小七,硬生生的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刘小七出来。
魏公公一见到刘小七,就赶紧上前,又恭敬又谄媚。就是指望着刘小七给他解惑。
刘小七嘲讽一笑,“魏公公,你走大运了。”
“还请刘公公示下。”
话音一落,上千两的银票就进入了刘小七的手中。
刘小七掂量了一下分量,轻蔑一笑,说道:“魏公公,你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有高人给你指点过?竟然能想到继续和宁家合作,还让宁家经营顺安商行。”
魏公公一脸忐忑不安的样子,“刘公公,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废话,当然是做对了。否则陛下又怎么会叫你到跟前说话。”
刘小七嫌弃地看了眼魏公公,然后说道:“魏公公,咱家看在你我交情上,对你透露一句实话。对宁家,陛下虽有不满,但是还是愿意给宁家机会的。
那毕竟是两位王爷的母族,你说对不对?这一次,你做得很好,陛下很满意。希望你以后做事都能像这次一样靠谱一点,咱家也能跟着多活几年。”
魏公公一脸尴尬,“多谢刘公公指教。”
魏公公想要告辞,刘小七却叫住他。问道:“魏公公,你和咱家说实话,这次你是不是得了高人指点?”
魏公公嘿嘿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刘公公。”
“哦?是哪路高人?魏公公同咱家说说,咱家改明儿也去拜会拜会。”刘小七一脸好奇的问道。
魏公公则是一脸为难,“我也是偶然机会,才得到高人指点。以后我再想找高人指点,只怕也没机会了。”
刘小七哼了一声,“瞧你这副小气的模样,咱家不和你抢,你且放心吧。”
魏公公赶紧告辞离去。他是不敢同刘小七多待。刘小七这人出名的喜怒不定,性情怪异,又心狠手辣。
魏公公回到内务府,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没想到,宋安然竟然猜中了元康帝的心思。竟然一开始就知道元康帝不会对宁家赶尽杀绝。
魏公公不由得想到,要是他没有听宋安然的,而是坚持己见,将宁家剔除顺安商行,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会遭到元康帝的厌恶?然后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元康帝秋后算账,人头落地,到时候内务府又要换一个总管。
想到这个后果,魏公公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是后怕啊。幸好听从了宋安然的话。
看来宋安然这个人不仅霸气侧漏,而且还是揣摩人心的高手。连元康帝的心思,宋安然都能准确揣摩,这世上还有宋安然做不到的事情吗?
宋安然还真有干不了的事情,那就是随着阳哥儿渐渐长大,她已经没办法带着阳哥儿愉快的玩耍。
快满十个月的阳哥儿变得非常的调皮,宋安然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安安静静的额坐在怀里。阳哥儿随时随地都要动来动去,四处爬来爬去,遥光阁那么多间房舍,几乎都快被阳哥儿爬遍了。
阳哥儿不仅喜欢四处乱爬,而且还喜欢爬到高处。有一次,宋安然同颜宓一起带着阳哥儿玩耍。小两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闲聊了一下,就是那么一会的功夫,阳哥儿就爬到了柜子上面。
那一幕将宋安然吓了个半死,生怕阳哥儿会从柜子上面掉下来。
偏偏阳哥儿不知道危险,还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笑得非常的得意。
宋安然当时真的想打阳哥儿。不过颜宓是真的动手了,在阳哥儿的屁股上打了两下。阳哥儿挨打了,就冲他爹爹啊啊啊的乱叫,似乎是在控诉颜宓乱打人。
那个场面,让宋安然合不拢嘴。她都能想象,再过一两年,阳哥儿同颜宓争吵的模样,一定非常的有趣。
阳哥儿一天天长大,天气也越来越热。颜宓外出越发频繁。只因为灾情越来越严重。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
突然有一天,一声惊雷震动了全京城上百万人口。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走出家门,抬头看着老天爷。天啦,时隔半年,终于要下雨了吗?再旱下去,连井水都要干涸了。
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天爷。可是天上依旧骄阳似火,天气依旧热得人心发慌。在太阳下面站了一会,就满身满头的汗水。
难道刚才那一声惊雷都是大家的错觉?难道老天爷并不是要下雨?
正当大家要绝望的时候,天上再次传来一声惊雷。这一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天啦,真的要下雨了吗?
所有人都在期盼老天爷下雨。
半个时辰过去,太阳被乌云遮盖。一个时辰过去,起风了,风越来越大。
天上打雷了,雷声也越来越密集。
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明明是大中午,可是看天色却像是已经天黑了一样。
宋安然命令所有人都进屋。
雷声伴随着闪电,似乎要将这个天劈成两半。
宋安然站在廊下,等待着雨水落下。
喜春怯怯地说道:“一定会下雨吧?”
宋安然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会下雨,还是狂风暴雨。如果幸运的话,下个一天一夜就能够缓解灾情。如果不幸运的话,下个三天三夜,旱灾转眼会变成水灾。”
喜春缩了缩脖子,“少夫人,你可千万别吓唬奴婢。”
宋安然严肃地说道:“我不是吓唬你们,我只是提醒你们,不要对这场雨抱有太过美好的期望。当然,我也希望这场雨只下一天一夜,足够缓解灾情。”
伴随着雷声山巅,第一滴雨水终于落下来。紧接着更多的雨水落下来,溅起地面上的尘土,一股泥土腥味扑面而来。
短短时间内,雨越下越大,雨珠变成了雨幕,整个天地都被雨水浇灌。全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能见度达到了最低。
这场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暴雨。
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也没有变小的迹象。
从午时开始下雨,大暴雨一直持续到天黑,还有继续下下去的迹象。
宋安然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大雨,又看了眼时间,宋安然开始担心颜宓的安危。
颜宓今日照旧带着人出城赈灾,下雨的时候,颜宓肯定还在乡下地方。其实这样的大雨,对颜宓来说不算什么。宋安然担心的是,颜宓身边还带着十几个衙门小吏。这些人又不会武,遇到大暴雨,肯定只能指望颜宓。
颜宓带着十几个人普通人,能够平安回到京城吗?要是半路上遇到泥石流怎么办?
就算幸运没有遇到泥石流,遇到别的危险又该怎么办?
宋安然满脑子胡思乱想,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才是让宋安然焦心的关键。
眼睁睁看着天色彻底黑下来,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就到了午夜时分。可是颜宓依旧没有回来。
白一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奴婢估计,这么大的雨,世子爷今天肯定是回不来了。等明天雨小了,以世子爷的武功肯定能够赶回来。”
喜秋也在一旁说道:“少夫人,夜已深,赶紧歇息吧。明儿一早还要早起处理内务,今晚要是不睡,可怎么受得了。”
宋安然叹了一口气,看来颜宓今晚是回不来了。这么长时间,无论多忙,颜宓每天晚上都会回来休息。今天突然见不到颜宓,宋安然浑身都不自在,就好像心里头缺失了一块。
她忍着难受,上床休息。睡着之前,宋安然还在期盼,盼着一睁开眼就能见到颜宓。
第303章 暗斗
颜宓是在三天后回到国公府。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持续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早上雨势才慢慢转小。但是雨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点点水花。
两天两夜的暴雨,缓解了干旱,却也带来了水涝。
京城地势低洼的地方,无一幸免,全都积了深深的水。最深处足有一米多深。雨水倒灌进入老百姓家中,老百姓刚刚熬过旱灾,现在又不得不面临水灾的祸害。
朝廷上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忙着赈灾。这次赈灾的对象,除了备受雨水困扰的农民之外,还有几十万居住在京城内的老百姓。
居住在京城内的老百姓,多半都是手工业者,小商贩,或者干脆就是给人帮佣,甚至是到码头工地下苦力的苦哈哈。
这些人不像农民,他们存粮有限,一般都是领了工钱之后,买个三五天的粮食放在家里。吃完了再去买。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不仅淹没了他们的家园,连带着存在家里的一点粮食也全都被大雨毁掉。
京城内几十万张嘴没饭吃。加上城外受灾的农民,将近上百张嘴都要指望着朝廷吃饭,朝廷的压力瞬间大了十倍不止。
之前户部购买的那些粮食,还不够百万张嘴吃三天。
洪水一日不退,老百姓就没办法自食其力。即便洪水退去,老百姓也需要朝廷出力,帮他们完成灾后重建。
这样算下来,未来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这上百万张嘴都需要朝廷的赈灾。如此庞大的人口,如此庞大的口粮,该如何解决?
就以一人一天半斤粮食来算,一天所需要的粮食就是五十万斤。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万斤。赶得上当年永和帝带军队深入草原所消耗的口粮。
关键在于,当年永和帝带军队深入草原,那是持续半年时间的战争。而今一个月就需要上千万斤的粮食,这种压力,根本不是当年能比的。
当户部尚书宋子期,在早朝上将一组组惊人的数据抛出来,不光是元康帝被震惊了,就连内阁大佬们,朝堂同僚们也全都震惊了。
说完了大数据,紧接着宋子期又说了一个残忍的实情,百万人口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上受灾的人口相对于百万人口只多不少。宋子期估计,京城内外,所有受灾人口加起来,可能有将近一百五十万左右。
这个数字将朝堂人员都快吓傻了。
他们以前在地方上为官,遇上天灾,最多一次需要赈灾人口,了不起也就是一二十万。到了京城,动辄就是上百万的人口,是过去的十倍,这些官员真的感受到了恐惧。
赈灾十万百姓,都需要当官的豁出老命才能办好。赈灾百万人口,只怕将老命豁出去,都未必能够办好。
有人就悄声嘀咕:“京城有这么多人吗?不会是夸大其词吧。”
宋子期听到了这句抱怨,他眼皮子一撩,冷冷地瞥了眼提出这个疑问的官员,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永和十七年,京城重造皇册。当年京城内就有一百三十万人口。
经过这么多年休养生息,如今生活在京城内的老百姓只多不少。听清楚,本官刚在说的一百三十万人口,仅仅包括城墙以内的范围。
京城外还有数个县,每个县都有十万到三十万不等的人口规模。整个京畿地区的人口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三百万。
之前旱灾,本官派出官员深入各个灾区做调查。根据这段时间时间的统计,旱灾期间,京城外受灾的老百姓已经达到了三十五万。
这三十五万受灾人口的问题到现在还没得到彻底解决,如今一场大暴雨,势必让这三十五万人口的情况越发严重。
还有,因为这场大暴雨,之前勉强还能维持生活的老百姓,势必有一部分人也会被迫沦为灾民。也就是说,京城外受灾百姓保守估计,数目应该在五十万到七十万之间。
说完京城外,现在说京城内的情况。据本官所了解到的情况,已经可以确定京城内地势低洼的地方全部被淹。房屋被冲毁将近五万间。
根据前些年五成兵马司做的一个统计,居住在京城地势低洼地带的老百姓,就有七八十万人口。这些人口,几乎无一幸免,全部成了灾民。
还有,除了地势低洼的地带,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受到了暴雨影响。京城内因为暴雨受灾的人口,只会比本官估计的更多,而不是更少。”
元康帝听完这一连串的数字,顿时头都大了。以前没有天灾的时候,元康帝会因为京城人口众多而感到骄傲自豪。可是如今,他恨不得京城的人口能够减少五倍,不,是十倍。如此一来,受灾的人口也会大大减少。
只可惜,这只是元康帝自己美好的愿望。
元康帝感觉心口疼,不是被气的,而是被吓的。他对宋子期说道:“宋爱卿,你告诉大家,现在朝廷该怎么做?”
宋子期掷地有声地说道:“陛下,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赈灾。除了赈灾,还要防疫。大家都知道,大涝之后必有大疫,防疫甚至于比赈灾更关键。
要在赈灾的时候做好防疫工作,一是要准备足够的药材,二是不准让老百姓饮用被污染的生水,三是人畜粪便一定要管理好。不能让人畜粪便污染了老百姓的饮用水。
这是微臣昨日找太医院太医还有霍大夫商量出来的,简单易行易懂的防疫手册。
请陛下下旨,让衙门安排足够的人手,到受灾百姓中间宣传防疫知识。如有必要,甚至可以将防疫知识同赈灾相结合。”
元康帝连连点头,“宋爱卿说得有理。防疫这件事情,刻不容缓。朕会下旨,让京城内所有衙门注重这件事情。”
此时就有大臣提出问题,“赈灾,防疫,宋大人说得简单。请问宋大人,上百万人口的灾民,朝廷拿什么来赈灾?又拿什么来防疫?请问宋大人,如今你们户部还有多少存粮?这些粮食能够吃多长时间?粮食吃完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宋子期轻飘飘地瞥颜吏部尚书。质问宋子期的正是吏部尚书。
宋子期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奏折,“陛下,关于如何赈灾,如何防疫,微臣已经想出了办法。具体条陈,请陛下过目。”
“快,快,将宋爱卿的条陈呈上来。”
刘小七领命,疾步来到宋子期面前,看也没看宋子期一眼,直接从宋子期的手中接过条陈,然后又回到元康帝身边,将条陈交给元康帝。
元康帝急切地看起来,看到宋子期列出来的一条条解决办法,元康帝的脸色连连变幻。
在场的大臣纷纷侧目,都想知道宋子期到底在奏折里面写了什么。
宋子期故作高冷,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元康帝看完了条陈,长出了一口气。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实在是因为宋子期的办法前所未见,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元康帝命刘小七将宋子期的奏折交给内阁大佬们传阅,他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内阁大佬们看完了条陈,也都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
用后世的话说,宋子期的办法实在是太超前了。
宋子期的赈灾方案,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就是贷!详细一点说,就是以朝廷信用背书,以户部一年钱粮收入作为抵押,从商户手上贷粮,贷药。
朝廷同商户签订协议,以正常利率从大粮商手中贷粮。约定明后两年,户部用银钱以及粮食偿还本金和利息。至于价格,则是目前市面价的的六折。
药材也是同样的办法。
元康帝直觉这个主意很好,从商户手上拿粮,拿药,还可以不用先给钱。等明后两年朝廷有钱了再偿还。
元康帝询问内阁大佬的意思。
内阁大佬则说,需要将宋子期的办法拿给大家讨论。
于是元康帝命令刘小七,面对所有朝臣高声大念宋子期的条陈。
刘小七花了点时间,念完了条陈上的内容。直到这个时候,朝臣们才知道宋子期的解决办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顿时,朝臣们议论纷纷,早朝变成了菜市场。有人反对,有人支持,有人则在观方向,准备哪边强就靠向那边。
朝臣们议论纷纷,却难以形成定论。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做过,大家都说不好这么做到底好不好。
说好处,那是明显的,不用朝廷出钱就能赈灾,大家的工作都轻松了许多。
说坏处,连赈灾都需要商户们出力,那要朝廷来做什么?届时朝廷还有威信可言吗?皇帝还有威信可言吗?他们这些当官的在百姓心里面还有威信可言吗?
如果什么事情都让商户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老百姓可以不需要朝廷?
一个个的问题抛出来,直接砸在宋子期的头上。
宋子期却淡定得很。等到大家都商量完了,宋子期才又站出来说道:“陛下,微臣的方案,最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二字。商户守信用,赈灾就能圆满完成,老百姓也会满意。
朝廷守信用,老百姓才会感激朝廷,切实的感受到朝廷是将老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商户也会对朝廷充满信心,不用担心朝廷赖账。
当下一次朝廷赈灾,需要商户出钱出力帮助的时候,商户们才会慷慨解囊,全力配合朝廷赈灾。总而言之,大家都遵守信用,这个方案才得以实施。眼前的难关也能顺利度过。”
宋子期话音一落,朝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担心商户不守信用,用发霉变质的粮食来赈灾。同时也有人担心朝廷没办法遵守合约,最后会失信于商户。如此一来,朝廷将威信大失,以后没有人会相信朝廷的任何政策。
早朝吵成了菜市场,大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总之,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最后还是元康帝出面终结了这场没有结果的争吵。
元康帝问朝臣,有谁能够拿出比宋大人更好的赈灾方案?如果拿不出来,那么就采用宋大人的方案,以户部一年的收入做抵押,同商户合作。
元康帝的问题一抛出来,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上百万的灾民,任何人面对这个数字都屏住了呼吸。没有人敢拍胸脯说,自己想出的办法能够彻底解决这些灾民的问题。
灾民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就会演变成为乱民,流民,甚至是流寇。任何官员在面对灾民问题的时候,都会变得格外慎重。没有人敢大包大揽,将灾民问题轻描淡写。更没人敢在元康帝面前做出任何承诺。
任何承诺都有掉脑袋的危险,最好还是做个墙头草,两边倒。
元康帝见没人吭声,顿时就很不高兴。这些人,吵架的时候比谁都厉害,恨不得骂遍天下所有人。当让他们做事的时候,一个个却都全部缩了起来,就跟缩头乌龟一样。
看来看去,元康帝还是觉着宋子期最顺眼。宋子期学问扎实不说,还是个实干者。这样的人才,才是真正的肱骨之臣,朝廷栋梁。
至于那些只会打嘴炮的人,元康帝是越看越厌恶。
元康帝对朝臣们说道,“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朕现在就下旨。来人,拟旨!”
一道道旨意书写完毕,用上大印,明发天下。
不过具体的赈灾办法,元康帝还需要同宋子期商量一番。今天只能定下赈灾的大方向。
商户出粮出药,但是事情不能让商户全做了。朝廷必须出面,维护秩序,登记人口,派发粮食,做好防疫。总而言之,该朝廷做的事情,朝廷一件都不会少做。
这是朝廷的责任,也是维护朝廷脸面和威信的必要手段。
不过为了防止有人中饱私囊,必要的防备措施还是要采取的。
这个早朝很漫长,从天没有亮就开始,过了上午,到了中午,又持续到了下午才真正结束。
朝臣们离开皇宫的时候,所有人又累又渴,都快累疯了。不过大家的精神还算好。
毕竟如果赈灾成功,那么这次的事情肯定会载入史册,被所有后人称颂。
宋子期回到户部,他也是累得够呛。
洗墨走进来,对宋子期说道:“老爷,二姑奶奶在对面的茶楼等着老爷。老爷现在要去见二姑奶奶吗?”
“安然来了?”
洗墨点头,“正是。”
宋子期拍拍头,“颜宓回来了吗?”
“回禀老爷,姑爷今天早上平安回到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