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娘家的时候,你也知道宋家人口少,事情少,需要处理的事情也少。那时候有更多的私人时间,当然可以随意出门。”

霍大夫笑道:“少夫人还真是心疼颜大人。老夫才抱怨了两句,少夫人就给老夫解释了这么多。少夫人对颜大人那么好,颜大人心里头知道吗?”

宋安然笑着说道:“颜宓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我和他是夫妻,我们自然要互相体谅。其实最近颜宓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京城天灾人祸,没有一天消停。颜宓接了差事,每天都要出城,来回奔波上百里。这样的日子一天两天还好说,天天如此,真是苦不堪言。”

霍大夫说道:“颜大人既然做了官,那就要替朝廷分忧,替陛下分忧。”

“霍大夫说的对。我今天来见霍大夫,是想和霍大夫讨论一下灾情。”

宋安然认真地说道。

霍大夫挑眉,“少夫人和老夫讨论灾情,不知道是讨论哪方面?”

宋安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斟酌了一番,宋安然才对霍大夫说道:“霍大夫,以你的经验,你觉着天灾持续下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霍大夫微蹙眉头,他抬头,透过这树荫,看看天空。骄阳似火,一丝风都没有,更见不到雨水落下。天这样热,地那样旱,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肯定没有好结果。

霍大夫摇摇头,有些忧心的说道:“不好说!天灾人祸,不是谁都能说清。”

宋安然却说道:“有人判断,大旱之后必有大涝。霍大夫想一想,旱了几个月的土地遇上几天几夜的瓢泼大雨,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正所谓,大涝之后必有大疫。当然,我也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但是我们做事,肯定要未雨绸缪。无论最后到底会不会出现大疫,我们都该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

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让霍大夫以药房的名义,大量收购治疗常见疫病的药材,制作治疗疫病的药丸。

霍大夫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药房收购多少药材,我都会如数支付银钱。不会占用药房一文钱的资金。”

霍大夫微蹙眉头,“少夫人,老夫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宋安然摆出请的姿势,“霍大夫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霍大夫直接问道:“少夫人收购药材,究竟是少夫人自己的主意,还是别人要求少夫人这么做?”

“这有区别吗?霍大夫只要负责治病救人就行了。”宋安然轻声说道。

霍大夫吹胡子瞪眼,说道:“当然要关系。如果是少夫人未雨绸缪,打算为京城百姓做好事,老夫自然支持。

只是这样一来,老夫却担心少夫人的名声,怕有人会弹劾国公府沽名钓誉,邀买民心,图谋不轨。

要是宋大人让少夫人收购药材,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宋大人是户部尚书,代表了朝廷的态度。如此一来,少夫人和老夫都不用担心被人弹劾。”

宋安然想了想,对霍大夫说道:“收购药材,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做事向来都是未雨绸缪,既然已经预估到有大疫发生,我不可能坐视不管。

霍大夫可以将我的决定,看做一件单纯的生意买卖。当然,如果疫病没有发生,药材就会全部砸在手里,对我来说也就是损失一点银钱而已。

这些损失了,迟早我会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至于霍大夫担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计划。真到了疫病爆发的时候,我肯定会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让霍大夫不用担心被我牵连。”

霍大夫哼了一声,“老夫才不是担心自己被你牵连。老夫是担心你。要是你出了事,老夫这个医学堂也办不下去,药房说不定也会关闭。少夫人,你的安危不仅关系着你自己,还关系着无数的人。老夫希望少夫人能够保重自身,不要行险。”

宋安然微微躬身,“多谢霍大夫的关心。”

霍大夫又继续说道:“关于收购药材的事情,老夫答应你,会以药房的名义去收购药材。私心上来说,老夫希望爆发疫病。

这样一来,药材都能用上,不用担心砸在手里,同时医学堂的那些学员也有了练手的机会。不过一想到疫病爆发,会死很多人,老夫又有些不忍。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夫只希望,老天爷能够开眼,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会会也好。旱了这么久,要是再来个大涝,老百姓这日子真的没发过了。不知道到时候究竟要死多少人,天灾才会过去。”

宋安然平静地说道:“天灾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旱灾可以持续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但是不会持续八年十年。总有一天,这片土地上的人又会恢复生机,到时候大家又有好日子过。

宋安然给霍大夫留下五万两白银,让霍大夫大肆收购治疗疫病所需要的药材。宋安然还告诉霍大夫,如果不够,就派人到世宝斋说一声。无论需要多少银钱,世宝斋都会如数送过来。

霍大夫收下五万两白银,笑了起来,“老夫=知道你有钱,也就不和你客气。你回去后替老夫问问宋大人,两个孩子的婚事到底什么时候办?都定亲一年了,是时候讨论一下婚期,将婚事给办了。”

宋安然笑道:“霍大夫,这个时候可不是办婚事的好时候。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家父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小霍大夫和安芸妹妹的婚事,只能推迟。希望天灾早点过去,这样的话,小霍大夫今年还有机会将安芸妹妹娶回家。”

霍大夫捋着胡须笑了起来,“少夫人说的对,还是等天灾过了再说吧。反正老夫也没急着抱曾孙。”

宋安然抿唇一笑,霍大夫嘴上说着不着急抱曾孙,但是他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霍大夫心里面分明是很着急抱曾孙。

宋安然也不拆穿霍大夫。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宋安然起身告辞,离开了霍家。

回晋国公府的时候,宋安然让车夫特意绕道顺安商行,还有宁家。

老百姓都是善忘的。

顺安商行曾经售卖发霉变质的粮食,老百姓似乎都已经忘记了。

宋安然坐在马车上,看着老百姓进进出出,在顺安商行购买自家口粮。看样子,经过整顿的顺安商行的生意还不错。老百姓也没有真正记恨顺安商行的粮食曾经吃死过人。

喜秋知道宋安然在想写什么,她就在宋安然耳边悄声说道:“少夫人,顺安商行最近挺老实的,没看到他们在搞歪门邪道。”

宋安然笑了起来,“魏公公不想死,自然不会让顺安商行在这个时候玩歪门邪道。至于将来会不会玩歪门邪道,就要看魏公公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宋安然又看了会,最后对车夫说道:“走吧,去宁家那边看看。”

如今的宁家,门可罗雀,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宁家给牵连。

宁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也都是愁眉苦脸,就跟天塌下来一样。

宋安然没有敲门,她就坐在马车上看了几眼。

宁家还是那个宁家,可又不是曾经的那个宁家。当初的宁家有多兴旺,现在的宁家就有多凄凉。

据宋安然所知,魏公公暂时还没有将宁家剔除顺安商行,不过不代表将来不会剔除。

宋安然想了想,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有必要和魏公公见一面,讨论一下宁家的事情。

宋安然这么做,不是对宁家多在乎,更不是心疼宁家的遭遇。而是因为有宁家参与的顺安商行,能够明显分担一点四海商行所承担的压力。

没有宁家参与顺安商行,元康帝看都不会看一眼。届时元康帝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到四海商行。四海商行必定会被架在火上烤。这对四海商行,对宋安然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这是宋安然不乐意见到的。

但是有宁家参与顺安商行,注定会吸引元康帝大部分的注意力。毕竟比起宋安然,宁皇后的身份更敏感,也更值得关注。

有宁家参与的顺安商行,能够替宋安然减轻一大半的压力。宋安然没有理由眼睁睁的看着宁家垮下去。所以宋安然必须为宁家做点什么,让魏公公投鼠忌器,不敢将宁家剔除顺安商行。

宋安然想到了承郡王平郡王两兄弟。利用这两兄弟,能不能达到目的?

转眼,宋安然又否定了这个办法。现在将承郡王平郡王抛出来,能够得到短期的好处。但是长期来看,是弊大于利。

这个时候,这两兄弟最好都低调点,千万不要引起元康帝的关注。

宋安然咬咬牙,实在不行,她就亲自出面和魏公公商谈此事。

宋安然吩咐车夫启程回国公府。

回到国公府之后,宋安然就给魏公公下了一张帖子,请魏公公两日后在茶楼见面。

魏公公欣然同意。

两日后,宋安然准时来到茶楼。

魏公公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彼此见礼,互相寒暄。聊一聊朝政,聊一聊京城的物价,聊一聊天灾。

聊了小半个时辰,双方之前的气氛还算好。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甚至于魏公公还对宋安然道了一声谢。感谢四海商行能够及时出粮,稳定粮食价格。

宋安然含笑接受魏公公的道谢,又客气了几句,这才提起今日见面的目的。

宋安然笑着说道:“最近宁家很沉默。魏公公打算将宁家剔除出去吗?”

魏公公面色讶异,他说道:“咱家真没想到,少夫人约见咱家,竟然是为了宁家的事情。”

宋安然苦笑一声,“我的处境有多艰难,魏公公不会不知道吧。”

魏公公挑眉一笑,“咱家知道又如何。当初你们四海商行已经退出了京城粮食市场,既然退出去就不该再回归。如今四海商行回归京城粮食市场,还能靠一己之力平抑粮价。

这样大的事情,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少夫人如今处境艰难,也是少夫人自己选择的,怪不得别人。”

宋安然点点头,说道:“魏公公说的没错。现在的处境,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别人。但是我希望魏公公能够留下宁家在顺安商行的股份,让宁家继续参与顺安商行的经营。”

魏公公笑了起来,“少夫人的要求,真是强人所难。”

宋安然笑道:“我的要求,对魏公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魏公公,就算不看宁皇后的面子,至少也要给承郡王平郡王面子吧。”

魏公公似笑非笑地说道:“少夫人难道是为了两位王爷做说客?”

宋安然嘴角微翘,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好意提醒魏公公,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可要是万一宁家有朝一日翻了身,鸡犬升天,魏公公岂不是很尴尬。”

魏公公蹙眉。

宋安然再接再厉,“而且魏公公留下宁家,宁家也会感激魏公公。将来宁家要是继续兴旺发达,肯定不会忘记魏公公的恩情。”

魏公公却笑了起来,说道:“咱家现在不稀罕宁家的感激。咱家反倒是稀罕少夫人的感激。想让咱家留下宁家,让宁家继续经营顺安商行,不是不行。关键是要看少夫人能出多少价码。”

宋安然挑眉一笑,“不知魏公公想要什么?”

“少夫人觉着太监喜欢什么?”

宋安然笑道:“我觉着魏公公又喜欢权,还喜欢钱。钱,魏公公已经有了。至于钱,所有人都不会嫌多。”

魏公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少夫人果然是个明白人。同少夫人说话,咱家感到很轻松。”

“那魏公公的答案是?”

宋安然盯着魏公公。

魏公公笑了笑,直接说道:“我要四海商行的股份。”

宋安然抿唇一笑,她没有直接拒绝魏公公,而是问道:“魏公公想用哪种方式拥有四海商行的股份?是投钱参股,还是大家搭伙做生意?”

“咱家既不投钱,也不搭伙。咱家只想要股份。”魏公公贪婪的嘴脸一览无遗。

宋安然暗自嗤笑一声,“魏公公的胃口可真大。”

魏公公一脸高傲,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他对宋安然说道:“少夫人可以拒绝咱家,反正今日有所求的人是少夫人,而不是咱家。”

宋安然放下茶杯,冷冷一笑,然后说道:“想让宁家继续经营顺安商行,此事看起来很难,但是对本夫人来说,也就是一个人情的事。

本夫人原本可以不用找魏公公,别的人也可以替本夫人办到这件事情。

但是后来本夫人一想,魏公公你才是内务府太监总管,要是直接越过你,这就不太不合适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我今日来见魏公公,是带着极大的诚意。可要是魏公公非要狮子大开口,那恕我无法奉陪。找谁都是找,相信宫里面还有比魏公公更有本事的人愿意帮助本夫人。”

宋安然作势要离开,魏公公却叫道:“少夫人这么离开,就不担心四海商行被架到火上烤?”

宋安然回头,含笑看着魏公公,“本夫人的确担心四海商行被架到火上烤,也担心陛下对四海商行关注过多。但是本夫人从来不会因为怕,就会退缩。

魏公公,你自问你比起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江忠江大人,孰强孰弱?当年江大人用抄家灭族来威胁本夫人,本夫人丝毫不惧。

今日魏公公用区区一个四海商行来威胁本夫人,本夫人会怕吗?没了四海商行,靠本夫人的本事,要不了三年,市面上就会出现一家四通商行。魏公公要不要同我打赌?”

面对宋安然的霸气和强势,魏公公大皱眉头的同时,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热天,魏公公硬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

魏公公盯着宋安然看。宋安然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魏公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咱家不过是和少夫人开开玩笑,没想到少夫人竟然当真了。少夫人,任何事情都是谈出来的,你应该给咱家多一点时间和耐心。

总而言之,咱家从心里头佩服少夫人。纵观天下,能够做到像少夫人这样,不输天下男子,真是少之又少。”

宋安然重新坐下来,她含笑问道:“魏公公是打算继续谈吗?”

魏公公笑道:“咱家当然愿意同少夫人继续谈下去。就像少夫人所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咱家也觉着留着宁家好处多于坏处。就算不给皇后娘娘面子,至少也要给两位王爷面子。少夫人,咱家说的可对?”

宋安然笑道:“魏公公说的话,自然不会错。”

魏公公大笑起来,“咱家比起少夫人来,还是差远了。咱家现在就可以答应少夫人,会保留宁家在顺安商行的股份,甚至可以让宁家继续经营顺安商行。只是少夫人也该表现出一点诚意才对。”

宋安然说道:“这是应该。我说过,魏公公可以和四海商行搭伙做生意。”

“不不不,咱家对四海商行的生意没有兴趣,这一点请少夫人尽管放心。咱家就想知道,少夫人同宫里面哪位公公相熟,能否介绍一下?”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盯着魏公公,然后很不客气地说道:“魏公公,你这么做,已经犯了忌讳。”

魏公公却笑道:“咱家当然知道这么做犯了忌讳。可要是少夫人不给点诚意,咱家又如何能够甘心。”

宋安然冷冷一笑,面有不悦之色。她对魏公公说道:“魏公公可知道,我让你保全宁家,其实也是在帮你。”

魏公公不解,“此话怎讲?”

宋安然冷哼一声,一脸嫌弃地看着魏公公,“陛下可以肆意糟践宁家,无人敢说一个不字,因为陛下是天子,是天下之主。

但是这不代表魏公公也能肆意糟践宁家。宁家好歹也是伯爵府,好歹也是皇后娘娘的娘家,好歹也是两位王爷的母族。

说句不好听的话,以你魏公公的身份,肆意糟践宁家,你说会不会引起文官武将的反感?会不会让两位王爷记恨?

会不会有人趁机掀开你们内务府这几年做的‘好事’?到时候魏公公还能全身而退吗?只怕不仅不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住。

反之,魏公公留下宁家,做出有情有义的态度,无论是谁见了魏公公,都要说一声好样的。就连两位王爷和宁皇后,都要对魏公公另眼相看。

或许魏公公不在乎皇后娘娘同两位王爷的态度。但是魏公公连陛下的态度也不在意吗?陛下可以做到冷心绝情,不代表必陛下希望身边的人个个都冷心绝情。

一个人有情有义,总归要比心狠手辣更受人欢迎,也会让人觉着更忠心,更可信。

就好比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多半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毛病越多,反而坐在这个位置上越久。魏公公,你想一想,我说的有道理吗?”

魏公公觉着宋安然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可是他不能直接承认。

魏公公冷哼一声,说道:“少夫人说的话的确很让人动心,难怪世人都说少夫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将死的说成活的,能将活的说成死的。

只是咱家已经坐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咱家这辈子已经到了顶峰,再往上就是天花板。少夫人,你说说咱家现在这个处境,还有必要那么拼吗?”

宋安然笑道:“当然有必要。不仅要拼,还有比以前更拼。魏公公坐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这只是开始。我就问魏公公一句,你想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

半年?一年?五年?十年?还是下半生始终坐在这个位置上?既然魏公公想要长长久久地霸占这个位置,那么就更应该拼尽全力,努力在陛下面前耍好感。

唯有如此,魏公公才不用担心被人取而代之,身首异处。魏公公,我说的可都是金玉良言,你若是不听,那下次本夫人再也不会找你。

反正宫里内侍千千万,总有一个能够领会本夫人的意思。大不了本夫人砸个几万两,甚至是十几万两的银子扶他上位。”

说完,宋安然就含笑看着魏公公,等待着魏公公的决定。

魏公公几乎被宋安然逼到了角落里,心里头也是蛮心酸的。以前都是他逼迫别人,如今换做他被人逼迫,位置颠倒,滋味难受啊。

可是偏偏宋安然说的话那么有道理,这让魏公公很是不甘心啊。

明明是宋安然求他帮忙,为什么到最后他还要感谢宋安然。这还有天理吗?

魏公公咬碎了牙齿,心里面五味杂陈。罢了,罢了,想占宋安然的便宜,就非得逮住她的把柄。否则他一个人对上宋安然,简直一点胜算都没有。

魏公公也很干脆,他对宋安然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咱家也不讲究了。改天咱家出五万两银子交给四海商行,希望等到年底的时候,四海商行能给咱家一个惊喜。”

这才对嘛。狮子大开口,是遭人厌恶的。大家合伙做生意,这才是合作的正确方式。

宋安然对魏公公说道:“魏公公放心,你投钱给四海商行做生意,不敢说赚多少,至少年底的时候魏公公肯定不会失望。魏公公,宁家那边就拜托你多加照顾。这份人情,本夫人会记在心头,将来必有回报。”

魏公公感慨道:“宁家真是走了大运。竟然劳少夫人如此费心费力的替宁家打算。”

宋安然含笑说道:“都是举手之劳。魏公公,你忙,本夫人就先告辞了。”

宋安然离开茶楼,心情还算不错。魏公公心里面则有些苦,偏偏还找不到诉苦的地方。

今日明明是宋安然处于劣势,为何最后反倒是他被宋安然死死的压制着。魏公公是百思不得其解。通样的事情,换到别人身上,肯定没办法反转吧。

这是魏公公第二次同宋安然打交道。这一次,魏公公对宋安然也有了更多更清晰的认识。他发现传闻不能尽信。传闻太矜持,太含蓄,完全没表现出宋安然的霸气侧漏。

魏公公感觉自己都快要臣服在宋安然霸气之下。

魏公公是一个守信之人。

数天之后,魏公公邀请宁家人谈话。这给世人释放了一个信号。当所有人还在猜测内务府的用意的时候,宁家已经重新开始经营顺安商行。

这件事情惊呆了世人,连皇亲国戚都目瞪口呆。还以为内务府这次会用霹雳手段将宁家赶走,却没想到魏公公竟然反其道行之。

对此,有人称赞,有人怒斥。

元康帝听闻此事后,倒是难得的笑了笑。虽然没说话,但是笑容已经表明了元康帝的态度。元康帝对于内务府的做法是比较满意的。

元康帝原本的意思,是打算在收拾完宁三老爷后继续收拾宁家。可是过了两天,元康帝又改变了主意。元康帝心里头想着,宁家的事情到此为止。死了一个宁三老爷已经足够了。毕竟宁家还是他儿子的母族。

要是将宁家干翻了,两个嫡出儿子的处境也尴尬,届时说什么的都有。连带着两个庶子也会蠢蠢欲动。

不过元康帝这番心思从来没对人提起过,实在是因为有点不好意思。

皇帝也是要面子的,而且比常人更爱惜面子。之前对宁家喊打喊杀,这会又偃旗息鼓,这样做不好,有损威严。

现在内务府非常识趣的,让宁家继续出面经营顺安商行。此举很好的化解了元康帝那点尴尬心思,让元康帝心里面非常舒心。

为此,元康帝还特意将魏公公叫到跟前,勉励了一番。元康帝说话比较含蓄,自始至终提都没提宁家一个字。但是字字都在表明元康帝很满意。

魏公公没有近身伺候过元康帝,对元康帝的性情把握不准。他觉着元康帝是在称赞他,可是仔细一想,又觉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