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奇一愣,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拧着手里的帕子说不出话来。

佟姨娘心里有了谱,追问道:“我就问你这么一次,日后事儿多,我可就顾不上你了,到时可别怨我对你不尽心。”

双奇一急,扭捏道:“婢子不想嫁人,就想陪着姨娘。”

佟姨娘不动声色:“傻丫头,姑娘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你也不能一直陪着我。”

双奇涨红了脸:“能的,婢子什么也不要,只要陪着姨娘。”

佟姨娘目光闪烁:“。。。。。。你该不会,是想做老爷的屋里人罢?”

双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伏了下去,却没反驳!

佟姨娘见自己竟猜对了,不由得心头感慨。

“傻丫头,你见着姨娘穿金戴银的,以为有多好,其实半点不由人。你嫁个门当户对的小子,自己当家拿主意,那才是真好呢。”

双奇听佟姨娘话语中并无恼怒,反倒是真心为她打算般,不由得大了胆子道:“婢子倒也不是稀罕这些,婢子是对老爷。。。。。。”

佟姨娘下了炕,弯下腰去,扶了她起来。仔细打量双奇的脸,双奇脸上泛着红晕,睫毛轻颤,垂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乱转。——这小丫头,是动了春心啦!也难怪,她所接触的男人,只怕没一个比得上何老爷——有钱有权还有貌。

佟姨娘还在出神,双奇却有些焦急,又乍着胆子道:“姨娘!还请成全奴婢!”

佟姨娘被她一催,心中不由嗤笑一声:也好,我之砒霜尔之蜜糖,是你自己要走这条路,可怨不得我!

当下安抚的拍拍她的肩:“你放心,老爷早都看厌了我,我的心思也全在源哥儿身上。我又何必来阻了你的路?日后老爷再来,你尽管上好妆,好好上前服侍,但老爷看不看得上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若双奇勾搭成功,何老爷想必就记不起再要自己替他暖床了罢?

双奇欣喜的再度跪了下去:“姨娘,婢子不会忘了您的恩德,婢子会好好伺候您一辈子的!”

佟姨娘笑道:“行了,起来吧。若是老爷真收了你做通房丫头,往后再有个一男半女,抬成了姨娘,你得意时,莫忘了关照我一二就成了。”

双奇喜得眼睛发亮:“怎轮得到婢子来关照姨娘,姨娘真会取笑人。”

佟姨娘哼笑一声:“老爷可最是喜爱新人,只看你有没有本事吧。”

主仆两又取笑一阵,方才洗漱了歇下。

第二日佟姨娘起了个大早,唤连蓉梳了个简单的圆髻,插上两朵素静的珠花便了事。因王泰春一家正在家中做客,害怕自己又要当背景,急忙垫了几块点心,这才领着源哥儿前去给王氏请安。

走到一半,远远的看到一行人走近,因天还没大亮,等来人走得近了才看出是安姨娘一行人。双奇禁不住哼了一声。

佟姨娘皱了皱眉:“双奇,我说过了,我不在意这些,你不要给我惹事。”

双奇闻言连忙低眉敛目,经过昨夜,她对佟姨娘几乎是百依百顺了。

安姨娘妖妖娆娆的轻摇着团扇,款款走近,娇媚的眼波儿几乎能滴出水来,用略带了疲惫的声音道:“佟姐姐,昨夜歇得可好?”

佟姨娘淡然笑道:“托安妹妹的福,我歇得很好。”这是句大实话。

“我却是一宿没闭眼呢,老爷可真是。。。。。。”

“辛苦安妹妹了。”

“说起来,还真是对不住佟姐姐。”

“那里的话,别说老爷了,就是我,昨夜也恨不得能守着安妹妹,细心照料呢。”

安姨娘见佟姨娘始终脸色不变,发了狠:“老爷过来照看了我一个时辰,我心疾便好了,原本劝着老爷再去姐姐房里的,老爷却是不肯哩。”

佟姨娘心中翻了个白眼:还有完没完了?

一边抢先向前走,一边不耐道:“妹妹只管勾得老爷一辈子不到我房里来,我才谢谢你呢。”还是大实话。

安姨娘却为这大实话得意起来:“哟,赌气了不是?我真的劝过了,老爷他不肯去,我也没办法,佟姐姐可千万别怪错了我。”

佟姨娘知道她必是不肯服输的,便不再去搭话。安姨娘面上带着笑,硬是从她身边抢路,越到佟姨娘前面去了,又回头看了佟姨娘一眼:“佟姐姐,我先行一步,老爷的玉佩忘我房里了,这可是他天天佩的,我得给他送去。”

佟姨娘不在意的笑着点点头。

安姨娘认定她是在装样子,哼着小曲儿,得意的离去。

等她一走,双奇还是忍不住啐了一口。

就连源哥儿也牵了牵她的袖角:“姨娘。”

佟姨娘低下头来,看到这小人儿眼里浅浅的关切之意,不由微微一笑:“我没事。别看她现在风光,早些年赵姨娘,苏姨娘,也都风光过,日后还会有六姨娘,七姨娘抬进门来。若为这个计较,真是不要活了。姨娘已经想明白了,再也不指着你爹的宠爱。姨娘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你只要好好念书,姨娘就比吃了神仙肉都舒坦。”

源哥儿抿着唇,笑着点点头。

佟姨娘以往没少和他说类似要他争气的话,却只有这次,他并没有表现得不耐。

等到了主院,佟姨娘一行今日是最晚到的。

王氏今日有些恹恹的,眼下两团青影,淡淡的对众人道:“近日家中有客人。你们要安份些,休给亲戚瞧了笑话去。”

“琳姐儿,你是长姐了,要好好约束弟弟妹妹,对两位表姐需处处礼遇,万不可为小事吵闹。”

大小姐何佩琳连忙福了福身,应道:“谨尊母亲教诲。”声音娇嫩如出谷黄莺。

“好了,你们几个小的,先出去用些点心,再去找两位表姐玩耍,功课先都放下。”

孩子们听了,都很欣喜,一齐应了,结伴出去了。

王氏这才对几位姨娘道:“方才在孩子们面前,我也不好多说,只这几日,争风吃醋的先给我消停了!别让人说没规矩。”一面说着,一面把目光不轻不重的从安姨娘身上滑过。

安姨娘今日打扮得格外出挑,

一身华丽的粉色刻丝衣裳配了条米色百花落地裙,衬得整个人更加娇艳,佩的赤金镶红宝头面,上面的红宝石颗颗都有指甲盖大小。

她似知道王氏点的是她,却混不在意,旁人都恭谨应道:“是,太太。”

唯有安姨娘,只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声。

苏姨娘眼观鼻,鼻观心。赵姨娘不屑的盯了她一眼。刘姨娘却是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佟姨娘倒是心里为她可惜:不知死活!

几人正在打眉眼官司,何老爷打着呵欠进来了,扫了一眼屋中的莺莺燕燕,漫不经心的坐到太师椅上,一脚蹬在脚踏上,也不说话。

安姨娘慢慢的由下往上抬起眼来,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眼波微微一勾。何老爷忍不住就带了一抹笑,食指指节略带暗示的在下巴上蹭了蹭。

安姨娘就瞪了他一眼。

王氏面色一凝:何老爷在女色上一向不节制,但也知道要给她这个正妻脸面,如今却故意这般作态,简直是逼人太甚!

当下把手中瓷杯往小几上重重一放,发出撞击声。

佟姨娘赶紧低眉敛目,再不多看。

何老爷拉长了声音:“夫人,可是手滑了?”

王氏冷笑:“倒不是手滑,却是这杯子滑,好在这杯子倒是由我做主,不喜欢了,卖了便是!”

何老爷一噎,安姨娘脸都白了,想起来这内宅是由王氏做主,捡个老爷不在家的时候,随便发卖了她,也不是难事。

何老爷也是能伸能屈,随即若无其事道:“都散了罢,巳时再来,陪舅太太抹牌。”

几房妾室如得赦令,连忙散了去。

等下人都退出,何老爷才皱着眉头道:“淑宁,你怎可失态至此,动不动就把发卖挂在嘴边?!”

王氏盯着他:“老爷,你可不要纵着这几个玩意儿爬到我脸上来!你就算不需我父兄为你打点,也要想想他们会不会阻了你的路!”

等何老爷再度甩袖离去。

刘妈妈才满脸忧虑的从耳房出来,耳房离得近,刘妈妈却是全都听到了。

王氏也没想过瞒她。她陪嫁来好几房下人,最得她重用的便是刘妈妈和张妈妈。

张妈妈做事狠辣,不少阴私事儿都是她动的手。

刘妈妈却心肠慈软,常劝阻自己,但王氏却知她是真心为自己,对她也十分信赖。

这时忍不住对刘妈妈红了眼圈:“你看这个白眼狼,如今站稳了脚跟,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一日比一日狠的逼着我,连几个下贱东西也敢拿来气我!”

刘妈妈叹了一声,走过来搂了她的肩:“总归他是太太的夫君,太太不可与他硬来。”

王氏落下泪来:“就是待他再恭谨柔顺,又有什么用?只怪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一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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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王氏心中如何不甘,暂且按下不表,因娘家人在,反倒要表现出一派和美。

偏王泰春夫妇亦是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她难以遮掩的郁郁之色。

几个孩子们做堆玩耍,只命婆子们留心看住。王氏便命众姨娘凑兴,陪梅氏打叶子牌。

佟姨娘笑着推脱:“婢妾却不会这个,只管为太太和舅太太端茶倒水罢了,若是太太们赢了,从指缝里漏两个子儿赏给婢妾,婢妾就感激不尽了。”

赵姨娘啐她一口:“你不说给太太们送钱,反打起赏钱的主意来了,我看太太不该赏钱,倒该赏两板子!”

安姨娘也半真半假的笑道:“可不是么,怎么舅太太来了,你反倒越发扣门了?”

佟姨娘见两位太太还没出声,倒被两位姨娘挤兑了一番,只好假意苦恼的对梅氏道:“舅太太,既然她们都不放过婢妾,婢妾只好揭穿她们的小算盘啦!”

梅氏被她说得一愣:“什么算盘?”连王氏也微微凝神。

佟姨娘道:“太太命我们逗舅太太高兴,这几个就商量好了,要故意送钱给舅太太,回头再找我们太太哭诉,太太一看:哟,真可怜,小脸都哭花啦,这么点小钱,值当吗?来,这千儿八百两的,拿去!”

她学王氏的神态入味三分,逗得王氏和梅氏都露出了笑意。

“她们合起伙来诓太太的钱,婢妾可是个老实人,没这本事作假,万一还赢了舅太太的银子,她们可不把我给撕了?还请太太们给婢妾一条活路!”

王氏笑道:“你这促狭鬼,满嘴胡话。”

梅氏却道:“还是姑奶奶会调/教人,瞧这几个,生得水葱似的,嘴还甜,会哄人。”

王氏便对佟姨娘道:“罢了,就给你一条活路,好好端茶倒水,伺候得不好,不但没有赏,还要罚!”

佟姨娘立即喜滋滋的应了,王氏看她一脸讨喜,比以往尖酸小气的模样,不知顺眼多少。

最后选了刘姨娘,赵姨娘凑角儿,命苏姨娘抚琴安姨娘唱些小曲,照安姨娘原先的脾气定会甩脸子,这会子竟是出乎意料的顺从,佟姨娘忍不住再一次感叹姨娘的命运:任你如何得宠张狂,终究是孙猴子翻不出太太的五掌心。

一边玩耍下来,竟是佟姨娘一语成谶,刘姨娘赵姨娘两个竟是只有往外送钱的份,王氏梅氏身后的小丫鬟只管往匣子里搂大钱。

因王氏梅氏也不过是打发时间,都自恃身份,不将这几个妾室的小钱放在眼里,赢得厉害了反倒没了意思。不多时梅氏便撂了牌:“这么坐上一阵,撑不住,肩酸背疼的。”

佟姨娘赶忙过去:“舅太太,婢妾倒是会捏肩,不如给您捏捏?”

梅氏不甚在意,早些年她也曾来过何家,知道这二姨娘是丫鬟出身,多少都会服侍人,只佟二姨娘这手活儿,未必就比她自己的丫鬟强。当下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佟姨娘双手扶了上去,‘捏揉敲按推’做得如行云流水,梅氏只感觉时轻时重,乍然一疼过之后反倒舒畅,不由得微微闭上了眼睛。

佟姨娘心中微微一笑,她以前念书时,暑期可是专门在舅舅家的按摩店打过工呢。其实古人应该是更精于此道,但是却只有极少数人精通,并不会有人刻意的拜师去学习此道。一般的丫鬟捏肩,都不过是流于表面。但21世纪的金钱商品社会,按摩已经形成了庞大的产业,为了能让客人觉得舒适,从口袋掏出钱来,培训学习、竞争求精,一系列的按摩手法已经十分的成熟完善,初次接触,必然会觉得十分享受。

果然待她一阵按捏,梅氏觉得骨头都轻了二两似的,就是心头还压着重担,眉宇间也释放出了几分惬意。

她便含了笑对王氏道:“你倒是个会享受的,佟姨娘这一手堪称绝活了。”

王氏从梅氏神情,也知佟姨娘服侍得不错,也不说破自己并不知情,只顺水推舟道:“看嫂嫂说的,只要嫂嫂喜欢,在这多住些时日,日日命她过去服侍便罢了。”

梅氏确实需要这么个人:“我这是老毛病了,也不能客气推脱,只不知道佟姨娘愿不愿意?”

说到底,客人使唤主人家姨娘,还是有些越矩。

佟姨娘笑眯眯的:“舅太太这是给我脸呢!”

梅氏便冲身后的丫鬟示意:“这匣子钱,就都赏给你了。”

佟姨娘要的就是这个,不管是离家出走,还是紧守根据地,都少不了银子。当下喜滋滋的接过:“早说婢妾不用抹牌,太太们指缝里漏出两子,也够婢妾用上一年。”

王氏和梅氏想起她先前说过的话,这场牌耍下来又如此巧合,忍不住又笑:“倒让你说中了。”

等众人散了场,佟姨娘抱着匣子回了房,拴了门,把银子倒在了床上的葱绿色缎被上。

这匣子里原就有梅氏做本钱的二十两银子,另外的一大堆散着的碎银和大钱,都是刚才赢的。数了数也有十两银子之多。佟姨娘满足的叹口气,三十两,够平常人家用上两年呢,果然巴结好太太,拔根汗毛比她的腰都粗。

在这内宅,顶头上司可不是老爷,该是太太才对,前途未卜的时候,得紧紧抱住太太这条大腿啊。

自此,王泰春夫妇住在何宅这段时日,她每日都上赶着去给梅氏按捏,不且按肩,连头部,背部,她都一并给按了。只有脚她心里嫌脏,故意没有提及。但梅氏已然十分享受,不但接连赏下银子来,对着佟姨娘,也略有半分关照之意,这是后话了。

只说现如今,王氏每日款待兄嫂,待过得三两日,王泰春到了何宅的消息便逐渐传开了去,王家父子几人,在朝中也有些势力,多的是欲往来亲近之人。官场同僚、昔日旧友纷纷送上帖子来,或邀约出门,或上门拜访,一时间何宅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王氏陀螺般转了几日,每日笑脸迎人,心中却苦涩难平,不消多时,便累得病倒。

王泰春夫妇这才发现妹妹的不妥。

王泰春拧着眉,上下打量王氏几眼:“大夫说你是郁结于心,你从小性子洒脱,妹夫如今仕途顺利,你嫂子也说这内宅几房小妾皆不是难缠的,有何事值得郁郁?”

梅氏倒是猜到几分:“姑奶奶,我们也别拐弯抹角的,你该不是因为子嗣…”

一语中的,王氏神情越发黯然。

王泰春道:“糊涂!你已有三个儿子,何必为此事忧心?你是正室太太,管多少庶子,也要认你做母亲。就是往后庶子继承家业,也还是拿捏在你手中,只消一句‘不孝’,谁又敢对你不敬!”

梅氏瞥他一眼,叹了一声:“你们男人,如何明白。对你们而言,不管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你们的儿子。对我们女人而言,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就是隔了一层!”

王氏点点头:“就是这个理。明面上的孝敬,谁都会做,心里向着的都是生母。这人心啊,不是血肉相连,能有什么保障?哥哥,往年我们在黎都,难道没见过做摆设的太夫人,掌实权的太姨娘?”

王泰春一时语塞,这样的事,还真不少见。正室夫人若想一拍两散,只管去上告庶子“不孝”,但庶子讨不了好,需要依靠庶子的正室夫人,归根结底也讨不了好。

若是想把日子过下去,便不得不一步一步对庶子的生母退让。

王泰春微一沉思:“既如此,那便让‘他’没有‘生母’。”

王氏目光闪动,兄长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此事,可不易为。何家最小的庶子,已有三岁,是记事的年纪了。长大后若听到只言片语,只怕难以收场。”

王泰春道:“你便再等等,若再有妾室怀孕,动些手脚让她于生产时…到时候从襁褓中抱过来,好生教养,跟生母也没有两样。”

王氏忍不住露出苦笑:“我等得,老爷等不得。源哥儿都有十一岁了,老爷担心嫡庶不明,内宅不宁。到时候骨肉相争,兄弟阋墙。这些日子,他正逼迫我早立嫡子。”

王泰春心知何老爷担心得不无道理,但仍是向着妹妹:“我们王家还没倒,他等不得,也要等!”

王氏张口欲说老爷手中拿捏的筹码,却又忍回了肚里。

她若直言道出,王泰春就算不与老爷撕破脸皮,但心里也有了膈应,日后相处便添了诸多隐患。

梅氏看她神情,沉吟许久。王氏未出阁前,与她便相处甚好,这些年来,她房中一直未出男丁,种种难捱之处,比王氏还多出几分。此时见她如此,便有些同病相忴,只犹豫着不好启齿。

好容易前院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有位昔日同窗前来拜访,王泰春便匆匆的去了。

梅氏这才挨着王氏床边坐下:“姑奶奶,我倒有个法子,只不过,你不能向任何人说是我给你解的难,连你哥哥也不能。”

王氏先是一惊,又是欣喜若狂的看向她:“嫂嫂有何法子?”

一边问,一边心中寻思:“连哥哥也不能说,必是十分…”

又想道:“不管了,便是再如何脏了手,再如何欺瞒哥哥,也要渡了这个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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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