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单调哗啦作响声,无人应答。

纤细身影被灯光拉成一道直线,傅染莫名害怕,她连喊几声就连嗓音都变了,一手拎着明成佑的西服,另一手快速拉向镀金门把。

门没锁,推开的瞬间水汽氤氲而出扑面滚滚烫过来。

明成佑才洗过澡,这会腰间随意扎着条浴巾,似掉非掉,似慵懒又不失野性地杵在门口,白色毛巾披挂在两边肩头,他拿起一端在发上擦拭,“做什么看我洗澡?”

“我,我上厕所。”

明成佑伸手拽住傅染胳膊将她往浴室内拖,傅染情急,另一手握住门框,“干嘛?”

明成佑把她臂弯间的外套夺过去,“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你受伤了吧?”

事已至此,明成佑索性不瞒她,他抓着傅染手臂来到按摩浴缸前,旁边地上丢着件染血的白衬衣,“去,帮我处理掉。”

这口气理所当然,哪有半分求人之意。

傅染却难得未反驳,她看到明成佑走出去的身影也注意到他背部肿起手指粗细的伤痕,触目惊心,从肩胛贯穿至腰部,犹如一条缠身的毒蛇巨蟒,她弯腰拾起衬衣,心里也开始后悔。可想而知,这伤是因为那条新闻而来的,其实她当时不是没看到邻座男子手里的微型摄像机,只不过这事暴露出来正好能出在迷性受的那口气,且对她利大于弊。

“喂,别给萧管家看见。”门口站着折身回来的明成佑。

傅染来到衣柜前,找了个袋子把衬衣装进去,“妈还不知道你挨打的事吧?”

“你别多嘴。”明成佑剜她一眼后径自躺在大床上,他两手摊开,脑袋一撇,“给我上药。”

傅染拿起药膏,视线定落于他狭长而红肿的伤口上,指尖沾了药只是久久未落,这伤极深,也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过来,。

“别说是你,其实我也很怕回家。”明成佑趴在床沿,这时脸色沉溺阴郁,与他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大相径庭。

“你这伤用什么打的?”

“藤条。”

傅染眼见男人尾骨处皮开肉绽,性感细腻的肌肤硬生生被撕开口子,她手指自他肩胛往下,心里仿若一根根细针在挑刺,她真是过分了,“我没想到爸爸会这样对你。”

“我知道,”明成佑手肘支起腰部,后背猛地戳在傅染指上,疼的他连连抽气,“都说我爸最疼爱我,谁能想到他打我打得才是最狠,每回犯事免不了一顿抽,我是习惯了。”

“妈那么护着你,你大可以向她求救。”

“呵,”明成佑忽然握住傅染手掌,力道不轻不重,他掌心滚烫有力,古铜色对比之下越发显得背部伤痕殷红入骨,“你知道我第一次挨打的时候,我爸说了什么吗?”

傅染缩了缩手,无奈他劲道太大,只得作罢,“肯定说你活该。”

“他说,男人的事女人不应该掺和,得背着我妈偷偷进行,我还未答应他就拿了藤条狠狠抽我一顿,那玩意是他带兵时用的,还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明成佑翻身侧躺着,露出的结实胸膛正对傅染,他眼里透出些许寂寥,撇开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说,他倒是想和寻常家庭一般,没有母亲无理由的宠溺,也没有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打。

傅染望着出神,明成佑狭长眼芒睇向她,“你挨过打吗?”

成串电话铃声打住她嘴里即将说出来的话,傅染才接通便听到另一头的范娴正强忍啼哭,她心里蓦然烦躁,也不先开口,只等着范娴说话。

约莫半分钟后范娴才止住哭声,嗓音抽噎,“小染,是妈妈对不起你,我们不该让你和明家订婚…”

消息果然传得很快。

傅染瞅了眼床上的明成佑,这男人倒是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能招惹话题,生怕他听到范娴的话,傅染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范娴还在埋怨,傅染只静静听着,夜凉如水,冷风滑过手背如丝绸般细腻动人,傅染心绪飘出去老远,待到收回时她听到范娴软了声音,话语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显得格外轻柔,“小染,成佑的性子还未定下来,我和你爸都希望你们能过下去,妈妈还是那句话,等有了孩子会好的…”

“妈,”傅染打断范娴的话,“如果换成是她,你还会这样来劝吗?”

耳边经久沉默,如果不是对方轻浅的呼吸声,傅染真会以为另一头已挂了电话。

“小染,还有十天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们会给你大办。”

傅染把手机自耳旁移开,拇指按向红色键。

“小染,小染…你听妈妈说…”

嘟嘟嘟——

范娴不善于撒谎,不然的话哪怕骗骗她也好。

傅染盯着手心发怔,肩膀骤然一紧,发凉的背部触到温暖,明成佑将她纳入怀里,环着她肩膀的两条手臂越收越紧,傅染感觉到了疼,更多是一种浸润到心底的哀戚夹杂着汩汩复杂的暖流,她不知道明成佑是何时站在了她的背后。

14两个人的生日

十来天时间里,明成佑伤势大好,两人关系也不若先前那样剑拔弩张。

李韵苓知道傅染生日,提前给她备好了礼物,是一副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据说还是上乘老玉,可当做明家传家宝来珍惜。

傅染自是知道价格不菲,本想存放起来但经不住李韵苓地坚持,只得小心翼翼戴上手去参加生日晚宴。

明成佑好笑地瞅着如坐针毡的傅染笑,“又不是让你去深潭虎穴,做什么搞出这幅表情?”

傅染抬起两条手臂,哭笑不得,“这得多少钱挂我手上,我还敢乱动么?”

明成佑忍俊不禁,眼角眉梢间的笑意一览无遗,脸部线条勾勒出他天生能够魅惑众生的邪味儿,李韵苓执意让傅染戴着镯子,无非也是在给她长脸。

来到傅家大宅前,他单手落在方向盘上并未下车,“看来今晚排场挺大,你爸妈下足血本了。”

傅染见他不动,“你不下车?”

明成佑侧过身,手臂枕于傅染脑后,他嘴角浅勾带了些许玩味,“我去沈宁那,等晚宴结束的时候再来接你。”

傅染眸色渐暗,待会场面上的人必定不少,想来都等着见她和明成佑出双入对,她只点点头,推开车门便要下去。

“等等,”明成佑扣住傅染左手腕,“你呆在这等我回来。”

傅染眼睛穿过琳琅满目的灯光望向傅家大厅,她没有回头看一眼明成佑,“知道了。”

她拢紧披肩下了车,傅染在车旁站了会,隔着层薄薄的车窗,明成佑仿佛听到她喟然低叹,傅染盯向脚尖,下巴几乎埋在颈间,远远看到范娴欣喜若狂地出来相迎,傅染这才大步走向前。

她背部挺得尤为笔直,但明成佑看得出来她两腿僵硬,心里对这个地方还是排斥的。

范娴眼见明成佑的车缓缓驶出大宅,“小染,成佑还要去哪?”

“他有事。”

范娴若有所思地拉过傅染的手,她隐约猜到些什么只是未点破,“来,就等你了。”

傅染同她并肩向花园内走去,范娴抬头望了眼傅染的侧脸,傅染轮廓像极了她,只不过性子凉薄,不似尤应蕊那样讨喜,想到那个孩子,范娴眉宇间生出些为难,“小染…”

花园内装点一新,大多数人傅染都不认识,依稀只知是傅颂庭官场上的朋友,她没听到范娴唤她,傅染一昧地向前走,傅家正厅的门陡然被拉开,直到看见被簇拥着出来的尤应蕊时她才止住脚步。

范娴走过去拉了尤应蕊的手回到傅染跟前,“小染,你和蕊蕊是同一天生日,我和你爸商量着给你们一起过。”

尤应蕊身着一袭鹅黄色抹胸礼服,这个牌子傅染知道,没有六位数休想拿下。身后还有好几名同龄女子,装扮高贵气质优雅,都是尤应蕊在傅家时的朋友。

傅染不着痕迹望了眼自己,她的礼服还是明成佑给选的。

“小染,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庆祝生日。”尤应蕊得体大方地伸出手。

傅染回握住,眼神却不经意飘落向远处,生日是该庆祝,可谁能想到她和尤应蕊被调换的日子不就是24年前的今天吗?

范娴分别握住二人的手带着傅染和尤应蕊跟傅颂庭打过了招呼,傅染不喜交际,找了个借口躲到安静的一角。范娴拉着尤应蕊穿梭在人群中,神色漾出自然的亲昵,毫无拘束,“蕊蕊,听说赵伯伯家的儿子刚留学回来,我一早就和你赵伯母约好了。”

“妈,你这是在给我相亲呢?”

“总要给你找到个好人家后妈妈才能放心,谁让我们蕊蕊是我的心头肉呢?”

尤应蕊笑得乖巧,跟在范娴身后没再多说一句话。

傅染站在葡萄架前依稀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土鸡变凤凰,一看就不是同个档次的人。”

几道人影风姿卓越而来,她半边月色被阴暗给挡去,为首的女子轻拍傅染肩膀,“你便是明三少的未婚妻吧?”

明知故问。

“有事?”

“呦,这什么态度,你不懂礼貌吗?”

“礼貌也是要分档次的。”

女子面色僵硬,手掌悻悻收回后环在胸前,“怎么没见明三少,前段日子我们还在迷性一起疯玩过。”

傅染知晓她有心挑衅便想避开,擦肩而过时鞋子不小心踩到女子裙摆,耳边顿时传来炸毛的声音,紧接着一巴掌毫无预警拍过来。

“啪!”

清脆响亮无比。

饶是她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对方会出手打人。

傅染捂住脸。

“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女子气焰嚣张,紧接着报出自个高官老爹的名字,“我谅你也不敢还手,你该窝在那小地方永远别出来,省的蕊蕊受这么大委屈。”

傅染管你老爹是谁,她吃不得亏,眼见女子嘴巴一张一合指不定说出更难听的话,她毫不犹豫抡手甩去。

范娴带了尤应蕊匆忙赶来时场面已近失控,女子哪里受过这等气,也不顾礼仪和姿态,傅染躲闪之余不想手臂撞在坚硬的桌沿,只听得哐当一声,李韵苓给她戴上还不满3天的镯子就这么碎成两瓣。

她大惊失色,忙弯腰去捡。

“怎么回事?”

傅颂庭同另一名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女子捂着脸挽住对方的手,“爸,她打我,你看看我的脸。”

傅染捡起那只镯子,可惜了这么好的玉。

身子才站起一半,膝盖还是弯着的,头顶一道严厉的男音却如五雷般炸响,傅染不得不支起膝盖,才能听得真切些。“爸,您说什么?”

傅颂庭盯着她的脸重复道,“小染,给王小姐道歉。”

女子面色得意地扬起脸,中年男子连忙打圆场,“老傅算了,絮婷也有错。”

范娴松开握住尤应蕊的手,她紧张地护在傅染跟前,“小染,没事吧?”

“小染,给王小姐道歉。”

尤应蕊站在旁边,这个时侯不该她插嘴。傅染扯动嘴角,这巴掌挨得不轻,嘴巴都有些麻了。

插满许愿烛的三层蛋糕从屋内推出来,侍应生不明所以带着满脸微笑说道,“请今晚的公主吹蜡烛。”

傅染咬紧唇肉,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向尤应蕊,“公主在那呢。”

范娴眼圈泛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傅染拿了包大步离去,傅颂庭和旁边的中年男人赔着不是,尤应蕊拉了女子进屋,围观的人群这才全部散去。

范娴想要追出去,可眼见傅染拦了辆车,她心疼的直掉泪,“小染受这么大委屈你看不见吗?还要她给别人道歉,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傅颂庭收回视线,只冷冷丢下句话,“如果蕊蕊是我的女儿,她今天碰上这样的事我照样也会让她低头道歉。”

明成佑驱车赶到傅家,这席风波正好散去,他从西服口袋内掏出个首饰盒子,十天前这款首饰他就预定了,来的路上正好接到电话让他过去取,他说的去沈宁那自然也是骗傅染的。

拍上车门径自进入园内,视线逡巡一圈未找到傅染,明成佑举步,手臂却被一股力拽住。

“三少。”

他回头望一眼,见是个平日里的玩伴,“你也在这?”

“你方才可是错过了场好戏。”

“噢?”

“你家女人被打了…”他俯身上前细说,明成佑一张俊脸随着男子生动的演说而愈发铁青,男子眼见他眉头紧蹙,目光阴鸷逼人,索性添油加醋一番,直把傅染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堪比那旧社会里被压榨的童养媳还委屈。

明成佑退开身,周遭凝结起彻骨冰寒,他掏出手机打给傅染,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回应。

敢削他女人,一个个活腻歪了。

尽管他和傅染还未上·床,但好歹是迟早的事,明三少打小秉承个良好作风,人善被人欺,哪怕他拴在旁边的狗都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更别说是个女人。

15亲吻

明成佑进入交际圈时眼中桃花纷飞的艳色直把人迷得团团转,他身材健硕隐约能见白色衬衣下的坚硬腹肌,天生如妖孽一般懂得迷惑人,要想收敛恐怕自个都回天乏术。

傅颂庭忙着应酬,傅染走了,但这个晚宴还得撑过去。范娴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连明成佑靠近身侧都不知觉,她心里对傅染越发有了愧疚,那孩子心气高,恐怕自回到傅家后受得委屈反而多。

“妈。”

范娴回神,只觉跟前如堵了座大山似的令她喘不过气来,看清楚是明成佑后,她面色极快地闪过尴尬,“成佑?”

“妈,小染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她…”范娴轻理喉间哽咽,“小染先回家了。”

明成佑似有失望,星目黯淡地敛了神色,“不是说好等我来接她的吗?”他单腿踩着旁边的石阶,正好看到尤应蕊扶了左脸红肿的王絮婷出来,后者手掌捂住脸眼里难掩愤恨,“我就是看她不爽,凭什么啊她一回来害得你落魄成这样?她哪里能和你比?蕊蕊你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絮婷,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打人,爸妈给我们一起过生日自然是想为我好,你那么一闹,把我置于何地?”尤应蕊嗓音轻柔,如今她身份尴尬,傅染的中途离席势必会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范娴走过去搂过尤应蕊的肩,“这事和你没关系,别放在心里。”

明成佑听闻,气便不打一处来,说话口气带着惯有的轻浮硬是将心里的愤怒给积压下去,“呦,这不是王家千金吗?脸怎么肿成这么个鸟样子?”

王絮婷面色悻悻,“三少也在这?”

“这也是我家,我不在这在哪?”明成佑两手环在胸前,左脚脚尖踮起,上半身斜倚着白色罗马柱,“妈,小染好好的怎么会中途离开?”

范娴脸上挂不住,尤应蕊眼见她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小染可能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快回家看看吧。”

明成佑把视线调至她脸部,也不说话,直盯得她发毛。

范娴轻拉了尤应蕊的手,“成佑,这是蕊蕊。”

“哪个蕊蕊?”

“她是我另一个女儿。”

明成佑依稀知道傅家的事,但了解得并不深,李韵苓倒是提过一次,只说傅染之前是和人换错了的。

“你好,我是尤应蕊。”

明成佑别的没听清,这‘尤’字却异常深刻,傅染,尤染…

怪不得,他喊她有染时她会排斥至此。

“妈,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尤应蕊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

范娴亦是一怔。

明成佑丢下这句话后准备离开,园内景观灯光束交叠,层层拢起的香槟酒杯宛如水晶一般色泽晶润,淡黄色液体能折射出一张张虚伪而冷漠的面容,细碎泡沫香郁温情,可主角都走了,这帮人还庆祝个毛?

只轻轻一脚踢过去,这好不容易铸就的美丽便碎了个彻底,多么不堪一击。溢出的液体飞溅向人群,听闻动静又有不少人聚拢而来。

“成佑,你这是做什么?”傅颂庭紧赶而至。

“再不济,她也还是明家少奶奶,你们自个都不知道爱惜怪不得别人来糟践,我不打女人,可谁敢打我女人我肯定让她接下来不好受,”明成佑弯腰轻拭裤管,冷冷丢下句话来,“你等着吧。”

在明家的地盘没人敢拿这太子爷怎样,只得看着他目中无人地扬长而去。

走出去没多久,只听他又顿足说道,“既然三番两次闹成这样,索性以后都别让她回来了。”

明成佑给傅染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她手机始终关着。

找了一圈无果,明成佑只得回到依云首府,他坐在园内的木长椅上开始等她,临近深夜下了场小雨,傅染的运气总是不好,上次从傅家走出来遇了雨,这次又是。

明成佑两腿交叠,探向门口的视线不知不觉多了担虑,傅染天天躺在身边分掉他一半床的空间,这会她不在,反而不习惯了。

花园内静谧如斯,夜色无光,细雨染过裤腿有了湿意,微凉触觉浸润至心头,明成佑不知抬了多少次头,这才看见傅染蹒跚归来。

她低垂着脑袋,神色恹恹。

明成佑起身走去,站在最高一级石阶上俯瞰她。

傅染连走几步,这才发现一簇身影蓦然出现在眼前,她抬起头止住脚步,半边脸指痕明显,身上的礼服皱成一团,头发也散在了脑后。

“你去哪了?”

“你怎么还没睡?”

异口同声道。

明成佑走下一个台阶,由于站得比她高,傅染只及他胸前以上位子,明成佑见她头发湿漉,肯定淋了很长时间的雨,“你被人抽了?”

“这么明显?”傅染苦笑,伸手摸向脸颊,“嘶——”

痛的厉害。

“长出息了,抽回去没?”

她黑亮的头顶抬了下,一张小脸素面朝天,尽管脸肿着却依旧难掩俏色如嫣的风姿,傅染眼神幽暗,明成佑眼见她潭底渐有水雾酝漾,她轻吸口气,极力以平静的语气来纾解心里郁闷,“当然了,我是那种吃得起亏的人吗?”

她勉强想笑,但是弯出的弧度很难看。

明成佑伸出两个修长手指捏住傅染脸颊,她疼的用手去拍,“明成佑,你松手!”

“给你两边平衡下。”说完,果真更用力地拉拽。

“痛,放开!”

他不想见她这幅样子,所以干净利落想要扯掉这层苦皮。

明成佑松开手后傅染一个劲捂住脸,头顶黑影压下来时她只觉眼里一阵恍惚,手被用力拨开,腰部紧接着被勒住,男人清凉霸势的吻铺天盖地而至,滚烫舌尖撬开贝齿,她仿若能看到明成佑嘴角弯出的浅弧,思绪陷入混乱无边。傅染只觉喉咙口火烧似的滚烫,他吻得极深,极猛,灵舌卷住她的舌尖挑弄吸吮,嘴里抽过烟的清凉薄荷味透出难言迷魅,傅染渐渐呼吸弱了下去,任凭他搂住腰身动弹不得。

16哥哥

明成佑拉住傅染手腕往里走,傅染面容酡红心跳加速,反观旁边的男人倒是一脸常态,他是谁啊,他是堂堂明三少,莫说谁的脸皮能比得过他,可能与铜墙铁壁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管家一早睡下,客厅内只余一盏清冷壁灯,光线橘黄点缀侧前方几盆极品兰花,傅染安静地跟着明成佑的脚步,指尖湿漉被包裹在男人温暖掌心内。房子又空又大,显得越发冷了,她忍不住打个喷嚏,明成佑顿足,让她先在餐桌前坐下。